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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期貸款

鎖定
活期貸款,也稱通知貸款,是貸款銀行在發放貸款時不確定償還期限,並可以根據自己資金調配的情況隨時通知客户收回貸款的一種貸款方式。 商業銀行的貸款按期限分類可分為活期貸款、定期貸款和透支三類。活期貸款也稱通知貸款,是指沒有確立貸款期,銀行可隨時通知收回或借款人可以隨時償還的貸款。 相對於銀行來講活期貸款流動性好,銀行可視銀根鬆緊隨意發放或收回,是銀行營運資金的良好途徑之一。
作品名稱
活期貸款
作    者
歐亨利
創作年代
19世紀末
文學體裁
短篇小説

活期貸款貸款特點

1、對銀行來講,這種貸款較定期貸款靈活,只要銀行資金緊張。則可隨時通知借款人收回貸款。
2、而對借款人來講,由於償還期的不確定性,一旦項目資金投入生產,銀行突然通知收回,造成被動,影響企業的業務運營,但這種貸款利率較低。

活期貸款相關書籍

《活期貸款》
歐 亨利
(選自《西部的心》)
在那年月,牧牛人都是天之驕子。他們是草原的大公,牛羣的帝王,牧地的君主,牛肉和牛骨的大王。只要高興,他們有條件乘坐鍍金的馬車。金錢劈頭蓋腦地落到牧牛人身上,他似乎覺得自己錢多得邪門。但是,除了買一隻表蓋上鑲着許多大寶石、硌得肋骨生痛的金錶,買一具嵌着銀釘、配着安哥拉皮墊的馬鞍,和在酒吧間請大夥喝威士忌之外,他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花錢呢?
至於那些有女眷的牧場主,他們減少超額財富的門路就不那麼侷限了。在境況不如意的時候,夏娃後裔減輕錢包的本領也許會沉睡多年,可是,弟兄們哪,這種本領是永遠不會滅絕的。
因此,為妻子所迫的“高個兒”比爾·朗利,離開了弗里奧河畔棟樹 叢生的圓圈橫道牧場,到城裏去享受成功的樂趣了。他的財產有五十來萬元,收還在不斷增加。
“高個兒”比爾是在營地和草原上磨練出來的。幸運和節儉,冷靜的頭腦,尋找無主小牛的鋭利目光,這種種因素加起來,使他從牧羊人變成了牧場主。後來牛隻買賣突然興旺,幸運女神小心翼翼地穿過仙人掌刺叢來了,把她的豐饒之角傾注在牧場莊屋的門口。
[豐饒之角:希臘神話中的主神宙斯年幼時從亞馬爾泰嚴羊人的頭上拗下一隻角,使它具有了魔力,拿這隻角的人心裏想要什麼,角里立刻就有什麼。]
朗利在邊疆小城查帕羅薩蓋了一幢豪華的住宅。他成了俘虜,給套在社會生活的馬車上。他註定要成為當地的頭面人物。一開頭,他象野馬初次被關進柵欄裏那樣,掙扎了一陣子,接着也就把馬鞭和馬刺掛起,安於現狀了。他無所事事,日子不好打發,便創辦了查帕羅薩第一國民銀行,被選為總經理。
一天,有個戴着鏡片象放大鏡那麼厚的眼鏡,害消化不良症的人,來到第一國民銀行,在出納員窗口遞進一張氣派十足的名片。五分鐘後,銀行全體職員在查由稽核的指使下忙開了。
這位稽核,傑·埃德加·託德先生,竟然非常認真。
查完帳目以後,稽核戴上帽子,請總經理威廉·雷·朗利先生到小辦公室去。
“唔,你覺得怎麼樣?”朗利音調深沉緩慢地問道,“牛羣中有沒有你看不順眼的印記?”
“帳目都很清楚,朗利先生,”託德説,“我發現你的貸款也都符合手續——不過有一筆例外。有一張借據很糟糕——糟到這種程度,我猜想你一定還不瞭解情況的嚴重性。我指是那筆借給托馬斯·默温的一萬元活期貸款。問題不僅在於數目超過了銀行發放私人貸款的最高限額,而且既無擔保,又無抵押。因此,你在兩方面都違犯了國民銀行法,政府隨時都可以向你提出刑事訴訟。假如把這件事報告貨幣審計處——我有責任這麼做——我相信一定會移交司法部執行。你該明白情況有多麼嚴重了吧。”
比爾·朗利坐在轉椅上,頎長的身軀慢慢向後靠去。他雙手合抱,託着後腦,略微側過頭,望着稽核。稽核看到銀行家果斷的嘴角上泛起一絲笑容,淺藍色的眼睛裏閃着和善的光,不禁有點納悶。等到他了解了這件事的嚴重性時,他的臉色就不會這樣了。
“當然,這也難怪,你根本不認識湯姆·默温。”朗利幾乎是親切地説,“不錯,我知道這筆貸款。除了湯姆·默温一句話以外,沒有任何抵押品。不過我一向認為,一個人只要講信用,他的話就是最好的抵押品。哦,是呀,我知道政府不是這樣想的。看來我還是為這筆貸款去找一次湯姆。”
託德先生的消化不良症彷彿突然惡化了。他從放大鏡似的眼鏡後面驚訝地瞅着這位牧牛人出身的銀行家。
“你明白,”朗利輕鬆地解釋説,想了結這件事,“湯姆聽説格朗德河岩石津那裏有兩千頭兩歲的小牛出售,每頭八塊錢就可以成交。我猜想那大概是老萊恩德羅·加爾西亞私運進來的牛隊,急於脱手。那羣牛到堪薩斯城可以賣十五元一頭。湯姆清楚,我也清楚。他有六千元現款,我就把這筆交易的不足之數一萬元借給了他。他弟弟埃德三星期前把牛趕去賣了。這幾天裏,他隨時可能帶着貨款回來。他一來,湯姆就會歸還借款的。”
稽核嚇壞了。他也許有責任立即去電報局,把這個情形報告審計處。但他沒有這麼做。他直截了當地同朗利談了三分鐘。他終於使這位銀行家瞭解到自己已站在災難的邊緣。之後,他提供了一線希望。
“今晚我要去希爾台爾,”他對朗利説,“查對那裏的一家銀行的帳目。回來時,我路經查帕羅薩。明天十二點,我再來這兒。到時候,如果這筆貸款已經清理,我在報告裏就不得這件事。否則——我不得不盡我的職責。”
説罷,稽核鞠了一躬就走了。
第一國民銀行的總經理在椅子上繼續坐了半小時,然後點燃一支醇和的雪茄,到湯姆·默温家去了。默温,一個穿着棕色粗布褲子,神情顯得深思熟慮的牧場主,正把肢擱在桌子上,坐在那兒編一條生皮馬鞭。
“湯姆,”朗利靠在桌子上説,“有沒有埃德的消息?”
“還沒有。”默温繼續編著鞭子,回答説,“我想這幾天裏埃德總該回來了。”
“有一個銀行稽核,”朗利説,“今天去我們那裏探頭探腦,發現了你那張借據。你知道我認為沒有問題,可是這樣做是違犯銀行法的。我本來斷定在銀行查帳之前你能歸還那筆借款的,但是那傢伙出乎意外地來了,湯姆。眼前我自己手頭現款短缺,不然我可以墊一墊,替你兑付這張借據。他限我明天十二點以前解決,那時候我得拿出現款來抵帳,不然——”
“不然怎麼啦,比爾?” 默温看到朗利吞吞吐吐,便問道。
“唔,我猜想大概是被山姆大叔兜踢出去吧。”
“我試試,把你那筆款子及時籌出來。” 默温説,仍舊專心致致地在編馬鞭。
“好吧,湯姆,”朗利轉身向門口走去時説,“我知道你只要有辦法就一定會做到的。”
默温扔開鞭子,到城裏僅有的第二家銀行去,那是庫珀和克雷格合夥開的私營銀行。
“庫珀,”他對那個姓庫珀的合夥股東説,“今天或者明天,我非籌到一萬元不可。我這兒有一幢房子和地皮,大概值六千元,實際的擔保品就這麼些。不過我正在做一筆牛交易,幾天之內,它給我帶來的賺頭就不止這個數目。”
庫珀開始咳嗽起來。
“喂,看在老天份上,別拒絕。” 默温説,“我欠人家一筆活期貸款,數目是一萬元。現在要求歸還了,要求歸還的人同我在牧牛營地和守林營地一起待過十年。他可以要我所有的東西。他要我脈管裏的血,我也一定會給他。他非搞到那筆錢不可,非常迫切——唔,他需要那筆錢,我有責任替他籌措。你知道我是有食用的,庫珀。”
“那還用説嗎,”庫珀老於世故地同意説,“但是你知道,我有一個合夥人。我不能獨斷獨行,私自放款。即使你手頭有最可靠的擔保品,我們也不可能在一星期之內貸給你。我們正要運一萬五千元現款到羅克台爾,委託邁爾兄弟公司收購棉花。今晚就由窄軌火車運走。這一來,我們手頭的現款也不多了。我們不能替你解決,非常抱歉。”
默温回到家裏,重新紡織馬鞭。下午四點鐘光景,他到了第一國民銀行,隔着朗利辦公桌的柵欄,湊過去説:
“我想辦法在今晚——我是説明天——替你搞到那筆錢,比爾。”
“好吧,湯姆。”朗利平靜地説。
那晚九點鐘,湯姆·默温謹慎地走出他住的木頭小房子。房子坐落在城郊,這時候附近行人很少。默温的腰帶裏插着兩支六響手槍,頭上戴一頂垂邊帽子。他迅速地沿着一條冷落的小街走去,到了同窄軌鐵路平行的沙路上,最後來到離城兩英里的水塔旁。湯姆·默温在這兒停住,用一條黑綢手帕矇住面孔下部,拉下帽檐。
十分鐘後,從查帕羅薩開往羅克台爾的夜班火車在水塔旁邊停住了。
默温雙手各握一支手槍,從一叢櫟樹後面站起身,向機車走去。他還沒走上三步,兩條有力的長胳臂突然從背後把他攔腰抱起,合撲摔在草地上。一個沉重的膝頭抵住他的脊背,鋼鉗一般的手捉住了他的手腕。他就這樣象小孩似地被制服了,直到機車加了水,重新起步,逐漸增加速度,開得看不見了為止。這時候,他才被鬆開,站了起來,發現抓他的人竟是比爾·朗利。
“這事絕不能這麼解決,湯姆。”朗利説,“今天下午我見到了庫珀,他把你同他談的事告訴了我。晚上我去你家,見你帶了槍出來,於是我一直尾隨你到這兒。我們回去吧,湯姆。”
兩人並肩走了。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過一會兒,默温開口説,“你要求歸還貸款,我總得想辦法清償。比爾,假如他們為難你的話,你怎麼辦理?”
“假如他們為難你的話,你又怎麼辦呢?”朗利反問道。
“我從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埋伏起來攔劫火車,” 默温説,“不過一筆活期貸款又是一回事了。我向來説一是一,説二是二。我們還剩下十二個小時,比爾,過後那個探子又要來找你麻煩了。我們總得想辦法把這筆款子籌措到手。我們也許可以——了不起的山姆·豪斯頓啊!你聽到了沒有?”
[了不起的山姆·豪斯頓啊:山姆·豪斯頓(1793—1863),美國軍人,政治家,一八五九至一八六一年間任得克薩斯州州長。此處用作驚歎語。]
默温突然奔跑起來,朗利跟了上去,只聽得黑夜中有一個悦耳的口哨聲,吹着“牧童悲歌”的淒涼的調子。
“他只會這一支歌。” 默温一面跑,一面嚷道,“準保是——”
他們跑到了默温家。默温一腳把門踹開,衝出去,給屋子中間一隻舊手提箱絆了一跤。一個風塵僕僕,皮膚黧(lai)黑,寬下巴的小夥子躺在牀上抽着褐色的香煙。
“怎麼樣,埃德?” 默温上氣不接下氣地説。
“馬馬虎虎。”那個幹練的小夥子懶洋洋地説,“剛乘了九點三十分那班火車回來。那批牛賣了,十五元一頭,一個錢也不少。喂,老哥,別把那隻手提箱踢來踢去啦,裏面裝着二萬九千元現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