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景色

有人在評價魯伊斯達爾的風景時，説他畫的森林好象是無人煙的原始林區。這句話恰恰錯了。他的風景畫常有人物出現，尤其是描繪森林。如不仔細觀賞，這些人物幾乎會被忽視的，人物在自然中的比例已被縮小到無足輕重的地步。這裏的《森林景色》就是這樣，儘管人物很小，但仍然可以察覺。他們並不奪走觀者的視線。畫家的視角是儘量讓森林展現其山鳴谷應之勢。鑑賞者只感覺到氤氲之氣，而不是人的氣息。

至於説他的森林景物帶有某種原始性，倒也不錯。我們從這幅畫上看到了枯萎的大樹、被折斷了樹幹的樹樁、橫倒在地的樹根。畫家記錄的是這些樹木的強大生命力，記錄它們在自然規律中的生命交替現象。濃密的樹叢、涓涓細流，佈滿青苔的石塊，提示那是一塊林中水澗空地。很象是人跡罕至之處，嶙峋的怪石頗有一種原始的野性。 同時代的荷蘭風景畫家一般受意大利風景格調的影響較多。他們畫得雖很美，有着金黃色的調子，但缺乏粗獷的魅力，顯得矯揉造作。魯伊斯達爾素以大樹為主人公，他非常喜愛樹木，畫上的樹幹，不論大樹小枝，也不論枯萎的還是茂密的，都被他畫出了生命，畫出了詩意，畫出了精神，這就是這位風景詩人的天賦所在。

在他後期的作品中，由於魯伊斯達爾年事已高，心潮平伏，常喜展現平坦的荷蘭鄉村景色。他的畫面上，地平線很低，上部是茫茫的雲空，透露了畫家內心的和諧。魯伊斯達爾也畫過海景，但在全部作品中比例不大，影響也不著。 魯伊斯達爾的色彩變化多端，他善於用灰色、暗綠色描繪樹葉，以棕色描繪土壤，用蔚藍色畫天空與之對照，富有一種自然的浪漫主義情趣。讀他的風景畫，會感到身臨其境，賞心悦目，甚至會從中聞到一股腐葉的潮濕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