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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黃

(格非創作短篇小説)

鎖定
《青黃》是中國當代作家格非創作的短篇小説,首次發表於《收穫》1988年第6期
《青黃》以“我”對於“青黃”的含義的追尋寫起,描述了“我”前往麥村進行調查研究的整個過程以及最終追尋的失敗。 [1]  小説的敍事方式與傳統敍事方式有重大差異,它們不再完整,不再以精心營造的懸念來吸引人,而把關注點放在對某些場景的渲染與旁枝末節的描寫上,從而達到文本形式的實驗效果。 [2] 
作品名稱
青黃
作    者
格非
創作年代
當代
文學體裁
短篇小説
發表時間
1988年12月
字    數
約13500

青黃內容簡介

《青黃》圍繞着“我”對江南漁村麥村九姓漁户的歷史的調查展開,“青黃”這個頗有爭議的名詞引起了“我”的興趣:青黃究竟是一個漂亮少婦的名字,還是春夏之交季節的代稱呢?隨着“我”在麥村的調查,“我”發現了一個個與此相關或不相關的故事,而“我”所追尋的江南漁村的那段模稜兩可的歷史,卻更閃爍迷離;“青黃”是故事的起源,但隨着故事的進展,其含義卻越發模糊。 [3] 

青黃創作背景

先鋒小説”作為一個文學流派,發韌於20世紀80年代中期,20世紀80年代後期達到高潮,到20世紀90年代逐漸消逝。“先鋒小説”廣泛吸納了西方現代主義(包括後現代主義)的觀念和技巧。它以形式主義為旗幟,以敍事革命為核心的,徹底顛覆舊有的文學觀念和文學傳統。它與傳統的現實小説最大的不同在於突出文本的敍述方式,把敍述當做一種技術分析來進行實驗,從而使創作真正迴歸文學“本體”。在此背景下,格非於1988年發表了短篇小説《青黃》,呈現出先鋒小説中敍事技巧的運用。 [4] 

青黃人物介紹

“我”
小説開篇描述了主人公去麥村調查的動機,來自於同事譚維年教授的一個學術觀點,即“他認為‘青黃’是一部記載九姓漁户的編年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本書依然散落在民間。”然而“我”則認為譚的論斷沒有理論依據,因為這僅僅是憑藉他“先天的預感和固執”得出的結論,直接的證據沒有“出場”,這顯然不具備學術上的“科學性”,所以“我”才萌生了“再次到麥村去”的想法,即尋找真憑實據以便“證實”這個觀點。事實上在譚的論斷中,“青黃”的能指、所指均已出場,所指毫無疑問的是一本書,一本“記載九姓漁户的編年史”。但在“我”的意識裏,只有看到“證據”才能將二者聯繫起來。由此可見,意指作用的初次錯位產生於作為一個學者的“我”的實證態度與懷疑本能。
在接下來的敍述中,“我”試圖通過麥村的一位牧羊老人尋找答案,在這一情節中,老人一方面向“我”詳細描述了張姓子孫與小青上岸定居的全部過程,另一方面則沒有給出“青黃”指代何物的答案,意指作用在這裏又一次發生了錯位。顯然,這個老人的身份既是張姓子孫上岸生活過程的目擊者又是麥村的原住民,從目擊者的角度來説,他有義務或者有責任將其所見所聞和盤托出,然而從“原住民”這個角度來講,他必然會有“對於那件‘不光彩的事’不願重新提起”的想法。從社會道德標準來看,這種想法的特徵類似於“家醜不可外揚”,就是説小青“父女”從事的“性服務”行業在當下社會為人們所不齒,而他們入住麥村理所當然的就玷污了這個地方,因此才有“不願重新提起”一説。試想,如果“青黃”真的是一部記載“妓女生活的編年史”,那麼其中所記錄內容如果公佈於世的話,其“傷風敗俗”程度必定遠勝於小青“父女”上岸定居於麥村,為此老人有理由不向外人透露任何蛛絲馬跡。同理,在此後的情節中,當“我”向那個外科郎中詢問此事時,他非但説“在這一帶我沒有聽説過這個詞”,還將“我”的注意力引向“編年史”以外的事物——“‘青黃’會不會是那些年輕或年老的妓女的簡稱”?
小説第5、第7兩節敍述的是“我”與九姓漁户的唯一“存活者”小青交談的全部內容,在這裏小青講述了張姓子孫的“死而復生”以及後母二翠的遇害過程。從與“青黃”一詞的關係來看,小青無疑是相關程度最強的“當事者”,是最接近也最有可能掌握“青黃”秘密的人,但在這兩節裏面“我”卻從未向其問起該詞語的含義。第7節“我”雖然詢問過是否存在一本書,但當小青回答説張姓子孫“不認識字”、即使有書“也同父親一起埋掉了”以後,便沒有繼續對“青黃”一詞進行追問。值得注意的是,主人公“我”的這一異常行為並不會引起讀者的不滿,因為這裏面存在着一個合乎邏輯的思維線索:“我”的身份是知識分子,去麥村調查是一種科學研究行為,目的是為了證實譚維年教授關於“‘青黃’是一部記載九姓漁户的編年史”的學術觀點,因此,“我”潛意識裏將“青黃”設想成一部書的名字是理所當然的,反之,如果“青黃”是別的什麼東西,那麼這次調查活動也就不存在任何意義了。 [1] 

青黃作品鑑賞

藝術特色
敍事“空白”書寫方式在《青黃》中較為明顯。小説中插入了一件九年前的往事,這件往事的獨特性在於,換麥芽糖的老頭李貴在和“我”住的當晚“偷偷”出去過一次,巧的是,他出去的當晚,二翠被一個醉漢殺死了。根據分析,二翠可能是被李貴殺死的,因為兩個人“活動”時間重疊;也可能殺死二翠的人不是李貴,因為從作者敍述來看,除了時間一致,李貴幾乎沒有任何作案嫌疑(就連暗示李貴犯罪的可能性都沒有)。如此就造成了一種懸念和空白,而這種空白是沒有答案的,甚至連書寫這種空白的合理性都受到懷疑。再如“那個給羊圈加固木柵欄的老人”,作者説,“他在敍述往事時給人造成一個奇怪的印象是:他在揭示一些事情的同時也掩蓋了另一些事”。這個老人要掩蓋什麼事,他為什麼要掩蓋,後文亦無迴應。此類例子還有很多,譬如姓張的外鄉人的棺材為什麼“連屍骨都沒有”,他的屍體到哪去了?小青的兒子看到“一個瘦老頭在門外轉來轉去”,這個“老頭”是誰?老艄公“把我咬得渾身是血”,他為什麼咬小青?這些問題的答案都不得而知。所以在格非的小説中,總是充滿這類渙散、充滿懸念卻又無解的情節或片斷,一方面他們構成了文本的張力元素,增強了小説的誘惑指數;另一方面也帶來了理解的難度,最終可能成為文本書寫技巧的試驗場,走向一種無法解讀的“虛無”。 [2] 
《青黃》同時利用了“經驗式建構”,即通過故事中不同人物的“回憶”來完成一個充滿懸念的故事,這種方法類似推理小説中的“多重主述”手法。“作者讓每個人物分別用自己的回憶接龍敍述一個複雜至極的故事,直至真相大白,結局出人意料。格非筆下的不同人物通過自己對回憶的描述,使故事撲朔迷離不知所終,使真相在“回憶”的作用下更加模糊。因為針對同一個事實,不同的敍述會導致不同結論,最終讓事實真假難分、混淆不清,就好像每塊“拼圖”在不同拼接方式下,會產生不同的效果。相比推理故事的戲劇性,格非的“多重主述”更多的是在建構虛構小説的“非虛構性”。利用“回憶”的這種“無意識”特徵去打造《青黃》中的“非虛構性”,讓故事產生若干種“真相”,而每一個都看似真切而自然。 [5] 
格非在《青黃》中營造了一中頹廢意境,創造了一種環境的荒涼感。在小説的環境描寫中,這些頹廢的元素幾乎一一都被湊齊了。“破舊、坍塌的棚屋”,“西斜的夕陽”,“初秋的季節”,講述故事的老人。我”初到麥村,作者對其進行的描寫,“缺乏熱情和好奇心的村子,任何一個來到這裏的外鄉人都會感到孤獨”,暗示着外鄉人的悲劇,也是“我”(同樣為外鄉人)的悲劇,一無所獲。這種情景和氛圍的設置就透露着悲劇的情感,有種微妙的反常。重要的一個頹廢元素還有死亡,對死亡的意義和情緒的表述,本身就可以看成是“頹廢”的一部分。小説中對於倒黴的“外鄉人”是否真的去世的懸疑。其女小青對其死亡的描述“他幾乎一下子就斷了氣”,外科醫生與其母親圍觀了他的下葬。但對外鄉人還活着也留下了線索:空空蕩蕩的棺材、小青兒子見到與她父親(即外鄉人)一模一樣的乞丐。就如同“青黃”的含義一樣,這個“外鄉人”究竟是否還活着的真相,作者也沒有給出過合理的解釋,只是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和圈套。如果一定要究其原因,不僅僅是格非,是先鋒小説對生活和歷史本源的缺乏,才會在破敗的生活中尋找靈感,所以對苦難和悲劇性的場景描寫異常生動,將生存的苦難描寫增添了耐人尋味色彩,就如同《青黃》中上岸的那對“父女”。 [6] 

青黃作品評價

格非的《迷舟》和《青黃》以優雅精純的語言和清晰縝密的細節呈現出無比真實的生活質地感,同時又讓微妙難言的意緒如迷霧流淌,彷彿義山詩境。(《成都日報》評) [7] 

青黃作者簡介

格非,1964年生,江蘇丹徒人。中國當代作家,清華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説“江南三部曲”(《人面桃花》《山河入夢》《春盡江南》)、《望春風》、《月落荒寺》、《慾望的旗幟》等,中短篇小説《褐色鳥羣》《迷舟》《相遇》等。其中,《江南三部曲》獲第九屆茅盾文學獎,《隱身衣》獲第六屆魯迅文學獎中篇小説獎,《望春風》榮獲第一屆京東文學獎。 [8] 
格非 格非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