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慧生

　　秋收後華北平原某個村莊土戲台上正熱熱鬧鬧地唱着梆子大戲《大登殿》 ，一個五六歲孩子急急忙忙擠進人羣貪婪地望着台上被台上演出深深地吸引了，這個孩子就後來和梅蘭芳齊名京劇藝術大師荀慧生。下一年秋天遭遇大旱土地乾裂，破產農民們背井離鄉再也無心唱戲了，戲台成了孩子們玩耍場所，慧生頭上插着秫秸杆象模像樣地學唱着去年聽過的大登殿，一羣無憂無慮孩子看得津津有味。不久慧生父母帶着和哥哥離開了居住多年家鄉踏上了逃荒討飯路。

　　年三十荀父荀母做了肉菜蒸了饅頭叫小哥倆吃，小哥倆高興大吃，父母卻一旁落淚這賣子錢啊。小豔紅年過五十已人老色衰，但染上了一身惡習，這天晚上以教戲為名把荀慧生哥哥叫到了自己卧室叫荀榮和同睡。夜靜更深，荀慧生房裏等哥哥怎麼也睡不着，輕手輕腳走到了小豔紅門外聽到了哥哥輕輕哭聲。當天夜裏哥哥哄慧生睡着，含淚親了親弟弟深夜獨自逃離了小豔紅家，小豔紅惱羞成怒把荀慧生也退了回來，並要立即追回小哥倆身價大洋五十塊，可這筆錢荀鳳鳴已經用了呀！失子之痛索債之苦把荀鳳鳴逼上了絕路，買來了一包砒霜和妻子商量準備一家三口同歸於盡，及氏着七歲慧生淚流滿面，慧生醒來看到失態父母問眀情由一下子跪父母面前痛哭失聲。

　　龐豔雲梆子名角人稱戲包袱，如今上了年紀一直想物色個好苗子，把自己本事傳下去。如今見了慧生喜不自禁，但龐豔雲關書契約卻寫得極為苛刻其中規定：學藝七年期滿 ，學藝期間徒弟吃食衣着均由師父供給，不尊約束管教打死勿論倘被車馬碾撞不許家屬過問，投河溺井天災人禍自尋短見概與師父無關；學徒期間不準贖身，不準家人過問，背師私逃陪賞七年損失。可關書上卻故意沒有註明立約日期。夜晚荀慧生也大師兄睡一起，師兄告訴龐豔雲對徒弟心狠手毒外號叫“宮女”師孃，心眼最壞。叫慧生處處小心，七歲慧生一片茫然心裏暗下決心。這天龐豔雲教荀慧生踩蹺已經四十多歲了但穿上“蹺”露出三寸金蓮走起“花梆子”立刻婀娜多姿美不勝收荀慧生被師父“技藝”震驚了。

　　回到龐家，“宮女”見荀慧生兩手空空，愣説荀慧生把酒菜錢給私吞了，並當着候俊山面翻衣服，荀慧生爭辯“宮女”伸手就兩個耳光荀慧生捂着二次被打臉屈辱難忍。打開包袱，拿出那隻蕭把放師兄枕頭上一根麻繩，門框上打了一個節，剛把頭伸進去，大師兄進來制止了。這年冬荀慧生以“白牡丹”藝名天津初次登台，由於正趕上“雙國喪”――慈禧光緒駕崩不能化妝，龐豔雲給荀慧生穿上了件灰大褂紮了條白毛巾演《三孃教子》，開戲了，荀慧生往台下一看人山人海，荀慧生十分緊張。

　　龐豔雲見荀慧生這麼有出息，這麼叫座，十分高興當晚給荀慧生買了一包點心，長這麼大從來沒吃過點心，要等大師兄一塊吃。少頃，大師兄回來了，荀慧生把點心打開，二人高興極了每人吃了一塊，大師兄拿出蕭吹起了歡快曲子，荀慧生突然想起了父母要讓父母嚐嚐這又香又甜點心，拉起大師兄跟師父請了假，往離開一年多家中跑去。荀慧生天津唱紅了，為了賺錢龐豔雲帶着“龐家班”到天津四郊演出，和妻子兒子坐着馬車卻叫荀慧生踩着“蹺”跟馬車後面一步一步路上走，一走就好幾裏地，這對以個八九歲孩子來説多麼殘忍刑罰！但荀慧生為了鍛鍊自己蹺功咬緊牙關堅持着。這天們到了保定府洞陽宮茶園演出《小放牛》，保定富商兒子齊宏生也來看戲，被白牡丹迷住了白牡丹扮演村姑那嬌美面容婀娜身姿甜甜歌喉令心馳神往。

　　齊少爺同情慧生身世，提出要替慧生還債，要慧生和自己一起上學。慧生婉言謝絕了，齊少爺提出要拜荀慧生為師學藝，荀慧生斷然拒絕齊少爺，當晚趕到戲院去接荀慧生時候已人去樓空了。齊少爺感到無限失落下決心要找到荀慧生。荀慧生來到了北京，當“宮女”帶領們登上景山俯瞰皇宮時候，被北京文化氛圍感染着，決定要北京站住腳。龐豔雲帶荀慧生來見侯俊山，想叫侯俊山介紹荀慧生北京搭班唱戲，侯俊山不同意認為北京紅角兒如雲，必須有自己特長，不唱則以唱就要一鳴驚人，決定留下荀慧生親自調教。

　　這天散了夜戲，荀慧生和師傅一進門就聽到“宮女”衝大師兄大聲嚷嚷，“宮女”發現荀慧生怒視立刻換上笑臉，拉着們吃夜宵，荀慧生端起一碗餛燉拿了一個燒餅回到了和大師兄房子，荀慧生讓吃，大師兄説吃過了。荀慧生看到桌上那半個冰冷窩頭，用手把窩頭掰碎放到餛飩碗裏喂大師哥一勺，大師哥不吃。荀慧生先吃下又固執地舀起一勺送到大師哥嘴邊，大師哥含淚嚥下。荀慧生笑了，大師哥哭了，兩個人一人一勺分吃着這美味佳餚。深夜大師哥等荀慧生睡着，到院子裏捏煤球，寒風襲來倒了地上。大師哥死了，荀慧生抱着師哥大哭。“宮女”無奈掏出幾文錢扔了地上，等荀慧生給師哥買來衣服，龐家已把大師哥裝進一口小棺材裏抬走了。荀慧生雖然成名了，但依然龐家奴隸。宮女為了五塊大洋，竟然叫荀慧生去給辦喪事有錢人家哭喪，荀慧生身穿孝服手拿哭喪棒，跟豪華出殯隊伍裏走着，看着這不知名姓富人家豪華棺幃，想起了大師哥那薄薄棺材。

　　《奴籲天錄》公演了。荀慧生把小黑奴露西刻畫細緻感人，演出結束一羣學生擁上舞台擁抱荀慧生，並自發組成“白社”讓順利度過變聲期。繼《黑奴恨》荀慧生跟着春陽劇社，前門外鮮魚口天樂園演出了《秋瑾》《熱淚》《官場現形記》等宣傳革命戲，荀慧生和王鐘聲還合作演出了《家庭革命》，觀眾非常歡迎，一時轟動九城，這段時間荀慧生學藝以來最快樂時光。由於這些戲進步觸犯了政府們取締了春陽劇社，以王鐘聲煽動革命反對政府為由，將其逮捕王鐘聲問斬，那天荀慧生趕到了刑場。

　　荀慧生自由了，努力向京劇名家學戲兩年之後，北京舉辦京劇名流大薈萃荀慧生與尚小云、梅蘭芳楊小樓等名家合作演出拿手戲《鐵弓緣》，早早扮好戲此時已能生已經十八歲了，扮出來陳秀英已不是幾年前小姑娘了，而是一個俊秀少女了。尚小云把拉到會客室來見正交談京劇界名流武生楊小樓、梅蘭芳一見尚小云領來一位如花似玉少女大家都停止了交談，尚小云將荀慧生介紹給二人，二人對誇讚不絕。站一角一個十分俊秀一身學生打扮少女--吳小霞一直出神看着荀慧生，楊小樓給大家介紹説小霞是自己師弟吳彩霞掌上明珠，荀慧生目光和吳小霞碰到了一起心中不由得怦怦亂跳。

　　 正説着吳小霞回來了，高興地大講今天名家合作，大講白牡丹説着説着還學唱了一句鐵弓緣，吳彩霞不以為然打斷女兒父女倆爭論了起來。楊小樓帶荀慧生去拜見王瑤卿，二人坐人力車上，楊小樓講起和王瑤卿給慈禧太后演戲事。楊小樓、荀慧生説着笑話來到王家王瑤卿請二位古瑁軒就座，楊小樓把荀慧生介紹之後慧生説：“我對先生仰慕已久苦於無人引見望先生不吝賜教”王瑤卿給荀慧生一個馬鞭們來到院子裏，荀慧生舉起馬鞭跑起了圓場，有意表現一下那嫺熟功夫健步如飛越跑越快。

　　第二天吳小霞送來了自己連夜抄的《玉堂春》唱詞。荀慧生感動了：“謝謝你！可是我不識字。”於是吳小霞一句一句的教他，陶然亭，北海，頤和園留下了他們的足跡。夜色裏，吳小霞大膽的閉上眼睛，送上雙唇。荀慧生羞得滿臉通紅，他看看四周，終於吻了小霞，把她緊緊的抱在懷中。他們私定終身，荀慧生把他的心愛之物――蕭，作為信物交給小霞。楊小樓無論在藝術上還是生活上十分關心荀慧生這個人才。這天他又問起荀慧生的婚事。荀慧生實情相告，並求楊小樓做媒，楊小樓爽快的應允：“吳彩霞是我的師弟，我保證馬到成功。聽我的喜信吧。”沒想到吳彩霞一口回絕了：“師哥，我這個人比較保守，怎麼説荀慧生也是歌唱梆子的，文野有別，雅俗不倫，我就這麼一個獨生女……”“看來你要駁師哥的面子。我敢説荀慧生將來不亞於蘭芳！”“好吧，我琢磨琢磨。”楊小樓以為大功告成，其實這是吳彩霞的緩兵之計。吳彩霞礙於楊小樓在梨園的威望，不願意得罪楊小樓。但他又覺得自己這個京劇名角的女兒下嫁一個唱梆子的臉上無光。但這事不能硬來，他還真想了一個萬全之策。這天他特意買了票，高興地帶六妹吳春生來看荀慧生的戲。吳彩霞看了看吳春生，他放心的笑了。後台，王瑤卿親自給慧生扮戲、把場。他看到慧生和小霞的情投意合，卿卿我我，由衷地高興，但他還是囑咐慧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千萬別把功夫丟了。小霞高興地告訴慧生，爹已經同意咱倆的事了。今天他親自買了票，帶着六姑來相女婿了。在包廂裏吳彩霞對吳春生説：“六妹，這個荀慧生將來，用楊老闆的話不亞於蘭芳，你要願意，也了了大哥的一樁心事。”吳春生：“全憑大哥作主吧。”開戲了，舞台上慧生扮演的玉堂春光彩照人；包廂裏，吳彩霞由衷地誇讚：怪不得楊老闆説慧生將來會紅遍京城！吳春生和吳小霞兩個少女各懷心思，都被荀慧生的形象吸引了。

　　翌日一早，小霞就興高采烈地來到慧生家，告訴慧生父親昨天回來一個勁地誇慧生，看來是同意了他們的婚事。還讓小霞去蘇州，接她的外婆。慧生一方面高興，同時有疑慮，楊老闆保媒，到現在還沒有回信。兩人商定，小霞去蘇州，同時慧生去天津接父母，五天後回北京見面。吳彩霞在徵得吳春生得同意後，來到楊小樓家回話：“師哥，昨天看了慧生的戲，您還真説對了，這白牡丹還真是個人才。”楊小樓十分高興：“不好，我能讓他做你的乘龍快婿嗎？”“就這麼定了，五天後新娘子過門。”荀家辦喜事。楊小樓，王瑤卿，梅蘭芳，尚小云等名流歡聚一堂好不熱鬧花轎到了，荀鳳鳴，及氏，楊小樓，王瑤卿等長輩坐在正中，梅蘭芳，尚小云主持着拜天地。夜深人靜，鬧房得人去了，荀慧生進入了洞房，他挑開蓋頭。吳春生嬌羞的抬起頭來。荀慧生大吃一驚：“你， 你……你是誰？”矇在鼓裏的春生也很意外：“我？我是你新婚的妻子，吳彩霞的六妹吳春生啊。“電閃雷鳴，風雨交加，身穿紅色長衫的荀慧生在雨中快步奔走。在楊小樓家，吳彩霞的解釋還沒有説完，楊小樓一巴掌扇了過去：“師弟，你辦的這叫什麼混賬事！？常説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我楊小樓唱了一輩子戲，沒想到叫戲給我耍了！”“給我滾出去，滾出去！”吳彩霞剛走到門口，正碰上冒雨趕來的荀慧生。吳彩霞無地自容低頭而去。荀慧生衝進來質問楊小樓，當楊小樓説明原因之後，荀慧生驚呆了：“就因為我是唱梆子的？再沒別的了？”“還能又什麼，你要人才有人才，要藝術有藝術，這樣的成龍快婿打着燈籠都沒處找哇，小霞要是我的女兒……”荀慧生：“只可惜小霞不是你的女兒……我們倆是那麼情投意合，就這麼要我們生生拆散？我好恨，我好恨啊！”楊小樓：“慧生啊，你千萬不要恨我師弟，他對你並無惡意，不然也不會把他的六妹許配給你，那也是他的同胞骨肉啊，要恨，就恨咱們京劇界的那種頑固閉塞，排擠傾軋的惡習吧。”雨越下越大，荀慧生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徘徊到小霞家門外，聽到剛回來的小霞撕心裂肺的哭聲。荀慧生一夜未歸。新娘子吳春生一夜未眠。天亮時，新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吳春生的侄女吳小霞。

　　吳小霞來到新房，她見吳春生一人含淚呆坐，她全明白了，她拉住比她僅大兩歲的小姑的手，兩雙淚眼相對。吳小霞留下一封信和那隻蕭走了。酩酊大醉的慧生被拉車的三禿送了回來。荀慧生睜開眼睛，他看到枕邊那隻蕭和信，蕭上多了一個紅絲結成的同心結。春生告訴他，小霞昨天來過。他連忙打開信看着，激動不已，他拿起蕭衝出房，飛奔而去。荀慧生跑到吳彩霞家，他用力敲門。門開了，看門人告訴荀慧生吳彩霞已經帶着小霞走了。荀慧生一臉茫然。上海天蟾大舞台許經理來京請京劇宗師楊小樓率永勝社赴滬演出。楊小樓應允，談到主力陣容時，楊小樓決定老生請譚小培，青衣請尚小云，花旦請白牡丹。送走了許經理，楊小樓來到荀慧生家找他。荀慧生正在一飯莊的雅座拿着蕭發呆。見楊小樓和荀鳳鳴進來，他站了起來。楊小樓壓出怒火：“你昨天喝醉了？”“醉了好。省的痛苦！”楊小樓“啪”一個嘴巴打在他的臉上：“我告訴你，只要自己不垮，別人是整不垮的。怕就怕自己不爭氣不上進。從我見你地一天起，我就打心眼裏喜歡你，不是因為你長的俊，是因為你是個難得的好角！瑤卿師弟無私的教你，也是因為你是個好角！我們圖你個什麼？我們是盼望着我們的京劇有了好角才能一代一代的傳下去！為了一個小霞就什麼都不要了？戲也不唱了？瞧你那點出息！我的話你要聽，明天起給我好好練功，好好演戲。你要不聽，就當我楊小樓瞎了眼，往後不許登我的門。”第二天荀慧生起早練功了。楊小樓來到荀家，看到他練功，高興的熱淚盈眶。他又出面請梅蘭芳，孫繼仙與荀慧生合演《虹霓關》。

　　許經理看了演出非常滿意。許經理第二天宴請荀慧生，並與他簽下赴滬的合同。楊小樓率永勝社赴滬公演消息不脛而走。梨園行中紛紛向楊小樓推薦角色，楊小樓拒絕眾人，説已選定譚小培，尚小云，白牡丹組成“三小一白”的陣容。這話在北京的京劇界輿論大譁。楊小樓的親朋好友，師兄師弟一起上門。他們力薦自己的親朋好友，眾口一詞，紛紛指責“唱梆子的白牡丹不夠份兒”。“他不是咱正宗的京朝派。”楊小樓堅定不移，他對眾人説：“荀慧生的京劇藝術已有相當高的水平，尤其蹺功技藝可謂登峯造極，扮相俏麗，色藝俱佳，是年輕旦角中的佼佼者。”“楊老闆，荀慧生跟你有什麼交情？”“一不沾親，二不帶故。”“那你何必這麼抬舉他？”楊小樓擲地有聲：“因為荀慧生是人才。我楊小樓視藝術高於一切。”這下引起了同行對荀慧生的嫉妒，心懷叵測者便蓄謀製造事端。慧生演出鐵弓緣，起鬨的人突然抄起茶壺茶碗向荀慧生砸去。吳春生撲上去護住荀慧生被砸傷，荀慧生才感覺到春生對自己的感情。楊小樓聞訊趕至荀宅安慰慧生，並表明此次上海之行非荀莫屬，荀感激涕零。楊藉機勸荀 慧生攜吳春生同行。經過這場風波，荀慧生終於認識到吳春生是可以患難與共的伴侶。當夜，荀慧生，吳春生這對年輕夫妻搬到了一起，二個相擁而坐。温馨的燭光似情似火在燃燒。

　　上海，天蟾舞台富麗堂皇。門前閃爍的霓虹燈交替亮出楊小樓，譚小陪，尚小云的名字。白牡丹三字卻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首場“打炮戲”，荀慧生主演老十三旦親授的《花田錯》，荀慧生綜合梆子，京劇之長，一上場快步如飛的蹺功，生活氣息濃郁的表演仗上海觀眾為之一振，叫好之聲不絕，楊小樓特別強調主角不爭牌位，一台無二戲，都為一棵菜。尚小云為荀慧生配演小姐劉玉燕。尚小云甘當綠葉，二人珠聯壁合，相得益彰。觀眾如醉如痴，白牡丹在台上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不媚態春生惹人心醉，外溢着強烈的藝術魅力。坐在觀眾席中的國畫大師吳昌碩也為白牡丹的表演所折服。來陪吳老夫婦看戲的是吳老剛認的幹孫女，黃金榮共舞台的頭牌女老生蘭馨小姐，可是戲沒開場就被黃公館的管家找了去，説是黃金榮剛從外地回來，正在公館等着。黃金榮是想解三小一白來上海演出之際，讓蘭馨跟他們唱對台。吳彩霞和吳小霞這時也在上海。吳小霞從報上看到荀慧生來滬演出的消息後十分激動，她買了票來劇場看荀慧生的演出。台上荀慧生光彩照人。台下吳小霞淚珠滾滾。員集體謝幕五次，觀眾仍不罷休。第二天；權威性的《申報》頭號報道：“上海灘大暴冷門，白牡丹藝驚四座。”“梨園驕子，藝苑奇葩” “正在崛起的京劇花旦奇才”白牡丹一炮打響了。蘭馨來到共舞台，發現門前冷落。經理告訴她票只賣了半成，觀眾都被天蟾舞台的白牡丹吸引去了。蘭馨來到天蟾舞台門口，卻發現這裏熱鬧非常。蘭馨轉身來到吳昌碩家，吳老和夫人也對白牡丹津津樂道。吳老還親筆寫了帖子，邀請白牡丹來做客。蘭馨出於好奇，自報奮勇充當信使。荀慧生對這個豔麗的妙齡女郎不知所措　　荀慧生初到上海，與“國劇宗師”同台獻藝非同小可，所以整天喊嗓練功，謝絕一切應酬： “吳昌碩?我不認識，您替我回了吧。”蘭馨哈哈大笑： “回了?我認識吳老一年多了，多少達官顯貴社會名流登門拜訪者不計其數，還從沒見他老人家主動往家裏請過誰 ?吳老可是當今畫壇泰斗，您上下嘴唇一碰——回了?”

　　楊小樓十分關心荀慧生的成長，為豐富他的上演劇目，親自指導荀慧生排演《荀灌娘》，併為他設計製作了改良靠。由於楊小樓對後輩無私的提攜，使《荀灌娘》的演出大獲成功。包廂裏坐着蘭馨和吳昌碩夫婦。他們對荀慧生的表演非常喜歡，蘭馨特意叫人買來鮮花，上台獻花。觀眾認出上海灘大名鼎鼎的蘭老闆，紛紛鼓掌。蘭馨把鮮花交給荀慧生後，有意親密的攙住他的胳膊，荀慧生不便推拖。記者紛紛拍下這一鏡頭。黃金榮住所，手下人把蘭馨，白牡丹的大幅照片交給黃金榮的時候，黃金榮淡淡一笑，沒有表態。他問： “白牡丹來拜訪過嗎?”“沒有。他是搭楊小樓的永勝社來的。”黃金榮想説什麼，想了想沒有開口。他又拿起那張有大照片的報紙看了看，他對手下人説：“給我弄今晚的票，我要看看白牡丹。”當晚黃金榮在包廂裏看荀慧生，尚小云的《樊江關》。黃金榮竟被荀慧生迷住了。連連誇獎：“奇才!難得!給我準備最好的。舞台上接受花籃的荀慧生竟想不起黃金榮是誰。蘭馨知道荀慧生不善交際，又不懂江湖的規矩，來上海後從未主動拜會過黃金榮。僅黃金榮欣上荀慧生的藝術，趁機提出要借自己過生日之機邀請荀慧生做客，黃金榮：“吳老都請不動他，你請他會來麼？”蘭馨撒嬌地：“那你來請麼！”黃金榮冷笑：“我請可以，可他要是不來，後果你是知道的。”蘭馨嗔怪地：“剛才還誇獎你愛惜人才！”黃金榮終於同意青荀慧生做客並請他和蘭馨拍一出坐宮。荀慧生夫婦演出之餘在家練習書法，沒想到一羣貴客臨門。

　　這天，楊小樓帶吳昌碩來到荀慧生的住所。吳昌碩老人看着荀慧生： “荀老闆台上貌豔如花，技藝超羣，台下儒雅俊逸，正正堂堂。超凡脱俗啊!”荀慧生：“吳老過譽了，實不敢當。”吳昌碩告訴荀慧生由他出面，請上海文化界知名人士組成“南國白社”，吳昌碩説：“你是個了不起的人才，但人才是要立住，在這個花花世界談何容易?須要很多人的關懷，愛護，批評，幫助。”“多謝吳老抬愛。”“看來明日要你到寒舍一聚，你是料無推辭的了?” 吳呂碩告訴楊小樓他的兩次請貼都被荀慧生退回了：“我還從未遭此冷遇呀!”楊小樓笑對荀慧生：“你好大膽！”荀慧生羞的低下頭。在吳昌碩家裏，吳老正陪着楊小樓，荀慧生在他的畫室看畫。荀慧生興奮地看着一幅幅傳世精品，他停在一“荷花圖”軸前，他指着“籀”字問楊小樓“這個字念什麼?”“念zhou，這是古代的一種字體，是周宣王的太史籀發明的。所以大篆字就稱之為‘篆籀’對嗎吳老?”吳昌碩：“小樓真是博學多才呀!”荀慧生驚訝的看着楊小樓： “您懂得這麼多?”吳昌碩有意點撥荀慧生：“孩子，你這句話説道點子上了。小樓的戲為什麼好看?他的趙雲為什麼入木三分?演戲比到最後比的是文化呀!”荀慧生若有所悟：“比的是文化?吳老，您的話切中要害，我一定要補上文化，請吳老多多指點。在會客室，吳昌碩介紹荀慧生認識了舒舍予；戲劇評論家鄭振鐸；歐陽予倩。蘭馨也來了。蘭馨單獨對荀慧生髮出了黃金榮的邀請。老舍等人給荀慧生講五四運動對中國文化藝術的衝擊，講戲曲中的京劇必須革新。荀慧生激動地握住他們的手。在黃金榮的公館，蘭馨陪荀慧生排練男女對戲坐宮，慧生的認真態度和優美的表演讓黃金榮由衷的欣賞。同時，蘭馨對荀慧生的傾心，也讓黃金榮看在眼裏，醋意大發。

　　此後，舒舒予，鄭振鋒，歐陽予倩等知名人士幫助荀慧生學習詩詞書畫、劇目。同時觀看了上海派藝術代表人物夏月潤，夏月珊兄弟演出，他開闊了視野。他藝術創新的大門，為荀派藝術的形成奠定了基礎。在學習海派藝術之後，荀慧生主演了他的第一個新戲《楊乃武》，大獲成功。合同期滿，楊小樓，尚小云，譚小培北返。天瞻大舞台重金挽留荀慧生獨挑大樑。聽説慧生就要離開上海，蘭馨急忙趕到劇場見慧生，向慧生表白自己的情感。楊小樓和尚小云力勸慧生“山後練鞭”、“獨檔一面”地闖蕩。尚小云、楊小樓看出蘭馨對慧生的意思，叮囑荀慧生要格外小心。荀慧生點頭銘記。火車遠去，萄慧生淚灑衣襟。在十里洋場的上海灘，風華正茂的荀慧生越演越紅。他謹記楊小樓的叮囑，不被香風銅臭，燈紅酒綠迷所惑，每天除了演出，就是在家陪妻子寫字練畫。荀慧生摟住妻子，説要不段革新。經許經理於共舞台協商，借蘭馨小姐到天蟾舞台和荀慧生合演“四郎探母”大獲成功。黃金榮出面請荀慧生唱一場堂會，與蘭馨合演《游龍戲鳳》。共同排練中，蘭馨對慧生越是痴情。借排戲之機蘭馨投到到荀慧生懷裏，她緊緊的抱住荀慧生。荀慧生説自己有妻子，很快就有兒子了。

　　荀慧生用力推開蘭馨。為了讓蘭馨斷了這個念頭，荀慧生連黃金榮的堂會也謝絕了。黃金榮聞訊大怒，大罵白牡丹少調教。蘭馨為保護慧生，忙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推説自己不想再唱戲了，想嫁人。第二天蘭馨給荀慧生送來一信，告訴他，自己要嫁給黃金榮了，請他出席婚禮。荀慧生百感交集，不知所措。荀慧生正為參不參加黃金榮，蘭馨的婚禮發愁。老舍來看望荀慧生，慧生把蘭馨的事講了。老舍提筆寫了一個字：避。於是荀慧生帶着妻子和劇團到杭州演出去了。黃金榮的婚禮——雖説是娶姨太太，但上海灘的達官顯貴，各界名流紛紛前來祝賀。蘭馨打扮的花枝招展。他囑咐管家阿根：“白老闆到了我要親自迎接。”客人都到了許多了，黃金榮讓管家請蘭馨出來。阿根説：“太太説一定等白老闆。”“白牡丹還沒到?”阿根告訴黃金榮：“我叫人去請了，可是白老闆今天一早到杭州演出去了。黃金榮十分不快：“不識抬舉!”黃金榮想了想提筆寫了幾個字交給阿根：“你立刻去趟杭州。”杭州戲院的老闆看完黃金榮的親筆信問阿根：“這行嗎?”“老頭子給你做後台你怕什麼!”戲院老闆樂了。荀慧生在杭州的演出非常成功。他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老闆殷勤照料，帶着他們全家遊西湖。吳春生突然臨產，老闆又跑前跑後把吳春生送到最好的醫院。吳春生順利生下長女愛喜。荀慧生為人厚道，他十分感激老闆：“您真是好人那!”

　　劇院老闆趁機提出加演日場，慧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合同期滿，該發包銀了，老闆卻不辭而別不知去向。全家人，劇團幾十口人困在杭州。荀慧生方知上當，一個月分文未得，荀慧生只好拿出自己的積蓄髮了包銀，負氣回到上海。杭州戲院老闆把一大堆錢恭敬的交給黃金榮。黃金榮擺了擺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種錢我不要。你跟阿根分吧。”“沒有您的指點，我怎麼能賺這麼大一筆錢呢?您這一手真高，殺人不見血。”黃金榮不高興了：“怎麼説話呢?我是想叫荀慧生知道知道怎麼闖江湖！”阿根來報告説荀慧生回上海，取了自己的錢給戲班發了包銀。黃金榮聽了對荀慧生的人品大加讚賞，並要阿根等不許再雪上加霜。許經理帶着上海各戲院的老闆經理設宴歡迎荀慧生回到上海。並約他繼續演出。一天夫人吳春生慌慌張張地跑回來，説在菜場有幾個流氓調戲她，動手動腳。荀慧生怒不可遏。別看他在台上演的盡是嬌弱的女子，可台下他是堂堂鬚眉。他立刻衝了出去。將追蹤而來的小流氓痛打一頓。誰知這幾個流氓正是阿根的手下。

　　阿根在黃金榮面前搬弄是非，黃金榮要教訓荀慧生。蘭馨急忙到荀慧生處報讓他趕緊離開上海。　　荀慧生十分衝動： “我荀慧生台上演的是貞潔列女，巾幗英雄。台下我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我到要看看他黃金榮能把我怎麼樣?”　　歐陽予倩：“萬萬不可。 ”蘭馨，歐陽和老舍連夜去找吳昌碩商議。　　由於吳昌碩出面調停，黃金榮讓荀慧生擺酒謝罪了事：“昨天吳老出面調停，吳老的面子我黃金榮得給。白老闆是咱上海灘的紅角兒，對他我不能不網開一面。阿根，看大哥的面，放他一把。”説完黃金榮走了。阿根端起大碗讓荀慧生挨桌敬酒。　　席間他被迫一桌桌敬酒。從不飲酒的荀慧生不勝酒力昏死過去。受到凌辱後又被抬至荒郊扔人亂墳崗。　　荀慧生回到家中，夫人吳春生擁到丈夫的懷裏失聲痛哭……　　可是歐陽予倩、老舍等卻勸他為了自己的藝術，為了上海的觀眾，暫時忍一忍。不咬牙，事業難成！荀慧生接受了他們的意見，咬牙在上海堅持下去，終於大紅大紫，紅遍了上海灘。兩年後，他和春生帶着一雙兒女回到了闊別四年的北京城。　　尚小云從車站接回了荀慧生一家，爺爺奶奶見了孫子孫女全家象過節一樣。尚小云陪慧生去了慧生初次登台唱皮黃的劇場，誰知恰好和同樣重遊舊地的小霞擦肩而過。

　　荀慧生來到楊小樓家拜望，一進門就施師徒大禮。楊小樓忙扶起：“這可不行現在是名楊江南的大紅角了。”　　荀慧生感激的：“沒有您那有今日的荀慧生，請受我一拜。”　　楊小樓高興地聽荀慧生介紹他和蓋叫天在上海演《神仙世界》。用了電光燈綵，活動佈景。蓋叫天舞大莽的時候在莽頭上按了兩個電燈泡，電光直射到觀眾席裏，觀眾興奮異常。楊小樓聽的津津有味。　　楊小樓又問起他幫助青年老生馬連良的事。楊小樓問他回北京的打算。　　荀慧生鼓起勇氣： “北京的頑固勢力我是知道的，但革新勢在必行。上海我最大的收穫就是明白了-一一演戲必須爭取觀眾，把觀眾往革新的道上引。只要觀眾認可了，頑固勢力必然低頭。”　　楊小樓拿出兩套小孩的衣服，送給慧生，慧生拿回家，春生認出是小霞的針線。兩人分頭去找小霞不遇，又不約而同來到楊老闆家。楊老闆告訴他們：小霞是不會回來了，她雖然沒有跟我説，但我知道她的心願，是希望你成為一代京劇大家！　　演出停止了，荀慧生愣住了……　　楊小樓緊縮眉頭……

　　第二天，開明戲院門口圍着一夥人邊敲門，邊大聲嚷着要退票。　　改行拉洋車的龐三禿看到了。他數了數退票的人數拉起車走了。他把車當了五十塊錢回到了劇場。把退的票全買了。　　這事被吳春生看到了： “三禿哥，你這是何苦呢?”　　“我不能叫他們糟踐師弟，退票比打臉還難受哇，再説師弟剛回來，頭一天就……往後的戲就不好唱了。”當吳春生知道他是當了車買的票十分感動，當即掏出錢來給三禿，三禿死活不要。　　劇場經理正和楊小樓，荀慧生商議改戲碼的事。　　荀慧生：“昨晚我琢磨一宿，昨的戲砸了，怪我太急於求成。我想上海怎麼唱北京就怎麼唱，我忘了上海不是北京了。”　　楊小樓深思熟慮，他要提攜這為嶄露頭角的“梨園棟樑之材”。他要幫助度過這道難關。於是他親自出面邀請鬚生泰斗餘叔巖，久不露演的首席青衣“老夫子”陳德霖，加上他自己一起與荀慧生合作，演摺子戲。　　小樓慈愛的拍拍他的頭：“慧生啊，我不光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咱們的京劇藝術，為了京劇藝術的革新哪！”　　他們四人合作，觀眾爭相搶戲票，報刊稱之為“北京四大名伶大結合”，在北京掀起一股京劇熱。連續三天的演出不但新觀眾愛看，同時把罵荀慧生的老觀眾也爭了回來。漸漸的承認了荀慧生。　　在王瑤卿的熱情幫助下，荀慧生結識了著名的文人作家陳墨香。他要求荀慧生先把藝名白牡丹改掉，正式更名荀慧生。　　陳墨香為荀慧生重新創作整理了全本《玉堂春》。入夜，慧生還在揣摩着玉堂春的服飾設計，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小霞親手抄錄的《玉堂春》，吳小霞的面孔出現在他的面前：“小霞，這些年我沒忘記你的叮囑，你在哪?你好嗎?……今生今世還能見到你嗎?……”

　　《玉堂春》的演出大獲成功，連演連滿。　　這天，尚小云送來了《順天時報》，上面刊登了評選《中國首屆旦角名伶》的活動，上海《申報》及北京的報紙紛紛響應。許多名家紛紛撰文介紹各位名伶。評委要求參加劇目要有革新，劇本新，表演新，舞台佈局新。荀慧生與陳墨香商量想拿新編《玉堂春》參賽。　　陳墨香從“白社”智囊團處得知，梅蘭芳，程硯秋，尚小云，徐碧雲，小翠花等名家準備的都是未演的新劇目，拿《玉堂春》不是上策。於是決定編新戲《丹青引》參賽。此劇描寫了書畫家董其昌與女畫家楊雲友愛情故事，由於荀慧生曾向吳碩老先生學過國畫，特意安排楊雲友當場繪畫，在八句西皮慢板中，荀慧生揮灑而就一幅山水條幅，若無功力，難以藏拙，或唱不美，或畫不精，荀慧生雄心勃勃，藝不驚人死不休。　　比賽開始了。　　梅蘭芳的《太真外傳》出神入化。　　程硯秋的《紅拂傳》以韻味醇厚的唱功征服了觀眾。　　尚小云的《摩登伽女》，把小提琴搬上午台，以全新的演出贏得了觀眾。　　荀慧生的《丹青引》觀眾盛讚“荀氏一絕”。　　評選揭曉，梅、尚、程、荀當選。從此中國有了“四大名旦”。

　　天津西站。荀慧生拎着禮品走出車站。他坐着人力車，走進那熟悉的院落。他看到一個老婦在爐子上藥：“宮女”回過頭來，她已白髮蒼蒼滿臉皺紋：“你是誰?”荀慧生：“我是慧生啊!”“宮女”滿臉堆笑：“慧生，小迷糊! 豔雲!快來呀。咱徒弟回來啦!”龐豔雲拄着枴杖蹣跚着出來，他的頭髮全白了。他嘴唇顫抖：“慧生!”荀慧生跪倒在地：“師傅!”龐豔雲：“你都是四大名旦啦。沒想到你還能來看我。”荀慧生：“師傅師孃的栽培，我怎麼能忘呢。”荀慧生看師傅家徒四壁，他掏出一沓錢交給師孃：“這是我孝敬您二老的。以後我會月月給您二老寄錢。”龐豔雲夫婦感動的老淚縱橫：“你比我那親兒子還親哪。”龐豔雲夫婦到車站送荀慧生。他叮囑荀慧生創業容易守業難，只有不斷排新戲才能保住榮譽“孩子，你已站在浪尖上了，要麼急流勇退銷聲匿跡，要麼披荊斬浪，勇往直前。”“師傅，我記下了。我一定創一批新戲，帶到天津請您指教。”“我怕活不到那天了。不過，看你成了四大名旦，我也心滿意足啦。荀慧生要演悲情戲，陳墨香精心準備了十個劇目，讓荀慧生挑選，慧生卻獨獨提出要演墨香沒有準備的《釵頭鳳》，慧生的一番分析讓陳墨香心悦誠服。兩人約定五天後交劇本。一定要通過陸游和唐琬的愛情故事，寫出封建婚姻對婦女的迫害。誰知，一句小孩子的話，卻讓陳墨香把已經寫好的劇本親手撕掉了。

　　 一九三六年,荀慧生創作上重要一年.一出紅娘，全國上下家喻户曉人人傳唱。荀慧生剛搬入新家--椿樹上三條11號，陳墨香為喬遷新居寫了一副對聯：“留香館名不虛傳處處香白牡丹國色天香玉堂春”荀慧生愛不釋手。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蘆溝橋事變爆發，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時刻，荀慧生積極支援抗戰來到盧溝橋，為二十九路軍將士演出。將士們坐空地上高呼口號：“向荀先生致敬！”“驅逐日寇！保衞中華！”荀慧生倍受鼓舞。　突然敵人飛機來了，炸彈呼嘯着落了下來，將士們沒有躲避，卻衝上來保護荀慧生和劇團演職員們，荀慧生永遠忘不了這一幕徹夜難眠，決定義演。

　　北平淪陷了，這天夜裏荀慧生剛剛睡着就被父親急急敲門聲驚醒：愛喜燒的厲害！荀慧生吳春生急忙到愛喜房間，一摸女兒臉發現女兒高燒中，荀慧生帶着兒子，令香去請大夫們，剛到了協和醫院，就碰到一隊日軍跑進醫院迅速把通道包圍一，個當官用日語要值班人員把住院病人趕走，日軍受傷士兵馬上要住院，馬上日軍擔架已抬進了走廊。　荀慧生注視着這瘋狂一幕，拉起荀令香，往外跑去身後傳未了槍聲和慘叫，聲等回到家天已經亮了，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母親妻子哭聲發現女兒已經嚥氣。這時一個自稱“北平新政府郭廳長”中年人帶着兩個警察米找荀慧生要求登台獻藝。

　　日寇橫行，梅蘭芳上海蓄鬚罷演，程硯秋京郊務農尚小云典賣房產辦藝校課徒，荀慧生當即拿出自己手中現款資助尚小云辦校，並表示自己也有退出舞台息影之心。荀慧生、尚小云一起看望了病重楊小樓，又到馬神廟看望王瑤卿，正碰到王瑤卿從當鋪裏出來，王瑤卿苦笑倒自己都靠賣畫為生了。久不演出留香社同行們已無隔夜之糧，為維持同行生計，荀慧生返京登台，決不演喜劇要演悲劇，要借劇中人之口痛罵漢汗強盜，台下觀眾聽懂了荀慧生弦外之音掌聲震動。一個一身軍人打扮女人吳女士來到了後台，告訴荀慧生自己看上了，吳女士為討好荀慧生找茬槍斃了霸佔荀家房產郭廳長，送還了荀慧生家椿樹上三條鑰匙，荀慧生仍對十分冷淡。吳女士屢碰釘子，並不甘心以過生日為名請荀慧生到六國飯店（北京飯店）赴宴，荀慧生被迫前去。全國解放了，荀慧生欣喜地迎接新中國太陽，荀慧生常常對着春生遺像喃喃自語訴説着對懷念，對楊小樓、王鐘聲、陳墨香等許多已經故去老友懷念向們講述自己對新社會、新生活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