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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洛維夫人

(伍爾芙發表的意識流小説)

鎖定
《達洛維夫人》(Mrs. Dalloway)是由弗吉尼亞·伍爾芙在1925年發表的一部長篇意識流小説。主人公的性格特徵可能來源於作者的一位朋友奧托琳·莫瑞爾(Ottoline Morrell)女士。 小説描述了主人公克拉麗莎。 達洛維在一戰後英國一天的生活細節。該小説作為伍爾芙的代表作之一,被時代雜誌評為1923-2005百部最佳英文小説之一。
中文名
達洛維夫人
作    者
弗吉尼亞·伍爾芙
類    別
歐洲文學
原作品
Mrs. Dalloway

達洛維夫人情節介紹

一個晴朗的夏日早晨,主人公克拉麗莎·達洛維走在倫敦的街道,為自己晚上的派對採買物品。美好的天氣使她想起了自己已逝的青春,以及她年輕時的狂熱追隨者彼得.沃爾士。她思忖自己當初嫁了可靠的達洛維,而不是捉摸不定的沃爾士,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沃爾士當天從印度返回倫敦來看望她,更讓她突然思緒不寧。
同時,在倫敦的另一角是一戰退伍軍人塞普蒂默斯.史密斯和他的妻子露西婭。史密斯患有無名的狂想症,經常幻見在一戰中犧牲的好友伊凡。當權威醫師決定對他實行強制隔離治療時,他跳樓自盡。
達洛維夫人當晚的派對很成功,名流濟濟。一些難得一見的舊友,那些和她一起經歷了成長及年輕的舊友,也到場了,可她卻抽不出身來和他們細聊。隔了那麼些年,大半輩子,也想不出該説什麼好。她在派對上聞知史密斯的自殺事件,心裏暗自佩服這種解脱: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守住自己內心純粹的快樂吧......

達洛維夫人寫作背景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西方社會進入了城市化、工業化的時代,人們的物質生活、精神生活都發生了劇烈的改變,傳統的價值觀開始動搖,宗教的中心地位受到了挑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而生疏。個人感到孤立無援,似乎生活在虛無縹緲的空氣中。人們的物慾不斷膨脹,金錢至上主義越來越嚴重,貪得無厭的物質追求取代了高尚的精神生活,人生活在這種心靈的“荒原“裏必定感到痛苦、焦慮和絕望。大戰帶來的巨大破壞和災難使人們對一向信仰的資本主義價值體系產生了懷疑和反叛情緒,並大大加強了工業化所給人們帶來的失落感。 [1] 
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雖然英國取得了勝利,但經濟實力卻被大大地削弱了,並且喪失了其 “世界銀行家“的地位。戰爭還葬送了英國整整一代年輕人的美好前程。《達洛維夫人》 發表於1925年,雖然 “一戰“已經結束,但整個英國社會都籠罩在戰爭留下的陰影中。 [2] 

達洛維夫人人物介紹

達洛維夫人達洛維夫人

主人公達洛維夫人是一位光彩耀人的上流社會中年貴婦。在她一如既往地為丈夫籌備晚宴的一天裏,自印度歸來的她的昔日情人彼得·沃爾什,她少女時代仰慕的好友薩利·塞頓,得了炮彈震呆症的戰爭倖存者賽普蒂默斯·史密斯,以及倫敦社交圈裏形形色色的人物相繼穿梭在她的思緒裏,引發了她對過往青春歲月的無限懷戀和老年將至的種種恐慌。她突然感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正在“每天的腐敗、謊言、閒聊中逐漸失去“。她已成長為一位左右逢源、光彩耀人的政治宴會女主人,卻為此犧牲了體驗生活本質意義的真實權利。曾經達洛維夫人也是一位如花的少女,對未來有着許多美好的追求,而現在自己只不過是倫敦上流社會的一個裝飾品罷了。在這些矛盾的對峙中,達洛維夫人渴望自由的心與傳統的束縛、環境的要求時刻進行着鬥爭。是堅持抗爭還是妥協屈從? 在生存與情感的十字路口,達洛維夫人痛苦、彷徨,當然,最終還是選擇妥協。可以説從少女克拉麗莎到達洛維夫人幾十年的生活,就是掙扎與妥協交織進行的人生奏鳴曲。 [1] 

達洛維夫人賽普蒂默斯·史密斯

戰爭使小説的另一個主人公賽普蒂默斯·史密斯成了替罪羊。他作為一名志願兵參加戰爭,但殘酷的陣地戰使他患上了彈震性精神病。戰後的一天晚上,他突然失去了感覺,便用婚姻作為避難所,他並不愛妻子盧西婭,卻跟她結了婚,他 “欺騙了她,引誘了她“,他只想在她那尋求一種安全感。但在戰爭中死去的好友的亡靈不斷地折磨着他,加上當時社會的冷漠以及對人性的壓抑,他不得不以跳樓自殺來尋求解脱。賽普蒂默斯的瘋狂主要是從他妻子盧西婭的角度敍述的,這一特定視角表明,作者意在揭露戰爭對女性的傷害。 [2] 

達洛維夫人作品賞析

達洛維夫人主題

少女時代克拉麗莎是深愛彼得的,即使三十年以後,即使在她成為達洛維夫人以後亦如此。昔日的戀人彼得·沃爾什也常常讓達洛維夫人魂牽夢縈,雖然“他的信總是寫得非常枯燥乏味,倒是他的話能叫她記住,還有他的眼睛,他的小刀,他的微笑,以及他的壞脾氣。““她和彼得好像已離別了幾百年,她會忽然想到,倘若他此刻在她身旁,他會説些什麼呢?——有些日子和情景會使她靜靜地思念他,回憶中已經沒有昔日那種怨憤。“因為只有彼得能喚起克拉麗莎對生活的美好向往,激起她對生活的無限激情。 [1] 
克拉麗莎最終放棄了懂得愛情與生活的彼得,而嫁給了務實、平庸的國會議員理查德·達洛維,並很快地學會了享受世俗生活的樂趣,並且將內心深處對自由的渴望封閉起來。這不但是愛情對世俗生活的妥協,也可以説是資產階級的務實精神和功利主義對貴族浪漫愛情的勝利。嚴格地説,克拉麗莎的抗爭是軟弱而不徹底的,只作少許努力,但旋即放棄,去做一個彼得很不喜歡的“地地道道的主婦“,展示她“天生具有的平庸的氣質“。雖然她也時常回想曾經和彼得生活得多麼富有生趣。“他們之間一向就有這種不用語言就能溝通的奇特的能力。她馬上就能知道他在批評她。於是她會做件顯然是為自己辯護的事,比如像這樣在狗的身上故作張揚之舉——可是永遠騙不了他,他總能看穿克拉麗莎。當然他嘴上什麼也不説;只是神色陰鬱地坐在那兒。他們之間的爭吵常常就是以這樣的方式開始。“這種微妙的互相猜忌對於熱戀的男女來講,着實是一種可愛的行徑。在幾十年愛恨交織的生活中,達洛維夫人的內心深處依然對彼得充滿依戀,彼得才是能給她想要的那種生活的人,而對此她當初卻沒有看出來。儘管如此,她現在的身份不容許她去告訴彼得這一切,更不可能丟下一切和他一起走。作為達洛維夫人的外在的自我與作為克拉麗莎的內在的自我只能在矛盾中掙扎,終究只是與傳統和現實達成妥協。 [1] 
在生活方面,克拉麗莎曾經也試着關心一些社會問題,還和薩利“討論如何去改造世界,她們要建立一個廢除私有財產的社會,“可見,她是一個有着自己獨立精神的、會思考的女人,一個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生活的女人。而當她成為達洛維夫人後,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看看回憶錄等無聊的閒書,再和貴婦人們閒談,聊聊婦女病之類的話題。再有就是不斷地參加晚會和舉辦晚會。“她像一片薄霧,散佈在最熟悉的人們中間“,克拉麗莎成全了很多晚會,卻逐漸消失了自己,為自己身陷上流社會不能自拔而內心不安,一次又一次地在美好的理想和不安的現實之間撕扯着自己。雖然她認為“凡是人都有一種尊嚴,都有獨處的生活,即便夫妻之間也不容干擾“,但在貴族生活中,她一天天對尊嚴的要求不是那麼多,而更在乎的是布魯頓夫人沒有邀請她參加午宴,更關注自己日趨一日的衰老。這是一個很大的轉變,達洛維夫人從追求精神的富足轉變為追求物質的滿足,這種轉變,本身沒什麼對或錯,它是當時西方社會生活的反映。 [1] 
當克拉麗莎成為達洛維夫人後,名字隨夫姓給予了她社會地位和身份,雖然理查德尊重她的個人空間,她卻沒有經濟上的獨立。她只能和其他太太們一樣,通過不斷參加和舉行宴會,顯示個人魅力併成為宴會的焦點,讓參加宴會的人感到快樂。這實際上就是為他人而活,表面上鮮花盛宴,實際卑微渺小,看上去自信快樂,實則痛苦無聊。這就是當時的傳統,由於伍爾芙所處的時代是婦女受壓制的時代,女性身陷社會和家庭的雙重桎梏,在政治、經濟等方面都處於依附狀態。所以伍爾芙在《一間自己的房間》中説:“女人要想寫小説,一定要有錢,還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擁有獨立的經濟地位是獲得人身自由的物質基礎,而傳統卻迫使婦女在經濟上依附於男子,從而使婦女的自我從女性身上消失了,以男性的標準為標準。而這些,使一向要爭取自我空間的達洛維夫人極其痛苦,她在找不到方向的迷宮裏苦苦掙扎,在抗爭與妥協的生命態度中,逐漸失去了真正的自我。 [1] 
她雖身為貴婦人,但卻缺乏友情,缺乏愛情,無依無靠,沒有了精神支柱的達洛維夫人只能在無聊的瑣事中消磨生命和時光,以致彼得都認為她是“靈魂已死“、“冷漠“、“無情“。在達洛維先生的眼裏,她是需要保護的嬌妻;女兒伊利莎白認為她的母親“喜歡老太太們,因為她們是公爵夫人“;女傭人認為她是“天下最可愛的人“,“是銀器、瓷器的主人“;基爾曼小姐認為她只是無知的富婆,達洛維夫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表現給人們的只是假象,實際上她也“虛榮“、“嫉妒“、“疑懼“。 [1] 
達洛維夫人是不甘於這樣的生活的,但又找不到出路和方法,所以只能在自己的內心進行抗爭。她常有這樣的疑惑:“我到底是怎麼活到了這個年紀的?“並時常感慨自己在知識上的匱乏。她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像當時所有的上層階級的女兒們一樣,她是接受家庭教師零散的教育、接受父母零散的知識片斷而成長起來的。但是沒有讀很多書的克拉麗莎,卻並不缺乏生活的智慧,她可以從容地應對生活中的事情,可以舉辦成功的晚宴。這種生活的智慧,既教會了達洛維夫人看清上流階層生活的空洞和貧乏,又讓她深刻地瞭解到世俗力量的強大並屈服於世俗的力量。這種智慧有時反叛着世俗,有時又是世俗的僕人。達洛維夫人就是在這種智慧的驅使下,度過了自己矛盾的一生。她突然感到自己“像沒有車胎的輪子,碰到小石塊就顛簸“;“她像棲避在樹葉淺淺凹處的一隻小鳥,無依無靠,被一個冷漠世界中的大樹、團團烏雲包圍着,沒有遮擋、受着折磨“——這是為什麼呢? 達洛維夫人對自我的生命意義發出了這樣的質詢。伍爾芙的筆開始帶領着她一路追尋,讓她穿過浮世煙華,洞察着人類的本性——“人類既沒有善心,又沒有信念,也沒有寬容,有的只是能增加眼前快樂的東西。他們成羣結隊去獵食,他們一夥夥搜遍沙漠,尖叫着消失在荒野裏“;讓她於芸芸眾生中窺到了靈魂的真相,殘酷卻又現實——“我們的自我像深海里的魚,在昏暗中來往,穿梭在巨大的水草之間,遊過陽光閃爍的海域,不停地遊向前去、前去,遊向幽暗、寒冷、深邃、不可思議之處。“經歷了長長的心路跋涉,達洛維夫人對自己毫無意義的生活心生倦意。甚至問自己“為什麼要舉行宴會呢?為什麼要爬到頂上出風頭,實際上在火堆裏受煎熬?“,但是假如離開現在的生活呢? 這是達洛維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的生活就是依附在這個階層上的,這個階層是她賴以寄生的大樹,所以,在經過短暫的抗爭之後,她妥協了。仍然過着廣泛交際、到處應酬的生活,就這樣吧,“生活正是如此——屈辱,克己。“ [1] 
然而,伍爾芙並非像有些評論家所説的那樣,是一位視野狹窄、只關注人的內心世界,忽視作品的社會性,孤芳自賞的作家。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在其作品中,無不表現出她對所處時代整個社會狀況和發展趨勢的極大關注和深刻思考。 [2] 
第一次世界大戰不僅消滅了千百萬人的軀體,而且也殘害了億萬人的心靈。傳統的道德觀念和理性哲學也被炮火轟得粉碎,它們已不復是人們的精神支柱。敏感的作者正是目睹和感觸到了自己所處的社會的變化,才決定以自己的方式表現自己的觀念。 [2] 
伍爾芙不僅對戰爭及父權制進行了有力地批判,她還從女性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獨特的救世方案。她認為婦女具有和平、撫慰的特質,可以大大緩解男人的攻擊欲、狂妄和兇殘,婦女對社會政治活動的參與,會使人類避免自我毀滅的命運。因此,伍爾芙提出了自己的濟世良方,即用女性的撫慰力量去拯救人類。當代著名女權主義批評家南茜·喬道羅的《母性角色再生產: 心理分析和性別的社會學》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了女性的性格品質特點。她認為,由於社會、歷史、文化決定了女人做母親。孩子在其發展過程中,通常與母親保持着最親密的聯繫。喬道羅在弗洛伊德理論的基礎上,進一步解釋説女孩子比男孩子有更長的前俄底蒲斯期,是因為母親與女兒的關係有種衍續性,母親在女兒身上感到自我的繼續。女兒傾向於與母親保持更密切的關係。相反,母親和兒子的關係不一樣,兒子更早地被推出前俄底蒲斯期,更早地切斷和母親的愛戀關係。男孩子被更早地要求發展個人的獨立性,形成他的自我,認識他和世界的界限。因此,男人更理性一些,女人更感性。另外,女孩子在自我形成的過程中從母親那裏學到的是關注他人,放棄自我。也就是説,女孩子更注重人與人的聯繫,人與人的交流,並且以相同之處與他人和外部世界建立密切的關係。因此,女人更具有一種凝聚力量。馬克思主義理論家馬爾庫塞也認為,女性渴望和平、快樂和結束暴力,正是這種特質,使愛慾壓倒資本主義的攻擊性、自私性,由此人類才能真正走上解放的道路。 [2] 
人類才能真正走上解放的道路。戰後的人們普遍感到一種孤獨感、恐懼感、虛無感。在伍爾芙看來,只有博愛和心靈的融合才能減輕這種精神痛苦。在她的另一部小説《到燈塔去》中,拉姆齊夫人就是用她的愛、同情與理解將大家團聚在一起,從而減輕戰爭帶給人類的創傷。就像拉姆齊夫人那樣,克拉麗莎舉行晚宴的目的也是為了在戰後編織一張友情網,讓大家在宴會中暢所欲言,達到心與心的交流,從而消除人與人之間的冷漠與隔閡。走在邦德大街上,她感到 “生命本來就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互相依賴的生存“。她本人就是親友們生活和記憶中的組成部分,是她故鄉的花草樹木、屋宇街道的組成部分。既然生存是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麼,在這大戰結束的歷史性時刻,親友們分散於各地,“這是多麼大的損失,又是多麼可惜”。因此,她 “要把他們都聚到一塊兒”。她覺得,“這就是一種貢獻”,因此,她產生了一種 “去聯合,去創造”的慾望。 [2] 

達洛維夫人手法

意識流
伍爾芙通過達洛維夫人一天的生活和意識流動的軌跡,向我們展示了英國上流社會的生活狀況,達洛維夫人的宴會有如上流社會各色人物的展示廳,他們競相展示自己所謂的華麗、學識,盡力遮掩自己的“虛弱“。伍爾芙認為:“小説應該超越作品中的具體的、個人的關係,去探討有關人類命運和人生意義等更為廣泛的問題。“她把這些不同的抽象程式放到生命歷程的九個階段去加以考察,試圖由此獲得對人生的總體印象。 [1] 
伍爾芙成功地採用意識流技巧,跨越了時空的界限,用物理時間上的一天來表現人物心理時間上的一生,使達洛維夫人和塞普蒂莫斯兩人迥然不同的生活經歷湧進了同一條意識長河之中。小説一開頭,“達洛維太太説她要自己去買鮮花”。作者開門見山,單刀直入地將讀者帶入人物的精神世界。描寫了達洛維夫人剛出家門,獨自漫步倫敦街頭時的一段精彩的意識流動。6月的清晨,倫敦空氣清新,陽光明媚,這不禁讓達洛維夫人心潮澎湃,浮想聯翩,憶起了三十年前一個寧靜的早晨,自己推開伯爾頓村住宅的落地窗置身於户外的情景,空氣也像今天一樣清新,但比現在沉寂。此刻似乎她仍能聽見窗户鉸鏈磨擦發出的吱扭一聲,仍能感受那一刻的心境,甚至一字不漏地重複當時彼得的説話內容。於是彼得·沃爾什這個人就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回憶的思緒暫時中斷,回到現在,又延伸到未來,“他過些天就要從印度回來,是六月還是七月,她記不清了,”彼得的來信觸發了克拉麗莎的另一種回憶,即對腦海中保留的彼得印象的梳理,“她記得他的眼睛、他的摺疊小刀、他的微笑、他的壞脾氣。”這一段的精彩描寫奠定了全文對伍爾夫的“存在的瞬間”的處理的風格,即在某一普通而又非常特殊的時刻,非實體領域的客觀世界與主觀世界相交,激活了沉睡在心靈底壁上的一連串的思想、情緒、觀念和記憶,從而成為歷史、現實、未來相融合的一個交點。使過去、現在和將來三種不同的時刻相互滲透,彼此交融,錯綜複雜地揭示了在同一時刻內人物對人生不同階段的回憶、感受和展望,充分展示了心理時間所藴藏的強大動能和無窮魅力及意識流小説在結構佈局上無限的擴展性和巨大的凝聚力。 [3] 
值得注意的是,在派對上得知塞普蒂默斯自殺事件的克拉麗莎突然意識到塞普蒂默斯與自己有很多相似之處的那一刻,正是伍爾芙所稱的“頓悟”或“存在的瞬間”。 通過代言人克拉麗莎,伍爾芙深深同情塞普蒂默斯,因為他們深處相似的處境,同樣遭受着無法擺脱的精神創傷;她理解塞普蒂默斯的自殺行為, 因為現實中也有小説中的威廉爵士之流讓她精神崩潰;她甚至暗自欽佩塞普蒂默斯,更傾向於認為他通過結束自己的生命而真正守住了自己內心純粹的快樂。在小説結尾,伍爾芙還通過繼續忍受着痛苦的克拉麗莎的心理自白對塞普蒂默斯的自殺進行了深思:他的“死亡是一種挑戰”,他的自殺“不知何故,是她的災難——她的恥辱”。因此,通過兩條平行敍事線索,克拉麗莎與塞普蒂默斯一起完整展現了伍爾芙充滿壓力的精神世界。同時,通過兩條敍事線索的交匯和小説結尾處克拉麗莎的心理自白,伍爾芙也流露出面對生與死的矛盾心理——是生存,還是毀滅。 [4] 
敍事結構
《達洛維夫人》這部小説的敍事結構主要有兩個特點:第一,兩條平行的敍事線索;第二,兩條線索在小説結尾處交匯。 雙重敍事結構可以追溯到古希臘史詩《奧德賽》。 在小説中伍爾芙刻意採用這種經典敍事方法,兩條平行敍事線索中的主人公克拉麗莎和賽普蒂默斯的相似性以及雙重敍事線索在小説結尾的交匯,都隱含着深刻的啓示。 [4] 
伍爾芙並不是簡單地借鑑先前作家們的敍事方法,她更把自己的文學理論用於寫作實踐來反映現實。同時,身為一個文學批評家,伍爾芙雖然對傳統文學方法進行了很多革新,但她從不徹底否定傳統。 相反,在文學批評論文集《論小説與小説家》中,伍爾芙給予現實主義作家和作品很高的評價,包括笛福奧斯丁斯特恩喬治·艾略特哈代等作家及其作品。 從主題、內容和結構等方面來看,《達洛維夫人》更像一部現實主義作品,它以一種類似於思想、 感知和記憶在腦中活動的散碎的片斷的形式, 努力通過表現小説中主要人物的瑣碎思想和行為來反映現實。 [4] 
伍爾芙在《達洛維夫人》中也採用了《奧德賽》中的平行敍事結構, 但通過對塞普蒂默斯和克拉麗莎心理和行為的描寫, 兩部作品的平行敍事線索中主要人物及其處境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在《奧德賽》中,奧德修斯,一個為歸家與親人團圓不畏艱險執着奮鬥的偉大戰士, 擁有着典型的荷馬式英雄的性格特徵——充滿力量和勇氣,高貴,追求榮耀,對自己的權威充滿信心。而忒勒馬科斯,雖然在故事的開始顯得不成熟,缺乏經驗,抑鬱甚至無能,但在其父奧德修斯歸來之後, 他就蜕變成一個年輕的英雄,堅定地支持着奧德修斯。 相比之下,在《達洛維夫人》中,克拉麗莎被塑造成一個閒散的家庭主婦,無趣地生活着,常常自問生活真正的意義。 另一位主人公,塞普蒂默斯,飽受戰爭心理創傷,經常幻見在戰爭中犧牲的好友伊萬。 通過《達洛維夫人》與《奧德賽》兩條平行敍述線索中主人公的對比, 伍爾芙試圖證明在現代社會已經不再有英雄和英雄行為,而只有庸人和碌碌無為的生活,現代社會已經墮落成為正如艾略特所描述的“荒原”,尤其是經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因此, 通過經典敍事結構和自創文學理論的完美結合, 伍爾芙成功地在作品中表達了自己的世界觀——現代社會已經退化,變得腐敗墮落。 [4] 

達洛維夫人作品影響

在《達洛維夫人》中,伍爾芙通過達洛維夫人的人生經歷,向我們展示了達洛維夫人在不斷抗爭與妥協中前行的人生。抗爭是對現實的反抗,妥協是對生活無奈的選擇。空虛無聊的生活使達洛維夫人變得世故,戰爭的殘酷引起了這位平庸的小婦人對生與死的思考,即使這樣,她每天的生活,甚至整個人,也是沒有精神支柱的,始終迷失在物質富有與精神空虛的迷宮裏。作為女權主義重要人物的伍爾芙,在小説中通過一系列的事例説明,婦女要想精神和物質上的獨立,必須要有經濟上的獨立。只有經濟上獨立後,才能主宰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才能掌控自己飄搖不定的人生。同時故事圍繞達洛維夫人籌備一個上流社會派對而展開。讀者視角穿梭時間跨度,並穿插於主人公的思維與現實之間,通過對達洛維夫人一天中生活細節的描述,來塑造她一生的經歷以及一戰前後整個英國社會。 [1] 

達洛維夫人作者簡介

弗吉尼亞·伍爾芙 弗吉尼亞·伍爾芙
弗吉尼亞·伍爾芙(Virginia Woolf,1882年1月25日-1941年3月28日)。英國女作家,被譽為二十世紀現代主義與女性主義的先鋒。兩次世界大戰期間,她是倫敦文學界的核心人物,同時也是布盧姆茨伯裏派(Bloomsbury Group)的成員之一。最知名的小説包括《達洛維夫人》(Mrs. Dalloway)、《到燈塔去》(To the Lighthouse)、《雅各的房間》(Jakob's Room)。
參考資料
  • 1.    李茂秀.人生:掙扎與妥協之間——論伍爾夫《達洛維夫人》.四川成都:成都大學外國語學院,2008
  • 2.    胡新梅.戰爭:創傷與女人——從女性視角析伍爾夫的《達洛維夫人》.北京: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外語系,2005
  • 3.    歐陽連成.從《達洛維夫人》談伍爾夫的“主觀真實論”.江西:江西師範大學,2007
  • 4.    宋燦華.論《達洛維夫人》中雙重敍事結構的啓示作用.廣東 廣州:廣東外語外貿大學,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