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錯

　　辛亥年歲末。江南某城光復前夕，同盟會派張志明冒死闖入城來，與同是同盟會員的知府許有恆聯絡，一為裏應外合攻下此城，更重要的是為即將成立的共和國追回一筆鉅額財產。這筆財產，為被罷了官的滿清郵傳部尚書成俞白所貪，成俞白此刻是走是留，成了追回這筆財富的關鍵。革命軍快要打過來了，成俞白的母親病重，妻子也快要分娩了，成俞白此時卻在一家妓院裏打牌，太有悖常理了。當知府許有恆在妓院找到成俞白以後，放下心來。這時成俞白卻在暗中加緊準備，以便萬不得已時一走了之。但偏偏出了岔子，妓女梅湘卻在這關頭打上門來，逼着要跟成俞白從良，成俞白要殺了她又怕脱不了身，只好答應，同時藉此給外界造成假象。

　　成俞白婚禮被革命軍攻城的槍炮聲打破。成俞白重病的母親驚嚇而死，為了保全妻子與懷着的孩子，成俞白安排她們先從成宅後市河中逃走，而後帶着鴛鴦錯刀與剛娶的梅湘從另一條水路逃走。許有恆裏應外合攻下該城後，立即包圍了成俞白家。因天黑，怕那筆鉅額財富被哄搶而有失，邃決定先封住成宅，等天亮動手。此時成俞白已從水路逃出了城，梅湘建議他逃亡日本時，卻發現他們的後邊遠遠地跟着一條船。天明後，許有恆帶隊抄了成俞白的家，挖地三尺也沒找到財寶。

　　外逃的成俞白妻婉芸，在郊外守墳人家生下一女，被同在此逃難的樂壽堂藥店老闆娘張太太所知。沒幾天因為許有恆妻子無奶，成俞白妻婉芸和成管家的老婆安嫂被許有恆的衞兵順子捉去，做了盛家的奶媽。盛家並不認識婉芸與安嫂。已經逃到無錫的成俞白躲了數天後，準備乘夜車去上海而後逃亡日本，無意中卻發現梅湘去買車票時被人跟蹤，便突然帶着梅湘改變方向，乘船北逃。跟蹤成俞白與梅湘的是日本人。當年成俞白為尚書時，出賣了中國的礦權與路權給日本，他的贓款也來自於日本。日本人準備乘中國政局動亂之機，把這筆足以打造兩艘鐵甲鉅艦的錢再追回來。可是成俞白卻逃了。成母死在家中，許有恆念於成母過去對自己的幫助，要為成母發喪，成府管家成富安以死相拼，阻止。他不能讓主人成俞白的仇人為其母辦喪事，偷偷在夜裏將喪發了出去。盛來辦喪事時，撲了一個空。市人都贊成管家忠心耿耿。

　　也就是在這三年後，成俞白利用他的關係和錢財，向張勳借了兩三萬人的一支軍隊殺了回來。許有恆兵敗，外逃在郊外的破廟裏，而他的兒子因淋雨生了病，因兒子嘉超給成的妻子婉芸帶了三年，分不開，只好由婉芸安嫂帶着冒險潛回成中看病。而婉芸的女兒冬綾，卻留下來給盛妻秦玉茹照看。婉芸回城在樂壽堂張家藥店被掌櫃張慶貴認出。天已明，張慶貴為了邀功討好，便將這消息偷偷派人去告訴成俞白。成俞白帶兵打回來後，念於錢大傻當年在抄家時為他仗義執言，一下子就將錢提拔成了警察局長，意在自己將來當寓公，城裏便有了個死心踏地的警察局長為他作保膘。在樂壽堂張家藥店的婉芸與安嫂，正為走不脱而焦慮萬分，得知成俞白打回來了，亦喜亦憂。恰在此時，成俞白的手下來接他們。在去成府的路上，婉芸只好利用最後的機會，用嚇唬的辦法，要嘉超無論如何也不能説出自己是許有恆的兒子。

　　成俞白為了感謝管家成富安三年來的看家之功，要將他與安嫂的兒子穀雨接來，住在成府唸書。成管家妻安嫂雖不得已答應，但卻懷着深深的耽心，她怕又將自己的兒子拉進了成家這個是非之地。錢大傻在白茅鎮這逃亡的必經之路，發現了許有恆。卻又幫助許有恆逃跑了。許有恆不解，錢大傻説，他相信成俞白貪污髒款是真事，不過是盛沒抄着罷了。因許有恆原是成俞白的學生和幕僚，知底細，要追回髒款，只有靠許有恆這唯一的見證人了。在無意中錢告訴許有恆，成俞白認兒子時的一幕。盛這才知道奶媽婉芸原是成俞白的妻子，而現在自己的兒子已成了成俞白的兒子，將來這兒子還認自己嗎，大悲。錢大傻與一軍官用一死屍冒充許有恆，讓成俞白信以為真。

　　成俞白一走，管家富安就與梅湘通姦，被安嫂發現。安嫂為了兒子穀雨，硬將此事隱忍了下去。錢大傻終於和玉茹結婚，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成俞白在京城，得知袁世凱要想做皇帝，憤憤不平，與妻言説“竊鈎者寇，竊國者為王候。”不意卻被日本間諜偷聽到。日本人邃明白，成俞白到京，並沒有為日本説任何話。成俞白回來後，又與其接觸，提出要分那筆鉅款。成俞白一口回絕。村山邃提出對成俞白採取非常措施。日本高級間諜熊本認為，鉅款還在成俞白的手中，而成俞白又沒有將村山交給中國政府，就是留着餘地，決定為此鉅款作長期打算。嫖客村山提出梅湘可以利用，熊本認為可以，但不能將賭注完全壓在這個婊子身上，他要嫖客村山關注成俞白的兒子家齊。成俞白的寶藏現在露不了面，最大的可能就是將來傳給兒子。

　　《玩偶之家》公演獲得成功。錢大傻從演出中發現女兒冬綾深愛着家齊。但他知道冬綾原是成俞白的女兒，這樣的戀愛就可能牽動很多人的秘密。為了避開成家的是非，他與玉茹商量要將女兒嫁給張春生。對這樁婚事，張慶貴對成家有顧慮，而張太太卻非常樂意，張春生更是喜不自禁。梅湘想要過續一個女兒，將來嫁給家齊，這與日本人不謀而合。日本間諜村山來到樂壽堂藥店，假稱是梅湘的親戚，想通過張家之名，給梅湘過續一個女兒，這樣成俞白也就不好再推託了。張太太覺得如果成家多了個年青漂亮的姑娘，家齊又喜歡上了，那麼自己兒子春生與冬綾的婚事，也就沒有障礙了，一口答應了。於是日本人將一個日本僑民的女兒麗影，假稱是張家的親戚送到了成家，成俞白推託不過，留下麗影做了梅湘的女兒。

　　成俞白不願意出面扳回這樁婚事，他認為這是錢大傻為了疏遠自己，而有意為之的。麗影屢次主動親近家齊，家齊都不為所動。為了斷絕二太太梅湘想把麗影嫁給自己的念頭，家齊破天荒地將冬綾帶到自己家來，於是家裏家外一片譁然。梅湘對上門的冬綾憤怒已極，拉出成俞白來，成俞白卻為兒子敢作敢為而十分欣喜，大太太婉芸一見冬綾，也滿心歡喜。而麗影突然闖了出來，做出和家齊十分親密的樣子，並説從家齊那裏看過冬綾的照片。冬綾沒説什麼，心中大為不悦。穀雨為冬綾的上門非常高興，家齊有了冬綾，他就可以和麗影好了。安嫂卻提醒兒子，成家的人和事，千萬不能摻和，穀雨不聽。富安認為這是個機會，千方百計縱容兒子得到麗影。

　　梅湘將穀雨和麗影所發生的事，報告了日本間諜村山。村山指示梅湘，要麗影一口咬定是和家齊發生了性的關係。於是麗影就佯作去樂壽堂藥店買打胎的藥，將此事嫁禍到了家齊身上。張太太得知大喜，張春生知道後，便將此事告訴了冬綾。冬綾不信，去問穀雨。穀雨由此知道了麗影懷孕的消息，承認是自已所為，冬綾更不信了，以為他這是在代人受過。滿心疑惑而痛苦不堪的冬綾去探問麗影，麗影承認是與家齊發生了關係。穀雨回來後準備去向成俞白坦白，父親富安不同意。富安先去找梅湘為兒子提親，梅湘一口回絕，並咬定麗影懷的孩子是家齊的，富安提醒她，“要是家齊不承認呢，”梅湘急了，將此事告訴了日本人，日本人將富安逮住痛打了一頓，並暗示，不許他和穀雨再打麗影的主意。

　　冬綾求父親錢大傻出面向張家問個明白。在茶樓，張慶貴向錢大傻證實家齊和麗影有了，並確實來買過打胎的藥，在裏間偷聽的冬綾再也忍不住衝了出來。冬綾主動找到了張春生，要和張春生儘快結婚。張慶貴卻要等一等，等成家的醜事鬧出來再説，那時一切都順風順水了。成富安被打了，成俞白問究竟，富安死也不敢説。成俞白便感到自己身上隱隱地痛着，聯想到傳聞中麗影和家齊懷孕的事，覺得兩者間可能有着某種聯繫，就找來家齊問個明白。家齊感到受了巨大的的污辱，立馬叫來麗影對質。梅湘要麗影一口咬死了家齊，不放心，也跟着去對質。對質時婉芸與梅湘發生劇烈衝突，焦點便集中在了麗影身上。麗影卻當眾否認自己懷了孕，洗清了家齊的冤，也使梅湘倒憋了一口氣。婉芸由此轉變了對麗影的看法，而穀雨也暗中鬆下一口氣來。成俞白沒問出什麼，認為雖是清而不清，卻也是種狀態，暗中提高了警惕。

　　成家鬧了一場後，錢大傻更為着急，學校一畢業，就去張家催着給冬綾和張春生辦婚事。錢大傻認為虛請一請成俞白，成不會來，不來也就算了。張慶貴卻為了表示他毫無芥蒂，對成俞白偏偏來了個三請四邀。成俞白提出要錢大傻來請，他這才去。冬綾與張春生成親，就為麗影嫁給家齊創造了極好的條件與機會。日本人暗中自喜，覺得他們已離着鉅款越來越近了。但日本人分析形勢，東北的張學良易幟，中日一戰再所難免。便決定在張家的婚禮上與成俞白照個面，也好讓成俞白惶惶不可終日，促使他儘快將鉅款傳給家齊。

　　婚禮正在舉行之中，家齊突然闖了進來，表明自己的冤枉。冬綾明白真相後，當場暈了過去，婚禮不歡而散。張太太氣憤已極，幾乎和成俞白髮生了衝突。各自被勸走後，張太太罵丈夫，罵兒子，最後在勸架的日本間諜嫖客村山面前，説出了家齊其實不是成家的兒子。嫖客村山大驚，好在沒別人在場，他將張太太勸了下去。冬綾在洞房內醒來，認為張春生第一個告訴了她麗影懷孕的事，是春生耍的陰謀。張春生冤枉，立即去質問母親張太太，張太太出手打了張春生。

　　冬綾對睡在地上的張春生心生同情，而張太太發現兒子新婚之夜沒有同牀，怒不可遏，遷怒於冬綾，張慶貴好不容易才將張太太勸走。日本人感到了一種巨大的威脅。如果家齊不是成俞白兒子的消息傳出，那麼他們對成俞白跟蹤了幾十年的心血，就可能付之東流，邃決定萬不得已就除掉張家。此時謹小慎微的張慶貴本能中已感到了威脅，他對這門親事後悔了，便瞞着張太太要兒子張春生到外地上學。梅湘向日本人告了麗影的狀，説家齊都撲到身上去了，可麗影還推。日本間諜村山痛揍了麗影，日本間諜熊本卻以愛國意識來打動麗影，説如果挖出了成俞白的鉅款，就頂過了幾十萬日本妓女辛辛苦苦在東南亞賣淫而籌到的錢，她應該為自已的使命感到驕傲。

　　在成家，婉芸找到安嫂，言説婚禮上遇到玉茹的事。兩人都感到紙快包不住火了。安嫂寬慰婉芸，説家齊已長大，成俞白也不一定就殺得了家齊了。再説，這一對不是父子的父子，卻是父子情深着的。這時成俞白喊安嫂去，問安嫂麗影同家齊究竟合適不合適，安嫂説家齊拿得起放得下，將來是絕不會受制於麗影的。成俞白邃對這事心裏有了底。被打傷了的麗影回來，在成家引起了渲然大波。梅湘説麗影就因為家齊，差點跳了河。家齊信以為真，為了不出人命，答應與麗影成親。成俞白與婉芸也同意了。這時張春生託穀雨約家齊見面。張春生對家齊説，雖然結婚，他卻並沒有碰冬綾一下。他與家齊都深愛着冬綾，但現在的情形，對家齊不公平。現在他要送冬綾回孃家後，就離開此城，將選擇權交給冬綾。婉芸對被打傷的麗影十分心痛，感到麗影是個心裏很苦的孩子。

　　張春生回家，偷偷向冬綾告別，冬綾這才明白張春生的為人，大受感動。而家齊因張春生的出走，回來就向成俞白與婉芸言明要與麗影悔婚，婉芸覺得這個家已被兒子攪得天昏地黑了，打了家齊，又要成俞白打，成俞白推説已打不動了，不肯動手。成俞白對家齊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敢作敢當的勁頭十分欣賞，覺得象年輕時的自己。這時着急的另一個人是安嫂，她不願兒子捲進去，便將家齊悔婚的消息告訴了梅湘。梅湘拉着麗影去問家齊與成氏夫婦，沒想梅湘與婉芸此時的意見卻一致起來，要家齊不得反悔，麗影也是悲痛欲絕，家齊問計於父親，成俞白要兒子自己處理，因為婉芸有生以來第一次動了這麼大的氣，他也沒辦法。

　　家齊被母親日夜堵在家裏，本可以翻窗而出，但他又不願太傷母親的心，所以也不出來，也不吃飯。麗影此時悄悄地來到窗下，提出與家齊假假地結一回婚，這樣所有人都過得去了。家齊不同意，説結婚怎麼能玩假，麗影提醒他，張春生和冬綾結婚而不同牀，難道就是真的了，家齊同意了。家齊利用安嫂來勸他吃飯的機會，要安嫂帶信給冬綾，結婚的第二天他就同冬綾遠走高飛。安嫂不同意，家齊説即使他不同麗影結婚，穀雨也不會和麗影好了，穀雨已知道利害與權衡，安嫂要相信自己的兒子。安嫂對家齊刮目相看，同意送信。錢家，冬綾懇求父親錢大傻退了這門親事，錢大傻同意。而張氏夫妻也在談這婚事，張慶貴認為錢大傻一露面，便是要來退婚了，他巴不得退了。可是他的悍妻張太太卻死活也不同意，她要拖死冬綾。夜裏傳來了老鼠的響動，張慶貴嚇了個半死。

　　晚上家齊向成俞白追問張家焚屍的事，成大怒，他絕不許兒子冤枉自己，但要證實自己清白的辦法，卻只有讓家齊立即與麗影成親，家齊反而無可推託。家齊麗影結婚之夜，一切又都是張春生與冬綾結婚時的重演，一個睡牀上，一個躺牀下。此夜安嫂來安慰兒子穀雨，要穀雨離開這個家，安嫂走，父親富安又來，他告訴穀雨，家齊麗影並未同牀。穀雨對父親的舉止大為反感，覺得十分下作。第二天麗影委屈得大哭，而梅湘卻笑了。有了密室的鑰匙，麗影與家齊的婚事已不那麼重要了。這時家齊如約跑到了錢家，要與冬綾遠走高飛。冬綾拒絕了，張家滅門，她如與家齊出走，覺得良心上對不起在外還不知情的張春生。如果家齊再逼，她這個演過娜拉出走的人，也只好出走，當尼姑去了。家齊不依不饒，表示冬綾當了尼姑，他也要天天等在尼庵外的。

　　錢大傻回家，玉茹告訴他冬綾出家當尼姑去了。錢追到尼庵，極力勸阻冬綾，冬綾言明，如阻攔，她就服毒自殺，同時反勸父親，只有這樣才能斷了家齊的念頭，也才對得起家破人亡的春生。她要父親回家看母親，她怕母親出事。錢回到家，玉茹見沒有追回女兒，不動聲色地趁錢大傻吃飯時，在樓上上吊自殺，被錢發現救下。玉茹説兒子不能認，女兒出家，結髮的丈夫已死，她已沒有再活下去的理由與信念了。這時錢告訴她，許有恆還活着。玉茹放棄了死的念頭，同時又落入了另一個感情的旋渦之中。她問錢大傻，假如許有恆回來了怎麼辦，錢表示，當年他救盛，就是要為國家與百姓追回那筆鉅款的，盛如回來，離那筆鉅款大白於天下的日子也就不遠了。那時他就離開。但玉茹卻覺得，跟了錢做夫妻也有近二十年，這怎麼可能一筆就抹得去呢，梅湘為了從富安那裏知道密室的地點，邃引誘富安。富安願意同梅湘通姦，而不願説出密室的所在，兩人通姦時達成協議，得到財寶，甩掉日本人，一同遠走高飛。

　　麗影想與成家齊同牀而不能，成管家與梅湘合謀，企圖讓兒子穀雨使麗影受孕。穀雨拒絕。家齊卻不顧一切地要將冬綾娶回家，成俞白反對，成家齊就用當年成俞白娶梅湘事堵他。“有其父便有其子。”並提出冬綾來後，他才能考慮將麗影作為小老婆。成俞白無法，深夜只有看着鴛鴦錯刀而長嘆。家齊與冬綾見，冬綾提出一定要知道張春生的下落才行。日本人佔領了東三省，為儘快得到鉅款，用槍擊成家的辦法從外面來恐嚇成俞白。成俞白漸漸明白，其實他出賣中國之礦權時，也把自己賣了，日本人一刻也沒忘掉自己。但兒子家齊只認冬綾，他的寶藏無以下傳，心急之下便也用恐嚇的辦法逼冬綾出走。冬綾為尼庵的安全，遂悄然轉到外地尼庵中。成家齊受到日本間諜嫖客的約見，面對日本人的種種試探卻莫名其妙後，又遭到以揭穿其身世的威脅，他根本不信。成家齊回來後去尼庵卻不見了冬綾。

　　冬綾的去向被穀雨所知，穀雨偶遇張春生，告知冬綾下落。張春生在尼庵中救起了病重的冬綾。冬綾沒有告訴張春生藥店失火與他父母已亡的事，卻要和張春生遠走他鄉。張春生覺得這只是報恩，而不是戀情，拒絕。張春生回城，發現父母過世，大悲。又去成家欲告知成家齊冬綾的下落。來到成家找人，被麗影趕了出來。張春生前來的事被穀雨知道，麗影求穀雨看在惜日的情份上瞞着，穀雨念於舊情，同意。當他們又要發生性愛關係時，麗影兩難，迫不得已説出自已已為成家齊懷孕。穀雨無地自容時，梅湘出現，對穀雨多有威脅。穀雨憤憤不相讓，暗示梅湘與母親的死有關。梅湘也嚇得膽顫心驚。張春生在路上碰到尋找冬綾的婉芸，婉芸得知冬綾下落，在尼庵中母女相認。梅湘也發現了那間密室，並配了鑰匙。在開門時與管家成富安相遇。

　　管家成富安發現了梅湘配鑰匙的印模，也配了一把密室的鑰匙。去開門，與梅湘相遇，遂共同開門，卻發現裏面是空的。他們大失所望。日本情報機關得知密室是空的，認為現在殺死成俞白，雖不得已，但卻能滅掉一個機密，中國人也因此而永遠也得不到這筆鉅款了。於是梅湘與管家成富安合謀，要毒死成俞白。麗影不意中得知要毒死成俞白之事，心有不忍。結果成俞白喝咔啡時，杯子被麗影偷偷地換了。梅湘與成富安見成俞白喝而不死，大驚。而麗影卻將那毒咔啡餵給貓喝，貓死。成俞白見死貓，心中疑惑，逼問麗影，麗影兩難，以自已身懷成家孩子為由，洗清自已。

　　梅湘不死心，獨自一人又潛入密室，這時成俞白也來了。梅湘躲入櫥中。成俞白是來發瀉心中苦悶的，在密室中瘋了般地嘻笑怒罵，又念又唱。躲在暗處的梅湘毛骨聳然。成俞白出門時卻發現門被人動過，不動聲色，將門鎖死而出。梅湘在裏面開門不得，急得幾乎瘋了，遂也在此上演了剖白她一生的獨角戲。這時門又被意外地打開了，成富安出現。梅湘又喜、又驚、又懼。富安要查密室，梅湘逃離。富安剛離開密室，成俞白卻提着槍又進來，看見被梅湘與富安撞碎的鏡子，也嚇得失魂落魄，慌忙中他在暗處取出了那把鴛鴦錯刀，要走，卻驀然在尚存的鏡子中看見了自已，竟不認識，舉槍就打，鏡子轟然粉碎。

　　誰知婉芸被逼不過，多年弄錯子女的壓抑，已使她的精神忍耐到了的極限，悲憤之中她乾脆不顧一切地終於向成俞白説出，冬綾就是他的女兒，而成家齊卻是許有恆的兒子。成俞白驚呆了，恰恰是他白白為仇人許有恆，把兒子養大了。於是如火山崩發一般，成家的一切便又顛倒過來。成俞白陷入了一種難以自拔的矛盾之中，不是自己的兒子，卻又看着長大，對成家齊何去何從，梅湘一聽大驚，因為這樣一切就都翻了過來，成俞白那筆巨大的財富將來就不可能是成家齊的。而偏偏這時麗影卻來興高采烈地告訴她，自己懷上了成家齊的兒子。梅湘更是覺得枉費了心機。成家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又見成俞白將一應事務都交給了管家的兒子穀雨，終於他跑到成俞白麪前表示自己可以不要家產，但他在成家長大，成俞白可以不認他，他卻一定要認成俞白這個父親。

　　成俞白此言，使梅湘與富安都感到了至命的威脅，遂合謀欲擊斃成俞白，奪取鴛鴦錯刀。但那一槍卻被婉芸擋住，婉芸死，死時直呼冬綾與家齊是他的兒子與女兒。而此時正好張春生來成家，欲問藥店被燒之事，被成管家與梅湘拿住，説他殺死了婉芸。成俞白想到那隻死貓，疑惑和藥店的毒藥有關係，又想到那嫖客曾出現在張家的婚禮上，便也疑惑張慶貴與那筆鉅款之事有關，而張家現在只有張春生活着。於是成俞白便將鴛鴦錯刀深藏起來，而將張春生送進了警察局。錢大傻面對成俞白，百般周旋，終於不得已將自已的女婿關押了起來。冬綾在回城的路上遇到趕來的穀雨，得知生母婉芸已死，張春生被誣陷，反而以決死的信念，更要進城。

　　成家齊在家中遇到闖入成家的冬綾，驚呆了。冬綾決心要救出張春生，成家齊也橫下一條心要同去。成俞白出面阻攔，冬綾與成家齊要他收回將張春生定成死罪的成命。成俞白堅不同意，於是冬綾與家齊説，那你就不論真假對錯，便將要永遠失去你的兒子和女兒了。成俞白頹然坐地。梅湘心裏極其矛盾，麗影這個日本血統的女孩懷着一箇中國人的孩子不算，而且這個中國人已不是成俞白的兒子，她要麗影將腹中的孩子打掉。麗影卻堅決不同意，她一心要留下與成家齊的孩子，痛斥梅湘，説到梅湘的痛處，梅湘哭了。作為女人，梅湘連一個孩子也生不下來，她覺得她所做的一切，又都是為了什麼，晃悟是短暫的，梅湘已是一個穿上了魔鞋的女人，她再不可能自拔了。梅湘答應了麗影的要求，卻要她探知那把鴛鴦錯刀的下落。因為只有麗影，成俞白還信任着。麗影佯為答應。因冬綾與成家齊到警察局頂罪，屢次被趕出。此時西安事變爆發。警察局長錢大傻有意將此案搞得沸沸揚揚，竟暗示與那個嫖客，與日本人有關。

　　成俞白知道了此案的走向，同感而大驚，便要去將冬綾、成家齊找回。而錢大傻卻又有意將三個人關押了起來，意在逼迫成俞白露出贓款去向。在牢中，張春生、冬綾、成家齊相遇，悲喜交加。玉茹要求錢大傻放了她的兒子、女兒和女婿，錢大傻有話説不出。玉茹以為這三人都和錢大傻無親無故，錢大傻賭咒發誓也無效。玉茹決心去探監。日本以此事向中國提出抗議。那個嫖客間諜也指示梅湘追尋鴛鴦錯刀。成俞白在重重困惑中度日，身體日見其衰，生病。而梅湘請來的醫生也是日方背景，但成俞白百倍警惕，所以藥他也要梅湘先吃或換吃。梅湘因日本國急於得到那筆鉅款，被迫無奈逼麗影尋找鴛鴦錯刀，否則威脅就要弄死她懷着的孩子。麗影憤怒已極，不顧一切地向成俞白説出了真相。成俞白雖感朝不保夕，卻象早已知道似地，並不震驚。

　　成俞白假裝妥協，卻身藏那把早已失蹤的鴛鴦錯刀與手槍，騙梅湘來到密室，假説要公開鉅款的秘密。梅湘欣喜欲狂。在密室中，成俞白要殺梅湘，而梅湘見到那把鴛鴦錯刀眼都直了，只求用此刀自殺，成俞白答應了她。梅湘自殺時淚如雨下，她反覆看着摸着此刀，只求成俞白告知此刀秘密，成俞白告訴她，卸下刀把，裏面便是瑞士銀行的密碼與保險箱鑰匙的印模。梅湘一聽，突然欲用此刀刺成俞白，成俞白一槍擊中她的大腿。梅湘跌倒在地説，她以這把刀始，現在又以這把刀終，盡力了，現在只有死。此時突然又衝進一人，是管家，他用槍對準了成俞白，卻被其子穀雨從背後開槍打死，救了成俞白。成俞白也以為穀雨是為刀而來，求生的本能便他在穀雨的槍口面前，百般述説他們其實情同父子，並説這刀是你的了，那筆鉅款也是你的了。沒想到穀雨卻給了成俞白心理上致命的一擊，他拒不接刀，説，不義之財，我嫌它贓，説它不是我的。有了它，禍也就要降到我的頭上來了。成俞白將刀丟在了地上，象燙着了他手似地。玉茹探監，母女相見，母子相認。她要三人出來，錢大傻為難，三人也堅決不肯。無意中聽説來了個新市長，錢大傻以市長有特赦權為由，要她去找市長。玉茹剛去，成俞白又來到監獄探望成家齊，冬綾與張春生，他們都不認他。成俞白到警局自首，警察局長錢大傻大裝其傻，硬説他瘋了，何況他的身份，也不敢。

　　這時麗影闖來找許有恆。許有恆得到麗影的報告，卻先問錢大傻的瀆職，並派人去捉成俞白。四處尋找而不得，正要口授通輯令時，成俞白帶着鴛鴦錯刀卻來了。許有恆驚呆了，市府內劍拔弩張。許有恆轉醒過來，喝住要衝上去捉成俞白的人。許有恆一面稱成俞白是竊國之賊，一面又問他為何要自投羅網，成俞白説，也許監獄對他更安全些。錢大傻言説成俞白投案之事，許有恆責問錢大傻為何不將成俞白繩之以法，錢大傻説因為他還不知那筆鉅款的下落。許有恆明白了，説他對錢大傻的眼力不錯。成俞白大笑也説當年他的眼力不錯。成俞白説着獻出鴛鴦錯刀，並言，這把刀給他帶來了一生的禍害與恥辱，該洗洗了。已所不得，也絕不給外人，日本人。所有人都驚呆了。許有恆連説，正要抗戰，這些錢足可以用德國武器裝備兩個軍。成俞白之罪可赦。可赦。成俞白説，如果要赦罪，我就不來了，我交出刀來，日本人也放不過我。言罷用此刀自殺。成家齊、冬綾、張春生放出來了。家齊與冬綾都認許有恆為父。冬綾此時認張春生為夫，而麗影正式成了家齊的妻，許有恆的兒媳。錢大傻覺得做完了自已該做的一切，坦然卸裝而去。而玉茹卻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