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鏈接
請複製以下鏈接發送給好友

女秀才移花接木

(凌濛初的小説)

鎖定
《女秀才移花接木》出自明代小説家凌濛初二刻拍案驚奇·卷十七》,全名《同窗友認假作真 女秀才移花接術》。
作品名稱
女秀才移花接術
作品別名
同窗友認假作真 女秀才移花接術
作    者
凌濛初
創作年代
明代
文學體裁
小説
女主角
聞蜚娥

女秀才移花接木內容簡介

《女秀才移花接木》中女主角聞蜚娥。她出身將門,文武雙全,自小習得一身武藝,最善騎射,能百步穿楊。但因“父親是個武出身,受那外人指目,只説是個武弁人家,必須得個子弟在黌門中出入,方能結交斯文士夫。不受人的欺侮。爭奈兄弟尚小,等他長大不得”,為了家族利益,女扮男裝到學堂讀書,考得秀才。家裏默認她的行為,外面也無人認出。她有了兩個同窗好友,一名魏撰之,一名杜子中。(杜子中見俊卿意思又好,丰姿又妙,常對他道:“我與兄兩人可惜多做了男子, 我若為女,必當嫁見;兄若為女,我必當娶兄。)
她自言“我久與男人做伴,已是不宜,豈可他日舍此同學之人,另尋配偶不成?畢竟止在二人之內了。雖然杜生更覺可喜,魏兄也自不凡,不知後來還是那個結果好,姻緣還在那個身上?“心中雖然更喜歡杜子中一些,但仍然委決不下。想借窗外的烏鴉卜一卦,拿起弓箭往外射中烏鴉,卻被兩位好友撿到了。
杜子中見箭上寫着“矢不虛發,發必應弦”,之後因家中有人來尋離開,而魏撰之拿着箭問出來尋烏鴉的聞蜚娥是是誰人的箭,聞蜚娥謊説是姐姐(伏筆)的,魏撰之有意與這個不曾見過的美貌女子結合,借聞蜚娥之手轉贈羊脂玉鬧妝 。
聞蜚娥不知先撿到箭的是杜子中,便以為與魏撰之是天緣,打算和他在一起。但父親被誣,聞蜚娥進京申冤。途中一個一位位絕色佳人(景小姐)在飯店中見到女扮男裝的聞蜚娥後,十分鐘情,“對着俊卿(蜚娥的表字)不轉眼的看,……只不走開。”她幾次主動向聞蜚娥傳情,又託人帶來黃柑、紫梨等物予聞蜚娥,還託富員外向聞蜚娥求親。富員外説:“舍甥之意不肯輕配凡流,老漢不敢擅做主張,任他意中自擇。”聞蜚娥有意推卻,但景小姐一心歡喜,最終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答應了親事留下羊脂玉鬧妝為信物,為魏撰之尋到了姻緣。
到了京城,與杜子中見面,為父親伸冤找門路,卻被杜子中發現女扮男裝的秘密,與杜子中發生關係,定下了這段姻緣。在杜子中的幫助下,父親沉冤被釋。魏撰之來尋聞蜚娥姐姐成親,聞蜚娥告知一切,讓他去找景小姐,最後兩段姻緣獲得圓滿。從此兩家往來,如同親兄弟妹妹一般。聞、景二小姐各生子女,又結了婚姻,世交不絕。

女秀才移花接木人物介紹

聞蜚娥:男裝時才德兼備,是個文武兼修的奇女子,而換回女裝時,卻變成了一個恪守傳統婦德的傳統女性。是一個看似完美的女性。深究卻是男性書寫不可避免的侷限性。

女秀才移花接木作品鑑賞

這個故事確實是與一般小説不同,但是這樣的大團圓式結局,總歸有些虛假。凌檬初為《女秀才移花接木》奠定了喜劇的基調。聞蜚娥易裝後事事順利,並在復裝後如願收穫圓滿結局。表面看來十分喜人,聞蜚娥違背傳統禮教觀念的大膽行為不但沒有惹禍上身,反而廣受支持和肯定。
但仔細想來,在封建色彩依然濃厚的明代,雖然出現了反腐儒道學、提倡男女平等的先進思想,但千年積澱下的父權制和封建禮教觀念仍然根深蒂固,傳統社會性別制度仍然強勢地左右着人們的思想觀念和行為態度。因而客觀來講,這一-女子闖入男子禁地的非常理事件不太可能進行得如此順利、圓滿,所以這樣的聞蜚娥並不是自主成就的聞蜚娥,而是寄託了作家個人思想傾向的“理想化”的聞蜚娥。
作家理想中的聞蜚娥才德兼備,不僅富有才華,可以在非常時候代行男人事,更可以在非常時候結束時毫不留戀地換回女裝,恪守傳統婦德。“所以説,選擇“女扮男裝”題材進行創作是凌漾初進步思想的體現,但同時,這樣的創作傾向還體現出當時社會背景下作家思想的侷限性。
明代主流社會性別理論大力推崇男尊女卑,對女子不看才華,只重德行。明中後期甚至發展出“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論調,將才與德置於對立位置。統治階級不僅利用這樣的觀念壓迫、束縛女性,還指望通過強制滲透將這種外加思想轉化為女性的內部自覺。雖然有以李贄為代表的進步人士提出“男女平等”的新觀點,但仍無法在短期內顛覆千年傳承下來的傳統理念。
所以,當時的男性作家寫“女扮男裝”不是純為支持女性追求獨立和實踐主體價值,更多是為了表達男性心中對理想女性的定位和期待。所以,在這類文學創作中,男權主觀傾向發揮了獨斷的作用。這類作品呈現出來的女性形象並不是對現實女性的反映,而是對男性理想的迎合。但既然是“女扮男裝”,就意味着對傳統社會性別規範的反抗,女性背離自己的性別分工,闖入男性禁地,如此作為又怎可指望她們遵守婦德禮教呢?所以,凌檬初為完成對心目中理想女性形象的塑造,對聞蜚娥進行了主觀改造。他以傳統道德的名義為聞蜚娥的反叛行為找到了正義的藉口,使其行為變得從根本上符合傳統社會性別規範和封建禮教制度,從而使其獲得了家人、朋友乃至其他民眾的諒解。
該權宜方法體現了“經權相濟”的道德模式,“經權關 系是整個儒家倫理思想體系的有機組成部分,主要是説明在異常的情況下,如何採取變通的方式以堅持倫理原則的問題。經權關係具有複雜性與流變性,其基本特徵是“經常權變’。處理經權關係的根本原則是‘經主權從’,其行為模式是‘經權相濟’。”這樣看來,聞蜚娥的易裝行為只是為支撐門户和解救父親採取的非常之舉,本意是出於孝心和對家庭的責任感,雖有悖倫常卻值得諒解。
在作家的改造下,聞蜚娥的反抗行為都被貼上了封建禮教的標籤,其勇於突破傳統社會性別制度、追求獨立自主的進步女性形象也被改造成了一個德勝於才,上得廳堂更下得廚房的男權意識下的理想女性典範。如在《女秀才移花接木》中,聞蜚娥自主擇婿,本來是有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傳統婚姻制度的行為,作家卻給了她一個辯駁的藉口:“我久與男人做伴,已是不宜,豈可他日舍此同學之人,另尋配偶不成?畢竟止在二人之內了。追求自主戀愛婚姻的行為變成了變相的維護貞節,在有限範圍內為選擇而選擇,也只能説是自主而談不上自由。再如聞輩娥與杜子中私定姻緣,未婚即失身,也是有違傳統貞節觀的行為, 但“推拒不得,只得含羞走入帷帳之內,一任子中所為”“的表現又為她不守傳統規矩的行為扣上了“從夫”的帽子。
儘管聞蜚娥不循常理的思想行為體現出凌檬初所倡導的“男女平等、婚姻自主”的進步戀愛婚姻觀,但難以顛覆的傳統社會性別制度和封建禮教規範還是從根本上禁錮了作家的創作,他在肯定進步女性的同時仍然無法擺脱男權意識的控制。
聞蜚娥“志氣賽過男子”,且“滿腹文章,博通經史”9,給自己改名勝傑,“説是勝過豪傑男人之意”,表字俊卿,意喻才貌雙全。“一考就進了學,做了秀才”, “從此參將與官府往來,添了個幫手,有好些氣色。為此,內外大小,卻像忘記他是女兒-一般的,凡事盡是他支持過去。”在武藝豪情上也是“矢不虛發,發必應弦”,父親遇險更是主動提出進京斡旋,不顧父親反對,只道説:“自古多稱緹縈救父,以為美談。他也是個女好,況且孩兒男妝已久,遊庠已過,一向算在丈夫之列,有甚去不得?”如此才氣豪情在做“他”時發揮得淋漓盡致,行事獨立自主、説話擲地有聲,真可謂巾幗不讓鬚眉。
然而換回女裝後,志氣才情和自主權利卻隨“他”的離去- .並消失,她做回了深居簡出的小女子,順從夫君和父親的意思,服從傳統社會性別分工,一該應酬都還由他們去做。她的人生價值瞬間由張揚女權、反抗傳統社會性別制度和倫理綱常變成了生兒育女和相夫教子:“魏、杜兩人俱為顯官,聞、景二小姐各生子女,又結了婚姻,世交不絕。”而這樣的結局,也是聞蜚娥長久嚮往並全心接受的。這種結局看似圓滿,卻完全剝奪了“女扮男裝”故事應有的反抗意義。這説明男性不僅從外部期待女性達到才德雙全卻又德勝於才的理想狀態,還企圖使這種意識成為女性的內化自覺,從而為其復裝回歸披上一層自覺自願的合理化外衣。
這樣造就的理想化聞蜚娥顯得有些不真實和不可思議。身為“聞小舍人”的他獨立自主,頗有作為;而變回“聞小姐”的她卻沒有主見,温婉恭順。轉變過程如此自然、乾脆,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抵抗,體現出男權對女性要求的高度自私和不留餘地。 [1] 
這個看似完滿的結局背後,是女性書寫的缺失。女性更多的依賴於男性的書寫,而男性書寫不可避免的帶着男性的認知。最終結果只能是,看似圓滿,實則悲哀。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