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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歌

(《華胥引》鶯哥篇的女主人公)

鎖定
唐七公子之《華胥引》鶯哥篇的女主人公——鶯哥,又名十三月,開始是容府撿回去訓練成殺手的一把刀,懵懂地傾心恩人容潯,之後在一次次的傷心絕望下完成容潯吩咐的最後一個任務——代替錦雀嫁於鄭國景侯——容垣,從而結束了殺手生涯也斷絕了與容府及容潯的關係。鶯哥原本想在嫁給容垣之後尋找機會悄悄離開,找回屬於自己的自由,卻在與容垣的相處中真正地尋獲了真愛,最後與容垣生死相隨,同穴而眠。
中文名
鶯歌
別    名
十三月
國    籍
鄭國
職    業
殺手(先),正夫人(後)
丈夫及摯愛
容垣
定情信物
玲瓏骰子安紅豆
寢    殿
昭寧殿
封    號
紫月夫人

鶯歌人物介紹

唐七公子之《華胥引》十三月篇的女主
名字:鶯哥
鶯哥 鶯哥
別名:紫月夫人,十三月
年齡:出場時十一歲,結束時二十六歲。
身份:一開始是個窮人家的小孩,因為洪災淪為乞丐,被容潯撿去後培養成殺手,成為容家最好的一把刀,後來容潯移情鶯哥的妹妹錦雀,於是容潯為了保住錦雀讓鶯哥代替錦雀嫁給了鄭國景侯——容垣,成了容垣的如夫人,第二年春成為正夫人——紫月夫人。
性格:脆弱又堅強,隱忍又莽撞,冷情中偶爾流露出天真的孩子氣,心防沉重,敢愛敢恨,愛上一個人便生死相隨。
特點:她有一雙細長的眉,濃黑的眸子,燭光下眼波盪漾得温軟,卻隱隱帶着股冷意,如同晚宴上那道冰凌做的酥山,澆在外頭的桂花酸梅湯讓整道菜看上去熱氣騰騰,刨開來卻是冰凍三尺。她常常身穿一件紫衣。
摯愛容垣,鄭國景侯。 十七歲即位,二十六歲退位,二十七歲病逝,他用了三天的時間愛上了鶯哥,更傾盡了一生的真情打動了鶯哥。
定情信物:玲瓏骰子安紅豆
繼女:曦和公主容覃(容垣將曦和公主的撫養權交給了鶯哥)
初戀:容潯
同胞妹妹:錦雀
[1] 
形象
篝火噼啪,微弱火光映出朦朧月影,翩翩貴公子不動聲色躺在枯黃落葉上,四圍翠竹妖嬈,紫衣少女雙膝跪地騎在他胸前,漆黑長髮似絹絲潑墨,左手牢牢抵住他的衣襟,右手中的雪亮長刀已有半截深埋進泥土。她兩頰微紅,動作卻無半點遲疑,左手越發使力,就壓得更狠,他在她身下悶哼了一聲,她睜着一雙濃黑的大眼睛定定瞧着他:“今日我的刀,可比昨日快了些?”
此後,這夢境的變幻雜亂且迅速。殺手的世界無半點温情,有的只是幢幢刀影,斑斑血痕,生死一瞬間人命的死搏。我看到鶯哥在這個世界越走越遠,攜着她的短刀,像一朵罌粟花漸漸盛開,花瓣是冷冽的刀影,而她濃麗的眉眼在綻放的刀影中一寸一寸冷起來。
鶯哥已凌空躍起,凌厲刀影劃破飛濺的水花,身姿翩然如同春山裏一隻破繭的紫蝶。
經歷
鶯哥十六歲的生辰,正式成為容家的暗殺者,完成一個殺手的成人式。
二十歲的鶯哥已是廷尉府最好的殺手。從十六歲殺掉第一個人開始到二十歲,以手中長短刀所造殺孽不計其數。女子最好的年華都在鮮血裏浸過,戾氣暈得眉目日漸濃麗,而長年與兵刃為伍,所謂温軟心腸在生死門前磨得半點不剩,一顰一笑都透出刀鋒似的冷意。
鶯哥容易暈血,害怕打雷,但是為了容潯一句:“為了我,成為容家最好的一把刀”,而努力克服了,但是在容潯二十四歲生辰,鶯哥執行完任務,親自做了一件瓷器,不管自己傷口的疼痛,風餐露宿趕回容府想給容潯一個驚喜時卻發現容潯與妹妹錦雀的情誼。之後容潯更令鶯哥搬出集音閣,搬去和容潯隔得十萬八千里的清池居。而是她的妹妹錦雀住進了集音閣的。
九月鷹飛,王家圍獵,錦雀因無意救下景侯容垣的小雪豹被容垣相中,但是容潯卻為了保住錦雀要求她代替錦雀嫁給容垣,更為此替她換了皮除去那些做殺手時的傷痕,容潯的這一絕情倒也成就了鶯哥和容垣的愛情,自此鶯哥脱離了容潯成為了容垣的如夫人。
鶯哥、容垣 鶯哥、容垣
容垣全心全意地愛護着鶯哥,將女兒的撫養權交給了鶯哥,更在第二年春封鶯哥為紫月夫人。鶯哥在與容垣的相處中真正感受到了愛,懂得了真愛,但好景不長,容垣因中毒命不久矣,為了保住鶯哥,讓時間消磨掉鶯哥對自己的愛而將鶯哥幽禁山中,容垣死了鶯哥得知真相傷心欲絕,於是請求君拂用華胥引將以命換命救回妹妹,卻被容潯中途打斷而錯亂了精神,將容潯錯認為了容垣,容潯意識到了自己的真愛是鶯哥將錯就錯娶了她,但是鶯哥卻在不久後清醒了過來,最後來到容垣的陵墓中殉情,達成了誓死相隨的愛的諾言,與容垣合葬在了一起。

鶯歌鶯哥語錄

NO.1
一個炸雷驀然落下來,雨點重重捶打廊檐屋頂,她蜷起來的身子顫了顫,他微微蹙了眉,握住她雙手面對面躺在她身邊,瓷枕不夠寬敞,他幾乎是貼着她,將她蜷縮的身體打開,撈進懷裏。兩人皆是一身紫衣,就像兩隻紫蝶緊緊擁抱在一起。他的唇貼住她絹絲般的黑髮:“你做得很好。”她卻搖搖頭,抬起眼睛望住他,一瞬不瞬地:“我用了短刀,一刀穿心,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相信,狠狠瞪着我,他的血幾乎是噴出來的,落在我胸口,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的表情,人命這樣輕賤。我覺得害怕,我害怕當個殺手,我害怕殺人。”她説出這些軟弱的話,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眼睛一直睜得大大的。
NO.2
將錦雀扶着站好,容潯轉頭看向門口的鶯哥,彷彿才發現她:“怎麼這樣快就回來,這一趟可順利?”連開口所言都是她此前預想,一字不差。
她看着他,半晌,冷淡神色兀然浮出一絲笑,笑意漸至眼角,過渡猶如枯樹漸生紅花。臉上驟現的風情,假如久經歡場的青樓女子看到,就要讓人家飲恨自殺。那風情萬般的一笑隱在濃如蝶翼的睫毛下,未到眼底:“事情辦得早,便早些回來。”
NO.3
她慢慢蹲在地上,似耗盡所有力氣,昔日的威風和嚴厲一時蕩然無存,瑟縮得就像個孩子,全身都在發抖:“怎麼可能沒有心呢,我把心放在你那裏,可容潯,你把我的心丟到哪裏去了?”又像在問自己:“丟到哪裏去了?”他身形一頓。半晌,將未受傷的那隻手遞給她:“先起來。”
她怔了怔,滿面淚痕望着他,卻無半點哭泣神色,微皺着眉頭:“我一直想問一句,這麼多年,我在你心裏算是什麼?”
良久,他緩緩道:“月娘,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是容家,最好的一把刀。”
她極慢地抬頭,極慢地站起來,方才的軟弱已全然不見蹤影,彷彿那切切悲聲只是一場幻覺。紫色衣袖擦過佈滿淚痕的雙眼,拂過處又是從前冷靜的鶯哥。她看着他,像是認識了一輩子,又像是從不認識,良久,眼中浮起一絲冷淡笑意:“我為你辦這最後一件事,我再不欠你什麼。”
她大步踏出房門,門檻處頓了頓:“容潯,假如有一天你不愛錦雀了,請善待她,別像對我這樣,她不像我,是個殺手。”
NO.4
她將短刀放在火上烤一會兒,突然閉上眼睛,刀子刮過傷處,利索地剜下一塊腐肉,房中靜了半天,良久,聽到像從地底冒出來的粗噶嗓子,斷續地輕聲道:“那時候,我是個殺手,日日刀口舔血,殺人,被殺,鬼門關前走了好幾遭,什麼樣的痛沒有受過。”她笑了兩聲,在暗夜裏清晰得有點恐怖:“不想閒了幾年,如今,連這種程度的痛,都有些受不住了。”説完緩了會兒,又在傷口撒好藥粉,額頭上汗涔涔的,卻勾起唇角:“姑娘可是怕了?在下今夜只叨擾這一晚,明日一早便離開,姑娘今夜的照拂,在下先謝過了。”
NO.5
她歪在牀頭,臉色慘白,額間仍有細密汗珠滲出,卻揚了揚眉毛,真不知道在這樣痛苦的時刻怎麼還能做出如此高難度的動作,聲音仍是劇痛後的粗噶,好在已有些力氣:“真名又如何,化名又如何,打十一歲開始,就沒人再喚過我這個名字了,鶯哥,鶯歌,你説,其實這名字不是挺好聽的麼。噗,你別這麼一臉探究地看着我,也不是個多有來歷的名字,我生在窮人家,生下我們兩姐妹來,爹爹提着半罐子醃菜求村裏的教書先生給起個好養活又文雅的名字,我比妹妹哭得響些,就叫鶯,可黃鶯是貴氣鳥兒,又愛嬌,窮人家的,又是個女孩兒,哪裏當得起這個字,教書先生想了想,就在後頭安了個哥字,是安給天上的神靈看的,讓神靈以為我是個男孩兒,就當得起這個鶯字了。”
NO.6
我定定地看着她,做驚訝狀道:“這倒挺有趣的。”又做漫不經心狀道:“你説你還有個妹妹?那你妹妹叫什麼名字?”
她模糊的眼光從頭到腳打量我,半晌,笑道:“忘了。”
NO.7
鶯哥背靠着假山,紫色的錦繡長裙上織出大幅蝶戀花,春意融融的一副好圖案,穿在她身上只顯得冷淡,假山的陰影勾出一副對比鮮明的色彩圖畫。錦雀緊緊貼在她身上哭得氣息不勻。她頭枕着一塊凹下的山石,微微揚起下巴,看着高遠藍天,輕輕笑了兩聲:“你可知道,家養的殺手離開自己的主人,後果是怎樣?五年,我為了容家,樹了太多的敵。”死死貼住她的妹妹卻驀然抬頭:“藉口,你不願意離開,因為你喜歡容潯,對不對?”她眼中驟現冷意。錦雀抱住她,牙齒都似在打顫:“我會向你證明,他絕不是你的良人。”她放下要搭住她肩膀的手,仍是微微抬頭的模樣,眼中映出大片火紅的海棠花,聲音聽不出情緒:“錦雀,這麼多年,我不在你身邊,你是不是很寂寞?”
NO.8
她看着他的背影,終於力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而後整個人都躺倒在池塘邊上,有裙裾落入池水中,似一片紫色的荷葉,刺入肩胛的利劍就這麼被身下泥地生生頂出去,又在骨頭裏磨一次,她終於悶哼出聲,睜眼望着墨色天幕裏漫天繁星,想起十六歲生日時容潯的那句話:“月娘,為了我,成為容家最好的殺手。”
她笑出聲來:“你終於還是不需要我了。”無人應答,偶有夏蟲嘶鳴。她止住笑,將手舉起來,仔細看十指間沾滿的血痕,半晌,輕輕道:“我其實真的,真的很討厭殺人……”
星空下驀然優曇花開,襯着冷月湖光,綻出幽幽的白蕊。似雪做的秋花采了月色。躺倒在優曇花中的鶯哥緩緩閉上眼睛,用手蓋住,半晌,十指移開處有淡淡的淚痕,眼中卻黑白分明,一絲情緒也無。這就是一個殺手的軟弱,即便是軟弱,也是軟弱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連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
NO.9
她抬頭看他,目光卻是向着遠處的潭水:“曦和沒事兒,只是受了驚,還在昏睡,我出來……”她頓了頓:“給她打點兒水。”
他看着她不説話。
她愣了愣,勉強一笑:“腿……也沒什麼事……”
NO.10
他將她困在一臂之間,“痛麼?”
她咬唇未作回答,齒間卻逸出一絲涼氣。他眼中神色一暗,空出的手取下頭上玉簪堵住她的口,青絲滑落間,已俯身握住她的腿:“痛就喊出來。”
骨頭卡擦一聲,她額上沁出大滴冷汗,接骨之痛好比鋼刀刮骨,她卻哼都未哼一聲。他眸中怒色更深,幾乎是貼住她,卻小心避開她剛接好的右腿:“是誰教得你這樣,腿斷了也不吭一生,痛急也強忍着?”
她怔怔看着他。
他皺着眉任她瞧,半晌,手指撫上她眼角,神色漸漸和緩,又是從前那個沒什麼表情的容垣,她眼睛一眨,眸中泛起一層水霧,卻趕緊抬頭。他扣住她的頭,讓她不能動彈,就這麼直直看着她水霧瀰漫的一雙眼,看着淚滴自眼角滑下,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輕聲在她耳邊:“錦雀,哭出來。”
哭這種事就是一發不可收拾,低低抽噎聲起,頃刻間便是一場失聲的痛哭,估計鶯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但這至少讓我們明白,原來天下間的女子,沒有誰是天生不會哭的.
他緊緊抱住她,在這寒潭邊荒月下,嗓音沉沉的:“好了,我在這裏。”
NO.11
卻見凝神看書的容垣一邊翻頁一邊抬起眼瞼,待目光重落回書上時,嗓音已淡淡然響起來:“睡過來些。”暮言側首看我一眼,我定住腳步。閉目的鶯哥在我們無聲交流時輕輕翻了個身,被子微隆,看似縮短了彼此距離,實際不過換個睡姿。半晌,容垣從書卷中抬頭,蹙眉端詳一陣,低頭繼續翻頁:“我怕冷,再睡過來些。”這一次鶯哥沒有再動,估摸假意睡熟。但事實證明都已經躺到了一張牀上,裝不裝睡其實都一樣。果然滅燈就寢時,側身而卧的鶯哥被容垣一把撈進懷中。她在他胸前微微掙了掙,這一點純粹是通過衣料摩擦和後續容垣的説話內容來辨別。漆黑夜色如濃墨將整個夢境包圍,容垣清冷嗓音沉沉地響在這無邊的夢境:“怎麼這樣不聽話,都説了我怕冷。”鶯歌淡淡地:“讓人去拿個湯婆。”半晌,聽到冷如細雪的兩個字,明明是在調笑,卻嚴肅得像是下一道禁令:“偏不。”
NO.12
一個賣糖葫蘆的從眼前走過,他叫住他,金銖已經掏出來了,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收了回去:“不買了。”
背後驀然響起女子柔柔的笑聲:“為什麼不買了?我想吃。”
NO.13
一身紫緞披風的鶯哥就站在容垣身後五步,一回頭就能看到的距離,他卻遲遲沒有回頭。像驀然從繁華街市劈出來這一方天地,來往行人皆是背景,時光都悄然停止。還是賣糖葫蘆的小哥率先打破難言靜寂,看看鶯哥又看看容垣:“公子是要啊還是不要啊?”鶯哥上前兩步挑了串最大的:“要,怎麼不要。”小哥撓撓頭:“那是誰付錢啊?”漆黑的眸子漾起一層漣漪,波光粼粼看向一旁的容垣:“愣着做什麼,付錢啊。”她眼中有萬般光彩,像她十五六歲最好的年華,手中還未沾上人命,本就是頂尖的美人胚子,特別是那雙眼睛,一顰一笑都是風情。
小哥得了賞錢蹦蹦跳跳跑出我們的視線,北風漸起,容垣終於回過頭,沒什麼表情的英俊的臉,抬手幫她攏起耳旁兩絲亂髮,動作一絲不苟,半點失態都無:“去哪兒了?”我想這傢伙真是太能裝了。
鶯哥眼裏噙着笑:“人太多,懶得擠進去,就在樓上看。為什麼半途認輸,輸那麼多錢,還不如賞給我。”
NO.14
她看他一眼,往右旁無人的巷子裏走去,語聲裏帶了難得的惱意:“原來陛下也知道今日所輸是個大數目,尋常人家裏,丈夫輸了錢,妻子嘮叨兩句再平常不過,”回頭瞪他一眼:“何況你還輸了這麼多。”
容垣耳根處紅意更盛,臉也繃得更加冷:“那你是想我贏了把那人的妻子領回宮中與你姐妹相稱?”我無聲地伸手撫額,這傢伙還能更裝一點嗎,明明心情激動得耳根都紅了。而且可以看出這是個一激動就亂説話的人,這句話明顯説得不合時宜。
鶯哥神色果然冷下去,淡淡地:“陛下若有這個意思,便是她的福分……”話未畢卻被容垣逼到牆角。有日光灑下來,被風吹得破碎,他皺眉抬起她的頭:“那你呢,到我身邊來,你可覺得是福分?”
NO.15
她看着他,似想在眼角牽出一個笑,像她時常做的那樣,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無懈可擊。他的唇卻及時吻上她欲笑的雙眼:“你可知道,君王之愛是什麼?”
她沒半分猶豫:“雨露均撒,澤陂蒼生。”
他放開她雙眼,看着她強作鎮定卻不能不嫣紅的雙頰,手撫上她鬢髮:“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不知鶯哥是否愛上容垣,只知道這樣大好的一個逃跑機會,容垣默許的一個逃跑機會,她自己放棄了。
NO.16
容潯抬頭,目光對上鶯哥端嚴的妝容,愣了愣。不知此刻他心中作何感想,也許根本沒有感想,就像重新面對從前拋棄的一隻貓狗。這是鶯哥入宮後兩人初次重逢,卻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候。她十指芊芊接過侍女遞過的茶盞,微微翻開的掌心裏,再看不到一個刀繭,垂頭吹起浮於水上的茶末,聲音放得柔柔的:“曦和成天在跟前晃悠,哪裏會悶。”
NO.17
她從容放下茶盞,目光掃過他大紅喜服,展顏一笑,已不是過去任他幾句話就能傷得體無完膚:“陛下今日有些傷寒,旁人拿捏不住準頭,還是我在一旁隨侍着才放心。過幾日除夕家宴,自有説體己話的時候。”
NO.18
紫衣女子濃麗眉目間醖出疑惑神色:“大人……可是認錯人了?”唇間抿出一絲笑來,固執道:“錦雀,錦繡良緣的錦,楊雀銜環的雀,鄭侯的第九位如夫人。大人口中的鶯哥,死在四月前,生在四月前,我不是鶯哥,大人今日娶的姑娘,才叫鶯哥。”
NO.19
他看着她:“你恨我。”
她不顧君夫人的儀態,蹲下身研究這一地碎片,半晌,突兀地笑了一聲:“這杯子,我從趙國百里加急帶回來,想送給你,就怕趕不上你的生辰,原本手上有道傷,大夫讓先好好治,治好再回去也不遲,怎麼會不遲,那時可真傻,想着你一年只有這麼一個生辰,沒想到我回去得那麼早,還是遲了。我將你看得太高,高得一定要好好珍重仔細對待,其實,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珍重愛惜,在你眼中,我只是個工具啊。”她抬手撫上濕潤鬢髮,笑意半真半假:“我信守承諾為你完成了這最後的一件事,讓你今日能如願娶到錦雀,我不欠你了。執念太深就易傷。你説,是不是?”
NO.20
她點頭:“是你負了我。你和錦雀,你們負了我。”
NO.21
她低頭端起藥碗小心抿一口,勺子送到他嘴邊,“先喝藥,不燙了。”
他微微垂眼,“不喝。”
她面上浮起一層惱意,勺子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默默看他半天,慢吞吞從袖子裏取出一枚骰子:“喏,這個,給你。”
他看她一眼,舉起骰子在燈卜細細端詳:“玲瓏骰子安紅豆……”良久,收起骰子,一貫冷淡的眉眼睛含笑意:“你送我骰子做什麼?”
她抬頭狠狠瞪他一眼:“你不知道?”
他從容搖頭:“我不知道。”
NO.22
她撲上去握住他的臉,鼻尖抵着鼻尖:“你不知道?”
他握住她的手,抬頭看她:“還沒人敢對我這樣,這可是欺君,等我好起來………”
她偏頭笑着看他,頰邊泛起紅雲,像千萬朵凋零的春花重回枝頭:“等你好起來,要怎麼?”
他沒説話,靜靜地看着她。
她滑下去伏在他膝頭,安心似的嘆息:“我等你好起來,快點好起來。”
玲瓏骰子安紅豆,相思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NO.23
她身上帶傷,耽誤行程,才走到一半就被趕來的侍衞攔住。街市荒涼,天上一鈎新月,幾個殘星,本該遠在千里的容垣抬手掀起轎簾,月光照下來,現出隱颱風雪的一張臉。
刀尖點地,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像風中飄零的落花,身後一串長長血印。她抬頭看他,眼中一層細密的水霧,嗓音啞啞的:“那時候你告訴我,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忘記了麼?”
他將她的手拿開,她急切地握住他的袖子:“還有我送給你的骰子,你不是日日帶在身邊麼,你……”
他打斷她的話,從袖子裏取出一枚象牙制的骨骰,指腹微一用力,雪白粉末如沙一般滑落:“你説的,是這個?”
NO.24
她不能置信地望向他,眼中水霧愈盛,卻在匯成珠子前硬逼回去,嘴唇動了動,良久,才發出聲音:“其實,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錦雀了對不對?找到這樣的理由囚禁我,”突兀地笑了一聲:“是厭倦我了對不對?”她抬手蒙上自己雙眼,像是不在乎地懊惱,雙頰卻逸出淚痕:
“我怎麼就相信你了呢,你們這樣的貴族,哪裏能懂得人心的可貴。”四下無聲,她慢吞吞放下手,連鼻頭都泛紅,眼角還是濕潤,眼睛卻執拗地睜得大大的:“聽説紅珠夫人有孕了,恭喜。”骨骰毀掉的細粉被風吹得揚起來,在暗夜裏織出一幅薄紗,容垣的手一頓,抬頭看着她,深如古潭的一雙眸子悠悠的,如暮春天際寒星。
NO.25
良久,她像是終於反應過來我的話,側頭疑惑地看着我,眼睛裏一片空茫:“那又有什麼用?都不是真的。”我才想起來,她這個人一向較真,寧願明明白白痛苦,也不願糊里糊塗幸福,這段故事裏,活得最清醒的就是她了。
而我無言以對。
她轉回頭看着房梁,聲音毫無起伏:“今年我二十六歲,覺得這一生很好、很長,沒什麼可留戀了。”頓了頓,又道:“只還有一個願望,我死後,請讓我和我夫君合葬。”
NO.26
他耳力極好,隱在櫻樹的陰影下,聽她冷聲吩咐:“這個東西,扔了吧。”侍女愣怔道:“扔了?夫人是説,不要了?”她轉身邁進內室:“扔了,不喜歡我的東西,我也不喜歡它。”

鶯歌情感詳述

懵懵懂懂的初戀
鶯哥和容潯之間模模糊糊的感情是懵懵懂懂中雜着救命之恩,養育之恩的初戀,如鶯哥所説:“容潯,我殺不了你,你救了我,救了我們一家,這樣的大恩,我是不敢忘的,為你做什麼事都是該的,是報恩,報活命之恩,養育之恩。”。
鶯哥十一歲容潯將她撿回來,容潯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想要她變成什麼樣,她都會努力做到。好比她暈血,卻成了殺手。好比她怕打雷,卻能在怒雷滾滾中面不改色將目標置於死地,只為容潯成為容家最好的一把刀。
當鶯哥十九歲時奶奶去世,唯一的妹妹錦雀被接進容府,便為鶯哥和容潯的初戀埋下了伏筆。
四月十七,容潯二十四歲生辰,暮春的雨無休無止。鶯哥在趙國的任務中受傷,手臂被利劍劃出一道可怖長痕,本應放緩行程將養,卻惦記着容潯生辰,一路風餐露宿,緊趕慢趕七日,終趕在四月十六回到了四方城。趙國盛產白瓷,她想着要親手做一件瓷器帶回鄭國給容潯做生辰賀禮,跟着做陶瓷的老師傅學了好幾日,才勉強弄出一個奇形怪狀的杯子。她將杯子用絲綢一層一層包好,行路七日,帶回四方城,才踏進容府大門,已迫不及待要奔去容潯房中拿給他看,卻看到了容潯柔情地安慰着被雷驚到的錦雀,她黯然傷神,只是默默地走出了房。
之後容潯將清池居賞給鶯哥,清池居在容府僅遜色於容潯所住的清影居,但是鶯哥卻不得不搬出住了六年的緊挨着容潯寢居的集音閣,搬去和容潯隔得十萬八千里的清池居。而下一任客居在集音閣的,是她的妹妹錦雀。錦雀對鶯哥説:“容潯不是你的良人”,但是鶯哥她明白家養的殺手已經樹立了那麼多的仇人,如果離開自己的主人,後果只有死亡,更何況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習慣了當容潯的一把刀,默默地陪在容潯的身邊,像個影子,這就是他們之間愛的方式。
直到之後接蹤而來的遇刺事件,她看到容潯如此緊張地護着錦雀,她的心應該已被狠狠地摔着,她笑道:“你終於還是不需要我了。”這份是一份撕心裂肺的笑,而她的心聲在哽咽:“我其實真的,真的很討厭殺人……”
九月王家圍獵,容潯帶着錦雀出去散心,無意間救下容垣的小雪豹,之後容垣因為隱世王太后聽信巫祝的進言認為圍獵那日他會遇到個命中註定要有所牽扯的姑娘,而相中錦雀暗示容潯可將府上的這位女眷送入王宮。而容潯此時移情錦雀,為了保住錦雀要求鶯哥代其入宮。鶯哥絕望了,她希望容潯可以殺了她,讓她自由。但是容潯説:“我不要你的命。代錦雀入宮,再為我做這最後一件事,從此以後,你就自由了。”這一回她真正的看透了容潯,看透了自己的地位,報了這次恩就可以了無牽掛地過自己的生活不再欠容潯了。
於是鶯哥絕望地只為自由而代替妹妹錦雀嫁給了容垣。此後如死靜寂的一個月裏,鶯哥身上舊時留下的刀傷劍痕奇蹟般被盡數除去,這最後的痛讓她的心身似乎盡在此時獲得了重生,與容潯的情誼從此便不復存在了,足足九年她終於清醒了。
容潯他從來相信自己有一副硬心腸。他壓抑自己的情感説服自己,鶯哥是容家最好的一把刀,但是容家最好的一把刀並不是為了送人而生這一點他忽略了。他將錦雀代替了鶯哥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對鶯哥的所有感情都盡數移植到錦雀身上,他告訴自己他愛的人要娶的人是錦雀,那是和鶯哥全然不同的女子,他不斷地暗示自己,鶯哥的笑太假、性子太強、心腸太狠、手段太毒辣,一直強迫自己眼中一日日只看到她那些不好的、不過美的地方,這日復一日的心理暗示,讓他果然越來越討厭她執刀的模樣,並無情的將她推到了別人的身邊。
然而當容潯在真正失去鶯哥之時他卻領悟到了鶯哥對自己的重要性,以及自己內心對鶯哥最深的愛意,但是以及來不及了,一切悔之晚矣。當容垣對外宣稱紫月夫人死了,他逼宮質問容垣:“我將她好好放在你手中,你為什麼將她打碎了?”
之後他發現鶯哥還活在世上,他更是放棄了讓錦雀復活的希望,中途打斷了君拂的華胥調,執意將鶯哥留在自己的身邊,就算是鶯哥因此失神錯認他是容垣,他也不在乎,只要她在自己身邊,然而命運是殘忍的,失去的不可能再回來,鶯哥還是恢復了神智,決絕地離開了他,來到了容垣的陵墓中殉了情。
從前容潯不能想也不願想的那些事,一幕一幕全浮上來,關於她,無論如何否認,他總記得清楚,清楚到煩亂疼痛,所以他才那樣不願想起她。課抬眼看這清泉居,她從前居住的地方,竹木燈旁的獸腿桌是她置刀之處,書桌前的花梨木宮椅是她讀書之處,屏風前的貴妃榻是她休息之處,到處都是她的影子。
可如今,她已不在了。人和心都因他的殘忍而早已不再了,而他亦只能悲痛地在夢中尋找着她。
相濡以沫的真愛
鶯哥和容垣他們因錯緣誤打誤撞地走到了一起,卻在短短的三年裏真正地歷練了愛情,蕩氣迴腸地演繹了一段至死不渝的的真愛。
容垣第一眼見到鶯哥,因為對錦雀印象不深,他並沒有察覺喜牀旁彎腰逗弄雪豹的紫衣女子不是他要娶的姑娘。容垣握住鶯哥的手,看到她眼中一閃即逝的慌亂,想她心中必然害怕,可即便害怕也一幅鎮定模樣,身體僵硬着是抗拒的意思,手上卻沒有半分掙扎,強裝得温柔順從。身為一國之君,他見過的女子雖不多也不少,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由表及裏產生巨大矛盾的姑娘。就這樣,鶯哥在容垣的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想這姑娘真是脆弱又堅強,隱忍又莽撞。同時頭腦清楚的容垣根據之前所瞭解的情況,通過密探調查不久便知道了鶯哥代嫁的真相,但是他卻隱瞞了下來。當他從侍衞口中得知鶯哥是換皮才除去當殺手時留下的烙印時,容垣手中的茶水不小心灑上書卷,他低頭看到紅色的批註被水漬潤開,想,那時候,她一定很疼。
容垣默默地觀察着鶯哥的一切動靜,看到了她因為踢毽子而透露出的孩子模樣,從她“扔了,不喜歡我的東西,我也不喜歡它。”看到了她的真性情,從冷憫到喜歡,用了三天時間愛上她,對她有着無盡的心疼和愛憐,他明白對註定要愛上的那個人而言,一眼都嫌太長,何況三天,何況這麼多眼。他很心疼她。於是更將唯一的子息——曦和公主容覃的撫養權交給了鶯哥,穩固了鶯哥在鄭宮的地位。
但是鶯哥從代嫁這件事情中才曉得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其實只是個工具。此時已經以這件事情報答了容潯的恩情,已經兩不相欠了,鶯哥認為自己已經當夠了工具,她陷入這巨大的牢籠,沒有人來救她,她就自救,沒有人對她好,她自己要對自己好,於是她絞盡腦汁想逃出王宮獲得真正的自由。
冬月十二,曦和的生母沁柳夫人週年祭,鶯哥領着曦和前往靈山祭拜,一次難得的外出機會,但是卻遇到了刺客,鶯哥奮力救了羲和,安置好她,興奮地想要離開時卻因為容垣的及時趕來而錯失了。而容垣也在此地第一次打動了鶯哥,容垣生氣鶯哥受了傷也不知道喊疼,責怪中包含着深深地心疼:“是誰教得你這樣,腿斷了也不吭一聲,痛急也強忍着?”,他那緊張她的樣子,讓鶯哥第一次知道了被人重視的心情,終於在他懷裏心酸地大哭起來,釋放自己的情感。
之後容垣更是將鶯哥接到了自己的寢宮清涼殿修養,無微不至的愛護着她。 其實容垣從知道鶯哥代嫁的真相,知道鶯哥的過往,便感知鶯哥其實一直都想要離開。但是容垣還是千方百計將她留了下來,除了自由,她想要的什麼他都能給。他也知道,她心上結了層厚厚的冰殼,即便給她自由,她也不能快樂,那些嚴酷糾結的過往,讓她連該怎樣真心地哭出來笑出來都不曉得。這個人,他想要好好地珍惜她。她應該快樂無憂,像個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讓他放在手心裏,攏起手指小心翼翼對待。
但是不久,容垣卻給鶯哥離開的機會——碧芙樓賭坊容垣讓鶯哥以一把鑲有寶石的大刀去換錢,讓鶯哥有機會可以離開,但是內心卻也希望她不要離開。當他誤以為鶯哥離開了的時候他説“我輸了”,他失落地放棄賭局,離開了賭坊。而不知鶯哥其實一直都在二樓靜靜地觀察着他,更因為容垣的真情,而真心的留了下來。當容垣見到鶯哥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非常激動,他問鶯哥“你可知道,君王之愛是什麼?”,鶯哥回答:“雨露均撒,澤陂蒼生。”,而他給的答案是:“我和他們不一樣。”容垣第二次深深地感動了鶯哥。 鶯哥與容垣相守三年,寵冠鄭宮,更在第二年春時被封為正夫人。
一次除夕家宴,成年雪豹突然發起攻擊,衝向鶯哥,鶯哥憑着本能想要做出反應,卻被容垣一把拉到身後,緊緊地護住,他説“這種時候,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後就可以了”,為了保護鶯哥,容垣被雪豹的爪子所傷,中毒暈倒,鶯哥撲到他身邊説“你死了,我就來陪你。”。之後鶯哥在清涼殿不眠不休地守了容垣三夜,容垣終於醒來,鶯哥送了容垣一顆玲瓏骰子安紅豆“相思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鶯哥真正地愛上了容垣,愛上了這一個不顧一切以命護她的男人。
但是鶯哥不知道雪豹的毒爪對於容垣而言是致命的,當容垣知道自己已命不久矣,為了讓鶯哥能夠活下去,他借欺君之名,罰鶯哥在庭華山思過十年,十年不得下山。他希望用時間消磨掉鶯哥的對自己的一切念想,然而不知情的鶯哥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破解庭華山的陣法,傷痕累累地來尋找容垣。當容垣知道鶯哥下山,也立即稱病取消了好幾日朝會,領着護衞匆匆出宮了,終於兩人又遇到了一起。
容垣看着鶯哥滿心的心疼,但也只能強忍着,對於鶯哥撕心裂肺的哭嚷,對於她的誤解,他都默默承受了下來,一切只願她好好活着。容垣覺得容潯無法好好地珍惜愛護鶯哥,為了讓鶯哥不再與容潯有牽連,他更設計讓容潯通過逼宮而得到王位,並對外宣稱紫月夫人死了,他這樣費盡心思地保護着她。然而自己卻一個人默默地看着那顆玲瓏骰子孤單地死去了。
鶯哥在容垣死後不久,從身邊的一位快要去世的老嬤嬤口中得到容垣已死的事情,她不願相信容垣死了,再次逃離了庭華山追求真相,最後從君拂的華胥調中看到了過去,在過去的幻境中她拼命的想要救容垣,但都是徒勞無功,她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傷心欲絕,她無法捨棄他,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於是她執意以以命換命的方式想要救回在華胥幻境中失去生命的妹妹,而自己更可以因此追隨容垣而去,但是中途卻被容潯打斷,失了神智,然而不久鶯哥還是恢復了神智,剛毅的性格使她決絕地離開了人世。
鶯哥説:“今年我二十六歲,覺得這一生很好、很長,沒什麼可留戀了。”因為容垣,她殘破的人生被修補好了,因為容垣,她的一生已足矣,只剩下一個心願就是“我死後,請讓我和我夫君合葬。”,她要與容垣在黃泉相見相伴。 而容垣果然瞭解鶯哥,他知她,愛她,疼她,惜她,明白她看上去那麼複雜,卻實在是簡單,愛上一個人便是誓死相隨。

鶯歌影視形象

影視形象 影視形象
華胥引之絕愛之城》鶯哥——郭珍霓飾演。
參考資料
  • 1.    唐七公子.華胥引:現代出版社/湖南文藝出版社,2011-01/2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