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王菲《天空》專輯圖片(8張)

1994年，為了進一步開拓音樂市場，新藝寶唱片為王菲在中國台灣推出了第一張普通話專輯《迷》；同年11月，新藝寶唱片公司緊接着為王菲推出了第二張普通話專輯《天空》。該專輯與《迷》一樣由楊明煌擔任製作人，但沒有繼續走將粵語歌改編為普通話歌曲的做法。其中除了王菲填詞的《誓言》，以及李姚填詞的《掙脱》外，餘下的歌曲均為原創作品，並由台灣本土音樂人創作，如：黃桂蘭、黃舒駿、鍾興民、屠穎等人 ^[7]  。

《矜持》是製作人楊明煌讓許常德專門為王菲寫的歌曲，而填詞人許常德對王菲的印象來源於其演唱的歌曲《執迷不悔》。他覺得王菲的聲音是那種楚楚可憐的，且充滿了幻想。在創作的過程中，許常德花了不到十分鐘就寫完了整首歌，他腦海中想象了一個女人在房間裏幻想與她暗戀的人在一起時的感覺，因而寫下了歌詞“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羞恥”。但是楊明煌認為這樣的敍述方式太直白了，並不適合王菲演唱，最終把歌詞改為“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接着譜曲的郭子就唱了一個DEMO，最後交給王菲演唱。王菲在這首歌的唱法上堅持做自己，與以往通俗的主流歌曲區別開來。她唱了兩遍便完成了歌曲的錄製，並對此十分滿意 ^[9]  。

王菲的《迷》打開了聽眾的耳朵，而《天空》則為中國台灣歌壇投下決定性的震撼彈。一張專輯是否可以傳唱久遠，取決於它是否具有“時代表情”。《天空》代表了1990年代的青春羣像，年輕靈魂們在躁動等待，對舊世代不耐，等着化成一股內爆的力量，用無意義的尾音滑翔出去；王菲大膽地將語助詞變成主角，打破以前制式的格律，幻化成直奔雲霄的快感，心靈的解放就由這張專輯開始。它告訴大家，原來流行歌曲還有另一種表達方式。回頭看1990年代的流行唱片，很多會讓聽覺咳出一地的灰塵，但《天空》有種進化到現在的“母體”感。《天空》是製作人楊明煌極盛期的佳作，同時亦是1995年國際唱片公司進駐台灣、流行音樂被罐頭般量產前，最後的一道自由空氣 ^[8]  。

專輯中飽含了王菲吸收的歐美音樂養分：Lo-Fi、 Indie Pop、愛爾蘭流行等等，讓國內耳界更為開闊。也是從《天空》這張專輯開始，華語流行樂壇開始聽到女聲更具個性的表情：它帶進了蘇格蘭樂團極地雙子星的清冷唱腔與愛爾蘭小紅莓樂隊的天寬地闊；相較以往大部分女歌手偏向的哭調，《天空》以昂揚姿態走出了女聲新格局。專輯中有好幾首傳世作品：《棋子》佈局完整，安靜鋪陳出説故事的層次，簡單卻有回甘的力量 ^[8]  ；《天使》是王菲長線卷音吟唱的嘗試，非常成功 ^[1]  ，歌曲配上俏皮人聲提點，揮灑出反諷機智； Unplugged版本的《天空》善用各種器樂的輕巧本質，跳躍出黑色喜劇的本性 ^[8]  。《眷戀》中王菲的表現為上等；《矜持》中王菲那句“我是愛你的”讓人屏息，幾乎毛骨悚然的感動。而《掙脱》裏王菲毫不慌張的高音交代比原唱更加出色 ^[1]  。《天空》則是王菲歌聲徹底為聽眾驚豔的一首歌，她低調但又爐火純青的演唱技巧在這首歌中得到了完美體現 ^[6]  。

專輯處處盈滿豐富多變的節拍，像趣味舒緩的逗點；別人的作品舉輕若重，《天空》這張專輯卻舉重若輕。對華語流行樂壇來講，這是劃時代的態度，這樣拍拍灰塵的酒脱， 《天空》近乎空前絕後；因為之後幾年，惺惺作態的悲傷又開始鋪天蓋地地展.....也因此，1994年的《天空》畫下決定性的驚歎號：絕佳製作與歌聲，破釜沉舟的自信，成為1990年代最棒的絕響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