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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聽妓

(劉駿詩《夜聽妓》)

鎖定
南朝的君臣、文士,大多愛在夜間聽樂。歌樂這東西也怪,在幽靜的夜晚,聽起來總比喧囂的白晝,有滋味得多。而且在月光、燭影下,欣賞歌(或舞)唱的樂妓,似乎也要多一重艨朧、增幾分風姿。所以梁簡文帝《聽夜妓詩》,就曾眉飛色舞地吹噓:“何如明月夜,流風拂舞腰?”何遜《詠妓詩》,也情不自禁擲筆而嘆:“日暮留佳客,相看愛此時。”還有位詩人蕭琳,在《隔壁聽妓詩》中,甚至為不能見到樂妓之“舞腰”而惋惜,只好以“唯有歌梁共,塵飛一半來”寬慰自己。
中文名
夜聽妓 [1] 
年    代
劉駿 [2] 
作    者
南朝宋
體    裁
五言詩 [3] 

夜聽妓作品原文

夜 聽 妓
寒夜起聲管,促席引靈寄。
深心屬悲弦,遠情逐流吹。
勞襟憑苦辰,誰謂懷忘易? [1] 

夜聽妓作品鑑賞

這類夜間聽妓風氣,純是為了享樂。享樂之流為詩作,便大多津津樂道於歌妓的“蛾眉”、“朱唇”、“雪袖”之類,很少有格調高上的興寄。宋孝武帝劉駿的這首詩,雖然也抒寫夜中聽妓之事,卻無卑俗之態,表現了較為深沉的情思。詩之開頭兩句,點明“聽妓”的時令和環境:“寒夜起聲管,促席(靠近坐席)引靈寄。”人們聽樂,常愛在清秋、春夜的月明之中;詩人這一次,偏偏是在凜冽的“寒夜”。在這樣的夜晚,聽那絲竹歌樂,縱然怎樣熱鬧,也畢竟顯得清冷。那樂妓此刻就緊挨着詩人的坐席,引吭而歌;靈妙的歌韻中,藴寄了多少思情!從下文可以知道,這歌妓所唱的,恰恰又是哀切的悲音。這便與首句點明的“寒夜”之境互為映襯,造成了一種悽切悲涼的氛圍。
接着“深心屬悲弦,遠情逐流吹”兩句,着重抒寫詩人聽樂時的感受。“屬”有“寄託”之意,“流吹”則指簫笛一類吹管之樂。樂妓唱的究竟是什麼歌,詩中未有説明。但配樂的既是“悲弦”,則歌子定然也充滿了哀情。所謂“樂為心聲”,詩人從哀切的歌韻中,大約正聆聽到了深藏於歌妓心底的痛苦之情的幽幽傾訴;這傾訴應和着如怨如泣的琴絃之音,愈加令詩人感到它的深沉和悲涼。歌聲又追隨着幽婉流轉的簫管之曲,把一片思情送向遠方。那是在向故鄉的情侶,還是塞外的徵人,述説着遼遠的思念和這寒夜的悽風,這一切倘要細加描述,很可以寫成蔡琰胡笳十八拍》或白居易琵琶行》那樣的敍事長篇。但此詩則重在表現詩人聽樂的感受,而不是描述歌樂內容或歌妓身世,故只用“悲弦”、“流吹”稍加烘托,便將歌者的“深心”、“遠情”寫出,其餘的全讓讀者用自己的聯想去補充。從抒情短章來説,這是一種“少少許勝多多許”的寫法,筆墨頗為經濟。
最後是詩人的感慨:“勞襟憑苦辰,誰謂懷忘易?”“勞襟”即寬慰襟懷的意思。詩人夜聽妓樂,本來是要讓鬱悶的心境得到勞慰。而今聆聽了如此悽苦的哀歌,不能指望靠它來慰藉這寒夜的悲懷。歌妓那動人的悲唱,從此將縈繞在詩人胸間,再也難以把它擺脱和忘卻了。這兩句表面上看,似乎在訴説聽罷妓樂的懊惱之情;其中所藴含的,則更多是對歌妓那雖然悲切卻又美妙動人的歌唱的深深讚美。美妙而歡樂的歌,可以讓人忘卻人世的一切憂愁;哀切而動人的歌,則能勾起人們心中一切傷心的往事,橫添一段纏繞不去的悲思——這就是歌聲的魅力。這位樂妓的歌唱也正是如此,她唱得實在太哀切動人了,以至於詩人聽了,胸中便久久盤旋着這寒夜苦辰的歌聲,怎麼也忘懷不了了。對歌妓的讚美,可以從正面寫出,但詩人偏偏以“誰謂懷忘易”的反問之語表達。這樣的結句,較之於正面讚歎,顯得更含藴不露而意韻深長。
鍾嶸詩品》提及孝武帝劉駿“雕文織彩、過為精密”的詩風。從劉駿流傳下來的詩作看,確實常有這種毛病。“雕文織彩”,容易流為矯情;“過於精密”,便顯得侷促而氣象不大。不過,劉駿的這首《夜聽妓》,卻一掃繁文縟採,寫得頗為清脱。詩中表現樂妓歌唱的“深心”、“遠情”,抒寫詩人“寒夜”聽歌的感受,言短情深、略無贅語,卻留不盡感慨於詩外。在南朝眾多“聽妓”、“看妓”之作中,其格調、情韻均可列為上品。比較一下樑簡文帝《聽夜妓詩》的下半首:“朱唇隨吹盡,玉釧逐弦搖。留賓惜殘弄,負態動餘嬌。”兩者審美趣味的高下便可立判,儘管簡文帝的詩也不無形象逼真之處。 [2] 

夜聽妓作者簡介

劉駿(430-464)即宋孝武帝。小字道民。宋文帝第三子,廟號世祖。初立為武陵王,元嘉(424-453年)末,為江州刺史,劉劭弒宋文帝,與荊州刺史劉義宣、雍州刺史臧質舉兵進討,公元453年(元嘉三十年)舊曆四月,在新亭(今南京南)自即帝位。公元464年(大明八年)死。劉駿的詩文造詣相當高,《全宋文》錄其文二卷。 [3] 
參考資料
  • 1.    《漢魏六朝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92年9月版,第714頁
  • 2.    《漢魏六朝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92年9月版,第714-715頁
  • 3.    劉駿圖文資料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