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啓贊

楊德昌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裏的“小貓王”王啓贊變成“改車王”，淡出影壇，如今隱身汐止小巷開起汽車改裝廠，每晚期待4歲女兒給他送便當。王啓贊説：“不懷念電影是騙人的，但如今像楊爸那種會罵人、踢人屁股、但真的用心做事的導演，越來越少了。”

名叫“螞蟻的窩”的汽車改裝廠，是王啓贊籌備2年、自資200萬元的心血。他説：“2年前離開楊爸的鎧甲公司，開始接觸汽車材料網拍，從500元做起，信用不錯，客源越來越多，當蔡明亮『幫幫我愛神』的場務領班，今年1月底拍完，我就正式開了店。原本就有興趣，不過專業的東西永遠學不夠，現在每晚關店後，我還去大溪學動力引擎的改車技術。”

問王啓贊店名由來，他説：“拍電影前我的綽號叫‘螞蟻’，後來拍楊導電影，才被圈內人叫‘小貓’。”綜觀“螞蟻的窩”雖小，倒也五臟俱全。王啓贊説：“汽車改裝業競爭激烈，一做不好，顧客上網投訴，立刻被罵臭頭。所以我替客人的車改裝‘魚眼’大燈，一定請客人開車來，我親自調光度、角度，讓客人試過沒問題再安裝。” 離開電影圈改行是否需要很大勇氣？

王啓贊説：“12歲那年被楊爸挑中演《牯嶺街》，是我人生的轉折點。從甚麼都不懂的演員，慢慢學當劇務、副導，現在台灣電影環境不好，人的問題更多，外行人比專業人多，又難溝通，讓我覺得再做下去沒意思。” 王啓贊有幸和楊德昌經歷長達15年的師生情誼，他説：“記得拍《牯嶺街》一場戲，我在等道具鋼筆，楊爸以為我偷懶，一腳踢上我的屁股，當時覺得很痛、委屈，後來才知拍片真的不能浪費時間，每分鐘都在燒錢。後來跟楊爸久了，才知道他的脾氣，不會常常噓寒問暖，但對人的關心，都是真誠的。”

如今楊導過世，王啓贊説：“我最記得以前他常對我們這些小朋友説‘遇到問題不要卡在原地不動，要想辦法’。現在離開電影圈改行，我不會再想以前得過的金馬獎，專心做生意，只是這個店很想邀楊爸來看看，卻再也邀不到了。”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1991

《月光少年》1993《麻將》1996

《深深太平洋》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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