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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大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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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大梁行》是唐代詩人高適的詩作,作於作者與李白杜甫同遊大梁之時。此詩描寫戰國時魏國國都的強盛與衰落,借詠懷古蹟寄寓了深沉悲涼的興亡之嘆,流露出了自己的身世之感。詩人善於寓感慨於寫景之中,情景高度融合,使興亡之嘆和身世之感,從鮮明的形象中自然流出。全詩音律頓挫迴環,格調蒼涼古拙,感慨深沉,意味悠長。
作品名稱
古大梁行
作品別名
大梁行
作    者
高適
創作年代
盛唐
作品出處
全唐詩
文學體裁
七言歌行

古大梁行作品原文

古大梁行
古城莽蒼饒荊榛,驅馬荒城愁殺人,
魏王宮觀盡禾黍,信陵賓客隨灰塵
憶昨雄都舊朝市,軒車照耀歌鐘起
軍容帶甲三十萬,國步連營一千里
全盛須臾哪可論,高台曲池無復存
遺墟但見狐狸跡,古地空餘草木根。
暮天搖落傷懷抱,撫劍悲歌對秋草
俠客猶傳朱亥名,行人尚識夷門道
白璧黃金萬户侯,寶刀駿馬填山丘,
年代淒涼不可問,往來唯見水東流 [1] 

古大梁行註釋譯文

古大梁行詞句註釋

⑴大梁:唐朝時為汴州陳留郡,戰國時曾是魏國的都城,故詩題稱“古”。在今河南省開封市西北。
⑵莽蒼:形容景色蒼迷茫。一作“蒼茫”。饒:多。荊榛(zhēn):泛指叢生的荊棘雜草,多用以形容荒蕪景象。
⑶宮觀(guàn):宮殿。觀:一作“館”,一作“殿”。禾黍:悲憫故國破敗之意。《詩經·王風·黍離》序:“《黍離》,閔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於宗周,過故宗廟宮室,盡為禾黍。閔周室之顛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詩也。”
⑷信陵:戰國時魏國公子無忌,封號信陵君。《史記·魏公子列傳》:“信陵君食客三千人。”隨:敦煌選本作“無”。
⑸雄都:雄偉的都城,指大梁。敦煌選本作“雄圖”。朝市:朝廷和市集。古代都城佈局,前為朝廷,後為集市。
⑹軒車:有帷幕且前頂較高的車。古代大夫以上所乘。歌鐘:伴唱的編鐘。此指音樂歌舞之聲。
⑺軍容:指軍隊和軍人的禮儀法度、風紀陣威和武器裝備。帶甲:披甲的武士。
⑻國步:指國土面積。連營:紮營相連。營,一作“衡”。一千:明活字本作“五千”。
⑼論:言説。
⑽高台曲池:泛指樓台湖池。
⑾遺墟:荒廢的城市建築。跡:一作“窟”。
⑿搖落:凋殘,零落。
⒀撫劍:敦煌選本作“倚劍”。
⒁朱亥:據《史記·魏公子列傳》載,朱亥本為屠夫,後為信陵君擊殺晉鄙,奪兵抗秦救趙,是戰國時著名的俠士。
⒂夷門:戰國時魏國都城的東門,故址在今河南開封城內東北隅。因在夷山之上,故名。此指侯嬴。
⒃白璧黃金:指虞卿
⒄水:指開封城南的汴水。 [1]  [2-3] 

古大梁行白話譯文

古城長滿了荊棘雜草,籠罩在一片蒼茫的氣象之中,我騎馬走過古城,目睹荒蕪的景象,不由愁思滿懷難以自已。
魏王的宮室、廟觀都長滿了禾黍,信陵君和他的賓客們都隨着灰塵一去了無痕跡。
想當年在雄偉的都城的朝市上,華貴的車騎華光四射,高雅的樂聲悠揚此起彼伏。
精鋭的軍隊,規模達三十萬之多,國土上營寨連綿,相接千里之遙。
全盛的那段時光對於永恆的歷史來説不過的短暫的一瞬,哪裏可以言説,連當年那些樓台湖池都早已不復存在了。
斷壁殘垣間只有狐狸跑過的痕跡,古舊的土地上只留下幾許昔日草木的枯根。
天色已晚,草木凋零,我目睹此情此景,不由手把長劍,悲極而歌。
俠客朱亥的威名至今為人所傳頌,路過的行人都還能認出經過夷門的道路。
那些身佩白璧腰纏黃金的萬户侯,以及手持寶刀跨着駿馬的戰將,早已埋葬在了山丘之中。
當年發生在城裏的淒涼舊事已沒有什麼可以深究,往來其中的人們也只能看見那汴河水在從容地向東流。 [3]  [4] 

古大梁行創作背景

此詩是高適與李白、杜甫一起遊歷大梁古城時所作。據《新唐書·杜甫傳》:“(杜甫)嘗從(李)白及高適過汴州,酒醋登吹台,慷慨懷古,人莫測也。”此事在唐玄宗天寶三載(744),時高適四十歲,正隱居宋中,以耕釣為生,雖然很想躋身仕途,但又求進無門,因此產生一種無可奈何的淒涼情緒。此詩就是在這種情境下所作的。 [4]  [5] 

古大梁行作品鑑賞

古大梁行整體賞析

全詩二十句,四句一轉韻,分為五個自然段落。全詩的重點是在寫當時古都的荒涼,因此第一段就着力描寫了作者驅馬荒城所見的景象:在緩轡徐行中,只見滿城一片荊棘,莽莽蒼蒼,昔日巍峨壯麗的魏王宮觀如今長滿了禾黍,曾經威震諸侯的信陵君和他的三千食客,也已煙消雲散,化作滿地灰塵。這一段起得蒼勁有力,它以形象的筆墨勾勒出了一幅生動的荒城圖,首先給讀者以滿目淒涼的強烈印象,起了籠罩全篇、奠定基調的作用。這一段雖然是描繪驅馬所見,是在説“今”,但其中的“魏王宮觀”“信陵賓客”已暗中寓“昔”,在今昔對比中,眼前的所見更為突出。第二段是對往昔的追憶,與第一段形成對比:在雄都朝市中,軒車馳驟,歌鐘四起,一片繁華景象;而軍隊有三十萬之眾,國家方圓千里,國勢堪稱強盛。這一對比,使第一段的形象有了深厚的背景,並且格外鮮明。第三段一方面反接第二段,同時迴應第一段,從對往昔的追憶,又回到眼前的景象:那高敞的舞榭歌台和曲折的池沼,已蕩然無存,在斷壁頹垣中,只見狐狸奔竄,草木黃落,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這與第二段的熱鬧繁華恰成對比,而且“高台曲池”,自身也有對比。第四段緊承第三段,同時也以“搖落”“秋草”等字面遙接第一段,好像是在寫此時情況:遊俠之士口裏,還在傳説着信陵君竊符救趙時壯士朱亥的大名;路上的行人,還可辨認出向信陵君薦舉朱亥的老者侯嬴居住過的大梁東門的道路。實際上,這也是對往昔的追憶,形成物是人非的對比。最後一段,作者從朱亥、侯嬴聯想到曾經得到趙王賞賜白璧黃金,騎駿馬、佩寶刀,後來終於困於大梁的虞卿,如今也已成為難以追思的過客了,只有汴水一直在默默地向東流去。這些從前的人事,與此時古城的頹敗荒涼,也形成強烈對比。全詩的今昔對比,在章法上,曲折而有變化,但又井井有條,一脈貫通。這種反覆交錯的對比,使詩歌的字裏行間流露出歷史興亡之感。
詩人善於寓感慨於寫景之中,情景高度融合,使興亡之嘆和身世之感,從鮮明的形象中自然流出。第一段用“驅馬荒城愁殺人”來抒發自己初進大梁時的驚愕、感嘆之情,而景物方面則以滿城的“荊榛”“禾黍”“灰塵”來烘托,使感嘆顯得極為自然。“愁殺人”三字,既體現出詩人無限慨然之思,又使古城倍顯荒涼,情景相生,收到了強烈的效果,全篇的悵惘淒涼之情,也由此衍生而出。第三段中“全盛須臾哪可論”一句,前有“憶昨”一段作鋪墊,後有“遺墟”“古地”作反襯,情感就自然跳脱而出。而第四段“暮天搖落傷懷抱,撫劍悲歌對秋草”二句,則是全詩感情的高峯突起之處。詩人面對荒城,在暮天搖落之際,頓生宋玉之悲,兼感朱亥、侯嬴之豪情壯舉,一腔無可寄託的豪蕩、憤懣之情,不能自制,於是“撫劍悲歌”,那悲壯蒼涼的歌聲,在古城中迴盪,愈發顯得悲涼感人。特別是末段最後兩句,“年代淒涼不可問,往來唯見水東流”,有總結全篇的作用,感情極為廣遠、深沉。作者佇立在秋水漫漫的汴河之濱,眼見“逝者如斯”,各種愁思;一起湧至。這其中,有對往古的懷想和憑弔,也有對自己年華逝去而一事無成的嗟嘆,更有對於國家局勢的深情的關切。詩人將難以訴述的複雜情懷,都傾注在一江流水之中,使得感慨更為深沉,意味更為悠長,而在質實的描寫之中,最後宕開一筆,也顯得極為空靈。那激盪胸懷的感情,與景物相融合,收到了十分強烈的藝術效果。
此外,在音韻對偶上,全詩四句一轉韻,第一、三、五段為平聲韻,第二、四段為仄聲韻,平仄相間,形成起伏跌宕,頓挫迴環之感。句子以散行為主,但除第五段外,其餘每段都是散偶相間,即每段開始二句為散行,後兩句為對偶。這樣,“隔聯間以對仗,壁壘森嚴”(《唐賢三昧集箋註》卷下,黃培芳評)。這些都更有利於表現詩中那種豪健挺舉、深沉悲涼的興亡之嘆。 [5] 

古大梁行名家點評

明·周珽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珽曰:遊心千古,似佃似漁,精華所萃,結為奇調,憑弔詩之絕唱者。 [6] 
明·邢昉唐風定》卷九:邢昉曰:按節安歌,步武嚴整,無一往奔軼之習。 [6] 
清·吳煊、胡棠《唐賢三昧集箋註》:開後人故跡憑弔詩之法門。隔聯間以對仗,壁壘森嚴、一結多少感慨! [6] 
清·方東樹昭昧詹言》:起二句伉爽,“魏王”二句衍,“憶昨”四句推開,“全盛”句折入,“暮天”句入己。以下重複感嘆,自有淺深,而氣益厚,韻益長,反覆吟詠,久之自見。 [6] 

古大梁行作者簡介

高適(700—765),唐代詩人。字達夫,一字仲武,渤海蓚(今河北景縣)人。早年仕途失意。後來客遊河西,先為哥舒翰書記,後歷任淮南、四川節度使,終散騎常侍。封渤海縣侯。其詩以七言歌行最富特色,筆力雄健,氣勢奔放。邊塞詩與岑參齊名,並稱“高岑”,風格也大略相近。有《高常侍集》。 [7] 
參考資料
  • 1.    彭定求 等.全唐詩(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501
  • 2.    李 丹.高適詩全集匯校匯注匯評[M].武漢:崇文書局,2020:156-158
  • 3.    謝楚發.高適岑參詩選譯[M].成都:巴蜀書社,1991:54-56
  • 4.    於海娣 等.唐詩鑑賞大全集[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0:105-106
  • 5.    周嘯天 等.唐詩鑑賞辭典補編[M].成都:四川文藝出版社,1990:190-192
  • 6.    陳伯海.唐詩匯評(上)[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5:875
  • 7.    蕭滌非 等.唐詩鑑賞辭典[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1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