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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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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七月》是2013年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冬筱。 [1] 
中文名
流放七月
作    者
冬筱
類    別
小説
出版社
長江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13年07月01日
頁    數
368 頁
定    價
29.8 元
開    本
16 開
裝    幀
平裝
ISBN
9787535467065
字    數
280千字

流放七月內容簡介

《流放七月》是作者冬筱出版的一本小説。
故事發生在2005年的西湖邊。出生於一個殘破家庭,從幼年開始就與祖父里歐相依為命的萊易,在七月的末尾與民謠歌手、來到杭州學鋼琴的文森偶然相識。同樣成長於單親家庭,從小受酗酒母親壓迫式管教的文森,因為彼此成長經歷的幾分相似讓他與萊易的友誼逐步深厚。而讓他們想不到的是萊易的爺爺里歐和文森的鋼琴老師佩蒙都曾是七月派的重要詩人和作家,卻在荒谷案中友情決裂,一個含冤入獄,一個隱匿於世。神秘多情的衾嬿,瀟灑動人的楓莎,兩個女人的出現又引起了千絲萬縷的聯繫,關於血緣和命運的脈絡逐漸展開。萊易試圖找到當年里歐與佩蒙決裂的原因,卻也因為自己杳無音訊的父親塞繆而與爺爺開始產生分歧;文森一邊在鋼琴課後傾聽着佩蒙往昔的人生,一邊努力在明亮的生活裏抹掉記憶中母親揮之不去的殘影……

流放七月作者簡介

出生於1990年的冬筱,爺爺曾是文革中著名的“七月詩派”一員。他從小就熱愛寫作,偏好“有一定歷史厚重感的”小説創作。儘管他也會和其他90後一樣,擁有發散性的思考和奇異的想法,但他覺得,“寫作的人,自我應該少一點,多去思考,有一點社會擔當。”
冬筱住在上海,因為大學的專業學的是法律,在律師事務所實習,一邊準備司法考試,一邊準備考研。從冬筱回答所有問題中,隱約能夠感覺出,或許是法律這個專業給他帶來的影像,所有的回答都思索再三,字斟句酌,邏輯嚴謹,顯出似乎與他年齡不符的成熟和穩重。 [2] 

流放七月編輯推薦

作者冬筱是繼笛安之後,新生代的嚴肅文學代表,同時也是90後作家代表、文二代。他以超越同齡人的思想創作了這本近三十萬言書的《流放七月》,選擇了獨特的歷史事件進行藝術加工,不僅再現了那段烽火年代中國青年人的熱血激昂,也帶出了他們文學創傷的悲涼記憶,並以兩代人之間的激烈矛盾折射現代青年的思想與個性。
書中兩位80後主人公萊易和文森,他們揹負着各自家庭的過去,在彼此支持和成長中尋找着對抗個人命運,撫平歷史創傷的生活道路。在這個過程裏面,他們一邊追溯緬懷着祖輩七月派詩人的歷史,一邊經歷着不斷的自我拷問,而這其實也藏着作者冬筱的內心縮影。
可以説,小説不僅將兩代人的“熱血青春”與“流浪青春”碰撞展現,更首開先河地在青春與“沉痛歷史”之間架起橋樑,作為一個“繼承者”來説,實屬難得。

流放七月名家推薦

(注:本目錄下的文字收錄於本書的封底)
《流放七月》和其他“青春文學”的不同之處,是以年輕人的眼光,寫出了歷史和當下、時代與個人的錯雜關係。它也許與你有關、和你的親友有關。讀過這部令人心悸而又催人深省的小説,你就長大了。
——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張抗抗
以如泣如訴的小説方式,欲歌欲哭的文字表述,追溯現代文壇之公案,追問過往歷史之隱情,並藉以向蒙難受冤的文學大師致敬!而這一切竟出自一位年輕的“90後”作者之手,着實令人萬分驚異,讓人為之暗暗稱奇。這種跨代的精神對話與代際的神秘勾連,即藴含了它非同尋常的特別意義。這既誘人伸紙疾讀,更引人探知究竟。
——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會長 白燁
作為一名出版人,我在冬筱身上看到他與現下“90後”作者非常不同的地方。他選擇了一個較為嚴肅的題材與青春銜接,那就是“歷史”。在創作上,他不盲目追逐流行,而是沉下心,回望了一段沉痛的歷史和一羣在歷史中傷痕累累的詩人。他用文字紀錄下這從過去傳到現在的回聲,將兩代人不同的青春承接起來。他已走在了所有“90後”作者之前。
——郭敬明
這是一本有歷史特點的小説,或者説是有小説特點的歷史,讀到最後一頁,方才明白其中真意所在,其構思結構離奇,以作者之年齡為之,實屬罕見。
我最感動的地方,是冬筱在這部小説裏,認真且飽含情感地描寫了曾經的“七月派”詩人們。那些曾經飛揚四溢的浪漫和激情,那些對於詩人們來説的大時代的劫難,那個小説裏垂垂老矣守口如瓶的爺爺。往事不可能永遠如煙,過去不能總是簡單地放下。我佩服冬筱對於歷史的尊重和關心,他讓他筆下的兩個年輕人逐漸地接近爺爺們的過往,箇中滄桑全部交給讀者去判斷。我想告訴年輕的讀者們,這本書裏面的有些人的作品,從未曾出現在語文課本中,但是它們值得被我們記住。
——笛安

流放七月內容摘要

流放七月序言

選擇遺忘,還是選擇回顧?
——《流放七月》序
張抗抗
我,真誠地,向所有拒絕遺忘,選擇思考的讀者,推薦這部《流放七月》。以我的閲讀經驗,我自信遇到了一部“青春文學”裏難得的好作品。
難得小説獨一無二的取材與敍事策略;難得作品中濃郁的時代氛圍與洋溢着青春氣息的敍述語言;難得故事跨越了大半個世紀,以四條線索交叉融匯而成的精妙構思和文體創新;更難得,是作者如此年輕:一位“90後”的大學法律專業學生,竟然,竟然能夠自覺地“選擇回顧”——選擇對歷史人物的懷念與質疑。這部小説帶給我的震驚如此巨大、如此猛烈,以至於我不得不開始重新認識這一代新作者的成長。《流放七月》顯然超越了“90後”讀者的文學審美趣味,也超越並糾正了我們以往對“90後”寫作的常規認知。
如今,在我這個年齡,恐怕已經很難被一部作品輕易打動。然而,《流放七月》的閲讀是一次例外。我被小説中那種憂傷沉鬱的氣質深深感動,為作者內心的傷痛扼腕慨嘆。我在當代年輕人困惑迷茫的青春及遙遠沉重的歷史往事中來回穿行,一次次經歷着短暫的白晝與漫長的暗夜;與作者一起感受春陽暖日並承受突襲的風暴。我的心滴血我的眼痠澀,我與他和他們一起歡樂悲慼。這個有關理想與災難、有關責任和希望的小説,觸動了我——我們“老一代人”依然敏感與緊繃的神經。書中的那些人物,無論是青葱少年萊易和文森,還是老邁衰弱的里歐與佩蒙,他們的遭遇和最終的寬諒,向作者的同代人發出了一聲無法迴避的警示:在這個“娛樂至死”的物質社會,那些正在被迅速遺忘,甚至從來就沒有被輸入過年輕人記憶庫的歷史往事,真的與我們(你們)當下的生活無關麼?
讀到這樣真誠的文字,我何等欣悦何等欣慰。正因作者心存對未來社會的期待,因而才有了質疑謊言的勇氣和獨立思考的能力。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歷史中,不再為別人的歷史而活。作為一根細弱稚嫩的“會思想的蘆葦”,作者揹負着無形的“精神奴役創傷”,從歷史謊言的泥沼中起步,開始了艱難的“逆水之行”。青春文學不再是唧唧呻吟的“小我”,而有了開闊的視野與博大的情懷。作者以文學和文字作為追蹤的工具,從“淡妝濃抹”的美麗西湖,一步步尋往源頭漫漶蕪雜的“上游”。究竟是“一切終將過去”,還是“一切都不會輕易過去”?與同年齡的青年人相比,冬筱更在意對荒涼孤寂的“江之頭”的尋訪。他逐段探察那些涓涓細流在匯聚奔流的過程中,獨立人格究竟是怎樣被裁斷扭曲並碾成細碎的粉末;精神之光怎樣在暗夜裏被摧殘殆盡,又是如何在劫難和餘生中頑強地發出黯淡微弱的光亮……
對於這一枝早熟的嫩芽,我格外珍惜。不僅僅是為了紀念七月,不僅僅為了辨明主義和是非。而是,而是為了上一代人的“精神奴役創傷”,不再在這新一代人身上覆現。

流放七月後記

歷史的關頭並不總是轟轟烈烈,比如現在,七月詩人已經所剩無幾了,謝幕之日即將到來。等到他們全都逝世的那一天,又有誰可以和往昔對質?誰來證明中國二十世紀沉痛歷史的存在?我們將要失去他們了。這或許就是我開始寫作的原因——用小説的方式去談論一羣本該和文學關係更大的人。
萊易説,我要去面對的不是荒谷,不是荒谷案,而是那個時代在五十年後依舊清晰可見的對人的創傷——我們這代人理應瞭解歷史究竟是什麼,有何意義,並且反思這個國家的過去,用我們自己的視角回望長輩的人生,擔起一點點失落的責任。當年輕人嘗試着去彌補歷史的裂隙,成為縫合者時,一些希望也就依稀而至了。我們都離不開各自的過去、家庭的過去,但是我們可以從回憶中汲取經驗,利用回憶來改變我們未來的前進道路。
然而我們似乎已經不在乎了,即使我們擁有足夠的能力去理解——因為歷史本身就是一個過時的謊言,一個甚至不再能夠證明對錯的謊言。關心這些有什麼意義?歷史身後的嘈雜早已可有可無。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歷史中,讓人們激動的、難以入眠的,永遠是當下。文森又怎麼可能為了別人的歷史而活?他只不過把握到一些暗藏其中的關聯罷了。
王元化教授説:“我們一代的知識分子,大多是理想主義者。”所以,當里歐只剩最後一絲力氣的時候,他想到的只可能是他尚未完成的理想。而萊易,則要繼續完成爺爺的理想。重要的不是他將以何種方式生存,而是他會為家庭的歷史作出怎樣的貢獻。文化的歷史、國家的歷史,個人將無從掙脱,要知道,連超級英雄都早已變成了一團麪粉。
魯迅先生説:“年輕的夢,發現是這樣得小。”里歐在看過一生中那些所謂的“大”東西之後,最終應當迴歸詩歌,迴歸他年輕的夢,而不是沉溺於回憶,悽悽慘慘,惶惶而終。我把里歐和佩蒙作為七月詩人的特殊代表,把西湖作為歷史地點的代表,這對萊易和文森來説如同一個儀式——在永生的信仰和進軍的呼喊裏,永遠有你們的名義。
宏觀的歷史是充滿機緣的,比如“黑色勇士”(寶劍指的是《三十萬言書》)。故在此要感謝三位詩人:浪漫詩人雪萊、鋼琴詩人肖邦以及小説詩人卡夫卡。作為同樣早逝的天才藝術家,他們的命運本身就是預言,而他們深深愛戀着的世界,也在盡力為他們反抗——那是一個復古的歐洲。
這裏又要引用魯迅先生的一句話:“先是虛偽的花呀,愛呀……現在是虛偽的死呀,血呀……嗚呼,頭痛極了!”我故作嚴肅的態度是否也是放之於時代的虛偽?很可能是,然而有那麼些瞬間,我又覺得自己退無可退——文森希望萊易把他寫進小説的意義就在於,我把七月詩人們寫進了小説,並將永遠記得。
七月詩人們的謝幕之日已經不遠,小説本身就是一個必將發生的預言。我們將要做的,正像塞繆所説,是選擇遺忘,還是選擇回顧?
也許終究會有一天,我們將不知歷史為何物,因為我們不再關心了。然而,我又是如此相信懷戀的價值。

流放七月文摘

夕陽快要落下了/夜霧也快要起了……穿過那座憂鬱的林/走完這條荒萋的路……去了青春似萎地的花瓣/拾不起更穿不成一頂花冠/且暖一暖淒涼的昨宵之夢/趁着這夕陽的火猶是紅紅……我們去罷/這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候。——胡風《夕陽之歌》
鐵軌
圖書館依山而建,五層樓高,白色的牆體擋住了山這一側的綠色,像是把身後那座碧綠的山嶺開了個口子。除去略顯突兀的主樓,建築的其餘部分倒也深深隱藏在了周圍繁密的樹林裏邊,像是座古老的堡壘。大樹們把手臂伸向距離自己最近的窗子,想和窗台下隆隆作響的空調交個朋友。
太陽的金光恰好在這個時候透過了三樓西邊的窗口,射向萊易的書桌和他身後層疊的書架。陽光瞬間鋪滿了所有書脊,原本陰涼的房間在迅速蔓延的滾燙金光裏變得灼熱起來。萊易拉上窗簾,拿起筆,攤開稿紙。
黃昏到來的時候,我常會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在爺爺的筆下,黃昏的意義太大,能展現的東西太多,但在我的童年裏,黃昏的那部分只屬於鐵軌。夕陽底下,一個託着下巴眯着眼的七八歲小男孩坐在鐵軌邊的碎石上,身邊擱着鼓鼓的小書包——這幅畫面如此清晰,像是相片,又像是油畫,鮮亮得在我的記憶裏永遠不會褪色。
這是座容顏綺麗的城市,不過鐵軌的樣子似乎和她無關,它們灰頭土臉,塵埃飛揚,擁有寬寬的枕木,數不清的石子,兩道鏽跡斑斑的平行線,以及左右目光無法窮盡的距離,單調而冗長,冰涼又冷漠。
可是我愛鐵軌。爺爺以前説,若你從童年的記憶開始時就愛上一樣東西,它會一輩子跟着你,直到天涯海角。若干年後,我學爺爺的口吻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告別故鄉,想去審視自己的過往,我會走到鐵軌邊,沿着它離開。不過我似乎不如爺爺幸運,他帶着他的詩歌日復一日地變老,漸漸長大的我卻再也沒有機會坐回我的鐵軌邊。
那時候,我每天放學坐校車回家,總會提前一站下來,離開馬路,穿過鐵軌邊密密的小樹林。林子和鐵軌間有片空地,我踢開幾粒圓圓的石子,放下書包,找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來,遮住迎面而來的陽光,看看鐵軌旁邊的那條小河。一列長長的火車從遠處奔馳而來,瞪起明亮的圓眼,呼嘯而過,撲面的風將我的頭髮和衣角吹起。火車似乎在用它渾厚的聲音對我説着什麼,像是鼓勵我跳上它的肩膀,一起去他鄉。不過每次話還沒説完,它便轟隆轟隆地跑遠了。我靜靜目送它離開,夕陽的金光一直跟着最後那節車廂跳躍,飛快地縮小成了一根金線,消失在鐵軌盡頭。我想象自己變成了一個光斑,攀着火車龐大的身體飛翔而去。
我獨自在鐵軌邊坐上許久,望着空中形狀各異的紅色雲彩送別落日。遠處樓房的窗户裏亮起點點燈光,我知道該離開了,站起身,用髒髒的小手拍拍沾滿灰塵的褲子,重新穿過樹林,跳上水泥路,數着步子走回家去。
家裏只有爺爺,他從來不問我去了哪裏。我到家前,他會在陽台上澆澆花,在書桌前看書寫字,他總喜歡眯着眼,好像看不清東西,又好像什麼也不想看見。晚飯從來很簡單,吃飯時我們也都是沉默的,爺爺最多會在往我飯碗裏夾菜的同時咕噥一句“把菜吃完”。其實從我開始記事那天起我就知道,每天我倆都會把所有的飯菜吃得精光。
我念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就已經不太去關心生活中從未出現的父母了,我知道爺爺不會告訴我什麼,以前,他只在無法擺脱我的提問時,才會伸手刮刮我的鼻子,低聲説:長大了你會知道的,萊易。於是我越來越少地問他類似的問題,久而久之,我漸漸放棄了一切追問,也習慣了沒有答案的生活。
我開始和孤獨難以分離。小學六年的每一個黃昏,我幾乎都是在鐵軌邊度過的,我的穿着、我的書包、火車的樣子、火車對我説的話……除了那個一天天長高的小男孩,複製的場景就像鐵軌一樣順着時間在我的生命裏鋪了下去,彷彿同樣看不到盡頭地延伸着。我樂此不疲,堅守和鐵軌的無言之約——可惜生活不是鐵軌,至少不是鐵軌的全部,而只是它的一小段,什麼樣的日子都會有結束的一天。
上初中前的那個夏天,那個七月,我到站了。
我從來不會與爺爺爭執較量,只是那次,當我知道我們即將搬離鐵軌的時候,我無法自控地拒絕、抵抗、無止境地吵鬧……我恨自己和任何人衝突,但這次不一樣,為了我的鐵軌,我必須戰鬥到底。爺爺就那樣一聲不吭地看着我哭鬧,看着我哭啞了喉嚨哭腫了眼睛,依然對我不理不睬。我明白哪怕我哭昏過去,他也不會改變搬家的決定,他知道我只是個小孩,小孩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我也確實戰鬥到了最後,然而我弱小又無助,只能獨自坐在地上,任憑淚痕被熱熱的晚風吹乾,躺在地上疲憊地睡去。那天晚上,爺爺抱起熟睡的我,輕輕放到牀上,低下頭親吻我掛着淚痕的臉頰。長大了你會知道的,他一定再一次這樣説。
過去了那麼多年,儘管鐵軌還時常在夢裏出現,可我慶幸爺爺當年沒把我的哭鬧當回事,我的生活像火車一樣戛然剎車,又重新出發,到達了一個新的站台。這座美麗而陌生的城市從此改變了我的生活,讓我把鐵軌和火車統統拋在了身後。若我沒有離開鐵軌,我便只能永遠在城外活着,那才是真正悲哀的事情。
離開鐵軌前的最後一個夜晚,我夢見自己身下墊着一塊棉花般柔軟的枕木,感受到鐵軌上那來自遠方的震動,悠然地搖晃着,也許就像母親温暖的懷抱……
萊易放下筆。“這一段,大概能作個引子。”他這樣想,低頭看錶,已過五點,該走了。他疊起那幾張稿紙,放進單肩包,起身將桌上攤開在看的那本《惡棍列傳》放回書架,把桌子邊凌亂的椅子一把把排整齊,走出去鎖上閲覽室大門,穿過陰涼的走廊,下樓,邁出玻璃門。這個城市夏季標誌性的熱浪瞬間襲來,像一盆滾燙而無形的水澆上皮膚,火燒的感覺頓時遍佈全身。萊易早已習慣了酷暑,他覺得夏日和鐵軌一樣,似乎都看不到盡頭,可説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離開,無影無蹤了。
萊易背對太陽,在圖書館圍牆外的樹蔭裏前進,隨後拐入山腳竹林邊一條小小的水泥路,轉了幾個彎,眼前出現三四幢正對山坡,已顯得有些老舊的居民樓。萊易的家就在最靠近山的那棟房子頂層。他沒上樓,在大院門口取出信箱裏的一小疊報紙,拿在手上,向傳達室看門的老伯揮了揮手。屋裏傳出老電視的聲音,和外邊知了的鳴響粘在一起。
萊易徑直走上山去。每天,他都要越過眼前這座看上去顯得平淡無奇的深綠色山頭。人們親切地叫它寶石山或者保俶山,不過萊易更喜歡另一個名字,棲霞嶺。他如同吳越或南宋時挑着擔子的小商人,正在翻越這座著名的山嶺。
翻過棲霞嶺,就是那個湖了。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