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捫心

(朱湘創作新詩)

鎖定
《捫心》是現代詩人朱湘創作的一首新詩。這首詩一共分為五節,第一節點題,寫“我”惟有在“人間世皆已人睡的時光”,才能找回真實的“我”與自己的心相對端詳白晝那變形的社會、人情世態;第二、三、四節深入地展開社會反思,在詩人筆下,呈現出一幅“世態眾生相”;第五節迴應首節,告誡自己不要喪失自我,不要像那夜半囈語的鄰人。這首詩語言平白樸質,全詩雖然尚有一些規律可尋,但整體的風格卻是一種類似散文的風格 [1-2] 
作品名稱
捫心
創作年代
現代
作品出處
石門集
文學體裁
新詩
作    者
朱湘

捫心作品原文

捫心
唯有夜半,
人間世皆已入睡的時光,
我才能與心相對,
把人人我我細數端詳。
·
白晝為虛偽所主管,
那時,心睡了,
在世間我只是一個聾盲;
那時,我走的道路
都任隨着環境主張。
·
人聲擾攘,
不如這一兩聲狗叫汪汪——
至少它不會可親反殺,
想詛咒時卻滿口褒揚!
·
最可悲的是
眾生已把虛偽遺忘;
他們忘了台下有人牽線,
自家是傀儡登場,
笑、啼都是環境在撮弄,
並非發自他的胸膛。
·
這一番體悟
我自家不要也遺忘,……
聽,那鄰人在囈語;
他又何嘗不曾夢到?
只是醒來時便拋去一旁! [3] 

捫心創作背景

朱湘早期作品由於古典詩詞的影響,平靜、典雅、柔美,結構整飭,音韻和暢,又流動着纏綿悱惻的悠悠哀傷,創作風格屬於“新月派”一路。這首《捫心》是他思想相當成熟時的作品,取材於現實,以冷峻的語調揭露現實的醜惡、世態的炎涼、眾生的可悲 [4]  [1] 

捫心文學賞析

這首從《石門集》中選出的詩與《草莽集》中的詩相比,在風格上表現出很大的不同。朱湘似乎已經把他的“東方的靜的美麗”放置在一邊,開始用一種幽憤的語調譴責險惡的人世以及虛偽可卑的人性。更為讓人驚訝的是,詩人甚至把他一直奉若神明的格律的原則拋開了,全詩雖然尚有一些規律可尋,但整體的風格卻是一種類似散文的風格。這無疑是一種信號,表明詩人正在遠離新月派詩歌創作的宗旨,而漸漸向現代主義的詩歌潮流靠攏。
《捫心》以抒情主體“我”對人世間的體悟為思路,展開深入的社會反思,傾吐了一段人生經驗。第一節點題,寫“我”惟有在“人間世皆已人睡的時光”,才能找回真實的“我”與自己的心相對端詳白晝那變形的社會、人情世態。第二、三、四節深入地展開社會反思,在詩人筆下,呈現出一幅“世態眾生相”。第二節寫“白晝為虛偽所主管”,人們都沒有了真實的內心。在這樣一個虛偽的社會環境中,“我”顯得那樣無奈,變成了聾子盲人,只好隨波逐流,隨遇而安,不能走自己的路。第三節進一步寫虛偽的人情世態是那樣可怕,那樣難以捉摸。“可親反殺”,“想詛咒時卻滿口褒揚”競不如狗的一兩聲汪汪叫,狗比人誠實。詩人突出奇想,把虛偽的人同狗相對比,對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社會的譴責入骨三分。第四節寫可悲的眾生。他們渾渾噩噩,不知道在人生舞台上,自己成了傀儡,被人主宰,甚至連哭笑都要受環境擺弄,不能自主,真是左右都不是個人樣。詩人在這裏毫不客氣地將醜惡的社會翻了個底朝天,一方面揭露專制社會對人性的扼殺,另一方面也在説明眾生們的不覺悟也維護了這個似是而非的世界!詩人對社會人生的理性思考上升到一個相當高的層次。第五節迴應首節,告誡自己不要喪失自我,不要像那夜半囈語的鄰人,夢中清醒這一切,“醒來時便拋去一旁”。
從這首詩中分明看到,朱湘已經從採蓮少女那狹小的生活題材中走了出來,走向更為廣闊的社會和人生。作品融入了更多的優患意識,多了幾分理性思考,思想更為成熟了。在藝術形式上,“新月派”奉若神明的格律原則,竟被類似散文的風格所取代,而平靜、典雅的美學原則也無跡可尋,看到的只是作者那衝冠的怒發、睜圓的怒目。這也是詩人生活道路漫潤的結果 [1] 

捫心名家點評

成都師範學院中文系主任丁瑞根:由現實的刺激所引發的深沉的思索,使朱湘寫出了《捫心》《幸福》《我的心》《相信》《希望》等一批詩作。在這潛入內心的詩作中,朱湘不僅展示了自我與環境、真實與虛假、希望與絕望之間的尖鋭對立,而且還發現了它們之間荒謬的相通。(《悲情詩人——朱湘》) [5] 
安徽文藝出版社總編輯裴善明、蚌埠學院文學與教育系副教授歐陽冰:這首詩思想是相當健康的,藝術上也頗為成熟。它“深刻的思想內涵給人以人生啓迪和哲理思考”;在形式上,“承受了詞曲的文字,也同時承受了詞曲的風格”,有意“破壞了詞的固定組織,卻不完全放棄那組織的美”(沈從文語)。同時,節律形式的完整和音調的柔和,也表現得不同凡響,這是詩人兼取中西詩體之長的結果。(《中外哲理名詩鑑賞辭典》) [4] 
美國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亞洲語言與文化系教授黃心村:新月派的大多數詩人都以古典、雅緻作為詩的主要風格,這樣的詩,必然使能人詩的東西十分有限。朱湘在《草莽集》中,大概也只讓採蓮少女們,情人們,少年們等入詩,而且又總是把詩寫得平靜,典雅,不失風度。而《石門集》中的許多詩卻是將一些看來本不可入詩的東西寫進了詩。《捫心》便是如此。這樣一段人生的經驗,一種對世態的冷峻的揭露,一次深刻的自我反省,卻被詩人以平白樸質的語言來表達,不能不説是詩人詩歌觀念上的一個不小的進步。《捫心》在藝術上並不成熟,詩歌形象也並不飽滿,而且從長遠的眼光看來,這種過分理性化了的詩歌語言,很難説是真正的詩。但朱湘作為一個新月派詩人,他所表現出來的勇於創新,敢於嘗試的精神,確實可貴。我們只要對比一下《採蓮曲》和《捫心》,就可以看到詩人是通過大膽地放棄舊我,才達到詩歌觀念上的一個進步的。(《新詩鑑賞辭典》) [2] 

捫心作者簡介

朱湘(1904~1933年),字子沅,原籍安徽太湖,生於湖南沅陵,父母早逝。1925年出版第一本詩集《夏天》 。1926年自辦刊物《新文》 ,只刊載自己創作的詩文及翻譯的詩歌,自己發行。因經濟桔據,只發行了兩期。1927年第二本詩集《草莽》出版。1927年9月至1929年9月,留學美國,回國後,他生活動盪,為謀職業到處奔走,家庭矛盾也日漸激化。其間曾任教於國立安徽大學(現安徽師範大學)外文系,但與校方不和。1933年12月5日,他從上海到南京的客輪上,縱身躍入清波,自殺身亡 [6] 
參考資料
  • 1.    田戈編.古今中外哲理詩鑑賞:新疆人民出版社,2003.06:254
  • 2.    公木主編.新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91.11:191
  • 3.    朱湘著.石門集: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2014.05:34
  • 4.    胡益民主編.中外哲理名詩鑑賞辭典:崑崙出版社,1999.04:347
  • 5.    丁瑞根著.悲情詩人——朱湘:花山文藝出版社,1992.07:200
  • 6.    朱湘著.葬我:遠方出版社,2007.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