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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鋼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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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鋼焰(1922~1995)男,曾用名魏開城,祖籍山西繁峙,生於太原。當代詩人、散文家。
中文名
魏鋼焰
別    名
魏開城
出生地
山西太原
出生日期
1922年
逝世日期
1995年2月
畢業院校
太原成成中學
職    業
作家
代表作品
《船伕曲》

魏鋼焰人物介紹

1933年夏入太原成成中學讀書,並參加救亡活動。1937年參加八路軍野戰政治部宣傳隊 ,當音樂教員,創作歌曲,戰鬥在太行西線。1940年秋至1941年冬在太行魯迅藝術學院音樂系學習,1942年後一直在部隊做宣傳工作。 194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在部隊期間,主要在野戰軍政治部做宣傳工作。1949年冬隨部隊到新疆,1950年創作的話劇《模範黨員吳保林》是其處女作。1952年隨軍到西安。1953年參加大軍區臨時組織的西北解放戰爭的電影劇本創作組後,開始了文學創作。斯大林逝世後,在《解放軍文藝》上發表第一首詩《宣誓》。1956年轉業,到西安作家協會任《延河》副主編。1958年離職從事專業創作,到陝南深入生活,創作了許多優秀散文和詩歌。《船伕曲》和《紅桃是怎麼開的》等作品感情真摯,筆調熱烈奔放,強烈地躍動着時代脈搏。1964年至1973年,曾三次去大慶油田深入生活,創作了反映石油工人生活的作品。1979年以後先後去廣西對越自衞反擊戰前線、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安徽淮北礦區及大慶等地採訪、寫作。後為作協陝西分會專業作家,繼續寫作散文、詩歌、評論、回憶錄等。1995年2月因心臟病病逝於西安。

魏鋼焰主要作品

他的主要作品有散文《船伕曲》、《綠葉贊》、《豔陽漫步》、「你,浪花裏的一滴水」等,另外還有詩集《赤泥嶺》、《燈海曲》。《寶地·寶人·寶事》是由《竹條溝》,《妙詩滿田流》、《旗手贊》三個短篇組成,寫於1958年。作品取材於商雒地區農村見聞。散文洋溢着振奮人心的艱苦創業精神,卻不顯浮誇之風,是1958年散文創作領域裏的一朵奇花。
《船伕曲》寫於1961年,是一篇情文並茂,詩意濃烈的抒情作品。作者以《船伕曲》穿針引線,織出昨日戰鬥的艱辛,繡出今日鬥爭的壯麗。當年在戰鬥中衝鋒陷陣的將軍、號兵,今日又在社會主義革命的航船上搏擊風浪。正像作品所説:《船伕曲》自1921年在浙江南湖的一隻小船上,寫下第一個音符,到今日全國人民齊聲歌唱,“開始了新的樂章。”《紅桃是怎麼開的》是當時我國報告文學的輝煌成果之一。他同1977年發表的《憶鐵人》可謂是光彩相映的姊妹篇。
魏鋼焰的散文,像劉白羽的散文一樣洋溢着飽滿的政治熱情,充溢着戰鬥的情思。但是文筆不像劉白羽的散文那樣粗獷豪放,而是清新優美。他更注意散文的含蓄和精煉。他不喜歡多用抒情和議論,間有穿插,也總是同形象描寫融為一體。
抒情詩歌「你,浪花裏的一滴水」入選北師大版小學六年級下冊語文課本第三單元------英雄,的第一課。 [1] 

魏鋼焰作品選摘

《船伕曲》
多喝了兩杯辭歲酒,心頭熱烘烘的。怕李書記再勸酒,我便悄悄從房中走了出來。
強勁的蒙古風,夾着塞外的雪花,向人裹來,多清爽啊!我踏着散碎的雪片信步走去。
工人的窯洞裏傳來了猜拳喝令的聲音。是啊,為什麼不痛痛快快喝幾杯呢?從杯裏那清亮的白酒,到大碗小盤裏的蜂蜜、凍西瓜、肉片、粉條……全是自己農場出的。前四年,李書記帶了四個工人,在這沙窩子裏闖天下的時候,吃碗冷稀飯還要用手擋住碗邊,"一年要吃三石六鬥沙!"如今,為什麼不痛痛快快喝幾杯呢?
沒想到在這麼個好日子裏,可還有人不痛快。
我走過那一排排的豬舍,聽見了一場有趣的對話:
"哼!還説十二姑娘豬場呢,弄到頭連場長都走了!"
"我走了不是還有你們麼?過兩天李家峁的那幾個高小女生就來了。"
"那為什麼不讓我去?"
"你沒聽説,那裏是個重災區,又是落後隊,一個大隊豬場才養了二十幾頭,瘦的和貓兒一樣!……領導不純,底子太差,李書記原本要帶你去,可一想,你年紀還小……"
"收起你的'年紀小'吧!前年,你從家裏偷跑出來辦豬場,不也是十四歲?哼!你當我不知道!"
"……好小梅咧!要聽話……"小場長詞窮了。
小姑娘放低了聲音:"我知道,去那地方工作不簡單,不容易……可你當初挑這擔子容易麼?李書記把沙窩子變成今天這樣容易麼?為啥只能有一個十二姑娘豬場?為啥咱們能辦到的他們辦不到?為啥你們能去的地方我不能去?"
小場長好一陣不説話。
"……就是怕你媽不同意,那兒吃食不強……"
"人,不是光為了吃喝才活在世上的!"
雪,越下越密了。我卻覺不到什麼冷意,一股熱烘烘的東西直向上湧!我知道,這不是酒勁。
看看指針,再有十分鐘,一九六一年就要來了。
沒想到,一九六一年的元旦,我在塞外的一個農場,能聽到這樣動聽的一段對話,聽到這樣親切而動心的"詩"。我很想找個人去傾吐這感情……
推開房門一看,李書記已經睡下了。我走過去,想叫醒他……
"噹啷!"我碰倒了他立在炕角的糞叉。
怪不得人們説:"李書記有三件寶,糞叉、煙袋、爛皮襖。"我輕輕扶起糞叉,一看,叉尖都磨禿了。
聽説有這麼個故事:他剛調到一個歷來缺糧的隊伍去,召集幹部來開會。人們對他的狠勁、幹勁、鑽勁聞名已久,便帶了乾糧、筆記本、皮襖,準備開一天會。一進門,他臉色就沉了下來:"怎麼,都空着手來了?"幹部們急忙掏出了材料和報告説:"還要啥材料、數字,我們去取!""我要你那數字做啥?是煮呀還是燉呀!你們的糞叉咧?"幹部們面面相覷。"糞都把人絆倒呀,為啥不拾?靠唾沫能打糧麼?同志啊!黨派咱們到這兒來是幹啥的?從明兒起,拿起糞叉來!"
一年後,這個隊有餘糧了。
就這樣,他扛着這把糞叉,披着那件泥沙不避的爛皮襖,帶上一顆共產黨員的忠心,哪兒擺不開仗火,哪裏倉裏沒糧,他就到哪裏去。
如今,他睡得正香,這個在黃河畔當了十幾年水手的人,明天,就要到一個落後的、複雜的、幾乎是顆粒無收的地區去了。可是,他卻扯着呼嚕,眼角旁的皺紋溢出笑意,睡得那麼甜!那麼踏實!
人們,能算出糧的產量,鋼的產量,工業、農業的增長速度,可是誰有能力統計一下,自從黨掌握中國的船舵以來,產生出多少這樣的英雄人物?用什麼方法去求出他們增長的比例?求出英雄精神達到的深度?
李書記翻了個身,把一隻胳膊撂到外頭,哈,好一條船伕的臂!好一雙厚實的手!那一塊塊隆起的肌肉裏,藏着多大的勁!那一個個死繭裏,有怎樣堅韌的力!那一條條突出的脈管,記載下多少次與驚濤駭浪生死搏鬥的戰史!
風,越來越猛,它彎下腰,從高空向下俯衝。房裏爐火正紅,火焰像一面飄飄紅旗!爐腔裏呼呼作響,似千軍萬馬在吶喊;紙頂棚如鼓風的帆一收一張,噼啪作響。我覺得,腳下波浪滾滾,耳邊是船伕的吶?喊……?
此刻,我清晰地覺到有一支歌,像滾滾激流湧到喉頭……啊,星海!這就是你的黃河船伕曲!
那是一九四一年吧,我在太行山的一座核桃林中,第一次聽到了這首歌。
好大的合唱隊啊,足有三四百人!這是由幾個根據地來會演的宣傳隊組成的。他們從台上直排到台下,在核桃林那綠油油的屏風前,構成一個巨大的扇面。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穿過"火海刀山"走來的。從十八盤大山來的穿着能砸碎核桃的鐵板鞋,冀魯豫來的穿着"牛鼻樑",冀中來的穿着輕巧的"綿魚頭",皮帶上還掛着繡着紅五星的碗套。這些才十幾歲的孩子們,一個個目光閃閃,臉色嚴峻。
樂隊,也夠奇特的:有洋油桶改制的大提琴,廟上摘下的古鐘,兩個人摟不過來的牛皮鼓,號兵連借來的馬號……在林陰下排成了長陣。在那伸出來的杈椏上,吊下來的一盞馬燈,照着樂譜架和指揮台。林子裏黑壓壓、齊嶄嶄坐着幾千戰士。槍斜靠着肩膀,人坐在揹包上,靜悄悄地等着就要開始的演出。
核桃林散放出蘋果般的清香,油潤的葉子上,反射出點點燈光。警戒的戰士遊動着,刺刀尖上一明一暗的亮光,就像一隻追繞他的螢火蟲。這時,合唱隊指揮走出來了。
忽聽得,背後有一陣急促的蹄聲。回頭望時,有三個人在林邊的大路上勒住了馬:帶頭的是一個瘦削的首長,他矯健地從馬身上落下地面,像只大鵬似的。一個佩戴着九龍帶的大個警衞員,從他手裏接過繮繩。他作了個"輕巧"的手勢,就和參謀從草地上輕捷走來。
"唱麼子歌?"一口湖北口音,悄悄地問我。
他眼裏閃着好奇的神情,快活地看看這裏,望望那裏,一面掀起帽檐擦擦頭上的汗水,扶扶腰間繫着的左輪和插了一圈槍彈的黃皮帶。接着,從口袋裏掏出個煙斗大口地吸着,饒有興致地聽着我的介紹。
"噢!是唱黃河的嘛?這倒要聽聽!這條河,和我老交情嘞!"他回頭指了指那匹英俊的冒着汗氣的白馬:"就是它,都上過三次黃河船!"藉着煙斗的火光,我看見:好一副濃黑的劍眉!
我認出來了,這是那位有名的"夜老虎"!他,常常率領着一支精悍的小部隊,到敵人的眼皮下,去開闢新地區闖出大局面。如今,看他這副裝束,怕今夜又是要穿過封鎖線,到哪個地區去闖天下了!
"朋友,你到過黃河麼?……"在森林的深處,一個聲音親切地發問了。這聲音,把我帶到了黃河畔:那棗花的淡淡清香,旋轉奔流的雄渾河水,一個個穿着白布背心的船伕,緊握着槳,炯炯目光射向蹲在船頭的老艄公,等他發出開船的手勢……
指揮,緩緩地舉起了指揮棒,幾千人的心都被提了起來!鼓手,捏緊了鼓槌,號兵,舉起了繫着紅綢的馬號;幾千雙眼睛都凝聚在那個小小的棒頭上。他,將棒向下一劈,樂聲像衝出閘門的洪水,黃河之水天上來啊!
指揮棒一挑一個巨濤,一甩一個浪花。分不清樂聲、歌聲,台上、台下。只覺得,撲面飛來的水珠,腳下滾滾的波浪;萬千父老弟兄,盯着一個人的眼睛。槳板,劈動了死寂的東海;號子,震醒了沉睡的山峯;中國號,乘駕着怒吼的黃河,向前衝去!
我身旁的首長,一手緊捏早已熄滅的煙斗,一手用拇指深扣皮帶;他,隨着歌聲,輕而有力地搖盪,濃黑的劍眉高挑上去,眼裏,射出了電似的目光……
樂聲終止了,耳邊卻還響着浪拍石崖的澎湃聲。
大道上傳來了沙沙的聲響,仔細聽去,才覺出是腳步聲。有些部隊生活經驗的人就可以聽出,這是支有素養的戰鬥部隊。"來了!"首長順手掏出懷錶看看,對參謀欣然地説:"還真不慢,出發!"參謀疾步向前走去。
我跟着他們,走到林邊。嗬!好一支精悍的隊伍!幾百人的隊伍,腳步輕的就像蠶咬桑葉,小夥子們揹着滿袋手榴彈,鼓鼓的子彈帶,脖子上掛一條幹糧袋,皮帶上系一雙草鞋,一個個那麼輕便,利落,敏捷,一雙雙眼睛都那麼機警而深沉,閃射着投入激戰前的焦灼和快樂,迫不及待的復仇意志,可以忍受巨大考驗的剛毅火花。這部隊,可真是每一分鐘都可以跳起來,撲上去的夜老虎!
首長注視着一個個戰士的面孔,突然,他看見了什麼,臉色沉了下來。
"往哪兒躲?出來!"
一個想躲在自己連長身後"混"過去的小號兵,被喊住了,他狼狽地整了整帽檐,望望連長,慢吞吞噘嘴走過來。
"兩條小腿倒不慢,誰叫你來的?"
小號兵低頭扭着銅號上的鮮亮的紅穗,一言不發。
"這不是去逛會趕集,知道咱們去哪兒麼?"
"知道!"小號兵抬起了頭,一雙圓圓的虎眼看着首長。
"你呀!……大娘知道你去麼?"
"她比你開通!"小號兵的嘴噘的更高了。
首長和周圍的人笑了起來。
"好嘛!你還有理了!"首長伸指笑點着小號兵説。"好,好,算你能纏!……過些時候再來,現在先回去。"
小號兵像根釘子動也不動。
"為啥還不走?"首長口氣嚴峻了。
號兵的小手緊捏鮮紅的號穗,眼直射着首長,堅定而清楚地説:"部隊離不開號!號,也離不開部隊。"
首長全身震了一下,他眯縫起眼睛凝視着孩子的臉,半晌,説了句:
"入列去吧!"
小號兵滿臉雲消霧散,敬了個禮,像脱弦的箭,一下就鑽回行進的行列去了!
首長接過繮繩,輕輕一按馬背就躍了上去。
林中的合唱,在繼續着:"風在吼,馬在叫……"歌聲像是為這支隊伍送行似的。今夜,他們就要徒涉深深的河水,穿過敵人的火網;明天,在那稠密的青紗帳裏,那地道里、田埂上,就會有無數的人民,聽着小號兵的號音,"揮動了大刀長矛",跟在部隊後面,唱起這首宏偉的歌曲,走向戰鬥!
事隔二十多年了。可是,那清香的核桃林,撼人肺腑的歌聲,那鮮紅的號穗,濃黑的劍眉,都清晰地展現在我面前,像前一秒鐘發生過的事。
我不止一次想起:如今,他們在哪兒?
一九五八年,我正在陝北的一座鍊鐵爐旁,一個個爐門,噴吐着鮮紅的火苗,忽聽廣播裏報着節目:"將軍合唱團唱:黃河在咆哮……"不覺心頭一動。在這高高的黃土峁上,我昂頭眺望:從黃河長江,從峨眉到泰山,紅光一片。在將軍們的歌聲中,我看見那火浪滾滾的中國海上,駛來了一隊隊威武的航船,船上面有許多我見過的面孔。喏!小號兵還握着他閃亮的銅號;將軍,挑起他濃黑的劍眉,一腳蹬在船幫上,向我駛來。
我覺得,我才開始懂得了船伕曲!
一九六○年,偶然,我在一張報紙上,見到了一則消息和照片:在東北某地,我部隊在某將軍率領下,與洪水奮戰幾晝夜,搶險堤,救羣眾……照片並不清楚,將軍又是個背影,但我一下就認出來了,就是他!
我多想一下飛到他的身邊,跟着他,迎着十二級颱風,劈臉掃來的雨水,滔滔的山洪,就像當年似的,到最緊張的戰場去!
一九六○年,是如何的一年!在那百年未有的大旱、暴雨裏,在那拔樹掀屋的颱風、洪水裏,在由西伯利亞猛襲來的滲骨寒流中,我英雄民族的形象,顯得如何宏偉、美麗、光輝!人們,在這生死的鬥爭裏,在我黨面對實際總結經驗的求實精神中,在撥正航向的偉大氣魄前,面對面,心碰心地看見了黨,看見了祖國,看見了同志!真正懂得了這些崇高字眼的含義!
"我是共產黨員!""我是共青團員!""我是公社社員!""我是紅領巾!"六億人民面對黨,面對祖國,義無反顧地爭着要最重的擔子,最危險的任務!
啊,我們生在一個什麼樣的國家!有着什麼樣的人民!什麼樣的黨!
船伕曲,是一九二一年在浙江南湖的一隻小船上,寫下的第一個音符,聽今日,六億人民怎樣唱起這英雄號子吧!
一九六一年的第一個早晨來了,白雪皚皚的沙原上,染上了橙色的霞光,塞外的農場裏,馬嘶人喧,車輪滾滾。
李書記披着羊皮襖,拄着他那根糞叉,立在路口,叫我們送行的人回去。那邊,一個穿着棗紅襖的女孩子,挑着包袱跑了過來。
"啊呀!險乎把人……跑死,我真怕你……怕你偷跑了!"她揪住李書記的袖子氣喘吁吁地説。
"這憨娃娃,……你場長呢?"
"沒不了你的穆桂英!咱先走!"
小梅扛起包袱就走,這時才看清,她挑包袱用的傢伙,也是一根糞叉!
霞光從雪地上浮升起來,李書記,這個十幾年的老水手和她,迎着一九六一年的太陽向前走去。迎着"黃河的怒濤"走去。
在今天,有多少新水手走上甲板?
船伕曲,開始了新的樂章!
參考資料
  • 1.    北師大版小學語文六下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