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與陽光

在關押女犯的感化院裏，住着兩個特殊的女犯：張小月和羅燦陽。在一些“已接受感化的妓女”即將開釋時，一羣倒賣婦女的人販子卻被放進來，將她們當做貨物一樣挑選。一人犯子大膽向張小月走去，想把她買走。但小月卻以要煙為名，將他騙至一個角落，趁對方不備，狠狠給了那人一個嘴巴。羅燦陽則挑起了一場監獄風潮，使這個充滿破壞性心理的羣體，鬧起了一場要給人販們“亮亮脯兒”的鬧劇。羅燦陽因帶頭鬧事而被女教習從她原來那間可受特殊待遇的監室，換到了張小月那裏。於是，故事便從二人在窮極無聊中的一段段追憶中展開了: 那一年，張小月八歲。父親病重，急須買藥。媽媽讓她拿着一面鏡子去噹噹。不想，回來時， 爸爸卻已去世了，。而出身官宦的羅燦陽則與張小月完全相反。她覺得從一生下來就被那令人眩目的陽光圍繞着。她記憶最深的就是爸爸（羅雨軒）不斷地升官，和自己玩耍時被下人簇擁着的情景。張小月想起自己因吃了拍花子含有迷昏藥的糖，而被‘拍走的事。拍花子張小月長的俊， 準備養大後把她賣到窯子去掙大錢。但張小月並沒有驚慌，她假裝昏迷不醒直至把逃跑的辦法全弄清楚，最後還是機靈地跑了出來。

小月家衚衕搬來了一家有錢人，那就是羅燦陽家。小月媽由人介紹帶小月一起來到了羅家幫傭。頭一天干活， 小月媽和小月便在無意中看見了羅雨軒和鋼琴教師章知君在水房偷情。小月媽立刻將小月按倒在壓水機高台後面的水窪中。結果，不僅被羅雨軒察覺，同時也讓呂潔如暗中看到了。小月媽以為她們會因此而被辭去，不期，卻因禍得福。呂潔如和羅雨軒在分別對小月進行盤詰後，見其“嘴很嚴”，便一人給了她一塊銀元。在羅家一次家庭衝突中，小月無端成了懷疑對象。羅家把小月母女逐出了家門，小月媽只好在極度貧困中，給人洗衣，縫窮，掙些微薄的收入來養活她們母女。後來， 家裏又斷頓兒了。漸漸地，她發現媽媽常常獨自一人發愣。很想知道媽媽在想什麼，可媽媽就是不説。一天，小月從外面回來，發現媽媽正和院裏一個叫常嬸兒，做“暗門子”的女人聊得非常投機，原來媽媽是在給她找新爸，小月內心的疑慮越來越重。一天，媽媽又要出門，她説想跟着去看看。她媽先是一怔，繼而不知想到什麼，又答應了。並讓她倒飾倒飾，小月不解， 但還是穿了一身乾淨些的衣裳跟媽媽去了。

小月隨媽媽到了一個為人拉房纖的人家。 媽媽雖説真的是在學着給人拉房纖。即:為買房和賣房的人做中介，從中收取“腿兒錢”。 但她很快發現媽媽説去拉房纖只是一個幌子，實際仍是在給自己找新爸，她想勸媽媽不要這樣做，但媽媽還是一有空就去“拉房纖”。小月媽雖做了多方努力，但幾次相親都失敗了。小月家又斷頓兒了。就在街坊鄰居接濟她們時，羅家的下人滿福來了。原來是管家和胖廚子為她們母女説了好話，把上次的事澄清了。小月一聽就火了，非要把自己受的委屈説清楚不可，小月媽見狀決定回羅家幹活不帶小月了。章知君和呂潔如的矛盾越來越深了。小月媽不明白，為什麼老爺對鋼琴教師比太太還好，胖廚師告訴她不要擔心，別看老爺好象對章知君好， 實際在這個家裏還是太太説了算。小月媽這才放下心來。小燦陽按照哥哥的唆使在爸爸面前大罵章知君。羅雨軒便借孩子們的胡鬧為由，搬出了家門， 回到了六國飯店章知君身邊。第二天，管家為呂潔如去找羅雨軒説和時，卻帶回了羅雨軒的話:如呂潔如不同意他娶章知君為二房，他就永遠不回這個家了。章知君名正言順的成了羅家的二奶奶。但羅家的兩個男孩兒仍不甘心接納她，於是，就在婚禮的晚上，他們處心積慮又辦了一件事。

當羅雨軒弄清事情真相後本想教訓一下兒子，但被章知君勸住了。她認為是呂潔如在幕後操縱，自己在新婚之夜計較就上了她的當了。她相信今後一定有辦法把她鬥敗。首先她想把家裏的傭人拉攏過來， 第二天就讓小月媽到她房中幹活。呂潔如得知後馬上趕來了。她不但把小月媽打發走，而且把一摞《女兒經》《為妾之道》之類的書籍放到了章知君面前，讓她好好學習在大家作小的規矩。為了拉攏小月媽，呂潔如主動提出預支工錢讓她還債。小月媽高興壞了。正在這時， 有人告她，小燦陽和幾個窮孩子在街頭空場上為放風箏發生了衝突。原來小燦陽看見小月她們放風箏十分羨慕，也讓家裏買了一隻特大的風箏。是一隻蜈蚣。 而小月的鄰居“大白薯”放的就是小月兒的那個屁簾兒。風小的時候，羅燦陽的大蜈蚣便起不來了， 而小月的小屁簾兒卻在天上飛得怡然自得。小燦陽就把氣撒到了屁簾的主人張小月身上。等小月媽趕來時，小燦陽衝小月兒媽大吼起來， 讓她馬上“滾蛋，”離開羅家。小月兒媽原以為她是個孩子，説的只是氣話。沒想到，第二天管家卻告訴她，她已被辭退了。小月媽不解。管家偷偷告訴她，真正的原因並不在小燦陽的一句話，而是在小月媽“跟太太走的太近了，”老爺才藉此開罪於她的。小月媽無奈只好再次離開了羅家。一天早上，小月十分奇怪，媽媽突然帶她給爸爸上墳去了。 路上還十分奢侈地給她買了包熱栗子。到了墳地，媽媽哭得又出奇的傷心， 這是小月好生奇怪。直到一個姓張的鐵匠前來迎娶她的媽媽，她才知道，媽媽已經改嫁，給她找了一個新爸。小月的新爸張鐵匠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他自己不會生養，所以才找了一個帶孩子的寡婦。他一再表示自己不會錯待小月。可小月還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幾個月後的一天，羅雨軒突然提出要和呂潔如言歸於好。原來是時局的變化又需要動用呂潔如孃家的關係了。呂潔如趁機提出，除羅雨軒要在她與章知君兩邊各住一天而外，還要把章知君辭退的下人全找回來，消息傳到小月媽那裏後，小月媽很是為難。原來小月自打來到張鐵匠家後，從來也不叫爸，而且從不過話。小月媽既不想丟掉這一工作機會，又怕家裏女兒和新爸發生衝突，使這剛剛建立的新家“散了架”。正當她左右為難時，張鐵匠為了生火把小月爸留下的那個放風箏用的線軸給劈了， 小月為此又哭又鬧被媽媽大聲呵斥了一頓。儘管張鐵匠一點也沒生氣， 但小月媽還是下決心把羅家的活兒給回了。誰知，這件事剛剛發生不久，張鐵匠突然不知了去向，小月媽認為一定是小月把張鐵匠氣走了。新的生活危機又一次擺在了她們面前，二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期，張鐵匠卻全然無事地回來了。原來他在清河找了份兒活， 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走了。去後第一天上班，就趕上夜班有人請假，他又沒帶鋪蓋， 於是就連白天帶黑夜接着幹了三天。這樣，一下就掙了六天的錢。回來的路上還特意給小月買了石板和墨盒等上學用具。説完，便倒在牀上呼呼地睡着了。看着疲憊不堪的新爸， 小月兒十分感動，在吃晚飯的時候她終於由衷地叫出了第一聲“爸。”

小月上學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但當她來參加入學考試時，才發現，學校門口早已擠滿了人。他們一家子又擔心起來。這麼多的人自己能考上嗎，發榜那天，小月意外的發現她不但考上了，而且還是第三名。第一、二名當然是譚保羅和小燦陽。譚保羅看小月長的漂亮，總是讓小月到家裏去玩。一天，譚保羅過生日，小月剛要出校門，就看見譚家的汽車等在那裏。她嚇的掉頭就跑。羅燦陽見狀拉她上了自己的洋車，不管小月願不願意就把她拉自己家去了。小月決心上師範。小月媽和新爸見小月這麼有心，表示現在的只要小月肯學，自己拼死拼活也要供她上。從此，上師範便成了小月也是她們全家定下的一個奮鬥目標。期中考試的成績公佈了。張小月還是第三名。她對此已習慣了，可羅燦陽對譚保羅卻很不服氣。趁譚保羅不注意，便把他的白卷兒偷出，在班上公開了。譚家的副官長見羅燦陽出了譚保羅的醜，便威脅羅家的下人滿福説，“譚督辦很生氣，一定要把羅雨軒從內閣裏踢出來，”這下可把羅家上上下下急壞了。小燦陽知道自己惹了禍，放學後便沒敢回家，而是躲到小月家裏去。

羅燦陽到張小月家後，並沒有把實情告訴小月的父母。小月媽見是老主人的孩子，便熱情地招待了她。羅家得知小燦陽在張小月家後，對小月一家不僅不表示感謝，反而無端埋怨小月一家。實際上羅雨軒的危機只是一場虛驚。譚家副官就是為了出口氣，回去後對督辦連提都沒提。不久，賄選成功，曹錕果然當上大總統。 羅雨軒也如願以償當上了交通總長。第二天他便躊躇滿志地到衙門就任總長一職了。張鐵匠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個提着一個口袋的莊稼漢。説從他家地裏挖一口袋制錢，本打算到城裏賣的，因不願意跑路，就按銅價賣給了他。張鐵匠買了下來，來到煙袋斜街一家半掩門的黑店出手。有個打鼓兒告他，他被那黑店的店主坑了，因為這些制錢中有許多枚很值錢。張鐵匠十分痛心的地自認倒黴了，光陰荏苒。轉眼幾年過去了。當某女子中學的校長在操場上，宣佈本年度的名次時，走上領獎台的已是長大了的張小月了。她把獎狀帶回家，讓媽媽貼到了牆上，急盼着新爸回來時，張鐵匠被好心的鄰居背了回來。原來他在上班的路上被大兵裹了去，為了跑回家身上中了一槍！這時已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小月，雖然説不出話，但小月和小月媽還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他是要讓孩子把書讀下去。小月媽含淚答應了他。可失去男人的家庭，連吃飯都成問題，哪裏有錢供孩子上學呢，沒過多久，小月就又開始進當鋪了，而長大後的羅燦陽，生活中也不盡全是陽光。羅雨軒不但剝奪了呂潔如在家裏的經濟大權，甚至把章知君扶了正。呂潔如也想跟羅雨軒講理，但最終還是屈服了。 從此成為佛教的俗家弟子，在家修行，終日唸經拜佛，以尋求慰籍。目睹了母親的境遇，羅燦陽決心不再重倒母親的覆轍。她要作一個“新女性”。

處於青春蒙動期的羅燦陽等已漸知人事，便在學校裏偷偷講起了她們不懂又很想懂的男女之間的事。長大後的張小月和付長庚也有一段美好的戀情，但二人深藏在內心的感情只能通過眉目含情互相傳遞。付長庚勸小月不管多難，還是要把學業繼續下去，並將學校即將舉行“優秀英才大會考”設立了獎學金一事告訴了張小月，鼓勵她爭取獎學金。誰知，這個措施竟是吳慧敏的爸爸，(時任市教育局付局長) 為自己女兒設置的。當羅燦陽得知這一真相後存心破壞，但她知道自己的功課不好，壓不過對方。於是就想到了張小月。放學時羅燦陽的洋車突然在小月面前停下了。她假裝熱情，為小月爸去世送了一塊五福布。而且表示還要請一個補習專管為她和小月一起補課。她的這一系列舉動把小月給弄糊塗了。接下來的事情就非常滑稽了。羅燦陽的補習專管本來名義上是為羅燦陽請的，結果反而成了專為張小月請的了。可張小月因為前一段拉下的功課太多， 一時還未能趕上吳慧敏等功課好的同學。在一次摸底測驗時，她還是比吳慧敏少了好幾分。羅燦陽又想出了一個計謀:在放學後路過一個郵局時，把一個叫苦鳴的年輕詩人寫的一本詩集交給了一個代寫書信的老頭兒，讓他從中抄幾首情詩，然後偷放到了吳慧敏的書桌裏。並且每天送一首。這樣一來，很快就讓吳慧敏墜入了單相思的情網之中。因為她本來就一直在暗中愛戀着苦鳴，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見苦鳴天天給她“送詩”，竟不能自拔，把學習全然放到了腦後。當她發現每天竟是羅燦陽給她送請詩後，羅慌稱就是苦鳴叫她送的。吳慧敏信以為真。便不計前嫌，表示願與羅燦陽言歸於好。並希望請羅燦陽安排她和苦鳴見面。羅燦陽當然不能答應。但在一次偶然的聚會時，吳慧敏和苦鳴卻意外地相見了。羅燦陽嚇的立刻鑽到了桌子底下。不期，苦鳴見了吳慧敏後，對她也很有好感。 羅燦陽的惡作劇，竟意外地成全了他們， 使他們真的對上了眼兒。

付長庚來了，他告之小月，他父親去世後，他已經成為煤廠掌櫃了。雖然煤廠生意還説得過去，但總覺得好姑娘一旦嫁給他就成煤黑子的媳婦了，他和弟弟一商量，便把煤廠盤出去了。他這番話時，滿臉是汗，顯然是在以這種特殊的方式，向張小月表示愛慕之情的。就在這時，羅家出事了。一筆骯髒的交易很快便成交了。吳父升了官，羅燦陽將要成為這次英才大會考的第一名。但羅燦陽還是想讓張小月得第一。張小月對羅燦陽這麼熱心幫助自己雖心存疑慮，但她畢竟還是非常想拿這筆獎學金的。所以，也就沒有多想。更讓她高興的是付長庚來了一封信。信中他更加明確地表示了自己對小月的愛慕之情。考試的結果出來了，張小月果然就是第一名。在成績未公佈之前，學校裏一個被章知君收買的教導主任利用禮拜天把羅燦陽的卷子偷出來送到了章知君面前。

章知君看到卷子十分生氣。因為事前丁主任已經把卷子拿來讓羅燦陽都背過了。她的成績沒有張小月好，顯然是羅燦陽成心和她作對。不過她很快有了主意， 把羅燦陽背卷子時，按正確答案曾抄過一份標準答案拿了出來交給了丁主任。讓把這張卷子作為考卷。其他編碼之類的事情就由丁主任去操作了。於是當學校公佈成績時，羅燦陽是第一，吳慧敏是第二，而張小月只得了第三。這件事在學校裏引起強烈的反響。一些窮孩子湊在一起，決定要報復羅燦陽。羅燦陽回家後大發雷霆，亂砸一氣，並以假“絕食”相抗。章知君無奈只好向呂潔如求援，但呂潔如卻想看她的笑話。羅家兩兄弟得知此事後決定幫助媽媽，在暗中給章知君顏色看。羅燦虎玩兔子(即唱旦角的男妓)已被羅雨軒的政敵發現，幸而被章知君把燦虎和那個男妓(賽西施)一起都接到了家裏。但燦龍卻把這消息捅給了燦虎的女朋友沈漪文。沈得到消息後，串通記者找上門來與賽西施大打出手。呂潔如本來是要涼章知君的，但看到家裏鬧成這個樣子，才不得不出面作女兒的工作。羅燦陽這時才明白，父親如果不能連任，這個家就全完了。所以對家裏安排的一切必須服從。第二天，羅燦陽接受了記者的採訪。她的大幅照片很快便出現在了羅雨軒演講的會場。羅家的宣傳攻勢非常成功，羅雨軒的危機很快就過去了。

張小月回家時發現媽媽只是餓暈過去了，失去獎學金的事對她壓力太大了，她又跟小月提起了付長庚。娘倆兒唯一的盼頭也只有他了。誰知就在這時付長庚來了。他因混得不好，羞於見面，把一封信放在門口就走了。小月和小月媽急忙追了出去。但沒追到。等回來後，小月媽和小月看了信才知道， 原來付長庚的客棧剛開張，税局子、警務段同業行會等都上門來要錢。他為了多留一點兒資金週轉，就沒給夠，説等日後賺了錢就給補上。可那幫人不依不饒，指使一幫人在客棧裏白吃白住。他兄弟一急，跟人打了起來。結果，警務段反倒把他兄弟抓進了監獄。付長庚無處講理，現正到處籌錢想法贖他兄弟呢。他來就是告訴小月一聲兒，他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了。小月媽聽小月唸完信徹底傻了，半天半天也沒説出一句話來。常嬸兒給小月媽介紹了拉房纖的事，而且還真的説成了一筆。從此以後，小月的境況有了明顯的改善。學費交了，新校服也穿上了。有一次小月悄悄跟在媽媽身後，想弄清原委，不期，媽媽在暗中也發現了她。所以碰到一個嫖客時，上前假裝談起了拉房纖的事。就在這時，於校長突然來了一次測驗，而且從出題到監考都是她自己。其目的， 顯然是衝着丁主任給羅燦陽透題一事兒去的。這一次第一將是誰呢。

考試結果出來了，小月當然是第一，丁主任很狼狽，急忙來到羅家向章知君討主意，希望最好把張小月趕走， 省得於校長老拿她説事兒。他們商量後決定利用小月媽是暗門子的事作文章。第二天課間，丁主任指使一個男人向小月報慌信説她媽媽突然得了急病，小月急急忙忙向家中跑去。小月媽在屋裏得知常嬸兒帶來的消息後，趕緊請客人走，但已來不及了。張小月不堪其辱，掉頭就跑走了。小月媽見狀立刻追了出去。她一直追到城牆根兒，求女兒原諒，但小月只哭，就是不肯説話。小月無處可去，只好回到了學校。於校長決定收留小月，丁主任得知這一消息後馬上又到羅家與章知君商量對策。最好的辦法是把於校長趕走，張小月沒了依靠，大獎賽的事也就沒人再提了。而具體的做法，就是利用於校長收留暗門子的閨女住在學校裏一事做文章。小月媽為了不影響小月上學，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走之前她想再見女兒一面。小月也答應最後見媽媽一面，但當天晚上她還是逃走了。等到她夜裏回來時，吳大媽才把實情告訴了她，原來她媽為了不影響她上學，決定再次嫁人離開這裏，説不定現在已經走了。小月一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趕緊跑回了家。最後小月只能隔着窗户看着媽媽和一個男人同乘一輛破洋車離開了了，徐老師從吳大媽處得知此事後非常氣憤，她找到於校長，把她早就知道而一直沒敢講的事講了出來。原來，有一天，她有事去找丁主任， 無意中發現被丁主任調換過的羅燦陽的那張卷子就放在桌上。出於義憤，她就把它拿走了。但事後卻沒敢揭露，於是就將卷子藏了起來。現在她準備要到外地丈夫那裏去工作了，便決定把事情透露給報界。 但於校長覺得還是先報到局裏為好。

教育局看到考卷後馬上發了通報。羅雨軒認為這是吳局長落井下石，可齊文穆卻提醒他，吳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這麼做，肯定背後有人支使。果然，他家賬房先生告訴他，羅一直仰仗的金鯉公最近突然在查他的帳。羅雨軒意識到自己處境的危機後， 和章知君絞盡腦汁，終於想到可以利用兒女婚事， 和公府大帥跟前的紅人──軍界的於司令(外號於大頭)結親。這樣做金鯉公就不敢輕舉妄動了。羅雨軒為長子燦龍和梅家小姐合婚那天，表面上儀式都是為燦龍準備的， 但實際同時也是為於大頭一家相親做的安排。樓下是燦龍合婚，而樓上安排的卻是於大頭一家看羅燦陽。羅燦陽為了破壞這件事，馬上裝成有殘疾的‘顛顛腳兒’， 十分顯眼地從大廳這頭走到了那頭。然後又在説話時裝成‘大擠眼兒’，眼睛眨個不停。 她的舉動把於家一時弄糊塗了，還真以為羅燦陽有先天殘疾呢，雖然羅燦陽的婚事尚未有實質性的進展，但羅於兩家結親的消息不脛而走，對反對派形成了強大的壓力。消息傳到吳局長耳中，他馬上和羅雨軒見面，並當面把那張唯一可以作為證據的羅燦陽的考卷銷燬了。他解釋當初發通報是不得已才那樣做的。 現在羅家完全可以以誣陷總長的罪名，把於校長趕走了。張小月得知這一消息後十分着急，她知道於校長一走， 自己就上不成學了。正無奈時，二香來了。她説她找到了付長庚的下落，原來是小月媽打聽到付長庚的兄弟關在第一監獄，所以趕緊把這一消息告訴了二香。當二香爸用洋車拉着小月和二香來到第一監獄時，卻晚了一步。

付長庚用賣客棧的全部錢款化裝成有錢人，把他兄弟贖出監獄走了。二香她們追了半天也沒追上。二香從付長庚只救他兄弟，而不找小月判斷:付長庚一定是變心了。小月仍不肯相信。小月雖未找到付長庚，但仍不甘心就此退學。她把媽媽留下的錢作為鋪板費交到了庶務處。但學費還是無法湊齊。她的心徹底涼了。她去找工作了。她“天天帶着希望出去，天天又帶着眼淚和塵土回來。”羅燦陽此時的日子也很不好過。原因就是於大頭的勢力太大了，連她最要好的幾個朋友都不敢幫她的忙了。就在她感到不知所措時，吳慧敏通知她們有事相見。當她們來到一個小破院兒後，吳慧敏身着一套非常考究的旗袍把她們迎進一間掛着大紅喜字的房間，原來吳慧敏終於衝破家庭樊籬要和苦鳴結婚了，婚禮雖然十分簡單，但讓人深受鼓舞。 因為二人的婚姻完全是自由戀愛的結果。羅燦陽更增添了向家裏反抗的決心。學校裏。庶務處不讓張小月繼續住下去了。在張小月走頭無路時，碰見了一個名叫趙詩槐的人。他是於校長的親戚，不僅儀表堂堂，而且和付長庚長得極其相象。小月在萬般無奈中只好跟他離開了學校。章知君得知張小月是被於校長的親戚接走後，非常恐慌。以為是於校長和報界準備拿羅燦陽得第一的事在報上做文章。所以，派出人去四下打探張小月的下落。

因章知君這時已查清趙詩槐和於校長並無關係，但她聽説文山已着手收集素材準備以羅、張兩家的事為主線寫小説。她怕文山找到小月，所以便把趙詩槐請到了家中，和趙做了一筆交易。讓他一直把張小月就這樣金屋藏嬌養起來。錢可以由羅家出。趙詩槐當然樂意。而章和趙的接觸卻引起的羅燦陽和她兩個哥哥的誤會。他們以為章知君有了外遇，決心查出真相。當羅燦陽和她的朋友找到這裏時，剛好看到了趙詩槐和小月熱情相擁。羅燦陽覺得她二媽也太損了，決心用這件事好好收拾收拾她，吃飯時，羅家三兄妹串通好在飯桌上把張小月的事説了出來，然後，又指桑罵槐把章知君罵了個夠。羅燦陽看父親並沒把章知君怎麼樣，決定繼續折騰章。於是， 便在暗中把這事告訴了趙詩槐的老婆，第二天午後，當張小月正坐在家中繡花時，一個皮膚白皙，有如瓷人兒一般的年輕女性(郝閔茹)出現了。張小月她毅然離開了趙詩槐。羅燦陽的婚事也到了緊要關頭。於大頭從前線回來了，他要舉辦盛大的訂婚舞會，把這門婚事定下來。這時進來了一列荷槍實彈的兵士。為首的小軍官大聲向他宣讀了一段半文半白於大頭根本聽不懂的悼文，並説次日就要見報。於大頭聽後立刻做出反抗，不期，他的部下早已反正，沒人管他了。他被繳械後叫大兵抓了起來。羅家親眼目睹了於大頭被帶走的滑稽場面，這才鬆了一口氣。而最高興的還是羅燦陽，她覺得自己終於擺脱了一樁可怕的婚姻，取得了勝利。文山的小説一開篇兒寫的就是曹錕賄選。其中許多描寫，簡直説的就是羅家。可羅雨軒卻覺得憑一篇小説不可能動搖他的地位，所以並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但章知君卻把文穆公帶來的小説連載預告拿給了羅雨軒看。羅這才重視起來。章在羅雨軒的心目中再次佔了上風。她笑了。

張小月離開趙詩槐後生活一直沒有着落。她曾到天橋等地找一些粗活，養活自己，都失敗了。後來，她見一家飯莊招工，提着鋪蓋卷就去了，併成了那裏的第二號女招待。等她明白這原是一種帶色情的服務後，她簡直驚呆了，她當然不肯幹，於是就把客人得罪了。就在老闆以辭退要挾她時，一號出現了。她從中説合了一下，掌櫃的這才答應讓她先跟小順子一塊去打雜兒。廖冰清舉行婚禮請羅燦陽當伴娘，在婚禮上，伴郎一表人才，她和伴郎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羅燦陽終於找到了自認為理想的愛人。一天小月走到鼓樓附近，發現有一饅頭鋪的掌櫃的正在訓斥一個老年女人。掌櫃的甚至抓起柴火棍狠狠地打那人，張小月再看時發現那人竟是媽媽，當時，她真想衝上去幫助媽媽， 但最終還是忍住淚，和小順子一起走了。為了把媽媽救出火坑，張小月答應了在閲鮮樓當坐枱小姐。這以後張小月的確給閲鮮樓招徠了不少客人，她的名聲一下也大了起來。羅家發現後馬上派人盯在了這裏。掌櫃的卻誤會成有人要挖牆角。所以到開錢的時候，仍然只給張小月很少的一點錢。事實上，是一號趁小月住的庫房沒人時，把她和掌櫃的寫的契書做了更改。小月要找她算帳，一號趕緊就跑了。

文山發現張小月的行蹤後，為了遮人耳目，委派一個姓揚的先生去了閲鮮樓。 楊先生説自己是個記者，很同情張小月，只想跟她隨便聊聊。張小月見他説的很真誠，又是出了錢和自己聊天，很過意不去，就把過去的一些經歷隨便告訴了他。楊先生一回寓所，就把這次談話整理成文，交給了文山。文山得到了第一手材料， 他的小説《官宦人家》很快在好幾家報紙同時刊載了。羅雨軒看到報紙後十分生氣。正當他在思考對策時，他的幕僚文穆公告訴他不用急了。原來有好幾個總長、次長們看了小説，也都以為是在罵自己， 同時向文山開始發難了。羅放了心。而這種效果也是文山始料未及的。他立刻找到那些人並明確告訴他們，自己的小説並無抨擊時政和腐惡之意，其寫作動機只是借文章以泄私憤。把矛頭的指向更加明確地指向了羅雨軒。金鯉公坐不住了。因為文山的小説實際上把他也牽扯進去了。 他馬上給羅雨軒出主意。就是用羅燦陽的婚事把小説在輿論上壓下去。他願意當月下老人。 他給燦陽介紹的人是道德家王從周的第七個兒子，王至善。羅燦陽着急了，向家裏公開宣佈和那個伴郎的關係。但家裏的態度比她還要強硬， 這時她才發現 自己並不像想象的那麼得寵。文山的小説在報端一篇篇的連載着，隨着文章的深入， 矛頭的指向也越來越清晰。羅家實在有點招架不住，覺得必須採取強硬措施。

於是由文穆公出面找了剛從外阜調進京的警務廳付廳長譚保羅。他就是羅燦陽和張小月的小學同學。 譚得知此事後馬上答應立即把那個女招待趕走。可是第二天，當譚保羅到閲鮮樓一看女招待就是張小月後， 態度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此時的張小月已經比小時更加迷人了。他當即收回了警務廳發出的指令。譚保羅為了給羅家一個説法，推託説張小月那邊不必急着打發， 可以先給文山遞個信兒，告訴他如果再敢胡説八道，警務廳就以‘私查官員隱私’為名出面制裁他。 羅家對這一答覆雖不滿意，但暫時也只能如此。他們把希望還是放在了羅燦陽的婚事上。羅燦陽用自殺威脅父母。羅雨軒讓她嚐嚐受窮是什麼滋味，看她能受幾天，羅燦陽奮鬥了許多日子，終於堅持不住，主動停戰了。在婚禮上，她的公公一露臉，要求和他合影的人便絡繹不絕，羅雨軒夫婦也跟着沾光不少。尤其當譚保羅來到婚禮現場時，羅燦陽才知道，原來王至善和譚保羅早就認識，而她和譚保羅一見面，二人像磁石一般互相吸引了。報紙上對羅燦陽婚禮大加讚賞，文山的小説卻三天未見報。文山一氣之下發一條反新聞，説“該小説純屬虛構，眾人猜疑與羅某官員有關，全系捏造。”結果讀者更加明確了小説和羅家的關係，到閲鮮樓看張小月的人也越來越多了。譚保羅直言不諱地告訴張小月，她的存在使羅家很難堪，羅家已經帶話讓他把她趕走，他同時向張小月表白，自己絕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一定不會為難她。並信誓旦旦做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説為了維護張小月的利益他可以捨棄一切。由於樓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譚保羅要求把張小月換到樓上包下來。張小月開始有些害怕，可去了幾次，發現譚保羅只是和她聊天，並沒有越軌的行為，也就放心了。

王至善準備在家舉辦一個家庭宴會，他還叮囑羅燦陽，明天一定要好好招待譚保羅。因為這次升遷譚的作用很大。在第二天的宴會上，譚保羅突然約羅燦陽在花園裏見面，當她如約來到假山後面時，譚保羅竟一下就把她抱在了懷裏。羅燦陽雖然表面上拒絕了譚保羅，但直到回到家裏，她仍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甜美。其實，譚保羅並沒準備把文山怎麼樣。可回警局以後， 秘書告訴他，他們派出的灰大褂發現文山近日曾議論過譚的家事──即譚的升遷主要仰仗他那位在外阜、長得其醜無比的太太。這件事刺痛了譚，他決定立即對文山下手， 並想好了一個一石兩鳥的計謀。第二天一早， 張小月剛要出門便被一號拽到了一間包間裏，接着就看見文山來了。於是她們躲在屏風後面， 親眼目睹了譚保羅毒打文山的極其殘酷的一幕。張小月本能地感到危險正一步步向她襲來。她害怕極了， 想出門才發現自己實際已經被軟件在了這裏。她只好託小順子給二香發了一封信。二香如約前來。張小月把這一切告訴了她。她們決定離開閲鮮樓，並商量好了逃跑的時間。後來事情的發展果然變得更加複雜了，文山因為用刑太狠竟然死了。為了怕趙仁輔起疑心， 譚保羅安排一些警察到閲鮮樓假裝調查了一番。 一號囑咐張小月對自己看見的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 以免引火燒身。

譚保羅來到了閲鮮樓後，和掌櫃的演了一場戲。掌櫃的當着譚的面把拖欠張小月的工錢全部還給了她。這使張小月十分感激。 然後他又告訴張小月自己晚上在六國飯店有個應酬，讓她找幾個規矩點兒的女招待一塊兒去伺侯客人。本來這天是張小月和二香商量好的逃跑的日子，但她無法推託只好答應了。但走前把那些銀元藏在了小倉庫的一堆破爛兒裏。晚上，張小月和幾個女招待來到六國飯店。可中途譚保羅説有公務提前離開了。這使小月徹底放心了。可張小月萬萬沒有想到，一號把她騙到房間後，譚保羅又返了回來。張小月開始真給嚇傻了，全身瑟瑟不停地抖動。當譚保羅以為她屈從把她象死人一樣放到牀上要吻她時，張小月卻忽然從半昏闕中醒了過來。她用盡全身力氣從譚保羅懷中掙脱，並打了他一個耳光，然後象瘋了一樣跑走了。二香和她的丈夫滿囤兒發現小月時，小月被一輛急馳而去的汽車撞到在了路邊。他們趕緊把小月救回了自己的家。經過一段的調養，小月才從驚嚇中恢復過來。譚保羅趕到六國飯店參加王至善榮升司長的慶賀酒宴去了。他到樓下和羅燦陽會面。但這次幽會譚保羅説錯了一句話，他説：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敏感的羅燦陽馬上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因為今天是他丈夫升官的日子。她覺得自己被兩個男人耍了。

從此以後羅燦陽把和譚保羅的情人關係公開化，她認為既然你王至善可以利用我獲得官位和利祿， 那我就要充分享受用身體換來的自由。鼓樓前，當二香陪小月一起到饅頭鋪找媽媽時，發現饅頭鋪已經換了主人，原來，那個男人早就把饅頭鋪賣掉，扔下小月媽自己拿着錢跑了。這樣一來， 小月媽的去向又斷了線索。二香勸小月，她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個男人出嫁 。 可張小月不同意，二香知道她心裏還惦記付長庚，便將實情告訴了她。 原來小月在閲鮮樓時她曾去找過付長庚，可人家説，付長庚兄弟倆離開監獄後就下南洋了，二香認為， 付家兄弟既然有錢下南洋都不來看小月，説明他已經變心了。一天，羅燦陽到警事廳找譚保羅，發現譚保羅正在向一個巡長交待跟蹤張小月的事。她誤以為譚對小月還沒死心，便向一個送開水的勤務人員打聽， 那人為了得點小錢順着她的心思胡説了一通。於是羅燦陽的疑心更加重了，她決定要全力破壞這件事。二香一直在給小月介紹對象。開始小月並不同意，但後來慢慢就接受了，可萬萬沒有想到趙詩槐竟又打起了小月的主意。他設計把小月騙到了自己家。 並當着小月面表現出自己多麼有錢。可小月一點不為所動。這時一個叫丁永善的小職員在瞭解了小月的經歷後對她產生了同情，尤其當趙詩槐死乞白賴追到小月住處時，丁永善無意中聽見了小月和趙的對話， 這使丁對小月的人品有了進一步的瞭解，於是決定娶小月為妻。

二香為小月高興。滿囤把他的老鄉都找來了，他們幫小月刷房，準備嫁妝，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可是在迎親的那天，卻一直不見丁永善的影子，譚保羅終於對小月下手了。他派去的灰大褂逼迫丁永善立即退掉這門親事。丁當然不幹，可灰大褂們拿他全家人的生命安全威脅他。羅燦陽得知此事後十分生氣，她質問譚保羅，既然不愛小月了幹嗎要破壞人家的婚事，譚雖然找了一堆理由搪塞，她還是不放心。於是，當天夜裏她偷偷來到張小月的住處。説願意幫助小月撤底擺脱譚保羅。開始小月她們不相信她，她只好承認自己喜歡譚保羅 ，並説張小月留在這裏最終還是會讓譚保羅找到的。小月和二香商量後決定接受她的幫助，三人迅速離開了這裏。警察把這一情況彙報給譚保羅後，譚十分氣腦， 他對羅燦陽任性的脾氣已經膩煩了。他來到八大胡同找一個叫石榴的妓女，此人是那種專門在上層政要間替他們賣官鬻爵，納妾娶小， 做説客的女人。譚保羅向她打問王至善娶小的事進展如何，他想用這件事轉移羅燦陽的注意，自己才好藉機把她登了。石榴告訴他己為他物色了一個叫雨兒的女孩， 很有些跟上層人物周旋的本事，所以王至善對她十分滿意。潭保羅覺得很好， 但囑咐此事在辦成之前對羅燦陽一定要保密。不期，羅雨軒很快知道了這一消息，並馬上告訴了羅燦陽。 羅燦陽感到了某種危機。尤其得知譚保羅也參與了此事後怒氣衝衝找譚質問。 譚保羅看事情已經敗露便來了一個順水推舟。假裝説自己正要找她呢，並説一定幫她把這件事擺平。羅燦陽一聽又高興了。當晚，譚保羅便陪羅燦陽來到了一家旅店，原來這個雨兒姑娘什麼都好，就是她媽年輕守寡，是個靠女人皮肉掙錢的老鴇子，這樣的出身與王從周結親是肯定不合適的，所以他們找了一個能説會道的算卦先生冒充為雨兒的爸爸，想以此來改換門第。此人就住在這家旅館裏。當他正在那兒背誦第二天見面時的“台詞”時，羅燦陽只略施一個小計， 就讓他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了出來。第二天當雨兒和這個假爸爸到王家相親時，羅燦陽突然從外面回來了，算卦先生一見她就亂了陣腳，而羅燦陽又暗示自己可以給他更豐厚的潤金，算卦先生一看有更多的錢可掙便辭去這份差事揚長而去。弄得王至善狼狽不堪。事後，王從周狠狠罵了兒子一頓。無奈中， 爺倆一塊想出了對付羅燦陽的新辦法。

就在羅燦陽自以為大獲全勝的時候，譚保羅已經通過石榴幫他物色了一個更年輕的姑娘。譚保羅看照片時，石榴突然問他是否還惦記着張小月，譚保羅知道她也誤會了，這才把真實情況告訴了她。他已查清，羅燦陽把張小月接走後，張小月並沒住在羅燦陽安排的地方，而是躲到了天橋一帶。譚保羅已經把這事交給天橋的惡霸黑三兒了。他相信黑三兒一定能把張小月找到並讓她活的生不如死。這時，譚保羅已經決定要儘快甩掉羅燦陽。當羅燦陽又來找他時，他讓秘書出面，騙她説自己遇上大麻煩。他説趙仁輔又把文山死因不明的事提了出來，所以張小月又成了關鍵。羅燦陽想到當初是自己把張小月接走的十分害怕。接着譚保羅便對羅燦陽發難，把張小月的失蹤，羅燦陽用錢收買自己的屬下等等罪名一古腦兒的全抖落出來，十分堅決地表示以後永遠不想再見到她，羅燦陽為了挽回和譚保羅的關係，也撒出很多人找張小月。可是黑三兒已經在她之前找到張小月了。一天，染房的院外突然響起一陣迎新娶親的響器聲。原來是蠻橫無理的黑三兒直接上門迎親來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 愣説張小月是染房林掌櫃新認的幹閨女，非要當場拜天地。張小月氣得差一點沒暈過去， 林掌櫃為了緩和氣氛，只好央求黑三兒把事情緩一緩。黑三兒知道反正張小月跑不了便同意了。

小月覺得黑三兒既然有譚保羅作後台，自己跑到哪兒都沒有活路，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只有死。但死前她想再見一見媽媽，於是她讓一號帶話給黑三兒，説自己可以嫁給他，但要幫她找到媽媽。 一號把話如實帶給了黑三，黑三覺得很難辦到，但他還是想了個主意。一天清晨，小月還合衣睡在鋪板上， 就聽院兒裏傳來一陣帶着嗚咽的喊聲。 張小月一看，一個年近五十， 擦胭脂抹粉兒的婦人在兩名警察的陪同下， 來這裏認閨女來了，老女人不但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小月媽， 而且同來的兩個警察也在一邊作證。就在雙方打得不可開交時，忽聽門口傳來一陣汽車響。 原來是羅燦陽適時趕來了。她一來就把那個假媽媽的身份揭穿了。羅燦陽見把他們唬住了，便帶着張小月迅速離開了這裏。而且把小月送到了六國飯店譚保羅的包間。張小月這時才知道了羅燦陽解救自己的真實動機。可當羅燦陽向譚保羅邀功時，看到的卻是譚保羅已經挎着一個更加年輕、漂亮的女人揚長而去。她徹底地失望了。失敗後的她，只能蹲在地上傷心地痛哭起來。小月疲憊不堪、失魂落破地跑到街頭坐下時，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地方可去。她一口氣跑到了筒子河邊，打算尋死。就當她準備縱身跳河的一瞬，一個算命瞎子把她攔住了。王志善父子為雨兒找了一個後台很硬的乾爹 ，他們以為這回羅燦陽再也找不出理由反對了，索性想把雨兒當正房迎娶。羅燦陽得知後急忙跑回家向父親討主意。羅雨軒告訴她，王從周既然是中國知名的道德家，他家娶小，我們沒辦法。如要楞把娶小辦成明媒正娶，那就違反了道德律。所以讓羅燦陽抓住這一點做文章。

小月雖然打消了死的念頭，但還是找不到生路。她再次來到筒子河邊徘徊，結果又被黑三的手下發現。當她眼看要被那些人追上時，一號帶着兩個男人把她救走了。原來一號最終還是從黑三那裏逃了出來。她救小月的目的是想約她一起搭夥做娼妓。可小月不願走這條路。張小月雖然再三拒絕了一號，但在內心隱約感覺到，雖然自己不願意走母親的路，可實際上離母親卻越來越近了。一天張小月遇到了趙詩槐的妻子 ，那個像磁人一樣的女人，小月本來是想躲開她的，可她瘋瘋癲癲非要纏着小月訴苦。原來，趙詩懷這回又找了一個女人永遠離開了她。在小磁人那一堆語無倫次的話語中，有一句話終於讓小月豁然開朗。她説：象她們那樣的家庭，是講道德，要體面的，她羨慕小月沒有約束，非常自由，小月這時突然明白了，在這個社會里，什麼道德、體面，都是有錢人説給別人聽的，對於窮人，肚子餓才是最大的真理，要想活，就得賣肉，這個媽媽和一號早就明白的道理，她今天終於也明白了，她終於走上了和媽媽一樣的道路。羅燦陽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因為雨兒懷上了孩子。這對王家是一件大事。王家上下全圍在雨兒身邊。羅燦陽一氣之下把王至善一個記錄着私運、 貪污和分賬的記事小本兒偷了出來，然後跟王至善攤牌，那就是王至善以後無權管束自己，王至善被她抓住了小辮，只好同意。即便這樣，羅燦陽還是感到孤寂和空虛，她想起過去的同學和朋友， 突然從中發現了一個叫白家祺的男人，和他相好了。她的舉動引起了王家的注意。派出私人偵探跟蹤，但最終都被羅燦陽甩掉了。當羅燦陽得意地來到露天電影院時，白家祺卻沒能如期踐約。 她以為白家祺是害怕了，見到白家祺正要大發雷霆，卻見他帶着當年的同學──煤黑子傅長庚一起來了。

如今的付長庚不僅穿着考究，氣質也與當年判若兩人。原來傅長庚把他兄弟接出牢後，碰到了一個叫宗月大師的好人，是他出資把他們送到南洋，他們從揀汽水瓶兒開始 ，一點點用汗水積累，最後竟辦起了玻璃廠。他現在回來就是要實現自己對張小月許下的諾言，來娶她的。他找昔日的同學就是想打聽張小月的住址的。羅燦陽看到付長庚如此愛張小月既羨慕又嫉妒，所以沒有給他提供任何線索。付長庚無奈，除在報上發了尋人啓事外，又找了天橋兒警務段的張巡長，許諾他數目不小的一筆報籌希望他能幫忙。幾天後，張巡長果然打聽到了小月的住處。可就在付長庚找去的時候， 房東因為小月房間裏整天有男人遂下了逐客令。小月二話沒説叫了一輛洋車就離開了。 當張小月的洋車與付長庚的洋車在衚衕口相遇時，小月感覺到了什麼， 禁不住向那輛洋車多看了一眼，但傅長庚的着裝和樣子都使她沒能認出對方， 便與之錯肩而過了。而傅長庚得知小月剛剛離開後也失望極了，他甚至都沒有信心了。這時，白家祺為了想從付長庚那兒弄點資金，擴大自己的雞場，終於想方設法找到了一號。當他把付長庚的事告訴一號後，一號提出要自己先見一見付長庚。通過考察她證實了付長庚對張小月的感情， 便幫他們約好了見面的時間。接下來便和小月一起投入了緊張的準備工作。小月發現傅長庚送給她的那雙綠拖鞋已經穿的很舊了，於是和一號上街想重買一雙，跑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總算找到了一雙一模一樣的。當她回家在腳上試穿時 突然， 一隻貓在拖鞋上留下了十分明顯的污點。她拿起抹布無論怎樣擦那個污點都擦不掉，這時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付長庚是懷着美好的希望來找小月的，他一直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之中。但當他來到小月住處時，一號卻告訴他小月已經走了。付長庚知道這一切都是小月的意願， 是無法改變的，他只好在極度痛苦中離開北京回了南洋。白家祺得知這一消息後極為沮喪。而就在這時，王至善派人把羅燦陽從旅館裏抓回去並關了起來。羅燦陽向他質問，既然説好了誰也不管誰，為什麼要橫加干涉， 王至善卻強詞奪理的説，因為羅燦陽找的男人身分太低微，太離譜兒了，呂潔如得知此事後想去救女兒，卻被羅雨軒制止了，原來他自己也遇到了大麻煩。因為張大帥過去靠的是日本人。現在不願意受日本人的擺佈，來個‘以夷制夷’， 投靠英美了，趙仁輔重新出山，連金鯉公都倒向了他們。羅雨軒只能向王從周求救。 可王連面都不見。幾日後內閣又一次倒台，羅雨軒等四位總長被免職的消息在報上公佈了。一號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告訴張小月，可小月對這一切早已無動於衷。此時她心裏牽掛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找到媽媽。她心裏對母親有太多的歉疚，一天，小月和一號到雜貨鋪買胭脂剛巧被常嬸兒看見了，而小月卻沒看見她。常嬸兒以為她故意不搭理自己 ，衝着她的背影就罵上了。幸好被一姑娘聽見，告訴了小月， 等小月找到常嬸兒後，方知她已是靠糊紙盒為生了。最後在小月的再三摧問下，常嬸兒才告訴她，她媽現在已經要飯了。 小月按常嬸兒説的地址趕到那個破廟，在破損的廟堂裏果然看見了她小時候幾次送往當鋪的那面鏡子。她禁不住哭泣起來，並把兩塊銀元放在了鏡子下面。當她發現她媽回來時，趕緊躲到了窗外，看着破衣拉撒，佈滿皺紋的母親，她真想撲上前去抱住母親，但最終還是離去了。

從那以後張小月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掙錢養母親。有一天一號告訴她有一筆大錢可掙。原來羅燦陽被關起來後，想和王至善打官司離婚，需要找一個律師。 而她的那些朋友竟沒有一個願意管的，所以想到了小月，而小月剛好有一個熟客就是小律師。 小月開始堅決不管，可經不住一號左説右勸， 最重要的是她覺的這樣一來即可以掙錢又可以給那些富人散德行後，才答應了。羅燦陽的離婚案果然見報了。身為道德典範的王家一下亂了營。 尤其王從周氣得火冒三丈，他認為這也太不成體統了，自古只有男人休妻的， 哪兒有女人休丈夫的，可這時管家又匆匆跑來告訴他，少奶奶跑了，羅燦陽被一個姓郝的律師接走了。這是張小月認識的那個小律師介紹的。 郝律師的後台就是趙仁輔。趙之所以要整倒王從周，還是為了對付羅雨軒。只有這樣， 才能不讓他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羅燦陽不明真相，拼命為他們提供證據。對方是想抓王家和南軍往來的證據。可羅燦陽沒頭沒腦的説了半天，全是一些貪小便易、好色之類的事， 根本不着邊際。所以他們只好拿出了一張照片問羅燦陽認不認識，羅燦陽發現這張照片是關鍵， 於是添油加醋地説了一通。當她帶着使命重又回到王家時，不但主動把自己關進了小屋子 ，而且在裏面做起了體操，王志善趕來正摸不着頭腦時，幾名警察和記者衝了進來。 隨着記者們的攝影機“噼噼啪啪”地不停閃亮，羅燦陽做出了各種忍受虐待的慘相。第二天的報上便登出了:原總長千斤聲明因不堪道德家虐待，強烈要求離婚的新聞。羅燦陽高興了，她認為只要脱離了王家，手裏有了錢，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了。當她在街上遇到一號時，毫不遲疑地把一大筆款子交給她。

張小月和一號得到錢後都很高興，美美的在館子裏吃了一頓。可當二人回家卻發現屋裏躺着一具死屍，原來譚保羅已經得知羅燦陽偷走王至善小本的事， 小本里的黑帳也牽扯到了他。而最近一陣子羅燦陽又和張小月弄到了一起，當他在別的地方找不到小本時，便懷疑小本藏在了小月處。於是他派了兩個灰大褂把路邊的一個倒卧弄到了小月家，然後對這裏進行了搜查，灰大褂乘機把小月和一號好不容易掙來的錢又全都搜走了。張小月再次來到破廟看媽時，她媽病了。她不顧一切的接客掙錢，給媽媽治病，最後，自己終於病倒了。當她在寓所等死時，媽媽來了。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母女相見， 二人哭着抱在了一起。退出政壇的羅雨軒為了日後的出路，逼羅燦陽把小本交出來，以討好譚保羅。 可這時的羅燦陽對父親早已失去了信任，根本不聽。這時律師告訴她，官司終於贏了，可是當她興高彩烈地到王家要終身給養時，王至善竟耍起了無賴， 他説家產已被查抄一分錢也拿不出來，羅燦陽知道這是譚保羅在幕後幫助他的結果。

羅燦陽決定把小本兒拿出來交給律師 ，把王至善和譚保羅的關係公諸於眾。可當她正準備取回小本時，突然被譚保羅派出跟蹤的人抓走了。原來譚保羅以為小本就在羅燦陽身上，所以才把她抓了起來。其實，羅燦陽早就把小本交給了她在王家的一個貼身丫頭，並給了小丫頭一大筆錢讓她躲回鄉下老家去了。那天她本來是約了和小丫頭見面，拿回小本兒的。小丫頭目睹了她被抓的情景， 一下不知所措了。這時，她剛好碰見了一號，因為一號曾幫助羅燦陽找過律師，小丫頭只好向她求助。一號看了小本的內容後馬上把小丫頭帶到了小月家，她認為這是一個發大財的機會。沒想到張小月一看小本嚇壞了。她覺得小本里牽扯的人太多了，自己惹不起，所以堅決不管，並規勸一號也別管。 一號走後， 張小月想了許多，她認為這個社會太黑暗了，做她們這行是離不開警察的，實在太危險，所以她想嫁人過正經日子。 可當她找到過去的一個老相好打探後才知道，自己是白日做夢，跟本沒有人願意娶她，於是她只能重操舊業。一天，灰大褂發現羅燦陽的那個小丫頭突然從羅家的大門裏走了出來。 於是把她抓了起來。經審問，譚保羅得知小丫頭已經把小本交給了呂潔如。這樣一來譚保羅到放心了，他知道羅家對他構不成威脅。他擔心的是看過小本的那些人， 萬一她們説出去就麻煩了。於是他以治安需要“反赤禁煙禁賭禁娼”為名，想把張小月和一號全抓起來。

郝律師那邊也得到了張小月看過小本的信息。一號積極配合這件事。 把張小月騙到小茶館兒裏和郝大律師見面。郝大律師告訴她現在監察院急於得到有關譚保羅犯案的證據，只要張小月寫份兒書證，就能把譚保羅扳倒，不期郝大律師話沒説完，譚保羅的人就衝了進來。一號拒捕被當場打死，郝律師因為來之前有所準備，他們抓起後不得不又把他放了。 而張小月被卻關進了感化院的監室。故事重又回到本劇的開端。當張小月沉浸在這些辛酸往事時，羅燦陽告訴她，又一次機會來了。因為北京易幟，南軍已到了南苑。她認為只要把譚保羅的貪污之事公佈於世，他肯定垮台，這時，有人給了羅燦陽一份報紙，羅燦陽高興壞了， 原來他的兩個哥哥都回來了。燦龍、燦虎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報復章知君，他們在南京給羅雨軒物色了一個第三房姨太太，並靠此人給父親運動了一個虛職， 羅雨軒一聽有官可作當然願意舉家南遷。但哥兩的條件是一定要把章知君留在北平。羅雨軒只能甩掉章知君，呂潔如本來以為兩個兒子回來可以把羅燦陽救出感化院，可因最近一段羅燦陽得罪人太多他們也無能為力。呂潔如雖然捨不得女兒，但最終還是決定跟丈夫去南京。為了尋求心理平衡， 探視時她把那個小本藏在一隻燒雞裏交給了羅燦陽。羅燦陽得知家裏的態度後，知道小本是她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了，譚保羅很快知道了這件事。他知道強行搜查肯定找不到。 更為嚴重的是趙仁輔那邊自北伐軍進京後更得勢了，他們也在找這個小本，並安排了記者到感化院參觀。 譚保羅決定先下手為強，帶一幫假記者先去視察。羅燦陽一聽記者要來高興壞了，但她知道這裏肯定有譚保羅安排的人。為了迷惑對方，她事先製作了十幾個同樣的小本。她再次找到張小月幫忙。但張小月還是認為胳臂扭不過大腿，不原管這事，可等譚保羅帶着假記者來了以後，她發現她的那個熟客小律師也混在其中。小律師告訴她自己是受郝律師指使來感化院的，並説這次拿到小本一定能把譚保羅搞垮。當小月還未下定決心時，剛巧看到了白家祺和高秘書勾結的一幕。於是她趕緊摻於進去，幫助羅燦陽識破了白家祺的面目，最終把小本交到了郝大律師手裏。就在羅燦陽高興地等待好消息時，譚保羅來了。但他此時非但沒倒台反而已經正式升任正局長了。原來趙仁輔得到小本的目的只是和譚保羅做交易。羅燦陽徹底失敗了。 雖然最後譚保還是把她放了出去，可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她這時才體會到， 媽媽提醒過她的話有多麼重要：女人寧可失掉自由，也絕不能丟掉身分，而小月在譚保羅視察感化院時， 啐了他一 口。被送進了監獄。但小月毫不後悔。因為她覺得“外面的世界比這裏 好不了多少。”只是當她看見月牙兒的時候，又想起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