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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遇二首

(張九齡)

鎖定
詩人遭受奸黨李林甫、牛仙客的迫害,罷相被貶後所作的《感遇》組詩,凡十二首“感遇者”,有感於遭遇之謂也。
作品名稱
感遇二首
創作年代
唐代
作品出處
《曲江集》
文學體裁
五言律詩
作    者
張九齡

感遇二首創作背景

詩人遭受奸黨李林甫、牛仙客的迫害,罷相被貶後所作的《感遇》組詩,凡十二首“感遇者”,有感於遭遇之謂也。“之一”選自組詩的第一首。此詩以春蘭、秋桂自比,以喻“本心”,表達自己立身修德,惡邪守正之高尚品德。
“之二”選自組詩的第七首。他被貶荊州,荊州盛產橘;屈原也是荊秭(zi)之人,早有《橘頌》一詩,開頭雲:“后皇嘉樹,橘徠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以橘言忠貞之志。詩人眼見滿山遍野的丹橘,自然想到屈原的《橘頌》,因而提筆為詩,以丹橘之貞操自況,及言自己為世不用之感嘆!

感遇二首作品內容

之一:
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①
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②
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悦。③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④
之二:
江南有丹橘,經冬猶綠林。①
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②
可以薦嘉客,奈何阻重深!③
運命惟所遇,循環不可尋。④
徒言樹桃李,此木豈無陰?⑤

感遇二首註釋

註釋:之一--①蘭:澤蘭,秋季開花,香草。葳蕤:葉盛貌。②欣欣:指蘭草桂花欣欣向榮,生機勃勃。自爾:自然而然的。爾,語助詞。③林棲者:隱居山林之名士、曹毗《對儒》:“不追林棲之跡,不希抱鱗之龍。”相悦:聞蘭、桂之香而愛賞採摘。④本心:本性,素心。美人:指林棲者
之二---①江南:長江以南。《考工記-總序》:“橘逾淮而北為枳......此地氣然也。”《晏子春秋-雜下之十》:“嬰聞之: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異也。”②豈伊:豈,難道;伊,那裏,指江南。 歲寒心:耐寒之心。孔子《論語-子罕》:“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喻一個人要有堅貞的節操。③薦:奉獻。嘉客:嘉賓,賢達之人。 阻重深:重重阻礙。《楚辭-九辯》:“豈不鬱陶而思君兮,君之門以九重。”④運命:命運,指或進或退,或榮或貶的不同遭遇。 ⑤無陰:《韓詩外傳》載趙簡子語:“春樹桃李,夏得其陰,秋得食其實。”

感遇二首作品賞析

之一:
詩的一二句:“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以物起興,引出自比的對象。你看,春天的蘭草迎春勃發,茂盛紛披,生機無限;秋天的桂花葉綠花黃,一皎潔明淨,馨香四溢。此兩句源自屈原《九歌-禮魂》中詩句:“春蘭與秋菊,長無絕兮終古”。只是詩人蘭桂對舉,蘭舉其葉,桂舉其花,將“秋菊”置換為“秋桂”罷了。“葳蕤”與“皎潔”再現了 春蘭與秋桂勃發向上與高雅的風貌。
詩的三四句承接一二句之意,指出春蘭,秋桂之所以“欣欣此生意”,欣欣向榮,蓬勃生機,是因為他們“自爾為佳節”。自,各自;爾,如此之意。即是説他們各自在適當的季節(春、秋)而繁茂花開顯示出“葳蕤”與“皎潔”之生命特點。這裏,既點出春蘭、秋桂個自適應“佳節”之特性;又暗示蘭、桂按各自的本性生長榮枯,不媚人榮,不求人知的本質特徵。
詩的五六句寫人對蘭、桂之欣賞。先用“誰知”一轉,有前四句的物象轉入對人的描寫。那些“林棲者”,即居於山林之中的隱逸之士,常以蘭、桂自喻,因而“聞風坐相悦”,聞到蘭、桂的芳香,頓生愛慕之情。坐,久坐之意,意謂愛慕之深、愛慕之殊。
詩的七八句:“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綜合前意,再次肯定蘭、桂不求人榮的高尚品質。儘管蘭、桂被人欣賞、愛慕,但它們是不希望(何求)“美人”(“林棲者”)來攀折、欣賞的。因為蘭逢春而葳蕤,桂至秋而皎潔,這是它們的本性(“本心”)使然,並非是為了博取“美人”的欣賞而如此。全詩到此,意旨豁然;那些如春蘭,秋桂的賢人君潔身自好,進業修德,並非為了博取功名富貴,而僅是盡到他作人的本份,自然,春蘭、秋桂也是詩人的自喻,表明自己雖遭奸人的排斥,仍具有堅貞清高的氣節。
全詩採用比興手法,詩意温雅深邃,然又自然貼切,無造作之痕,有平易之風。起承轉合,前後呼應,詩意貫通,結構嚴謹。
之二:
詩的一二句寫景:“江南有丹橘,經冬猶綠林。”第一句點明地名“江南”與物象“丹橘”。王逸注《楚辭》説:“橘受天命生於南國”,《吳都賦》:“其果則丹橘餘甘,荔枝之林”,説明丹橘是江南獨一的樹種,因為它移植到淮北便成枳了。一個“有”字凸現出橘樹之多,江南處處皆有。第二句寫橘樹的生理特點:經冬猶綠。因為一到深秋,南國之樹都要紛紛落葉,更不必説經受嚴冬的摧殘了!但丹橘與眾不同,它“經冬猶綠”始終保持葱葱綠色。一個“猶”字突出了丹橘的個性,已包含讚頌之意。
第三四句寫丹橘“經冬猶綠”之因。先用一反問句提出:“豈伊地氣暖”,難道是那裏(江南)的“地氣暖”,它獨得地利之便嗎?推開一筆,再進行收束,以肯定語氣回答:不!而是丹橘“自有歲寒心”,是它具備耐寒的本性。詩人讚美丹橘耐寒之節操,是頗含深意的。
第五六句寫丹橘之遭遇。像這樣經嚴冬而仍綠,所結果實只求奉獻於人的丹橘,理應薦之於嘉賓的。可是為重山深水重重阻隔,為之奈何!這裏,“嘉賓”暗指玄宗皇帝;“阻重深”暗指圍繞玄宗皇帝之奸人。丹橘之寒不變節、只知奉獻的高貴品質是詩人的自喻。詩意是説:像我這種一心為國之人,卻被奸人重重阻檔,不能為世所用。這兩句既寫出了丹橘之遭遇,也表達了詩人之感慨!
第七八句寫詩人對丹橘命運的思考。丹橘為何有此遭遇?詩人答道:“運命惟所遇,循環不可尋。”看來命運的好壞是因遭遇的不同而不同,如同“循環”往復、週而復始的自然規律一樣,不可捉摸,不可探究。這種説不清道不明的答案,情感很複雜。既有無可奈何的自責,又有不甘寂寞之情,難言之隱,深沉委婉。
最後兩句,筆勢陡轉,以“徒言”二字批評那些不識丹橘美德之人。不要隨便説只有種植桃樹、李樹好,可以“夏得其陰,秋得其實”,而忙於栽培,“此木豈無陰”?難道丹橘就不能遮蔭,毫無用處嗎?結合前面寫丹橘“經冬猶綠林”的美陰,“可以薦嘉客”的佳實,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這裏詩人以反詰句再次肯定了丹橘的堅貞美節,同時表達了自己被奸人陷害,棄才不用的憤慨!
全詩以丹橘起興,語言平淡而渾成,結以反詰句掀起波瀾,詩意起伏跌宕,使人在温雅淳厚之中沉思不已。杜甫在《八哀-故右僕射相國張公九齡》中贊其詩:“詩罷地有餘,篇終語清省”,就是説他的詩意象豐饒,富有想象空間;其語言清新簡練,頗具韻味(傅德岷)

感遇二首作者

張九齡 (673-740)字子壽,又名博物,韶州曲江(今廣東韶關)人。七歲能文,被張説譽為“後出詞人之冠”。武則天長安二年(702)進士,調校書郎,又以登材堪經邦及道侔伊呂科,授左拾遺。玄宗即為(712),由張説推薦為集賢院學士,後任中書舍人,翼州刺史,洪州都督、嶺南道按祭使,召拜秘書少監,副知院事。開元二十二年(734)任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遷中書令。他是“開元之治”的最後一位賢相,議論朝政,剛正不阿。後為李林浦、牛仙客等所忌,於開元二十四年(736)被排擠出朝,貶為荊州刺史,以文史自娛,寫了不少清淡惋愜、寄託深遠之詩。卒後諡文獻,有《曲江集》留世。安史之亂(755)後,玄宗每思其忠諫之言,至為流涕。 [1] 
參考資料
  • 1.    傅德岷.唐詩宋詞鑑賞辭典:湖北辭書出版社,2005: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