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笑因緣

故事發生在民國初年，富家子樊家樹從杭州來某城投考大學，投宿於表兄陶伯和家。 一天，陶伯和夫婦往郊外別墅度假，家樹未有回往，僕人劉福見其無聊，遂介紹他往北帝廟一遊。 北帝廟門外，有一賣武者關壽峯正在演舞關刀，家樹擠在人叢中駐足而觀。關籌峯有女秀姑從旁協助，見家樹一表斯文，不禁頻頻注視。 時有數名不良少年故意向家樹擠碰，使他振向秀姑身上。秀姑大怒，以為家樹故意經薄。壽峯覺得家樹絕非輕狂之輩，上前調解，並邀家樹往茶館暢飲。 二人談話投機，飯後家樹爭著付錢，發現銀包失去，因銀包內有投考大學之證件，家樹引以為憂。壽峯慰之，自稱熟悉三教九流之輩，必能尋回銀包。 當夜，壽峯果然尋回失去之銀包，著秀姑翌日按址送去。秀姑偷偷檢視銀包，見樊照片，喜其鳳度，頓生愛慕之心。

秀姑按址把銀包送往陶家，家樹見銀包尋回，大喜。但檢視各物，發覺少了一張照片，秀姑不禁大窘，原來她昨夜忘了將照片放回銀包中。但家樹蘇不在意，並即隨秀姑回家要向壽峯當面道謝。 僕人劉福見二人去後，一口出怨言，認為表少爺結交江湖女子，後果堪憂。適陶伯和回家，劃一福向他直言相告。聞言不禁大皺眉頭。 壽峯與家樹交談間已成知己，加家樹表示日後必常來關家探訪，秀姑暗喜並偷偷藏起樊之照。 陶伯和夫婦因家樹結交壽峯這種下三流人物，恐將來出事難以向樊母交代，夫婦兩人北對策。 翌日劉福奉陶伯和之命向關家贈二百元給壽峯，勸其搬家，並請以後勿再與家樹來往；壽峯為一俠義中人，聞言大怒把鈔票扔出門外並逐劉福。姑取出家樹照片，低頭飲泣。

家樹來關家探訪，不料人去樓空，甚感奇怪。 家樹轉赴酒館查詢。得悉壽峯已多日沒來賣武，傳聞已回山東原籍。家樹甚感惆悵，若有所失。 他不覺信步來至北帝廟前，突傳來一賣唱者歌聲，悦耳動聽。家樹見賣唱者是一十六七歲姑娘，長得清秀脱俗，不禁神往。 一曲既畢，伴奏男子取盤向各人討賞。家樹因沒零錢，賞了二元銀洋，對方稱謝不已。那人自我介紹名為沈三玄，演唱者為其侄女沈鳳喜，並請家樹以後多多捧場，家樹漫應之，隨即離去。 三玄見收入不少，即令鳳喜收抬東西回家。沈母趕來探視時，三玄已袋了二元銀洋離去。沈母獲鳳喜告知詳情。知三玄必定取了銀去吸鴉片，立即往追三玄，討回鋇洋，並囑鳳喜若樊家樹再來時要用心逢迎。鳳喜百感交集。

家樹從北帝廟回家，佯稱看戲歸來，卻被表嫂拆穿，表哥伯和即為他解圍，説要帶他去大酒店舞廳見識。家樹因不會跳舞，拒之，但經不起表兄嫂盛意邀請，無可奈何，祇得答應。 在舞應中，陶伯和夫婦介紹總長之女何麗娜與家樹認識，家樹發現麗娜之相貌與鳳喜一模一樣，只是衣飾儀態不同而已。而麗娜見家樹斯文老實，芳心暗許。 臨走時，家樹見麗娜出手闊綽，身大家閨秀鳳度，不禁自愧不如，自覺少見世面。 回家後，家樹獨自沉思，覺得社會貧弱懸殊。鳳喜唱曲，得了二元賞銀已高興萬分；而麗娜付小費，則視銀財如糞土。不禁對鳳喜產生好感。 從此家樹每天亳不間斷地往北帝廟聽鳳喜唱歌。 一天，麗娜來訪，講家樹及伯和夫婦同往晚飯。家樹卻佯稱不舒服準辭之，使麗娜大感失望。

家樹每天均到北帝廟聽鳳喜唱歌。這天，正下著大雨，鳳喜沒有出去賣唱，但心中卻牽掛著家樹，於是冒雨出門，走到往日賣唱的地方去，果見家樹呆站等待。 鳳喜被其真情感動，遂邀他回家避雨。經過一番閒談後，家樹知鳳喜愛讀書，而又天真可愛，於是對她更加愛護。 臨別時，鳳喜送他一張照片。家樹將之視如珍寶，常拿出來細看，看了半天，才將之夾入書內。

週末，家樹曾答允赴沈家晚飯，適麗娜次邀約家樹往夜總會約會，家樹欲拒絕，但陶伯和夫婦不讓家樹獨自離家，使他迫於無奈，與表兄嫂同赴麗娜之約。 另一方面，沈家正忙成一團，鳳喜更刻意打扮，等待家樹到來。 家樹在夜總會里，因不能赴沈家之約，耿耿於懷，麗娜談笑甚歡，但家樹則心不在焉。

鳳喜與家人等至深夜，仍未見家樹到來，沈三玄在一旁埋怨，鳳喜則失望頹喪。 翌晨，家樹匆匆出門，趕往沈家為失約之事道歉。鳳喜甚感生氣，不啾不睬，後經家樹百般求恕後，她才轉嗔為喜。 二人相偕往公園談心，家樹始知鳳喜欲上歌壇賣唱，家樹恐在歌壇唱歌容易墮落，不主張鳳喜前往，並表示願意以後負責沈家家用，並供鳳喜讀書，使她高興萬分。

家樹回家途中，意外遇見秀姑，見她形容憔悴，才知關壽峯病重，家樹即隨秀姑到關家探望壽峯。 家樹見壽峯病況嚴重，即解囊相助，送壽峯入院，並囑刻意調養身體。秀姑感動，暗戀之心，又告重燃。 鳳喜已進學校就讀，一身學生打扮，秀麗脱俗，益增家樹喜愛，他並答允不日送鳳喜一隻戒指，先行訂婚。 壽峯得家樹之助，病況果然好轉；家樹到來探視，囑日後若要找他，可到一姓沈之親戚尋之，免上表兄家受氣。家樹離去後，秀姑取出暗藏之家樹照片細視，竟被其父發覺，壽峯知愛女心意，囑她改天請家樹到來相見。

秀姑歡天喜地往沈家找家樹，才知道家樹與鳳喜的關係，她悲傷心之餘，託詞匆匆離去。 一天，家樹在家遍尋鳳喜照片不獲，原來該照片被表嫂無意發現取去，因見照內相貌與麗娜相似，以為家樹與麗娜相戀，並取笑家樹，謂要替他做媒。 家樹立即否認，但又恐表兄嫂從中作梗，阻得他與鳳喜的好事，故只得謊言説該照片是從照相館買來的，陶妻不信，即撥電邀麗娜到公園茶座相詢。陶妻因事，故著家樹先往。 家樹與麗娜先到，麗娜詢他照片之事，家樹直言不諱，説照片是愛人鳳喜所贈。麗娜聽後，有如晴天霹靂，但她到底是一思想開通之人，反在陶伯和夫婦面前為家樹隱瞞他與鳳喜之事，然後強忍淚水，稱病退辭。

樊家樹春鳳滿面地返家，陶伯和遞給他一封電報。原來其母病重，命其速返。家樹心情甚為沉重。 翌日，家樹先往秀姑家辭行，並重重拜託照料鳳喜。壽峯一口答應。秀姑更表示，願對鳳喜如姊妹般照顧。 繼而家樹轉往沈家。鳳喜知悉一切，離愁萬緒；於是為家樹彈唱一曲，哀怨動人。不料一曲甫完，月琴突然斷絃。鳳喜覺得有不吉之兆。 何麗娜親到車站為家樹送行，表現落落大方。秀姑更登上火車，送他一程。家樹大為感動，深深感到人間温暖。

家樹去後，沈家趨於平靜。一天，秀姑往沈家探視鳳喜，無意中看到家樹給鳳喜的信，詞句親暱，秀姑內心惆悵。 不一會；沈三玄醉罷歸來，大發牢騷，怨家樹沒錢留給他。秀姑聽後，返家轉告老父。壽峯恐三玄因此懷很在心，會有不軌意圖，於是到茶館往找三玄，警告一番，三玄表面裝得唯唯諾諾，但待壽峯遠去後，卻嗤之以鼻。 沈三玄遇舊日鄰居老黃見其因女徒嫁得師長，他且貴為副官，不禁羨慕萬分，隨即打下歪主意。他知大帥欲娶姨太太，遂請黃副官幫忙，欲出賣鳳喜。

黃副官知鳳喜已與家樹訂親，初感為難。經三玄再三要求，於是一口答應。 黃副官向尚師長回報，謂已為劉大帥物色一人，可作姨太太。尚師長要先見其人，遂設計借雅琴名義，請鳳喜到來作客，順便讓大帥看看。 鳳喜不虞有詐，又經三玄所勸，遂略為修飾，應約而去。 尚師長與劉大帥躲在屏風後偷窺鳳喜。劉大帥驚為天人，急欲出見。尚師長勸其稍安毋燥，要假作狀，無意中撞入。大帥並暗授機宜，設一牌局，讓鳳喜贏錢，先討其歡心。

深夜，鳳喜在衞兵護送下，返抵家門，出示所贏鈔票，並將詳情告母。沈母雖知事情並不簡單，但究竟還是鈔票迷人。母女二人祇是高興，在外偷聽的三玄卻暗喜。 劉大帥歡喜鳳喜，欲立即娶之。尚師長卻認為鳳喜乃女學生，不能亂來。大帥命尚師長委任黃副官，專辦此事，黃副官大喜。 次日，黃副官手持禮物至沈家。因有雅琴與尚師長作陪，鳳喜不敢推辭，應約而去。劉大帥即向鳳喜使出銀彈政策，展開追求。鳳喜大為吃驚，引以為憂。

黃副官更送來名貴項鍊一條。鳳喜母女知道大帥意圖不軌，覺得不應受此重禮，恐將來對不起家樹。於是，沈母決定往大帥府退回禮物。 大帥見沈母來退回項鍊；大怒。黃副官暗中獻計，大帥才放沈母離去。 一日，數名衞兵來勢洶洶地闖入沈家，聲稱大帥府宴客，因鳳喜在户冊上填報職業是賣唱，故要她去大帥府唱堂會。鳳喜知是大帥之計，堅持不去。衞兵大肆咆哮。由於形勢所迫，鳳喜無奈，由三玄陪同前赴大帥府。

鳳喜由衞兵押著進入大帥府大廳，被安排坐在一角，大帥視若無覩。 輪到鳳喜唱時；大帥故意要鳳喜出醜，諸般為難。三玄向大帥求情，反被大帥喝令要將他槍斃。鳳喜著急，求大帥免三玄死罪，大帥暗喜，但仍蠻不講理，將她奚落一番。鳳喜羞愧交加。 此時，尚師長才出面勸説，要鳳喜唱一曲討大帥歡心。鳳喜含淚唱曲。唯大帥不滿，鳳喜終又強顏唱了一曲，大帥始告滿意，隨即宣佈要鳳喜留下作他姨太太。鳳喜驚惶失措，繼而暈倒。大帥即令三玄回告沈母，命沈母別再不識抬舉。三玄唯唯從命而去。

鳳喜被大帥幽禁，沈母即向壽峯求救。壽峯一口答應，並看沈母安心回家。 沈母回家後，即被四衞兵押往大帥府。 大帥以沈母威脅鳳喜答允婚事。鳳喜救母心切，假意答允。大帥始放沈母回家。 濤峯父女冒險進入大帥府；躲在鳳喜房外靜觀，以便隨機應變。他們見大帥以大量珠賣贈予鳳喜。她已成籠中之鳥，任由大帥擺佈。壽峯父女見狀，以為鳳喜貪慕虛榮，於是心灰意冷，不顧而去。

壽峯託人寫信，將此事詳告家樹，著他儘速回來。 家樹接信後，即從杭州趕回。急往沈家問個究竟，只見三玄一人在家。三玄冷言冷語，將家樹諷刺一番。使家樹目瞪口呆，氣極而去。 他往關家查問。壽峯父女告知一切。家樹吵著要跟大帥拚命，幸為壽峯父女勸阻。壽峯向他勸解一番，並命秀姑伴之往公園散心。 二人不覺來到北帝廟。家樹觸景傷情，傷心不已。回家後，竟然病倒。

秀姑偷入陶家探視，家樹表示亟欲一見鳳喜，問明何以變心，才能了結心事。 秀姑聞言沉思，然後表示設濤法讓家樹與鳳喜一見。家樹喜而謝之。 秀姑假扮女傭往大帥府求職，鳳喜見到秀姑，暗暗吃驚，責其不應冒險而來。剛巧此時，大帥回府，見秀姑年輕貌美，即予錄用。 秀姑將家樹病倒之事告鳳喜，盼她能與家樹一見。鳳喜準備託辭母病出門，叫秀姑約家樹在公園相會。 何麗娜欲出國旅行散心，到陶家辭行。陶妻告知，家樹之女友已嫁大帥，著其不應灰心，決再為她拉攏。麗娜默允。

家樹在公園痴候；鳳喜應約出現。二人相約無言，百感交集。 鳳喜先表歉意，家樹勸其出走。鳳喜知道自己難逃魔掌，為使家樹死心，免其惹禍，故意表示下嫁大帥乃出自願。家樹難過不堪，狂笑而去。不料此情此景，卻被躲在一旁的黃副官窺見。 家樹回家後，神色憔悴。秀姑翻牆而入，告知鳳喜因在大帥手中，身不由主，被迫如此，勸其保重身體為要。

鳳喜返抵大帥府後，大帥怒容滿面，不由分説，執起皮鞭向她亂抽。 原來大帥指她偷會情人，將她打至遍體鱗傷，並且拔出手槍，欲將鳳喜槍斃。危急之際，幸而秀姑趕至，救了鳳喜一命。 秀姑勸大帥息怒，叫鳳喜將事情和盤托出。鳳喜只得承認一切，並解釋為了擺脱樊之痴纏，故到公園作一交代。

鳳喜被大帥毒打後，神智不清，胡言亂語。秀姑甚為擔憂，在旁悉心照顧。 鳳喜的病毫無起色，整日瘋瘋癲癲，弄得大帥啼笑皆非，下令將她鎖入陋室。秀姑欲助無從，唯有返家與父商量。 關壽峯將鳳喜被虐待之事轉告家樹。家樹為救鳳喜，打算另謀方法。 家樹返家後，即向表兄嫂表示，欲求見麗娜之父何總長。伯和夫婦以為他要向何父提親，甚喜，即允幫忙。

家樹在伯和夫婦陪同下見何總長。麗娜亦以為家樹到來提親，嬌羞暗喜。 家樹要求何父到書房單獨面談，不料家樹竟請求何總長救鳳喜脱離大帥府。何父聽後，怒而拒絕，卻為躲在書房外的麗娜偷聽一切，含淚而入。她內心雖然悲痛，但仍要求父親幫忙。 何總長見女要求，於是撥電詁予劉大帥。山於何父本身亦有權勢。大帥給予面子，答允放人，並釋放沈母。秀姑正感奇怪之際，欲隨鳳喜而去，但卻被劉大帥痴纏，向她求婚。秀姑急欲外出通知家樹，唯有假意答允。

秀姑回家向父告知一切，表示願嫁予大帥，準備成婚之夜，裏應外合，置大帥於死地，為民除害。關父回意，再找徒弟王二幫忙，計劃一切。 鳳喜雖獲自由，但病況未愈；口中不斷叫看家樹的名字，擾攘不堪，弄得三玄及沈母手足無措。 家樹趕來探視，鳳喜終於與世長融。眾人無限感慟。

秀姑得悉鳳喜去世，益增復仇意念。遂要求大帥任王二為副官，擇吉在郊外成親。大帥不虞有詐，欣然答允。 洞房之夜，關壽峯在家準備一切，等待時刻一至，即往大帥別墅與秀姑相應。適於此時，家樹來訪，獲知一切，深受感動，要求回住，壽峯答允。家樹無意間發現秀姑珍藏自己之照片，始知秀姑一片真情，不勝感慨。 郊外別墅紅燭高照。秀姑與大帥偕副官、衞兵駕臨。秀姑略施小計，大帥神魂顛倒，依秀姑指示，將隨從全部逐離別墅。

王二在酒中放下迷藥，向駐守別墅外的衞兵勸飲。黃副官責任所在，不為所動。 時間一到，壽峯與家樹潛入，卻被黃副官發現。王二見情形危殆，即與黃副官糾纏，那知手槍失火，二人雙雙倒地。 在上房的大帥雖有酒意，但未沉醉。他知有刺客；立刻拔出佩鎗。秀姑與之爭奪，剛巧壽峯及時趕至，扔出飛刀，正中大帥要害。壽峯亦不幸中槍倒地。 壽峯重傷垂危，臨終時囑家樹照顧秀姑。家樹含淚答允，然後雙雙衝出重圍，乘坐火車黠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