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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湛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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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湛露》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這首詩寫貴族們在舉行宴會,盡情飲樂,互相讚揚的情景。全詩四章,每章四句,首二句均託物起興,後二句寫宴飲的進程。第一章説夜飲之情興,第二章説夜飲之場所,第三章讚美與宴者之美德,第四章讚美與宴者之儀容。此詩所描繪的情景猶如一幅絕妙的“清秋夜宴圖”,結構精巧,音韻諧美。
作品名稱
小雅·湛露
作品別名
湛露
作    者
無名氏
創作年代
周代
作品出處
《詩經》
文學體裁
四言詩

小雅·湛露作品原文

小雅·湛露
湛湛露斯,匪陽不晞。厭厭夜飲,不醉無歸。
湛湛露斯,在彼豐草。厭厭夜飲,在宗載考
湛湛露斯,在彼杞棘。顯允君子,莫不令德
其桐其椅,其實離離。豈弟君子,莫不令儀 [1] 

小雅·湛露註釋譯文

小雅·湛露詞句註釋

⑴小雅:《詩經》中“雅”部分,分為大雅、小雅,合稱“二雅”。雅,雅樂,即正調,指當時西周都城鎬京地區的詩歌樂調。小雅部分今存七十四篇。
⑵湛湛:露水濃重的樣子。斯:語氣詞。
⑶匪:通“非”。陽:太陽,這裏是太陽曬的意思。晞(xī):幹。
⑷厭(yān)厭:一作“懕懕”,安樂和悦的樣子。夜飲:即晚宴。
⑸在宗:同宗族。宗,宗廟。載(zài):則,一説充滿。考:成,一説“考”通“孝”,另一説“考”指宮廟落成典禮中的“考祭”。
⑹杞(qǐ)棘(jí):枸杞和酸棗,皆灌木,又皆身有剌而果實甘酸可食。
⑺顯允:光明磊落而誠信忠厚。顯,光明;允,誠信。
⑻令德:美德。令,善美。
⑼桐:桐有多種,古多指梧桐。椅:山桐子木,梓樹中有美麗花紋者。
⑽離離:果實多而下垂貌,猶“累累”。
⑾豈(kǎi)弟(tì):同“愷悌”,和樂平易的樣子。
⑿令儀:美好的容止、威儀。儀,儀容,風範。 [2]  [3]  [4]  [5-6] 

小雅·湛露白話譯文

早晨露珠重又濃,太陽不出不蒸發。如此盛大的晚宴,不喝一醉不回家。
早晨露珠重又濃,掛在豐茂草叢中。如此盛大的晚宴,設在宗廟真隆重。
早晨露珠重又濃,灑在枸杞酸棗叢。光明磊落的君子,個個都有好名聲。
高大椅樹和梧桐,結的果實一重重。和樂寬厚的君子,處處表現好儀容。 [2]  [3] 

小雅·湛露創作背景

《小雅·湛露》屬二雅中的宴飲詩。《毛詩序》:“《湛露》,天子燕(宴)諸侯也”,又《左傳·文公四年》:“衞甯武子來聘,公與之宴,為賦《湛露》及《彤弓》。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昔諸侯朝正於王,王宴樂之,於是乎賦《湛露》,則天子當陽,諸侯用命也。”這段話的意思是説,衞國的甯武子出使到魯國,魯文公設宴招待他,還為他賦詩。甯武子沒有辭謝,也沒有賦詩回答。魯文公讓行人私下探問是為什麼,甯武子回答説:“下臣以為魯文公是在練習而演奏的。從前諸侯在正月到京師朝賀天子,天子設宴奏樂,這是賦《湛露》這首詩,天子坐在朝堂上,諸侯要聽從天子的命令。”因為這是天子為諸侯設宴時才能賦的詩,甯武子不敢承受這樣的大禮,所以他沒有回答。可見《小雅·湛露》這首詩是天子宴請諸侯時才演奏的樂曲。
至於詩中所寫宴飲之諸侯為同姓還是兼有異姓,前人尚有爭議。從《小雅·六月》的《小序》有“《湛露》廢則萬國離矣”來看,似應兼同異姓而言;唯詩中明明有“在宗載考”,古“考”“孝”多通用,而“宗”則不論解“宗廟”或“宗族”,總屬同姓,可見詩本同姓貴族的宴飲詩,約春秋時已用為天子宴饗諸侯的樂章。 [2]  [3]  [4] 

小雅·湛露作品鑑賞

小雅·湛露整體賞析

此詩四章,每章四句,各章前兩句均為起興,且興詞緊扣下文事象:宴飲是在夜間舉行的,而大宴必至夜深,夜深則户外露濃;宗廟外的環境,最外是萋萋的芳草,建築物四圍則遍植杞、棘等灌木,而近户則是扶疏的桐、梓一類喬木,樹木上且掛滿果實——此時一切都籠罩在夜露之中。“白露”“寒露”為農曆八、九月之節氣,而從夜露甚濃又可知天氣晴朗,或明月當空或繁星滿天,户廳之外,瀰漫着祥和的靜謐之氣;户廳之內,則杯觥交錯,賓主盡歡,“君曰:‘無不醉’,賓及卿大夫皆興,對曰:‘諾,敢不醉!’”(《儀禮·燕禮》)內外動靜映襯,是一幅絕妙的“清秋夜宴圖”。
若就其深層意藴而言,宗廟周圍的豐草、杞棘和桐椅,也許依次暗示血緣的由疏及親;然而更可能是隱喻宴飲者的品德風範:既然“載考”呼應“豐草”,“載”義為充盈,而“豐”指繁茂,那麼“杞棘”之有刺而能結實不可能與君子的既坦蕩光明(顯)又誠愨忠信(允)無涉,更不用説桐椅之實的“離離”——既累累繁盛又歷歷分明——與君子們一個個醉不失態風度依然優美如儀(與《小雅·賓之初筵》的狂醉可對看)的關係了。只是至此還沒有説到最重要的意象“湛湛”之“露”究屬何意。
前人大多理解湛露既然臨於草樹,則無疑象徵着王之恩澤。若就二、三章而言,這也不差,只是以之揣摩首章,卻不像了。露之湛湛其義藴猶情之殷殷,熱情得酒之催發則情意更烈,正好比湛露得朝陽則交匯蒸騰。
此詩章法結構之美既如陳奐所言“首章不言露之所在,二章三章不言陽,末章並不言露,皆互見其義”,又如朱熹引曾氏曰:“前兩章言厭厭夜飲,後兩章言令德令儀”。後者需補充的是:在這兩者之間,第三章兼有過渡性質(一、二承上,三、四啓下)。雅詩的章法結構比風詩更為講究,於此亦見一斑。
音韻的諧美也是此詩一大特點:除了隔句式押韻外,前兩章以一、三句句頭的“湛湛”與“厭厭”呼應,去和二、四句句尾的腳韻共構成迴環之美;至後兩章則改為頂真式諧音,表現為“杞棘”的準雙聲與“顯允”的準疊韻勾連,而“離離”的雙疊也與“豈弟”的疊韻勾連(作為過渡,三章“湛湛”與“顯允”的尾音也和諧呼應)。 [3] 

小雅·湛露名家點評

宋代朱熹詩集傳》:“興也。此亦天子燕諸侯之詩。言湛湛露斯,非日則不晞,以興厭厭夜飲,不醉則不歸,蓋於其夜飲之終而歌之也。”“春秋傳,甯武子曰:諸侯朝正於王,王宴樂之,於是賦湛露。曾氏曰:前兩章言厭厭夜飲,後兩章言令儀令德,雖則三爵,亦可謂不斷以淫矣。” [1] 
參考資料
  • 1.    朱 熹.詩經集傳.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76
  • 2.    王秀梅 譯註.詩經(下):雅頌.北京:中華書局,2015:365-367
  • 3.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350-352
  • 4.    周振甫.詩經譯註.北京:中華書局,2013:254-255
  • 5.    周明初等 註釋.詩經.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5:115
  • 6.    李山 解讀.詩經(節選).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7:227-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