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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霞

(鄉村女教師)

鎖定
劉霞,鄉村女教師,榮獲過第三屆“全國十大傑出母親”稱號。
中文名
劉霞
國    籍
中國
職    業
教師
主要成就
榮獲第三屆“全國十大傑出母親”稱號

劉霞人物簡介

在大山深處堅守了23年的我省華亭縣馬峽鎮鄉村女教師劉霞,以對教育的執着追求和對學生慈母般的真愛,近日榮獲第三屆“全國十大傑出母親”稱號。3月8日晚8時,在中央電視台一台播出的第三屆“全國十大傑出母親”頒獎晚會上,她登台領獎。

劉霞人物經歷

巍巍關山,見證了她的艱辛清苦;三尺講台,銘記着她的師愛情懷。2月底,記者奔赴華亭縣,一路尋訪她的足跡。
她就像自己的媽媽一樣
這些天,“劉霞老師到北京領獎”的消息在華亭縣馬峽鎮腰崖小學不脛而走。不滿7歲的一年級學生王玉龍,雙手託着腮幫唸叨:“我很想念劉老師,盼着她早點回來。”他的同桌王雪説:“劉老師用小熊貓、小鳥、小狗圖片教我們加減法,上數學課可有趣啦!”
腰崖小學五年級的學生提起他們的班主任劉老師,一改山裏孩子的膽怯,爭先恐後地用普通話給記者講述。
單薄瘦小的朱苗娟家住在貫子山,來回得走兩個小時的山路,由於時間緊,中午不回家吃飯。“每次我在教室裏啃冷饅頭,劉老師就叫我去她房間,端給我一碗熱氣騰騰的開水,我感到她就像自己的媽媽一樣。”
天一下雨,從李宏興家到學校的路全變成了爛泥。有一次,他滑倒了,背的乾糧掉到山下泥溝裏,中午吃飯時,肚子餓得咕咕叫。“沒想到細心的劉老師發現了,做了碗麪條端給我吃,我覺得劉老師真好!
胡瑞同學説:“有一天,我感冒了,躺在家裏休息,劉老師下午放學後專門上門給我補課。”
楊亞楠翻開週記本,給記者看她寫的《我們的班主任》:“班主任劉老師高挑個兒,彎彎的眉毛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閃爍着睿智的光芒,有時透出威嚴,有時和藹可親。沐浴在她的目光中,我們感到無比的快樂!她那高高的鼻子下有一張巧嘴,巧就巧在能説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時而高亢,時而鏗鏘,時而婉轉。在她的引導下,我們越來越深深地領悟到中國語言的魅力……”
難怪這些孩子,雖然在山區,卻很努力地講着普通話。下午不到5時,深溝裏的腰崖小學已沒有了太陽的影子,山風吹得呼呼作響,院子裏融化的泥地又結上了硬硬的冰殼。程鳳英老師説:“山裏天氣冷,去年冬天太冷了,劉老師感冒引發了水痘,她的手、胳膊上都長滿了水痘,疼得她不能捉鋼筆,不能拿粉筆,也不能做飯。”但她把學生的學習抓得很緊,既沒請假,也沒住院,天天泡方便麪,堅持給學生上課。
程老師感嘆道:“劉霞是代課老師,一個月才220元的工資。”
她琢磨、探索、創新了一套複式教育經驗
2月底,華亭縣川區的土地已經解凍,而位於馬峽鎮關山深處的蒼溝村,依然冰雪皚皚。在這荒涼偏僻的蒼溝小學,劉霞一呆就是21年。
2月29日早晨,我們來到蒼溝初級小學。走進這所孤零零的學校,有兩間磚木結構的平房,算是山裏最“奢華講究”的建築。
“這是1998年縣政府投資建的新校舍,舊校舍夏天漏雨,冬天灌風,窗户連個玻璃都沒有。”馬峽學區教委主任蘭玉坤説。
教室門上懸掛着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鎖。馬峽鎮包村幹部徐軍民解釋,由於蒼溝村偏僻封閉,2006年秋,縣鎮實施移民搬遷,蒼溝小學也撤併到劉店小學,劉霞老師先後被調到劉店小學、腰崖小學。
蒼溝小學依然有劉霞老師和孩子們留下的痕跡。校園一隅,她栽的落葉松已長到三四米高,她砍來的酸刺圍成的籬笆牆將學校與村舍隔開。透過玻璃窗,教室牆上貼得花花綠綠。奇特的是,教室前後都有黑板,一面黑板用卡片貼着李白的《贈汪倫》、《獨坐敬亭山》兩首古詩,另一面用粉筆寫着數學算式。
蘭玉坤説:“這就是典型的複式教育。”原來,劉老師上課時,先給三、四年級學生上語文課古詩,讓學生背熟後用識字卡片到黑板上貼拼古詩;回過頭給二年級學生上數學課,還利用古詩4行7個字給二年級學生講4×7乘法、7+7加法;讓二年級學生練習計算時,又給一年級學生教字母;然後又回過頭檢查三、四年級學生學的古詩。她忙而不亂,將四個年級的課穿插起來上,這種多級複式教育的上課難度相當大,她要花費大量時間精心備課、做教具。蘭玉坤曾經聽她的一節課,用了70多個教具,起初還擔心她會混淆,但她給不同年級運用得井井有條。
劉霞不但自費上完隴東學院中文函授班,還多年琢磨、探索、創新了一套複式教育經驗。香港救助兒童基金會與蘭州大學合作實施“農村教育研討課題”,在蒼溝小學設立試驗點,蘭州大學的孫冬梅、曾濤教授對劉霞老師的複式教育予以很高評價。2002年8月,劉霞被中國教育學會複式教學專業委員會評為優秀複式教育教師,2003年5月,她寫的論文《化作春泥更護花》獲中國教育學會複式教學國際研討會一等獎。
教室隔壁曾是劉霞住校的房間。村文書張建國介紹,山裏冬天特別冷,劉霞老師用爐子取暖沒有太多的煤,只好燒些柴火,但雪天柴火濕,點着煙很大,燻得劉老師直流眼淚、嗆得學生不斷咳嗽。劉霞便將宿舍的土炕燒熱,讓學生們坐在炕上圍成一個圈上課。遇到下大雨或下大雪,劉老師便讓遠處的學生住學校的大炕,再給學生們做一大鍋熱乎乎的洋芋面片子。
蒼溝小學的屋檐下,懸掛着一個灰色的鈴鐺,鈴舌是半截鐵條,它指揮着學校上課、下課、放學。山風吹來,鈴鐺隱隱作響,似乎在回憶敲打鈴鐺的老師,還有琅琅讀書的孩子們……
外面的代課教師受不了這裏的艱苦,她就留了下來
蒼溝小學位於半山腰的村子中心位置,山下的下莊、附近的中莊和山頂的大馬灘、小馬灘、晏彎,分散居住着農户。
村文書張建國指着山頂説:“劉霞家就在山頂的小馬灘,距學校有七八里路。”
説是七八里路,但坡陡路險,林木茂密,雜草叢生,我們一走就是兩個多小時。張建國一路上向我們敍道,山林深處有野獸,有一年豹子把村民的牛犢都給吃了,野豬也成羣出沒。劉霞怕孩子們路上出意外,每天放學後,總是將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山裏天氣説變就變,經常颳大風、下暴雨、下大雪,有幾段路十分危險,劉霞放學護送孩子,對那些膽子小、身體弱的,牽着走都不行,必須揹着抱着。
在叫大馬灘的山岔路口,蘭玉坤説,這裏是劉霞和山頂孩子們的集合點。清晨去學校,劉霞若下山早,就在路口放一塊石頭作記號,孩子們就不再等她;如果沒有石頭,孩子們稍等片刻,劉霞便從小馬灘趕來,與孩子們結伴去學校。
山裏娃上學太難了,沒有村小學,就得到山下劉店、馬峽上學,家長要租房子,陪孩子讀書,不但花銷高,還要耽誤種莊稼。山裏不通車、不通電、不通電話,代課老師要從山下背面、米、油等生活必需品,遇大雪封山,走進來出不去,外面來的代課教師受不了這裏的艱苦,頻頻調換,有的呆了一學期就走了。1985年,劉霞高中畢業以幾分之差落榜,她還準備復讀高考,當時村上就她一個高中生,經過老支書劉北平和她家人的動員,劉霞留在村小學當起了代課老師。
蒼溝村羣眾歷數着劉霞對孩子們的真愛。陳毛毛、陳豆豆姐妹倆,5歲時母親出走了,父親要種地幹農活。劉霞對她們的父親説:“讓毛毛、豆豆來上學吧,我來照看她們,你不用操心了。”劉霞將她倆接到學校,給她們做飯、梳頭、講故事,姐妹倆對劉霞很是親熱,經常坐在劉霞腿上,説這説那。
母親難產去世後,8歲的李小娟就在家照看妹妹。劉霞知道後,多次上門動員李小娟上學,並在學區支持下免了她的學費,但她的父親因李小娟妹妹無人照看所以不答應。劉霞只好將李小娟4歲的妹妹也帶到學校,讓她坐在旁邊玩,讓李小娟上課。後來李小娟的父親外出打工,將李小娟帶走了,劉霞到處打聽,還花了100元錢租車到50公里外的安口鎮尋找。
現已轉入劉店小學的蒼溝村學生,經常打問劉霞老師調到哪裏去了,他們忘不了下雨時,劉老師將傘打給他們,自己卻淋得渾身濕透;忘不了劉老師每次下山歸來,總會給他們買來鉛筆、圖書、本子和糖果……
蒼溝村羣眾對劉霞很是敬重。村上每年給學校拉一推車煤;路上碰到劉霞,就幫她背東西;有的請劉老師到家裏吃頓洋芋攪團,有的送來一束青菜、幾個雞蛋;有的到山裏撿些柴火,送到學校……山裏人用這種最樸素的方式,表達對劉霞的尊重和感謝。
中午時分,暖暖的太陽曬得冰雪消融,黏土路被雪水一泡,變成了爛泥漿,有的路段成了“泥水河”。而就在這山路上,劉霞奔走了21年。
劉店小學校長高小強告訴記者:“有一年春季開學,我校給蒼溝小學代買課本,劉霞來取課本時,像在泥漿裏打過滾,不僅褲子衣服上粘滿了泥漿,連頭髮上也是。我開玩笑説她那樣子丟人哩,她倒不在乎,只是急着要領回課本,因為學校只有她一個人,她一走,學生沒人照看。”
劉霞的月工資從27.5元、42.5元、77.5元、170元提高到現在的220元,除了零花、給孩子買些藥,吃喝還得靠家裏。72歲的父親説:“家裏經常給她拉些洋芋、面、油和菜。”
劉霞穿的是破舊過時的衣服,擦的是一兩元的棒棒油,但她每次到縣城忘不了給學生們買些糖果、零食和學習資料,還專門向妹妹劉菲要一些舊衣服,送給那些家境更貧困的學生。妹妹劉菲説:“我姐對她的學生太關心了,她的兒子浩浩有時跑來向我告狀,説媽媽不愛他,才給他一個泡泡糖,卻給其他學生兩個泡泡糖。”
3月1日,劉霞從北京領獎歸來,甘肅省婦聯舉行歡迎會迎接。清瘦的劉霞身着嶄新的大紅呢子上衣、咖啡色褲子。華亭縣婦聯主席周愛蓮説,劉霞沒件像樣的衣服,這套衣服是縣婦聯給她買的。
劉霞以前最遠去過平涼,這是第一次到北京,面對鮮花和掌聲,面對眾多熱切的問候,她感到恍惚如夢。她被安排住在北京飯店,面對豐盛的宴席、豪華的賓館,她感到侷促不安。她對記者説:“習慣了山區學校簡單的生活,在這大城市裏真是不會吃、不會住。”
省城眾媒體記者問她:“代課老師待遇那麼低,山區學校條件那麼差,你為什麼還願意在那裏堅守23年時間?”
劉霞淡淡地回答:“我什麼都可以放棄,但絕不能放棄山裏的孩子,不能讓他們再吃父輩們不識字的苦頭,堅守山區學校,我無怨無悔。”
劉霞的婚姻是個難以啓齒的問題,但記者還是觸及了這個“雷區”。劉霞説:“離婚多年,我一個人帶兒子,兒子終於大了,懂事了。”
往事不堪回憶。山裏經常籠罩着雲霧,劉霞一個人的時候,看着驅不散的愁霧,她心裏也泛起説不出的寂寞與孤獨。婚姻破碎,給劉霞精神上帶來沉痛的打擊。多少次,她在夢中哭醒;多少次,她在深夜裏看着熟睡的孩子默默流淚;她曾一度記憶模糊,頭髮一大把一大把地掉落。
劉霞説:“兒子他爸走後,我幾乎哭幹了自己的眼淚,但哭又有什麼用?讓我的兒子和學生們遇到什麼問題時,也學我去哭嗎?”生活的磨礪讓她變得豁然和堅毅,學生們每天看到的,是全身心投入工作、神采奕奕地站在講台上的劉老師。
“在生活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我教給山裏孩子們最基礎的知識,教給他們走出大山最起碼的常識,讓他們不再重蹈父輩們的命運,我感到知足了。”
正因為有了劉霞,寂寥的大山有了孩子們的讀書聲;因為有了她,過去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山裏娃,不但會寫信了,還將自己寫的春聯貼上了自家的大門;正因為有了她,山裏人才有了奔好日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