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瑞茁

今年（2001）28歲的華瑞茁是北京市某建築集團第五建築公司一名開攪拌機的司機。華長得五官端正，中等身材，有一個能幹的妻子和兩歲多的兒子，然而這個同事眼中表現不錯、父母眼中孝順的他，卻瘋狂殺害了14個女子——

華瑞茁是黑龍江省雙城市人。1993年秋天，接替退休父親的他成為北京某建築集團公司一名工人，成了一名北京人。

1994年華經別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姑娘叫秋豔，倆人很快發展為戀愛關係。經過一年多的分分合合，華打算娶妻生子了。不料有一天晚上，他出車路過一家大飯店看到了改變自己及其14個女人命運的一幕——熱戀中的女朋友正在飯店門口和一個歲數很大的陌生男人親熱。華瑞茁的腦子“嗡”的一下，驚呆了。華瑞茁的內心世界崩潰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秋豔竟是個賣淫女。他曾經把所有的感情和金錢都放在秋豔的身上。如今一切都沒了。他的信念、他的理想以至他以前一直認為的對的和錯的道理此刻已變得那麼沒有説服力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失戀的創傷漸漸癒合，1998年12月華和一名四川籍女子結婚，1999年還有了個兒子。生活本該朝着他的理想方向繼續下去，然而怨恨和憤怒卻深深埋藏在華瑞茁的心底，積澱出罪惡的污垢……

小文，33歲（2001），個子不高又矮又瘦，河北人。小文為了給9歲的兒子攢錢買房，在北京當了“站街女”，借住在北京市朝陽區華威北里妹夫的房子裏，她知道自己歲數不小，長相一般，為了多搞些錢，幾乎什麼客人都接，從開奧迪車的老闆到開大貨車的司機，如果接的客人是熟客又沒地方，小文就會把他們領到華威的房子裏。

2001年6月24日下午5點左右，小文的妹夫來到華威北里想給這間借住已兩個月的屋子換換氣。剛用鑰匙打開門，一股腐肉氣味迎面撲來，屋裏亂七八糟。他走到窗前開窗户通風，忽然發現大屋牀頭前有一小灘血，從牀板縫裏看像是一條人腿……

經偵查發現，這起案件和前一段時間發生在北京朝陽區的系列殺人案非常相似。前幾起案件分別是：1998年9月21日，在朝陽區東壩鄉駒子房玉米地裏發現一具骷髏，無名屍體已高度腐爛並呈白骨化；1999年7月31日，在朝陽區麥子店棗營南街一租住房屋內發現黑龍江22歲的吳眉被人掐死在牀上；2000年9月4日早7時，在朝陽區樓梓莊四隊的玉米地裏發現一具無名女屍；2000年12月19日下午4點，朝陽區東壩一口井內發現一具裸體無名女屍；2001年4月12日早7時，朝陽區康靜裏一小區東北側垃圾場溝內發現一具裸體無名女屍；2001年5月14日朝陽區一個集團公司的廁所糞池內時發現一具裸體無名女屍。

線索逐漸浮出水面。4月12日，在東壩垃圾廠對遺屍案的走訪中，垃圾場值班員反映在當天凌晨發現一輛白色水泥罐車，曾在發現屍體的地點停留。而在這一起小文被殺案中，小文生前説起在她的客人中曾有一個是開白色水泥罐車的司機。在調查中，華的同事反映，在交接班時，總能聞到華瑞茁交回的車裏有一股香水味並且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華瑞茁有重大嫌疑！2001年7月16日下午4時，朝陽公安分局的刑事警察在定福莊攪拌站將華瑞茁抓獲。

經過簡單的交鋒，華瑞茁交待了令人震驚的作案經過。

1998年7月的一個晚上，華瑞茁又開着那輛韓國產的三星牌攪拌車出發了。這種車的後座非常寬敞，可以放一張牀。回來途經燕莎時，華把其中一位濃妝豔抹的“小姐”帶上車……他面前那張妖豔的臉忽然變成了秋豔的臉。一股無名之火油然而生，於是張口就説：我想掐死你。此時這個已走到鬼門關的女子仍茫然不知，以為是在開玩笑呢，“那你就掐吧。”華撲上去用雙手使勁掐了有兩三分鐘，就把這女子掐昏，然後揹着該女子走到一片玉米地。剛放下來，她忽然又醒過來了，華瑞茁不敢看她的臉扭着頭繼續卡住脖子，而她的雙腿不停地抽動，直至不能動彈，華才匆匆開車消失在夜幕中。

從1998年7月至2001年6月，華瑞茁單獨殺害了14名年輕女性。有的被華掩埋，有的被扔到化糞池裏，有的被扔到水井裏，其中一口井裏竟撈起4具屍體。這些被害人有的下身還被插入鋼筋棍、玉米秸等硬物，深達胸腔。由於時間較長，很多屍體高度腐爛，慘不忍睹。

檢察官問華瑞茁：你為什麼接二連三地殺這麼多“小姐”？

華瑞茁答：就因為發現1994年交的這個女朋友是“小姐”。我和她吵架，很深地傷害了我的感情，後來我就找不到她了。從此以後我一發現“小姐”就煩，不知怎麼的從1998年後我突然產生了“小姐”該殺的感覺。我第一次殺完人以後，過了一段時間一看也沒什麼動靜，心裏就想再殺一個“小姐”看看。當時主要還是僥倖心理強一些，殺完第二個“小姐”以後，就時不時冒出要再殺一個的念頭，每當有這種想法時，我就開車到燕莎橋那邊找一個“小姐”，然後再尋機殺掉，這樣我一共殺了14個“小姐”。

北京市人民檢察院二分院起訴一處處長王化軍在談到這起案件時説道：華瑞茁故意殺人一案的遇害者人數是我當檢察官20多年裏，遇到的故意殺人案裏被殺人數最多的了。對這類嚴重危害社會治安和他人生命安全的惡性犯罪，一定要依法從重從快打擊，決不手軟。

在14名被害的年輕女性中，竟有12人至今仍未能確認其身份，屍體無法被親人所認領。其主要原因：被害人大多為外地來京人員，父母親友均不在北京，無法查找；被害人所從事的“職業”的特殊性，使其真實身份並不被他人所知；由於被害人屍體被赤身裸體拋棄於荒郊野外或掩埋，發現時間晚造成屍體腐爛難以辨認。

然而兇手再狡猾兇殘也逃脱不了正義的審判。機關算盡，到頭來仍難逃這一劫。2001年11月20日上午，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了此案，等待華瑞茁的將是法律的嚴懲。（文章所涉及的人名因隱私權問題除被告人、案件承辦人以外均用化名）（本報記者　陳君　通訊員　爾軒　楊幹　馮新卉） ^[2] 

1998年7月至2001年6月間，在朝陽區燕莎橋附近，先後有14名賣淫女在晚上上了一輛路過的攪拌車後就神秘地失蹤了。開車的司機就是華瑞茁。由於對賣淫女的仇恨，也為了報復，在殺害一名賣淫女後，欲罷不能的華瑞茁又採用手掐、繩勒、石塊或鐵錘擊打頭部，甚至用鋼筋棍、樹枝戳入陰部等殘忍手段連殺13名賣淫女，屍體被拋棄至化糞池、抽水井、垃圾場、玉米地等處。至今被害人中只有兩名被害賣淫女的身份得到確認，另12人身份不明。北京二中院經審理後，昨天公開宣判，一審判處華瑞茁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今年（2001）28歲的華瑞茁1992年從黑龍江來到北京，1993年接爺爺班在一家建築公司成為一名攪拌車司機。1994年，他認識了一個女朋友，他付出了真摯的感情和多年的積蓄。交往7個多月後，偶然機會他才得知深愛的女友竟是賣淫女。他百般苦勸，女友仍然以要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而離開了他。他憤怒了，他恨賣淫女。

報復的心理在華瑞茁心裏蓄積。“賣淫女沒一個是好人，殺一個少一個，我要為民除害，不讓她們再害別的男人。”他午夜開車經常路過燕莎橋附近，發現午夜時經常有站街女。於是他主動提出上夜班，性格內向、不善言辭、工作塌實的華瑞茁取得了同事信任，他此舉就為了得到一個人在夜間開車的機會實施報復計劃。1998年7月，一天凌晨，他開車在此將一名23歲賣淫女帶上車，拉至朝陽區一玉米地裏將其掐死後屍體就地掩埋。

殺了第一個人後，他害怕了，停了手。一年後見沒出事，又開始用同樣手段作案，屢屢得手使他的恐懼感漸漸喪失，成為一個沒有人性的變態殺人狂，殺人越來越頻繁。僅在2001年4月到6月案發，華瑞茁竟連殺8名賣淫女。以至於面對公安人員，他要好好想一想才數出自己總共殺了14人和殺人的順序、地點。（楊永輝） ^[3] 

2002年1月31日，遵照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院長簽發的執行死刑命令，北京市二中院將殘暴殺害十四名賣淫女的華瑞茁等一批重犯驗明正身，押赴刑場，執行死刑。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