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濟

《黎恩濟》全名應該是《黎恩濟，最後的護民官》（Rienzi，der Letzte der Tribunen），故事敍述了14世紀中葉的羅馬護民官黎恩濟的故事：黎恩濟因率眾反抗貴族們的暴虐使羅馬市民恢復自由，卻由於妹妹跟青年貴族的戀愛和別的因素，受到市民誤解而被殺，結果羅馬市民的自由也隨着消失。

從1836年起擔任柯尼斯堡指揮的瓦格納，讀過李頓（Bulwet Litton）的小説《柯拉·迪·黎恩濟》（Cola di Rienzi）後產生濃厚興趣。1837年夏天停留德累斯頓期間，瓦格納決定取用和前作《禁戀》不同的“黎恩濟”為題材寫作大歌劇。1838年劇本終於完成，作曲在該年開始，1840年11月19日完成總譜。

起初，瓦格納盼望這部大歌劇能在巴黎上演，但天不從人願，最後於1842年10月20日在德累斯頓宮廷劇院首演。《黎恩濟》的上演儘管長達6小時，但由作曲家親任指揮的首演卻大獲成功，青年作曲家瓦格納一夜成名。儘管在財務方面並沒有什麼盈餘，但首演的成功使瓦格納有了輝煌的起步。1842年12月12日，瓦格納又在德累斯頓指揮《黎恩濟》的演出，由於獲得好評，次年被任命為宮廷劇院的樂長。此劇的總譜於1844年出版。

序曲11分，第一幕41分，第二幕64分，第三幕44分，第四幕24分，第五幕33分

柯拉·黎恩濟（教皇的公證人，羅馬護民官），男高音

伊蕾娜（黎恩濟的妹妹），女高音

阿德利亞諾·柯隆納（史蒂法諾的兒子），次女高音

保羅·歐希尼（歐希尼家家長），男低音

史蒂法諾·柯隆納（柯隆納家家長），男低音

萊蒙多（教皇特使），男低音

巴倫傑利（羅馬市民），男低音

傑柯·德·沃奇歐（羅馬市民），男低音

講和使節，女高音

序曲：D大調、4/4拍，類似奏鳴曲式。

從三聲小號長音開始，由最弱音變強後又平靜，表示黎恩濟向民眾疾呼參加抗暴運動。在這序引後接到黎恩濟的禱告“全能的天父，請保佑”的旋律，這曲調先由絃樂奏出，再由管樂引接，逐漸高昂後出現進行曲般的旋律。這是在歌頌寬恕叛逆者的黎恩濟的開闊心胸。

這些旋律交替出現，以漸強奏躍入高潮後，傳來羣眾叫喊着“聖靈啊，請保佑”的旋律。加入銅管後就引導到豪壯的勝利之歌中。這首序曲的器樂法是相當猛烈的，其中銅管樂器擔當了重要的任務。

第一幕：通往拉特拉諾教堂的路上，右邊是黎恩濟的府邸。

羅馬大貴族歐希尼和他的黨徒們登場，把梯子掛在黎恩濟府邸二樓窗邊，準備綁架黎恩濟的妹妹、被譽為羅馬第一美人的伊蕾娜。她儘管大聲呼救，但因無旁人，勢單力薄，眼看就快被劫走的時候，和歐希尼敵對的大貴族柯隆納與夥伴們剛好走過，認為這是個好機會，也想橫刀奪美，一場混戰就此開始。

這時，柯隆納的兒子阿德利亞諾出現。內心熱愛着伊蕾娜的他目睹這掠奪行為大為震驚，於是設法制止大家的紛爭，想把伊人救走。此刻聽到騷動聲，民眾也聚集而來，爭相撿起石頭攻擊貴族們，於是騷亂就越變越大。

接着萊蒙多樞機主教便趕來，把民眾勸止住，民眾抗議貴族也應該住手，但貴族們説神父只要主持彌撒就夠了，根本不聽他勸解。這時黎恩濟回來了，他把眾怒平息後面對貴族指責説：“你們殺死了我的幼弟，現在又想凌辱我的妹妹，有沒良心？”然後浩嘆充滿榮耀的古羅馬而今已經變強盜的巢穴，並問民眾説：“此地是否還有道地的羅馬人？”

聽到黎恩濟義憤填膺的陳述後，民眾也跟着激動起來，而且大聲歡呼：“黎恩濟萬歲。”貴族們儘管蔑視平民們，但被大羣民眾團團圍困，奈何不得。最後兩個貴族集團表示要到城牆外決鬥，民眾才讓他們離開。

目送貴族們走到城外後，黎恩濟便建議把城門關閉，民眾立刻武裝，堅守城門，逼迫貴族們發誓遵守法律與和平，否則就不讓他們回到城裏。萊蒙多樞機主教也贊成這意見，民眾發誓永遠追隨黎恩濟。黎恩濟向大家指示説，當信號喇叭一響，所有人員即刻武裝並集合，要眾人先回家去做準備，然後問妹妹剛才發生的事件經過。伊蕾娜指着單獨留下的阿德利亞諾説：“是他救了我。”黎恩濟很訝異地問：“你是貴族，怎麼會救我的妹妹呢？”阿德利亞諾則要求他不要把貴族都説成是強盜，並追問民眾要藉着暴力幹什麼勾當。黎恩濟激動地喊叫説：“這是用來解放羅馬，使它成為偉大的自由都市。當柯隆納家的一個人殺死我的弟弟時，我的手沾滿他所流的鮮血，對天發誓要替他報仇！”

阿德利亞諾聽了就表示，這麼一來自己就不可能追隨他了，但黎恩濟卻表示：“你在成為貴族之前便是羅馬人，你必須有這樣的認知，所以可以協助羅馬的解放大業！”由於必須到街頭察看情勢，黎恩濟委託年輕人代為保護妹妹，然後轉身離去。

伊蕾娜對於阿德利亞諾救她免於受辱，由衷表示感激。阿德利亞諾卻説：“殺死你的弟弟，也想搶奪你的人，都是我家族的人，我覺得無比慚愧。”但伊蕾娜則提醒他：“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然後兩人便緊抱在一起，唱出愛的二重唱。

這時信號喇叭高鳴，羣眾聚集而來。從拉特拉諾教堂傳來合唱聲，説羅馬閃爍着一顆新星。當教堂的大門莊嚴地開啓後，黎恩濟全身武裝，穿戴盔甲，在萊蒙多樞機主教陪同下出現在市民當中，發表了《自由宣言》，開頭的這個旋律，就是自由宣言的動機。眾人聽後又反覆唱了一次，而羅馬市民代表傑柯想擁戴黎恩濟就任王位，但黎恩濟卻加以婉拒，答應只當人民守護者的“護民官”。在這段落裏，跳躍音程旋律、合唱與獨唱巧妙的調配，以及以銅管為主的壯麗管絃樂法等，都做了精彩的發揮。第一幕就在羣眾高呼“護民官萬歲”的歌聲中結束。

第二幕：康碧德利歐皇宮的大廳。

被關閉在城外的貴族們終於屈服於受民眾擁戴的黎恩濟威力下，發誓入城後絕不擾亂羅馬的治安，自此街道又恢復寧靜，羅馬由護民官黎恩濟統治。

幕啓時，由羅馬上流家庭姑娘組成的和平使者們，穿着白色長衫進場，並唱出清純的和平頌歌。其中的女聲合唱既優美又清澄。她們的代表（女高音獨唱）以詠歎調歌頌羅馬的和平與繁榮，這是以女聲合唱為背景的富麗花腔曲調。

大貴族柯隆納和歐希尼也前來向黎恩濟表示敬意。黎恩濟宣佈將舉行和平慶祝大會，邀請大家一起參加，然後退場。接着，柯隆納和歐希尼在交談中表示被平民統治實在不是滋味，只要把黎恩濟暗殺，愚民的力量會立刻崩潰。聽到這些話的阿德利亞諾馬上奉勸父親絕對不要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但柯隆納反而把他斥責一番，強調非懲罰這貴族之敵不可，貴族們激動地叫喊着：“暗殺護民官！”阿德利亞諾為了營救情人的哥哥，決心當叛徒，但一想起父親的腦袋可能被砍，他又苦惱起來。

眾人又聚集而來，黎恩濟、伊蕾娜和議員們一起蒞臨慶宴，各國的大使前來恭賀，歡樂、盛大的宴會開始，而且更加熱鬧。這時貴族們也進場，尋找暗殺的時機。阿德利亞德悄悄地走到黎恩濟身邊，揭發貴族們的暗殺計劃。黎恩濟答説：“我穿着連環甲，請放心。”然後對巴倫傑利説了幾句話就離席。

接下來是芭蕾舞默劇。

長大的芭蕾舞演完時，歐希尼突然用短劍向黎恩濟襲擊，由於黎恩濟身穿連環甲，利劍無法刺穿他的胸膛。接着護民官就讓貴族們看他的連環甲，並宣佈：“我早就得悉你們想謀反。眾人啊，慶宴到此結束，審判立即開始。”

這時巴倫傑利回來報告，柯隆納的騎兵攻入康碧德利歐宮殿，而且把這宮殿佔領了。所有陰謀都曝光後，柯隆納就桀驁不馴地表示：“你如果想砍我們的頭，就不妨試試。不過你的頭也不會留存太久！”但黎恩濟仍舊開始了“人民審判”，最後裁決謀反的貴族全部處死，並把他們押到別的房間。

阿德利亞諾和伊蕾娜一起前來，乞求黎恩濟説：“是我事先告訴你他們的計劃，請饒父親一命。”但遭到拒絕。遠方傳來修士們陰森森的合唱。阿德利亞諾和伊蕾娜又跪在黎恩濟面前，乞求他的慈悲，最後護民官就表示只要人民願意寬恕，即可饒他們一命。眾人再度聚集，已經變成死囚的貴族們，一個個在修士陪伴下出現。黎恩濟問民眾：“對於謀殺我的人，你們願意給他們慈悲嗎？”貴族們又爭相發誓願意遵守法律，而且發現人民同意未必要處死，黎恩濟於是宣佈赦免他們。可是巴倫傑利和傑柯卻擔憂説，這麼做之後會帶來無窮後患，然後在大合唱中落幕。

第三幕：留有古羅馬廢墟的羅馬廣場。

羅馬民眾得悉昨晚貴族們已逃離羅馬市內，再度武裝起來並開始攻擊羅馬時，都無比憤怒，巴倫傑利和傑柯也氣呼呼地表示：“我們早就料到貴族們會反叛，由於黎恩濟的判斷錯誤，我們必須因而再度流血！”黎恩濟出現，表示理解大家的憤怒，但依然請求大家重執武器。人們儘管埋怨，還是各自回家做準備，答應以黎恩濟喊出的“精靈騎士”為信號共赴沙場。

廣場空無一人，阿德利亞諾登場。他為了自己是貴族，卻愛上黎恩濟的妹妹而必須隨黎恩濟發誓對羅馬盡忠而苦惱着，唱出詠歎調“正義的神，請下決定吧！”穿上盔甲的黎恩濟騎着馬出現，大家激昂地歡呼，這是第三幕的終曲，小號信號曲與鐘聲齊鳴，黎恩濟宣佈和柯隆納的貴族軍宣戰。在雄壯的進行曲後，黎恩濟向勝利之神禱告（戰鬥動機），士兵們也跟着唱和。這個“戰爭頌歌”在後面凱旋時又演奏了。

接着，羅馬人民軍便雄赳赳地開往戰場。阿德利亞諾緊追在後，懇求黎恩濟讓他當和平使者先和父親談判，但黎恩濟不加理會，人們再唱出大合唱勇赴沙場。阿德利亞諾被拒後，表示自己必須到城外和父親並肩作戰，正想轉身離去時，被伊蕾娜制止了。她説：“你難道想把我獨自留下自己走了？”然後把他緊緊抱住。婦女們走出來，向聖童貞女馬利亞禱告，祈求勝利。阿德利亞諾再度想甩掉她儘快離開，但伊蕾娜卻説：“已經太遲了，我可能猝死！”把他纏住不放。

這時遠方傳來羅馬人民軍戰勝的歡呼聲，當婦女們也高興地大叫時，黎恩濟已經凱旋歸來。而戰死的柯隆納屍體也被運過來了。阿德利亞諾一看到父親的遺體，悲痛萬分，發誓為他復仇。而黎恩濟則當耳邊風，眾人高呼進入康碧德利歐宮殿。各國大使前來慶賀勝利，人們把月桂冠戴在黎恩濟頭上，在勝利大合唱中落幕。

第四幕：拉特拉諾教堂前的廣場。黎明前。

巴倫傑利和傑柯一起登場，人們正交頭接耳説，在德國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大使已經離開羅馬，以及可能由於教皇已經不再支持黎恩濟，萊蒙多樞機主教也不見蹤影，人們為這些事感到惶恐，然後又猜測説，黎恩濟當初寬恕貴族們的謀殺，是由於想利用他的妹妹伊蕾娜和阿德利亞諾相愛，然後和貴族們勾結，於是謠傳説黎恩濟背叛了人民。這時阿德利亞諾出現，對百姓們説：“我是柯隆納的兒子，我願意證明黎恩濟是叛徒！”同時還表示不論皇帝或教皇都反對由護民官統治羅馬。可是，此刻大家又看到萊蒙多樞機主教在修士們陪伴下走入教堂，得悉教會正在為黎恩濟準備“謝恩讚美歌”的演唱，又覺得教會好像依然支持黎恩濟。

黎明後，穿上禮服的黎恩濟和伊蕾娜一起出現，朝教堂走去時，發現眾人的反應意外地冷淡，於是訝異地問究竟怎麼回事。阿德利亞諾決心即使是勢單力薄，也要掌握復仇的機會，但因伊蕾娜在他身邊而感到困擾。黎恩濟向羣眾招呼説：“大家不是要來一齊慶祝勝利嗎？”眾人隨即歡呼“護民官萬歲”，這時教堂內也傳出陰森森的謝恩讚美歌來。

當黎恩濟走上教堂的台階時，萊蒙多突然出現，當眾宣佈説：“黎恩濟已經被開除教籍！”把開除令貼在大門上。人們驚恐地爭相逃離，阿德利亞諾也準備拉着伊蕾娜逃走，但她表示要和哥哥一塊兒留下，他只好獨自離開。黎恩濟感慨地説：“羅馬的女人只有一個人留下。”然後把妹妹緊緊抱住。

第五幕：

第一場：康碧德利歐的迴廊。

在平靜的序奏後幕啓，這時在康碧德利歐皇宮內，黎恩濟獨自向神禱告。被民眾背叛、被教皇開除教籍的他唱出“全能的神，請俯視”，祈求神再賜給他力量。這段詠歎調是以形成序曲中心的優美旋律作為基礎的。這時伊蕾娜出現，黎恩濟很高興地表示：“沒有遺棄我的，只有上蒼和你。”但伊蕾娜卻説：“我必須盡羅馬女人的義務，但哥哥卻無法瞭解捨棄戀人的悲痛，原因是你根本不曾戀愛過。”黎恩濟答説：“我的戀人就是羅馬。”妹妹揶揄説：“你的羅馬是不貞的”。聽了這句話，黎恩濟無限感慨，建議她於其留在哥哥身邊，不如趕快到阿德利亞諾處，但伊蕾娜卻激動地叫説：“我要和你共生死！”

黎恩濟為了做最後的嘗試，表示要再到羅馬人民前面演説，於是轉身離去。阿德利亞諾登場，他要伊蕾娜一起逃亡，但她頑強地不肯答應。這時她看到民眾手執火炬擁到皇宮去放火，於是慌張地追隨哥哥之後往皇宮跑去。

第二場：康碧德利歐皇宮正面的陽台。

羣眾手執火炬擁到，拿起石頭攻擊皇宮，不斷鼓譟、喧鬧。黎恩濟走到陽台上，開始對暴民演説：“我是你們的護民官，難道你們已經忘掉羅馬人的誓言……”不料，根本沒有人肯靜下來聽他説話，只是激動地向皇宮擲石頭，而且開始放火。伊蕾娜也出現在陽台上，這時整個皇宮已經被烈火包圍。阿德利亞諾為了想營救伊蕾娜衝進皇宮，不幸被烈火燒燬、傾倒，這三人都埋入熊熊火焰中。

黎恩濟的構想受到斯蓬蒂尼的英雄歌劇，以及奧貝爾、梅耶貝爾和阿萊維等人華麗法國歌劇風格的許多影響。瓦格納的這部歌劇，在音樂方面的確過分強調外表的效果，管絃樂法是極為強烈的，但在新鮮的旋律、巧妙的合奏，以及戲劇性變化的魄力上，充分顯示這是年輕天才的佳作。不過由於這部歌劇過分冗長，而且令人興奮的戲劇性場面接連不斷，會使聽眾感到疲勞，今天幾乎很少演出，但著名的序曲與幾個場面，聆聽機會還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