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小景

馬季：（學嗩吶聲及知了、喜鵲、雞、鴨叫聲）

趙炎：就別叫喚了。你演奏的是嗩吶獨奏曲《百鳥朝鳳》吧？

馬季：知道這是什麼詞嗎？

趙炎：這是表現農村的早晨迎着朝陽百鳥爭鳴。

馬季：具體是什麼詞？

趙炎：這沒詞呀。

馬季：怎麼能沒詞呢？

趙炎：這就是1、2、3、4、5、6、7。（讀音符，下同）

馬季：這就是詞。

趙炎：這詞誰聽得明白呀。我回家了。“媽，你怎麼有點1、2、3呀？”“什麼叫1、2、3呀，我都4、7、6了。”“這不1、3、2、4我才4、7……”這誰聽得懂啊。

馬季：我不是説這意思。音符本身就是一種音樂語言，完全可以翻譯過來讓人們懂得其中的含義。

趙炎：那麼這《百鳥朝風鳳》什麼含義呀？

馬季：説的是你們家的事情。

趙炎：我們家的事？

馬季：我給你唱唱你聽聽。

趙炎：那你來來。

馬季：（唱）“趙炎哪，心裏就樂開花，農村政策落實好，你們家就大變化。勞動致了富哇，勤勞發了家，吃穿不犯愁哇，出門有錢花，買了彩色電視還添了一對大沙發，嘿媳婦娶了仨……”

趙炎：啊？

馬季：哥們兒三個一人一個呀。

趙炎：嗨，嚇我一跳。

馬季：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後，你們家經濟大翻身，這個曲子就是表現你們全家人興高采烈的氣氛。

趙炎：那叫喚聲是什麼意思？

馬季：也是説你們家的事呢。

趙炎：這知了叫喚？

馬季：你聽知了那聲音哪，（學知了叫）“冒尖兒--，冒尖兒~—”

你們家冒尖了。

趙炎：富裕了還不冒尖。那這喜鵲叫呢？

馬季：（學喜鵲叫）“發家——，發家——”

趙炎：對，冒尖就發家了。這公雞打鳴？

馬季：（學公雞叫）“沒閒人兒——”

趙炎：沒閒人兒？

馬季：落實生產責任制了，你們家還有閒人嗎？

趙炎：連孩子都下地了。那這母雞叫喚？

馬季：（學母雞叫）“哥哥大——…”

趙炎：什麼意思？

馬季：那還不清楚，你哥哥比你大。

趙炎：廢話。我們家的變化你怎麼知道哇？

馬季：前兩天我參觀去了。你們村變化太大了，紅、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你們村佔全了。

趙炎：這紅的有什麼呀？

馬季：山上結滿了大紅山楂，紅棗、大紅蘋果；地上種着紅薯、紅辣椒、紅蘿蔔、紅小豆、西紅柿；家家蓋起了新房，貼上了大紅的新對聯，還有紅燭光，人人臉上滿面紅光——

趙炎：全變紅了。

馬季：別説這個。你們村人得病都得紅眼病。

趙炎：嗨，那也別得病啊。我們村這黃的有什麼呀？

馬季：山上結滿了柿子、梨呀，山下的稻子、穀子、麥子、菜花，豐收季節一片金黃。

趙炎：我們村綠的有什麼呀？

馬季：綠化造林搞得好呀！一進村，綠樹成陰。

趙炎：對。我們村白的有什麼呀？

馬季：房前屋後種的那個大北瓜。

趙炎：白的。

馬季：地裏種的三白大西瓜。

趙炎：白的。

馬季：外地引進的白蘭瓜。

趙炎：白的。

馬季：面嘟嘟的老倭瓜。

趙炎：那是黃的。

馬季：籽兒是白的。

趙炎：這也算呀！那麼我們村黑的有什麼呀？

馬季：山上有一片黑棗樹——

趙炎：黑的。

馬季：還有晾乾了的板栗——

趙炎：那是紅的。

馬季：黑紅黑紅的。菜地的茄子———

趙炎：那是紫的。

馬季：黑紫黑紫的。滿窖的黃瓜-——

趙炎：那是綠的。

馬季：黑綠黑綠的。豐收的棉花——

趙炎：那是白的。

馬季：黑白黑白的。

趙炎：有這色兒嗎？

馬季：反正是五顏六色。你們家成了花果山了。

趙炎：真是太漂亮了。

馬季：所以滿山的羊羣為你們家吶喊。

趙炎：怎麼叫？

馬季：（學羊叫）咩，咩，咩。

趙炎：真是太美了。

馬季：往前走，我一看莊稼也有變化。

趙炎：莊稼有什麼變化？

馬季：過去片面強調“以糧為綱”，他們村到處都種紅薯。

趙炎：種那玩意兒出數。

馬季：不敢和他們村人説話。

趙炎：怎麼哪？

馬季：瞧見他們村人我就鬧胃酸。

趙炎：至於嗎？

馬季：現在是因地制宜，多種經營，各種莊稼千姿百態，就像不同人物造型一樣。

趙炎：真的？那高粱像什麼呢？

馬季：就像一個高大的運動員，兩米多高。

趙炎：玉米呢？

馬季：就像威武的戰土，老遠一看，腰裏還掖三個手榴彈呢。

趙炎：嚯！那這棉花呢？

馬季：就像一個白衣戰士，咧着嘴兒，“您掛哪一科呀？”

趙炎：嘿！那向日葵？

馬季：就像一位苗條的少女。

趙炎：那大腦袋？

馬季：那是草帽。不信你把草帽摘下來看——

趙炎：漂亮了？

馬季：就剩下根杆兒了。

趙炎：嗨！那穀子呢？

馬季：沉甸甸的穀穗低下頭去了，就像害羞的姑娘似的。小風一刮，好像跟我招手呢。

趙炎：説什麼呀？

馬季：馬季別走了，你是咱村女婿了。

趙炎：嘿嘿，想得倒好。

馬季：那牛在旁邊高興了，（學牛叫）“哏兒……”

趙炎：“哏兒”？

馬季：都當你們村女婿了還不“哏兒”。

趙炎：這牛還天津味兒？

馬季：從天津買來的還不天津味兒。

趙炎：沒聽説過。

馬季：再往前走我發現，你們村發家致富，家庭飼養業搞得最好。

趙炎：現在鼓勵家庭飼養。

馬季：那大牲口個個喂得膘肥體壯。

趙炎：那是。

馬季：那家畜家禽喂得都説出話來了。

趙炎：沒聽説過，牲口有説出話來的嗎？

馬季：人有人言，獸有獸語嘛。

趙炎：這誰聽得懂啊？

馬季：我就聽得懂啊。

趙炎：是嗎？

馬季：我根據它叫喚的聲音和叫喚的神態，就知道它説什麼呢。

趙炎：你能翻譯？

馬季：那當然了。

趙炎：我們家的豬説什麼呢？

馬季：你們家的豬什麼神態？

趙炎：就這樣。（學豬哼哼聲）

馬季：還真像。那我就給諸位翻譯翻澤。

趙炎：（學豬神態）

馬季：這豬説了，我給諸位道喜了。

趙炎：這豬還道喜呀。（學豬哼哼）

馬季：今年豬年，它高興。豬説，歡迎大夥來參觀。我們現在都分到户裏餵養了。

趙炎：（學豬哼哼）

馬季：“這個政策是真好，所以我們大夥就長肉。我們這個主人也確實辛苦，起早貪黑，不怕苦不怕累。一天三遍的食準時喂，我們吃得又飽又好又香。你説我們能不長肉嘛。”豬説：“你們大夥兒看着它，（指趙炎）它剛餵了三個月就長這麼壯實了。”

趙炎：誰呀？這豬能説這個嗎？

馬季：那神態就像説的這個。

趙炎：那我們家的雞説的什麼呀。

馬季：雞什麼神態。

趙炎：就這樣（學雞神態）：“咯咯咯……”

馬季：那是説話呢。管各位叫哥哥。

趙炎：哥哥？

馬季：它分不出輩來。

趙炎：（學雞）“咯咯咯……”

馬季：“各位都來了，我就不往雞窩裏讓了。現在我們雞舍變化也很大了，現在你看是又幹淨又衞生，又整潔又通風，真是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都安上自來水了。我們吃的是精飼料，我們的肉雞不到十個月就成熟了。（指趙炎：）他説我們母雞的任務就是在家下蛋，下大蛋，下好蛋，多下蛋。他説下這麼大蛋（用手比劃雞蛋大）不過癮，這麼大也不行（比水杯）。他説了，要下就下這麼大個的（比臉盆）。”

趙炎：下不了。

馬季：它那意思是下大蛋哪。

趙炎：那我們家鴨子説什麼呢？

馬季：鴨子什麼神態？

趙炎：鴨子就這樣（學鴨子神態）：“啊啊啊……”

馬季：鴨子説：“你不要看我的模樣不好，可是貢獻大呀。鴨絨鴨毛是上等的取暖材料。城裏年輕人喜歡穿的羽絨裝，就是我們鴨毛絮的。把我們鴨毛一根一根拔下來，絮到您的衣裳裏，又輕便又暖和，我們鴨子可見不得人了。鴨肉是美味食品，南京人想吃板鴨，北京人想吃烤鴨，您不知道烤我們的時候多難受呢。只要您吃得美，再難受我們也讓他烤。烤起來吧，加大點火。”

趙炎：（使勁學鴨叫）

馬季：你怎麼叫起沒完了？

趙炎：我烤得難受哇。

馬季

對趙炎的家鄉充滿了無限的讚美與嚮往，做了趙炎的家鄉的女婿。自稱能聽懂動物的叫聲，替趙炎翻譯動物的語言。

趙炎

來自農村，自從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後，家裏經濟大翻身，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村裏綠樹成蔭，牲口喂的都會説話了。

豬

趙炎家的豬，一天三頓準時被餵養，三個月就長得很壯實。

雞

趙炎家的雞，雞舍裏乾淨又衞生，十個月就能成熟，下的蛋像臉盆一樣大。

鴨

趙炎家的鴨子，鴨絨鴨毛是上等的取暖材料，還能做成板鴨、烤鴨。

《百鳥朝鳳》

現場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