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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興

(偽滿洲國尚書府大臣)

鎖定
吉興(1879—?) [2] (一説1880年出生) [3]  號培之,遼寧奉天(今瀋陽市)人,姓愛新覺羅,滿清皇族出身。 [3] 
1905年,吉興到日本振武學校補習日語和基礎知識。 [3]  1911年,吉興畢業於日本士官學校炮兵科,但不會説日本話。吉興在舊東北時代,歷任鴨綠江、渾江江上署長,奉天司令部參謀處長,27師參謀長,黑龍江省炮兵團長,吉林省督軍公署參謀長兼省府參議,第13旅旅長兼延吉鎮守使等職。偽滿成立後,吉興先任延吉警備司令兼旅長,繼任吉林省中將警備軍司令,1934年晉升上將,隨陸軍改制後任第二軍區司令官,駐吉林,1941年改任偽皇帝溥儀的侍從武官長兼監察官,1943年,再轉任將軍府將軍,1944年夏轉任“尚書府大臣”。 [2] 
1945年日本戰敗投降,吉興被蘇軍逮捕。 [4]  拘押於蘇聯西伯利亞,引渡回國後監禁於撫順戰犯管理所 [2]  1964年12月28日,根據黨中央的決定,吉興成為第五批被特赦的戰犯。 [5]  其後因病離世。 [2] 
(概述圖來源: [1] 
中文名
吉興
別    名
號培之
國    籍
中國
民    族
滿族
出生日期
1879年(一説1880年出生) [2] 
畢業院校
日本士官學校
出生地
遼寧奉天(今瀋陽市)

吉興人物生平

吉興(1879—?) [2]  (一説1880年出生) [3]  號培之,遼寧奉天(今瀋陽市)人,姓愛新覺羅,滿清皇族出身。 [3] 
1905年,吉興到日本振武學校補習日語和基礎知識。 [3] 
1911年,吉興畢業於日本士官學校炮兵科。 [2]  同年回國,在駐陸軍第二十鎮擔任見習軍官(二十鎮在遼寧省新民縣)。 [6] 
1912年,任陸軍炮兵中尉,及見習軍官,併兼任瀋陽維城高等小學校校長。 [6] 
1913年,充奉天都督府軍政廳編制科一等科員,補陸軍炮兵上尉,當年進升炮兵少校。 [6] 
1914-1915年,改充奉天鎮安上將軍公署軍務課一等課員,補陸軍炮兵中校。 [6] 
1916年,由軍務課一等課員調充安東鴨、渾兩江水上警察總局局長。 [6] 
1917年,轉任奉軍湘東司令部中校參謀,兼二十七師參謀長,補陸軍炮兵上校(湘東司令部在長沙)。 [6] 
1918年,轉任駐北京奉軍總司令部參謀處處長,仍兼二十七師參謀長。 [6] 
1919-1920年,任黑龍江省陸軍炮兵團團長。 [6] 
1921年,任吉林督軍公署參謀長,補陸軍少將。 [6] 
1924-1931年,任吉林步兵第十三旅旅長,兼延吉鎮守使,於1928年補陸軍中將。 [6] 
1932年(夏),任偽滿政府吉林省譽備司令官。 [6] 
1934年,任吉林第二軍管區司令官,補陸軍上將。 [6] 
1941年(春),任偽皇帝侍從武官長。 [6] 
1943年,偽政府賜偽將軍稱號。 [6] 
1944年6月,任偽尚書府大臣。 [6] 
1945年8月,被蘇聯軍在長春俘虜。 [6]  拘押於蘇聯西伯利亞,引渡回國後監禁於撫順戰犯管理所 [2] 
1964年12月28日,根據黨中央的決定,吉興成為第五批被特赦的戰犯。 [5]  其後因病離世。 [2] 

吉興主要事蹟

吉興早年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本世紀20年代投奔奉系軍閥集團,“九·一八”事變前為東北軍中將旅長兼延吉鎮守使。“九·一八”事變後,率東北軍一旅人投敵,在歷史上留下了漢奸的罵名。偽滿建立後,他歷任延吉警備司令、吉林警備軍司令、第二軍管區司令、溥儀的侍從武官長、偽滿末期任尚書府大臣。吉興在偽滿軍中,是十二個上將之一,與張景惠、張海鵬、於芷山、於琛澂齊名為“五將軍”。 [3] 

吉興借皇蔭留學日本

20世紀初,中國興起了出國留學熱潮,大批的青年學生湧向西方和日本,清朝統治階級也鼓吹“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制定一系列獎勵辦法,企圖通過學習外國,挽救其搖搖欲墜的統治。在留學活動中,清朝統治者格外看中軍事,而在各國的軍事中,又對日本陸軍“忠君愛國,服從長官、不侈言民主、不反對政府”的宗旨尤為欣賞,有意通過學習日本的軍事制度,改造腐朽的八旗、綠營兵制。但又害怕軍事科學知識就此落入人民手中,成為反對它的武器。因此,清廷曾屢次明令禁止自費留學軍事,甚至一度想派“世家宦族”、“宗室近親”、“王公子弟”攬學。 [3] 
1905年,清政府與日本商定,每年派100名學生去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就此,清政府練兵處正式頒佈十六條章程,規定了這批留學生的選拔條件。其中規定:在已設武備學堂的各省旗,由武備學堂選派,未設武備學堂的省旗,從文武世家中選派。並要調查學生的三代、履歷。十六條章程還規定奉天省的名額為4名,吉興不是武備學堂學生,他憑貴族子弟的特殊身份被選中。 [3] 
1905年吉興到日本,先進振武學校補習日語和基礎知識。振武學校是參謀本部為中國人進陸軍士官學校專門辦的預備學校,因與清政府有協議,故在規束學生思想方面相當嚴苛,學生入校時,必須填寫誓文七條宣誓,吉興也宣誓:照規專攻學術,決勿稍惑世論干涉政事;以敬上為要道,遵守紀律,以昭敬順。三年後吉興畢業,去日本紅之台炮兵十五聯隊實習一年後,正式進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1911年辛亥革命前夕歸國。 [3] 
20世紀初的留日運動,在中國近現代史上有着深遠和巨大的歷史意義,留日學生的行為,在相當程度上影響了中國近現代史的進程,他們各自有着不同的政治取向,有的吒叱風雲,推動了歷史的進步,也有相當一部份人,被日本訓化,從崇尚日本而淪為漢奸,這類留日學生為數並不少見,偽滿漢奸羣中更多,吉興便是其中之一。 [3] 

吉興投奔奉系集團

吉興歸國後,按去日本時清廷的規矩,他可得到守備,千總級武職出身。但這時清廷正刻意編練新軍,幹是吉興被派到駐新民的北洋新軍二十鎮,做了見習軍官。不久,辛亥革命爆發,滿清被推翻,遂即吉興的政治生活開始發生了深刻的變化。辛亥革命後,吉興一度失望,但由於接連不斷的軍閥混戰,他的軍事專長有了用武之地,民國後他先任奉天督都府編制科一等科員、代理科長,後轉奉天鎮安上將軍公署一等科員。 [3] 
本世紀20年代,以張作霖為首的奉系軍閥集團在東北崛起,有位西方學者在研究奉系集團崛起的歷史條件時説過:“那個時期,不論是對士兵還是對官僚説來,除依附於他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職業晉升之路了”。吉興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投奔了這個集團。1916年張作霖攫取奉天省軍政大權後,吉興出任安東鴨(綠江)、渾(江)兩江水上警察局長,升為中校。兩年後,執掌北京政權的直皖兩系軍閥矛盾激化,段祺瑞為拉籠張作霖,策劃了“秦皇島劫械案”,奉系軍閥由此得到了大量軍火,遂即奉系軍閥第一次出關,參加直奉大戰,吉興出任奉軍湘東司令部中校參謀兼二十七師參謀長,駐在長沙,開始為軍閥混戰運躇帷幄。不久轉任北平奉軍總司令部參謀處長兼二十七師參謀長,升為炮兵上校。 [3] 
第一次直奉戰爭後,吉興又參與了奉系集團兼併吉林和黑龍江兩省的活動。1919年張作霖兼併黑龍江省後,派親信孫烈臣去督黑,孫帶去了大批奉天人親信拚湊班底,吉興也隨孫去黑省戍邊,擔任黑龍江省炮兵團長。兩年後,張作霖再度兼併吉林,孫烈臣轉任吉林督軍,吉興又做為孫烈臣的親信,隨之到吉林,出任吉林督軍公署參謀長,晉升為陸軍少將。1922年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吉林督軍孫烈臣率大部隊出關作戰,後方留守事宜,吉興以參謀長的身份全權處理。是時,吉林省境內的土匪乘機四起,由於兵力空虛,一時難以剿滅,在這種情況下,吉興為儘快穩定後方,使用了剿撫兼用的手段,收撫了土匪四大綹2000餘人,然後將其改編為4個大隊,經簡單訓練後,用以討伐其它匪股。吉興用此辦法,平定了吉林省境的匪患,穩定了後方,贏得了上司的賞識。 [3] 
第二次直奉戰爭中奉系軍閥被打敗,張作霖率隊逃回關外,立誓要雪敗戰之恥,重新問鼎中原,遂即進行了一系列整軍經武的改革,並在關內招攬了一批受過近代教育的軍官,派充重要崗位。吉興作為張作霖的幕僚,在這次改革中受命重任,轉任延吉鎮守使兼吉林步兵第十三混成旅旅長,被擢升為陸軍中將。當時延吉地區中日關係十分緊張,當地日本領事館多次被燒,日本人也時有被殺,加之朝鮮民主主義者在此活動,日本帝國主義一直要尋機發難,中國方面在處理延吉中日關係上,一直感到棘手,派吉興出任延吉鎮守使職,實有臨危受命之意。吉興到任後,將軍隊沿延(吉)、和(龍)、琿(春)、汪(清)、敦(化)五縣駐防,擔負國防和治安的雙重任務。兩次直奉戰爭中,吉興開始發跡,從中校升為中將,逐漸成為了奉系軍閥集團的骨幹成員。 [3] 

吉興偽滿漢奸生涯

“九·一八”事變,又使吉興的政治生活發生了深刻變化,事變後的第二天,日本駐龍井特務機關長河野某趕到延吉,向他透露了一些事變情況。並試探他對事變的看法。吉興從他多年與日本打交道的經驗中意識到,這次事變非同一般,日本既然已經發難,決不會就此善罷干休,因此,他在事變後的幾天裏,一直心神不安,不做明確表示。不久,熙洽的吉林偽政權,在關東軍的刺刀下建立,並給他發來電報,聲稱吉林獨立,脱離南京國民政府和張學良政權,改副司令長官公署為吉林軍政長官公署,並命令吉興改任延吉鎮守使為延吉警備司令,維持延吉地區治安。熙洽的電報無疑是給吉興下了最後通諜,逼他做出明確選擇。接受延吉警備司令一職,就意味着承認吉林偽政權,宣佈公開投敵,否則,就有可能成為關東軍或朝鮮軍越境攻擊的目標。在這種情況下,吉興捨棄了民族利益,權衡了私利認為:“抗日弄不好家破人亡,投降較為有利,自己留學過日本,又會日語”。於是吉興決意投降,召來部下3個團長開會商量,會上他先講了對時局的看法,然後提出投降主張,由於3個團長基本贊成,吉興順利地率領這支4800人的東北軍更換了旗幟,蜕變成了偽軍。 [3] 
吉興投降後,使素有復辟野心的清廷後裔熙洽如遇知音,不久,他把吉興邀去省城,以倆人共是清朝後裔的立場商量建立偽滿洲國和推舉溥儀的活動,吉興聽説要推溥儀當皇帝慷慨激昂,表示:他與我同宗同族,共為愛新覺羅子孫,他當皇帝我豈有不同意之理。但他也感到這件事情重大,來得太突然了,心中沒底,於是他向熙洽詢問7個重大方面的問題如何處理,即無兵無錢怎麼辦?國防怎麼辦?國際上不承認怎麼辦?張學良回來怎麼辦?與東北民心相悖怎麼辦?人民反對怎麼辦?社會賢達不擁護溥儀怎麼辦?熙洽很乾脆地向他露底,有關東軍保護,一切好辦。並説:東北富庶,籌款練兵容易,國防上與南次郎有協議,交由日軍負責。吉興聽到最關心的國防問題與日本有協議,向熙洽追問內容,熙略有難色地説:很簡單,幾句話打個戳。然後扭轉話題,示意他加緊做推舉溥儀的活動。吉興與熙洽密謀後,旋即利用日本留學的關係,遍訪了關東軍頭面人物,在本莊繁、多門二郎、大迫通貞等人面前,為復僻清朝統治遊説。 [3] 
偽滿成立後,吉興因率部投敵有功,被擢升為吉林警備軍司令,統轄吉林全省的偽軍。1934年偽滿改元,吉興繼任第二軍管區司令。在這以後的日子裏,吉興以其“卓著”的漢奸才能和漢奸活動,贏得了日寇的賞識,其中最突出的一例,即是他在偽滿京畿的吉林地區,連任了9年軍管區司令,創下了日寇使用漢奸的奇蹟。這期間,隨着日偽在東北統治秩序的確立,和日偽統治政策的一系列變化,日寇對漢奸也採用了“寵賜有加,控制使用”的對策,和吉興同期投敵的一些漢奸“開國元勳”,多數被褫奪了實權,不是被派充閒職,就是被迫退役,其它的軍管區司令,都已數易其人。 [3] 
1941年春,吉興被調離第二軍管區,轉任侍從武官長,做為溥儀的最高軍事諮議官,終日陪伴着溥儀。侍從武官長實際上是閒職,沒什麼具體事務。據吉興自己講,他任侍從武官長期間,只有兩件事還算得上工作,一是在有人朝賀時,侍從武官長侍於溥儀身旁,行站班禮儀;二是每年歲末,例行公事,代溥儀向各地賜慰勞品。 [3] 
1944年吉興轉任偽尚書府大臣。從武官轉任文官,名義上是因特殊功勳擢升,實際上是請他脱離軍界。按偽滿規定,尚書府僅是溥儀的一個辦事機構,人員不過10名,日常工作主要是保管玉璽。吉興做為大臣的具體工作是監督詔書、敍勳證書、任命狀及偽滿法令、章程的用印,月終列表統計用印,向溥儀報告。 [3] 
1945年前後,日本帝國主義在太平洋戰爭中失利,徹底失敗的跡象已經顯露。為強化對東北這個兵站基地的控制,日寇把天照大神從日本搬到了東北,在東北各地修建了一些日本式的神社,試圖從強化思想統治入手,牢牢掌握住東北。在日本投降前的一年裏,吉興陪伴着溥儀,每天上午在宮內府聆聽日本的神博士講天照大神,吉興和溥儀畢恭畢敬。 [3] 
1945年8月8日,蘇聯飛機襲擊長春,吉興等一批偽滿高官才知道日蘇已經開戰。8月13日,他在偽滿即將垮台的慌亂中,從偽中央銀行掠得3萬元現金和20萬元支票(因蘇軍佔領長春,未及提出),隨溥儀逃到了臨江縣大栗子溝,準備攜同日寇負隅頑抗。日本宣佈投降後,8月19日古海忠之從長春趕到大栗子溝,召開重臣會議宣佈溥儀退位。吉興向溥儀施完,君臣大禮後隻身逃回長春,8月31日被蘇聯紅軍在其家中逮捕,押往蘇聯。1950年吉興被遣返回國,羈押於撫順戰犯管理所,1954年受到歷史和人民的審判。 [3] 

吉興審判筆供

吉興筆供犯罪事實(1954年12月5日):

吉興漢奸開端

(一)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日寇佔領了東北,我投降當大漢奸的開端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當時我在吉林省間島當鎮守使,兼步兵第十三旅旅長。我完全是自私自利思想,不顧人民,不顧祖國,為保全自己生命,不肯犧牲,帶領部下投降了日寇。當日寇軍佔領吉林省時候,我就決心投降,召集團長朱榕、王樹棠、梁泮三人,對他們説明東北的局勢和日寇的勢力強大,提出投降的意見,徵求他們的同意。唯有朱榕團長表示反對,我就一面威嚇,一面勸誘,朱榕説鎮守使願意投降,我不投降,並要求三個月後辭職。我當即允許了。王、梁兩團長沒有什麼表示,我就宣佈投降,聽從吉林省偽軍政長官熙洽的命令辦事,同時歡迎日寇特務機關派來一個日寇憲兵植野大尉在司令部當軍事顧問,我就同他一起效忠日寇,壓迫人民。本來間島各縣軍警民團都有愛國抗日思想,不甘心受日寇的壓迫,就有陸續拉出來抗日的,到十月初旬,延吉縣的人民自衞團就拉走作抗日行動,於十一月我的部下第八團第三營長王德林帶他的全營士兵拉走,在寧安縣鏡泊湖一帶實行抗日。繼其後者有十三旅炮兵連全部士兵拉出,到山裏宣稱抗日,我與日寇顧問協謀派隊討伐,把這個炮兵連全部追回,用鎮壓手段,將帶頭起義的頭目士兵槍殺一名。為了消除反抗,將該炮兵連全部士兵遣散,以示鎮壓人民大眾之意。 [6] 
我身負保土衞民重大責任的地方長官,在日寇強佔東北民族存亡的緊要關頭,不但未能帶領軍民大眾一致抗日,反效忠日寇,鎮壓抗日的軍警民團活動,影響了抗日的情緒,壓住了人民愛國的氣氛,自己不愛國,不許人民愛國。因我有自私自利可恥的落後思想,投降日寇根本錯誤行為,以上就是我開始走上了當漢奸的道路。 [6] 

吉興謀求晉升

(二)我怎樣爬上偽吉林省警備司令官和軍管區司令官的地位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中旬,我由延吉到吉林市與大漢奸熙洽合謀,把持吉林省偽政權和建立偽滿洲國,捧溥儀來東北當偽滿元首的情形。熙洽對我説,日寇要建立偽滿政府,把溥儀請到東北,捧他當偽滿元首,我們執掌吉林全省政權,幫日寇建設偽滿洲國,你意見如何?我因與溥儀有同宗族的關係,當時極力表示贊同,但是有些危險的顧慮,一則我們沒有力量;二則國際上的關係和邊防上的關係;三則東北民意當然反對,恐怕是危險。熙洽説,有日軍的保鏢,毫無顧慮,東北的財富充足,籌款練兵也無問題。我即表示同意幫兇日寇,建設偽滿。因當那時王德林營由延吉縣明月溝帶全營士兵起義拉走,我回延吉派隊討伐一次,未見功效,停止討伐。我把延吉警備司令職務交給朱榕接辦,於一九三二年二月中旬,到吉林開始活動,見日軍多門二郎師團長和大迫通貞顧問,又到長春見日寇本莊繁司令官,表示誠意歡迎溥儀來東北,就得到日寇的歡心。可是我到吉林的時候,偽滿建國和偽政府機構組織已經完了,所以我沒有參加組織的工作,溥儀已於三月九日就偽執政位,偽政府已經任命我為吉林全省警備司令官。 [6] 
未到任以前,於一九三二年三月初旬,就有抗日軍李海清帶一萬多人圍攻農安縣,同時長春也危急。我指揮彭金山騎兵旅、王之安騎兵旅、劉玉昆騎兵一個團,協同日寇軍一個大隊,討伐李海清,解除農安的圍,追擊到扶余縣。把李海清抗日軍打散後,回到吉林市接警備司令官職務,一面積極入手招練新軍,一面討伐王殿臣抗日軍(討伐經過另寫)。司令部兵餉每月五十萬元,由偽軍政部領發。吉林編成教導隊一個隊,以朱榕為隊長,任永和一個步兵旅,郭寶山一個騎兵旅,金恩奎一個步兵旅,劉玉昆一個騎兵旅。一九三三年醖釀改執政為偽皇帝的運動,我曾參加活動,捧溥儀接偽皇帝位。我也曾參加一九三四年三月一日溥儀偽皇帝登基典禮,論功行賞,因我幫兇日寇,忠心偽滿,由中將進級為上將。於一九三四年七月因各省劃軍管區,把舊有的偽司令部(偽警備司令部)改為軍管區司令部,偽警備司令官改為軍管區司令官,我仍繼續當偽吉林第二軍區司令官。 [6] 

吉興討伐抗日軍

(三)我在吉林省偽警備司令官和第二軍管區司令官任內討伐抗日軍的事實
(甲)一九三二年三月討伐抗日軍李海清。
抗日軍李海清帶部下號稱一萬多人,從黑龍江省起義,圍攻農安縣,同時鄰近的長春也危急,我指揮騎兵兩個旅的兵力,把他擊退,解除了農安的被圍,打死抗日軍二十餘人,李海清退向扶余縣。我又帶騎兵兩個旅和一個團(原駐在農安街裏被圍的)追擊到扶余縣界長春嶺打一仗,抗日軍死二十餘人,被俘四五十餘人(把這些人補充為偽兵了)。李海清退向江北去了,尚有五百多人,佔據扶余縣街,我又率隊對此圍攻,打死抗日軍七八個人,抗日軍退向肇東縣去了,結束了戰事。這個討伐,抗日軍受損失一百多人。 [6] 
(乙)一九三一年至一九三三年間,於琛澂幫兇日寇軍討伐吉林自衞軍。
討伐自衞軍丁超、李杜,於一九三二年春由哈爾濱出發,於琛澂帶三個旅隨同日寇軍後,分兩路向方正縣前進,日寇軍飯冢、弘前兩聯隊,一路是弘前聯隊,由珠河奔方正,另一路是飯冢聯隊,由賓縣奔方正,在大勒勒密與丁超部下旅長孫殿甲接仗,把孫殿甲打退,結果吉林自衞軍損失二百餘人。一九三二年冬,於琛澂部下李毓九帶騎步兵四個團,幫兇日寇軍飯冢聯隊作為一支隊,在七星泡打了一仗,丁超部下損失很大,於十月丁超退守寶清縣。十一月偽軍追到寶清打一仗,丁超沒有抵抗就退走了,向撓利溝子途經義合號被偽軍卡住,不能前進,又退回寶清,在山林裏抗守,這時偽軍幫兇日寇軍圍攻,丁超不能抵禦,繳械投降。丁超在未投降前,我曾去信誘降,信中大意説日軍勢力強大,不可抵禦,勸其投降,並保證投降後,絕無生命危險等語。按此信不但能威脅了抗日軍,而且能使抗日軍力量逐漸瓦解,對打擊抗日軍的情緒起了一定的作用。 [6] 
(丙)一九三三年到一九三四年夏,討伐抗日軍王殿臣的事件。
在九一八事變日寇佔領吉林,當時王殿臣起義,作反滿抗日活動,出沒於永吉、盤石間,以永吉縣界煙筒山為中心,圍攻吉林市和襲擊吉奉鐵路火車,駕走偽軍旅長朱力罕,威脅偽軍,聲勢浩大。我率第二教導隊騎步兵一千五百多人,並聯合日寇軍中村馨共約三千多人,討伐王殿臣所部五六百人,結果王部共死傷二百多人。我並用金錢誘買王殿臣部,使其倒戈投降,結果他部下劉東坡投降,編為偽滿軍團長。又用詭計和金錢收買王部下,設計打死王殿臣,投降未歸,遂完全消滅了王殿臣這支抗日軍的力量。 [6] 
(丁)一九三三年十一月討伐抗日軍三江好的事件。
三江好抗日軍所部約二百多人,在吉林市東北方尤家屯一帶作抗日活動,我派教導隊長朱榕帶步騎兵約一個團的兵力討伐,沒有接仗。三江好抗日軍向北退去,偽軍追擊十餘日,到舒蘭縣界小城子向北方退去,化整為零,潛逃入山,朱隊長帶隊回營。 [6] 
(戊)討伐紅槍會的抗日軍事件。
一九三四年夏,紅槍會抗日軍約三百多人(頭目不詳),在舒蘭縣一帶活動,駐在該地的偽滿軍被圍十餘日,並擊斃偽軍四十多人。我即派偽軍攻擊增援,將該紅槍會的抗日軍完全消滅。駐在舒蘭縣有偽軍劉寶麟旅長的一部分,約有一營兵力及炮兵連連長羅綿帶四五十名士兵亦駐在該地。我所派的增援偽軍,為趙廣禮團長帶二營兵力前去解圍救援,並擄獲紅纓槍四五十根。 [6] 
(己)討伐抗日軍趙尚志事件。
一九三三年到一九三四年間,趙尚志將軍率部王蔭武、李華堂、劉景山,在延壽、葦河、珠河、方正、穆各縣與一面坡一帶和牡丹江沿岸作抗日活動,聲勢浩大。我即派偽濱江地區司令官李文炳及團長鄧雲章,於一九三三年秋冬之間率軍討伐。在牙不利後堵與趙將軍部下接仗三四次,其中一次抗日軍犧牲三人,另一次偽軍被襲擊,傷亡各十餘人。又在一面坡與趙尚志部下作戰,擊斃抗日軍二十多名,偽軍無傷亡。在這次大討伐時,強迫山裏採伐木業的工人停工,並驅逐居民出山,不聽命令的就要槍殺,燒燬民房山寨,斷絕了糧道,斷絕了接濟,使抗日軍無法生存,迫使趙將軍率部向湯源、依蘭拉走。總之,對抗日軍民實行三光政策,人民的嚴重損失是無法估計的。 [6] 
(庚)一九三四年討伐羅子溝抗日聯軍事件。
一九三四年抗日聯軍×××將軍的部下,聯合王德林部下孔憲榮及吳傻子(名已忘,綽號傻子),共有兵力六七百人,圍攻間島省的汪清縣羅子溝村。該地駐軍為偽團長梁泮部下的第二營聞長仁連長和迫擊炮連長繆延光,共有兵力二百多人,被抗日聯軍圍攻三晝夜,並對偽軍叫喊投降,因偽軍不明大義,不肯投降,仍作頑強的死守。當這個時候,我命令梁團第一營長吳連明帶一營兵力(四百多人)馳往救援解圍,並與羅子溝聞繆兩連長內外夾擊,抗日聯軍傷亡約一百多人而退。因聞繆兩連長死守羅子溝有功,特提升聞連長為營長,繆連長傳令嘉獎,以資鼓勵。我並親往羅子溝視察,鼓勵士氣。並説你們作戰有功,望以後加倍努力,堅守陣地,效忠偽國等語,並犒賞偽軍士兵,給以豬肉及獎金一千元。 [6] 
(辛)一九三五年到一九三六年吉林地區秋季大討伐。
這個討伐計劃受偽軍政部命令,第二軍管區編成討伐軍,由我命令吉林地區偽司令官吳元敏為討伐司令官。一、偽軍兵力配備:編成偽軍七個旅,日寇軍一個大隊,共約一萬四千人。 步兵第九旅長任永和一個旅,駐樺甸、盤石;步兵第八旅旅長兼司令官吳元敏,駐長春、九台;騎兵旅長尹保衡,駐樺甸、敦化;第二教導隊駐吉林、德惠、舒蘭;第五教導隊長朱家訓,駐額穆、敦化;黑龍江的騎兵第一旅長王克震,駐榆樹;日寇軍駐吉林舒蘭、敦化、蚊河沿鐵路線。二、討伐區域:永吉、敦化、樺甸、盤石、長春、九台、舒蘭、德惠、額穆、榆樹各縣。三、討伐對象:抗日聯軍×××將軍、××、李司令、王團長、竄山紅約共一千二百人。四、抗日聯軍損失:五百多人,殺傷人民一千五百多,燒山寨四、五十處。五、討伐情況:第五教導隊步兵團第二營與×××將軍在鶯家溝接火一次,損失數目不詳。步兵團在燒鍋屯一帶打一仗,抗聯損失十餘人。步兵二聯在燒鍋屯附近接火一次,抗聯損失二人。騎兵連在清溝子打死抗日聯軍二人。騎兵第一旅第二團在榆樹縣工棚子與抗聯接火,抗聯損失十餘人。駐敦化步兵團在寒葱溝打死抗日聯軍十餘人。駐十團在寒葱溝殺燒人民一百多人。抗日聯軍襲擊敦化官地南山頭,打死日寇八、九個人,卡車三、四輛,抗聯損失四、五人。一九三五年五月一日,××帶部下五百多人,在哈爾巴嶺山洞襲擊火車,打死日寇很多,抗聯損失四人。一九三五年夏秋間,抗日軍三江好帶二百多人襲擊九台縣土門嶺鐵路,偽軍協助日寇軍,把三江好打退,抗日軍損失二三十人。 [6] 
(壬)一九三六年到一九三七年間敦化縣大蒲柴河大討伐。
一九三六年秋,抗日聯軍在敦化和樺甸縣一帶,以大蒲柴河為中心作抗日活動,氣勢很盛。我與日寇主任顧問三毛逸計劃大討伐,在敦化縣設司令部臨時指揮所。一、偽軍兵力配備:約五千人。這兵力是因討伐日期很長,討伐隊伍前後陸續調換,合計起來參加的人數。 步兵團長鄭鎰一個團,駐大蒲柴河;教導隊騎兵一個團。團長楊子新,駐馬號一帶;騎兵第十團,團長為日系軍官日野武雄,駐寒葱溝;步兵一個團,駐樺甸縣。二、討伐區域:敦化、樺甸、安圖各縣。三、討伐對象:楊靖宇將軍部下五、六百人。四、抗日聯軍損失:三百五十多人,人民死傷約三千人,燒山寨約五十多處。五、打仗情況:在大蒲柴河,日寇教官石川中佐指揮偽軍步兵團,打死抗日軍十餘人,繼續追擊前進,日寇石川被抗日軍打死。在馬號山裏,教導隊騎兵團與抗日軍接火,抗日軍陣亡二十多人。在這個討伐期間,偽軍對抗日民眾,燒燬房屋,搶掠財物,凡居民對抗日軍抱有好感的,就要遭到殺戮。用最殘暴的手段,對付熱愛祖國的抗日居民,用斷絕糧道,斷絕交通,使抗日軍無法生存,不得不分散成小股,向撫松縣、江縣方面退去。 [6] 
(癸)一九三九年到一九四零年我派隊參加了日寇野副昌德指揮的大討伐。
這個大討伐,區域很廣,兵力很多,完全由日寇關東軍命令日寇吉長防衞司令官野副昌德為專任討伐司令官。在吉林市設討伐司令部(司令部設在日寇軍守備院內),所有司令部的幕僚完全日寇人員,參謀長是日寇顧問北部邦雄。司令官野副昌德握有指揮全偽滿軍警大權,參加討伐的偽滿軍警團隊,全是由日寇野副昌德向各省和各軍管區調集來的。第二軍管區我派出參加的駐敦化旅長劉尚華,步兵一個旅,駐樺甸騎兵旅長尹寶衡一個旅,完全交由日寇野副昌德指揮,所有軍隊行動,打仗一切均須聽從日寇命令。我在討伐緊要時期,曾親自到敦化、樺甸兩縣督飭過偽部隊一次,叫他們努力討伐。這次討伐的詳情如下:一、討伐兵力:共約兩萬人。 偽滿軍隊吉林第二軍管區兩個旅,通化第八軍管區兩個旅,牡丹江第六軍管區兩個旅,奉天第一軍管區一個旅,警察大隊的增援隊,通化省、間島省、吉林省、熱河省、牡丹江省、濱江省的警察大隊,每個大隊的編制人數五百人以上。 日寇軍守備隊三大隊約三千人。二、討伐區域:奉天省、通化省、間島省、吉林省及有關抗日聯軍活動的各縣。三、討伐對象:抗日聯軍楊將軍靖宇,×××將軍、××、李司令等共約二千人。四、抗日聯軍損失:楊將軍犧牲,陳漢章犧牲,部下死亡五六百人,殺傷人民約三千二百人。燒燬民房五六十處。五、肅正工作班:這個班完全是日寇。日寇顧問、日寇憲兵和警察特務所組成的,專以殺戮我愛國的善良人民,平均每天十個八個不等。這個肅正工作班是最兇暴殘酷成性的殺戮,完全失去了人性的行為。六、討伐的方法:秋季討伐開始前,將所有的農作物完全割倒,在山林地區用重兵包圍,扼守據點,山林地帶,不準人民出入,斷絕了交通糧道,實行三光政策。七、討伐軍隊的行動:山林局部作戰的方式,把偽軍警編成小組部隊,團、營、連單位歸日寇軍官指揮。例如偽軍一連歸日寇小隊長指揮,偽軍一營歸日寇中隊長指揮,偽軍一團歸日寇大隊長指揮,進山分路討伐,在山裏常遭抗日軍夾擊,以致小部隊不敢入山。八、打仗情況:樺甸騎兵旅在紅石砬子一帶打仗,抗日軍死傷十餘人。敦化劉尚華旅步兵團在寒葱嶺一帶接火一次,抗日聯軍損失十餘人。在額穆索山裏接火,抗聯損失陳漢章部下一百多人。又搜查一個山寨子,抗日軍餓死的二十八九個人。這是吉林部隊打仗情形,其他省偽軍打仗情況,因完全由日寇調動指揮,所以我詳情不知道了。九、組織敢死隊:我所組織的敢死隊遊擊,兵員二百名,派教導隊附關啓宇帶領。這個敢死隊不作旁事,專為討伐楊靖宇將軍而組織的。該敢死隊於一九三九年冬季出發,臨行時我曾對該隊士兵説,如能將楊靖宇打死,必有重賞。結果沒有收效,該隊於一九四零年春回營。十、消耗物資:在這個大討伐期間,消耗東北物資財富不下三、四百萬元,人民慘遭三光政策的損失,無法計算了。 [6] 
(子)一九三九年夏派兵參加諾門汗戰爭事件。
在諾門汗戰爭時,吉林第二軍管區派炮兵一個連的兵力協助日寇參加作戰,由日寇藤村顧問率領指揮,又派參謀長吳元敏到諾門汗戰地慰問。據吳元敏回來説,炮兵連據守處在山頭上,作為日寇軍陣地的右翼,在山上做成防禦的工事。作戰的時候,看不見敵人,常有蒙古飛機監視水源,並散發宣傳標語傳單,內容是不打中國人。並説最感困難的是飲水問題,白天士兵得不到水喝,因水源地被蒙古軍封鎖,到夜間才由水源地取得飲水等語。吳元敏慰問完畢回來時,在路途中曾遭到飛機開槍射擊,但未擊中。我派去的這一連兵到諾門汗戰爭完了迴歸吉林。 [6] 

吉興其他活動

(四)從一九三一年到一九四零年當偽軍管區司令官(討伐事件除外)的各項活動
一、王德林反正抗日事件。
一九三一年十月間,我的部下王德林營長帶全營士兵拉出去抗日。該營四個連分四處駐紮,駐延吉縣界明月溝,連長吳傻子(名字忘記了,綽號傻子),駐哈爾巴嶺(連長姓名已忘),駐二道溝(連長姓名已忘),駐三道溝連長孔憲榮。因為日寇要修敦圖鐵路(敦化至圖們)路線,勘查隊到明月溝並未通知當地軍警,日寇工作人員直行上山,用望遠鏡四面瞭望。駐明月溝一連的士兵早有準備打日本鬼的意識,這時看見日寇上山的舉動,該連士兵二三十名開槍射擊,打死日寇二名。我得知該事件發生後,即派參謀長吳元敏到現場調查。同時日寇特務機關長河野悦次郎和我通電話厲聲責問出事真相,我告訴他正在派員調查。據吳元敏調查回來説,因日寇擅入我軍防線窺探,所以開槍射擊,打死日寇二名。經交涉結果,被打死的每人給以撫卹金三千元,作為了事。以後因我嚴責王德林帶兵不嚴,他怕受法辦,且該營士兵平日都有抗日的愛國思想,遂於十一月間拉出,向寧安縣鏡泊湖一帶實行抗日。在該營路過官地村時,我用電話與王德林通話,勸其歸回,又派梁泮團長單人追隨,勸他們歸回,都沒有收到效果。所以我派朱榕團長帶兵兩營前往討伐,到達石門子,所有的士兵都不願前進,他們的口號是自己人不打自己人。這一個討伐,遂歸失敗。朱團長只得率隊迴歸琿春原駐地。自後王德林帶部下常在東寧、綏芬、一面坡一帶與趙尚志將軍聯合抗日,到一九三五年王德林由蘇聯境轉道上海去了。 [6] 
二、第十三旅獨立炮兵連拉走反正事件。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間,朝鮮憲兵司令官日寇巖佐少將,為了調查明月溝軍隊打死日寇事件,到延吉與我會面,他要看延吉駐在偽軍的實際情況,我就把延吉縣街駐的團部和步兵第二營機關槍一連炮兵一連告訴他了。他又要到營房裏去查看,我也許可了。我命令第二營長郭漏接待他,給他看看士兵。巖佐少將同日寇顧問植野大尉由梁團長帶領到第二營視察完畢,日寇巖佐少將宿於延吉旅館。是夜通宵狂風大雪,於夜半十二時,炮兵連士兵帶槍械起義,全連向老頭溝北方山裏拉去。我即一面查問炮兵連崔連長(該連拉走的時候,崔連長住在家中,沒有同士兵一同拉走),答稱不知,一面通知巖佐少將,告以炮兵連拉走的事情,叫他注意戒備,免遭危險。到天明八時,該連來電話向我要求發餉,並把大炮送去,我虛言允許,穩住了他們。即派第一營長吳連明帶全營兵力討伐,把炮兵連包圍繳械,就地把帶頭的軍士槍斃一名,把其餘士兵帶回,發餉遣散了事。以上經過情形,就是我自己不抗日不愛國,還不許部下抗日愛國的正義行動,也就是我效忠日寇來屠殺正義的愛國士兵的明證。
三、我向日寇獻媚,提供整頓偽軍和討伐抗日軍的建議。
一九三二年五月間,我對日寇提供兩個建議,一個是整頓偽滿軍隊的辦法,一個是討伐抗日軍的辦法。我和參謀長吳元敏同日寇顧問大迫通貞開座談會,大迫通貞向我説,要整頓偽滿舊軍隊,另練新軍隊,用什麼辦法?我建議,必須徵兵,按照日本有經驗的徵兵法,代替募兵制度,徵集民間體質良好的青年服兵役,把舊有招募的腐敗士兵陸續淘汰。至於軍官必須設立軍事專門學校,造就專門人材,充作軍官,把舊有腐敗軍官按停年辦法免官,陸續裁汰,以免叛亂,如果照這樣辦,那麼幾年以後就變成整個的新軍了。當時日寇大迫通貞很是讚許。同時大迫又説要討伐抗日軍得怎麼辦呢?我又建議,斷絕糧道的辦法,因為抗日軍是利用山林地帶活動,要把他們圍困在山林裏斷絕了交通,日久無糧,不打自散。當時他也很同意。不久以後,都一一付之實施,頒佈了國兵法,實行了斷絕糧道法。這是我無恥的獻媚日寇,斷送了不知有多少祖國的青年和人民的生命,充當日寇的炮灰。在斷絕糧道的辦法上,不知餓死了多少愛國抗日誌士,並引起了三光政策,損害了祖國人民無數的生命財產。 [6] 
四、陳烈武反正抗日,我利誘他投降偽滿。
為了討伐丁超、李杜,我命令第七團團長王樹棠率兩營兵力,第二營長李秉辰,第三營長趙德懋,由敦化出發到吉林,配屬於於琛澄(討伐司令)討伐軍內。當士兵由敦化縣上火車時,抗不上車,拒絕出發。我以欺騙的言語説:“到吉林駐防,不是打仗。”這樣才登車出發。到達吉林後,於琛澄提升王樹棠團長為第六旅旅長,團長缺由李青山接充。這兩個營隨討伐隊出發,於一九三二年春攻打哈爾濱,被丁超、李杜打退了。第二營長李秉辰帶一個營退駐榆樹縣,第三營長趙德懋帶一個營退駐五常縣。當這個時候,日寇軍到來,哈爾濱的丁超、李杜就向方正縣退走。於琛澄又重整隊伍,協同日寇軍隨後追擊,於一九三二年五月,於琛澄命令第六旅長王樹棠帶一個旅和李秉辰、趙德懋這兩個營出發討伐,但兩營官兵拒不出發,聲明要回吉林。在這個時候,我正在扶余縣討伐李海清。第三營長趙德懋由五常縣到扶余縣見我,説明士兵拒不出發情形,願意回吉林原防,否則就要拉走,不聽命令啦。我告訴他説:這兩營士兵,已編入討伐隊,歸於琛澄指揮,我無權調動等語。趙營長仍回五常縣。在這個時候,第三營的第九連連長郝秀峯,十連連長周懷隆就起義向山裏拉走。這兩個營所剩下的六個連,在雙城(地名)附近由第十一連連長陳烈武率領也起義了。這年秋季,我叫王樹棠(這時王樹棠不當旅長啦,因討伐失敗被於琛澄免職,回至我處充當部附,因這兩營士兵原是他的部下,能聽他的話)去勸誘陳烈武帶兵投降歸偽滿,能升官。結果陳烈武起義的七個連,投降偽滿,只有周懷隆一個連沒有投降。這時我把陳烈武升為騎兵第十一團團長,駐防敦化縣官地。以上經過的事實,就是我用卑鄙手段,欺騙誘惑正義的愛國士兵,不能作反滿抗日的行動,減少了抗日軍的力量,增強了敵寇的力量。 [6] 
五、赴日參觀陸軍秋季大演習事件。
一九三四年秋,受偽軍政部命令赴日本觀操(定期為一個月),我為參觀團團長,帶偽軍官共三十人,由日寇最高顧問板垣徵四郎、顧問北部邦雄率領。從大連出發,到馬關下船,經過廣島,受日寇小磯師團長宴會後,直達東京。先拜明治神宮,後到天皇宮門簽名,寫御機嫌。又拜會陸軍省大臣林銑十郎、次官橋本虎之助後,再到富山縣,參觀演習。一星期後,參觀完畢回東京。這次演習用各兵種和機械化部隊,共約五萬人,分南北兩軍對抗演習,三個戰鬥動作,一個開始遭遇戰,一個北軍防禦戰,一個南軍攻擊戰。在演習時我曾經由無線電廣播一次,宣傳日本武力強大的狀況,兵強將勇,軍容嚴肅,戰術精巧,演習成績良好,證明日本的軍事教育完善,説了許多的奉承語。在演習地謁見裕仁一次,演習完了有觀兵式,有天皇御宴,又有陸軍省的招待宴,宴會完畢,回到東京,起程回東北。路過伊勢神宮拜天照大神,又在大阪參觀炮兵工廠以及輕工業工廠,同時有廠長招待宴,在宴會席上我曾演説一些日滿親善、日滿不可分的拍馬可恥的言語。參觀一星期後,由大阪起程到朝鮮見宇垣總督,在宴會席上,他説偽滿必須用日寇辦事,才是正確的等語。由朝鮮回偽新京見偽軍政部大臣張景惠,結束了參觀任務,並令各參觀人員回原防地,把這次參觀的經過情形向人民宣傳日寇武力的強大,以威嚇人民大眾。 [6] 
六、派偽軍保護修築鐵路事件。
一九三二年春,我派駐延吉縣偽軍第十三旅步兵團梁泮團長的第二營全營士兵保護修築敦圖鐵路,保護期間約三個月。該路自哈巴嶺至圖們江,接通朝鮮的一段路線。因這條路線兩側常有抗日軍活動,阻礙了修路工作,所以我派兵保護,使築路工作早日完速,以利敵寇的軍事運輸。 [6] 
七、殺害抗日軍愛國義士八個人的事件。
一九三二年五月,在永吉縣煙筒山村,捕獲王殿臣部下五個人(姓名忘記了),內有一名綽號藍大煙。又在一九三三年春,由永吉縣煙筒山村捕獲王殿臣部下三個人(姓名忘記了),前後共兩次計八名。我將這八名抗日愛國義士,都先後送交軍法處李保謙審訊,供認不諱,確是王殿臣部下的抗日愛國義士,因在討伐期間,用鎮壓手段都處以死刑(沒有用軍法會審的手續)。以上八名抗日愛國義士,雖非我親自殺害,但由我送交軍法處,致使八名抗日愛國義士由我而犧牲,我應負殺人的罪責。 [6] 
八、參加偽皇帝溥儀觀兵式典禮。
一九三四年三月。溥儀當偽皇帝,特為表示皇帝尊榮,在他登基後作一次大典觀兵式。這個觀兵式所用的偽軍,是調集偽滿全國軍隊步騎炮各兵種共約八千人,以偽警備司令官於芷山為諸兵種指揮官,在偽新京郊外行觀兵典禮,我率領吉林第二教導隊步騎炮全部參加了典禮。 [6] 
九、參加偽滿軍秋操事件。
一九三四年九月,偽滿軍秋季大演習。因偽滿建國已有三年,曾經訓練了十幾萬偽軍,特為誇張軍容,對反滿抗日軍表示軍威起見,仿照日寇軍國主義的辦法舉行偽軍大演習。所有演習措施如下:(一)部屬的組織:偽軍政部大臣張景惠為統裁官,日寇顧問為裁判官,邢士廉為北軍指揮官,應振復為南軍指揮官,各帶五千人;(二)演習地域在長春以南大屯村至孟家屯村一帶;(三)演習作戰科目,南北兩軍在大屯村附近作遭遇戰,北軍退卻,南軍追擊,到孟家屯村附近阜豐山作防禦戰,南軍作攻擊戰。經過三天演習完了。我派第二教導隊全隊參加了這個大演習。 [6] 
十、 參加日寇防空演習事件。
一九三五年春,日寇軍駐吉林市守備司令部,在吉林市作防空演習,我率領駐吉林市偽軍全體人員參加了防空演習。白天作的科目,防火、消毒、防毒、避難等動作,夜間演習全市閉燈,日寇飛機由長春到吉林上空,假設空擊動作,結果飛機掉落,摔死了日寇三四人,鬧了一夜,市民不得安寧。 [6] 
十一、對偽皇帝報告軍情事件。
自一九三四年起,每年年初各軍管區偽司令官對偽皇帝溥儀奏報軍情。我當吉林第二軍管區偽司令官任內,歷年所奏報的軍事情形如下:1.準備奏摺一件,這個奏稿,必須先由偽軍政大臣和日寇顧問認可後才能上奏。2.奏報事項:本軍管區境內治安肅清情況,該年內討伐的行動,該軍管區偽軍改編和教育狀況,都是官樣文章。例如關於討伐事項,我派隊參加日寇野副昌德的大討伐,只説地方治安好啦,人民都能安居樂業,至於殺人民搶財物燒民房的三光政策一概不提。關於教育偽軍事項,只説偽軍軍風紀良好,至於士兵欺壓老百姓的事情一概不提。我是以説假話報喜不報憂的態度上奏的。關於改編軍隊的事項,我上奏的如下:第二軍管區偽軍每年裁減軍隊。從一九三四年起有八個旅,到一九四一年我轉任的時候,第二軍管區只剩偽軍步兵第二旅長劉尚華,駐敦化;騎兵第二旅長金毅,駐盤石;步兵十二團長劉樹勳,駐樺甸;教導隊隊長張印符,駐吉林市;高射炮隊和陸軍醫院駐吉林市。3.上奏典禮完畢,溥儀賜宴,各偽大臣陪宴。又有日寇關東軍司令官宴請,和偽國務總理宴請。在各宴會席上必有訓詞,內容是各軍管區司令官,在本崗位上一年內的勞苦功高,繼續努力的一些獎勵語。我們答詞,大意是努力保衞國家,效忠偽滿一些奉承語。以上就是我上奏軍情的經過情形,也就是效忠日寇作了奴才走狗的明證。 [6] 
十二、我參加軍管區司令官會議的事件。
每年年初召開軍管區司令官會議,會議開始時,主席宣讀訓詞。這個會議是偽軍政部大臣和日寇最高顧問為主席,召集各軍管區偽司令官和各軍事學校校長。對偽軍政部大臣報告各人工作崗位上一年內完成的任務。例如討伐的情況,管轄區域內抗日軍的情況,軍隊改編的情況,每人限十分鐘報告完畢,將報告文件呈交偽軍政部大臣。其他例如要求改善軍隊待遇事項,在會議席上是不能決定的。這個會議參加的人員,除各軍管區司令官和各軍事學校校長以外,有軍政部的偽參謀司長和偽軍需司長,以及偽大臣的幕僚等,日寇最高顧問以下的各顧問。會議限一天完了,會議完畢,由偽軍政部大臣設宴招待,席間偽軍政部大臣致訓詞,所説的多是些獎勵過去的成績,督飭以後的努力。以上就是會議的經過情形。 [6] 
十三、我派隊保衞偽皇帝溥儀巡視各省事件。
一九三四年至一九四三年間,溥儀巡視各省共有七八次,在他巡視經過道路,必須有軍隊保護,我以第二軍管區司令官的身分,率隊隨行保護。一九三四年溥儀巡視奉天省,一九三五年秋哈爾濱江上軍觀艦式,一九三八年錦州巡視,一九三九年春赴牡丹江巡視,一九四○年夏赴吉林視察小豐滿水電站,一九四一年夏赴齊齊哈爾,一九四三年赴安東,併到水豐水電站。在他巡視地區的鐵路兩側,都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在他經過的路途,人民必須迴避,斷絕了交通。在他所到的地方,真是勞民傷財,雞犬不寧。而一般警察特務,借保護皇帝之名向人民敲詐勒索,稍不隨其意,就把人民關押,多的時候竟有一二千人,甚至有兩三個月被關押而不放的,所以人民怨聲載道,給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痛苦和災難。這是我出動軍隊保護偽皇帝巡視的經過情形。   [6] 
十四、我代理特命檢閲使的事件。
一九三五年春,偽皇帝溥儀特派偽軍政部大臣張景惠為特命檢閲使,預定檢閲軍區的範圍是第一軍管區、第二軍管區、衞隊旅和軍政部。在檢閲任務未完了的時候,張景惠升任偽國務總理,溥儀就臨時派我代理特命檢閲使。我就任之後檢閲了軍政部和衞隊旅。經過了一個星期,檢閲完了,發表講評稿(該稿是日寇顧問擬的),並由我復奏偽皇帝,這就完成了代理特命檢閲使的任務。 [6] 
十五、我在吉林軍管區偽司令官任內行徵兵檢查事件。
一九三八年偽滿頒佈國兵法後,我在吉林第二軍管區司令官任內,於一九三九年秋行一次徵兵檢查。共檢查了身體合格的青年約一千二百人,以六百人補充第二軍管區隊伍的兵額,其餘檢查合格的青年,撥歸第六、第七軍管區隊伍的兵額。這許多檢查合格的青年,到一九四零年三月入營服兵役。我把這六百人編一個營和一個連,名叫新兵營,駐在敦化縣;一個連駐在明月溝(系朝鮮少數民族),實行三個月的新兵教育。教育完了後,把新兵編入第二教導隊,在新兵入營式的時候,我曾對新兵講話,大意是説服兵役是青年人最光榮的事情,你們都是偽滿優秀的青年,應當忠君愛國,用心學習軍事技術,服從官長命令等語。也曾把新兵入營式,攝入影片,名叫“壯志燭天”送到各大市鎮巡迴出演。到一九四〇年秋,又舉行徵兵檢查,所檢查的合格人員數額與一九三九年相同,到一九四一年,我調任侍從武官長,所以沒有參加新兵入營式。以上就是我對青年施行了奴化的教育,麻痹了他們的思想,使他們充當日寇的炮灰,也就是我無恥的作了日寇的幫兇。〔中略〕(二十五)日寇無條件投降後,由偽國務院總務長官武部大藏(日寇)召開重臣會議宣告偽皇帝溥儀退位的經過情形。我參加了這個會議。 [6] 

吉興最後結局

一九四五年八月八日蘇聯飛機空襲偽新京,九日我才得知蘇聯與日寇開戰。到十一日日寇吉岡安直對我宣佈偽滿政府準備遷移,溥儀以下各偽大臣以及重要人員一同搬往臨江縣大栗子溝。同時日寇關東軍司令官山田乙三示意説:日寇軍對蘇聯軍準備抵抗,作戰計劃,是利用山地作持久戰,偽皇帝溥儀以下各偽大臣必須搬到大栗子溝協同日寇軍抵抗蘇軍。我是唯命是從,按照日寇的指示,我於八月十三日隨同溥儀出發,十四日到達大栗子溝。隨行的有偽總理張景惠,偽參議府議長臧式毅,宮內府偽大臣熙洽,偽侍從武官長張文鑄等(還有阮振鐸等四、五人隨行,在半途中在通化下車),隨行的還有侍候偽皇帝溥儀的御用掛日寇吉岡安直,偽參議府副議長橋本虎之助,偽宮內府次長荒井靜雄等,同往大栗子溝,聽候日寇的命令。但日寇崩潰,無條件投降,這個重要的喜訊,吉岡和山田等屠殺中國人民的劊子手始終秘而不宣,所以我始終不知道,腦中還存在着幫兇的思想,真是可恥、可笑、可恨。 [6] 
八月十九日日寇偽國務長官武部六藏,由偽新京乘飛機到大栗子溝,召開重臣會議,參加的有大漢奸張景惠、熙洽、吉興、張文鑄和日寇吉岡安直、橋本虎之助、荒井靜雄等人。武部六藏當即宣佈日寇在“八一五”已經無條件降服,偽滿洲國當然不能存在,偽皇帝溥儀應當宣告退位。當即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退位詔書宣讀一遍,各偽大臣均無異議。從此偽皇帝溥儀就以張景惠署名的詔書宣告退位了。同時日寇武部六藏又宣佈把溥儀和他親屬用飛機送到日本,並已準備偽幣兩億元匯到日本,充足溥儀逃亡的生活費,預定於二十日乘飛機起程往日本。會議完畢,大漢奸張景惠、熙洽、吉興和日寇橋本虎之助見溥儀,奏報重臣會議的經過情形,對溥儀行告別禮,我於十九晚乘車回長春,至八月三十一日被蘇聯軍俘虜。 [6] 
參考資料
  • 1.    沈燕著. 偽滿官吏[M]. 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 2011,第22頁。
  • 2.    《長春文史資料》編輯部. 長春文史資料 總第53輯 偽滿洲國十四年史話[M]. 長春市政協文史和學習委員會, 2002,第481-482頁。
  • 3.    傅大中.一個清廷貴胄的一生——愛新覺羅·吉興其人[J].社會科學戰線,1990,(02):240-244+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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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文史專員(一)|從戰犯到公民——周總理秘書童小鵬回憶特赦戰犯的教育改造  .全國政協辦公廳[引用日期2023-04-21]
  • 6.    中央檔案館編. 偽滿洲國的統治與內幕 偽滿官員供述[M]. 北京:中華書局, 2000.07,第450-46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