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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大駕
鎖定
- 作品名稱
- 迎大駕
- 作 者
- 潘尼
- 創作年代
- 西晉
- 作品出處
- 《文選》
- 文學體裁
- 五言詩
迎大駕作品原文
迎大駕1
南山鬱岑崟2,洛川迅且急3。
青松蔭修嶺4,綠蘩被廣隰5。
朝日順長塗6,夕暮無所集7。
歸雲乘幰浮8,悽風尋帷入9。
道逢深識士10,舉手對吾揖11。
世故尚未夷12,崤函方嶮澀13。
狐狸夾兩轅14,豺狼當路立15。
翔鳳嬰籠檻16,騏驥見維縶17。
俎豆昔嘗聞18,軍旅素未習19。
迎大駕註釋譯文
迎大駕詞句註釋
- 大駕:皇帝的車馬,此指皇帝。
- 南山:當指龍門山,在由洛陽西進長安的路途之南。鬱:林木葱鬱。岑崟(yín):山險峻貌。
- 洛川:洛水。源出陝西洛南西北,東入河南,經洛陽,至鞏固洛口匯入黃河。
- 蔭:遮蔽。修嶺:綿長的山嶺。
- 蘩(fán):即蒿,春夏初生時為綠色,秋後漸變白色。被:覆蓋。隰(xí):低濕之地。
- 朝日:早晨。順:沿着走。
- 夕暮:黃昏。無所集:沒有宿止之處。
- 幰(xiǎn):車前的帷幔。
- 帷:車帷。
- 深識:見識深遠的人。
- 揖:拱手從上而下行禮。
- 世故:世間的變故。夷:平。
- 崤(xiáo)函:崤山、函谷關,在河南洛寧北。嶮(xiǎn)澀:險阻。
- 轅:車轅,車輿前端的直木或曲木,駕車所用。
- 此二句化用《漢書》“豺狼當道,何問狐狸”的典故,以狐狸比佞臣,以豺狼比諸王。喻惡人把持朝政。
- 嬰:纏繞,羈絆。
- 騏驥(jì);良馬。見,被。維縶,拴系。《詩經·小雅·自駒》:“皎皎白駒,食我場苗。縶之維之,以永今朝。”
- 俎(zǔ)豆:俎和豆都是古時盛肉食的器具,行禮時須用,故俎豆之事指禮儀之事。
- 軍旅:軍事。素:向來。這二句出自《論語·衞靈公》:“衞靈公問陳(陣)於孔子。孔子對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矣;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明日遂行。”
- 且:姑且。少:稍。
迎大駕白話譯文
終南山高峻林木葱鬱,洛河險惡水波濤洶湧。
青松廕庇着蜿蜒山嶺,綠野蒿長滿了新墾田地。
從清晨沿着這長途旅行,到黃昏無處可住宿歇腳。
暮雲在車帷前往來浮游,悽風從帷帳縫吹進車裏。
道途中逢一位有識之士,來車前舉雙手向我拱揖。
説人間戰亂事方興未已,函谷關與崤山艱險崎嶇。
眾狐狸窺視在車的兩邊,豺狼眥牙咧齒攔路而立。
高飛的鸞鳳鳥關進牢籠,優良的千里駒也被羈繫。
聽説你只知道禮樂教化,率甲兵攻城池從未研習。
迎大駕創作背景
公元304-306年(西晉永安元年至光熙元年),“八王之亂”中的最後三王之間,又發生了一場爭權奪利的大混戰。先是東海王司馬越從洛陽討伐成都王司馬穎大敗,連掌握中的傀儡晉惠帝也丟給了對手。不久,司馬穎被匈奴劉淵擊敗,惠帝給割據關中的河間王司馬顒搶去。最後,司馬越於公元306年(光熙元年)聚天下甲士三萬人,在“奉迎大駕”的名義下西向消滅了司馬顒的勢力,“迎”回惠帝。此時潘尼正居於中書令的要職,這首詩就是作者於行軍途中所作的紀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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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大駕作品鑑賞
迎大駕整體賞析
詩以記敍途中景物開首。“南山鬱岑崟,洛川迅且急。”這是洛陽西道的真情實景:往南看,是高聳險峻的龍門山,鬱乎蒼蒼;往北看,是奔流咆哮的洛河,水流迅急。山呈靜貌,靜中卻自有懾人威嚴;水是動態,動來更是駭人矚目。這兩句分寫山水,互呈動靜,兩相對照之下,便造就了古都洛陽的形勝之勢,筆法甚是渾厚有力。“青松蔭修嶺,綠蘩被廣隰。”蜿蜒漫長的山嶺上,青松處處都蔭庇了;低窪廣坦的河岸邊,綠蘩密密地覆蓋着。這兩句分承上兩句,寫來卻是左青右綠,相映成趣,其構想與上兩句的對舉之法又自不同。至於其着色之鮮明悦目,“蔭”、“被”二字之生動啓人遐思,又足證這兩句筆法又變,闊大而不失工細,渾樸而不忘錘鍊。以上四句,措詞、佈局、景象均已十分可觀,再加上“修嶺”、“廣隰”暗示了詩人已歷長途,故即使將其獨立起來看,亦是一首精采的紀行詩。
不過,因為這不是一次愉快的出遊,而是一場勝負難卜、卻又事關每個參與者榮辱生死的大決戰,所以接下四句,詩情迅速轉入慘淡。“朝日順長塗,夕暮無所集”,這兩句是詩的氣氛上的承上啓下。“朝日”之鮮麗,猶與青松、綠蘩是同一氣氛中物,然而早晨還在陽光下趕長途(“塗”通“途”),到黃昏卻落得個無處可宿,這氣氛已悄然而變、與蒼涼暮色合為一體了。“歸雲乘幰浮,悽風尋帷入”,二句令慘淡氣氛更深一層。幰是車輛前方的帷幔,黃昏中的歸雲就在那上面飄浮不定,似是嘲笑車中人的無所歸依;至於那薄暮時的悽風,就更不客氣了,它緊貼在四周車帷上,一見縫隙便只顧鑽入。“乘”、“尋”這二字下得都極是傳神,而前者又象徵了詩人心頭的沉重負擔,後者又暗示了詩人全身心都被淒涼意緒緊緊纏繞,細細品味,愈覺寓義深長。
經過了如此悲涼氣氛的鋪墊,詩人終於假設了一個路遇的見識高深之人,借其口道出了自己的心思。“世故”以下十句,便是那“深識士”對詩人説的話:“世上災難尚未平息,那司馬顒割據關中,有崤山、函谷之險,道途可艱澀呢。他的部下多而且殘忍狡詐,猶如狐狸在車輛左右出沒、豺狼在路正中擋道,實在可畏哪。皇帝在他們控制中,便似翔鳳關進了籠中,騏驥繫上了槽頭,要迎回又談何容易。你呢,過去只知些朝廷禮儀,素來不熟習軍旅之事,又何必置身於刀劍叢中?還不如暫且停車不前,慢慢等待干戈收戢、天下太平那一天吧。”“停君駕”一語,似乎不僅是表示不願參與這不義之戰,而且更有結束這日與干戈相伴的仕宦生涯之意。當然,潘尼此時已是身不由己,這麼説説只是自我排遣而已。至於“干戈戢”的未來,更是不可指望,説來也更有氣無力。全詩就以“深識士”的一方之辭結束了,沒有詩人的回答。其實,詩人那份沒有説出、也無法説出的答辭,卻是詩的真正結尾。
潘尼雖與潘岳合稱“二潘”,但就其現存二十餘首詩看,其詩多肅穆莊重者,有情致的佳作實不多見,成就似不及乃叔。即如此詩而言,前四句的寫景遊離於詩的主題之外,全詩風格的不統一也是顯而易見的。不過,這四句卻是全詩的精采之處,自堪玩味,未可以其遊離而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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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大駕名家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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