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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其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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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其揚,著名旅英作家虹影的小説《上海王》及其衍生作品中的主要人物,暱稱“阿其”。既是女主角筱月桂青梅竹馬的戀人,也是繼兩代洪門山主之後的第三代山主。阿其一角由香港藝人鍾漢良飾演。
中文名
餘其揚
別    名
阿其,餘爺
年    齡
15-37歲
人物出處
《上海王》
身    份
第三代上海王

餘其揚角色簡介

鍾漢良版餘其揚 鍾漢良版餘其揚
人物名:餘其揚扮演者:鍾漢良
身份:《上海王》中主要人物,第三代上海王

餘其揚人物設定

著名旅英作家虹影的小説《上海王》中主要人物。暱稱“阿其”。既是女主角筱月桂青梅竹馬的戀人,也是繼兩代洪門山主之後的第三代山主。在時局多變的上海灘,依仗洪門黑幫勢力,翻雲覆雨,出身貧苦的餘其揚最終成為上海的無冕之王。
08年由虹影原著《上海王》改編的同名電視劇開播,香港藝人鍾漢良飾演餘其揚。與袁立巍子陳瑞宋佳等合作。
片中餘其揚依然是小月桂的摯愛,在小月桂的一生裏,餘其揚始終默默地關注着她,無私地幫助她,小月桂在跌宕沉浮的命運中感覺到餘其揚 的愛和扶持,黃佩玉死後,餘其揚成為了“浦江商會”的第三代上海王。但是,每個人都不過是命運的玩物,有情人終難成眷屬,餘其揚因與商會中他人不和,被逐出商會,在與小月桂兩命活一命的生死抉擇中,餘其揚將槍放在小月桂的手中,槍口對準了自己。

餘其揚人物劇評

餘其揚劇評一

半生浮華半世殤,只因你是餘其揚
劇照 劇照 [1]
忘了已經是第幾遍看《上海王》了,也忘了是第幾次為了阿其哭。其實在這之前已經很久都沒有為任何小説或者電視劇流過眼淚了,不論情節是多麼糾結虐心。與其説是我變脆弱了還不如説是阿其這個角色實在太讓人心疼,心疼他咫尺天涯的無奈,心疼他時世弄人的不甘。所有看過的人都會不約而同地隨着他的每個皺眉而揉碎了滿心辛酸,只因他是這樣一個被“情深義重”四個字負累一生的餘其揚。
一、人生若只如初見
一開始你還只是一個小跟班,穿着粗糙肥大的褂子,跟在辛媽媽的身後,眼神堅定而機警。少不經事的你因為第一代上海王常力雄的信任提拔被派去接收刺殺袁世凱未遂的黃佩玉。在雜亂擁擠的人販市場你第一次遇見了那個註定要在你的掌心刻出一條紛亂曲折的感情線的她。那時的她灰頭土臉,破衣爛衫,只剩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機靈地閃爍着,她就這樣橫衝直撞地衝到了你的面前借紙和筆。你懵懵懂懂地將紙筆遞給她,然後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在紙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寫到:我叫小月桂,我有力氣幹活,不怕吃豬食。
嘴角的笑還未來得及收回,下一秒突然衝進來一羣巡捕房的士兵四處抓人。混亂之中你護着辛媽媽有條不紊地撤退,小月桂也和親人互相攙攜着驚慌地逃離。她躲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牆角,本可以相安無事地等到騷亂平復。然而冥冥之中無意識的一回頭,卻從此改變了她的一生。很喜歡片中的剪輯和時不時插入的字幕,那些預示着未來的黑白跳躍鏡頭,既激發了你窺視未知的好奇感,又平添了幾分命中註定的力不從心。就如同此時,當小月桂回頭發現有個士兵正用槍瞄準你,便毫不猶豫地補上去把那個士兵的胳膊掰向一邊的時候,時空突然穿插,在那些忽血腥忽繁華的背景畫面上浮現出了這樣一行字:她回頭看了一眼,就永遠無法回頭了。。。
命運的帷幕至此拉開,在以後那些不可言説的日子裏,誰愛上了誰,誰又傷害了誰,不過是宿命的又一個輪迴。
且浪漫且憂傷 且浪漫且憂傷
二、浮生長恨歡娛少
在辛媽媽擺設奢華的屋子裏,你才有機會好好打量這個勇敢大膽的鄉下丫頭。看到她因鞋子的骯髒破舊而不敢踏上辛媽媽那價格不菲的地毯時,你微笑着大步走過去一把拉過了她。阿其呀阿其,你對誰都是這樣不設防地傾情相助嗎?是因為她剛剛救了你一命,還是你從那時起就已經對她有莫名的情愫產生了?最終在你明着暗着的幫助下,小月桂通過了辛媽媽的考察,允許從此留在一品樓幹活。只是她一再強調只做傭工,不伺候男人的倔強勁,深深觸動了你,也觸動了坐在一旁的常爺。
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是最幸福的了吧。垂楊巷陌,東風庭院。那時的天總是很藍,你和她坐在波光粼粼的溪水邊輕描淡寫地講述自己心酸的身世,她在一旁閉着眼睛安靜地聆聽。又或者在某個風過迴廊的午後,她端坐在桌子前,你從後面握着她的手,一筆一劃耐心地教她寫字。她總是不願無償地接受別人的饋贈與幫助,於是你只能費盡心思地哄她收下你給她買的小禮物,或是一包剛出爐的點心,或是一把散發幽香的檀木梳子。她受欺負了你為她打抱不平,她被責罰了你温柔細緻地給她上藥,她不開心了你變着法博她嫣然一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只想每天看見她,只想時刻保護她,只想多聽幾次她脆生生地叫你“阿其哥”。你也許早就察覺到了這般別樣甜膩的情愫,卻一直不説,是希望等到自己足夠強大的那一天嗎?
如果歲月能一直這樣安靜美好那該有多好。可是這時秦老闆不合時宜地出現了。在聽説辛媽媽已經答應了秦老闆贖娶小月桂做小老婆並把小月桂關起來的消息後,你毫不猶豫地趕去倉房説服看守的人進去探望她。推開木門,入眼的是一張淚眼婆娑的臉。她拉着你的手一遍遍無助地哭着説:“阿其,幫幫我,幫幫我”,可你卻只能嚥下嘴中的苦澀望着她無奈地回答道:“我也很想幫助你,可我只是一個小跟班。”轉身入夜,夜色蒼茫。你從那一刻起握緊拳頭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救她出來。你灌醉了看守的人,將她藏到了自己家裏。你每次回家便會帶些她愛吃的點心,而她作為回報把你原本髒亂的家打掃得乾乾淨淨。你心裏想,這樣下去也很好,就像兩個平凡的小夫妻,從此每天柴米油鹽,不問世事。
然而她還是被秦老闆擄走了,面對秦老闆冷嘲熱諷的嘴臉,你只能忍氣吞聲地回去找常爺幫忙。你看着常爺談笑間便讓風雲色變的氣魄暗自發誓,總有一天也要成為這樣的大人物,這樣才有可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終於,常爺堅定有力地抱着傷痕累累的小月桂平安歸來。那一刻,你欲揚還落的嘴角泄露了怎樣複雜的心情?是安心,是自責,還是嫉羨?你多希望那個將她抱在懷中的人是你,然而你能做的只是這樣遠遠地遙望着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卑微無力過。
你只是這樣獨自悵惘着,卻不知這一切才只是開始。
三、相思相望不相親
“我要娶她,而且是明媒正娶!”常爺突然這樣宣佈道。
你驚愕之餘被玻璃杯割破了手指,卻根本無心顧及湧出的血滴。常爺走過來問你怎麼看,你低頭皺眉,不想讓別人看到你眼中的波濤洶湧。過了半天你只避重就輕地説了一句:“我自己沒什麼想法,只是,你有沒有考慮過辛媽媽?”
再次去看小月桂,她腦袋纏着紗布熟睡在牀上。你伸出手想撫摸她恬美的睡顏,卻只能是隔着空氣勾勒她面龐的輪廓。窗外陽光依舊這樣明媚,夏日的風也還是這麼和煦,可是你心裏清楚地知道,你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你拉着何立哥去喝悶酒,連何立哥都看出了你晦澀的心思。你手握白瓷酒杯,倚立在窗口,望着外面隨風搖曳的鬱郁樹枝,輕飄飄地説:“我以為她是我的,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説,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如果換成別人,也許還有餘地,可是偏偏是常爺。”是啊,因為他是救你愛你的常爺,因為他是可以帶給小月桂幸福的大英雄,所以你什麼也不能説,什麼也不能做。你只能親自把心愛的人送進那個人的房間,然後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昏暗陰冷的樓梯上,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你曾經趁她洗衣服時做的惡作劇。那時你偷偷地用繩子把她的圍裙系在了一根木樁之上,然後看她想打你卻夠不着的焦急模樣得意得哈哈大笑。即使最後被她澆了一頭一臉的水,在佯裝生氣的表情之下內心深處仍然是甘之如飴的。曾經那般美好閃耀的小幸福,如今都變成了穿腸的毒藥。你正一點一點地被這深入骨髓的鈍痛吞噬,卻並不自知。暗夜裏的風都化作一曲淺唱低吟的歌,在走廊裏來來回回憂傷地飄過。我想撫摸你隱忍糾結的臉,卻無法治癒你心中撕扯的痛。
婚禮上,滿眼是如血般刺目的紅。你故作堅強地帶領手下四處巡查以保障婚禮的安全,努力不去理會內心的掙扎與苦痛。沒想到危機四伏。當你聽到張權的同夥説出的那一翻極具誘惑力的一針見血的話以後,你動搖了。不錯,如果常爺被殺,不僅小月桂將重新回到你身邊,整個浦江商會甚至都會是你的。你滿頭是汗,胸口急劇地伏動着,終於緩緩放下了舉槍的手臂。就在這一刻,對方迅速開了一槍,射中了你的胸膛。儘管後來你還是將他擊斃了,局勢也都已經無法挽回了。命運的巨輪按照原來的路線無情地隆隆向前滾動,卻從來不會透露一切將會被推向哪裏。你用盡全力踉踉蹌蹌地往回趕,想盡快回到那個你視若父親的人的身邊保護他,無奈最終還是倒在了空無一人的走廊裏,悔恨而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常爺走了,她也離開了你的世界,而且一別就是六年。
四、此情可待成追憶
醒來以後,你發現這個世界是如此陌生。不僅始終無法找到殺害常爺的真兇,而且在黃佩玉帶領下的浦江商會也不再是從前那個温暖安定的家了,偏偏師爺“一朝天子一朝臣”態度更是讓你無比心寒。然而你從來不曾放棄尋找她的腳步,在那個彷彿還瀰漫着她的香氣的破屋裏,可尋的只剩一把已然掉齒的梳子。你輕輕撫去上面的灰塵,曾經的嬉笑彷彿就在昨天,然而斯人早已走遠。於是你只能夜夜枯坐在窗前,點上一支濃郁的香煙,在煙霧繚繞中一遍一遍撫摸照片中她泛黃的臉。就像一隻迷路的小獸抓住最後一絲温暖固執地不願放手。由來相思催人老,古今難堪是離愁。你不厭其煩地回憶和她那些數的過來的甜蜜畫面,數不清的卻是隨着煙灰一層又一層覆蓋得密密實實的思念。酒如愁腸,化作的是相思的眼淚。你寧願長醉在自己搭建的温柔鄉里,也不願面對這個再不見她笑靨的冰冷世界。
師爺那一巴掌打痛了你多少,又打醒了你幾分,只有你自己知道。從此我看到只是行走於風霜血雨之間卻不見真實歡顏的你。你忘了她嗎?不,你從來沒忘,不然也不會在重逢的那一刻竟叫不出她的名字,只因之前已經暗自唸了太多遍。
在那個猶如一萬年那麼長的瞬間裏,周圍嘈嘈雜雜的人羣彷彿都只是擺設,只有與她交織的視線才是唯一值得在乎的東西。你慢慢向她走去,害怕驚動了她也害怕驚醒了自己。直到走到她面前,發現每夜只有在夢中才能相見的人此刻真的活生生地站在眼前的時候,你才如釋重負地笑了,脱下禮帽平靜地説了一句:“好久不見。”短短四個字,包含了多少午夜夢迴的淒涼與物是人非的感傷。她的笑渦不再像以前那樣盛滿歡愉,對你的稱呼也從從前親密無間的“阿其哥”變成了現在生冷冰硬的“餘先生”。然而在皎皎月光下鬼使神差地冒出來的那句“我還沒結婚”讓你終於明白,原來無論面對的是怎樣的她,你都是一樣的難以自拔。她就像是前世種在你心裏的種子,你只能看着它生生世世地發芽開花,想逃脱不過是痴人説夢罷了。
在這之後你更加珍惜這次失而復得的機會。你不遠萬里為她送去小籠包,四處奔波為她找房子,還在雨中撐着傘做她唯一的觀眾。滿足於可以為她默默付出的你差一點就忘記了自己多年不變的跟班身份,直到她為了如意班的未來不得不委身於另一個男人的時候,你才猛然從美夢中驚醒,原來竟從不曾擁有。你遙望着她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身影,再一次無奈地退卻了。沁雲淚流滿面地問了一句:“你滿意了?”之後離席而去,剩下你緊抿着雙唇頹然失語,滿腹的苦澀兜兜轉轉無路可循。
報仇的那一天終於到來。自知已經英雄末路的黃佩玉指着小月桂瘋癲地問:“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有一個人,你也許並不欣賞他崇拜他但是你愛他。他是誰?他是誰?”你繃緊了全身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着那個答案,卻一直不敢看她。直到許久以後從她嘴裏清清楚楚地飄出“餘其揚” 三個字後,你終於百感交集地望向她,眉頭緊鎖,嘴角微揚。這是你生平第一次從她嘴裏聽到她肯定對你的感情,雖然只有寥寥三個字,但是對於痴情的你來説卻足夠可以抵消這小半生來所有的百轉千回。
黃佩玉死了,你當上了第三代上海王。你以為你們總算可以幸福地廝守在一起了,無奈蒼天總是不肯隨了人願。沁云為了營救深陷獄中的你受盡了凱西的蹂躪凌辱,你望着衣不蔽體體無完膚的沁雲仰天長嘯。你是這樣的恨,你恨自己是如此的無能為力,你恨自己一直在辜負沁雲的一往情深,你更恨這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當你跪在地上抱住沁雲的腿失聲痛哭的那一刻,你知道你終其一生都要補償疼愛眼前的這個女子,這個為了你不惜付出一切的決絕女子。
五、十一年前夢一場
接下來的日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不願去想。我眼看着你固執地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悵惘地嘆氣卻怎樣也怨恨不起來。怎樣去恨?別人都道你淪為了政府的走狗,卑鄙無情地先後殺害了鄭老闆、徐老闆還有何立哥,然而又有誰能真正理解你心裏的苦?你從小在常爺身邊長大,心中早就懷揣着一個輝煌燦爛的英雄夢;你接連兩次錯失小月桂,不為別的只因為自己不尷不尬的低下身份;你在常爺墳前滴血發誓,一定要讓浦江商會在你的手裏發揚光大;你看着沁雲疲憊蒼白的臉心想,總有一天我要把世人負我的都奪回來。然而時過境遷,時局瞬息萬變。如今的上海灘早已不再是過去那個亂世出英雄的上海灘了,要想超過常爺黃爺的業績必須採取一些極端的手段。沒有人看見你深夜從噩夢中驚醒後被汗水濕透的臉,他們接二連三地離你而去,最後連沁雲也選擇了上帝去尋找她自己救贖。
此時你祈求的只是她的愛,哪怕一點點也好。她卻只是説:“阿其,其實有些東西,我一直把它放在心裏面很深很深。一切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它是否存在過。直到現在,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去面對它。”你只能忍住滿眼的淚,握着她的手説:“筱月桂,我會等你。”然後看她從容的身影消失在正午炙熱迷幻的陽光裏。你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一品樓,半生風雨,恍然如夢。
沒過多久你就被忍無可忍的三爺五爺囚禁在了郊外的小木屋裏,不料迎面而來的卻是她的翩翩身影。在那個清風習習的午後她同你追憶往事,她同你憧憬着你一直嚮往的田園生活,一時間你滿腔怒火全都化成了繞指的柔情,淚流滿面地將她擁入懷中。你心裏想,若能真的能和她這樣生活在一起,歸去又何妨?但當下一秒你反應過來她知曉並參與了這次囚禁計劃之後,你絕望地將她一把推開,用睥睨天下的氣勢説了一句“我不會輸的,我一定會贏”之後,就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這是你第一次先於她離開,如果你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那種場景,你還會這樣做嗎?會的吧,因為你是這樣一個揹負着厚重枷鎖的餘其揚。
逃出來以後不久你就接到了三爺五爺的對決書,會有些悲哀,又有幾分釋然吧。但當聽説主事人是筱月桂的時候,你心中又是作何感想的呢?我已不忍去揣測。轉眼已到決戰的時間。所謂的月黑風高説的就是這樣的夜晚吧,你和她身後都跟着浩浩蕩蕩的人馬,手裏的武器都不得不指向對方。不論時光蹉跎依舊深深相愛的兩個人如今卻以這種方式站在了一起,這究竟是誰的錯?你掏出了一把手槍堅定地説:“這是一把左輪手槍,裏面可以放六顆子彈,我們現在只放一顆,沒有人知道那顆子彈會在第幾槍射出來。我們用這把手槍輪流向對方開槍,看這顆子彈最後把誰打死。”
在經過有驚無險的四槍之後,你趁人不注意偷偷打開槍膛,將子彈旋轉到了下一發的地方,然後淡定地將槍遞到了筱月桂手裏。你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死在她的槍下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怎麼能確定之前那虛發的四槍呢?沒有人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只是抓住最後的時機臉上帶着淚卻依舊温柔地笑着説:“我愛你,可我不能説。現在,你還愛我嗎?”她哽咽着説了句“愛”之後,便一槍射中了你的心臟。世事輪迴,你當初被她從搶下救下,如今卻又註定死在她的手中。你忍受着劇烈的疼痛依舊努力地想要微笑,她驚慌失措地飛奔過來趕在你倒地之前將你抱在了懷中。你説,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説,我偷了個懶,將這一大堆爛攤子留給了你。你説,荔荔的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説,求你件事,幫我把骨灰撒到大海里。
你舉着戒指的手臂終於無聲地落下,她壓抑了一生最終暴發出的一句句“我愛你”你再也無法聽到。如果知道這最後的結局,你會後悔當初和她的相遇嗎?不,你不會,你會甘願忍受這半生孤寂,只為換回和她耳鬢廝磨的朝朝夕夕。十里洋場繁華盡,笙歌散去始覺空。閉上雙眼,原來這麼多年的血雨腥風只不過是一晌春夢。等到夢境散去,你還是一品樓裏那個無憂無慮的阿其少爺,淺淺的心事只是繾綣着她的小軒窗,正梳妝。而後來的這些是非紛擾,不過是供旁人喝茶賞曲的一出影畫戲罷了。只可了卻了平生,不可空付了真情。
那些能不能該不該,做之前沒有人提醒他幫助他,做了之後,他們卻來審判他。該説的話已説盡。為了誰為了什麼,一切都該過去了。
流着眼淚笑,不怪任何人,他只對愛了一輩子的那個女人説,“我愛你,可我,不能説。”
這是他埋藏了多年的第一個“不能”的秘密,也是他告訴她的最後一個“不能”。
從此之後,關於能與不能的問題,餘其揚,你終於可以解脱。

餘其揚劇評二

鍾家村七種武器之離別鈎
鈎名離別,但使用這柄鈎的人,只不過為了相聚——這是古大師的原意。
那一天離開家的時候,少年餘其揚真的覺着自己很幸福了——紙醉金迷刀光血影的亂世,他將心愛的女子妥妥當當藏在了家裏,那女子心地好、樣子乖、手腳還勤快,把他那個家打理得比任何時候都要乾淨,得了閒,兩個人還抱來小貓崽仔細養起……女子生就一雙笑眼,笑意盈盈對他説:要是我能一輩子住這樣的房子就好了。
那一天離開家的時候,少年餘其揚大概沒想到自己將用一輩子來銘記這次離別。
自此別後,她不幸落進狼窩他卻束手無策,只能求助常爺,眼睜睜看常爺豪情沖天舉重若輕將她救出;自此別後,見識炎涼利害的她滿懷欽佩穿上嫁衣,嫁給恩重如山的常爺,而他手心裏能留住的,只有當年她用過的那把小木梳;自此別後,生死關頭,當他聽到“常力雄死了,最大的權利最愛的女人,你舉手可得!”的誘惑,居然產生了事後令自己深感不齒的動搖。
全是因為這次離別,使餘其揚認清了自己不夠強大,於是他從此開始爭奪地盤、仔細經營。
到有一天,他和她果然在街頭重逢相聚了,他一言不發摘下帽子,居然露出拘謹青澀的表情,似乎是想讓她看清自己的樣子——他餘其揚,已經和以前大有不同了。
餘其揚的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除了對小月桂的心。
小月桂:“為什麼不説話…把我忘了?”
餘其揚:“把你的名字在心裏唸了太多遍,已經不知道怎麼開口説了。”
很多年後餘其揚已經不再是青澀小子,他在十里洋場風生水起,殺人如麻,見人説人話,見鬼説鬼話,但早年他對師爺卻説過一句這輩子都沒有變過的真心話——“我就是喜歡小月桂。對我來説,她比什麼都重要。”
可能在上海王餘其揚的心裏,浦江商會對他而言也是最重要的,但最後這男人在兩者之間還是做出了選擇,結果大家也都看到了。
寫到這裏,也想説説小月桂,畢竟不管是離別還是相聚,都是兩個人的事。
很多人不大待見小月桂,但我始終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沒做錯什麼,阿其是情痴,月桂不是,她是為了生存可以吃豬食的小月桂,她對阿其的感情不那麼純粹,但那分量,並不輸給阿其對她——阿其,是那個真心幫自己的人,是那個為自己拍了第一張照片的人,是摯友親朋,也是此生最愛。
況且她的心頭,也永遠記着與阿其哥的離別——按照我的理解,卻不是被搶去的那一次,而是在那個雪夜,和餘其揚一樣,她也用了一輩子去銘記那次離別時餘其揚的背影。
即便是兩顆真心生死相許又如何?世道紛亂,他或許真的願意為她去死,可是在十里洋場的大雪夜裏,她和他都顯得太過渺小,他甚至沒辦法聽到她呼救的聲音。
月桂女王和餘其揚的不一樣在於,月桂的離別就是離別,腳下的路永遠在前方,日子總還要過,人總還要活,她不大會回頭看過去,筱月桂很清楚,人無再少年,經歷了那麼多之後,她無憂無慮對他説“一輩子”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調節氣氛,讓我們唱唱片尾曲好了,筱月桂可以將思念轉移,對過去説聲感激,而餘其揚呢,卻依然活在愛裏,到了只能選擇放棄他自己。
上海王》這個片子,還是虐的,尤其最後一集的時候,虐得明目張膽人神共憤。
但我是被一個暗鈎虐到的。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這麼個情節,常爺死後,小月桂跟隨戲班離了上海,開始學戲,老班主教一句詞,她便專心致志地學起來,該做的該扮的一樣不少。
她學唱的是這麼一句:“手攙手並肩行,來到這河邊放風箏…”吳儂軟語,百轉千回。
這是滬劇《庵堂相會》,原詞是這樣寫的:
勿覺來到小橋堍,想起當年兒女情,
九年前我與陳阿興,二小無猜情義深,
手攙手並肩行,來到這河邊放風箏
我串起了五彩玲瓏八角鷂,他拉起了麻線向前奔。
我在橋東拍手笑,他在橋西喜盈盈,
一線牽住二人心,九年來難忘兒女情。
幾年後,筱老闆回到上海,捉襟見肘,一日登台獻藝,忽天降豪雨,台下聽眾四散而去,唯有一人久久佇立,眉目含笑,如痴如醉。
不知那時筱老闆唱的,是不是這出《相會》呢?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