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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公望

(原浙江督軍、省長)

鎖定
呂公望(1879年2月28日—1954年7月22日),原名佔鰲,字載之。浙江永康人。1906年結識秋瑾。次年結識徐錫麟,併入浙江省巡撫衙門衞隊營當兵。1907年入陸軍部保定陸軍學校速成科。1910年擔任浙江督練公所經理科新軍預算和統計工作。1911年任第八十二標第二營督隊官。武昌起義後,參加組織杭州起義,任浙軍總司令朱瑞的參謀長,參加攻佔南京作戰。1912年初任浙軍第十一協協統,後任第六師師長。1913年任嘉湖戒嚴司令。次年任嘉湖鎮守使。1916年7月任浙江督軍兼任省長。1917年初被段祺瑞召到北京,授懷威將軍。張勳復辟時,參與組織討逆軍。1918年參加護法鬥爭,8月被授予護法軍援閩浙軍總司令。1919年任軍政府參謀部長。1927年北伐軍進入浙江後,曾任江北宣撫使。1946年任浙江省參議會副議長。解放後任政協浙江省委員會委員。1954年7月22日在杭州病逝,終年75歲。 [1] 
出生日期
1879年
逝世日期
1954年
主要成就
參加辛亥革命
本    名
呂公望
國    籍
中國
民    族
漢族
畢業院校
保定軍校

呂公望人物生平

呂公望青年生活

呂公望,原名佔鰲,字戴之。生於1879年2月28日(清光緒五年二月初八)。浙江永康縣人。父呂春梧,在鄉開肉店,兼務農,有屋五所,田一百二十畝。呂公望七歲入塾,二十歲中秀才,二十二歲為廩生,曾在村裏設館授徒。
八國聯軍之役,清廷與侵略者簽訂《辛丑條約》,這一行徑促進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思想進一步傳播,呂公望也受到影響,思想上開始變化。1905年2月,他將廩生讓人,到杭州入金衢嚴處四府公學求學,希望尋求新的知識。 [2] 

呂公望投身革命

1906年,呂公望經人介紹,結識了秋瑾,多次在西湖遊艇或雷峯塔北面白雲庵的小樓上討論國事。同年,呂公望參加了光復會
同年12月,徐錫麟途經杭州,寓白雲庵,與呂公望會晤,談得很投機。臨別時徐勉勵呂説:他這次到安徽去,就是預備流血的,希望大家為革命不惜流血。呂很受感動。是年,他改名為公望。為了開展革命活動,他與秋瑾商定,入浙江省巡撫衙門衞隊營當兵,以便結納志士,擒賊擒王。他向撫署具呈了申請,得到浙江巡撫張曾敭的批准,即入撫署衞隊當兵。呂利用同鄉關係,在衞隊中開展革命活動。
1907年3月,保定軍官學校速成科招生,浙江選送五十名,呂公望被選在列,於5月12日離杭。14日到滬,呂介紹同被選送的青年張鴻翔、童葆暄、葉志龍、林競雄等人至《上海女報》社訪秋瑾,填寫了參加光復會的志願書。他們抵保定後,得到徐錫麟因誅恩銘為官府所戕和秋瑾被捕就義的消息,並聞革命黨人名冊已被紹興知府貴福搜去。童葆暄等人聞訊後驚惶不安,呂公望較有思想準備,做了一些穩定情緒的工作。後來因沒發生什麼事故,始漸安定。呂在保定軍校習炮科,期滿後分發回浙,由督練公所派到第八十二標第二營任見習官。
1909年,廣西籌辦新軍,呂公望應招前往,12月初到達桂林,被委為兵備處考功科二等科員。為了鼓吹革命,呂公望與尹昌衡、覃鎏鑫、趙正平等人創辦了《指南月刊》,因涉譏諷被查封;改出《南風報》,又被封閉;再改名《南報》,也受檢查,被迫停刊。廣西巡撫張鳴岐開始時對呂公望等人尚寬容,後來加強了控制,扣押了一些有進步思想的人。呂公望見勢不妙,辭職轉至香港,在港會見黃興、胡漢民等人。1910年10月,呂仍回到浙江,在督練公所經理科從事財會及統計等項工作。次年升充第八十二標第二營督隊官。
自從徐錫麟、秋瑾舉義失敗後,浙江光復會形同解體。朱瑞、顧乃斌、韓肇基、莊之盤、朱健哉、虞賡甫、呂公望等人認為光復會亟待重整,招收新會員,團結老會員,遂商定以呂公望在杭州紫陽山腳下太廟巷的住所作為秘密接洽點。呂受朱瑞委託,經常聚集革命黨人於寓所,為重整光復會奔走。
1911年10月,武昌起義爆發,呂公望正在北京辦事,聞訊後立即趕回杭州,參加了光復會在杭州城隍山四景園召開的秘密會議,商討浙江獨立的部署,會上與朱瑞、顧乃斌、韓肇基、朱健哉等人研究決定:(一)浙江起義時擁湯壽潛為都督以資號召;(二)促王金髮速返紹興謀獨立,並由呂公望赴縉雲督促呂逢樵密運革命隊伍往富陽獨立,誘杭州駐軍外援,以分其眾,為我方減輕壓力,便於發難;(三)定於11月9日為行動日期,呂公望於事前趕回杭州協助一切;(四)派褚輔成赴上海秘運手槍二百支來杭。會後,呂公望即離杭。11月4日,革命黨人在杭州提前起事成功,5日,呂聞訊後當即僱快船回杭。當時南京仍為清軍盤踞。在7日舉行的浙江省臨時參議會上,呂公望提議浙江應即出兵進攻南京,奠定江南,以鞏固浙江光復後的局勢。參議會通過這一提議,責成呂起草動員計劃,旋即由朱瑞任浙軍攻寧支隊長,呂公望為參謀長,與蘇、滬各軍共同組織聯軍進攻南京。聯軍士氣高昂,經過烏龍山、幕府山、馬羣、孝陵衞和天保城多次作戰,於12月2日攻克南京。 [2] 

呂公望主政浙江

1912年1月1日,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在南京成立,呂公望任浙軍第十一協協統。不久清帝退位,孫中山辭去臨時大總統,由袁世凱繼任。袁任命朱瑞為浙江都督,浙軍改稱第六師,朱瑞兼師長,後呂公望繼朱為師長。1913年,呂公望任嘉湖戒嚴司令,駐嘉興。1914年7月任嘉湖鎮守使,駐湖州。1915年底袁世凱稱帝,浙江巡按使屈映光以反對帝制為名,於1916年4月趕走浙江都督朱瑞。可是屈映光出爾反爾,一時反袁,一時又反對獨立,輿論譁然。5月5日,呂公望被公舉為浙江督軍,同時兼任省長。他公開聲討袁世凱,任周鳳岐和童葆暄為師長,將浙軍列入護國軍。呂主持浙江軍政後,裁撤駢枝機構,整理財政,恢復法院,很想做一番事業。但是,由於北洋軍閥段祺瑞和馮國璋等人插手,內訌時起,難以駕馭,僅半年時間,只得辭職而去。 [2] 

呂公望宦海沉浮

1917年1月,呂公望被段祺瑞召至北京,授予將軍府懷威將軍銜。時段祺瑞與繼袁任總統的黎元洪之間,爭奪權勢,演變成了激烈的“府院之爭”。是年5月,黎下令免段職,段憤然離京赴津,挑動督軍團倒黎。這時,呂公望站在段祺瑞一邊。7月1日,張勳復辟,段祺瑞於7月3日組織“討逆軍”在馬廠誓師,呂公望亦追隨段祺瑞,積極參與了討伐張勳的活動。然而段祺瑞再度上台後,呂公望並未被重用,只在將軍府掛名,仍閒居天津。
1918年護法戰爭期間,童葆暄站在北軍一邊,率浙軍攻粵,進逼潮汕地區。護法軍政府岑春煊鑑於呂公望與浙軍有老關係,派秘書長章士釗到天津,邀呂赴粵共事。5月,呂公望到達潮州。7月,童葆暄部發動一次猛烈進攻,攻佔大埔、饒平等縣。呂公望得悉童葆暄駐饒平,其左路前敵指揮陳肇英駐飛鵝頸。浙軍中不少軍官是呂的老部下,於是呂受命冒險赴前線。他帶了幾名護兵,手持白紙燈籠,外面寫“呂公望”三字,用竹竿高舉,闖進對方陣地直抵指揮部,説服陳肇英倒戈投南。童葆暄聞訊急忙下令退兵,粵軍乘勢追擊,從8月上旬起,閩西南龍巖、漳平等十餘縣均入粵軍之手。護法軍政府以呂公望有功,於8月29日授予護法軍援閩浙軍總司令職。
1919年,岑春煊把持下的軍政府內部發生裂痕。呂公望因與岑春煊關係密切,1920年兼任軍政府參謀部長,援閩浙軍接受軍政府號令。1921年四五月間,閩南羣眾暴動,將援閩浙軍參謀長兼獨立旅旅長蘇伏波擊斃於張林鄉。同時陳肇英部在潮州被李厚基部包圍,全部繳械遣散。呂見大勢已去,經上海到北京,不久又蟄居天津。 [2] 

呂公望歸隱從商

呂公望自從在閩失敗後,對於政治活動漸覺乏味,試圖在經濟事業上謀求發展。1922年,呂公望與張紹曾、金兆桂、熊希齡等在天津籌辦女子儲蓄銀行,呂任董事長,但銀行開張只一年多即倒閉。1923年又與吳鼎昌、吳天民等人集股籌建跑馬場,也告失敗。北伐戰啓,呂公望離津南歸。當北伐軍1927年1月進入浙江後。呂公望又一度擔任了江北宣撫使,招撫雜牌軍隊。但感到自己年近五十,政治上不順利,決心棄軍政而從事商業,不久去職。1928年,他在上海集資開設永豫紗廠,“一二八”事變後停閉。1934年,呂到浙江昌化開採銻礦,至日軍佔領時停辦。1937年12月杭州淪陷後,呂回到老家永康,擔任浙江省賑濟會委員,創辦浙江省賑濟會難民染織工廠,擔任總經理。
抗日戰爭勝利後,國民政府偽裝民主,拉攏一批地方名士來裝潢門面。1946年起,呂公望擔任了浙江省參議會副議長。1949年解放前夕,國民黨浙江省主席周巖曾邀呂公望去台灣。呂拒絕,託病躲入醫院。
1949年5月杭州解放後,呂公望先後擔任杭州勞軍委員會和公債推銷委員會委員、中國人民救濟總會杭州分會副主席、政協浙江省委員會委員。
1954年7月22日,呂公望患心臟病在杭州去世。 [2] 

呂公望辛亥革命浙軍攻克南京始末

以下選自呂公望《辛亥革命浙軍攻克南京紀實》:
浙江自省垣光復後,十一府屬亦各成立軍政分府,表面上浙局似已底定。但軍力不多,雖與江蘇成犄角之勢,而程德全是由撫台蜕變而為都督的,與革命黨向無淵源,其宣佈獨立,未可確定其具有夙志。如果他心存觀望,則當時南京張勳方擊敗起義的徐紹楨第九鎮兵,大局難保不受牽動。故我浙江急應出兵攻寧,藉以近圖綏定江浙,遙為武昌之聲援。公望乃於一九一一年農曆九月十七日,趁本省臨時參議會開第四次會議之便,提浙軍攻寧之案,請求通過。在討論中,皆謂南京綰轂南北,形勢扼要,若不將它攻克,清廷戰意必伸,實屬關係共和政體前。於是一致通過,並責成原提案人起草計劃。公望因赴總司令部商洽一切。未幾,都督乃選任朱瑞為浙軍攻寧支隊長,呂公望為浙軍攻寧支隊參謀長。爾後,公望與朱瑞商決支隊組織,與支隊司令部之編制及人選,報請督府備案任命之。
浙軍攻寧支隊之編組
支隊長朱瑞參謀長呂公望
司令部
參軍傅其永、裘紹、周元善—
參謀處參謀童保暄、徐樂堯、葛敬恩、洪大鈞
副官處長俞煒,軍需處長張世楨;軍法處長周季光;軍械處長吳光潤。
第八十一標(全)兼標統朱瑞(約1400人)
第八十二標第一營管帶徐則恂(約500人)
巡防隊三營統領陸殿魁(約840人)
炮兵營管帶張國威、隊長姚永安(炮4尊士兵100人)
工兵營管帶來偉良、隊官徐康聖(兵約120人)
輜重兵營管帶白釗、隊官錢守真(兵約120人)
憲兵一隊隊長呂慶麟(兵約70人)
衞生隊(託徐錫麟所辦的紅十字會軍醫隊代辦)
騎兵隊未出發(在鎮江招第九鎮潰散馬兵編成,見後)
十九日下午,公望帶參謀、參軍各一人,副官二人,遄往上海,向製造局交涉,領到最新管退過山炮四尊,編入本支隊。併為浙軍過境設營便利計,留副官一人在滬接洽。一面通告滬督陳其美,淞督李燮和,速籌出兵會攻南京。因為那時蘇州撫台程德全,早已宣佈獨立,沿途決無阻礙了。為浙軍出發在即,須向無錫採購糧秣,以充實支隊之給養和關於各地設營及偵察敵方情況等等,我須躬親其事,藉利軍機,遂先到鎮江去。既抵達,適徐紹楨第九鎮馬隊管帶謝祖康前來相會,縱談第九鎮崩潰時情形。我乃問他:”你的馬和兵向何處?還可設法追回?”謝説;“馬不存在,兵則四五日內,似尚可蒐集一二百名回來。”我説:“那好!你快去辦這件事,我正想成立每隊56人的馬兵兩隊哩!你如有了人,馬我可向上海陳其美處借用。”公望於是指定徐參謀樂堯與謝洽商,而自往上海面陳,借用陳督預備訓練
警衞隊的軍馬120匹。詎陳其美格於私見,色頗躊躇,經公望義正詞嚴的一番開陳,他始無辭拒絕。該批軍馬運抵鎮江,即如所期編成兩隊,歸謝祖康指揮。浙軍之得以完成步、馬、炮、工、輜五兵種的一個完全支隊,是中間經過若干轉折而成立的啊! [3] 

呂公望會師無期,孤軍先進

攻寧浙軍到達高資地帶後,即指令各部隊向西嚴整戒備,通往南京各大小路口,都放步哨實施封鎖,對於南京來的人,經盤詰後酌情監視;我方則不準一人前往南京。這樣一來,張勳耳目遂全失了。支隊長朱瑞抵達後,和公望同往徐紹楨總司令部,請示會攻,B期。詎徐竟雲:“無師可會。我軍既因起義被張擊散,身邊只有120名的陸戰隊作為衞兵,這也是向所乘的小型兵艦的海軍借來的。惟鎮江臨時都督林述慶,轄有柏文蔚一標新兵,你可往向他商派,但允否亦難知,因林與我不睦。你去,不要説出自我處往,方可。”我們遂往見林,請定會攻日期。林亦藉詞規避,反謂:。徐紹楨處處與我為難,故柏文蔚雖有兵幹餘名,但不能抽調他往。”朱無辭相責,我則憤然曰丫現在形勢趨緊,山東清兵張懷芝正作南下準備,津浦路中間徐宿一段雖未銜接,其餘鐵路則可通行無阻,如要南來,不經月可到南京,爾時革命軍是他的敵手嗎?以張勳掌兵萬餘,尚能擊潰兵力相等之第九鎮。倘再加入張懷芝軍,不但攻克南京無望,反而陷武昌於孤立,革命前途豈堪設想!浙軍誓師以出,只能進死,不求退生。你們肯協力會攻固佳,否則浙軍亦必破釜沉舟,願師項羽戰鉅鹿故智,當獨力進與張勳周旋了。”林願作壁上觀,只赧顏説聲:“好極了!。遂散。朱瑞與我同返支部,乃迅集本部同各部隊軍官開會,密議攻寧之事。經公望指陳形勢,聲敍理由,大家一致認為箭在弦上,非發不可。於是先令馬隊向東陽城、棲霞山一帶搜索前進。二十九日晨5時,復派一營為右側衞。餘按行軍序列進駐東陽城。緒戰不久即行開始。 [3] 

呂公望偷襲幕府山炮台獲勝

十月初一日,黎天才率岑春煊寓滬的衞隊兵200餘名前來,願聽指揮。當晚,即令馬隊管帶謝祖康督同黎部銜枚夜走,未交初二日拂曉,即襲取幕府山獲勝,由黎部駐守其地。本隊據報後,軍心為之一振。入晚,再開參謀、參軍會議。皆謂我軍進入城郊,非繼續攻城不可;但兵少攻城,於兵法為不利,最好運用奇師取勝,為先聲之奪人。故須引張軍出城,與我猝然遭遇,然後一擊破之,如此在我比較有把握。乃即決定三、四兩日,一面下令幕府山炮台向北極閣、太平門兩方開炮,引誘張軍出城;一面則令輜重營妥定及時運送給養和子彈,向前線支應;一面又令紅十字會衞生隊準備擔架與救護藥品等事;一面再向各隊挑選前鋒敢死隊200名備用。 [3] 

呂公望馬羣遭遇戰

初五日拂曉,令參軍裘紹帶先鋒敢死隊100名,進佔紫金山,參軍傅其永率先鋒敢死隊100名,進佔馬羣,以掩護本隊之前進。尚距馬羣10裏之地,即接到傅其永報告,張勳兵已出城,馬羣有遭遇戰發生,促本隊迅速開進,以赴事機。公望乃一馬當先,偵察前方陣地,繪一略圖,發佈命令。各營隊皆按圖上指示,左右展開,進入了陣地。緒戰開始,官兵一鼓作氣,所向無敵”。戰至下午4時許,已奪獲五個山頭,尚在猛力追擊中。 [3] 

呂公望勝後輒敗,又轉敗為勝

初六日拂曉,張勳為挽回頹勢,出傾城兵力於朝陽、洪武兩門,向我軍施行包圍。誰知在此時,我之右翼炮隊陣地隊長張聘三,竟放棄掩護步兵之責,囿於地域成見,自以為是北人,竟投往北軍去了,因而大受影響,致我軍猝受挫折,有管退炮三門被敵奪去。幸其時張效巡暗用智力,將失炮奪回,右翼陣地始稍得穩固。戰至下午2時許,我軍左翼又被包圍,敵火甚熾,管帶趙膺中彈陣亡,兵亦傷亡甚多,頗有難於支持之勢。間有懦兵百餘,且自動退集小山腳下。公望眼見不利,乃引周元善趕上前去,猝喊口令:“立正廠“向右看齊!”兵以狃於習慣,果然聲出即起立,復隨指一兵令向前五步。公望激問他日:“你們出征時候,人家是怎樣歡送你們的?”兵回語云:“有放火爆者,有送糕餅者,情緒異常熱烈而懇摯。”我説:“那麼,你用何物將去回答他們?這臨陣退縮的丟臉行為,怎麼好去見人家?”各兵面面相覷,皆忸怩不安。公望隨勉勵之曰;“你們都是堂堂壯漢,只可進求成功,斷不可退而自衄。”乃喊口令“向後轉!”令跑回戰線。如是又支持一點多鐘。到底敵火過強,兵仍繼續後退。我除命周元善喊立定口令外,迫不得已,乃用計打動兵心説:“蘇軍適時來會攻了。”這當然取不到士兵的信任。我又一把抓住參謀史久光説:·“你做總部聯絡參謀,為什麼連蘇軍到來都未發覺?致我自己和友軍互相攻擊,因而傷亡許多。要你償命,還不能抵罪屍言次,即出手槍抵其胸口,史亦佯作驚懼,吃口諾諾地説:“我……我去聯絡,好吧!”於是跑步前去,這時敵火方烈,內一兵又問:“對方不明情形,仍是狂暴的打來,我當如何呢?”我説:“兵不相讓,在未曾確實聯絡前,你們須用最激烈的回擊,以殺其勢。”這許多退兵,方才復返原陣線抵抗。恰巧此時來了憲兵隊長呂慶麟,我就要他去向徐總部調海軍陸戰隊增援前線。行未兩裏,碰到王文慶帶買淞軍一營前來會攻;謝祖康馬隊亦於此際搜索回部。兩人同到我前,問戰況,我皆肯定的答之曰:“勝!”淞軍心膽一壯。謝説:“何不就趁這時吹號衝鋒?”我又話:“好極!”霎時間角聲沸天,殺聲盈耳,全線如濤翻浪卷,猛力前衝。張勳軍不察虛實,皆大駭愕,遂匆匆全部退回,閉城拒守。其不及入城而被我截擊者300餘人,積屍甚多。張勳做的情報功夫到底不夠,從此只知消極守城,再不敢相機出擊,正無異坐以待斃。兵法所謂:“兵不厭詐”,這也是一個顯明例子吧! [3] 

呂公望攻克天堡城

夜10時許,徐總司令邀朱支隊長及我遄往議事。朱以夙疾稽身,我一人獨去。方抵總部,適洪承點在座,因與執手道故。徐説:“你們是老朋友嗎?真湊巧。”旋指洪對我説:“他帶滬軍一標約1500餘人到此,用在何處?”洪即插言曰:“以天堡城歸我獨力攻擊吧!”公望説:“浙軍正在計劃攻城,貴軍肯擔這艱鉅任務,最好沒有,我當在此恭聽捷音。”洪説:“我明日拂曉即開始進攻。”誰料初七夜晚12時,徐又邀餘往晤,説:“滬軍進攻失利,損失頗重,已趁今夜退回鎮江休養。天堡城若不攻下,難於期望攻略全城。”我説:“浙軍攻城已有計劃,初八夜必開始。如不能取勝,初九日再攻天堡城去。”徐曰:“願聞其略。”我曰:“尚未定計。”徐遂無語。果然,我軍攻城不克。初九日晨,我乃下令懸賞招志願兵,規定得天堡城者,官給每人銀圓百枚,兵給每人銀圓50枚。結果,應徵者192人。下午1時,集志願兵於紫金山腳南面一巨冢前訓話。爾時有青田人葉仰高、張拱宸自滬抵此,聞言願承其責。我説:“很好!但天堡城得失,攸關整個方略,若弄錯一步,滿盤皆輸,是大意不得的。你知道軍令重於君命嗎?違令則殺,不問親疏。我和你們是好友,這個也不通融。”葉、張皆同聲答曰:“軍無戲言,那自然我們遵令去幹,你可依法執行。”我説:“如是,即請你們拈鬮。”結果,葉受任攻佔紫金山。旋將志願兵分為兩隊,葉率領100名,張率領92名。分別予以口頭命令如左:
一、“葉仰高帶兵100名,限本日下午4時前進佔紫金山,隨後應續向天堡城仰攻。進展至敵人第一防線的帳篷下,即將帳篷燒起,作為號報;並暫固守已得之陣地待命。爾後隨情況變遷,進則不可輕犯敵人第二道防線,退亦不得放棄紫金山。如此對峙到明日清晨,你則敍第一功。各士兵尤應服從指揮確遵紀律。”葉説:“如形勢利於進展,我是要向前攻的。”我説:“這就是違命,功成無賞,還要問罪呢屍葉雲:“如是,我必遵令。”我雲:“今夜在此地接報,你派聯絡兵兩名跟我吧。”
二、“張拱宸率兵92名,限今晚8時在此地集合候命。”
時天適下雨,葉率隊冒雨前進,如期佔領紫金山。約7時許,遙見第一線已舉號火,方知葉已達成任務。不久張拱宸亦帶隊前來。我又給張以口頭命令雲:
(一)檢查各槍的彈藥,不準留存子彈,以防走火。
(二)如各兵帶有洋火或紙煙,一律搜去。
(三)路上須銜枚疾走,不得發聲。
(四)趁這月色微明的雨天,率隊由孝陵衞上山,偷襲天堡城之北,月落後挨近天堡城,伺機衝入,佔領某炮台。
(五)行走時後兵手接前兵,報告亦用耳語傳遞。
(六)我今夜在此接報。
張領命出發之後,天宇空濛,只聽到紫金山方面稀疏的槍聲,打破清寂的夜氣。約3小時許,忽看見第二道敵防又起帳火,我心中頓現惶惑而又着急:“莫非葉仰高違令進攻?那飛鵝頸一線羊腸,如何走得過去?料敵人必用機關槍抵住隘口,我軍則無異自尋死路了。”少頃,再聽到一陣濃密的步槍聲,天堡城上40多頂帳篷遂完全燒着,而槍聲卻隨之中斷。我用望遠鏡一照,見城上白旗搖曳,知道天堡城業經我軍佔領,遂返支隊部向朱瑞報告。旋復召炮隊姚永安,命他抬過山炮兩尊,安放於天堡城上,徑向南京總督署射擊。另命馬隊黎天才,向北極閣獅子山炮台進攻。不多時又接報告,知張勳軍佯搖白旗,乃是緩兵之計,並非真心投降,其兵皆退入城裏,將作困獸之鬥。而葉仰高則帶兵九人,違令輕進,被敵的機槍全數射死。敵以堅壘陷落,兵無戰志,克復南京遂為必然之事矣。 [3] 

呂公望林述慶之侵功與浙軍之分防

鎮江都督林述慶,知浙軍善於攻堅,南京唾手可得,為了避戰保全實力,乘時入城爭功,竟先派柏文蔚兵潛伏太平門外,以待良機。果然,清總督鐵良與提督張勳見勢不佳,深恐被虜。乃將彼方捉得之我總部參謀史久光奉為上賓,厚禮相款,此時請史出城介紹議和,藉保性命。史於途中適與林述慶相值,林竟知情網利,奪門入城,暫住附近民房,用為緩急進退之地。而清官心虛,見有革命軍入,立聞風逃匿,任它空城。林遂得捷足先登,進而佔領督署,並將大清銀行和電報局,各予佔領,且自封為南京都督。徐紹楨亦迫不及待,繼林而入。浙軍則仍出令佈置,以免疏虞。如獅子山炮台,及鼓樓、北極閣、小營盤、勸業場等處,或多或少,各駐必要之兵,藉防不測。朱支隊長入城後,我又命輜重隊收拾戰場糧秣和子彈,命憲兵呂慶麟及炮隊張國威;搜索旗營,清除不測。張並在旗營內搜得野戰炮六尊,械彈甚多。浙軍餘部,旋陸續入駐南京城內。 [3] 

呂公望浙軍進城,林述慶被逐

十一日清晨,餘接報告:説朱支隊長昨出未歸,滿街張貼都督林述慶告示,我方派去送發電報以告湯督之兵,亦被林部無端拿走。我接報憤極,乃用浙軍參謀處名義,定本日午前10時,邀請徐氏總部代表和林述慶等,到勸業場諮議局開會討論善後。林派葛光庭代表前來,本人則託故規避。開會時,徐總部代表四人,對林責備甚力。我亦詢問葛氏:“朱支隊長隔夜未回,是否被你方謀害?”葛惶恐答雲:“絕無其事,我肯絕對擔保。”公望為維持綱紀,端正作風計,似林這樣利必搶先、義則居後的人,實屬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與之共立,乃向葛代表提出三事,逼其承諾:
一、限林述慶於明十二日午前離開南京;
二、被林部擅捕之送報浙兵,限本日12時前送回並道歉;
三、將總督署和大清銀行電報局等交由徐總部接管;
四、上述三事,限你方在本日下午2時前答覆。
葛光庭自知理屈,均一一接受負責辦理。結果,林亦都勉強應承了。
時朱支隊長回部,我即報告今晨開會情況,同時以左列三款建議於朱瑞:
一、與徐紹楨總部商妥,電請浙江都督湯壽潛、江蘇都督程德全親來南京,主持大計。
二、將浙軍攻克南京詳情,電陳於武昌都督黎元洪。這是為求互助於將來,並非布功而揚己。
三、乘機增厚浙軍實力,護編新兵兩師,借為日後軍事進展之支柱,並可為攻寧官兵之酬功憑藉。
無奈朱支隊長短於遠謀,缺少魄力,竟藉詞身體孱弱,難勝理繁,單採第二款相為敷衍?餘則悉置不問。我以良機坐失,後顧堪憂,輒萌消極之心,乃於十五日請假,遄返杭州養病。 [3] 
參考資料
  • 1.    吳如蒿 著.中華軍事人物大辭典:新華出版社,1989:537
  • 2.    李新;孫思白;朱信泉;趙利棟;嚴如平;宗志文;熊尚厚;婁獻閣 主編.中華民國史 人物傳 第四卷:中華書局,2011
  • 3.    全國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編.中華文史資料文庫 1:中國文史出版社,1996:438-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