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潤州妙善前石羊

題潤州妙善前石羊 ^[1] 

紫髯桑蓋此沉吟，恨石猶存事可尋。

漢鼎未安聊把手，楚醪雖滿肯同心？

英雄已往時難問，苔蘚何知日漸深。

還有市鄽沽酒客，雀喧鳩聚話蹄涔。

詩題，羅隱《甲乙集》 ^[2]  卷八題下原注云：“傳雲吳主孫權與蜀主劉備嘗此置會雲”。

潤州：位於今江蘇鎮江西南。

妙善：寺名。按羅隱《錢塘遇默師憶潤州舊遊》詩有“石羊妙善街”句，則寺在妙善街，街當以寺得名。

石羊：一名很石、狠石，狀如伏羊。宋代移置於江蘇鎮江北固山。

紫髯：指孫權，權碧眼紫髯。

桑蓋：指劉備，備兒時曾指如車蓋之桑樹説，必將乘此“羽葆蓋車”（王者之車）。

“漢鼎”句：意為漢朝的王位尚未確定由誰繼承，所以暫且聯合抗曹。

“楚醪”句：意為飲宴雖豐盛，但孫、劉誰肯真正同心協力。楚醪：楚地產的濁灑。

市鄽沽酒客：街市上喝酒的客人，指普通市民。

“雀喧”句：像鳥雀般亂紛紛地閒談無聊瑣事。蹄涔：獸蹄足跡中的積水，比喻瑣碎之事。

簡析

此詩通過“石羊”詠寫孫劉聯盟之事。首二句，由“石羊引出話題。三四句議論孫劉聯盟。後四旬慨嘆英雄久逝，無人話及。此詩筆力沉着，見解獨到，為羅隱詩中佳作。 ^[3] 

狠石又名石羊，在多景樓西側，狀如伏羊，大小與真羊差不多，沒有頭。石羊的左側腹上刻有“狠石”二字。相傳孫權曾坐其上與劉備共商破曹大計，定下赤壁之戰之計。 ^[4] 

宋元符間（1098-1100），狠石因火毀剝不見，和尚曾以假石羊代之。到了明正德十四年（1519），郡守滕謐在北固山下演武場的角落裏找到了狠石，為其立碑建亭，並撰文為記。後來亭廢碑移，狠石被棄田中。明丹徒令龐時雍又發現狠石，上報郡守，重新建亭立碑，也寫了一篇記，並在亭上掛了一塊“武侯遺石”的匾額。而現在的狠石，則是清光緒十六年（1890），從洛陽市碌碡巷（今綠竹巷）南荒場路口移來的。狠石真是歷盡滄桑啊！

“恨石猶存事可尋”的意思要聯繫上下文來看。首聯第一句説孫權和劉備這兩個著名的英雄都曾在這個地方議定了孫劉聯盟，很石還仍在這裏存在，往事都可以尋覓。頸聯、頜聯説的都是對孫劉聯盟的感嘆。尾聯則説的是斯人已去，歷史都成了歷史，現在的升斗小民就會説些家常裏短，沒有了英雄的遠見卓識。這首詩是典型的睹物思人的典範！

羅隱（833-909），善於昭諫，杭州新城（今浙江富陽西南）人。唐宣宗大中未年起，多次舉進不第。僖宗乾符、光啓開始做官，在潤州當佐幕官職，有詩數首。公元887年（唐僖宗光啓三年）投靠杭州刺史錢鏐，官職為錢塘令。後梁初，遷吳越固鹽鐵發運使，不久去世。他是唐末五代著名的文學家，文言鉅作有《讒書》。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