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

1987年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小品由趙連甲、王剛表演

得病的，沒大病可能還有小病呢，磕了碰了的，頭疼腦熱，牙疼等等，不是有句話説嗎？要説這牙疼不算病疼起來真要命！要説這句話還有道理，但是不全對，你説它不算病它疼？還得算病，反正一般的時候牙疼沒有死人的，不知道您牙疼過沒有，特別到後半夜疼起來恐怕比腿折了也不輕，它不是大病也不能不重視，它影響吃飯，影響睡覺，影響工作，打算不疼去醫院啊，這大夫有經驗啊，一檢查你這個情況，它一看就知道你怎麼回事，是牙周炎，是風火牙疼，是上火啊，是漏神經線了，人家專門看牙科的，讓你是吃藥啊，打針，上藥，實在不行就拔了，要説這個拔牙可是門技術，醫院設備也好，打上一針麻藥，大夫拿過一個經過消毒得小鉗子一使勁一加一拔，就下來了，放到小瓷盤裏，拿過一大塊藥棉花讓你咬住了，半小時以後在吐出來，出門戴着口罩儘量少説話，別受了風，吃飯吃點軟的，拿另一邊嚼，給你開點止疼片，不疼就別吃，完了。一般來説三四個小時後就沒事了。很簡單吧，得看到誰手裏頭，到大夫手裏頭會者不難，可別找那假行家，矇事行得大夫，那可不行！

在我小時候，這種蒙人的大夫就有，開一小門臉，門口貼塊布“牙科專家”，木頭門上貼着“拔牙，鑲牙”，屋裏黑咕隆咚得，桌子上擺着各種型號的牙，讓人以為是個正經醫院呢，其實那桌子上的牙可都是不定哪得死人身上的，一個死人身上弄32牙，其實他什麼行家啊，這人以前是個木匠，長這樣就可氣，個細高，麻子臉，嘴下邊還有一個大痔，還戴着一對鏡片跟酒瓶子底似的眼鏡！要是看人都先低頭然後撩着上眼皮看人！穿一身灰大褂，其實不是灰色的，本來是白的，幾個月沒洗過了，棉布都變綢子的了，還真有那倒黴蛋信他，捂着腮幫子找他看病，“哎喲，哎喲，大夫，我牙疼”病人捂着嘴説，“怎麼地了？怎麼地了？”“我牙疼，您受累給我看看吧，給我治治”“牙疼，看麼啊，拔了吧，一勞永逸，不拔以後老疼”大夫説，是啊，他就會拔牙，你要看別的他也不會啊！

“拔牙疼不疼啊”病人問，“這要看誰拔，就你這牙擱在別人手裏算完了，碰到我算是行了，咱倆有緣啊，你放心不覺（腳）疼”您看這話多有學問，看牙吧當然不腳疼了，“哦，不疼，拔一顆得要多少錢？”病人問，“我看看，啊，你的那個是槽牙啊，2塊一顆”大夫説，“兩快，咋這貴捏（呢）”病人説，“不貴啊，小牙還得一快五呢一顆呢，你也不看看你那顆牙，刻上幺雞扔牌堆裏就數它大”大夫説，“少點行嗎，3毛您看中嗎？”病人説。您看看，2快的活這一下子就砍到3毛了！大夫連猶豫都沒猶豫，“3毛，行了”大夫爽快的答應了，怎麼這麼痛快就拔了呢？他一想到是也不賠，反正也不用什麼技術，就是得用把子力氣，“拿錢，三毛”“謝了您得，這是五毛，您先拿着“病人一邊客氣一邊給大夫掏錢！“你來張新票，換張新的”大夫説，拿過錢疊起來揣到懷裏頭，心裏話行了，今晚飯有了，“你算是來着了，打早起來就沒開張，3毛錢拔牙這麼便宜，坐下，坐下”大夫説，到醫院有那個專門拔牙的椅子，他沒有，他就一個小馬紮，“坐哪啊”病人説，“坐凳子啊”“凳子，治牙不是都有那躺椅嗎”“以前理髮店有躺椅，現在都改牀了，坐下吧”回手把傢伙都搬出來了，都什麼傢伙啊，一大堆，什麼刀槍劍戟，斧鉞鈎叉，帶鈎的帶尖的帶刃的帶刺的帶峨嵋針的帶鎖鏈的，十八般兵器！

大夫順手就把單刀抄起來了，“怎麼地啊，要殺人是咋的？”病人嚇的一哆嗦，“殺你做麼，看好了拔牙”就看大夫把手中單刀一揮，一把鎖應聲而斷，裏面有管鉗，夾剪，刀子，鑷子，叉子，餐巾紙，等等～～大夫拿起夾剪就過來了，脖子在病人嘴那前伸後仰，那對焦距呢，得找個合適的位置，靠的近了看的模糊，離的遠了看着花，花了差不多10分鐘的時間，終於找好位置了，“張嘴”大夫説着伸鉗子就要拔，“嚯，大夫您受累給我上點麻藥”病人叫了一聲，“麻藥，3毛錢還不夠麻藥錢呢，張嘴吧，你忍忍，一會就過去了，這牙下不來不要錢，張嘴”大夫説，“咔喳”，把牙夾住了“坐住了，別動啊”“唉走”生扽，這主“噢”蹦起來了，這一下牙沒下來，“夠結實啊，行啊，你坐下啊，別站起來啊，用屁股墜着點，倆手拉着凳子，坐住了啊，再來一回”大夫説，“唉”你別站起來啊，你坐住了”，“唉，你怎麼又站起來了，你別哆嗦啊，不疼”，“誒，下來了，下來了，呵，夠大的蛀牙啊，就要你3毛錢不虧吧”大夫説。

“咋還疼呢，您拔的哪顆啊？”原來把旁邊的好牙拔下來了“哦，拔錯了，你在忍忍這顆不要你錢，算免費為你拔的，我在多受點累，咱再來一次”又攥住了夾剪，夾住了蛀牙，圍着屋子裏繞了3圈，楞沒拔下來“夠結實的啊，渾身都出了汗了，這不能拔3毛錢給他退回去啊，這回來個邪的吧”大夫心裏盤算着，來個背口袋，1，2，3，走。這哪是拔牙啊，這是蓋房起釘子“啊”一聲慘叫後再看那主都躥到屋外邊去了，捂着牙調頭就跑，“誒，還沒拔完呢你跑什麼啊，你的錢，找你錢啊，你回來，找你2毛”大夫向病人喊，病人咬牙咧嘴的喊“不要了，人家拔牙要錢，你拔牙要命，在不跑這條命就交待你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