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論

《語言論》共十一章，主要內容如下： ^[2] 

薩丕爾認為，“言語是非本能性的、獲得的、‘文化的’”功能。同時，“語言只是聲音符號的習慣系統”。他給語言下的定義是：“語言是人類特有的、非本能的交際方法，是表達思想﹑感情和願望等主觀意志的符號系統。” ^[3] 

薩丕爾認為語言成分大體説來就是“詞”。他所説的語言成分不是指詞類，而是指有意義的成分。有意義的成分可以是詞、詞的一部分或詞的結合。詞中有詞根成分和語法成分（或叫詞綴成分）。Sing，sings，singing，singer等，sing是詞根成分，-s、-ing和-er是語法成分。語法成分可以是前綴或後綴，也可以出現在詞的中間，如拉丁語中的vinci（我征服）是由n加在vici（我已經征服）的中間而變成。語法成分不能獨立出現，而要附加在詞根成分上。 ^[3] 

薩丕爾熟悉許多不同類型的語言，並比較了各種語音系統。他最感興趣的不是這些語音系統的差別，而是各類語言的語音模式。語音單位可用發音部位和發音方法來描寫，而音位則不能用發音部位和發音方法來區別。音位是“有功能意義的單位，在某種語言的語音結構中形成嚴格的模式”。他認為音位系統是語言的“理想系統”。 ^[3] 

研究語言形式必須注意兩點：語言表達的基本概念和表達這些概念的形式手段。所謂語法過程（grammaticalprocess）就是“表達一個附屬概念與詞根成分主要概念的關係的形式手段”。他在《論語言》中提出六種最常見的語法過程：詞序、組合，加詞綴、詞根內部變化、詞根的全部重複或部分重複和重音區別。 ^[3] 

關於語言結果的分類，薩丕爾提出新的觀點。他認為，把世界上的語言分為孤立語，粘着語和屈折語是不科學的，因為很難決定某語言應該屬於哪一類;一種語言可能具有兩類或三類的特點，單稱它為粘着語或屈折語只是相對而言。他建議按照語言使用的概念來分類。他先把概念分為四種：基本概念，派生概念.混合關係概念，關係概念。然後把語言分為四大類：簡單純關係語言（simplepure-relationlanguage）、複雜純關係語言（complexpure-relationlanguage）、簡單混合關係語言、複雜混合關係語言（complexmixed-relationalelanguage）。 ^[3] 

《語言論》的目的是為了給語言學以某種概觀。《語言論》的體系基本上是依據意大利唯心主義哲學家、屬於新黑格爾學派的克羅齊的《心靈哲學》建立起來的。關於詞、詞類、句子的看法都直接源於克羅齊。 ^{[2]  [4]  [4]} 

作者首先指出，語言是一種文化功能，不是一種生物遺傳功能。“語言是純粹人為的，非本能的，憑藉自覺地製造出來的符號系統來傳達觀念情緒和慾望的方法。”語言的感嘆起源説和象聲起源沒有價值。該書對語言成分的看法是：“詞”和“句子”都是藝術品，跟語法範疇無關，“詞類“問題是古老而無聊的問題。聲音根本不是語言成分。“詞”包括“根本成分”（詞幹）和“語法成分”（詞幹的語法增號，如詞尾）；詞是形式單位，不是功能單位。詞有確實的心理上的存在，至於研究語言形式，這個問題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討論一種語言所使用的形式手段，討論它的“語法程序”；另一方面是分析概念和形式表達是怎樣搭配的。每一種語言都有一種特定格局的內部語音系統，在語法結構的層次上，語言也要求有一定的格局。“語言形式可以，也應當只當作種種格局的佈置來研究，而不必涉及連帶着的功能。”當下看法比較一致，語法程序可分為六種類型：（1）詞序；（2）複合；（3）附加，包括前附加、中附加、後附加﹔（4）涉及元音或輔音的根本成分或語法成分的內部變化；（5）重疊；（6）重音分別，動力（音勢）上的或是聲調（音高）上的。作者把語言裏表達的概念分為四類：（1）基本（具體）概念（如東西、動作、品質）：正常的表‘龍用雲飛的詞或根本成分；本身不涉及關係。（2）派生概念（一股個這基本概念具體，比具體關係概念更具體）：正常的表達方法是在根本成分上附加非根本成分，或用根本成分的內部變換；它和基本概念的不同在於它只指明和整個命題不相干的觀念，只是給根本成分加上了某種意義，因而和基本概念以特種方式發生內在關係。（3）具體關係概念（更抽象些，但並非全無具體性）：正常的表現方法是在根本成分上附加非根本成分，但是非根本成分一般不像派生概念那樣和根本成分聯結得緊湊，或者用根本成分的內部變換；它和（2）類基本上不同，它指出或暗含着某種超出它直接依附的詞以外的某種關係，因而過渡到下一類。（4）純關係概念（完全抽象）：正常的表達方法是在根本成分上附加非根本成分，或用根本成分的內部變換，或者用獨立的詞，或用詞序。它的功能是聯繫命題裏的具體概念，給命題以一定的造句形式。就其具體性或表達造句關係的能力來説，可以這樣標誌出來：物質內容包括基本概念和派生概念；關係包括具體關係概念和純關係概念。作者主張對語言進行類型學分析，他不同意把語言分成孤立、粘着、曲折三種類型。 ^[4] 

作者指出，語言是歷史的產物，語言的歷史就像是一條河的流動，緩慢的表面上看是迂迴曲折的，但最終可以看出有一定的流向，是預先決定了的。這就是語言的沿流現象。沿流表現在詞彙和語法，最明顯地表現在語音上。語音沿流呈現出規律性，語音規律的性質難以解釋，它使語音變化有規則性，語音規律造成的不規則由於類推的拉平作用而抵消語音移動也不破壞語音格局。形態對語音變化有影響，語音變化也可以造成新的形態特點。語言和文化一樣，很少是自給自足的。語言和語言之間的相互影響與文化有關。作者指出這種影響往往是一面倒的，“被看作文化中心的人羣的語言，自然更可能對附近的語音發生顯見的影響，而不那麼為它們所影響。多少世紀以來，漢語在朝鮮語、日本語和越南語的詞彙裏氾濫着，可是反過來，沒有接受過什麼。”作者還指出：“只有五種語言在傳佈文化上有過壓倒勢力。它們是古典漢語、梵語、阿拉伯語、希臘語和拉丁語。和它們比起來，甚至像希伯來語和法語這樣的文化上的很重要的語言，都落到次要地位。英語的一般文化影響，到當下為止，幾乎是微不足道的，這未免叫人掃興。英語本身正向四方傳播，因為英國人把廣大地區殖民化了。”作者認為語言交互影響，藉詞的趨勢的強弱取決於語言結構本身；借音不影響語言本身的音韻格局；借語法成分只限於次要的關係成分，並且是語言本身的沿流上已經預兆了的。在討論語言和種族、文化的關係時，作者指出，語言、種族和文化相一致是天真的想法，語言和種族不必相應，文化和語言的界線不一致，語言反映文化並不深刻，可以把語言沿流和文化沿流當作兩個不能比較、沒有關係的過程。在論述到語言和文學的關係時，作者認為，語言是文學的質料和媒介，不過這媒介分為兩層，一是語言的潛在內容，一是某種語言的特殊構造。 ^[4] 

薩丕爾《語言論》的篇幅比起布龍菲爾德的《語言論》來説要短小得多，但其影響卻不亞於布氏的《語言論》。英、美后來的語言學書籍引用該書的相當多。一般認為，該書以語言類型學為中心，是20世紀初期語言學的主要著作。 ^[4] 

薩丕爾，是美國人類學家和語言學家，他出生於德國，5歲時移居到美國。1907年起，他先後在加州大學和賓州大學從事教學與研究活動。1909年獲哥倫比亞大學博士學位。1910年到1925年任加拿大國立博物館人類學部主任，1925年起先後任芝加哥大學人類學和語言學副教授、教授。1931年任耶魯大學人類學系主任。1933年他擔任美國語言學會會長，1938年他又擔任美國人類學會會長。他還被選為美國藝術和科學院院士。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