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褒碑

（碑額）漢故豫州從事孔君之碑

君諱裦，字文禮，孔子廿世之孫，泰山都尉之元子也。□□□□□□以□□□┘□繼德前葉。清和挺懿，固天□□，□□□□，幽贊□□。治家業《春秋□》，綜核□┘典，扁籍靡遺。眾琦幼眇，為淵為林。博學多識，□□匪勞。是以□□之徒，□遠□┘來，歷不州郡，鱗浮雲集者，猶觀山採玉，□□□□，故□□□世之名，□□□之┘譽，□□□□，州□□高，察孝廉，□從事。□□□□□擅名之□，□之□爵，固辭┘峻□。以□□□□□□援為□□□□□之□□覽□□圖，□□元莭，所過夷┘□，□椉骨慄，莫敢藏匿。君□□□□，□□□□。遂□危□，濟渡窮戹。後會事覺，┘□□□□，臨難引□，各爭授命。□□□□，□□□□。□□□□，喪予英彥。忉乎┘□□，靡□同懷。臨險有勇，臨難□□。□□□□，□□□□，□□□尚。孰有若┘君□□□哉。魯相汝南陳府君□□□之□□掾，□士□□□，乃□□建碑，昭┘示不□□。□曰：┘□□□□，□德□隆。□名舊燿，如雲如龍。□□□□，□□□□。□磐石□，逢此┘百□。仁風既敷，□義□□，□□□□，□□□頌。此□□與，□□□□。□表□□，┘□表□□。┘ ^[4] 

（説明：□，表示殘缺字；加粗，表示碑作異體；┘，表示分行。）

孔褒與高平人張儉是好朋友，因黨錮之禍，張儉被通緝，投奔孔褒，孔褒不在，被孔褒之弟孔融留藏。後事發，張儉逃走，孔褒、孔融被捕入獄。按照漢律，必有一人抵罪，孔融以留藏擔當罪責，孔褒以投奔擔當罪責。判官不能決斷，問他們的母親，他們的母親回答自己是一家之長，由她擔當罪責，時稱“一門爭死”。最後上奏朝廷，因孔融年幼而殺孔褒。 ^[2]  清代馬邦玉認為：“碑文第十行‘魯相汝南陳府君’七字，在立碑昭示之前，以文義考之，當是魯相汝南陳府君為立此碑也。按司馬貞《史記索引》引田褒《魯記》曰：‘靈帝末，有汝南陳子游為魯相。子游，太尉陳蕃子也。’又按《後漢書·陳蕃傳》末雲：‘子逸，官至魯相。’據此當是逸字子游。而此碑所云‘魯相汝南陳府君’者，即太尉蕃之子，名逸字子游，靈帝末為魯相者也。特表出之。”即《孔褒碑》有可能為漢靈帝末年魯相汝南陳逸所立。 ^[5]  至於立碑時間，近現代學者多作東漢熹平四年（175年），但其時又興起黨錮之禍，不可能迎風而上為因黨錮被殺的孔褒立碑。 ^[2]  清代盧文弨《抱經堂文集》稱：“碑有云‘元節所過’，元節即儉之字也……碑之立必在中平元年黨禁已解之後，故直書其事而無諱避也。” ^[6]  即《孔褒碑》當立於東漢中平元年（184年）或稍後。 ^[2] 

《孔褒碑》拓片（局部）(21張)

風格上，《孔褒碑》端整中有駿發之勢，樸厚中含雋雅之趣，運筆勁健，結體有致，穩健不讓《乙瑛碑》，秀逸不減《曹全碑》，雖殘泐大半，餘字不多，亦可於字裏行間窺見其雄偉端莊工穩秀逸之風貌。 ^[7-8] 

技法上，《孔褒碑》的用筆方多圓少，露多藏少，筆畫勁直硬挺，稜角及磔筆剛健勁利，近似《禮器碑》，如“褒”字、“之”字、“孫”字、“來”字、“山”字等的平畫，或敦實如柱，或瘦硬如鐵。結體方正，無側倚之勢，雖嚴謹，卻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書法個性的發揮，遠不如其筆畫有較大的靈活性。 ^[9] 

清代書法家萬經：從來論八分者，俱分漢唐，餘以為八分，自漢止矣。《孔褒》《曹全》乃東漢末年，全碑秀潤挺拔，固自獨步，且出自近年，鋒鎩俱存，尤為可愛，褒碑已極模糊，餘祗存其百十字，而秀逸之至，實不減曹。（《分隸偶存·捲上·漢魏碑考·魏封孔羨碑》） ^[10-11] 

清代文學家牛運震：書體端嚴古樸，凝如植圭，方而不鈍，比之宙碑當無弗及。（《金石圖説·甲下》） ^{[2]  [12]} 

近代書法藝術家楊守敬：雅偉端莊。惜剝落太甚，然一鱗片甲，自足貴也。（《激素飛清閣評碑記·卷一·漢·豫州從事孔褒碑》） ^[13] 

《孔褒碑》出土於清代雍正三年（1725年），一説何琦（字禮康）發現於曲阜城東周公廟側，與衍聖公孔傳鐸共同移於孔廟內，並題記。牛運震則説：鄉民犁田，得之周公廟側，以告廟官陳百户，驗是漢古文碑，乃輦置孔廟。 ^[14] 

《孔褒碑》的拓本主要有4種：①初拓本。第二行的“繼”字未損，上可見“君”字下半。②乾隆拓本。第二行的“繼”字“糹”旁已泐上半，右半完好。③嘉道拓本。第二行的“繼”字僅存“𢆸”。④光緒拓本。第二行的“繼”字僅存末筆。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