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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有水千江月
(2006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圖書)
鎖定
千江有水千江月內容梗概
一九八零年台灣聯合報長篇小説大獎作品,風行台灣二十五年的當代愛情文學經典。二十五年,我們老了,故事沒老;故事外的我們丟了純真,故事裏的他們依然緊握愛情……小説主要描述了主人公貞觀與大信古典而又含蓄的愛情故事。
千江有水千江月點評鑑賞
書中處處是民間傳説之美。他們捏湯圓的時候,中間捏個窩,説是給織女裝眼淚的。我的天!會有這麼絕佳的想法,真是了不起。……還有《桃花過渡》等小調,襯出何等細膩心情,似這般筆墨給全書一種深沉的整體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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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邦媛
很成熟的古典詩,明朗、清雅、高潔。
——司馬中原
讀這部小説,我才感覺到許多久藏地下的東西,終於被挖出來了。
——鄭清文
它表現了中華民族的寬恕厚重,也反映了人生許多無奈的衝突。
——彭歌
在我的閲讀經驗中,還沒有一部小説像它那樣,把中國人的人倫社會和世俗生活描寫得如此美好。
——蔣麗萍
銘心刻骨,不止是愛情。
一春一夏,便已是一生。
千江有水千江月作者簡介
蕭麗紅,1950年生,嘉義布袋鎮人,專事寫作。曾以《千江有水千江月》獲聯合報長篇小説獎。代表作有《桂花巷》(1977年1月1日初版)、《千江有水千江月》(1981年4月初版)、《白水湖春夢》(1996年12月13日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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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有水千江月其他信息
出處
語出《嘉泰普燈錄卷十八》:“千山同一月,萬户盡皆春。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宋 雷庵正受)
精彩頁
她母親乃從做姑娘起,先天生就的平靜性格,聽了這般説話,自是不喜不驚,淡然回道:“誰知啊,人常説,百般都是天生地養的……誰會知呢?!”
貞觀終於延挨到冬至前一天才落土,生下來倒是個女兒,巧拙尚未分,算算在孃胎裏,足足躲了十一個月餘——
到她稍略識事,大人全都這麼説笑她:“阿貞觀,人家都是十個月生的,為什麼你就慢手慢腳,害你娘累累、掛掛,比別人多苦那麼兩下?”
貞觀初次聽説,不僅不會應,還覺得人家問得很是,這下纏住自己母親問個不休;她母親不知是否給她問急了,竟教她:“你不會這樣回:因為那天家家户户都搓冬至圓,我是選好日子來吃的。”
問題有了答案,貞觀從此應答如流,倒是大人們吃了一驚;她三妗還説:“我們阿貞觀真的不比六七歲的囡仔……到底是十二個月生的!!”
乍聽之下,貞觀還以為自己生得是時候;後來因為表姊妹們一起踢毽子,兩人都是二十六下,銀蟾一定要説自己贏。
“為什麼?”貞觀笑問道,“不是平嗎?”
銀蟾説:“數目相同,就比年紀;你比我大一歲!自然算你輸!”
貞觀不服,問她幾歲,銀蟾説是六歲,貞觀啊哈一聲笑出來:“説平你還不信,比什麼年歲,我也是六歲啊!”
銀蟾嗤鼻説她:“誰説你六歲?正頭算?還是顛倒算?”
“六歲就是六歲,怎樣算都是六歲!”
銀蟾收起毽子,推着她往後院走:“好!我們去問!!隨便阿公,阿嬤抑是誰,只要有人説你六歲,我就輸!”
二人一前一後,才踏入房內,見着她母親背影,貞觀就問:“媽,我今年是幾歲啊?”
大人們先後回過頭來,唯有貞觀母親靜着不動,伊坐在貞觀大妗身旁,正提醒那紅仕撿對了。
這下貞觀只得耐心坐下來等着,誰知一旁她二姨開了口:“阿貞觀肖牛,肖牛的今年七歲!”
像是氣球一下紮了針,貞觀一時間競説不出話來;銀蟾見此,立刻捱到她身旁坐下,抓了她的手輕拍着,卻又仰頭幫她詢問:“貞觀是説,我們讀同一班,為什麼我是六歲?” “人家銀蟾屬虎!” “屬虎六歲?……為什麼屬虎就六歲?” 貞觀這一問,眾人差不多全笑了起來,連她母親都抿了嘴角笑説道:“你今日是怎樣?跑來番這個?”
説話的同時,她二姨等到了四色卒;於是眾人放下手上的牌,重新和局。
她大妗伸手按了貞觀的肩頭,説是:“阿貞觀,大妗與你講,生肖歲數是照天地甲子算的,牛年排在虎年前,當然牛年的人大一歲!”
貞觀這下問到關頭來了:“可是,大妗,我們只差一個多月,銀蟾只慢我四十二天!”
這下輪到她三妗開口了,伊一面替贏家收錢,一面笑貞觀:“照你這樣算法,世間事全都算不清了;你還不知道,有那廿九、卅晚,除夕出生的,比起年初一來,只隔一天,不就差一歲嗎?”
貞觀一時無話。
她三妗接下道:“等你大了,你才不想肖虎呢,虎是特別生肖,遇着家中嫁娶大事,都要避開……對了,你還多吃一次冬至圓呢!你忘記了?單單那圓子,就得多一歲!”
眾人又笑;貞觀腮紅面赤,只得分説:“——其實……人家也沒吃到——”
小學六年書念下來,貞觀竟是無有什麼過人處,雖説沒押在眾人後,倒也未曾領人先,拿個温吞吞第七名,不疾不緩,把成績交上去;她母親大概失望了,説了她兩句,她外公卻開口替她分明:“水紅,你這句話層疊,想想看,你自己五叔唸到東京帝大的醫學士,也算得人才的,你知麼?他到了上中學校,還一直拿第二十名呢!古人説大隻雞慢啼;提早會啼的雞,反而長不大,小學的成績,怎麼就準了呢?”
她母親不作聲;她外公又言道:“你聽我説:女兒不比兒子,女道不同男綱;識者都知,閨女是世界的源頭,未來的國民之母,要她們讀書,識字,原為的明理,本來是好的,可是現時不少學校課業出眾的,依我看,卻是一點做人的道理也不知,若為了念出成績,只教她爭頭搶前,一旦失去做姑娘的許多本分,這就因小失大了——”
貞觀覺得外公這話正合她的心,更是聚會心神來聽。
“兒子不好,還是一人壞,一家壞,一族壞,女兒因負有生女教子的重責,可就關係人根、人種了,以後嫁人家為妻做媳,生一些惶恐、霸氣的兒女,這個世間還不夠亂啊?”
貞觀想着外公的問話有理,因為今天早上,她還看到兩個男生在巷口打架。
“從前你阿祖常説的:德婦才生得貴子。又説:家有賢妻,男兒不做橫事。由此想來,才深切知道女兒原比兒子貴重,想開導伊們,只有加倍費心神了!”
“阿爹見的是!”
“這樣説來,明兒等伊聯考考完,叫她天天過來跟我念千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