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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首之邀

鎖定
《斬首之邀》是美國作家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創作的長篇小説。
作品講述主人公辛辛那提斯因信奉異端而被捕入獄。他意識到自己的行刑日期不遠,但具體時間待定;在這段難熬的日子裏,時而有殘酷、離奇、抑或是滑稽的訪客出現在他面前。 [1] 
《斬首之邀》具有卡夫卡式的風格和馬爾克斯的豐富想象,有着讓人在無助與絕望中啞然失笑的幽默筆調,有精緻的結構與精心設計的語言,也有對極權社會的無情嘲諷和對人生意義與自由的強烈追求。 [2] 
作品名稱
斬首之邀
外文名
invitation to a beheading
作    者
【美】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
作品出處
《當代紀事》
文學體裁
長篇小説
首版時間
1936年
字    數
135000

斬首之邀內容簡介

主人公辛辛那提斯因為犯了“屬諾斯替教的墮落行為”這一彌天大罪而被判斬首。故事一開始,作者交代了在法庭上向辛辛那提斯宣讀死刑判決的情景,之後他被押入一座要塞的監獄裏等待行刑日的到來,最後幾章則是他被斬首的經過。全書20章,前18章每章講述主人公在監獄巾被囚禁的一天的生活,而第19天的斬首則用兩章論述。 [2] 

斬首之邀創作背景

在納博科夫生活的時代,由於布爾什維克革命的原因,他隨全家流亡到國外,這種流亡生活終生影響着他,因此他的作品塑造了很多流亡者形象,流亡生涯帶給納博科夫的焦慮與壓迫感,有意無意地由辛辛納特斯這個人物形象流露出來。辛辛納特斯在獄中經受的種種折磨、孤獨等正是作者在流亡歲月中艱難生活的戲劇化寫照。 [3] 

斬首之邀人物介紹

辛辛那提斯
小説中的主人公辛辛那提斯無疑是異於這個世界的。他是“靈魂彼此透明”世界裏“不透明的物體”,就像一個孤零零的黑色障礙物,別人的口光看不透他。他的一舉一動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就因為他的與眾不同,他的“難以探測”、“不透明”和“閉塞”,不像普通人那樣接受既定的道德律法,才會被控以一種罕見的“屬諾斯替教的墮落行為”之罪行,入獄等死。屬靈的辛辛那提斯是來自光明世界的,不屬於這兒。他是外來者,是不熟悉、不可理解的;而這個世界對作為異鄉人的他來説,同樣也是不可理喻的。在這裏,他找不到親情、友情、愛情,經歷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被騙。他就像一位遠離家鄉的遊子,在這個充滿危險的陌生的世界裏,孤苦、恐懼、思鄉成了他命運的一部分。於是,他在心中不斷地呼喊:“痛苦至極!辛辛那提斯,痛苦至極!純粹的痛苦”,在給馬思的信裏他寫道,“我過的是一種極其痛苦的生活。令人羞愧而無濟於事的恐懼時刻籠罩着他。然而,他的痛苦與恐懼,卻無法寄望於別人的分擔,無論是馬思、埃米還是塞西莉亞都無法理解他的處境。在這個廣裹而沉默的世界裏,他是那麼的無足輕重;而世界對他的渴求從來都漠不關心。人世間每天上演着各種荒誕劇,作為個人的辛辛那提斯在其中的命運根本就沒人過問,這構成了他在此世界中極度的孤獨感。思念迴歸神聖的故鄉成了辛辛那提斯唯一的精神寄託。
小説從頭到尾都是在一種單調的節奏裏進行的。每天以白天開始,以黑夜結束。在一日日白晝與黑夜的交替中,辛辛那提斯生活的全部內容就是昏睡與等死。他遊離在現實、夢境與睡眠之間,“在我的夢中,世界活起來了,變得極為迷人的崇高、自由和微妙,以後再吸入這種虛偽生活的灰塵會覺得無法忍受……夢其實是一種半現實”。而真實生活是一種“半睡眠”的“邪惡的昏昏欲睡”狀態。他有着噩夢般的經歷,周圍的世界似乎在複製着他的夢境:死衚衕般的監獄要塞,陷阱式的門廊,解體的房間,一個個消失的物體,莫名其妙的人物,模糊不清的兒時記憶,先後上演的一出出假而舞會。在日復一日的昏睡與噩夢中,辛辛那提斯渴望着靈的醒來,但又意識到,沒有外界的幫助,這一理想是不可能實現的。他的靈被這個世界與自己的肉與魂層層包裹,因為習慣而變得麻木了,沉沉地昏睡着,惟有來自光明世界的使者才能將其喚醒。 [2] 
皮埃爾
劊子手皮埃爾是要塞的實際主宰和邪惡世界的暴君,他手下的監獄看守(獄長羅得裏格、獄卒羅迪思、律師羅曼)擔負着阻止辛辛那提斯逃跑的任務。他們讀音相似的名宇聽上去缺乏人性,同時暗合了其共同的陰謀。他們是皮埃爾手中理想的木偶。在辛辛那提斯眼裏,這個世界是一個“可怕”而“醉醇醇的”、由一羣“幽靈、豺狼、拙劣的仿品”構成的“瘋狂的機構”,是鱉腳的工匠之作”,關注的只是“無生命的東西”,到處充滿了虛偽、邪惡、滅難、恐怖、瘋狂和錯誤。在這出瘋狂的演出裏,皮埃爾是邪惡的德穆革,他是主人公眼裏的“玩偶專家”、“跳樑小醜”,“馬戲團團長”、“鬥牛犬”。辛辛那提斯關進監獄不久,他就以獄友的偽裝試圖接近他,為他進行各種滑稽的小丑表演,與他下棋,跟他聊性與快感;為了給他虛假的逃跑幻想,又和獄長一起策劃挖地道,通向辛辛那提斯的獄室。在市政官員、獄守和公眾看來,皮埃爾是一出斬首劇完關演出中的主角與大師,是他們的偶像,他不辭辛勞與囚犯建立所謂友好的、可以相互信賴的關係,受到所有人的頂禮膜拜,他的職業和舉止被籠罩了一層神秘的光環。 [2] 
圖書管理員
在所有人物中,代表着知識的圖書管理員被作者賦予了某種神界光明使者的身份。他給辛辛那提斯送來了書,幫助他在孤獨與痛苦中思考,找到些許慰藉。他是唯一當而揭穿皮埃爾謊言的人:皮埃爾先生為了取樂辛辛那提斯,玩起了拙劣的撲克遊戲;當他抽出一張牌問羅得裏格它是否就是後者腦海裏所想的那張時,羅得裏格違心而討好地説是,而圖書管理員則而無表情地説“不對”。他的身上,除了書塵,還“附着一層超然的人性”。 [2] 

斬首之邀作品鑑賞

斬首之邀作品主題

諾斯替主義
《斬首之邀》表現的是類諾斯替的雙重世界的對立,即它表達了諾斯替主義反宇宙論的世界觀:人被扔進一個充滿敵意的世界中,它就像一座監獄,由邪惡的暴君德穆革和其掌權者們層層控制。
《斬首之邀》講述的正是主人公辛辛那提斯反抗塵世的禁錮,拋棄肉與魂的重重枷鎖,尋求靈的自由的過程。以皮埃爾為代表的掌權者們,運用自己的權力,將擁有諾斯的辛辛那提斯從精神和肉體上層層禁錮起來。在肉體上,他們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將他囚禁在一個矗立於陡峭懸崖邊的要塞裏,並斷絕了他企圖逃跑的一切可能。他們口口聲聲為他提供法律、道德與秩序世界所能允許的一切福利,讓他衣食無憂;然而,他們眼裏的辛辛那提斯只不過是與監獄裏的蜘蛛、桌椅、牀一樣沒有生命的東西。第七天,當獄長羅得裏格來到獄室時,他“只關注無生命的東西是否乾淨整齊,有生命的東西則任其自行設法應對”。獄卒羅迪思每天來為他送飯和打掃房間時,從不關心他是否存在,唯一關心的是餵飽囚室裏的蜘蛛。皮埃爾先生對“靈魂”一詞極為厭惡,他向辛辛那提斯鼓吹的藝術快感與精神享受,只不過是一種身體的自然物理反應而已。他們認為,一位被判死刑的囚犯只要物質上得到了滿足,精神的需求可以忽略不計。一旦辛辛那提斯向他們打聽行刑的具體日期,他們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以此增加他的精神痛苦。他們以喬裝的友誼、脆弱的愛情、偽善的母子親情、性慾與快感的誘惑和幫助其逃跑的虛假承諾,讓他承受一個又一個的打擊。也正是在不斷的肉體與精神折磨中,屬靈的辛辛那提斯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虛假與荒誕,藉着來自光明使者的啓示,開始了拋棄肉與魂的重重束縛,向靈的彼岸攀升的過程。 [2] 
個人與外界無法調和的困惑
該小説的另一種隱喻為自我內在因素所形成的心理上的約束:外部世界是主人公想要逃避的牢獄,而他又把自己關押在完全封閉的個人世界。
在該小説中,作者想要講述的不是一個罪犯乏味的臨終故事,而是每一個人都有可能產生的思維困惑;小説中的監獄不是一個觸手可摸的空間,而是人的思想與外界無法調和的那種隔離狀態。“一直走得好好的,怎麼會掉下去呢?”從第一章開始,納博科夫便發出了關於人生的疑問。人們無論多麼小心翼翼、循規蹈矩,困難仍然無處不在;“他並不在乎,堅持要求不受打擾”——人們用自己建設的心理上的牢籠將自我限制,而過分的自我保護與維持會有演變成自我陶醉的危險,這種自我陶醉會在無形中限制思想的廣度。辛辛那提斯的“不透明”罪名象徵着不願向他人袒露自我的心理,以及對於傳統和大眾化的東西強烈牴觸的心態。主人公每天的生活枯燥、乏味、單調,日復一日、無法超越自我與當下的處境。他終日反思自己,探求自身存在的意義與痛苦之源。
在小説的結尾,面對死刑的辛辛那提斯將種種艱難與迷惘凝結成最後的疑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為什麼會這樣躺着?”暗含的其實就是“我為什麼遭受這樣的折磨”甚至是“我為什麼活着”的深刻思考。在這樣的思索中,他最後“用實際行動作出了回答:爬起來四下張望。”被束縛的辛辛納特斯面對劊子手手無寸鐵,只有無可奈何接受命運的安排;而他內心的辛辛那提斯卻依舊無法泯滅對自由的渴望,起身反抗,去尋找自己真正的歸宿。
綜上所述,主人公辛辛納特斯身陷圖圈的命運實際是現實中每個人都會面臨的生存困境—不是被生活的殘酷折磨就是被自我的思維束縛。他從被囚禁到斬首這二十章內容中的疑問和困惑,正是人們在探求生命意義這一過程中的痛苦的濃縮反映。 [3] 
羣體生存空間的探求
《斬首之邀》選擇了從個人和羣體兩個角度描繪人的生存空間,突出表現了個體生存的封閉、危機以及羣體生存的矇昧和瘋狂。
小説集中了大量的篇幅着重描述辛辛納特斯的牢獄生活,重點渲染其心理感受。辛辛納特斯被獨自囚禁在諾大的牢房裏,被迫接受孤單、閉塞的生活,在封閉的牢獄裏承受着空間上和心理上的雙重煎熬。辛辛納特斯在獄中身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連獄友也沒有。小説中個體之間的交流被切斷,相互間就連真實而口也很難見到:辯護律師和公訴人畫着極其相似的妝,分不清彼此;牢房裏的衞兵帶着“像狗一樣的面具”,看不到面目;那個辛辛納特斯認為是獄友的皮埃爾結果證明是冒充犯人的劊子手;而前來探望辛辛納特斯的“媽媽”被他斷定“不過是一件仿製品”;前與妻子的相見更是沒有一絲温情,她的風流淫蕩令他感到恥辱和厭惡。個體相互之間的隔絕和排斥嚴重影響了人的精神狀態,使其始終處於模糊和危險之中,缺乏安全感,甚至造成了人格的分裂。辛辛納特斯就是這樣一位受害者。
小説對羣體生存空間的探求集中體現在觀看行刑的人羣上。小説以“行刑廣場”為意象,突出了羣體矇昧又瘋狂的生存狀態。相對小説中辛辛納特斯這一個體的生存空間,對辛辛納特斯執行處決的行刑廣場成為一個吸引眾人的巨大磁場和羣體空間。對於一個與自己一樣鮮活的生命的結束,小説中的人們沒有任何的同情與悲哀,卻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興奮與瘋狂。 [4] 

斬首之邀藝術特色

狂歡化
小説中監獄裏的各類人物和場景都極具儀式性的舞台效果:辯護律師和公訴人都畫過妝,看上去彼此很相像;律師化過妝的臉、深藍色的眉毛和長長的兔唇,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思想活動;衞兵戴着“像狗一樣的面具”;探監的人像是化了妝的、仿製的贗品,“一件拙劣的仿製品” ;獄卒皮埃爾先生將自己假扮成辛辛納特斯的“獄友”,在囚室裏演出;馬戲團長更是舞台上炫目的裝扮:腳蹬長靴、手執皮鞭、臉上搽粉,被令人目眩的聚光燈照耀着。這些監獄中各種人物的描寫形成了一個集體的羣像,極富化妝面具的舞台效果。
小説充滿戲劇性的儀式效果反映了深厚的狂歡邏輯的內涵,狂歡邏輯將世界現有的秩序徹底打破,採取反常態的思維模式,將原先被體制和思想所禁錮的東西釋放出來,使得高貴與卑微、嚴肅與挪榆、智慧與愚鈍、存在與消亡這些二律背反的理念,在狂歡精神的融化下界限被破除,溝壑被填充,並且毫無障礙地融為一體,這就是反傳統的狂歡邏輯精神。人們不再懷疑是不是合乎邏輯,而是隨之一起自在感受,自由狂歡《斬首之邀》中充滿了這樣的狂歡邏輯。例如小説的題目就充滿了狂歡邏輯的精神。按照往常的邏輯,斬首本是極其嚴肅的儀式,充滿了罪與罰的血腥和伸張正義的理念,而邀請一詞充滿了温情和友好,洋溢着歡快浪漫的情調。 [5] 
隱喻
在小説中,作者還有意識地安排了各種隱喻式的表達。要塞裏的多面體走廊、八位主要的人物似乎都在暗示着鎖住人靈魂的多重世界。主人公看上去模稜兩可的雙重存在彷彿在提醒讀者注意肉與靈的二元對立。 [2] 

斬首之邀作品影響

《斬首之邀》是納博科夫眾多作品中最令人着迷和困惑的一部小説,也是引起批評家們廣泛關注的一部小説。早期的評論家往往將該小説與卡夫卡的《審判》和《城堡》進行風格上的比較;或者認為它具有與喬治·奧威爾的《動物莊園》和扎米亞京的《我們》類似的反烏托邦主題。稍後一些的學者則集中於討論其中的反極權主義思想。另外,不少學者也從陔書所具有的元小説特徵、書中的意象與諷喻、小説的藝術結構、它與文學傳統迥異的先鋒派意識等眾多角度出發對其進行全方位的探討。該作是在納博科夫所有小説中,被闡釋與評論最多的作品。 [2] 

斬首之邀出版信息

小説《斬首之邀》完成於1934年,並於1935至1936年以V.西林的筆名在巴黎的俄羅斯移民雜誌《當代紀事》上連載,1936年由書籍之家出版社出版。1959年出版了由納博科夫本人與兒子合譯的英文版,是納博科夫小説中第一部被譯為英文的作品。 [2] 

斬首之邀作者簡介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1899-1977),小説家和文體家。1899年4月23日,納博科夫出生於聖彼得堡。布爾什維克革命期間,納博科夫隨全家於1919年流亡德國。他在劍橋三一學院攻讀法國和俄羅斯文學後,開始了在柏林和巴黎十八年的文學生涯。1940年,納博科夫移居美國,在威爾斯理、斯坦福、康奈爾和哈佛大學執教,以小説家、詩人、批評家和翻譯家身份享譽文壇,著有《庶出的標誌》、《洛麗塔》、《普寧》和《微暗的火》等長篇小説。1955年9月15日,納博科夫最有名的作品《洛麗塔》由巴黎奧林匹亞出版並引發爭議。1961年,納博科夫遷居瑞士蒙特勒;1977年7月2日在洛桑病逝。 [6] 
參考資料
  • 1.    幫你理解“背叛”的3本書  .中青在線.2012-04/05[引用日期2016-11-19]
  • 2.    王安.《斬首之邀》中的諾斯替主義[J].俄羅斯文藝.2007年04期
  • 3.    海冉.誰監禁了辛辛納特斯?——解讀《斬首之邀》中“囚禁”的多重內涵[J].劍南文學(經典教苑).2013年01期
  • 4.    汪小玲.論《斬首之邀》對納博科夫“時間之獄”理論的闡釋[J].四川外語學院學報.2008年06期
  • 5.    汪小玲.論《斬首之邀》的狂歡化詩學表現[J].當代作家評論.2012年03期
  • 6.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  .易文網[引用日期2016-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