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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an Genet

鎖定
讓·日奈(1910-1986)法國詩人、小説家,也是荒誕派戲劇的著名代表作家之一。 [1] 
中文名
讓·日奈
外文名
Jean Genet
性    別
職    業
作家
國    籍
法國
生    卒
1910.12.19-1986.4.15
戲劇作品
《陽台》《女僕》
小説作品
《小偷日記》《鮮花聖母》

Jean Genet讓·日奈的一生

這位滿口華麗陰暗詞藻的劇作家、小説家兼詩人,受的正式教育只有小學程度(13歲),10歲就犯了第一樁竊案,沒有做超過2星期的工作,流連於社會福利單位、少年監獄和扥管家庭之間,15歲到38歲之間,他不是在軍隊,就是在監獄。直到他成為獄中傳奇作家,一而再、再而三被文友保釋出來…。他終於停止了他罪犯生涯,也許是瞭解到,他並不永遠被這個世界所拒絕。
1944年沙特早已聽聞這位獄中文學奇才, 1948年日奈再度觸犯刑法被判流放的時候,沙特聯合當時包括讓·谷克多(Jean Cocteau)在內多位著名作家,為他發動請願,説:這是一位具有才華然而道德意志力卻嫌薄弱的人…。日奈得到總統的特赦,終結他長達20多年的罪犯生涯,他此生未再入獄。
出版社預備將日奈的作品結集出版,他來找沙特,請沙特為他做序。沒想到沙特一動筆不可收拾,以沙特式的哲學思想洋洋灑灑剖析這個天縱奇才,和他戲劇性的人生閲歷。名噪江湖的大師沙特寫得是如此之熱烈,彷佛在這囚徒身上找到一種與自己共有的潛性質素…。最後這篇長達600頁的「序言」─《戲子與聖徒》─通過「絕對的腥臭」,從文字的國度綻芳屬於個人的「終極神性」…,成為日奈全集的第一冊。
讓·日奈因此聞名遐邇,幾乎無人不知了。但日奈對第一個保釋他的恩人科克多(Jean Cocteau)説:「你們為我塑造了一個形象,而我卻是另一個人。這另一個人有話要説。」。
否定,對日奈這個人來説一點兒也不陌生,從他1910年出生在巴黎一的寒冷的12月天,那便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生的第一幕。父不詳、生母(他從她繼承了Genet這個姓)為職業娼妓,10個月後,還在襁褓中的惹內遭到了遺棄。
日奈後來在他的小説《竊賊日記》(Journal du Voleur)中寫道:「..也許,我剛剛撞見我的生母。我對那個在搖籃時期就遺棄我的女子一無所知,然而我希望自己碰見的、向人乞討的老女賊就是她,我的母親。噢!如果就是她,我會用花叢淹沒她,用劍蘭和玫瑰,還有親吻淹沒她!,接著這個愛意滿溢的竊賊,想到「劍蘭」這個字和「唾液凝塊」的法文字形相似,他開始幻想口水沾濕她的頭髮,或嘔吐在她的手掌上..。
日奈的童年在Allibny-en Morvan地方社福單位安排的農家家庭所收養。一般認為日奈從小就流露出不同於其他村童的巴黎人氣質:體格細緻、愛好閲讀,而厭惡勞務。10歲就偷拿同學的東西而觸犯偷竊罪,14歲那年他去當排版學徒,兩星期便逃跑了,不久被捉到,送回社福中心…。
日奈的年少生活是一連串遷徙於感化院、臨時扥管家庭、監獄和軍隊的流離紀事。他的學校教育到1923年為止,15歲入了監獄,從他另一部小説《玫瑰奇蹟》(Miracle de la rose)中看來,他在16歲那年嚐到同性戀的肉體經驗。18歲日奈自願從軍,曾隨軍旅到過西班牙、東歐、北歐、中東、摩洛哥、阿爾及利亞等地,1934年他退役後繼續流浪,過著偷竊、乞討、坐牢,有時甚至賣淫的生活。這段生活後來成為他作品的藍本。
日奈每一身分都不見容於社會:私生子、竊賊、罪犯、雞姦者、妓男..。一個徹底為世所棄的人,他能選擇什麼樣的姿態存活世間?家庭拋棄的我,縱情於男色、竊盜和罪惡的浪恣生涯。由是,我得以全然棄置那個捨棄我的世界。」日奈以否定還報否定。
然而,他的否定有華美異常的文字,膏塗自瀆的汁脂,讓他那沉淪底層的罪人,猶如聖徒般昂然挺立,昂立於他為之敷設的萬蕊繁花中。惹內從禁閉於囚室的極度無聊中升起無邊春夢,讓自瀆升起成為叛逆的神聖姿式。

Jean Genet讓·日奈的作品

日奈在獄中寫出他第一本小説《繁花聖母》(Notre-Dame-des-fleurs),全篇彷佛自瀆之頌詩。他以鉛筆寫在獄政發給囚犯打零工折制的棕黃信紙上,查房時被獄卒發現,沒收焚燬,惹內又重新寫一遍。書寫,是他螳壁擋車的姿態,以微乎其微的希望,一而再、再而三寫一遍。
日奈告白式文體的小説,驚豔文壇,但他本人始終反對傳記文學,他甚而告訴沙特:「我的書不是小説,因為沒有任何角色可作自己的決定」。日奈再次舉「異議」牌:那不是真的,世上沒有所謂的真實,人生從來是願景和幻滅的交織…。
這些特質都在他的戲劇中繼承下來。1947年他發表劇作《嚴密監視》(Haute Surveillance)和《女僕》(Les Bonnes),得到七星詩社獎。對比於他《繁花聖母》的三個男角,《女僕》裏是三個女角色─兩個女傭和她們的夫人。戲劇發生在一個房間內,在這房間內,交錯著女僕們奔馳如電火、又驚惶折返的種種想像與現實。假扮與真我之間,讓這齣戲恍若多稜鏡,每一面都折射出自我─冀望的、憧憬的,羞惡的、卑微的…。
對最卑微者而言,現實也許只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噩魘。
1956年起,日奈陸續發表《陽台》(Le Balcon)、《黑鬼》(Les Nègres)、《屏風》(Les Paravents)。主角一貫為社會邊緣人。在孤絕的環境裏,神聖與猥瑣、想像我和真實我,相互辯證、寄生、轉化…。
50歲時日奈劇作大受重視,翻譯為多國語言,被歐洲名導如Roger Blin 、Peter Brook等執導。1994年,日奈的《女僕》改編為舞台劇《查某嫺》也在台北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演出。全劇由男演員反串扮演劇中的女性角色,全部操著台語。表現宰制與被宰制者,生理男性與女性之間的錯亂和曖昧矛盾。
日奈的作品,總是徘徊在自傳和偽自傳之間。但一當讀者炫惑於他的滔滔獨白、魅樣挑釁、自我憤恨,和自我聖化時,他又冷冷得意:「而我在此,卻能安適地沉思」,儼如虛擬造物者,飄飄欲仙…。
喜歡玩弄虛構的日奈雖嘲笑一切自詡「真實」的記述,但他又不斷在作品中暴露自我。1984年起,他在人間耽留的最後兩年,把他13年的筆記都整理成書,書名曰《愛之囚》…。他去世於一間小旅館中,死時《愛之囚》的一校稿還攤在書桌上。男友依其遺言,將他葬在西班牙一個鄉下海濱,一面可眺望監獄,一面眺望愛情賓館的地方。
終其一生,日奈始終被世界的主流價值驅逐於外,即使他文名卓著時,他因感情問題而數度嘗試自殺,他的男友上吊於他的房間內…,他自我放逐約10年左右,當中沒有作品問世。他的後半生,熱衷扮演政治上的異議者,三度拜訪阿拉法特,最後卻被約旦政府列為不得入境人士。他回到法國,沒有返回家鄉的喜悦,反而像是被心目中的國度判刑,被放逐…。日奈淋漓潑灑地扮演他的異議者角色,對這個生來就流放他、邊緣他的世界。
日奈的鮮明形象,成為一種標記,被以不同形式複製或眺望。像是如在邱妙津小説《鱷魚手記》,被作為創作者的符號。在蘇珊.桑塔格(Susan Sontag)評論書《反對詮釋》,作為分析對象。阮慶嶽在小説《紙天使》序中提到他:「我描寫陰影,因為只有陰影可以忠實的呈現出光明。」。法國女性小説家安妮 艾諾(Annie Ernaux)也在《位置》(La Place)的跋裏指名他:『當我們違逆背叛之時,寫作是最後的倚靠。』。
慣於否定的日奈,也許在地下冷笑,發出一貫的異議:關我什麼事?我是我,我不是你們可以歸納的一切…。
參考資料
  • 1.    (日)茨木則子著,在我曾經最美的時候,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20.08,第5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