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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塊玉·嘆世
(元代馬致遠散曲作品)
鎖定
- 作品名稱
- 四塊玉·嘆世
- 作品別名
- 【南呂】四塊玉·嘆世
- 出 處
- 《全元散曲》
- 作 者
- 馬致遠
- 創作年代
- 元代
- 作品體裁
- 散曲
- 曲牌名
- 四塊玉
- 宮 調
- 南呂
四塊玉·嘆世作品原文
【南呂】四塊玉·嘆世
其一
帶野花,攜村酒,煩惱如何到心頭。誰能躍馬常食肉⑴?二頃田,一具牛⑵,飽後休。
其二
佐國心⑶,拿雲手⑷,命裏無時莫剛求⑸。隨時過遣休生受⑹。幾葉綿,一片綢,暖後休。
其三
四塊玉·嘆世註釋譯文
四塊玉·嘆世詞句註釋
⑴躍馬常食肉:指高官厚祿,富貴得志。
⑵一具:一頭。具,通“犋”,通常以兩牛或兩牛以上共拉犁為“一犋”;大牲畜一頭能拉動一張犁,也可叫一犋。
⑶佐國心:輔佐君王安邦治國之心。《周禮·天官》:“以佐王治邦國。”
⑷拿雲手:比喻志向遠大,本領高強。拿雲,上幹雲霄。李賀《致酒行》:“少年心事當拿雲,誰念幽寒坐嗚呃。”
⑸剛求:硬去追求。剛,硬是,偏要。
⑹過遣:消遣、生活、過日子的意思。休生受:張相《詩詞曲語辭匯釋》:“此猶雲休麻煩也,亦可解為休自討苦吃。”生受,辛苦、為難。
四塊玉·嘆世白話譯文
帶着野花,攜着粗酒,煩惱怎麼能來到心頭?高官厚祿轉瞬即逝,誰能躍馬街頭常吃肉?還不如種兩頃田,養一頭牛,吃飽飯後就去酣然大睡。
有輔佐國家的志向,有上天攬雲的本領,但若命裏註定沒有就不要強求。人這一輩子,隨時應運才不會有苦受。身上有幾葉綿、一片綢,能夠保暖就該知足了。
四塊玉·嘆世創作背景
這三首作品,寫作時間不一,但都是作者晚年的作品,內容相近。青年時期的馬致遠,是積極入世的,雖生不逢世,用違其志,而豪情未減,所發多為慷慨激越之音。隨着二十年宦海浮沉,歷盡飄泊之苦,不能不發出“困煞中原一布衣”的感嘆。不過這時還有牢騷,還有不滿。及至由壯而衰,由衰而老,壯志消磨殆盡,慢慢地連這點牢騷也沒有了,對人間的榮辱、得失、是非,幾乎全部失去了熱情,因而高唱起“東籬本是風月主,晚節園林趣”的調子,力圖從寧靜恬退的隱士生涯中,求得精神上的解脱和滿足。《四塊玉·嘆世》三首就反映了這種情緒。
[1]
元代是一個輕視知識分子的朝代,科舉一度被暫停,堵塞了許多士子想要通過科舉實現自己人生理想的道路。晚年的馬致遠,歷經無數痛苦折磨,青年時期的壯志豪情不復存在,只願在隱逸之中找到解脱。馬致遠現存散曲一百三十多首,大多為嘆世歸隱之作,其中直接冠以“嘆世”“恬退”“野興”之題的就近三十首,不少無題之作也是悲嘆人世、歌詠林泉的,其他描四時、狀風景的作品也跟嘆世隱逸緊密相關。
[3]
四塊玉·嘆世作品鑑賞
這組《四塊玉·嘆世》,前兩首寫作者隱居生活的愜意自在。“帶野花,攜村酒,煩惱如何到心頭。”中國古代男子也有插花的習俗。尤其是宋元時期,男子熱衷戴花的程度是須眉不讓巾幗。作者頭上插着鄉下的野花,手裏拿着自酸的村酒,雖然簡樸,但卻道遙自在,遠離煩惱。“躍馬常食肉”是用典。《史記·范雎蔡澤列傳》:“(蔡澤)謂其御者曰:‘吾持梁刺齒肥(“刺齒”二字當作“齧”),躍馬疾驅懷黃金之印,結紫綬於要,揖讓人主之前,食肉富貴,四十三年足矣。”後以“躍馬”指貴顯得志。食肉指享受優厚的俸祿。正如李白所云:“功名富貴若長在,漢水亦應西北流”(《江上吟》),富貴榮華都是如此的短暫。二頃田,一具牛,飽後休。”兩頃田,一具牛,是馬致遠晚年隱居生活的真實寫照,從中也可以看出詩人親自參加田間勞動,生計所需,自給自足,已泯除“勞心者”、“勞力者”尊卑之分的成見。這幾畝薄田、一頭黃牛的生活,着實清苦,但作者覺得能吃飽喝足就已很幸福。明代鍾惺《古詩歸》評陶淵明詩云:“高人性情,細民職業,不作二義看,惟真曠遠人知之。”“陶公山水朋友詩文之樂,即從田園耕鑿中一段優勤討出,不別作一副曠達之語,所以為真曠達。”作者也達到了陶淵明的這種真曠達境界。“佐國心,拿雲手,命裏無時莫剛求。”作者當年經邦濟國的一腔熱血,直上雲霄的雄心志向,都隨着宦海的不如意而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作者的一聲嘆息“命裏無時莫剛求”,其中包含了多少士子的心酸無奈。在那個“九儒十丐”的年代,文人的夢想都在這一聲嘆息中化為烏有。“隨時過遣休生受”,作者樂天安命,放下對功名利祿的執着,解脱對“所求不得”的憂苦,無喜無悲、得失兩忘,隨遇而安,表現出曠達超逸的胸襟和獨到的人生感悟。“幾葉綿,一片綢”照應着上首的“二頃田,一具牛”,同樣是簡單的農家生活,但由於作者耐得寂寞、耐得潦倒、耐得貧苦,所以在其中得到了身心的滿足。
第三首寫作者對仕宦奔波的厭倦和對妻兒的思念。“帶月行,披星走,孤館寒食故鄉秋。”作者當年為衣食名利,背井離鄉,披星戴月,東奔西走。“孤館寒食故鄉秋。”寒食,節令名,清明前一天(一説兩天)。相傳起於晉文公悼念介之推。晉文公為了讓隱居的介子推再次踏上仕途,放火燒山,結果介之推被焚死,晉文公為悼念他,就定於那日禁火寒食。一個“館”字,已暗示羈旅之愁。“孤館”則進一步點明客舍的寂寞和遊子的孤單,而且作者從寒食到深秋一直在疲於奔波,作者心情的悽苦可想而知。他獨宿孤館,鄉思縈懷,所以接着寫“妻兒胖了咱消瘦”,妻兒是不是和我樣愁苦?是胖了還是瘦了?自己的漂泊困頓何時能夠結束?什麼時候才能和他們團聚?最後,作者終於迸發出了“枕上憂,馬上愁,死後休”的感慨,使散曲所要抒發的感情噴薄而出。枕上,指睡夢中。馬上,指為謀衣食,跋涉於旅途。這首小令將作者的羈旅愁情、身世之感抒寫得淋漓盡致,入木三分。
四塊玉·嘆世作者簡介
馬致遠(1250?—1321?)元代雜劇家、散曲家。大都(今北京)人。名不詳,以字行於世。晚號“東籬”,以示效陶淵明之志。馬致遠與關漢卿、白樸、鄭光祖同稱“元曲四大家”。青年時期熱衷功名,有“佐國心,拿雲手”的政治抱負,但仕途坎坷,政治理想一直沒能實現。中年中進士,曾任江浙行省官吏,後在大都任工部主事。晚年不滿時政,隱居田園,以銜杯擊缶自娛,過着“林間友”、“世外客”的閒適生活。死後葬於祖塋。馬致遠早年即參加雜劇創作,從事創作的時間很長,名氣也很大,是“貞元書會”的主要成員,與文士王伯成、李時中,藝人花李郎、紅字李二都有交往,有“曲狀元”之譽。他的雜劇作品見於著錄的有15種,以《漢宮秋》最著名。散曲集有《東籬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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