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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澧

鎖定
陳澧(公元1810-公元1882),字蘭甫、蘭浦,號東塾,廣東廣州府番禺縣人,祖籍浙江紹興,世稱東塾先生,廣府名人 [7]  。清代著名經學大師、教育家、思想家、為清代廣東九老之一,是廣東近代學術史上的重要人物。 [6] 
清道光十二年(公元1832)舉人,六應會試不中。先後受聘為學海堂學長、菊坡精舍山長。前後執教數十年,提倡樸學,所造就者甚多,形成“東塾學派”。陳澧對天文、地理、樂律、算術、古文、駢文、填詞、書法,無不研習,著述達120餘種,著有《東塾讀書記》《漢儒通義》《聲律通考》等。陳澧還主持編印《菊坡精舍集》,彙集菊坡精舍學子優秀課卷,以嘉惠後學 [1]  。陳澧是位通曉天文地理、樂律算術、駢文填詞的嶺南大儒。錢穆評陳澧“晚清次於曾國藩的第二號人物,學術史上主漢宋兼採,力主新式學風”。 [2] 
陳澧任菊坡精舍山長15年,培養成材的學生很多,包括梁鼎芬桂文燦廖廷相陳伯陶陶福祥、温仲和、黃紹昌文廷式、于式枚、汪兆鏞譚宗浚 [1]  [3] 光緒七年(1881),朝旨賞給五品卿銜。翌年正月二十二日(1882年3月11日),病逝於廣州。
中文名
陳澧
民    族
漢族
出生日期
1810年
逝世日期
1882年3月11日
主要成就
形成“東塾學派”、朝旨賞給五品卿銜
出生地
廣州府番禺縣

陳澧人物生平

陳澧先世為浙江紹興人,六世祖宦於江寧,祖父一代遷居廣東,至陳澧佔籍為番禺人。1810年3月,陳澧出生在廣州城木排頭。廣州北京路一帶,有一處地名為木排頭,宋代此處為珠江岸邊,因常泊木排而得名。陳澧故居就位於這一帶,可惜在民國時被火燒燬,如今已不見痕跡。7歲開始入私塾從徐達夫先生讀書,六年間讀了“四書五經”和唐詩。他自幼聰敏。9歲的時候已經能夠寫詩作文。10歲父親去世,始讀家藏《通鑑》,“日課一卷,一年而畢”。
澧少好為詩,及長,泛覽羣籍。凡小學、音韻、天文、地理、樂律、算術、古文、駢體文、填詞及篆、隸、真、行書,無不研究。楊榮緒勸澧説:“東坡所謂多好竟無成,不精安用夥,君子謂也。”“澧亦自念,如我所好,一一為之,雖壽如彭祖,不能畢其事,乃稍稍減損。惟讀經史,日有課程。”
早年受惠於學海堂
陳澧 陳澧
陳澧並無顯赫家世與家學淵源,他之所以能成為大家,主要得益於廣東方興未艾的學術氛圍。晚清廣州書院風行,他先後在羊城書院粵秀書院越華書院讀過書,道光十四年(1834),陳澧入南粵著名書院學海堂為專課生。
著名學者阮元嘉慶二十二年(1817)任兩廣總督,他繼在杭州創建詁經精舍之後,於道光五年(1825)在廣州城北越秀山創辦學海堂,這是晚清又一個以專重經史訓詁為宗旨的書院,對廣東學術有開創之功。學海堂只設學長,不設山長,因為山長不能多設。他選定8位通古博今的學者擔任學海堂學長,他説:“此堂專勉實學,必須八位學長各用所長,協力啓導,庶望人才日起。”陳澧入學海堂之前,就與學海堂學長曾釗吳蘭修等人有交往,入學海堂後,他更是勤勉學習,深得其弘揚漢學的精髓,並堅持漢宋並舉,從而更加有力地推動了廣東漢學研究。道光二十年十月,陳澧被聘為學海堂學長,並居此位達27年之久,以至桃李遍地,蔚為東塾學派,從而達到了阮元冀望“人才日起”的目的。陳澧對阮元十分崇敬,他於1841、1844年先後兩次在揚州拜見阮元,並請其為“憶江南館”題匾。
學海堂時開設十三經四史、文選、杜詩、韓文、朱子書等專書課程,每人專攻一書,進行句讀、抄錄、評校、著述等研究工作。“學海堂”同時設學長多人,負責指導諸生研究,並選錄師生優秀文章,刊印《學海堂集》。 [1] 
放棄科考正途專攻學術
那個年代,科考幾乎是學子晉升的唯一出路。陳澧14歲開始走上漫長的科考道路,於道光三年首應童子試。道光六年考取縣學生員,第二年恩科第一,時與順德縣盧同伯、南海縣桂文耀、同邑楊榮緒有“四俊”之稱。道光十一年舉優行貢生,十二年中舉人。
陳澧很想通過科舉考試實現經邦治國理想,他稱自己“處則師陶(淵明),出則師陸(贄)”,但不幸的是,自道光十三年至咸豐二年(1833~1852),他先後7次進京參加會試,均名落孫山,前後歷時19年之久。
雖然7次應會試都以落第而歸,但陳澧還是有兩次出仕的機會。清乾隆以後定製,三科以上會試不中的舉人,挑取其中一等的以知縣用,二等的以教職用。道光二十四年第五次落榜後,陳澧被選授河源縣訓導,他赴任僅兩個月便請病假回家;咸豐六年第七次會試落榜後,他又被揀知縣到班。但正是這個時候,他徹底放棄了出仕的念頭。他在給朋友的信中寫道:“讀書三十年頗有所得,見時事之日非,感憤無聊,既不能出,則將竭其愚才,以著一書,或可有益於世。惟政治得失未嘗身歷其事,不欲為空論,至於學術衰壞關係人心風俗,則粗知之矣,筆之於書,名曰《學思錄》。”
陳澧還在信中感慨:“然天之生才使之出而仕,用也;使之隱而著述,亦用也。”他在關鍵時刻終於參透了社會,認清了自己,他放棄仕途,潛而著述,是嶺南文化的一大福份。
道光二十九年正月(1849年2月),大挑二等,澧被選授廣東河源縣學訓導。三十年十一月至咸豐元年元月(1850年12月至1851年2月),到任兩月,告病而歸。咸豐六年(1856),他被挑選知縣,到班不願出仕,請京官職銜,得國子監學錄。

陳澧主要成就

東塾讀書自成一體
陳澧的一生幾乎都在廣州度過,除了授任河源縣訓導兩月多之外,沒有外出任過官職。陳澧熟悉廣州的人情風俗,瞭解廣州的風雲變化。這樣,他的著作中對廣州的論述就更具體,更生動,更實際。他在《荔灣話別圖序》一文中,生動地描述了當年荔枝灣的湖光水色、亭台樓閣的優美風景:“晨出永清門,乘紫洞艇,抵荔枝灣,泊海山仙館,入門,步長廊,坐池上之堂。”
陳澧博學多才,對天文、地理、歷史、數學、詩文、樂律、文字學、書法均有造詣,他曾先後向張維屏學詩、向侯康學史、向梁漢鵬學數學。陳澧對廣州方言和音韻也有深入的研究,所著的《廣州音説》論述廣州方言的特點及其源流。他認為廣州方言的音調合於隋唐韻書《切韻》,因為“千餘年來中原之人徙居廣州,今之廣音,實隋唐時中原之音。”他的早年著作《切韻考》,用雙聲迭韻剖析了切韻法。把雙聲分為40類,其中清聲21類,濁聲19類;迭韻則以《廣韻》的4聲為準;還把全部漢語語音列表定位。梁啓超稱其為“絕作”。
陳澧研究《水經注》,著有《水經注西南諸水考》,糾温水、浪水、若水、淹水、沫水、青衣水、葉榆水、存水等水系地理狀況誤説。他著《申範》,考證出《後漢書》作者范曄謀反被處死是一起冤案,在史學中獨樹一幟。他考證漢代“三統曆”,著有《三統術詳説》。陳澧曾以9年時間著述《漢儒通義》,論證漢學與宋學門户之見毫無依據,提出不能以訓古和義理來衡量學術上的分野,主張打破門户之見,漢宋互為補充,各取所長。
陳澧著作中,影響最大的還是《東塾讀書記》。《東塾讀書記》原名《學思錄》,仿顧炎武《日知錄》形式,為讀書札記,對經、史、子及前代文字學著作作全面、系統的考證和論述。該書前後花去陳澧30年時間,是陳澧研究儒家經典的專門著述,也是奠定其本人學術地位的鉅著。現代學者傅斯年對這部書很重視,曾把它列為青年學生了解清代學問的入門書。
掌菊坡精舍創東塾學派
學海堂開粵東學術之風,而菊坡精舍則再進一步凝成東塾學派。菊坡精舍是繼學海堂之後廣東漢學的第二個重要基地。同治六年(1867),廣東巡撫蔣益澧、鹽運使方浚頤撥款在越秀山建築菊坡精舍,聘陳澧為山長。菊坡精舍距學海堂不遠,陳澧此時仍兼學海堂學長。菊坡精舍辦學宗旨與學海堂無異,但不同的是,學海堂有八位學長,沒有正規的講課授業,而菊坡精舍只一名山長,其考課數量增加,加強了對學生學業的督促,陳澧顯然是要借這方舞台施展自己的教育才華。
陳澧在菊坡精舍講學,以學術為重,而並不急於科學功名,他對科舉提出批評改良意見,對八股制藝尤其不滿。首批聽講的學生約50人,都是各州縣選拔的高才生及粵秀、越華、閨羊城三書院的肄業生。他著有《與菊坡精舍門人論學》,即是向學生傳授自己的讀書體會和治學方法。晚清學風浮躁,很多學者難以靜下心來通讀一部經書,陳澧主張“人通一經之學”,每個學生專治一經,從章句開始,積久必成學業。
陳澧認為政事由於人才,人才由於學術,主張建立完善的學術道德學術規範。他任菊坡精舍山長15年,培養成材的學生很多,“士人出其門者,率知束身修行,成就甚眾”。我們可以略舉數例:文廷式,曾任翰林院編修、國史館協修;于式枚,曾任禮部侍郎郵傳部侍郎、學部侍郎、國史館副總裁;梁鼎芬,曾任翰林院編修、湖北按察使汪兆鏞,曾任學海堂學長;譚宗浚,曾任翰林院編修、四川學政……。陳澧還主持編印《菊坡精舍集》,彙集菊坡精舍學子優秀課卷,以嘉惠後學。
理性對待西方科技
陳澧生活在晚清亂世,西學東漸,西人東進,鴉片戰爭,太平天國,陳澧飽受學術失守、戰亂流離之苦。而作為經世致用的學者,他並沒有抱殘守缺,固步自封,而是以一種開放的心態面對現實。陳澧也是最早“睜開眼睛看世界”的一份子。
魏源海國圖志》問世不久,陳澧即作《書〈海國圖志〉後呈張南山先生》,指呈其得失,與張維屏共同探討。學者朱維錚認為:陳澧“是嶺南學者中最早對林則徐外交政策持批評態度的,也是最早對魏源《海國圖志》進行可行性研究的”。他認為魏源著作中“最可議者莫如《議攻》篇‘以夷攻夷’之説也”,指出這種策略建立在對夷情不明基礎上,實行起來有害無益。
道光二十七年(1847)魏源來粵,陳澧與其相晤,詳加探討。陳澧曾回憶:“後數年,魏君來粵。餘以此書所説質之。魏君大悦,遂定交焉,並屢改《海國圖志》之書。其虛心受言,殊不可及也!”
陳澧雖然視鐘錶、呢絨、鼻煙等為禍國殃民的“奇巧玩物”,但他總體上並不排斥西方的科技,並不反對中國人出使西洋,學習西方文化,他還固執地認為西方文化源於中國。我們今天看來,陳澧的一些觀點自相矛盾,滑稽可笑,但在當時他已算開明一派。
同治四年(1865),陳澧應兩廣總督瑞麟、廣東巡撫郭松燾之聘,與學生趙嬰齊測繪廣東省全圖。他們蒐集大量資料和數據,繪製成《廣東圖》20卷及資料詳盡的《廣東圖説》90卷,這對了解省情、研究地域文化頗有益處。

陳澧人物年譜

道光三年(1823),應童子試
道光六年(1826)考取縣學生員。第二年恩科第一,同時諸名士皆出其下。時與 [4]  順德縣盧同伯、南海縣桂文耀、同邑楊榮緒有“四俊”②之稱。
道光十一年(1831),舉優行貢生。十二年(1832)中舉人。此後自道光十三年至咸豐二年(1833~1852)先後六應會試,均名落孫山。
道光十四年(1834),澧入著名學者阮元督粵時創設的“學海堂”為專課生。
道光二十年十月(1840年11月),澧被聘為“學海堂”學長,達27年之久,培養出不少高才生,當時學者稱為“東塾學派”。
道光二十九年正月(1849年2月),大挑二等,澧被選授廣東河源縣學訓導。三十年十一月至咸豐元年元月(1850年12月至1851年2月),到任兩月,告病而歸。咸豐六年(1856),他被挑選知縣,到班不願出仕,請京官職銜,得國子監學錄。
咸豐六年六月(1856年7月),撰成《漢儒通義》七卷。挑選知縣,陳不願出仕,授國子監學錄。從此絕意仕途,專心著述講學。
咸豐八年十月(1858年11月)撰成《聲律通考》十卷,這是一部關於中國音樂史的專著。
同治六年(1867),廣東鹽運使方子箴在巡撫蔣益澧(字薌泉,湖南湘鄉人)的大力支持下,將越秀山西偏之“長春仙館”改建為“菊坡精舍”(書院),聘請陳澧擔任該校山長,澧辭再三,乃敬從。前後執教數十年,提倡樸學,所造就者甚多,形成“東塾學派”。
光緒八年正月二十二日(1882年3月11日),陳澧因病去世,享年73歲。
陳澧對天文、地理、樂律、算術、古文、駢文、詩詞、篆、隸、真、行書,無不研究。25歲時,開始著書。早年著作,以樂律、音韻為中心,撰《聲律通考》,詳考古今聲律的差異,以探求和保存古樂,又作《琴譜律》、《簫譜》;作《切韻考》,附《外篇》,專門研究古代切韻。地理學方面,以著《漢書地理志水道圖説》最重要,指出地理之學,當自水道始,知漢水道,則可考郡縣,又有《水經注西南諸水考》,糾正酈道元述西南諸水之誤。同治三年(1864),應廣東巡撫郭嵩燾之聘,負責總核《廣東輿地圖》。咸豐五年(1855)起,編纂《漢儒通義》,咸豐八年刊刻行世。該書集漢儒義理之説,論證漢宋各學派門户之見無據,應求其通。
同年,陳澧開始撰寫《學思錄》通論古今學術,積稿數百冊,但未及完成。同治十年(1871),大病幾死,愈後感全書不易完成,遂擷取原稿部分內容,寫定為《東塾讀書記》,全書內容包含對經學源流得失的研討,兼及九流諸子、西漢以後的學術,其中主要部分是對經學的研究,而關於音韻學的論述,更為精粹。該書傳到日本,為日本高等學校治漢學專業的必讀書。史學著作最重要者為《申範》,為《後漢書》作者范曄辨誣。此外還主修同治《番禺縣誌》、《香山縣誌》,參加光緒廣州府志》的纂修。數學著作有《弧三角平視法》、《三統術詳説》。據不完全統計,生平著述達120餘種。
晚年,復致力刊行重要典籍,得鹽運使方浚頤之助,設書局主持其事,先後刊行《十三經注疏》、《四庫全書提要》、《通典》、《續通典》等。光緒七年(1881),朝旨賞給五品卿銜。翌年正月二十二日(1882年3月11日),病逝於廣州。

陳澧人物歷史

陳澧地理尋蹤

除了文章,別無蹤跡
陳澧是土生土長的廣州人,古時候的學者都喜歡雲遊四海,廣交朋友,但陳澧的一生幾乎都在廣州度過,除了赴京趕考和授任河源縣訓導兩月多之外,沒有離開廣州半步。他所研究的學術也多和廣州的風俗、地理、方言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但就是這樣一個“廣州製造”的本土名人,在廣州卻找不到一丁點和他有關的歷史記憶。
出生在北京南路西側的木排頭,這裏曾有陳澧故居,但在民國的時候被火燒掉。
陳澧學習的地方就在西湖路,講學的地方就在越秀山腳下。可按照地址一一找過去,所能見到的都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學校操場、內衣批發市場以及服裝的專賣店。
1882年(光緒八年),陳澧在廣州病逝,享年72歲。遺體葬於廣州大東門外大蟠龍岡。事後,陳澧的學生在菊坡精舍西邊建起祠堂,專門紀念這位“誨人不倦”的老師,紀念他對教育事業作出的貢獻。

陳澧地理細節

極盡瀟灑學海堂
陳澧學習育人的地方學海堂也在民國時期慘遭拆毀,但所幸還有一張老照片保存下來,依稀可以看到當時學堂的全貌。
這張老照片是廣東民族文化研究會的崔志民在一本民國六年出版的“中國風景畫”影集上發現的。可以清晰看到依越秀山而建、南起百步梯東梯的一系列建築物。據崔志民介紹,山上的建築物主體依稀可見“堂為三楹,前為平台,瞻望獅洋景象,甚為雄闊”,與《學海堂志》裏記載的“堂中遠眺,海門可見,堂階南出循西而下行”特徵十分吻合。崔志民指出,照片上百步梯東梯一側下方另外一系列的建築物據推測為應元書院,對照《應元書院志略》上手繪的示意圖,照片上學海堂與示意圖上的位置也驚人地一致。
崔志民認為,自己曾經多次實地考察,雖然“學海堂”的建築物已經無跡可尋,但越秀山上百步梯西側新建的涼亭、西側涼亭之前的空地等幾處平地的位置相當對稱,有建設過大型建築物的跡象。觀音山老照片的發現,使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測:“學海堂”的主體建築位置在現在的“孫中山讀書治事處”。
據史書記載,該學堂“其地梅花夾路,修竹繞廊。中建廳事三楹,後有小亭邃室,高依翠岫,平抱珠江,極瀟灑之致。

陳澧專家評價

著作比雕塑更重要
陳澧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兩件事情就是考試和學習,前半生先是學習後考試,考試失敗之後又繼續學習,經歷比較簡單,所以與他有關的故事、傳説幾乎沒有,再加上他並不是什麼達官顯貴,他的故居也沒有被重視和保護,但他留下來的著作浩如煙海,這些精神財富遠比一尊雕塑、幾座房子流傳得更久遠。

陳澧軼事

能文也能武
鴉片戰爭前夕,陳澧積極提出設險以防、水師與水勇並重的反侵略戰略思想;主張“中國兵強,乃能驅策四夷”。他曾寫下了《虎門觀潮》、《得藕江書卻寄》和《炮子謠》等愛國詩篇。
1857年12月,英法聯軍攻陷廣州,他舉家避難南海縣橫沙村,還協助當地辦團練御外侮。3年後侵略軍退走,他即返廣州修葺被戰火所毀的學海堂,邀請了張維屏梁廷楠、譚瑩、金錫齡、李應田等眾多學者名流,舉行復課典禮,並各賦詩為記,陳澧賦詩云 :半天霞彩擁層巒,曉踏虛堂雨乍幹。戰後山餘芳草碧,春來花似酒顏丹。去年此日鄉愁黑,萬紫千紅淚眼看。難得故林無恙在,莫辭沉醉共憑欄。
讀書無不有批評點校
陳澧東塾藏書,四部悉備,無不有批評點校,所書評語,或朱或墨,皆莊重不苟。至民國,東塾遺書中的稿本及評校本多為時任廣東省立圖書館館長徐信符先生的南州書樓所得。徐信符先生記載“觀其(陳澧)手稿,又可知其治學方法,凡閲一書,繼分某章、某句、某字,連綴為一,然後下以己見,評其得失,如司法官蒐集證據,然後據以定案”。此方法上承司馬光之治《通鑑》,下啓陳垣先生之治歷史,實是一脈。

陳澧詩文記憶

《菊坡精舍全集》卷十六中有:浴日亭觀日出歌、六榕寺浮圖、南海神廟鼓歌等古蹟的描述,卷二十中有關於廣州每年一度的年宵花市的首次記載:“雙門(今廣州北京路財廳前一帶)花市走幢幢,滿插籮筐大樹儂。道是鼎湖山上採,一苞九個倒懸鐘”,反映當時年宵花市的熱鬧景象。圖為今天北京路的繁華景象。
齊天樂 十八灘舟中夜雨
倦遊諳盡江湖味,孤篷又眠秋雨。碎點飄鐙,繁聲落枕,鄉夢更無尋處。幽蛩不語,只斷葦荒蘆,亂垂煙渚。一夜瀟瀟,惱人最是繞堤樹。
清吟此時正苦。漸寒生竹簟,秋意如許。古驛疏更,危灘急溜,並作天涯離緒。歸期又誤。望庾嶺模糊,濕雲無數。鏡裏明朝,定添霜幾縷。

陳澧社會評價

綜觀陳澧一生,讀書數十年,著書數百卷。獻身教育,學問淹通,著述專精。尤以《切韻》、《聲律》、《水道》諸書,學者服其精博。畢生讀書所得,薈萃於《東塾讀書記》中,破漢、宋門户之見,集晚清學術之大成,不愧為晚清的經學家、史學家、地理學家。其遺著為後人提供了寶貴的研究資料

陳澧主要著述

在諸多著作中,後人認為《漢儒通義》和《東塾讀書記》最為重要,陳澧自己則認為,《漢儒通義》是其著述中的精品。讀書從1854年開始編撰,1858年刊刻於世,輯錄了漢儒的經部之書而成,反映了陳澧的哲學政治和歷史觀。另一部《東塾讀書記》,初名《學思錄》,始著於1858年,計劃撰寫25卷,但到他逝世的只刊行15卷。該書是陳澧畢生治學的精華,凝聚了他的哲學、政治、歷史等各方面的深刻見解。
此外,陳澧還著有不少科學專著,如《聲律通考》、《切韻通考》、《漢地理志水道圖説》、《説文聲表》、《水經注提綱》、《水經注西南諸水》、《統術詳説》和《弧三角平視法》等。陳澧的詩詞有《陳東塾遺詩》及《憶江南館詞》各卷。另有《東塾集》刊行於世,是其門生廖廷相所編輯的陳澧文集,共6卷220篇,包括各種體裁的文章,內容博大。 [6] 
陳澧平時讀書,句句字字詳細思繹,心有所得記於書上,心有所疑亦記於書上,以便質之。晚年尋求微言大義,及經學源流正變得失所在,而後解之,考之,論贊之。自經學外,及於九流諸子、西漢以後學術,著為《東塾讀書記》。遵鄭康成六藝論》,以《孝經》為道之根源,六藝之總彙。認為經學之要,皆在《論語》中,以《論語》為五經之關鍵。好讀《孟子》,以為孟軻所謂性善者,人性皆有善,而不純守善,荀況、楊朱之輩均不知。讀朱熹著述,認為清代考據之學,源出朱熹。又以為乾隆嘉慶二朝考據之學盛行,猶有未備者,宜予補綴。支偉成將《東塾讀書記》“隱比顧亭林之《日知錄》溝通漢宋,一時學風為之丕變焉!”
陳澧一生讀書所得,薈萃於《東塾讀書記》。自羣經、小學、諸子、鄭學、朱子類各為卷,惟論歷代史事者,僅成三國、西漢兩卷,其餘有目無書,原擬撰二十五卷,實得十六卷。以涉及羣經者為最詳,所論皆各書宏綱大旨、要義精言,融會貫串,有本有末,凝聚了他的哲學、政治、歷史等多方面的獨到見解,對研究陳澧思想有重要參考價值。
咸豐六年六月(1856年7月),撰成《漢儒通義》七卷。此書所錄皆經部之書,史、子、集皆不錄;所錄皆漢儒之書,三國以後之書不錄。他一貫主張漢學宋學並重,不可偏廢。他認為:“漢儒言理無異於宋儒,宋儒輕蔑漢儒者非也,近儒尊漢儒而不講義理亦非也。”⑤陳澧的學生胡錫燕讀《漢儒通義》説:“先生早年讀漢儒書,中年讀宋儒書,實事求是,不取門户爭勝之説,以為漢儒之書,固有宋儒之理,蓋取先儒二十二家之説,薈萃精要,以成一家之書。”⑥
陳澧對聲律學研究亦精,認為“樂”為六藝之一,欲知樂,必先通聲律。於咸豐八年十月(1858年11月)撰成《聲律通考》十卷,這是一部關於中國音樂史的專著。
同治六年(1867),廣東官運使方子箴與中丞蔣香泉,將粵秀山西偏之“長春仙館”改建為“菊坡精舍”(書院),聘請陳澧擔任該校山長,澧辭再三,乃敬從。他仿《學海堂集》例,選錄學生優秀文章刊印《菊坡精舍集》。身為精舍山長,他教人不自立法,以經、史及漢、魏、六朝、唐、宋詩文教士,與諸生講文藝,勉以篤行立品。
同治七至九年(1868~1870),廖廷相在“菊坡精舍”讀書時,承命編輯先生文集,所錄先生專著外之雜文220篇,依次編入《東塾集》六卷。卷一收論説;卷二收考、釋、議、記、書後;卷三收序文;卷四收跋、書札;卷五收傳、銘、碑誌;卷六收碑誌、墓表、哀詞、祭文。其中碑誌、傳狀之作,居三分之一。澧自言:“生平不欲為文章,然有為先人而作者,及為親友碑傳事蹟不可沒者,故過而存之。”⑦“是集文字,自與《東塾讀書記》互為表裏,並行不廢。”
陳澧著述百餘種,已見刊行的主要有:《説文聲表》十七卷、《切韻考》六卷、《切韻考外篇》三卷、《聲律通考》十卷、《水經注西南諸水考》三卷、《漢書地理志水道圖説》七卷、《禹貢圖》一卷、《水經注提綱》四十卷、《漢儒通義》七卷、《東塾集》六卷、《東塾讀書記》十六卷、《朱子語類日鈔》五卷、《陳東塾先生讀詩日錄》一卷、《三統述詳説》四卷、《弧三角平視法》一卷、《摹印述》一卷、《憶江南館詞》一卷、《申範》一卷、《毛本梁書校議》一卷、《公孫龍子注》一卷、《琴律譜》一卷、《肇慶修志章程》一卷、《學海堂志(續)》一卷、《東塾遺書》等。
註釋:
①《東塾集》卷二,《先府君所讀〈資治通鑑〉》。
②《番禺縣續志》卷二十,《人物七·楊榮緒》。
③《東塾集》卷四,《與陳懿叔書》。
④同上。
⑤《東塾讀書記》卷一,《自述》,《清史》;蔡冠洛:《清代七百名人傳·陳澧》。
⑥胡錫燕:《〈漢儒通義〉跋》。
⑦《東塾集》卷一,《自述》。
張舜徽:《清人文集別錄》下冊,480頁。
⑨《東塾讀書記》,初名《學思錄》,咸豐八年着手撰寫,同治十二年,改名曰《東塾讀書記》。原定撰述二十五卷,70歲親定十五卷副刊,餘稿本十卷,遺命名曰:《東塾雜俎》。72歲時,又自定《西漢》一卷,卒後,門人收入《東塾讀書記》中,實刊十六卷。
⑩支偉成:《清代樸學大師列傳》上冊。

陳澧藏書之家

道光十二年(1832)舉人,官河源縣訓導,不久即辭去,歸家講學,於學無不貫通,凡歷算、天文、地理、詩文、書法,均有研究,出任廣州學海堂山長、主講菊坡精舍十數年,博通經史,音韻、算學、詩詞駢文等,與張維屏論詩,向侯康問經,人稱東塾先生。其藏書稱“四部略備”,且評點殆遍,多精闢之語。因藏有《資治通鑑》、《通鑑釋文》、《辨誤宋元通鑑》等書,將藏書樓名為“傳鑑堂”,另有“東塾書樓”、“憶江南館”等。去世後,藏書被賤賣,多為徐紹棨所得。1924年,廣州政變,陳氏故居被焚,所有《東塾叢書》、《東塾讀書記》、《東塾集》等藏板被毀。1984年,其孫陳公睦將剩餘之書700餘冊和陳澧書法作品等捐獻給中山大學圖書館。藏書印有“東塾書樓”、“蘭浦藏書”、“陳澧”等。著《東塾讀書記》、《東塾類稿》、《説文聲表》、《水經注提綱》、《東塾集》、《聲律通考》、《切韻考》、《説文聲表》、《漢儒通義》、《憶江南館詞》、《漢儒通義》、《漢志水道圖説》、《水經注提綱》、《水經注西南諸水考》、《三統術詳説》文集若干卷。 [4] 

陳澧詞作欣賞

水龍吟
壬辰九月之望,吾師程春海先生,與吳石華學博,登粵秀山看月,同賦此調,都不似人間語,真絕唱也!今十五年,兩先生皆化去。餘於此夜,與許青皋、桂皓庭登山,徘徊往跡,淡月微雲,增我怊悵,即次原韻。
詞仙曾駐峯頭,鸞吟縹緲來天際。成連去後,冰弦彈折,百重雲水。碧月仍圓,蒼山不改,舊時煙翠。只長林墜葉,西風過處,都吹作,秋聲起。
此夜三人對影,倚高寒紅塵全洗。珠江滾滾,暗潮銷盡,十年心事。欲問青天,素娥卻似,霧迷三里。賸出山回望,鐙明佛屋,有閒僧睡。
齊天樂
十八灘舟中夜雨
倦遊諳盡江湖味,孤篷又眠秋雨。碎點飄鐙,繁聲落枕,鄉夢更無尋處。幽蛩不語,只斷葦荒蘆,亂垂煙渚。一夜瀟瀟,惱人最是繞堤樹。
清吟此時正苦!漸寒生竹簟,秋意如許!古驛疏更,危灘急溜,並作天涯離緒。歸期又誤!望庾嶺模糊,濕雲無數。鏡裏明朝,定添霜幾縷。
摸魚兒
東坡《江郊詩序》雲:“歸善縣治之北,數百步抵江,少西有磐石小潭,可以垂釣。”餘訪得之,題以此闋。
繞城陰雁沙無際,水光搖漾千頃。蒼崖落地平於掌,濕翠倒涵天鏡。風乍定,看絕底明漪,曾照東坡影。林煙送暝。只七百年來,斜陽換盡,一片古苔冷。
幽尋處,付與牧村樵徑。江郊詩句誰省?平生我亦煙波客,笠屐倘堪持贈?雲水性,便挈鷺提鷗,佔取無人境。商量畫幀。向碎竹叢邊,荒蘆葉畔,添個小漁艇。
甘州
惠州朝雲墓,每歲清明,傾城女士,酹酒羅拜。坡公詩云:“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陽雲雨仙。”餘謂朝雲倘隨坡公仙去,轉不如死葬豐湖耳。
漸斜陽淡淡下平堤,塔影浸微瀾。問秋墳何處?荒亭葉瘦,發碣苔斑。一片零鍾碎梵,飄出舊禪關。杳杳松林外,添做蕭寒。
須信竹根長卧,勝丹成遠去,海上三山。只一壞香冢,占斷小林巒。似家鄉水仙祠廟,有西湖為鏡照華鬾。休腸斷,玉妃煙雨,謫墮人間。
高陽台
元日獨遊豐湖,湖邊有張氏園林,叩門若無人者,遂過黃塘寺,啜茗而返。憶去年此日,遊南昌螺墩,不知明年此日,又在何處也?
新曙湖山,寒城郭,釣船猶閣圓沙。短策行吟,何曾負了韶華?虛亭四面春光入,愛遙峯綠到檐牙。欠些些,幾縷垂楊,幾點桃花。
去年今日螺墩醉,記石苔留墨,窗竹搖紗。底事年年,清遊多在天涯?平生最識閒中味,覓山僧同説煙霞。卻輸他,斜日關門,近水人家。
夏日過七里瀧,飛雨忽來,涼沁肌骨。推篷看山,新黛如沐,嵐影入水,扁舟如行綠頗黎中。臨流洗筆,賦成此闋。儻與樊榭老仙倚笛歌之,當令眾山皆響也。
江流千里,是山痕寸寸,染成濃碧。兩岸畫眉聲不斷,催送薄帆風急。疊石皺煙,明波蘸樹,小李將軍筆。飛來山雨,滿船涼翠吹入
便欲艤棹蘆花,漁翁借我,一領閒蓑笠。不為鱸香兼酒美,只愛風光呼吸。野水投竿,高台嘯月,何代無狂客?晚來新霽,一星雲外猶濕。
右陳澧詞六首,錄自廣州刊本《憶江南館詞》。
【集評】譚獻曰:蘭甫先生,孫卿、仲舒之流,文而又儒,粹然大師,不廢藻詠。填詞朗詣,洋洋乎會於風雅,乃使綺靡,奮厲兩宗,廢然知反。(《篋中詞續》二) [5]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