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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亞發

鎖定
陸亞發(?—1904),又名萱花發,宣化(今邕寧)大塘人,廣西四大遊勇首領之一。1903年從桂南率部轉戰桂西北,攻佔南丹、東蘭、懷遠(今三江)。1904年受清軍招撫,編為紹字3營,約1000多人。5月調駐柳州。接粵岑春煊電調到廣東換槍,派定西兵輪來接運,定6月24日啓程。陸部官兵疑其有詐,是日凌晨全軍突起,佔領電報局和支應局,攻下道、鎮、縣署,獲槍數千支和軍餉20多萬兩。清朝文武官吏或死或匿,士兵多降。又開監釋犯發槍,會黨進城來會,隊伍猛增到6000人。27日晚點名祭旗,撤出柳州,先後攻佔柳城、中渡(今鹿寨)、羅城、懷遠、長安(今融安)。陸亞發率一軍入踞四十八峒,褚大、歐四率一軍入踞五十二峒,連營百里,擁眾逾萬,威脅桂林。清朝命湘、黔防堵,長江戒嚴。岑春煊星夜入桂,調集粵、桂、湘、滇大軍前堵後追。10~11月間在羅城一帶將褚、歐所部擊潰。12月圍攻四十八峒,陸亞發兵敗被俘遇害。
本    名
陸亞發
別    名
萱花發
所處時代
晚清
出生地
宣化(今邕寧)大塘
逝世日期
1904年
太平天國失敗後,大量逃散的太平軍將士被南方天地會吸收。為躲避清政府清剿,天地會武裝多遊走于越北一帶,數量達150多股。中法戰爭期間,清軍利用天地會武裝熟悉越南地形、適應濕瘴氣候、作戰經驗豐富等特長,將之大批招安,編入清軍。中法戰爭一結束,這些天地會武裝立即被視為異類,面臨“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厄運,被大批裁撤。身處亂世,被裁撤的“老兵油子”們深知手中槍桿子的厲害,大多帶槍走人,相約抱團,或流竄於街市,或呼嘯于山林。
宣化縣(今邕寧縣)人陸亞發,正是被裁撤隊伍中的一員。中法戰爭期間,他是提督蘇元春部隊裏一個小哨長,作戰頗為勇敢。拼着命將法國人打敗後,接到的不是升官的委任狀,而是一紙遣散令。憤然脱下軍服的陸亞發,馬上帶着一羣弟兄投奔“三點會”,在柳州、慶遠(宜州)、思恩(武鳴)、潯江(桂平)一帶劫富取財,襲擊官家,“聚則成羣劫掠,散則渺無遺蹟”,令官軍十分頭疼。
1903年4月,陸亞發攻佔南丹土州。7月,又打下東蘭州。一股“遊匪”竟鬧出這麼大動靜。清廷為之震驚,廣西巡撫王之春、提督蘇元春因“鎮壓不力”被革職。
陸亞發一票人馬越戰越強,又一鼓作氣攻佔了懷遠(今三江)。駐守懷遠的提督趙煥湘“一聞匪至,棄營先遁”,被清廷“軍前正法”。懷遠失守,河池、慶遠隨即告急。
9月,清廷改“剿”為“撫”。陸亞發一番權衡後,帶領着上千人馬接受招撫,被編為清軍“紹字三營”,陸亞發任營帶。
光緒三十年(1904年)春,紹字三營調守柳州,歸柳州知府祖繩武統領。半年多里相安無事,但官府以招撫為名誘殺“降匪”之事時有發生,令陸亞發和手下心神難定。終於有一天,猜忌心態蓄積到了爆發點。
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遭受連年災害、不堪貪官污吏巧取豪奪之苦,中渡(今鹿寨境內)流民覃老發聚眾在油麻峒造反,一度控制了融安、柳城、鹿寨交界地——四十八弄,部眾多達數千人。官兵多次進山圍剿,每次都損兵折將,無功而返。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柳州知府祖繩武看硬打佔不到便宜,便使出“先撫後剿”一招。想到陸亞發曾經是會黨頭領,便派他進四十八弄與覃老發接頭,以擔保人身份勸覃出山談判。爽快出山的覃老發,卻在祖繩武設的酒席上慘遭暗算。看着覃老發濺血的屍首,大驚失色的陸亞發彷彿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時時“深懼有變”的陸亞發,一接到調兵令便滿腹狐疑。此時,又出了件“火上澆油”的事——出發前夕,營中剛補充的一批彈藥,多數竟已黴壞不能用。於是,上上下下嚷成一片,認定官府是在耍調虎離山之計,要把紹字三營誘至廣東消滅。
五月初十,一部分已經上船待命的士兵又忐忑不安地跑上岸來。當晚,柳州城中十字街首先響起槍聲。夢中驚醒的居民,開始還以為是附近“城隍菩薩出遊”放鞭炮,不料槍聲越來越密,開門一看,街上到處是持槍的士兵,這才意識到——兵變了。
五月十一日(6月24日)上午9時左右,三營士兵攻入柳州馬平縣衙門,將監牢裏的犯人全都放了出來,“每犯一人授槍一杆”。犯人們跟隨士兵沿街喊殺,搗毀東門城樓邊的電報局,佔領支應局。隨即攻克柳州兵備道衙門,奪得20餘萬軍餉和大量糧食、軍械。
毫無防備的祖繩武匆忙指揮武匡軍一營,在鎮台衙門附近卧龍巷、羅池巷和城牆一帶抵抗。義軍越戰越勇,官軍越打越慌。最終,曾受“招撫”的義軍反過來“招撫”官軍——義軍小頭領温有義奉命出面調停,要祖繩武停止抵抗,義軍保證官軍安全撤離柳州城。
十二日下午,眼看手下人心浮動,祖繩武只得沮喪地帶着人馬由東門撤出城外。在義軍的監視和“掩護”下,武匡軍官兵全副武裝排成四縱隊,拖着兩門大炮,渡河而去。震怒的朝廷隨即下令將丟失城池的祖繩武“軍前正法”。祖繩武沒等朝廷動手,自己先在江南窯埠自殺“謝罪”了。
武匡軍一撤,柳州城完全在陸亞發的掌控之中,四座城門皆有義軍士兵把守。清政府右江道道台、馬平縣知縣此時卻還困在城中,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好在有熟悉地形的人指了一條生路——有條通往城外的排水渠,渠口就開在爆竹商人梁吉全的大宅院裏。十三日,道台、知縣兩位“大人”悄悄潛入梁宅,由排水渠中狼狽逃出。
駐紮在柳江南岸的清軍綏靖軍千餘人眼看城中兵變,卻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據守在南岸天馬山、東台山、蟠龍山及沿河一帶,不分晝夜對北岸城內胡亂射擊。亂槍中,“叛軍”沒傷着,江上船民和到河邊挑水的居民卻被打死不少。
陸亞發暴動時,手下兵力不過一千。柳州城中槍聲一響,鄰縣“三點會”會幫和分散於各地的遊勇蜂擁而至。這些“土馬”,加上歸順的柳州知府衙門守兵百餘人,道台衙門守兵300餘人,駐湖廣廟綏靖軍一哨約百餘人等,陸亞發的隊伍幾天內迅速擴充到5000多人。
在“反清”義旗下瞬間聚集起來的這支隊伍,不論穿着打扮還是説話辦事,都帶着濃重的幫會色彩。據史料記載,當時穿行於街巷中的義軍士兵,穿着五花八門,最常見的“軍服”是香雲紗衣褲、藍麻織耳草鞋和矮絨剪花草帽。由於服裝太雜,為方便識別,陸亞發規定統一標識:每人將辮子盤起,左額剃去一片半月形、兩寸長的頭髮,稱為“掛招”。一時間,柳州城中義軍、百姓紛紛“掛招”。
柳州城雖然輕易拿了下來,但河對岸密集的槍聲,從探子口中感覺到的官軍調兵圍剿的馬蹄聲,都在提醒着陸亞發:此地不可久留。
恰在此時,一羣覃老發的部眾前來投靠,並迎請陸亞發前往四十八弄。此前隨祖繩武出征四十八弄時,陸亞發便對那一帶險峻的地形印象深刻。於是,兵分兩路:一路由歐四、褚大等“土馬”小首領率領,取道柳城,進入融安、羅城之間的五十二峒;一路陸亞發親率,直奔四十八弄。
五月十四日夜,點名祭旗後,義軍隊伍浩浩蕩蕩由西門、北門撤出柳州城。第二天早晨,當南岸清軍過江入城時,柳州居民面臨的是新的恐懼——陸亞發義軍攻佔城池時,下令城中所有男人都要剃髮“掛招”。這回清軍捲土重來,一見額頭“掛招”之人,便視為“陸匪餘黨”,不由分説抓人、砍頭。城中被“掛招”者,均於驚恐中紛紛找剃刀削去“掛招”。
陸亞發幾千人馬轉移至四十八弄後,探得桂林城兵力空虛,起兵攻打永寧州(今永福縣附近)。聞得義軍逼近,桂林城中人心惶惶。官府一時無兵可調,為壯聲勢,只得叫人拖一門大炮安放在西門外,以顯“神威”。同時令永寧州官軍憑藉堅固城牆死守,拖住陸亞發進軍的步伐。
眼看陸亞發部在四十八弄、五十二峒一帶連營百里,擁眾逾萬,威脅桂林。清廷急命湘、黔防堵,長江戒嚴。並調集湘、鄂、皖、滇、黔、粵、桂7省數萬聯軍,由兩廣總督岑春煊統一指揮,匯攻陸亞發。
當地地主、豪紳們聞得清廷大軍入桂,頓時活躍起來。其中最賣力的,要數中渡(今鹿寨一帶)德隆商店老闆張振德。這個每年擁有上千石租谷收入的大地主,在中渡開有鐵廠,在柳州開有白糖鋪。陸亞發起義時,沒收了張振德的白糖鋪資產,張一直懷恨在心。當右江道王芝祥率軍坐鎮中渡圍剿時,張振德招募起500餘人組成保安營,主動到帳前請纓充當先鋒。
十二月,義軍與官軍在油麻峒一帶惡戰七天七夜,雙方均損失慘重。臨時依附起義的“土馬”戰鬥力最弱,首先潰散。力量驟減的陸亞發,不得不率部且戰且退,潛入更偏僻的五十二峒。
張振德在四十八弄與“土馬”小頭領接頭,商談招撫受降事宜,並拍着胸膛擔保小頭領們的生命安全和前程。沒了主心骨的“土馬”們,此時除放下武器乖乖聽命,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原以為有場惡戰要打的清軍,卻喜出望外地發現撤退到古板飯峒的陸亞發身邊僅有7人。1905年春正月,陸亞發被清軍擒獲。
素有“官屠”之名的岑春煊,面對被押解至桂林的陸亞發,加倍顯出“屠夫”本性——率文武官員來到刑場,將陸亞發剖腹剜心,凌遲處死。岑春煊親手將心臟中的血滴入酒杯,和酒一飲而盡,並得意地邀眾官員同飲。官員中,有人當場搖頭嘆息,退避一旁。
陸亞發起義以失敗告終。但其手下大多四散潛伏,一直在四十八弄、五十二峒一帶崇山峻嶺中與官軍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