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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龍

(明末文學家、民族英雄)

鎖定
陳子龍(1608年-1647年),初名陳介 [1]  ,字人中 [2]  ,更字卧子,又字懋中,號軼符、海士,晚年自號大樽。 [3]  南直隸松江華亭(今上海市松江區)人 [4-5]  。工部侍郎陳所聞之子。明朝末年大臣、學者、文學家、民族英雄。 [372] 
陳子龍早年曾受夏允彝推崇,於崇禎初年參加以張溥張採為首的“復社”,又與夏允彝徐孚遠、周立勳等結“幾社”,為“幾社六子”之一。崇禎十年(1637年),中進士,選授惠州司理,隨後丁母憂; [6]  服除後授紹興府推官。 [7]  明亡後,以兵科給事中起復。 [6]  順治二年(弘光元年,1645年),與沈猶龍起兵松江開展抗清活動,後事敗隱居。隆武年間加入吳昜義軍,隆武帝授兵部左待郎、左都御史,魯王監國授兵部尚書、節制七省漕務。 [8]  順治四年(永曆元年,1647年),為提督吳勝兆作書潛通明守將黃斌卿反正。最終遭泄密被捕,於五月十三日投水殉國,享年四十歲。 [9]  乾隆朝諡“忠裕”。 [10] 
陳子龍是明末重要作家,其詩歌成就較高,形成沉雄瑰麗的獨特風貌,為雲間詩派首席,被譽為“明詩殿軍”。亦工詞,為婉約詞名家、雲間詞派盟主,被譽為“明代第一詞人”、清詞中興的開創者。駢文精妙,奏疏與策論功底深厚,小品文自成一格。曾主編《皇明經世文編》,刪改徐光啓《農政全書》並定稿。著有《安雅堂稿》18卷(明末刊本),詩集《湘真閣稿》6卷(明末刊本)等集。 [8]  [372] 
(概述圖參考資料:清代徐璋《松江邦彥畫像冊》 [11] 
全    名
陳子龍
人中,更字卧子,又字懋中
軼符、海士(晚年自號大樽)
諡    號
忠裕(清朝諡) [10] 
所處時代
明代
民族族羣
漢族
出生地
松江華亭(今上海市松江區)
出生日期
1608年7月12日(萬曆三十六年六月初一) [12] 
逝世日期
1647年6月15日(南明永曆元年五月十三日) [12] 
主要成就
婉約詞名家、雲間詞派盟主 [290] 
雲間詩派首席,被譽為“明詩殿軍” [290] 
主編《皇明經世文編》,整理《農政全書》
主要作品
安雅堂稿》、《陳忠裕公全集》、《江蘺檻》、《湘真閣存稿
最高官職
兵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 [371] 

陳子龍人物生平

陳子龍早年求學

萬曆三十六年六月初一(1608年7月12日),陳子龍出生於南直隸松江府城,父親陳所聞為其取名為介。 [15]  不久後,其母告訴其父,在生子當晚,夢見房間壁上有龍出現,“蜿蜒有光”,其父因此改其名為“子龍”。 [1] 
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六歲的陳子龍入學,勤治經史,力攻章句。 [9] 
陳子龍 陳子龍
萬曆四十四年(1616年)三月,松江萬餘人焚燬城內董其昌及其豪僕陳明的房屋,張貼揭紙,是為“民抄董宦”事件。 [16]  陳所聞與同郡舉人聯名上揭鳴冤,年幼的陳子龍心中便萌生反抗權貴的念頭。 [9]  八月,陳家遷居北城原馮恩宅。 [9] 
萬曆四十六年(1618年),陳子龍從師同邑的何先生,由於何先生不苟言笑,陳子龍對其敬而遠之,唯獨祖父陳善謨與之相處融洽。 [17]  陳所聞將先秦諸子所作《春秋三傳》私下傳授給陳子龍,並以古者忠孝節概事勉勵他。陳子龍撰散體舉業文二篇,何先生卻因這些不是自己教授的而不予置評。 [18]  同年,陳子龍聽到同邑的前輩談論遼東的戰事,不禁扼腕流涕。 [19] 
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秋,陳子龍從事舊師沈先生,在舍旁佛寺中讀書 [20]  ,開始攻讀考取舉人的學業,兼通三禮、史、漢諸書。 [21]  歸鄉的陳所聞為陳子龍聘寶慶府邵陽知縣張軌端長女。 [22-23] 
天啓三年(1623年),十六歲的陳子龍舉童子試,縣試中名居第二,府試也位居高等。 [24]  但在院試中,督學御史孫之益不予錄取,導致陳子龍無法進學。 [9] 
天啓四年(1624年),當時大批廷臣因為反對魏忠賢,紛紛被削職為民或被下詔獄而死。陳所聞告病在家,每閲邸報,扼腕嘆息,教陳子龍剖析邪正,明辨是非。 [25]  六月,工部郎中萬燝彈劾魏忠賢而被杖死。陳所聞平日裏與其交好,聽後擔心被牽連,對陳子龍説:“萬燝不應該一個人死。” [26-27]  同年秋,陳子龍再次參加童試。縣、府試後,赴江陰院試, [28]  仍未被督學孫之益錄取。 [9] 

陳子龍幾社鉅子

天啓五年(1625年),陳子龍先後與同郡夏允彝 [29-30]  、彭士超 [31] 徐孚遠、周立勳 [32] 宋徵璧以及蘇州、嘉興等府的一些文人學士結為好友,切磋學術,議論時務,後來他們大都成為明季江南黨社運動的骨幹分子。
天啓六年(1626年)春三月,前吏部主事周順昌被逮捕,應社成員張溥、楊廷樞徐汧都為之四處奔走;陳子龍也徵集一些少年準備聯名上書,結果周順昌還是被閹黨所害。 [33]  此時,陳子龍結交陳繼儒、董其昌以及嘉定縣的侯峒曾侯岐曾 [34-35]  ,嘉興縣的錢栴錢棻等人 [36]  。同年夏,陳子龍參加縣試、府試俱高等。十月,陳子龍參加院試得中秀才,補松江府學生員。 [37]  不久陳所聞病故 [38]  ,陳子龍居家守孝,閉門不出,博覽羣書,尤其致力於創作古文詞。 [39] 
天啓七年(1627年),二十歲的陳子龍前往蘇州,參加應社選文之會 [40-41]  ,並結交張溥張採姚希孟文震孟徐汧楊廷樞魏浣初等應社諸子。 [42] 
陳子龍 陳子龍
崇禎元年(1628年),艾南英聽聞張溥、張採自京師回到蘇州,便由山東到蘇州,當時心高氣傲的陳子龍聽聞後則在蘇州城下截住他,在舟中與其就文學理論辯難數天。 [43]  隨後便寫信往返爭論。 [44]  之後二人在王世貞的弇園見面,言語不合,艾南英就在席上指責陳子龍年少無知,陳子龍見其無理便上前毆打他。 [45]  因為見解不同,艾南英最終被從應社中除名。 [46]  同年冬,因三年守孝期滿,陳子龍與張軌端之女正式結為夫妻。 [47] 
崇禎二年(1629年),夏允彝、杜麟徵二人在松江組織“幾社”。最初入社者有周立勳、徐孚遠、彭賓三人。陳子龍聽聞後奮然來歸。諸君子因其年少而驚訝,但陳子龍早已精通經史,因此落筆驚人,諸君子方才信服,於是陳子龍便成為“幾社六子”之一。 [48]  很快陳子龍又結交華亭(上海松江)人李雯 [49-50]  ,併為其介紹幾社的成員,引領他加入幾社。 [51]  兩人都提倡為文因當求古而作,並將古文放到很高的位置 [52]  ,聽到的人都深受震動。 [51]  之後他便赴蘇州參加歲試。 [53]  同年,張溥將幾社、同社、聞社、南社、則社、席社、雲簪社等文社合併為復社 [54]  ,並召開尹山大會。 [55]  陳子龍與幾社諸子都前往赴會 [56]  ,參與宴集。 [57] 
崇禎三年(1630年)春,陳子龍參加科試,督學御史李懋芳將其評為縣學第一名。 [58]  六月,陳子龍與周立勳、徐孚遠、彭賓赴南京準備參加鄉試。 [59]  李雯因父親被下詔獄而北上,無緣鄉試,陳子龍順路送別。 [60]  這時陳子龍在南京結識方以智。 [61]  鄉試揭榜,陳子龍被錄取為舉人第七十五名,與楊廷麟同出華亭知縣鄭友玄的門下。 [62-63]  復社中也有很多中舉的士子 [64]  ,如楊廷樞為解元,而張溥、吳梅村等人名列前茅, [65]  張溥為慶祝而在秦淮河上舉辦“金陵大會”。 [66-67]  隨後陳子龍與張溥、周立勳、徐孚遠、彭賓一同歸鄉。 [68]  經過此次鄉試,陳子龍等幾社士子名聲遠播福建、廣東、江南三省的商人便出重金請求翻刻《幾社會義》。 [69]  同年冬,陳子龍陪同夏允彝入京會試。 [70]  在京師,陳子龍受教於徐光啓,並瞭解到《農政全書》一書。 [71] 

陳子龍科途坎坷

崇禎四年(1631年)春,陳子龍在京與彭賓兄弟、楊廷麟、萬壽祺遊學,共同研究《詩經》。 [72]  當時他參加會試,卷子被温體仁所棄之不顧,主考周延儒建議朝廷重新檢閲被廢黜考生試卷,朝廷同意並開始重審,陳子龍答卷受到文安之倪元璐賞識,周延儒想要把他提拔到優秀的等級,但因陳子龍捲子存在塗抹,周延儒害怕被温體仁藉機攻訐,放棄錄取。 [73]  於是陳子龍落第,而張溥吳偉業杜麟徵楊廷麟等人卻高中進士。 [74]  在京時,陳子龍與張溥、吳偉業、夏允彝宋徵璧彭賓、楊廷麟、萬壽祺、楊廷樞、徐汧杜麟徵等人多日相遊,打算成立燕台社,繼承前後七子,後來眾人因仕途升落而零散四方,此事便作罷。 [75]  回到家後,陳子龍與同社諸子從事古文詞,其中多有悲時傷感之作。 [76]  當時他意氣正盛,卻因科考受挫,便又作萬言書,極論時政得失,本來打算上奏給朝廷,被當時松江名士陳繼儒以居下之義勸誡從而制止。 [77] 
崇禎五年(1632年)春夏之際,陳子龍與松江幾社成員李雯徐孚遠、周立勳等人在文社集會 [78]  ,匯刻八股文範本《幾社壬申文選 [79]  ,集六子之文 [80]  。並摘取六子詩歌各十首集結刊刻成《幾社六子詩》。 [81-82]  幾社聲勢由此大振,擴至百人。 [83]  八月,陳子龍同周立勳、徐孚遠、顧開雍到杭州遊玩,其間遇到方以智 [84]  回到家後,方以智到松江拜訪陳子龍,登“卧樓”書齋 [85]  ,陳子龍為他介紹李雯、夏允彝。 [86]  二人同訪園林,觀賞陳子龍所藏的名畫, [87]  方以智出示所作木牛流馬,所獲頗多。深秋,方以智離開松江。 [88]  十月,陳子龍與萬壽祺同在蘇州始識柳如是 [89]  同年冬,柳如是移居松江,結交松江名士,與李待問、陳子龍、宋徵輿交往密切。 [90] 
崇禎六年(1633年)春三月,陳子龍參與虎丘大會,會上覆社正式成立。 [91]  當時柳如是與幾社諸子宴遊,陳子龍眷戀之情溢於言表。 [92]  孟夏,陳子龍赴李雯橫雲山莊避暑。 [93]  六月,周延儒致仕,温體仁繼為首輔,以排除異己為能事,當時陳子龍十分擔憂時局。同年秋,松江府衙驅逐柳如是,宋徵輿與柳如是決裂,柳如是於是中意於陳子龍。 [94]  九月,陳子龍同宋徵璧等赴京師第二次參加會試,頗有壯懷,感觸百端。 [95]  同年冬,陳子龍在京師與吳甡文震孟 [96] 許譽卿諸賢相善 [97-98]  ,併為其師鄭友玄入獄一事與楊廷麟四處奔走。 [99]  當時農民軍和後金兩邊起事,形勢已經不容樂觀,而朝中温體仁黨同伐異不已,陳子龍感嘆國事如此而自己難有作為。 [100]  十一月八日,徐光啓逝世於京師,當時徐家人遠居上海原籍,陳子龍前往為其含殮 [9] 
崇禎七年(1634年)春,陳子龍參加會試,因此次主管錄取的是温體仁,温體仁極度排斥復社成員,陳子龍自然落榜,與夏允彝、宋徵璧黯然歸鄉。 [77]  受此重大打擊,陳子龍幾乎心灰意冷 [101]  ,回家閉門謝客 [102]  ,“專意於學問”,作古詩樂府百餘章 [103]  。孟秋,柳如是自嘉定返松江。二人多有酬詠唱和之作,情意日深。 [104]  當時宣大總督楊嗣昌請開金銀銅錫礦,以解散李自成的起義軍。陳子龍極力認為這項建議應當被廢黜 [105]  ,上書卻沒有得到回覆。 [106]  為此陳子龍鬱鬱不樂,因而參加文會次數漸多 [107]  ,多作感時不遇之作。 [108]  此時其故交都零落天涯,陳子龍與身在外地的方以智 [109] 吳昌時 [110]  、萬壽祺詩書往返頻繁。 [111]  季秋,陳子龍贈予柳如是《湘娥賦》,柳如是作《男洛神賦》迴應他,二人定情。 [112] 
崇禎八年(1635年)春,陳子龍與徐孚遠、周立勳在松江南園讀書、寫作。 [113]  並與柳如是結為夫妻, [114-115]  二人常與同郡名流遊宴。 [116-118]  李雯認為柳如是所作慷慨激昂,一掃閨閣之狹小格局,應當算作幾社成員。 [119]  當時國事日漸危急,陳柳二人頗多倡和,家國情愁交織不已。 [9]  春夏之交,因陳子龍家人反對,二人被迫分離。 [120-121]  柳如是移居橫雲山 [122]  ,但是陳柳兩人仍往來唱和頻繁。 [123-124]  當時陳子龍得到徐光啓《農政全書》手稿 [125]  ,便呈交給松江知府方岳貢 [126]  深秋,柳如是離開松江回到盛澤(今屬蘇州南吳江市),陳子龍親送至嘉善。 [127]  在蘇州,陳子龍遇到應天巡撫張國維正帶領軍隊北征 [128]  ,便呈交其所謄錄的徐光啓《農政全書》稿本。 [129]  在南京,陳子龍拜訪兵部尚書範景文,併為徐職方詩稿作序。 [130]  除夕,陳子龍與李雯同飲齋中,回憶與柳如是歡宴情景。 [131]  年末,陳子龍與同郡閹黨朱國盛又起爭執。 [132] 
崇禎九年(1636年)春,陳子龍與李雯、宋徵輿唱和 [133]  ,並受徐汧邀請,遊蘇州。五、六月間,姚希孟、文震孟相繼辭世,陳子龍為二人作悼文 [134-135]  ,併為張溥《七錄齋集》作序。 [136]  秋,南京鄉試,松江名士俱赴南京,各有送行之作。 [137]  萬壽祺在南京開文社,幾社諸子紛紛參與。 [138]  十月,送宋徵璧上京會試。十一月,送松江知府方岳貢上京。陳子龍以繼母病緩行。 [139]  年底,陳子龍同彭賓啓程;到揚州時,陳子龍遇鄭元勳,便與他同行上京。 [140]  三人一行在邵伯驛(今屬揚州市江都縣)因冰災而滯留,高郵鄉宦王永吉派遣私馬護行,三人得以抵達淮陰(今江蘇省淮安市淮陰區)。除夕,陳子龍等人到達費縣。 [141] 
崇禎十年(1637年)春,陳子龍第三次參加會試 [142]  ,與夏允彝同中進士,房官為黃道周 [143]  殿試時,陳子龍位列三甲,應當出任外吏,方以智寄詩勉勵他積極作為。 [144]  陳子龍在京師待選時,當時的人都將他視作復社黨魁,他卻身陷黨社之爭。 [145-146]  四月,陳子龍在西郊迎接被温體仁下令逮捕至京 [147] 錢謙益瞿式耜 [148-149]  復社之獄起,陳子龍為張溥、張採奔走, [150]  參與營救袁繼鹹 [151]  陳子龍念及此倍感世態炎涼,憂觸百端。 [152]  同時與夏允彝、楊廷麟過從頗密,並與吳偉業連牀論詩。 [153]  同年夏,陳子龍送諸同年前往任官之地,歸家的念頭愈發強烈。 [154]  季夏時,陳子龍得選廣東惠州府司理, [155]  於是離京南下。行抵河間(今河北滄州下轄縣級市)時,陳子龍聽到繼母唐氏的訃告,便回家丁憂。 [156]  十月,陳子龍在起復後打算出任東宮講官。 [157]  丁憂期間,陳子龍與李雯、宋徵輿等仍有唱和。 [158]  同年,陳子龍將之前在家所作詩歌編為《白雲草》集,並刻《平露堂集》。 [159] 

陳子龍高呼經世

遼東清軍壓力與陝北饑民起義使得明王朝危在旦夕,同時促使一批憂國憂民的知識分子對王陽明“心學”的後繼傳承者中氾濫的“空談之風”產生強烈的不滿,大聲疾呼“經世致用”,陳子龍就是其中的一位典型代表。這一時期,他為古代中國科學與文化的發展做了兩件極有意義的事情。
陳子龍石刻像 陳子龍石刻像 [160]
崇禎十一年(1638年)正月,陳子龍寄書給在京師的好友吳偉業、楊廷麟、李雯詢問三人生活近況。 [161]  夏,陳子龍以“君子以識時務為貴”的緊迫感,與徐孚遠、宋徵璧一起,摘取涉及時務和國政的文章,擷英博採,編寫《皇明經世文編 [162]  。並根據當時接觸到的許多現實問題,對其中一些文章加作旁註。在閒暇的時間裏,陳子龍還與徐孚遠共論《史記》,希望得到有益於現世的一些觀點。 [163]  當時吳應箕等作《留都防亂公揭》 [164]  ,陳子龍嘆為“仁者之勇”,積極參與他們反對閹黨阮大鋮的鬥爭。 [165]  九月,清兵分道入山海關,京師戒嚴,崇禎帝詔天下勤王。陳子龍遣使從江上幕府問訊。 [166]  楊廷麟因為忤逆楊嗣昌而赴盧象升贊畫,陳子龍賦詩送別他。 [167-168]  十一月,《皇明經世文編》成書,陳子龍寄書倪元璐 [169] 張國維求序,議及國事。 [170]  黃道周謫還 [171]  ,在餘杭的大滌山講學,陳子龍前往拜謁他。 [172]  十二月中,盧象升與清兵大戰,因無援敗死。楊廷麟致書眾好友,直言盧象升敗死實情,陳子龍為作《吊盧司馬》悼念他。 [9] 
崇禎十二年(1639年)春初,陳子龍聽聞清兵破濟南,上書巡撫張國維 [173]  、兵部職方孫嘉績 [174]  ,獻退敵之策。當時,陳子龍依舊在南園讀書,與同郡諸子編校《農政全書》。 [175]  又編故唐宰相陸贄 [176]  、李德裕集 [177]  ,頗行於世。九月,陳繼儒逝世,為感謝早年其對陳子龍的勸誡,陳子龍作文哀悼。 [178]  同年冬,楊廷麟路過蘇州,陳子龍赴蘇州見之,詢問北方軍情。 [179-180]  秋冬,服除之際,陳子龍一度想要斷絕仕途 [181]  ,無意進取 [182]  ,但實際上他仍沒有忘記國事。 [183] 

陳子龍再仕救國

與弟子夏完淳 與弟子夏完淳
崇禎十三年(1640年)四月,陳子龍經盧溝新城入京師, [184]  為老師黃道周的事情奔走。 [185]  隨後,陳子龍贈詩給方以智,感嘆人世炎涼。 [186]  六月,面對着明末農民大起義的燎原之勢和清軍的步步進逼,陳子龍為挽救明朝國運,最終還是放棄個人打算,出任浙江紹興府司理。七月十三日,陳子龍至崑山鹿城,晚上遇到張溥,籌議紓解軍隊的困難。 [187-188]  八月,到任之時,陳子龍聞黃道周被廷杖的噩耗 [189]  ,與倪元璐整天悲泣。在任上,陳子龍從不請謁權貴,同僚都很擔心他遭受打擊。季秋,張溥、李待問等相繼來訪。與楊文驄等詩文酬唱。 [190]  冬,陳子龍以推官兼任諸暨知縣,初顯政治才幹。由於他的轄區連年水患成災,饑民蜂起,為了維護當地社會穩定,他剿撫兼施,一邊大力推行保甲法,申明連坐的命令,平定饑民暴動;一邊親司賑事,救濟饑民,立粥廠,設藥局,養老幼,醫病疾,收死骨,救活十幾萬人。 [191] 
崇禎十四年(1641年)春,陳子龍考察諸山川返回諸暨途中,見饑民滿路,急施賑濟。 [192]  二月,諸暨新令至,陳子龍任期滿,便還府城。 [193]  四月初,陳子龍在嘉興會見錢謙益,商議復社組閣的事情。 [194]  之後陳子龍專門處理紹興的賑災事務,自從五月初一至八月底歷時一百二十天才結束。 [195-196]  當時祁彪佳陪同陳子龍巡賑,陳子龍以秘密討伐閹黨朱國盛檄出示給祁彪佳。不久,憑藉張溥等復社成員之力,周延儒得以復相。 [197]  陳子龍向周延儒上書建言數事,併為黃道周説情。 [198]  六七月間,陳子龍督漕嘉興,往來嘉、湖間一個月有餘,積勞成疾。 [199]  在審案時,陳子龍決斷明察,即使得罪權貴也在所不惜伸張正義。 [200]  居官期間,陳子龍也沒有放下書卷,並經常遊玩山澤,與師友宴飲。 [201-202] 
崇禎十五年(1642年)夏四月中,黃道周受貶謫而南歸還 [203]  ,陳子龍在塘棲的船上同他見面。 [204-205]  隨後,陳子龍又在大滌山同湖州府太守陸自巖訪問他,一天後離開 [206]  。因紹興知府王孫蘭外遷,陳子龍統領紹興郡事。 [207]  在府試中,陳子龍錄取士子公平公正,縉紳劉宗周致信稱讚他。 [208]  巡按左光先巡視部下,攜陳子龍相隨,頗相處融洽。 [209]  五月,在浙江巡撫董象恆節制下,陳子龍督撫標兵千餘人到浙江遂昌縣,積極參加浙、贛、閩三省會剿,平定多年來活動在三省交界處的福建汀州人邱凌霄父子為首的山民暴動。 [210]  叛亂被平定後論功行賞,陳子龍得以增俸行取(地方官知縣、推官,科目出身三年考滿者,經地方高級官員保舉和考選,由吏部、都察院協同注擬授職,稱為行取),但是憑軍功得職並非其所願,所以陳子龍拒絕了升官。 [211]  八月,陳子龍任浙江鄉試同考官,錄取黃濤為解元。 [212]  十月,陳子龍北分配到監考武試 [213]  仲冬,李雯同宋徵輿到紹興訪問陳子龍。 [214-215]  年底,李雯隨父上京,陳子龍寄書想要挽留他未果。 [216-217] 
崇禎十六年(1643年)春,陳子龍作書招徠弟子王澐到浙江,並給王澐介紹很多文壇前輩。 [218-219]  李自成起義軍攻破承天府,南京大震。陳子龍受董象恆委派負責籌劃軍備,在餘杭等地築關建台,整修紹興城,鑄炮儲硝,並督運軍糧入南京。 [220]  四月,陳子龍被京察列天下廉卓(為官清廉而政績優異)者第一名。 [221]  夏秋之際,陳子龍來往紹興、杭州間,睹懷國事,悶然不樂。 [222]  年底,因為南京糧運受阻,陳子龍親自催促糧食入南京。 [223-224]  還沒有出都,陳子龍就聽聞浙東爆發許都之變。 [225] 
崇禎十七年(1644年)正月,陳子龍因招撫浙江東陽縣諸生許都暴動有功 [226]  ,論功升授南京吏部文選司主事。 [227]  但許都投降後,由於浙江巡按左光先不顧陳子龍的再三要求,違背當初許下的只要許都自縛來降,“當待以不死”的諾言 [228]  ,在許都率眾出山投降之後將許都及部眾六十餘人殺死。 [229]  徐孚遠、何剛與陳子龍絕交。 [228]  [230]  對此,陳子龍很是不滿;又聞祖母病甚篤 [231]  ,便沒有去赴任,於三月乞身歸裏。 [232]  不久陳子龍改任兵科給事中,又奉旨巡視兩浙城防守備。 [233]  與同郡諸君子謀救京師,然勢已不及 [234]  ,即募練水軍,以備再舉。 [235] 

陳子龍力挽頹勢

崇禎十七年(順治元年,1644年),李自成攻破京師,崇禎帝自縊身亡。五月,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監國,不久後稱帝。陳子龍在黃道周的推薦下,以崇禎時授的兵科給事中職務任職,奉命巡視南京軍營。 [236]  六月十五日後,陳子龍啓程赴任。就任後,兵部僅僅只有陳子龍一個人。 [237]  同月二十七日,陳子龍在鎮江遇兵變。 [238]  他在朝50多天,上書30多次,提出大量有價值的建議,但是弘光帝沉溺酒色,無心復國,只求偏安。同時由於自己的直言觸犯了馬士英阮大鋮等人,陳子龍受到排擠。他對朝政失望之極, [239]  便在八月請假葬親。 [240]  十月,陳子龍始歸鄉里。 [241] 
南明弘光元年(清順治二年,1645年)五月,陳子龍聽聞南京失守,便避地泖濱。當時華亭縣令張大年早已舉城降,陳子龍舊友陳洪範派人招撫他和夏允彝,夏允彝以抗拒的言辭回答他,陳子龍則避而不見。又有以前明朝的參將(明代鎮守邊區的統兵官)洪恩炳,與陳子龍“素執弟子禮”,也投靠了清廷,自稱安撫使路過鬆江求見 [242]  ,陳子龍同樣拒之門外。 [243]  閏六月,江南各郡爭相起兵圖謀光復南京,陳子龍與徐孚遠及陳湖、陸世鑰合集駐紮陳湖,並與夏允彝致書聯絡吳淞副總兵吳志葵、參將魯之璵率水師三千自吳淞入泖湖,總兵官黃蜚率船千艘、水師二萬人由無錫到此會合。 [244-245]  初十日,陳子龍設明太祖像誓師起義,原明兩廣總督沈猶龍稱總督兵部尚書,陳子龍稱監軍左給事中。 [245-246]  江南各郡義兵紛紛響應起事,一時聲勢甚盛。 [247]  清軍回師鎮壓,陳子龍所集義兵與吳志葵水師進攻蘇州失敗。 [248]  黃蜚不聽陳子龍的勸阻,將二萬水師移營黃浦江,因沿途水道狹隘,不利旋轉,僅支撐兩月,亦被清軍擊敗,於是江南的抗清運動土崩瓦解,陳子龍的師友徐石麟等相繼罹難。 [249]  八月三日,清將李成棟大舉進攻江南,松江府城陷,沈猶龍被殺,吳志葵被生擒 [250]  ,陳子龍在城西遭遇清兵卻得以逃脱,攜家走崑山 [251]  四日,陳子龍與夏允彝訣別, [252-253]  並隱姓埋名入嘉善縣陶莊水月庵,託為禪僧,取名信衷,字瓢粟,號潁川明逸,與庵僧衍門同研佛學。 [254-255]  陳子龍在此時輾轉嘉興、松江間,仍未放棄與壯士謀劃明廷的復興。 [256-257] 
六月,魯王朱以海紹興監國。閏六月,唐王朱聿鍵在福州稱帝。魯王命陳子龍為兵部尚書,節制七省軍漕;唐王授其兵部左侍郎、左都御史 [258]  十一月,陳子龍移居嘉興徐灘,在黃濤邊上居住。在避難之餘,陳子龍還撰成了自述年譜。同時他意圖同徐枋聯絡唐王朱聿鍵,邀請其參加朱聿鍵的軍隊。徐枋推辭不願前往。 [259-260] 
《吳中先賢譜》陳子龍畫像(蘇文編繪) 《吳中先賢譜》陳子龍畫像(蘇文編繪)
南明隆武二年(魯監國元年、清順治三年,1646年)春,徐孚遠在閩中與張肯堂謀北征吳淞 [261]  ,二人聯絡子龍。 [262]  於是陳子龍準備東渡赴閩中。由於海禁森嚴,陳子龍無法成行。 [263]  黃道周在南京殉節,陳子龍為作哀詩。 [264]  不久後陳子龍結太湖吳昜義軍,圖謀再起。 [265]  當時他被分派到福建和浙江檢閲軍隊。 [266]  五月,陳子龍監臨吳昜義師,見其軍紀渙散,認為其難以成事,於是與之斷絕關係。到秋天,吳昜被清軍殺害,義軍果然失敗。 [267]  後三月,吳昜果敗。 [268]  七月,陳子龍往來禾郡、武塘間,併到嘉興在吳祖錫中家會見徐孚遠,密商大計。 [269-270]  秋,陳子龍自嘉善遊蘇州,遇到好友朱隗。 [271]  虎丘題詩譏錢謙益之投敵。 [272]  冬,正值夏允彝週年,陳子龍作《報夏考功書》,感嘆匡復大業不成,報國無門。 [273]  自此屏居丙舍,斷絕人事往來,但是仍然沒有放棄作詩, [274-275]  並同夏完淳等人密謀抗清再次起事。 [276] 

陳子龍投水殉節

南明永曆元年(順治四年,1647年)初,在廣富林家居時,李雯來訪陳子龍 [277]  ,相向而泣,這是二人最後一次見面。 [278]  春,陳子龍想到生平知己像夏允彝這樣的人一時間零落殆盡,周立勳去世亦已數年,而喪未舉,便捐地葬其於莘村。 [279]  三月,陳子龍會葬夏允彝,賦詩《會葬夏瑗公》二章,又作《寒食》《清明》二詞,這是他的絕筆。 [9]  此時,陳子龍仍奔走松江、禾塘間,同錢旃等人密謀再起義師。 [280]  四月,降臣吳勝兆因受排擠,密謀策劃反正,他的部下戴之儁是陳子龍的舊識,積極支持吳勝兆起兵,私訪陳子龍,一再請求陳子龍寫信聯絡南明舟山守將黃斌卿率舟師為外應。陳子龍欣然應允,並積極活動。 [281]  十六日,舟山義師還未來得及接應,吳勝兆就被捕失敗 [282]  ,清軍揚言徹底查辦此事,當時清軍江寧將軍巴山、都御史陳錦和江寧巡撫土國寶陰謀乘吳勝兆事,而以陳子龍為首。 [283]  陳子龍聞風被迫逃往蘇州,改姓為李,改字大樽。 [284] 
五月初,巴山等人派出士兵五百,在蘇松一帶大肆搜捕達五六日之久,最後陳子龍在吳縣被捕。巴山等人對他進行審訊,他神色不變。陳錦問他為何官,陳子龍回答:“我是崇禎朝的兵科給事中。”陳錦又問:“你為什麼不剃髮?”陳子龍又回答:“我留着這頭髮是為了在地下去見先帝。”隨後陳錦再問,陳子龍卻拒不回答。便把他拘禁在船上,令士兵看守他。五月十三日,陳子龍被押往南京,在途中經松江境內跨塘橋時,他乘看守的人沒有防備,突然投水以死,撈起時已經氣絕,清軍還將其斬首,棄屍水中,時年四十歲。次日,陳子龍門生王澐、轎伕吳酉等在毛竹港找到他的遺體,準備好棺材埋葬了他。 [283] 

陳子龍主要影響

  • 總論
明清易代之際,陳子龍以其特出之才情文章與錚錚之民族氣節成為當時文人之代表、明末清初江南風雲人物、文壇盟主。陳子龍領袖雲間派(雲間詞派與雲間詩派),對明末清初詩詞振興形成巨大影響,流風餘韻波及身後近半個世紀。 [285]  陳子龍在詩、詞、駢文、散文均卓然自成一家,是明清兩代最多才多藝的作家之一。 [286] 

陳子龍

  • 綜論
明代詩歌自高啓去世之後就陷入了長期的低迷狀態,陳子龍崛起於東南文壇,不僅終結了明朝詩歌藝術近三百年的衰微狀態,而且也是開創清初詩歌抒寫性情、反映現實新風較早的一個大詩人。其詩學思想追慕六朝、盛唐,倡導明七子復古主張,但其詩歌創作尤其是中後期詩歌創作旨在繼承盛唐詩歌創作反映現實的精神,特別強調文學創作的社會意義。詩歌雖受“前後七子”影響,但是能夠擺脱“詩必盛唐”之窠臼,兼學齊梁麗藻、初唐四傑音韻和盛唐格調,對晚唐詩歌之穠麗特徵也有一定吸收,這些要素配合其過人才氣,使其詩歌與“前後七子”大不相同。 [287] 
陳子龍的詩歌感慨時事,關心民生,雄深豪邁,沉鬱頓挫,蒼勁之色與節義相符,同時文辭華美、音韻鏗鏘,浸透着憂國憂民的真摯情懷與高尚的愛國節操,是結束明代復古派詩歌創作的最後一個大詩人,被公認為“明詩殿軍”。 [8] 
  • 詩學思想
《陳子龍詩集》 《陳子龍詩集》
陳子龍繼承了明詩復古的傳統,對詩歌復古理論作了新的探索。生當公安派竟陵派反覆古之後,陳子龍對復古與反覆古兩派之成敗利鈍有着深刻認識。他認識到前後七子詩歌創作的弊端在於擬古色彩過於濃厚:“摹擬之功多,而天然之資少”,因此他指出了李夢陽何景明李攀龍王世貞四人詩歌各自所存在的不足。但是,在他看來這些不足無關宏旨,所以他對前後七子的復古功績和復古主張進行了充分肯定,認為“其功不可掩,其宗尚不可非也”。對於前後七子的復古理論,陳子龍有着強烈認同感,所以主張詩歌創作遵循其主張,不必因其不足而全盤否定其理論,只要“盛其才情”、“發其眑渺”,克服其弊端便可以。陳子龍還提出一個重要問題,即應當區分正始與末流。復古後學末流的過失與誤區,不應當不加區分一併歸咎於“李何”“王李”身上,而否定他們所創始的法度。而對於公安、竟陵派反覆古的詩學主張和在這種理論指引下所形成的詩風,陳子龍十分不滿,進行了嚴厲批判:“不意一時師心詭貌,惟求自別於前人,不顧見笑於來祀。此萬曆以還數十年間,文苑有罔兩之狀,詩人多侏離之音也。” [288]  他指責其詩歌理論是“師心詭貌”,造成了“文苑有罔兩之狀,詩人多侏離之音”的惡劣後果,他標舉前後七子詩學的目的也正是要掃除這種頹蕩詩風。 [289] 
  • 詩歌內容
陳子龍的詩歌作品十分豐富。由於兵火與禁燬之故,其詩作頗多散佚,然其存世之作尚達2700餘首。在明末動盪的社會局勢下,他所創作的詩歌作品充滿了鮮明的時代色彩,與當時風雲變幻的社會現實緊密相連,故其現實性格外突出。這些作品尤其是後期詩作,將其憂世傷生之情懷、激濁揚清之願望、痛悼社稷淪亡之志慮和痛恨外族侵略之民族氣節表現得淋漓盡致,展現了一個抱負遠大、慷慨正義的名士在末世風雨中的獨特心路歷程,同時更反映了廣闊的社會現實。陳子龍的氣節與文章交相輝映,相得益彰,令其詩歌更富內涵和價值。 [289] 
  • 體裁特徵
陳子龍各體皆工,但作為復古派詩人,其偏重古體詩,對漢魏晉南北朝古詩鑽研極深,熟悉古體詩的特點和創作方法,擅長古體詩創作。與此同時,他在近體詩方面也取得了很高成就,尤其是七言律詩,大多寫於勤勞國事、戎馬倥傯之際,表達了他對時局的關切,悲涼慷慨,酣暢淋漓,成為他詩歌成就的一個突出標誌。從創作上來看,他擅長古、近體各種體裁的詩歌,做到了兼長眾體。《松風餘韻》評價他的詩歌創作“古選則尊漢魏,近體則崇初盛” [290]  ,準確地概括了其詩歌宗尚和學詩取徑。 [289] 
從《陳忠裕公全集》收錄的古體詩來看,古樂府詩、五言古詩七言古詩數量眾多。此外還收錄了風雅體詩四組、琴操一首、四言詩四首,數量較少,儘管這些體裁的作品不多,但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體現出其創作水準。即如集中的四首風雅體詩,風格都極近於《詩經》古詩。其創作重視“風雅體”的本色,力求與《詩經》中的詩歌體式相侔。陳子龍也創作了很多古樂府詩,其中不少篇章是模擬之作。總體上來説,陳子龍的古樂府詩也是力求保持古樂府的本色,但較之前後七子的作品擬古痕跡輕一些,追求神似,即便是標明擬古的篇章,也盡力避免字句的蹈襲。 [289] 
  • 風格特徵
陳子龍早期詩歌多摹古之作,但是也已經有大量創新,隨着時局的變化,尤其是明亡前後,在家國陵夷、滄桑劇變的特定時代環境感促下,詩風有較大改變,摹古習氣也幾乎消失,憂時念亂的沉痛情感注入詩中,顯得悲勁蒼涼,而又辭藻華麗,音韻鏗鏘,具有很強的感染力。總體上來説,陳子龍詩歌在氣韻上呈現出突出的沉鬱特徵,詩中多深沉悽婉之意緒和蒼涼激楚之氣調。他前後期創作在風格上有所轉變,後期詩歌沉鬱之氣更加濃厚,但實際上這種氣韻在其創作中是前後一以貫之的,只不過是後期表現得更為突出而已。而與沉鬱之氣相伴隨的是雄豪之氣。其雄健豪邁之氣貫注到詩歌當中,令其詩歌慷慨激昂,風骨遒上。 [289] 
陳子龍詩歌還有一個顯著的風格特徵,即綺麗高華。在七律《春感》中陳子龍自謂“文章綺豔羞江左”,但更偏重於指詩歌,因為所謂“江左”,主要指梁陳江左文人的“宮體”詩風。他認為自己的詩歌在綺豔的詞采上可以勝過江左詩人。這説明綺豔是他創作上的一種追求。追求詞采的綺豔華麗是陳子龍詩歌創作的一個重要傾向,綺豔是其詩歌的一個鮮明特徵。正是認識到了其詩歌的這一特徵,其詩歌多以綺麗華美的辭藻刻畫物態,營造意境,令詩歌充滿情韻,多姿多彩。如他的《秋夕沉雨,偕燕又、讓木集楊姬館中,是夜,姬自言愁病殊甚,而餘三人者皆有微病,不能飲也》二首,充分體現了這一特色。 [289]  但陳子龍詩歌的綺豔風格同六朝詩風還是有着本質區別的,其相似更多地體現在形式上。六朝詩歌多以詞藻堆砌,其內容則極為空洞,為文造情,文過於質。而陳子龍詩歌的綺麗特徵則是與其豐富的內藴、充實的情感結合在一起的,因而並無六朝詩歌空洞無物的弊病,做到了情與文、內容與形式的和諧統一。陳子龍的詩歌並非僅停留在以“翡翠蘭苕”堆砌詞藻的層面上,而是將華美的詞采同充實的內容、飽滿的情感融為一體,從而達到了清秀高華的境界,故董黃在《贈陳卧子給諫》詩中讚譽他“吐詞潤金玉,芳氣馥蘭蘅” [290] 

陳子龍

  • 綜述
陳子龍論詞崇尚南唐李璟李煜以及花間詞名家、北宋秦觀周邦彥等人,風流婉麗,藴藉極深,享明詞“第一”之譽。元、明詞衰微近四百年後,陳子龍的出現使得詞藝衰敗的趨勢得到根本的扭轉,為詞藝的中興開闢了道路。陳子龍身為烈士與英雄,詩歌中兼有英雄氣與才子氣,但其詞卻是風流婉麗、意藴極深的婉約詞。他的詞在意境方面分別表現出了情韻生動、渾融自然、含蓄婉約等特徵和風貌。這些風貌大大提升並增強了其詞的內涵及價值,使得其詞在明代詞壇上熠熠生輝,詞風影響了他去世後近半個世紀,對詞壇迴歸南唐、花間、北宋風格作出了至關重要的貢獻。 [8] 
  • 詞學思想
陳子龍的詞學觀是其以嚴肅態度理性思考的結果。他要求作詩“體兼風雅,意主深勁”,認為好詩是“憂時託志之所作”。(《詩論》)他繼而把這些觀點和主張引入到他的詞論中,要求詞象詩一樣,託體風騷,反映現實:“託貞心於妍貌,隱摯念於挑言”(《三子詩餘序》),力拯明詞之弊。陳子龍是明詞家中唯一的既有完整而系統的詞學理論,又有當行本色詞作的詞家。陳子龍的詞論主要見於他的四篇序文,即《三子詩餘序》《王介人詩餘序》《幽蘭草題詞》《宋子九秋稿序》。在清以前詞學理論普遍不發達的詞史背景中,他的理論探討授予明末志在振衰的詞家們以理論依據和創作方法,並影響了清代一部分詞人和詞論家,於明於清都有不可沒的廓清之功。 [291] 
在詞的文體風格方面,陳子龍極力推崇“麗而逸”(《幽蘭草題詞》)“文詞婉麗”(《宋子九秋詞序》)之風,認為詞體纖弱、鮮妍又不藉粉澤,也即指詞要有精妙之言,風流婉麗之語,乃至託物寄興,婉而多思。陳子龍之設色説是主張以纖弱之體,寄以深摯之情和沉頓之思,因此他又説:“情深於柔靡,而婉變之趣合”,詞體特徵是古人所傳,無須獨造,只要正確繼承,便可嫺熟運用,但纖弱之體所載內容,須作者獨造,所以陳子龍説:“既生古人之後,其體格之雅,音調之美,此前哲已備,無可獨造者也。至於色彩之有鮮萎,丰姿之有妍拙,寄寓之有淺深,此天致人工,各不相借者也。譬之美女焉,其託心於窈窕,流媚於盼倩者。雖南威不假於夷光,各有動人之處耳。”(《彷彿樓詩稿序》)要求為詩為詞要有獨創性,這就使其纖弱之體説具有了形式的傳統的完美性與內容的獨創性。 [291] 
陳子龍在《王介人詩餘序》中還提出了作詞的“四難”之説,其中鑄調、設色兩條就涉及到了詞體雅正的問題,語言上要寓繁於簡,氣脈流暢,設色上要色調淡雅,婉約為宗。這種觀點明確地表現了陳子龍對於婉約風格的崇尚。“觸景皆會,天機所啓,若出自然。”雅詞的本色就是婉約,這也是從晚唐五代到北宋一以貫之的傳統審美標準。正是出自對於詞體婉約本色的追隨,陳子龍論詞一個很大的特點是崇尚北宋詞,而對南宋以降的詞就針貶頗多。《幽蘭草題詞》中説“南渡(建炎南渡)以還,此聲遂渺。寄慨者亢率而近於槍武,諧俗者鄙淺而入於優伶”,主要批評的就是南宋詞的叫囂和淺俗。叫囂指的是辛派詞人的末流,學豪放派者一旦缺少學養就難免近於叫囂,而淺俗則是從南宋到明,一直存在的弊病。 [8] 
文章 文章
  • 風格
陳子龍的前期詞詞風多綺麗香豔,這些詞主要寫於崇禎初年,此間雖也有社會的重重陰影壓迫着陳子龍,但酒朋詩侶間的切磋酬唱使其筆端流露不無才子佳人的風流藴藉。 [292]  李雯《要齋集》卷三十五所載《與卧子書》也曾言“春令之作,始於轅文(宋徵輿),此是少年之事。而弟忽與之連類。猶之壯夫作優徘耳。”所以陳子龍早年的詞承唐五代的《花間詞》之風,善寫情事情思,繪形繪色,注重對生活的再現。其小令《如夢令·豔情》色彩濃豔,意象細巧精美,酷似花間諸作。 [291]  陳子龍早期一些詞並無感興寄託之意,他後來感覺到的:“始則年少氣盛,方繞樂,蓋多芳澤綺豔之詞”,“未免雜乎鄭、衞”(《宋尚木詩稿序》)的嬉戲之作。其友李雯也説:“卧子方弱齡。甫握機契,輒竊有所作,作文綺麗。” [293]  當然,這類詞作只佔其詞的少數。
陳子龍後期的詞當是從崇禎十年(1637年)出仕到絕筆期間所作。歷史鉅變將他置身到殘酷的現實生活面前,“以當博弈”(《幽蘭草題詞》)式的遣興之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詞風沉鬱頓挫、充滿比興寄託意味的透骨悲涼的詞作。這一時期的詞傷時感舊、詞調悲苦淒涼,湧動哀怨悽婉之情,前期詞中常見的抒清女主人公不見了,更多的是詞人自身的存在。 [291]  《天仙子·春恨》 [294]  更體現出詞風的明顯轉化,在這裏,春寒、春雨、春潮、春花,無不成為詞人感情的媒介,在懷念故國中湧動着詞人對時局、國家命運前途的深深憂慮。 [291]  而其絕筆詞之一的《二郎神·清明感舊 [295]  更表現出不同以往的詞風,其以內心獨白式的筆調,抒發清明時節“漫天風雨”中“野老”的感慨。直抒“你”“我”的率直與坦露,隱約見豪放之氣,有以議論入詞的傾向。但感情委曲盤旋,深沉鬱結,終不失婉約本色。 [291] 
憂國憂民的痛苦不安,迴天乏力是陳子龍的後期詞的基調,詞風呈現出一種多元化、複雜多變的傾向,既有託諸閨怨的感性寄託之作,也有慷慨激昂的頓挫之篇,也有借典鋪張的深沉詠物之詞。但其新的詞風傾向未及獨立成形,陳子龍便英年早逝了。 [291] 

陳子龍散文

  • 序文
陳子龍散文而下,體類繁多,細緻而分,凡38種,449篇。僅序文一類,實佔總數四分之一以上。可見序文在其散文創作中,其分量是舉足輕重的。 [296] 
對於從小在儒家正統文化中薰陶成長的陳子龍來説,處世為人、道德操守等立身之道則是陳子龍序文中較為鮮明的內容。他的一些跋文政治論辯的強度絕不亞於奏議。這類跋文以《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序》和數篇總集序文及詩文評序文為代表。《<皇明同姓諸侯王年表>序》 [297]  直言廣設諸侯之利弊,論證國家廢興強弱的不同時期,君王應審時度勢、順應機變地設立同姓諸侯,不可在國家衰落之時仍廣設諸侯,以免支系繁雜,祿請難繼,猜忌日滋而悚恃益增。《吉水鄒忠介(鄒元標)公<奏議>序》《太保朱文懿(朱賡)公<奏議>序》則分別從鄒元標、朱賡兩位敢言善諫之臣的奏議文書出發,極力論説忠孝賢德之士在輔佐君王,整治朝綱中所起的重要作用。《<禹貢古今合注>序》從治理水利的角度來闡明農事活動,認為這是國家擺脱貧弱,走向振興的基礎。“今人主之所急莫大於強兵,欲強兵莫先於富國,欲富國莫若盡地利,盡地利莫先於治水。” [297]  陳子龍序文對國家政權的鞏固理念,有從政治與軍事上的直接論説,也有人才、社會和經濟上的間接反映,這種文學特質與他骨子裏流露的民族大義一拍即合。 [296] 
《安雅堂稿》 《安雅堂稿》
再次,言修身之道。陳子龍的氣節在他詩文的字裏行間透徹地流露出來,這不僅表現在他對國家政事的擔憂中,而且表現在他寫給同僚好友贈答類的序文中。《送翁象韓之松溪令序》開篇即贊“吾黨推嫺煉之才、華淑之度、樂易之性。必日翁子象韓”,為自己擁有正民以禮,和民以樂的同僚而欣慰。《贈上海令王侯政績序》以上海吏治政績之成效為例,讚揚王侯整飭紊賦,罷奸除惡,撫平民心,從而贏得百姓“服其明,嘆其敏”的呼聲。在陳子龍看來,在其位而謀其政是士大夫的神聖使命,為官者造福於百姓,吏治者謀一方之繁盛,身為文人則身體力行,温厚敦雅;為人之子則修身盡孝,不逆親命;為人父母者,則端其身而教其子,厚其德而立其志。陳子龍的贈序壽序大都寫得誠摯懇切,贈序為志同道合者而作,而壽序為友人至親而寫,前者多為政績顯着、身正廉潔的官吏,後者則為賢達和惠、母慈子孝的雅士。以上種種足以體現他的高風亮節。 [296] 
陳子龍的序文,其創作內容,相對於以往以贈答為主流的序文來説有所突破,他的序文內容以評論詩詞文集為主,涉及的對象不僅限於他人作品,自己作品的別集和總集序文在其序文中也佔有相當大的比重,在研讀別人作品的同時,也在對自己的創作成果持以清醒的態度。博聞多識的陳子龍作序不僅着眼於當下,而且上至先秦兩漢之文,下至明代文人乃至自己所作之文,都涉獵其中。他的這種序文創作實踐,給明代文學創作帶來一股新鮮的空氣。 [296] 
  • 策體文
陳子龍的策體文存32篇,其中王昶所輯《陳忠裕公全集》16篇(包括“議”13篇,“策”3篇)、《安雅堂稿》有“策”15篇,對1篇。據陳子龍文題之下紀年“丙子”、“丁丑”字樣,這些策作於他考取進士(崇禎十年,1637年)之前,應為他準備參加進士考試的練筆之作。雖然陳子龍的策體文為數不多,但卻能從中發覺他的通才大略。崇禎後期明朝的積弊已成壓倒之勢,適逢其間的陳子龍親眼目睹了崇禎後期政治、軍事以及民生上的回天乏術的混亂景象。即便如此,一生致力於“經世”、崇尚“有為”的希望自己的才華有一方施展之地,其策體文就最能體現這一時期強烈的政治及用世傾向,他積極入世的態度深刻地體現在這些篇目中,通過論述經濟資源的合理配備、武將兵卒作戰力的提升、國家高層執政能力的建設以及各類武事戰術的建言獻計表達了對國家命運的深切關懷。陳子龍曾提出過:“今天下之大事有三,日用人也、足食也、強兵也。” [297]  他的策議文正是基於這些問題上作深入細緻的探討。 [296] 
陳子龍把經國治世的磅礴襟懷最直接地體現在他的策議文之中,不需要含蓄,不需要綺靡,而是盡顯經天緯地、通古博今和一氣呵成的文章特質,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其一,善於引古述今作對比論證。陳子龍是一位通古博今的文人,對歷朝歷代的歷史掌握得較為紮實。由於對歷史爛熟於胸,所以引證時能夠信手拈來。陳子龍的策體文最為突出的特點是在論述政化得失之時,能夠引述相關歷史緊密結合現實作對比解析,從中歸納優點或不足,在相互比較之下,取歷史之長補現實之短,以此作為論述自己觀點的一條有利證據。例如,作於《問京兵積弱何以為居重御輕之計》,為了支持其觀點“自古帝王之立國也,莫不居重御輕,以為長久之計”,他從漢代設置南北軍開始引論,言古代帝王在保衞國家安全上做的努力。 [297]  引述文皇帝以前設置的兵營制度,同時也闡述了“土木之變”以來明代在營制上存在的不足,而是在發現不適用之時經常變更機制,因而出現本末倒置的弊端。陳子龍善於引古述今,以此為對比論證設置根基,這種方法能夠輕而易舉地突出現實存在的不足,再為尋求化解之法設定理論根源。 [296]  陳子龍的策議文還有一個顯着的特點,即每篇必用數個以上的反問句。這些反問句在分佈上也呈現出一定的規律性,大多數集中在策文的起始段。通覽陳子龍策體文,很容易發現,在文章的開頭部分他通常直接陳述時弊,如《採金議》一文,開頭直言“古則有餘,今則不足”,開門見山點明現如今金礦資源已到了“不足”之程度,在做一番簡短的古今資源擁有情況的對比之後,一句“金玉之產,非似草木之歲更,取之矣即隨盡。三季以後,天地何得不貧?”道出了金玉這種金貴的非可再生資源的貧乏應引起管理者甚至是朝廷的慎重思考,問中有答的形式,一方面帶動讀者思考,另一方面也為自己接下來的繼續論證設定一個點,即“貧乏”引發的其他問題。 [296] 
  • 奏疏文
陳子龍的奏疏文章獨具一格,尤其是任職南明弘光朝廷期間所寫的三十多篇奏疏,下筆流暢,思想深刻,極具戰略眼光,後被收入《兵垣奏議》。其文關心社稷,經世致用,為挽救明朝國運,嘔心瀝血。《兵垣奏議》寫於陳子龍盛年時期,同時又是明朝亟待恢復中興的關鍵期,他的奏議文不但在思想內容上特色鮮明,而且在藝術上也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其風格謹嚴細緻、自然沉穩:其思維張弛有度、角度多樣;行文上整散合一;語言上慷慨暢達、雋永凝練,這些都構成了陳子龍奏議文突出的藝術特點。 [296] 

陳子龍駢文

陳子龍的駢文成就也很高,如《別賦》:“至若祖道浙江,歌驪易水,擊築漸哀,舉杯數起。人虎狼兮不復還,感烏馬兮誰能理。信事君兮無二心,憤國仇兮漸壯士。獨臨風以唏噓,鹹攀轅而莫止。”借用歷史典故抒發自己的忠君報國之情,寫得慷慨悲壯,並非純擬江淹之作。其他如《感逝》《擬恨》《秋興》《湘娥》等賦皆悽愴悲涼,憂時傷亂,亦有所寄託。而賦體文《漢詛匈奴大宛》則顯然是針對清兵的入侵而作,託漢之詛咒匈奴而咒罵侵略者。陳子龍的這些文章雖然宗效魏晉,卻都融入了鮮明的時代特色,寫出了愛國志士的滿腔忠憤,是明末時世激盪的產物。
陳子龍主觀上沒有以“四六”“駢體”“駢文”之名進行創作或批評,但通過其“古文辭”理論主張與實踐、後繼者的傳承與發揚,對清初駢文振興起了重要作用。 [298] 
陳子龍寫了較多“論”,五經、莊周及秦漢之間的歷史人物、東晉、唐滅亡的原因等都有專題論文。如《易論》《書論》《詩論》《禮論》《春秋論》《陳涉論》《漢武帝論》《韓信論》《王莽論》《鄧禹論》《霍光論》《蕭望之論》《五等諸侯論》《名士論》《江南士族論》等。這些論體文沒有一篇是標準的四六駢體,但句式整齊,多用四言,有意造成整飭效果,具備漢魏駢文初成時的形態。如《名士論》:“夫立名齊聲,取經殊度,託時之所急,乘勢之所便也。上古淳風,譽不逾鄉。稱為善士,家有類子,必升國俊,登朝不藉,風聲顯晦,鮮關姓字。慨至末流,人思自異。或橫經而傳食,或挾策而丹轂,公卿下於狗屠,君侯屈於夷門。自茲而降,沿於漢年。” [370] 
六朝山水遊記還沒有單獨出現,因而缺乏駢儷化的基礎,直到柳宗元才大量創作,其形式主要為散體文。後代遊記使用駢體的不多,但陳子龍駢文擴容,多用散句組成整齊句式,或用偶句組成單對的駢體遊記增多,從而開啓了清人駢體遊記創作的先河。如《仙都山記》曰:“溪流清洌,淺不行舟,深不度馬,橫立石柱,布武而越,有堂焉憇之。堂之背多怪石,若舞人,若卧獸,若枯樹,若橋樑,不可狀。左側為暘谷洞,倚山而面溪。躡梯而登數級,有若夏屋者再。其一敞,石鍾如乘霤而下;其一,仰視從隙中垂垂欲泣。兩洞有竇,人蛇行相通。日初出時,光景仰射穴中,初陽所由名也。” [370]  敍事清晰,文理疏朗,句式長短搭配,以四言為主,重縱向推進而不是橫向鋪排,因而多被視為散體文。但從語體來説,明顯偏於駢體,有人將此類文章視為駢體文。他的《台寧行記》《遊大滌山記》同樣如此,而《景寧縣建城記》《松江西郭閏門台記》《夏邑縣新瓷磚城記》則等以散句為主,雜用整句。此外,陳子龍的賦模仿騷體,雖然句式整齊,但對偶並不工整。 [298] 

陳子龍軍事

《兵垣奏議》 《兵垣奏議》
在明代眾多論兵著作中,陳子龍的論兵著作《兵垣奏議》有其獨到的成就。全書共38篇,寫於他在任職南明期間,集中反映了陳子龍從江南出發,立足中原,輻射邊地的戰略規劃。陳子龍雖然不是一個完全意義上的軍事將領,但是在明末特殊的歷史時代當中,通過他自身的軍事經驗,在戰略思想和戰略戰術方面都形成了自己的特點,在整個明代的軍事思想中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並且進一步豐富和發展了明代的軍事思想,對於明代軍事理論都有一定的影響和意義。 [299] 
  • 立體防禦
明代面對東南的倭寇,北方的建州女真,以及國內的農民軍多方敵對勢力,並且在連年的征戰中軍隊匱乏,糧餉不繼,戰鬥力衰退,硬攻取勝的可能性很小。到了南明,情勢更加艱難。從這樣的實際情況出發,在攻守之間,陳子龍特別強調防禦,並且是多層次有縱深的立體防禦 [299]  他的防禦思想不是消極被動的,“知兵只不可久用而勢只不能無變也,故不辭一時之勞而免於異日之患。”到他對於敵我攻守之勢的相互轉化看得非常透徹,“禦敵之道,以守備為本,不以攻戰為先。” [300]  戰、守、和都是對付敵人的手段,要根據形勢,隨機應變,靈活運用,取得主動權,以達到防守的真正目的。
1.籌建水師,拱衞江淮
首先是募練水師。早在明朝滅亡之前,陳子龍就已經開始和松江的好友一起準備水師之事。“是時寇破恆代,漸逼京輦,臣妄意聯絡海舟直達津門,可資應援,因與原任長樂縣知縣夏允彝、中書舍人宋徵璧等鼓勸義徒捐資召募。” [301]  當時他們召募的水師已經有三千多人,雖然京師隨即陷落,但是召募水師以保家國的主導思想卻並沒有消亡,反而隨着形勢的惡化而愈加顯著起來。 [299] 
陳子龍在南明任職之時所上的第一道疏就是《募諫水師疏》,專論籌建水師之事。在這道疏裏,陳子龍指出下募練水師的重要意義:南明建都南京,和北方的農民軍、清兵隔江而望。史可法駐守揚州,高傑劉澤清黃得功劉良佐分守泗州淮安廬州臨淮四鎮與之呼應,所倚仗的無非長江、淮河的自然屏障。從防禦的次序上來説,長江自然為重點,但淮河則是先機,是北兵南來所遇到的第一道屏障,因此“守江不如守淮。” [301]  如果淮河沒有守備,那麼這道天然屏障就等於浪費了,長江天塹固然對北兵形成威懾,而對於南明來説也同樣是北上的障礙。如果淮河有備,那麼,長江就等於變成了南明自己家裏的武器,“賊即越淮而南,我前有天塹,後有重兵,彼豈能不狼顧耶。” [301]  因此,對於南明朝廷來説,“簡練水師為根本之計。” [301]  不僅如此,陳子龍還推舉了何剛主持召募與訓練,“至於戰艦之制,則大小俱不可少,無大船則無以為衞犁營壁之用,無小船則無以取便捷奮擊之功。”……“是以二者須相輔而用如鹿角輕車之副武剛焉。” [301]  從他所談問題的細緻程度可以看出他確實是經過了一番實地考察的。
2.控扼楚蜀,恢復襄樊
襄陽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從地理位置上看“襄陽居局江漢之上游,控中原之要害,當川陝之樞紐” [302]  ,在中原的中心,北瞰中原,西通川陝,下蔽吳越,佔據了連接東南與關陝,控制水路渠道的重要地位。南明立國江左,要想北圖進入中原,襄陽無疑是一個爭奪的要地。如果可以順利地奪取襄陽,就等於給南明增添了一道牢固的屏障,使東南坐享“磐石之安” [302]  ,還可以從襄陽入關陝。“李綱有云,由湖湘以達川陝如行曲尺之上,迂遠難通,若得襄樊,如行弓弦之上,地理省半” [302]  ,“如奕者置子於局心,所謂欲近四旁莫如中央者也。” [302]  如果能夠進一步規復唐鄧諸州,“以與我汝穎之師邀為接應” [302]  恢復中原就不再是一句空話。
中原抓住之後是經理楚蜀。在明朝滅亡之前,洪承疇督理秦晉豫三省軍事之時,陳子龍就上《問秦楚剿寇用兵之次丙子》一書,指出楚豫的軍事意義。在南明建立之後,楚豫作為東南的上流,重要性則更加明顯。陳子龍早就上了《佈置楚豫疏》,明確指出:“上流中原,形勢必爭之地,乞速行佈置以規進取事。” [303]  如果説中原是“天下之腹心”,那麼楚蜀就是“東南之領項”。如果要安定天下,規畫中原,保存東南的話,必然要經理楚蜀才可為防範之機。南明成立之後,北方的農民軍受到建州清兵大打擊,陳子龍認為他們“非出潼關以踴豫,則由襄鄧以窺楚。” [303]  應該趁他們立足未穩之機,佔領楚豫,恢復襄陽,這樣才可以保護江南,併為日後北上奠定基礎,“佈置之道,誠不可遲。” [303]  而要經理楚豫,最重要的是解決楚“建置無常,分割無定”以導致“節制不明,彼此推諉”的弊病之源。如何解決這一問題,陳子龍的建議是徹底重新規劃楚豫之境,“當設二督三撫” [303]  ,一督設於黔中,“取財賦於湖南,取兵馬於滇黔巴蜀 [303]  ;一督設於襄陽,為“規復中原之漸”。這樣一來,形勢關節之處便有了把持,再在豫中,武昌鄖陽各設一撫,以形成“疆土各有專責,而犄角應援皆可佈置矣” [303]  的新格局。 [299] 
陳子龍對於楚蜀的經理既是奪取襄樊的統一規劃,又是連接滇黔巴蜀的全局佈置。按照他的想法,從南明向西,首先是淮河的屏障,其次是長江天塹,通過守淮以擴大守江的戰略意義,並進而北上取得襄樊。控制楚豫,那麼中原地區的恢復就指日可待了,而通過經理楚豫,又可以把勢力延伸到滇黔巴蜀。一個從江南出發,立足中原,輻射邊地的戰略規劃清晰完整地建立了起來。 [299] 
  • 實用策略
明代,特別是中後期注重實用之學,軍事領域也不例外。陳子龍的軍事思想多來源於他自身的實際經驗,不僅理論性強,而且切實針對南明所面l臨的現實情況,因地制宜,實用性強。陳子龍的這些主張,從一個儒者的角度來看或許不夠忠厚,但卻是在軍事實踐繼承、總結的基礎上,所進行的歸納總結和提高,相當坦率實用,具有很強的可操作性。 [299] 
1.軍隊建設
陳子龍就強調在挑選士兵時,不僅看年齡、體質,還看他們的武藝,包括使用的武器。火器的使用是明代軍事的一大特色,在火器的訓練和準備工作上,陳子龍有很詳細的論述:“中國之長技在於火器,今東豫搶攘硝磺尤為難得,火器必聯繫始精。而今之操演空礴,轟然如雷霆者,第以炫耳目,實徒費耳。必加鉛子築土牆為的,如校射之法,賞其命中者,始為有益也。火器之有利有鈍者,更番迭出之法,未熟不能循環無窮也,先行耦試,繼行伍試,再行隊試營試,而巧熟如承蜩秀丸者得萬人可以橫行矣。至於硝磺,尤當乘路途方通,廣為收貯,以備不虞。” [304]  這樣的建議,如果不是對軍事生活有實地經驗的話,單憑兵書戰策是無法説出來的。然而,火器的數量畢竟有限,而且攜帶笨重,很難大規模地使用,因此陳子龍提出要軍士苦練射箭,因為同火器相比,弓箭更為輕巧,造價低廉,而遠距離的殺傷力也不弱。為此,陳子龍還曾親自深入軍營進行視察,“昨臣偶爾人營約諸將校射,見命中者殊少。” [305] 
在督導士兵的訓練上陳子龍是親立親為的,無論是練兵、練將還是武器,他都選擇有“能”的將領,訓練出“強”的士兵,使用鋭利實用的兵器。他的軍隊建設思想具有很強的系統性和完整性,既對構成戰鬥力的士兵、將官、武器裝備的各個方面及各個環節,都提出了行之有效的訓練、整飭的理論和方法,而且正確地解決了人和武器、練兵和練將等關係。 [299] 
2.戰略戰術
陳子龍在戰略上航特別強調智謀和採用間諜。孫子兵法中很重要的一條是“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説的就是計謀的運用。在兵將糧餉都處於相對弱勢的情況之下,攻心自然是勝於力敵的,所以陳子龍説:“不以力戰為能,而以用謀為大。” [306]  用謀的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用間”。“夫用兵之道,惟得敵之情而多方以為之或使敵為我用或使自相屠滅,或使變怨而為恩,或使化強為弱,古之人所以破敵者,率由之矣。” [307]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自長江以北,大河以南,岷峨以東,梁宋以西,地方數千裏,無一城得安枕卧者,男子荷戈而登陴,婦人廢耕織,守如是可謂嚴矣。” [307]  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守衞者的膽怯和缺乏信心。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之所以會膽怯退縮,主要是由於“民力先擾於無事之時,而偵探不明於賊至之目也。” [307]  所以,陳子龍認為偵查敵情是非常重要的,“所謂不擾民以先自困者,我能知賊之情而緩急勞佚得其序也,非漫然聽之而已是,故守禦之本奠急於偵探。” [308]  從另一個方面説,用間還表現在分化敵人,敵人的內部陣營並不是鐵板一塊,往往存在着兩種或者更多的牽制勢力,這些力量雖然暫時形成了合作,但在他們之間也是矛盾重重。陳子龍就特別強調要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和懷疑,派遣間諜,深入其中,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299] 
首先,用間的方法是不一而足的,應該根據具體的情況作不同的部署與安排。如果敵人內部尚未訂交,就要先下手為強,取而代之,為自己爭取同盟;如果敵人剛剛訂交不久,還無深交,我們就需要耐心等待,伺機而動;如果敵人內部的矛盾比較激烈,我們就可以用計使他們徹底決裂;如果只是懷疑,也可以讓他們同牀異夢,“陰示其所惡,佯示其所喜,顯其震主之威,宣其二心之事,使其右臣之問,自相疑忌,而我之説得行矣。” [308]  在合適的間諜人選上,與孫子“以上智為間”不同,陳子龍有自己獨到的看法,“夫古之大臣,非其親子弟則其世官非可以一言撼動而讒諂佞悻之人,亦非可攀,援而進也,故必有人焉,悠優浸潤而為之所後世不幸臣主之分最疏而小人之言易人苟為之,隙猶機之發矢也,又何俟於人耶。” [308]  他更傾向於用小人之道,“左右便佞可以結納,宮闈寵貴可以交懂綢繆之策,可以計援之,忠耿之臣,可以諂去之,其主好仁者,則勸之寬縱,以馳其政,其主好智者則勸之苛察以疲其臣,其主好勇者則勸之用兵以絕其援,其主好法者則勸之嚴刑以失其眾,至於宮室犬馬之娛,姬姜歌舞之好,凡可以內敗其德而外毀其國者,乘機投隙。” [309]  這一看法表現出很大的突破性,儒者對於君子小人之別向來區分得非常清楚,所謂“盜亦有道”。但是,在戰爭中有時卻需要更大的靈活性。而這一看法則是“王霸義利”的實用性的有機延續。 [299] 

陳子龍編輯出版

陳子龍自崇禎十年(1637年)考中進士後,請假回家為母親治喪,直至崇禎十三年(1640年)五月守制期滿改派紹興推官,這期間他一直在老家松江活動,特別是崇禎十一年和十二年(1641-1642年)間,陳子龍和好友們以南園為中心編輯出版了對當時和後世都影響巨大的《皇明經世文編》和《農政全書》兩部經世鉅著。 [310]  同時抒發了他本人的社會經濟主張。編輯《皇明經世文編》和整理《農政全書》,是陳子龍一生中在經世實用方面兩項最主要的貢獻。 [8] 
《皇明經世文編》 《皇明經世文編》
陳子龍等人編撰《皇明經世文編》的主要目的是總結前人治亂興衰的經驗和教訓,以供統治者參考借鑑,所以他們關注的是所收錄的文章對解決當前的社會問題有無裨益。他們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扭轉“俗儒是古而非今,擷華而捨實”,不務實際的壞風氣。 [310]  《皇明經世文編》其文關乎有明一代典章制度、實政國務、治亂攸關等有裨世用的俱詳載之,其他若談心論性、歌功頌德、交遊唱和之文則一概不錄。其經世思想表現出很強的“昭代性”,做到了以昭代之人文,經昭代之國事。因此這本書選擇以人為綱,以年代先後為序的編排體例則可以快速蒐集有明一代朝臣的文章奏疏,選編成書,“從歷史實際出發,總結了明朝兩百幾十年統治經驗,從中得出教訓,用以改變當前現實。 [310] 
陳子龍在編輯時有所側重,堅持有的放矢的編輯選擇。《皇明經世文編》在開篇凡例中就説道:“茲編體裁,期於囊括典實,曉暢事情,故閣部居十之五,督撫居十之四,台諫翰苑諸司居十之一。” [369]  可見,《皇明經世文編》所選文章的作者,以閣臣居多。由於奏疏具有較強的經世性,對解決當前所面臨的社會問題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可以作為執政之龜鑑,所以陳子龍的選文也以奏疏為主。 [310]  但同時也容易造成文編檢索不便,不利於查閲等問題。並且由於文編成書太速,出現錯誤也在所難免,比如:文編出現的斷代不嚴,前後重複,名實不符等問題。但這些問題並未影響《皇明經世文編》的經世內涵,反而為其烙上了時代的烙印。這部書的編輯出版,對當時的文風、學風是一個嚴重的挑戰,對稍後黃宗羲、顧炎武等人講求經世實用之學,也起了先行的作用”。 [8] 
陳子龍編輯、刊定的《農政全書》也是“國家富強之本”,如果説編纂《皇明經世文編》是松江士人的集體行為,那麼編輯、刊定《農政全書》則完全是陳子龍個人經世之舉的體現。並且在編輯、刊定此書時,其經世致用的編輯思想是一以貫之的。陳子龍對借閲所得的徐氏《農政全書》草稿進行編輯、刊定,最終成《農政全書》六十卷,即後世所傳的平露堂版本《農政全書》。 [287]  他還作《凡例》,概述《農政全書》基本宗旨、各篇主要內容、思想淵源和徐光啓的獨到見解。 [8]  陳子龍也會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對農書內容進行豐富和完善,比如他在《農政全書·凡例》中指出:張國維的《吳中水利全書》內容是很詳細的,而《農政全書》則是一部總結概括性的綜合性農書,它的水利部分不可能像《吳中水利全書》那樣詳細全面。因此,陳子龍在編輯刊定《農政全書》時,根據實際需要,有選擇的充實豐富了《農政全書》的水利部分,如:添加浙江水利和雲南水利部分(浙東滇南),並加入了溪澗陂池的水資源利用。這是陳子龍對農書內容進行的有益的補充,像這樣的增減全書還有很多,但仍然保留了徐光啓原本的思想風貌。

陳子龍歷史評價

方岳貢:此鄉多文雅之彥,若徐文學孚遠、陳進士子龍、宋孝廉徵璧,皆負韜世之才,懷救時之術,相與網羅往哲,搜抉巨文。取其關於軍國濟於時用者為經世一編文。其規畫足以益才智,聽其敷奏足以壯忠懷,考其始終足以識時變。非徒侈一代之鴻章,亦將以為明時之獻納。 [311]  (《皇明經世文編序》)
張溥:雲間徐暗公、陳卧子、宋尚木天才英絕,直欲以一人兼四部,不難也。客年與餘盱衡當代,思就國史。餘謂賢者識大,宜先經濟,三君子唯唯。遂採擇典要,名經世文編卷凡五百。偉哉!……三子志存治世,詞不苟榮,進善退惡,一稟春秋文編,所載網羅稍寬……煌煌乎!高祖之志也,聖人在上,製作方盛,設以三子典職其間,筆削良史,必能敻越前代。豈特雲台高議,東觀頌德而已哉!宋時司馬文正,既作資治通鑑,復與劉道原議為後紀,後以召相不果。至今宋無佳鑑,海內痛惜,今三子悠遊林麓,天假以時,載筆之始,又先以國家為端,他日繼涑水者其在雲間乎? [311]  (《皇明經世文編序》)
吳偉業:卧子(陳子龍)負曠世逸才,其四六跨徐、庾,論策視二蘇,詩特高華雄渾,睥睨一世。……當是時,幾社名聞天下。卧子眼光奕奕,意氣籠罩千人,見者莫不辟易。登臨贈答,淋漓慷慨,雖百世後猶想見其人也。晚歲與夏考功相期死國事,考功先赴水死,卧子為書報考功於地下,誓必相從,文絕可觀。 [312]  (《梅村詩話》)
朱彝尊:王李(前七子)教衰,公安之派浸廣,竟陵之焰頓興,一時好異者,譸張為幻。關中文太清倡堅偽離奇之言,致刪改《三百篇》之章句;山陰王季重寄謔浪笑傲之體,不免綠衣蒼鶻之儀容。如帝釋既遠,修羅藥叉,交起搏戰,日輪就暝,鵩子鶚母,四野羣飛。卧子張以太陰之弓,射以枉矢,腰鼓百面,破盡蒼蠅蟋蟀之聲,其功不可沒也。 [313]  (《明詩綜》)
徐世禎:①子龍於時方髫耳,而食牛吞象之氣,固已逼人。②當其才鋒飈發,四座皆傾,固已觸目琳琅,亦復擲地金石,下筆為文,千萬言立就,莫不光燄燭天,珠璣照世。當世之士桴應影隨。 [314]  (《丙戌遺草序》)
夏允彝:陳子少好奇負氣,邁激豪上,意不可一世。 [315]  (《陳李倡和集序》)
錢價人:大樽當詩學榛蕪之餘,力闢正始,一時宗尚,遂使羣才蔚起,與弘、正比隆,摧廓振興之功,斯為極矣。 [313]  (引自《明詩綜》)
繆泳:剝極而反,否極而復,先徵於聲音之道,卧子當楚人眾咻之餘,力追正始,允矣人豪。 [313]  (引自《明詩綜》)
徐孚遠:①友人陳子,擅俊妙之逸氣,發懷古之遙情,徵召英契,搖綴淵圃。於時同郡之士,蓋有數人。至於齊鑣方軌,卓絕領袖,共推李子。於是有“陳、李”之目矣。②陳子之詩,澹動溢麗,發言舒捲,有若明霞。感興悲涼,放詞宕越,至乃留連綺豔,刻畫情思,妙絕動人。 [316]  (《陳李倡和集序》)
周立勳:卧子資局傑濟,才識秀達,有攬奇之概。故能奮舉藻思,博綜渺義,每談天下事,則壯往健決,莫不符會。發為文章,形之歌詠,類有然矣。當其搖筆,能者卻思。單辭所行,諷嘆滿世。其詩搖盪誕逸,矜懷競爽,悽決而幾創,剛莊而鬱沉。 [317]  (《嶽起堂稿序》)
宋徵璧:①大樽嚴於論詩,凡獻詩者踵相接,大樽意態傲岸,若不足當一顧者。然大樽未嘗不虛心,嘗向予道律詩如“春城夜出人皆醉”之句,詩餘如“無處説相思,背面鞦韆下”一詞,生平竭力摹擬,竟不能到。有味乎其言也。 [318]  (《抱真堂詩話》)②陳卧子子龍,其源出於太白,文多超逸之風;若其涼壯明秀,則龍標、右丞之流亞也。(《陳李倡和集序》)③陳子詩文,兼諸家之長,既足冠冕一代,而又志在竹帛,其所表樹,方將駕前賢而上之。使後人讀陳子之詩,與其致恨於所傳者少也,夫寧多乎哉! [319]  (《平露堂集序》)
朱隗:卧子五古,初尚漢魏,中學三謝(謝靈運謝惠連謝朓),近相見輒諷太白諸篇,其才性故與相近;七古直兼高、岑、李頎之風軌,視長安、帝京,更進一格。五律清婉;七律格清氣老,秀亮淡逸;絕句雄麗。由其才大,靡所不有,寬然有餘。 [313]  (引自《明詩綜》)
魏耕:五古學漢、魏者,大抵轉關必在大謝,唐之曲江,明之北地,皆是如此。黃門亦祖其説,能於質悶之中,兼於俊秀,信是雅宗。七古弘、正間皆仿浣花(韋莊所作浣花詞),唯青蓮學者絕少,黃門起而一振其風,昔人詩“芙蓉露下落,楊柳月中疏”,黃門近體佳境,往往相近。 [313]  (引自《明詩綜》)
黃昌衢:大樽奮起江左,寓內曉然,羣奉黃門詩派,歷數十年流風未墜。餘近為定其集,前集已刻者得十之六,後集未刻者得十之四。蓋天地精英之氣,結轖鬱勃,以發為聲律,光芒騰上,幹星辰而沸江海。前集至矣,而後集尤有必不可沉毀廢缺者。 [290]  (《二十四家詩定》)
顧炎武:陳君鼂賈才,文采華王國。早讀兵家流,千古在胸臆。初仕越州理,一矢下山賊。南渡侍省垣,上疏亦切直。告歸松江上,歘見胡馬逼。拜表至行朝,願請三吳敕。詔使護諸將,加以太僕職。遂與章邯書,資其反正力。幾事一不中,反覆天地黑。嗚呼君盛年,海內半相識。 [290]  (《哭陳太僕》)
倪永清:卧子先生,我郡之龍門也。其詩沉雄豪邁,博大昌明,空同、大復之後,一人而已。 [290]  (《振經堂彙編詩最》)
龔翔麟:若詩當公安、竟陵之後,雅音漸亡,曼聲並作,大樽力返於正,翦其榛蕪荊棘,驅其狐狸貒貉,廓清之功,詎可藉口七子流派,並攢譏及焉?予嘗購得《甔甀洞集》,系先生手自施鉛,自越江渡錢塘,往返點筆無虛日,卷尾必以朱墨識之。於吳明鄉若是,矧古賢吟稿乎?今人手放翁、誠齋(楊萬里)詩,讀未終卷,便毀唐人為不足學,多見其不知量己。 [313]  (引自《明詩綜》)
王士禛:①嘗與陳卧子共宿,問其七言律詩何句最為得意,卧子自舉“禁苑起山名萬歲,復宮新戲號千秋”一聯。”然予觀其七言,殊不止此,如“九龍移帳春無草,萬馬窺邊夜有霜”諸聯,沉雄瑰麗,近代作者,未見其比,殆冠古之才,一時瑜、亮,獨有梅村(吳偉業)耳。 [320]  (《香祖筆記》)②陳大樽詩首尾温麗,湘真詞亦然。然不善學者,鏤金雕瓊,正如土木被文繡耳。又或者斷斷格律,不失尺寸,都無生趣。譬若安車駟馬,流連陌阡,殊令人思草頭一點之樂。 [321]  (《花草蒙拾》)
張廷玉等:生有異才,工舉子業,兼治詩賦古文,取法魏、晉,駢體尤精妙。 [322]  (《明史·列傳第一百六十五》)
佟世南:至故明惟(劉基)《寫情》、(陳子龍)《湘真》二集,高朗秀豔,得兩宋軌則。 [290] 
胡應宸、顧璟芳:大樽文高兩漢,詩軼三唐,蒼勁之色,與節義相符。遒其詞風流婉約,堪付與、十八歌喉。乃《湘真》一集,風流婉麗如此。傳稱河南亮節。作字不勝綺羅,廣平鐵心,《梅賦》偏工清豔,吾於大樽益信。 [323]  (《蘭皋明詞彙選》,引自沈雄《古今詞話》)
朱琰:①七言古詩,杜詩出以沉鬱,故善為頓挫;李詩出以飄逸,故善為縱橫,卧子兼而有之。其章法意境似杜,其色澤才氣似李。②餘鈔黃門(陳子龍)詩,以終明一代之運。劉(基)、高(啓)開宗於前,西涯(李東陽)接武於繼,李(夢陽)、何(景明)、王(世貞)、李(攀龍)振興於中,黃門撐持於後。此明詩大概也。 [324]  ③卧子七言律,秀絕寰區,乃其天資清妙,故落墨高華,非翡翠蘭苕可比。或謂雲間派本以豔入,失其本來矣。 [290]  (《明人詩鈔》)
朱庭珍:明代....末年詩人,惟陳卧子雄麗有骨,國變後詩尤哀壯,足殿一代矣。 [325]  (《筱園詩話》)
鄒祗謨:①大樽諸詞神韻天然,風味不盡,如瑤台仙子獨立卻扇時。湘真一刻晚年所作寄意更緬邈悽惻。②詞至《雲門》《湘真》諸集,言內意外,已無遺議。柴虎臣所謂華亭腸斷,宋玉魂銷,所微短者長篇不足耳。 [326]  (《倚聲集》,引自王昶《明詞綜》)
譚獻:①有明以來,詞家斷推湘真(陳子龍)第一。 [327]  ②重光(李煜)後身,唯卧子(陳子龍)足以當之。詞自南宋之季,幾成絕響。元之張仲舉(張翥)稍存比興。明則卧子直接唐人,為天才。(《復堂詞話》)
江順詒:文有因人而存者,人有因文而存者。《湘真》一集,固因其詞而重大樽其人,又實因其人而益重其詞也。 [328]  (《詞學集成·附錄》)
況周頤:明詞專家少,粗淺,蕪率之失多,誠不足當宋元之續。唯是纖靡傷格,若祝希哲、湯義仍、施子野輩,僂指不過數家,何至為全體詬病。洎乎晚季,夏節愍(夏允彝)、陳忠裕(陳子龍)、彭茗齋、王悽齋諸賢,含婀娜於剛健,有風騷之遺則,庶幾纖靡者之藥石矣。 [329]  (《蕙風詞話》)
謝章鋌:明末風雅首陳大樽子龍,大樽門下首夏存古完淳。 [330]  (《賭棋山莊詞話》)
徐敬修:按子龍之詞,纏綿悱惻,神韻天然,為有明一代詞人之冠。……總之有明一代之詞學,初則沿蜕巖張翥之風軌,永樂以後,《花間》《草堂》諸集漸盛,當時唯小令中調,間有可取,其餘則偏於浮靡,無一硬語,至陳子龍出,始卓然可稱一代詞宗,然已身丁季叔,而開有清風氣之先矣。 [14]  (《詞學常識》)
錢鍾書:陳卧子大才健筆,足以殿有明一代之詩而無愧,又丁百六陽九之會,天意昌詩,宜若可以悲壯蒼涼,上繼簡齋、遺山之學杜。乃讀其遺集,終覺偉麗之致,多於蒼楚。在本朝則近青邱、大復(何景明),而不同獻吉;於唐人則似東川、右丞,而不類少陵。祁孫之言,亦未識曲聽真。然知以放翁、遺山與明之七子並舉,則具眼人語也。 [331]  (《談藝錄》一二八“杜律的雄渾與韌瘦”)
龍榆生:①詞學衰於明代,至子龍出,宗風大振,遂開三百年來詞學中興之盛。(《近三百年名家詞選》)②明季詞人,惟青浦陳卧子子龍,衡陽王船山夫之,嶺南屈翁山大均三氏風力遒上,具起衰之力。卧子英年殉國,大節凜然,而所作詞婉麗綿密,韻格在淮海、漱玉間,尤為當行本色,此亦事之難解者。詩人比興之義,固不以叫囂怒罵為能表壯節,而感染之深,原別有所在也。 [332]  (《跋鈔本湘真閣詩餘》)
吳梅:餘嘗謂明詞,非用於酬應,即用於閨闥,其能上接風騷,得倚聲之正則者,獨有大樽(陳子龍)而已。三百年中,詞家不謂不多,若以沉鬱頓挫四字繩之,殆無一人可滿意者。蓋制舉盛而風雅衰,理學熾而詞意熄,此中消息,可以參核焉。至卧子(陳子龍)則屏絕浮華,具見根柢,較開國時伯温、季迪,別有沉着語,非用修、算州所能到也。他作如《山花子》雲,悽麗近南唐二主,詞意亦哀以思矣。又《江城子》後半疊亦綿邈悽惻,不落凡響。先生於詩學至深,論詩能於色澤氣韻中辨之,自是深得甘苦語,宜其詞之淵懿大雅,為一代知音之殿也。 [333]  (《詞學通論》)
吳晗:文編的主要編選人陳子龍因抗清被俘自殺,……(徐孚遠、夏允彝、夏完淳、何剛、陳子龍)這些人都具有堅強的民族氣節,在平時關心政治,講求經世實用之學,到危難時堅決抵抗,不惜犧牲自己的身家性命,表現了英雄氣概。 [334]  (《影印皇明經世文編序》)
錢基博:①子龍之詞,則直造唐人之奧宇。……惟陳子龍之《湘真閣》《江蘺檻》諸詞,風流婉麗,足繼南唐後主,則得於天者獨優也。觀其所作,神韻天然,風味不盡,如瑤台仙子,獨立卻扇時;而《湘真》一刻,晚年所作,寄意更綿邈悽惻,言內意外,已無遺議。 [335]  ②王李道盡,公安之派浸廣,竟陵之焰頓興,一時好異者譸張為幻。而有振七子之墜緒,返俚淺於茂典者,陳子龍也。實以沉博絕麗之才,領袖幾社。而同郡夏完淳字存古,髫齡崛起,如響斯應。譽之者謂其廓清榛蕪,力追先正;而詆之者則曰七子窠臼,徒為虛囂。然以此結明三百年之詩局,而與開一代風氣之高啓,後先輝映,亦足以覘復古為明文學之主潮,詩亦不在例外,所謂君以此始,亦以此終也。 [335]  (《中國文學史》)
袁行霈:①陳子龍是復社與幾社文人中的重要代表。復社領袖張溥死後,他事實上成了兩社的主帥。②陳子龍是明末文學成就較為突出的作家,在文學主張上,他注重復古,但並不主張泥古不化,而是推重在學習古法中貫穿作家個人的真情實感。③陳子龍的創作以詩見長,他的一一些作品表達了自已建功樹業的志向與壯士失意的胸隨,具有濃烈的感情色彩,處在時代交替之際;而對動盪的時局,陳子龍還創作了不少感時傷事的作品,他的《小車行》《賣兒行》描寫了當時難民流落無依的窘境,《策勳府行》《遼事雜詩八首》等篇章,或抨擊權奸誤國,或感嘆時局艱危,大多散發出愫慨激越沉鬱悲涼的氣息。明亡後,陳子龍寫下了許多反映亡國哀痛的作品,悽愴悲壯,別有意味,《秋日雜感》十首便是代表。 [336]  (《中國文學史》第七編明代文學·第十一章明末文壇)④揭開清詞帷幕的陳子龍於詞推尊五代北宋,以“婉暢濃逸”為宗,滄桑變後,其《湘真詞》抒寫抗清復明之志和黍離亡國的哀思,突破閨房兒女的纖柔靡曼,“上接風騷,得倚聲之正”。 [336]  (《中國文學史》第八編清代文學·第一章清初詩學繁榮與詞學復興)
遊國恩:詞發展到南宋已達到高峯。元代散曲流行,詞乃退居次要地位。白樸、薩都剌、張翥等較有名,而張氏《蜕巖詞》為尤著。明人詞多率意之作。楊慎、王世貞稍突出,而成就不高。惟明末陳子龍是一個優秀作家,王士禛稱其《幽蘭》《湘真》諸集,“意內言外,已無遺議”。可以説是明詞冠軍。 [337]  (《中國文學史》第八編 清初至清中葉的文學·第三節 清初的詞派和詞人)
葉嘉瑩:所謂“強直之士”……另一類則是在內心中具有一種真誠深摯之本質,不僅對男女之愛是如此,對君國之忠愛也同出於此深摯之一源。由於其用情之深廣,而往在可以有一種高遠之意境。而陳子龍詞則無疑的乃是屬乎後類情況。這種“強直之士,懷情正深”的性格上的雙重特質,再加上了子龍所生活之時代給他的一份憂患之意識,因此乃使得陳子龍詞具有了一種可以引人產生感發與聯想的豐富的潛能。而這種將作者之性格修養與優患意識融入令詞的製作之中獷產生了豐富之潛能的特殊成就,而陳子龍竟然以一位單獨的個人而具含了此多種潛能之質素,而且此多種質素之融匯,一又皆出於自然之巧合,而全非出於有心之追求與造作。這正是我之所以稱陳子龍詞之成就為一種因緣巧合之“異數”的主要緣故。 [338]  (《清詞叢論》)
朱則傑:①陳子龍在清代這一時期的詩歌,抒寫家國之感,表達抗清之志,思想意義十分深刻;它籠罩着一片亡國的悲哀,激盪着鬱勃的情調,藝術風格也顯得蒼涼悲壯,激昂慷慨,足以和歷代愛國詩人的作品相互媲美,後先輝映。這不但與他自己在明代特別是崇禎十年(1637年)以前的詩歌創作大相徑庭,而且與明七子的專事模仿、徒有形式更不可同日而語。當然,陳子龍在詩歌宗尚方面並沒有跳出“盛唐”的圈子,基本上仍舊是明七子的格調,但他在這個傳統的“舊瓶”之中,裝上了時代的“新酒”,也就是反映當時的社會現實,抒發自己的愛國思想。 [13]  ②陳子龍素以民族氣節為世所仰。犧牲後,許多人都賦寫輓詩,給予無比高度的讚揚;長歌當哭,壯懷激烈,千載下讀之,猶足令人感憤。與其節義相比,陳子龍的詩名似乎要遜色得多,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一般都拿他和高啓這位“明詩冠軍”相對。 [13]  ③由於陳子龍就其生活朝代而言恰當明清交接之際,而又為明殉節;就其詩歌宗尚而言接近前後七子,而又正值公安、競陵反覆古派盛行之時,提倡復古更見突出,因此,稱之為明詩後殿,不無道理。從這個意義上説,陳子龍在崇禎末年特別是入清以後寫出如此優秀的詩歌,對於明詩,無疑是一個光輝的終結。但是,陳子龍畢竟在清朝生活過數年,並且留下了詩歌,而這些詩歌又恰恰是其全部詩歌的精華所在,因此,將他劃歸清代,自然亦無不可。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説,陳子龍的詩歌在藝術上大體繼承明詩的傳統,而在內容上則大大突破了明詩的範圍,體現了清詩的特色,可以視為明詩在清代的一個綺麗的餘波。 [13]  (《清詩史》)
傅璇琮:陳子龍、夏完淳、孫承宗、張煌言等人構成的英烈詞人羣體,其中成就最大而且足為明詞生色的是陳子龍,他的《湘真閣》《江籬檻》二集,置於宋詞名家中亦無愧色。論明詞者,每謂兩頭最佳,明初翹楚數劉基,明季殿軍則當推陳子龍。而且以陳子龍為領袖的雲間詞派,對清初詞壇也具有深遠的影響。 [339]  (《中國古代文學通論·明代卷》)
朱東潤:陳子龍是怎樣的人物?青少年時期他是一名文士,他的理想只是考中舉人、進士,幸而在適當的機會,他結識了黃道周,這才理解到還有一個為國為民的目標。這時子龍是一名志士了,他認識到必須把自己的力量貢獻給國家。在(明朝滅亡)這個大禍降臨的當中,南京的官僚隨即建立以福王朱由崧為首的新政權……子龍曾經參加南京政權的工作,在看到朝政混亂以後,他回到松江……糾合地方人士準備給敵人一次打擊。南京政權垮台以後,要憑地方勢力擊退敵人,這是一個過分的估計,但是作為鬥士,他是不會計較成敗利鈍的。起義失敗以後,他聯繫吳昜,準備太湖起義。及至吳昜過早地暴露目標,黃道周建立了以唐王朱聿鍵為首的福建政權,國勢進一步削弱了,但是子龍並不灰心,他一邊接受福建政權的領導,一邊也聯繫浙東崛起的魯王朱以海,準備起義。作為鬥士,他得不斷地進行鬥爭,只要成功有一線的希望,真正的鬥士必然要從失敗中爭取勝利,甚至在成功的希望只是泡影的時候,他也決不放棄鬥爭。子龍就是這樣的一位鬥士。 [340]  (《陳子龍及其時代》)
聶作平:①與王國維、茨威格相較,陳子龍和他們有最重要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為此文化所化之人",而又不幸身處於這種文化"衰落之時"。不過,陳子龍和王國維、茨威格仍然有相當之區別,那就是王國維和茨威格本質上是地道的文人,陳子龍則不同,在這個被認為是晚明最重要的詩人和詞人的身上,糾合了江湖俠士、風流文人、能員幹吏等多重性格,而這些性格組合起來的,是一個近似於憤怒青年的陳子龍。 [341]  ②陳子龍兼具精通五經的讀書人、七步成詩的風流才子和膽識過人的江湖豪客諸種性情於一身,其人格魅力在晚明文人中,可謂首屈一指。 [341]  (《1644:帝國的疼痛》)
郭萬金:“骨”是陳子龍獲譽的主要原因,而此處“骨”之內涵當然包括了詩文之外的人格精神。以身殉國的陳子龍鑄就了詩與國同亡的歷史意義,義不受辱的生死抉擇使得古雅風格分外凸現,給復古的明詩一個高亢的收尾,從這層意義看,陳子龍自然可稱作是明詩殿軍。 [342]  (《關於明詩》)

陳子龍軼事典故

陳子龍慧眼識人

一天,十三歲的毛奇齡去參加童子試,當時陳子龍擔任主考官。他一見毛奇齡便開玩笑説:“黃毛未退,敢來應試?”沒想到毛奇齡馬上順口答道:“鵠飛有待,此振先聲。”陳子龍一聽,大吃一驚,驚歎這小考生的思維敏捷。考試時,陳子龍讓考生們以“春蠶作繭”為題作詩,並出了一道難度較大的題目,只見毛奇齡下筆成詩。其中有兩句“經綸猶有待,吐屬已非凡”,不僅十分切題,同時表明自己具有滿腹經綸學問的不凡抱負。陳子龍看後不禁拍案叫好,斷定毛奇齡將來一定成就非凡。在這次考試中,毛奇齡名列第一,小小年紀名聲就傳遍整個縣城。 [343] 

陳子龍為國直言

陳子龍在南明朝廷任職兵科給事中時,太僕少卿馬紹愉受弘光帝的接見,談到當時崇禎朝兵部尚書陳新甲主持與清廷和議而被殺的事情。弘光帝知道後説:“原來是這樣,陳新甲應當被體恤。”廷下朝臣都沒有響應的,唯獨少詹事陳盟説可以。於是弘光帝趁機下詔給陳新甲追撫,並追究以前彈劾過陳新甲之人的罪過。朝臣害怕當時劉孔昭和張慎言在大殿相爭的事重演,不敢反對。陳子龍卻與工科給事中李清交互向皇帝上書力諫,事情最終不了了之。沒多久,陳子龍陳述防守要策,請朝廷召還曾經的吏部尚書鄭三俊,都御史易應昌房可壯孫晉,朝廷都認可了這些建議。又上疏説:“中使四處外出搜巷。凡有女之家,黃紙貼額,持之而去,閭井騷然不安。明旨未經有司,中使卻私自搜採,這是非常違法的事情。”福王於是命禁止訛傳誑惑者。陳子龍還説:“中興之君主,無不是身先士卒,因此能光復故國。現在入朝廷幾十天了,人情泄沓,與昇平之時無異。如同在漏水的船中唱歌,在起火的屋子裏痛快喝酒,臣不知結局會如何。這樣的局面都源自姑息縱容一兩個武將,以至於上百政令都依據遵養,我對這個非常寒心。”朝廷依然不聽。第二年二月,上疏乞求讓自己回鄉贍養祖母,他就離開了。 [344] 

陳子龍人際關係

  • 家庭成員
輩分
關係
姓名
簡介
家世
高祖
陳綬
長厚輕財,裏中號為大人。 [345] 
曾祖
陳鉞
曾率傭奴擊敗入犯倭寇,以任俠,家道中落。 [346] 
祖父
陳善謨
好讀書,行方正,慷慨好施,訓子甚嚴,亦以然諾顯。隱不仕,以子貴,敕封承德郎、刑部山西清吏司主事。 [347-348] 
祖母
高氏
封安人,高壽,卒於明亡後。
少以文學名江南,萬曆四十六年(1618年)進士,歷官刑部主事、工部屯田郎。性廉直耿介,執法勤事。 [349] 
韓氏
早卒,封宜人。 [350] 
繼母
唐氏
讀書明理,慈愛,素善病,卒於崇禎十年(1637年),封宜人。 [351]  生四女,俱適同郡名門望族。 [352] 
張氏
邵陽縣令軌端之女。後娶三妾:蔡氏、薄氏、沈氏。 [353] 
子輩
陳嶷
側室沈氏出,早卒。娶丁氏,陳子龍門人丁文博之女。 [354] 
陳頎
正妻張氏出,俱殤。 [355] 
陳穎

陳子龍主要作品

《陳忠裕公全集》 《陳忠裕公全集》
陳子龍的現存作品有詩歌約1800首,詞50餘首,另有《嶽起堂稿》《採山堂稿》《屬玉堂稿》《平露堂稿》《白雲草》《湘真閣稿》《安雅堂稿》《陳卧子兵垣奏議》等著作,共收文500餘篇。 [8]  [356] 
陳子龍所作詩文生前曾有多種刻本行世,或見與友人合集。南明永曆元年(順治四年,1647年)五月陳子龍殉國後,宋徵輿收存其遺稿。但宋徵輿早已仕清,而其詩文中多有觸犯清廷禁忌處,故未能彙編成集。康熙年間,其門人王澐蒐集遺作編成《焚餘草》(即《丙戌遺草》),另有《江蘺檻詞》《湘真閣存稿》中部分詞作。此後又有乾隆十三年(1748年)吳光裕的輯集《陳大樽先生集》18卷,今已不傳。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欽定勝朝殉節諸臣錄》追諡陳子龍為“忠裕”之後,其著作始獲解禁。 [9]  世間所行《陳忠裕公全集》為王昶於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至嘉慶八年(1803年)編纂並由簳山草堂刊行的30卷本,收集了大多數陳子龍生前所寫的各種體裁的作品(騷賦二卷,詩17卷,詞、曲1卷,文10卷。並卷首1卷,年譜3卷,卷末1卷)。 [356] 
陳子龍詩詞部分已由施蟄存馬祖熙標校,收錄於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出版的兩卷本《陳子龍詩集》之中,其中包括風雅體、琴操、四言詩古樂府、五七言古詩、五七言律詩、五七言絕句等各種詩體1746首,詞86首。文收錄於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兩卷本《陳子龍文集》之中。 [356]  此外,由他主持整理編輯的《皇明經世文編》504卷、《皇明詩選》13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91年影印本)農政全書》60卷等書於上海圖書館有存。 [8] 
陳子龍文學作品摘輯
體裁
名目
詩歌
三洲歌》《春日早起二首》《初夏絕句十首》《雲中邊詞》《渡易水》《長安雜詩》《遼事雜詩》《書丙子秋事》《送張玉笥》《雜感四首》《閏秋雜感》《歸德侯朝宗書來盛稱我土人士之美兼慨世事詩以酬之》《秋日雜感》《易水歌》《怨詩行》《都下雜感四首》《晚秋雜興八首》《錢塘東望有感》《潼關》《九日登一覽樓》《彭舍人因萬年少乞予作催妝詩,戲贈二律》《會葬夏瑗公二首》
《點絳唇·春閨》《念奴嬌·春雪詠蘭》《畫堂春·雨中杏花》《訴衷情·春遊》《謁金門·五月雨》《山花子·春恨》《虞美人·雜詠》《江城子·病起春盡》《踏莎行·春寒》《小重山·憶昔》《虞美人·鏡》《醉落魄·春閨風雨》《憶秦娥·楊花》《唐多令·寒食》《踏莎行·寄書》《醉桃源·題畫》《少年遊·春情》《長相思·西湖雨中》《點絳唇·黃昏》
《詞序》《王介人詩餘序》《三子詩餘序》《宋子九秋詞稿序》《三慨》《皇太子出閣頌》《金山衞重修儒學記》《重修建陽縣學記》《松江府修築西倉城碑》《明故亞中大夫浙江布政使司右參政魯源楊公墓碑》《夏邑縣新甃磚城記》《韓水部芙蓉社序》
表格參考資料: [286]  [357] 

陳子龍後世紀念

陳子龍墓地

主詞條:陳子龍墓
陳子龍墓 陳子龍墓
陳子龍墓位於上海市松江區佘山鎮廣富林村。墓地為花崗石平台,墓碑為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之原物,碑文刻“大清賜諡忠裕明兵科給事中大樽陳公墓”。墓前有石柱方亭,名沅江亭。其旁有石刻陳子龍畫像及顧廷龍撰並書的《陳子龍事略》,墓門額為李一氓書。
1987年11月17日,陳子龍墓被公佈為上海市文物保護單位。1988年,上海市人民政府修竣陳子龍墓。 [358] 

陳子龍紀念館

陳子龍紀念館 陳子龍紀念館
陳子龍紀念館位於上海市松江區佘山鎮廣富林村。由澡雪堂、安雅堂以及室外的臨湖環廊、景忠廣場、景忠坊以及陳子龍生平紀念碑等組成;“澡雪堂”由歷史學家周谷城題,澡雪堂門額“雲水襟懷”由劉海粟題,堂內額“堅貞自操”為孫中山題。展廳內主要介紹陳子龍文學成就,創辦復社與幾社、反清復明的介紹,還有與陳子龍同時代的夏允彝等眾賢名士情況介紹。 [358] 

陳子龍人物爭議

  • 陳柳二人情緣
自清朝以來,記載一代才女柳如是事蹟的筆記與著作很多,陳子龍與柳如是之間的關係也成為這些後人所撰筆記所關注的重點,其間摻雜史料混雜,真假舛訛仍需考辨。著名學者陳寅恪在其晚年體例最完整的《柳如是別傳》中指出,記載柳如是生平最可靠的為清代顧苓的《河東君小傳》。 [359]  其中明確指出,陳子龍曾娶柳如是為妾,但因不忍受其“放誕”而離去。 [360] 
柳如是別傳》一書曾詳細考證陳子龍與柳如是一度相戀之關係——據其考證,崇禎八年(1636年)春夏之季,陳與柳曾短暫同居,兩人感情相當深摯。 [89]  其中列舉的與陳柳戀情有關的陳子龍詞共計24首,見於《江蘺檻》的有16首:《玉蝴蝶·美人》《浣溪沙·五更》《踏莎行·寄書》《浣溪沙·楊花》《南鄉子·冬閨》《南鄉子·春寒》《青玉案·春暮》《驀山溪·寒食》《少年遊·春情》《菩薩蠻·春雨》《桃源憶故人·南樓雨暮》》《探春令·上元雨》《醉落魄·春閨風雨》《蝶戀花·春曉》《虞美人·詠鏡》《滿庭芳·和少遊送別》。見於《湘真閣存稿》的有7首:《浣溪沙·閨情》《踏莎行·春寒》《南鄉子·春閨》《江城子·病起春盡》《雙調望江南·感舊》《醉落魄·春閨風雨》《菩薩蠻·春曉》。另有1首《乳燕飛·瓊樹紅雲漉》僅見於《陳忠裕公全集》。 [361]  但最終陳子龍與柳如是不得諧連理,陳寅恪指出,一是由於陳子龍正妻張氏不能相容,柳如是亦不願為妾;二是由於陳子龍當時經濟狀況不能滿足柳如是的要求。 [362] 
上海大學文學院中文系教授姚蓉指出二人情緣最終失敗的內因有二:一是陳子龍受日趨保守的士風影響,沒有勇氣違禮而動;二是陳子龍對待女性的態度相當傳統,與柳如是追求平等自由的觀念相左。陳子龍在崇禎十年(1637年)他中進士到崇禎十四年(1641年)柳如是嫁給錢謙益之前,比起之前經濟狀況差從而被迫割捨柳如是,身份和地位都大有改善,完全有機會和柳如是重續舊情但並沒有。可見他們個性的分歧也是兩人最終沒有走到一起的重要原因。 [362]  任聰穎在論文《柳如是與宋徵輿、陳子龍關係新證》中對陳寅恪提出的“柳如是與宋徵輿於陳子龍之前相戀”觀點表示質疑,但對其中柳如是和陳子龍關係的論證則表示肯定。 [363]  浙江大學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研究生導師李越深認為有關陳柳戀情的考述有一些值得補充和修正之處,如《柳如是別傳》所舉有關陳柳戀情的陳子龍詞有的事實上並不涉及二人戀情,有的與陳柳戀情無直接關係。 [361] 

陳子龍史料索引

陳子龍藝術形象

  • 影視形象
電影《柳如是》裏的陳子龍 電影《柳如是》裏的陳子龍
電影《柳如是馮紹峯飾陳子龍。 [368] 
  • 文學形象
亦霖著《楊春柳·一夢秦淮》主要講述了陳子龍與柳如是之間的情緣。
參考資料
  • 1.    《陳忠裕公自著年譜》(簡稱《自譜》):“予以季夏朔日,生於郡城,先妣韓宜人出也。將產之夕,先妣夢若龍者降室之東壁,蜿蜒有光,故初名介,後先君徵前夢,改今名雲。”
  • 2.    艾南英《天傭子集·再答瑗公書》雲:“人中(大樽初字人中,改字卧子,後改號大樽,又號軼符)所論古文則‘臭腐卑陋’,又云‘若縟糞廁’云云。”
  • 3.    高燮《陳卧子先生傳》:“陳先生子龍,字卧子,一字人中,又字懋中,號軼符,晚年自號大樽。”(明刻《安雅堂稿》卷首)
  • 4.    《自譜》“萬曆三十六年戊申”:“予先世潁川人也。宋南渡,徙居華亭之莘村。”
  • 5.    陳其元《庸閒齋筆記》卷七“陳卧子”條:“少時讀明陳卧子先生制藝,心即儀其人。同治戊辰,攝宰青浦縣,縣境所轄之廣富林則公墓道在焉,粵寇之亂,祠堂被毀,宰木無存,餘因捐俸貨貲,重建祠宇,而以公同志夏考功父子配。……《明史》於公《傳》書華亭人;而崇禎三年《南國賢書》所列‘解元楊廷樞,吳縣人’,而公則署‘青浦縣生’。青浦於嘉靖時割華亭、上海縣地所置,史特仍其舊貫而書之耳。”
  • 6.    《明史·列傳第一百六十五·陳子龍傳》:崇禎十年進士。選紹興推官……以定亂功,擢兵科給事中。命甫下而京師陷,乃事福王於南京。其年六月,言防江之策莫過水師,海舟議不可緩,請專委兵部主事何剛訓練,從之。明年二月乞終養去。尋以受魯王部院職銜,結太湖兵,欲舉事。事露被獲,乘間投水死。
  • 7.    陳子龍——明代詩人  .陳氏大宗祠[引用日期2021-02-11]
  • 8.    張亭立.陳子龍研究[D].上海:華東師範大學,2007:1-8、176-181
  • 9.    魏振東.陳子龍年譜[D].廣西師範大學,2007:3-9、18-27、103-104
  • 10.    《欽定勝朝殉節諸臣錄》“專諡”:“陳子龍學問淹通,猷為練達,貞心可諒,大節無虧,今諡忠裕。”(《陳子龍詩集》附錄一)
  • 11.    陳子龍  .中國曆代名人圖像多圖概覽[引用日期2021-02-10]
  • 12.    《陳子龍世系表》(《陳子龍詩集》附錄):“子龍,字懋中,亦字卧子,生於萬曆三十六年戊申六月初一,殉節於丁亥年五月十三日,年四十。”
  • 13.    朱則傑.清詩史.蘇州: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23-26
  • 14.    徐敬修.詞學常識.上海:大東書局,1933:75
  • 15.    《自譜》“萬曆三十六年戊申”:“予以季夏朔日,生於郡城,先妣韓宜人出也。”
  • 16.    《民抄董宦事實》引“府申各院道公文”雲:“本月十四日,合郡士民因生員範啓宋受卿宦董其昌冤害,憤憤不平;隨該署印同知黃與同推官吳,用言慰諭,已各心釋,至十五日,複稱本宦家人陳明等平時助虐罪狀,隨行拘責監候,士民旋即解散。不意從早午後,有平日受害上海人民並衞所軍民復至,鼓集三縣百姓,喧稱抱怨,填滿街道,先燒陳明房屋,後燒董宦兩宅,其非系宦房,一椽不動,各學生員並無一人在彼,第百姓眾多,恐致激成大變。”
  • 17.    《自譜》:“師性方整,寡言笑。先祖治家訓子孫素嚴,與師甚合,課誦無間寒暑。”
  • 18.    《行述》:“不肖孤當五歲時,失母,府君即抱置膝,或月夜坐几上,與言古者忠孝節概事。稍長,教以讀古文詞,所為文有一語合者,必加裒勸。”又《自譜》:“先君至慈愛,每夜分,則引予稱述古今賢豪將相,以至遊俠奇怪之事,並教以《春秋三傳》,《莊》、《列》、《管》、《韓》、《戰國》短長之書,意氣差廣矣。時予初見舉子業,私撰《伯夷叔齊餓於首陽之下》及《堯以天下與舜》二篇,先君甚喜之。師以非由教授,弗善也。”
  • 19.    《自譜》:“是歲,東事起,蚩尤旗見,大徵天下兵。予時竊聞諸長老言,輒為流涕扼腕,諸長老則笑曰:‘童子言焉,將為戮矣!’”
  • 20.    《行述》:“所居之西數武,有佛寺小樓,(陳所聞)坐卧其中,旬日始歸, 起居兩尊人,不宿於家。”
  • 21.    《自譜》“萬曆四十七年”條:“事沈先生,舊師也。讀書舍旁佛寺中,始專治舉子業,兼通三禮、史、漢諸春秋。”
  • 22.    《苦節》:“(張氏)生而端敏,孝敬夙成。長通《詩》、《禮》、史傳,皆能舉其大義,以及書算、女紅之屬,無不精嫺,三黨奉為女師。有弟五人,莊事女兄如伯兄然。張公奇愛之,而難其配。公好友奉議公有子,少負奇才,即大樽先生也。張公一見之,大悦曰:‘此當代偉人也!非此子,不克配我女。’陳公遣媒問名,遂許字焉。”
  • 23.    《安雅堂稿》卷十四《明故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澹若張公行狀》:“子龍之先君屯部公與公昆弟交最善,因為子龍娶公弟邵陽公之女。”
  • 24.    《自譜》:“就童子試於青溪,時侍御德清徐未孩先生為令,甚賞之,欲拔置第一。已而知為貴人子也,改第二。蓋是時守令尚畏謗議,薦紳子弟,雖高才不得居寒竣之上雲。清源大中丞張石林先生方守郡,與先君有磬折之嫌,然奇予文,竟置高等。”
  • 25.    《自譜》:“間夏秋之交,魏閹禍起,時耆碩魁磊之臣黜辱殆盡。先君每閲邸報,扼腕嘆息,為子剖別邪正,甚悉是非。”
  • 26.    嘉慶《松江府志》“陳所聞”:“時南京萬燝以糾奄人,杖死。所聞與燝同曹友善,實與共謀,泛謂其子曰:‘萬公當不獨死。’意恐有連。
  • 27.    《行述》:“同官中惟與南昌萬郎中燝稱莫逆,其取捨同也。萬公治冶,為火所爍,病甚困,府君日與周旋,事湯藥,嘗相與扼腕曰:‘朝廷金錢,大半為中人所耗。羣下日言生財以重困我民,而不敢言節財少抑此輩;若言之,我將繼之,必有當。’越歲餘,府君居憂於家,而萬公竟以言前事為逆奄所殺。”
  • 28.    徐世楨《丙戌遺草序》:“未幾而繡林成進士,稱望郎。陳子試澄江(按:江陰),屬予為之左右。於時方髫耳,而食牛吞象之氣,固已逼人。”
  • 29.    《安雅堂稿》卷十三《夏方餘先生傳》:“餘自為童子時,長樂君(夏允彝)已舉於鄉,有盛譽,而進餘為爾汝交,提挈砥礪,歷年靡間。”
  • 30.    侯方域《四憶堂詩集·哀辭九章·考功員外郎華亭夏公允彝》雲:“夏公年弱冠,早充觀國賓。 奇文有羽毛,天下傳鳳麟。曲高和者寡,乃遭巴里嗔。六入春明門,帝闈何嶙峋。蹉跎四十餘,猶 自泣卞珍。更懷不朽志,著述大業申。左攜陳子袂,右綴李生巾。”(宋犖注曰):“夏公年二十二, 舉孝廉,有盛名。六上春官不第,乃慨然有志於著述。時陳公子龍、李公雯皆後起,公首倡之,天 下文章之宗歸雲間焉。”
  • 31.    《彭燕又先生文集》卷首彭士超《家序》:“先祖燕又公中崇禎庚午榜,與同郡夏瑗公、陳大樽兩先生為幾社詞壇主,海內尊仰,稱為三君,几几與陸氏二俊前後相輝映矣。……超生也晚,不及見先祖音容,惟於少時聆先祖母訓述,悉當年與陳夏二君文契及後作宦情事,知先祖與大樽先生甫弱冠,在裏塾中。時夏瑗公先生已登賢書,見大樽先生及先祖之文,即欲深相結納,三人遂定盟為莫逆交。”
  • 32.    《安雅堂稿》卷七《二週文稿序》:“今海內以器度文章為士論所重而未仕者,必曰金沙周介生、華亭周勒卣,此二君者,真所謂名士也。……予自年十四、五時,即以文藝嚴事二子,今十餘年矣。居平見二子恂恂自牧,人有一言之善,推之惟恐不及,故世皆以二子為長者。”
  • 33.    《自譜》:“居無何,逆奄矯旨逮治周忠介公,吳民憤,奮擊緹騎至死。時道路洶洶,以為四方相應,將有漢末討董卓之舉。予亦陰結少年數輩,詗伺利便,久之寂然,嘆恨而已!則縛芻為人,書奄名射之。諸長老罔不詈童騃取赤族,不以聞之先君也。”
  • 34.    《侯忠節公年譜》“萬曆己未”條:“戊、己以後,府君兄弟與梁溪馬諭德文忠公世奇共 執牛耳,三吳之士,非數家之選不讀也。如是者數年。至天啓、崇禎之際,吳門解元楊維斗先生廷 樞、婁東翰林張西銘先生溥、華亭吏部夏瑗公先生允彝、黃門陳軼符先生子龍同時並起,壇坫最盛, 鹹以府君兄弟為宗。夏吏部即府君戊午同年,楊解元為府君表弟,張、陳諸公之未遇也,唯恐不得 當我府君,府君折節延譽,亦如恐不及也。”
  • 35.    《安雅堂稿》卷六《壽侯太夫人七十序》:“子龍少遊二瞻(侯峒曾、侯岐曾)之間,有登堂之雅。”
  • 36.    《安雅堂稿》卷十六《題錢仲子神童賦後》:“予蓋交錢彥林、夏彝仲雲。彥林子默,自其五六歲時即工詩歌、古文詞,數千言立就。今年十三矣,思致益奇,著作繁富,高譽遠流,鹹許國瑞。其妹婿夏完淳者,彝仲子也。年六歲,能熟經史,操筆論古人得失,頗有端委。予時過從彝仲遊,好與論難,始以為戲弄,既而爽然自失矣。錢子默為作《神童賦》一篇。人既英特,文亦宏麗,遠近傳佈,讀者竦觀。二子信皆異器,方今所少也!”
  • 37.    《自譜》:“是夏,受知於京山鄭澹石先生,郡邑試皆異等,遂補博士弟子員,督學為周柱石先生也。”
  • 38.    《行述》:“府君生於萬曆丁亥之二月十三日,沒於天啓丙寅之十月三十日,壽四十。”
  • 39.    宋徵輿《林屋文稿》卷八《於陵孟公傳》:“(所聞)因使(子龍)縱學,竟史、漢後諸史書及他古文辭,日數千言。稍長,知屬文學,為詩賦輒自比作者。工部益奇愛之。以舉子業不中程,兩擯於有司,勿責也。“
  • 40.    《復社紀略》“復社總綱”:“丁卯,……周鍾選社十三子文。”卷一:“先是,貴池吳次尾應箕與吳門徐君和鳴時合七郡十三子之文為匡社,行世已久;至是,共推金沙主盟。介生乃益擴而廣之,上江之徽、寧、池、太及淮陽、廬、鳳與越之寧、紹、金、衢諸名士,鹹以文郵致焉。因名其社為應社,與萊陽宋氏、侯城方氏、楚黃梅氏遙相應和。於是應社之名,聞於天下。”
  • 41.    《復社紀略》卷一:“周介生之應社,社目若茂苑楊維斗廷樞、徐九一汧、常郡荊石兄艮、虞山楊子常彝、顧麟士夢麟、吳江吳茂申有涯、吳來之昌時、松郡夏彝仲允彝、陳卧子子龍及閩中陳道掌元綸、蔣八公德璫鹹在列。”
  • 42.    《自譜》:“(是年)始交婁江張受先、張天如,吳門楊維斗、徐九一。父黨姚現聞、魏仲雪、龔淵孟、文湛持諸先生鹹賞其文,互相揚譽焉。”
  • 43.    《復社紀略》卷一:“艾千子時客齊魯,聞之,遽蒞吳門,約同周介生往會;互證文體,衡定是非,欲兩挫之而獨伸其説。時陳卧子才高意廣而與之爭辨,扁舟逆之吳門,各持所是;語多不合,日晷移影乃退。卧子復手書詰難,稱詞宗旨崇重鳳洲空同。艾持其瑕而折之。”
  • 44.    《南吳舊話錄》:“艾千子、陳大樽兩人論文不合,作書與瑗公,極詆陳,語 粗鄙,使人不堪。大樽更將駁之,瑗公阻之曰:‘無論謝上蔡語了不可得;王藍田面壁豈遽為難事?’大樽細閲《上蔡語錄》,至‘懷蔽錮自欺之心,長虛驕自大之氣。’俯首曰:‘瑗公所以教我矣!’遂立寢之。”
  • 45.    《復社紀事》:“千子之學雅自命大家,然於其鄉南豐、臨川兩公之言,未嘗無依據;顧為人褊狹矜愎,不能虛公以求是。嘗燕集弇洲山園,卧子年十九,詩歌、古文傾一世。艾旁睨之,謂此年少,何所知!酒酣論文,仗氣罵坐。卧子不能忍,直前毆之;乃嘿而逃去。”
  • 46.    《復社紀略》卷一:“於是,三吳社長傳單各邑共絕之。某月日,偵千子來吳,謬約之面相參證,會於婁東之弇山園。語不合,陳卧子及周介生之幼弟我客共挾之,千子即夜去。由是,社集取其名,金沙、婁東合詞佈告於同志雲。”
  • 47.    《自譜》:“臘月,免喪,張孺人歸於我。”
  • 48.    杜登春《社事始末》:“先君子(杜麟徵)與彝仲有《幾社六子會義》之刻。幾者,絕學有再興之幾而得知幾其神之義也。兩社(復社、幾社)對峙,皆起於己巳之歲。……六子者何?先君子與彝仲兩孝廉主其事,其四人則周勒卣先生立勳、徐闇公先生孚遠、彭燕又先生賓、陳卧子先生 子龍是也。周、徐古今業,固吾松首推;又利小試,試輒高等,特不甚留心聲氣。先君子與彝仲謀曰:‘我兩人老困公交車,不得一二時髦新採共為薰陶,恐舉業無動人處’。遂敦請文會,情誼感孚,親若兄弟。先王父延燕又先生於家塾,授我諸叔古學,頗才穎,凡得五人同事筆硯,甚相得也。卧子先生甫弱冠,聞是舉也,奮然來歸。諸君子以年少訝之,乃其才學則已精通經史,落筆驚人,遂成六子之數。……六子自三、六、九會藝,詩酒倡酬之外,一切境外交遊,澹若忘者。至於朝政得失、門户是非,謂非草茅書生所當與聞;而以中原壇坫悉付之婁東、金沙兩君子,吾輩偷閒息影於東海一隅,讀書講義,圖尺寸進取已爾。”
  • 49.    《安雅堂稿》卷三《李舒章彷彿樓詩稿序》:“蓋予弱冠而始知同郡有李子舒章者,予詩所云‘二十得李生’……歲在己巳,始定交李子。
  • 50.    李雯《屬玉堂集序》:“今江南之士好作詩者,卧子及餘,年相若也。而卧子固少,又先餘作詩凡十餘歲。蓋自其先工部時,卧子方弱齡,甫握觚槧,輒竊有所作,作又奇麗。而餘於是時,方捕鳥雀,跳虎子,瓦雞奇蟲,是為弄好。年長矣,稍知讀書。二十出與卧子交。”(《詩集》附錄三)
  • 51.    宋徵輿《林屋文稿》卷十《雲間李舒章行狀》:“舒章,諱雯。江南松江華亭人也。……舒章從其父自京師歸。年二十餘,為諸生。口吃不能強記,自恨殊甚。發憤閉户,盡取周秦以來諸古文辭及漢魏三唐諸家詩賦以此誦習。至冬夜披褐衣,擁布被,伏而讀書,常過夜半,稍假寐復起篝火,理前冊,聲出金石,以至質明。如是幾盡四冬。水部公哀而勞之曰:‘若縱自苦,不為我地也?’久之,學大就,輒着詩賦及他古文數十百篇。人頗笑之。時同郡陳卧子子龍初舉孝廉,名籍甚,性一往無所推許。見舒章詩文,則灑然改容曰:‘此空同、於麟間人也。’走其舍與定交。因遍贊其文於諸公。諸公無不自謂‘高材生’,見舒章文,又無不人人自謂勿如也。卧子方盛自負,得舒章,氣益壯。兩人深相信,各有所論着,輒自方古人,高自位置,聞者大駭。”
  • 52.    《李舒章彷彿樓詩稿序》:“歲在己巳,始定交李子。讀其文,自顧弗如也。語人曰:‘昭代文章,覆在隴西氏矣。’人不之信。而予益好從李子游,朝夕研論,以求當於古。”
  • 53.    《自譜》:“時相國谷城禹修方公守郡,有重名,稱好士,試諸生,拔予為第一。”
  • 54.    朱彝尊《靜志居詩話》卷二十一:“崇禎之初,嘉魚熊開元宰吳江,進諸生而講藝,於時孫淳孟樸結吳(曾羽)扶九、吳允夏去盈、沈應瑞聖符等肇舉復社。時雲間有幾社,浙西有聞社,江北有南社,江西有則社,又有歷亭席社、昆陽雲簪社,而吳門別有羽社、匡社,武林有讀書社,山左有大社,僉會於吳,統合於復社。復社始於戊辰,成於己巳。”
  • 55.    陸世儀《復社紀略》卷一:“吳江令楚人熊魚山開元,以文章經術為治,知人下士。慕天如名,迎至邑館;巨室吳氏、沈氏諸弟子俱從之遊學。於是,是為尹山大會;苕、霅之間,名彥畢至。未幾,臭味翕集,遠自楚之蘄、黃,豫之梁、宋,上江之宣城、寧國,浙東之山陰、四明,輪蹄日至。比年而後,秦、晉、閩、廣多有以文郵致者。是時江北匡社、中洲端社、松江幾社、萊陽邑社、浙東超社、浙西莊社、黃州質社與江南應社各分壇坫,天如乃合諸社為一,而為之立規條、定課程曰:‘自世教衰,士子不通經術。但剽耳繪目,幾幸弋獲於有司;登明堂不能致君,長郡邑不知澤民:人材日下、吏治日偷,皆由於此。溥不度德、不量力,期與四方多士共興復古學,將使異日者務為有用,因名曰復社。’又申盟詞曰:‘毋從匪彝,毋非聖書,毋違老成人;毋矜己長,毋形彼短;毋巧言亂政,毋幹進辱身。嗣今以往,犯者小用諫,大則擯。既布天下,皆遵而守之。’又於各郡邑中推擇一人為長,司糾彈、要約、往來傳置。天如於是裒十五國之文而詮次之,目其集為國表,受先作序冠弁首。集中詳列姓氏,以示門牆之峻;分注郡邑,以見聲氣之廣雲。”
  • 56.    《復社紀略》所收尹山大會的松江參與者名單:“松江府:夏允彝(彝仲)、朱灝、徐德廣(思曠)、周室勳、周希文、陶履偁、徐鳳釆、夏鼎、張壽孫。華亭縣:周立勳(勒滷)、徐孚遠(闇公)、彭賓(燕又)、餘廷諤、顧開雍、盛慶遠、徐煒、徐恆鑑、徐致遠、徐纘善、周季勳、吳忻、盛仲輝、趙核。上海縣:潘桓、馬元調、朱存標、朱在鎬、潘釗奇、範鍪弧、潘堯納、王元玄。青浦縣:陳子龍(卧子)、宋存楠(尚木)、杜麟徵(仁趾)、趙侗如、李雯。金山衞:盛翊進、杜騏徵、姜爾殊、宋與琦、陳秉教。”
  • 57.    《樓山堂集》卷二十五《閶門舟中華亭二杜駿徵麟徵集朱宗遠灝、周勒卣立勳、楊維斗廷樞、張草臣澤、朱雲子隗、李仲木楷、陳卧子子龍、張友鴻一鵠、吳扶九(曾羽)、沈聖符應瑞、彭燕又賓諸子》:“月滿高樓酒自航,雲間寶炬耀金閶。兄弟袁灌欣同俠,少長機雲狎主觴。角技數公同戲洛,壯遊千里不齎糧。明時敢號高陽侶,贏得沿洄夜未央。”
  • 58.    《自譜》:“試於督學始寧玉完李公,亦在高等。”
  • 59.    《徐闇公年譜》:“六月,(徐孚遠)與卧子、燕又、勒卣應試南都,卧子、燕又獲雋。”
  • 60.    李雯《蓼齋集》卷三十五《與方密之書》:“猶憶庚午之夏,家君詔獄。弟策蹇驢於炎沙中,仰視白日,如非我有。及至都下,家君獲戍,喜若更生。至今思之,尚為心悸。”
  • 61.    《浮山文集前編》卷二《陳卧子詩序》:“餘束髮時為詩,即與天下言詩者不合,年二十,及交雲間陳子卧子,志相得也。”
  • 62.    光緒《青浦縣誌》卷十四:“鄭友玄,……試士,拔陳子龍異等。崇禎三年分校南省,子龍復出其門,人服友玄精鑑。”
  • 63.    《自譜》引《南國賢書》:“崇禎三年應天鄉試考官:姜曰廣,字居之,江西新建人,己未進士,官左庶子,兼侍讀;陳演字發聖,四川井研人,壬戌進士,官右中允,兼編修。……陳子龍,青浦縣學生,中式第七十五名。”
  • 64.    王夫之《永曆實錄》:“崇禎三年,(陳演)典南京鄉試,甄別典雅,得士尤盛,如楊廷樞、張溥、陳子龍、楊廷麟各以文章氣節着聞。”
  • 65.    《復社紀略》卷二:“崇禎庚午鄉試,……是科主裁為江右姜居之曰廣;榜發,解元為楊廷樞,而張溥、吳偉業皆魁選,陳子龍、吳昌時俱入彀,其它省社中列薦者複數十餘人。”
  • 66.    黃宗羲《思舊錄》:“張溥,字天如,太倉人。戊辰,相遇於京師。庚午,同試南都。為會於秦淮舟中,皆一時同年:楊維斗、陳卧子、彭燕又、吳駿公、萬年少、蔣楚珍、吳來之(尚有數人忘之)。其以下第與者,沈眉生、沈治先及餘三人而已;餘宿於天如之寓。……周鑣,字仲馭,金壇人。庚午,南中為大會,仲馭招餘入社。”
  • 67.    羅振玉《萬年少先生年譜》:“庚午三年,二十八歲,舉南京試楊廷樞榜第五十九名。……榜後先生與沈治先壽國、沈眉生壽民昆季、楊維斗、陳卧子、吳梅村諸人會飲於秦淮舟中。時周減齋亮工、黃太沖宗羲始與先生訂交,亦與會。先生賦《秣陵舟宴》詩以記其事。”
  • 68.    張溥《壬申文選序》:“曩者庚午之役,予偕勒卣、闇公、卧子、燕又東歸,論著作抵夜分。卧子奮曰:‘誠如子言,即不得官可不恨。’大聲慷慨,舟人動色。”(《詩集》附錄三)
  • 69.    《社事始末》:“《幾社會義》塵封坊間,未能大顯。至庚午榜發,卧子、燕又兩先生並雋,而江右、福建、湖廣三省賈人,以重資請翻刻矣。”
  • 70.    《自譜》:“冬月,偕計吏如京師,同行者彝仲也。”
  • 71.    《全集》卷三十《農政全書凡例》:“徐文定公忠亮匪躬之節,開物成務之姿,海內具瞻久矣。其生平所學,博究天人,而皆主於實用。至於農事,尤所用心。蓋以為生民率育之源,國家富強之本。故嘗躬執耒耜之器,親嘗草木之味,隨時採集,兼之訪問,綴而成書。往公以大宗伯掌詹,子龍謁之都下,問當世之務。時秦盜初起,公曰:‘自今以往,國所患者貧,而盜未易平也。中原之民,不耕久矣。不耕之民,易與為非,難與為善。’因言所緝《農書》,若己不能行其言,當俟之知者。後三年,公薨。”
  • 72.    《彭燕又先生詩文集》卷二《兄韋齋詩序》:“憶辛未歲,與韋齋伯氏同上公車,偕客燕邸。是時,卧子、伯祥、年少,相與為葩經之會。卧子以詩説詩,因悟三百篇遺意,蘇李得其源,而沿流遞降,不免失之糜濫。嘗語餘曰:‘詩之為道,比、興、賦盡之。而體有不同,亦有宜用賦者,亦 有宜用比興者。作初唐體,賦為多;作晉魏體,比興為多;不可一律論也。但多作則自工耳。”
  • 73.    《自譜》:“試春官,罷歸。予卷為省中某公所黜,陽羨從闈中上疏,恐多遺才,求少緩時日,令各房互閲,上俞之。予卷遂為文鐵庵、倪鴻寶兩先生所賞,陽羨欲置異等,已見塗抹太甚,恐為某公所疑,遂止。”
  • 74.    《復社紀略·復社總綱》:“崇禎四年〔辛未〕:會試,主考周延儒;會元吳偉業、會魁張溥,楊以任、馬世奇、成德、管正傳、周之夔、劉士鬥並中式;殿試,吳偉業榜眼、張溥庶吉士、周之夔授蘇州府推官、劉士鬥授太倉州知州。”
  • 75.    陳子龍《壬申文選凡例》:“辛未之春,餘與彝仲、讓木、燕又俱遊長安,日與偕者,江右楊伯祥,彭城萬年少,吳中楊維斗、徐九一,婁江張天如、吳駿公,同郡杜仁趾,擬立燕台之社,以繼七子之跡。後以升落零散,遂倡和鄉里,不及遠方。”
  • 76.    《徐闇公年譜》:“是年,彝仲、卧子、尚木、燕又同試春官罷,歸與幾社諸人肆力為古文辭。”
  • 77.    陳子龍.陳子龍詩集·附錄·陳子龍年譜[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608、638、646-650、661-663
  • 78.    王澐《春藻堂晏集序》:“我郡之有古文辭也,自崇禎壬申昉也。……黃門四公報罷歸,乃與同裏周太學勒卣、徐孝廉闇公、李舍人舒章、顧徵君偉南、宋待詔子建、朱郡丞宗遠、王文學默公共肆力為古文辭,上溯三百,下迄六朝,靡不揚扢。至壬申而集成。吳中姚文毅公為之序,天下所稱《幾社壬申文選》是也。”
  • 79.    姚希孟《壬申文選序》:“始有云間六、七君子,心古人之心,學古人之學,糾集同好,為約法三章。月有社,社有課,仿梁園、鄴下之集,按蘭亭、金谷之規。進而受簡,則勇競倍於師中;聚而獻規,又譏彈嚴於柱後。此二百年前所創見也。”
  • 80.    《社事始末》:“自辛未先君子舉進士後,次年有《壬申文選》之刻。王默公先生為卧子師,才學為松人所稱,與先君子有雁行誼,特以舉業龐雜,素履恢奇,不與六子之會。仿《昭明文選》體,與宋子建先生存標刻成此選,先君子為之弁言,海內爭傳古學復興矣。”
  • 81.    《社事始末》:“《六子》之刻,每人六十首,凡三百六十首,各成一家,開史漢風氣不趨時畦者。”
  • 82.    李雯《幾社六子詩序》:“六子詩者,勒卣、子建、闇公、燕又、偉南、轅文之所作也。餘與宗遠、 讓木、卧子不與,有私刻也;彝仲又不與,不作詩也。”
  • 83.    《社事始末》:“舒章、子建、偉南、默公諸先生,與陸子元先生慶曾、徐聖期先生鳳彩、盛鄰如先生翼進、何愨人先生剛、鬱子衡先生汝持任剞劂,列參評,而未得同列。隨於壬申古文之外,另刻《幾社會義初集》,擴至百人。 宋轅文先生徵輿原名元身,與張子美先生安茂並在青年,出為領袖,而六子之昆弟、姻婭、及門之子弟競起而上文壇矣。”
  • 84.    陳子龍《博依集序》:“去年秋,餘遊錢塘,遇桐城方密之,出其詩數百篇,諸體都有,大要歸於極古。其才情超烈,有過濟南,而挾旨則同矣。”(見《方以智年譜》)
  • 85.    《詩集》卷十三《遇桐城方密之於湖上,歸復相訪,贈之以詩》:“小雨煙波碧可憐,殘荷衰柳各娟娟。才人南國皆紈扇,軼女西陵怨翠鈿。秋病扁舟能望氣,夜寒古廟半談天。繇來江表論兵者,大抵風流似晉年。○仙才寂寞兩悠悠,文苑荒涼盡古丘。漢體昔年稱北地,楚風今日滿南州(時多作竟陵體)。可成雅樂張瑤海,且剩微辭戲玉樓。頗厭人間枯槁句,裁雲剪月畫三秋。”
  • 86.    《浮山文集前編》卷三《稽古堂二集》卷下《送李舒章序》:“至湖上遇卧子,即以想見舒章矣。時秋盡冬迫,客遊甚倦,思故鄉亟,又心搖播,乃迂道之雲間,夜登舒章之堂。主人披衣,行子夜飯,儲與沼上,倚柱而論《離騷》。降分之奇,豈直如古一見舊識哉!”
  • 87.    方以智《博依集》卷八《膝寓信筆》:“得朱宗遠一幅雪,憶壬申秋與卧子、舒章同集宗遠園亭,觀宗遠《長江萬里風雪卷》,使人對之生寒,而意氣已伉,急以巨觥澆之。”同卷《讀卧子、為章、偉南所著古文辭私制策》:“嘗言天下無才子,唯向雲間見古人。家挾風霜開漢魏,策成草野嘆齊秦。知音高調驚滄海,作客虛名勞暮塵。慷慨只今正多事,豈徒白虎校書臣。”
  • 88.    《詩集》卷十一《送密之歸皖桐》:“君歸秋色盡,落葉九江哀。宿雁依寒水,潛蛟避古台。衍餘圖馬在,機及木牛來(密之衍《易解》作木牛)。霜月橫吳楚,清光送客杯。”
  • 89.    陳寅恪《柳如是別傳》雲:惟崇禎五年冬季卧子所賦《吳閶口號》十首之中,其最後三首實不能不疑為河東君而作。……此十首可注意者有兩點:一為所詠之女性非止一人,除河東君之外,其所詠之人必與萬壽祺有關。今所見萬年少集皆無此時期之作品,故甚難考定。二為此十首詩作於崇禎五年冬季,大約是十月間,其時卧子與年少俱在蘇州為狹邪之遊,而卧子意中之人則不久將離蘇他適也。
  • 90.    錢肇鰲《質直談耳》七“柳如之軼事”:“扁舟一葉放浪湖山間,與高才名輩相遊處。其 在雲間,則宋轅文、李存我、陳卧子三先生交最密。……初,轅文之未與柳遇也,如之約泊舟白龍 潭相會。轅文早赴約,如之未起,令人傳語:宋郞且勿登舟,郞果有情者,當躍入水俟之。宋即赴 水。時天寒,如之爭令篙師持之,挾入牀上,擁懷中煦嫗之。由是情好遂密。
  • 91.    陸世儀《復社紀略》卷二:“癸酉春,溥約社長為虎邱大會。先期,傳單四出;至日,山左、江右、晉、楚、閩、浙以舟車至者數千餘人。”
  • 92.    《詩集》卷十三《補成夢中新柳詩》:“春光一曲夕陽殘,金縷牆下小苑寒。十樣纖眉新鬥恨,三眠軼女正工歡。無端輕薄鶯窺幕,大抵風流人倚欄。(自注:二語夢作。)太覺多情身不定,莫將心事贈徵鞍。”又同卷《春遊》七律八首,其中多有“雲、楊、影”等字,為柳如是此時之姓名,當為眷懷之作。《清明》三首之三雲“今日傷心何處最,雨中獨上窈娘墳”,可與柳如是《戊寅草·寒食夜雨十絕句》之五雲“想到窈娘能舞處,紅顏就手更誰知”互相證發。
  • 93.    《詩集》卷四《誦舒章歸家園詩遙和》:“孟夏備和爽,羨君出西城。郊居自多歡,幽人知寡營。沈賦雖雲盛,君今饒令名。”同卷《初夏入山中》、卷十七《初夏絕句》、卷十三《消夏》俱山中景緻,當受李雯邀請,入山避暑。
  • 94.    錢肇鰲《質直談耳》七“柳如之軼事”:“轅文惑於如之,為太夫人所怒,跪而責之。轅文曰:渠不費兒財。太夫人曰:財亦何妨。渠不要汝財,正要汝命耳。轅文由是稍疏。未幾,為郡守所驅,如之請轅文商決。案置古琴一張,倭刀一口。問轅文曰:為今之計,奈何?轅文徐應之曰:姑避其鋒。如之大怒曰:他人為此言無足怪。君不應爾。我與君自此絕矣。持刀斫琴,七絃俱斷。轅文駭愕出。”
  • 95.    《詩集》卷八《予偕讓木北行矣,離情壯懷,百端雜出,詩以志慨》:“高秋九月露為霜,翻然黃鵠雙翱翔。雲途窈窕星蒼茫,下有江水清淮長。嗟予遠行涉冀方,嵯峨宮闕高神鄉。良朋徘徊望河梁,美人贈我酒滿觴。……”另卷五《錄別-計偕別友,吳中作》四首俱為送別諸友及柳如是而感傷之詞。
  • 96.    《詩集》卷八《贈文湛持先生》:“具區何浩浩,胥台何峨峨。自然有大隱,嘯傲凌天河。 ……禁苑鶯花使屢催,吳中泉石心猶系。去年晤公澄江秋,笑指西北浮雲流今年謁公碧城裏,池館歷歷聞清謳。簾櫳日薄映巖樹,翰墨高寒照縑素。飲公旨酒樂未央,眼中之事亦無數。我亦生來絳灌嗔,為山為嶽何如人!”
  • 97.    《自譜》:“是時,烏程當國,政事苛促,吳鹿友、文湛持、許霞城諸賢在列,皆與予善,相對蒿目而已。”
  • 98.    《安雅堂稿》卷十七《上吳鹿友少司馬》:“子龍之得奉教於左右也,實在癸酉之冬。以僕無知之人,而執事進而與言,終日不倦,此孔氏之善誘,士元之拔十,所以長養人材而濫及於下賤者也。”
  • 99.    自譜》:“予師鄭先生拜御史,失政府意,以言事謫矣。又摘抉其為令時上司農會計不相應,下之獄。予與同門生楊太史伯祥極為奔奏,忌者持益急,卒重譴以去。”
  • 100.    《詩集》卷八《孟津行》,記本年十一月,農民軍渡過黃河,進入河南事。卷五《雜感二首感時所見也》其二:“仲冬日易晦,酌酒燕市西。商聲慘不發,高樹鳴荒雞。棄婦出中闥,離鳥辭柔桋。本意要金石,中道相乖睽。弱草依泰山,思與松柏齊。託根各異性,安得長萋萋!黽勉慎言語,薄暮傷空閨。下有嚴霜深,上有明月低。”
  • 101.    《詩集》卷十三《雜感》四首,其一:“端居日夜望風雷,鬱郁長雲掩不開。青草自生揚子宅,黃金初謝郭隗台。豹姿常隱何曾變,龍性能馴正可哀。閉户厭聞天下事,壯心猶得幾徘徊?”
  • 102.    《社事始末》:“甲戌、乙亥,陳、夏下第,專事古文辭。文會各自為伍,匯於闇公先生案前,聽其月旦。”
  • 103.    《自譜》:“是歲,作古詩、樂府百餘章。”
  • 104.    《柳如是別傳》第三章雲:“檢卧子此年所作其綺懷之篇什,明顯為河東君而作者頗多。又取河東君《戊寅草》中古詩樂府卧子此年所作,其題目相同者,亦復不少。然則卧子之古詩樂府,仍是與河東君有關也。” 二人同題倡和之作,如《擬古詩十九首》(《詩集》卷五、《戊寅草·擬古詩十九首》)、《五日》(《詩集》卷十三、《戊寅草·五日雨中》)、《長歌行》(《詩集》卷一、《戊寅草·長歌行》)、《劍術行》(《詩集》卷八、《戊寅草·劍術行》)。
  • 105.    《文集》卷四《採金議-上谷督臣有此請,因共議之》:“……冶鐵煮海,禁及漁酒。吏民日鬥,訟獄多有,利求而盡,何舍是無窮而直為此圪圪也?金玉之產,非似草木之歲更,取之矣即隨盡。三季以後,天地何得不貧?雖時時殖,非有絕多,故雖貪者不為也。…………民貪未止,猾聚難散,致有甲兵之禍,必繇此也。夫以日少之金,當日多之物,民何得不重困?國何得不貧?然我以為不足患。金者,非所獨用,所繇制用之寄耳。今所少者,布帛與谷,此民不務本、田疇不修、風俗淫靡、制度無等所繇來也。宜飭廢典,重本業,節財用,敦教養,無論匪鑿山之為勤也。……”
  • 106.    《詩集》卷八《十月》三首其二:“長安豪華非吾土,城闕眈眈多猛虎,去冬寂寞江之浦。今年上書復不報,鶖鶬哀叫風吹雨。”
  • 107.    注:《詩集》卷八《雨中過李子園亭》、卷十一《九日南郊社集》、《重九後一日集子建宅前觀菊》、卷五《秋暮遊城南陸氏園亭》,並見李雯《餘杜門半歲矣,卧子中相過,一復接手,作詩感慨,賦此酬之》,俱為諸子游宴之作。
  • 108.    《詩集》卷十三《九日》二首其二:“蕭條落木自然哀,萬里清秋鸚鵡杯。關塞偃烽宜置酒,江湖無客不登台。豈應鳳嶺真狂士,何處龍山乏霸才!知爾悲歌難眺望,十年常是在蒿萊。”
  • 109.    《詩集》卷五《聞桐城亂久矣,龍友從金陵來,知密之固無恙也,甚喜,又以久不見, 寄書寒夜有懷,率爾成詠》:“方子廬江彥,倜儻能好奇。脱略湖海氣,神貌揚參差。……近來益 折節,貽我數卷書。英辭被金石,光采常陸離。別君三兩年,何以慰相思?方期刷勁翮,翱翔共天 池。子落京尹第,予阻春官期。各為鄉里人,莫辭鈍如槌。五月寄尺素,勸子慎自持。……民怒一 朝發,裂帛張旌旗。中夜刑牛馬,縱火焚九逵。昔時衣繡人,焦灼行何遲!自有黃鵠告,非關潁水 漓聞變憂玉石,心曲如朝飢。九月楊子來,首訊君安之。雲在金陵市,僦宅將移居。聽言知汝在, 驚喜復嗟諮。沽酒呼李生,西瞻浮雲馳。”
  • 110.    《詩集》卷八《寄懷吳來之大行》:“憶昔初辭春明門,吳卿掩涕為一言。汝歸江海足浩蕩,我 擁冠佩徒嬋媛。予雲明時不易得,公等致身須努力。宮中聖人方宵衣,海內蒼生亦孔亟。況君沈敏 多英風,前有文若後道衝。從容造膝斷幾事,剖別一掃雲霧空。別來萬里江南樹,五度寄書秋已暮。 上言猛虎欲噬人,下言蝮蛇更當路。兩人念亂天下稀,漢家使者吳布衣。近來啓事大不道,目中久 矣忘天威。公卿立身太草草,遠引超然苦不早。亂臣賊子何時無?吾曹百年共相保。”
  • 111.    羅振玉《萬年少年譜》:“萬壽祺自吳門還裏,作《青泥院記》。”子龍《寄懷萬年少》有““憶別銅馬門,至今吳江樹。”
  • 112.    柳如是《柳如是尺牘》二五《與汪然明書》稱譽子龍雲:“間恬遏地,有觀機曹子,切劘以文。其人鄴下逸才,江左罕儷。”
  • 113.    李雯《蓼齋集》卷三十四《會業序》:“今年春,闇公、卧子讀書南園。餘與勒卣、文孫輩或間日一至,或連日羈留。”
  • 114.    陳子龍《春思》二首之二:“桃李飛花溪水流,垂簾日日避春愁。不知幽恨因何事,無奈東風滿畫樓。”《春日早起》二首之一:“獨起憑欄對曉風,滿溪春水小橋東。始知昨夜紅樓夢,身在桃花萬樹中。《寒食》三首:“今年春早試羅衣,二月未盡桃花飛。應有江南寒食路,美人芳草一行歸。○垂楊小院倚花開,鈴閣沈沈人未來。不及城東年少子,春風齊上鬥雞台。○愁見鴛鴦滿碧池,又將幽恨度芳時。去年楊柳滹沱上,此日東風正別離(去年寒食方在瀛、莫間)。”《戊寅草》中《夢江南·懷人》二十首俱為回憶二人在南樓共度美好時光之作。
  • 115.    陳寅恪《柳如是別傳》第三章:崇禎八年春季並首夏一部分之時間,卧子與河東君在此期間內,其情感密摯,達於極點,當已同居矣。顧雲美《河東君傳》所謂“適雲間孝廉為妾”者,即指此時期而言。其實河東君於此期內,與卧子之關係,與其謂之為“妾”,不如目之為“外婦”,更較得其真相也。
  • 116.    《婁縣誌》:“南園在南門外阮家巷,陸都憲樹德別業,侍郎彥禎繼居之。 有梅南草廬、讀書樓、濯錦窩諸勝。崇禎間,幾社諸子每就是園宴集焉。”
  • 117.    宋徵璧《平露堂集序》:“乙、丙之間,陳子偕李子舒章、家季轅文倡和勤苦,徐子闇公戲之曰:何必多作?我輩詩要須令一、二首傳耳。”
  • 118.    陳子龍崇禎九年之《南園即事》二首:“春檻微寒動,垂楊搖暮天。鳩啼雙閣晚,客散百花前。葭荻乘新漲,簾櫳憶舊年。不愁風景去,方盛已悽然。○二月溪橋上,芳心折柳過。春深豆蔻小,風入杏花多。鈴閣高猶閉,金塘暖未波。百勞飛欲盡,惆悵不成歌。”(《詩集》卷十一)回憶與諸友于南園遊宴之事,而其時柳如是亦在席。
  • 119.    李雯《會業序》:“予笑而言曰:‘今流人之亂也,大江以北,大河以南,有介而登者乎?’ 曰:‘有。’‘有負而走者乎?’曰:‘有。’‘有僵而胔者乎?’曰:‘是不可勝數也。’……文孫曰:‘即我南園之中,我數人之所習為制科業者,集而廣之,是亦可以志一時相聚之盛矣。雖然,今天下徒以我等為飲酒賦詩、擴落而無所羈,方與古之放言之士,鄙章句,廢畦町,岸然為躍冶者以自異於世,而不知其侷促淹困,相守一方,是區區者,蓋亦有所不免也。’ 幾社諸子,以避世為名,實未能忘懷國事。而柳如是“凡所敍述,感慨昂,絕不類閨閣語。”
  • 120.    陳子龍《滿庭芳·送別》:“紫燕翻風,青梅帶雨,共尋芳草啼痕。明知此會,不得久殷勤。約略別離時候,綠楊外,多少銷魂。才提起,淚盈紅袖,未説兩三分。紛紛,從去後,瘦憎玉鏡,寬損羅裙。念飄零何處,煙水相聞。欲夢故人憔悴,依稀只隔楚山雲。無是,怨花傷柳,一樣怕黃昏。”玩“紫燕翻風,青梅帶雨”,則本詞為是年梅雨之時子龍送柳氏離南樓另居之作。
  • 121.    《柳如是別傳》第三章雲:陳子龍正妻張孺人挾陳氏祖母高安人、繼母唐宜人之命,親到南園,迫使柳如是與陳子龍分手。
  • 122.    《戊寅草·秋夜雜詩》四首其二雲:“湫壁如人意,澄崖相近看。(自注:橫山在原後。)”其四雲:“皂雕雖日曼,河駟不無依。”又《與汪然明尺牘》第二八通有“橫山幽奇,不滅赤城。山中最為麗矚,除葉鐺禪榻之外,即松風桂渚,便為情景俱勝。”綜合柳如是詩文考之,則知其在崇禎八年首夏自離去南園及南樓後,即移居橫雲山之麓。(見《柳如是別傳》第三章 304頁)
  • 123.    柳如是《戊寅草》中《少年遊·重遊》:“絲絲碧樹何曾卷,又是梨花晚。海燕翻翻,那時嬌面。做了斷腸緣。寄我紅箋人不見。看他羅幕鞦韆。血衣着地,未息飄颺,也似人心軟。”言子龍曾寄書與柳。
  • 124.    陳子龍《秋居雜詩》十首之六有:“常作雲山夢,離羣不可招。遨遊犬子倦,賓從客兒嬌(舒章予遊橫雲,予病不往)。”據第四首“愁思隨時積,悲涼秋更殊。何當臨玉鏡,無計挽金瓠(時予有殤女之戚)。”則李雯代柳如是作書召之,而子龍以女殤不往。
  • 125.    陳子龍《農政全書凡例》:“公薨,又二年,子龍於公次孫爾爵得《農書》而錄焉。”
  • 126.    《農政全書·方岳貢後序》:“(徐光啓)迨捐館經年,嗣君稍出其 遺書。卧子陳子攜一編以示餘。”
  • 127.    陳子龍《滿庭芳·送別》:“紫燕翻風,青梅帶雨,共尋芳草啼痕。明知此會,不得久殷勤。約略別離時候,綠楊外,多少銷魂。才提起,淚盈紅袖,未説兩三分。 紛紛,從去後,瘦憎玉鏡,寬損羅裙。念飄零何處,煙水相聞。欲夢故人憔悴,依稀只隔楚山雲。無過是,怨花傷柳,一樣怕黃昏。”當作於是時。(見《柳如是別傳》第三章之考證)
  • 128.    《詩集》卷十四《九日泊吳閶》,同卷《乙亥九日》:“極眺關河霽景開,吳城萬堞倚崔 巍。秋風谷口楟梨熟,落木亭邊鴻雁來。吾輩蒼茫花泛少,中原格鬥角聲哀。當時英霸堪回首,大饗三軍戲馬台。”卷九《丙子九日雨中同客燕集臨汝樓二首》有“去年九日登胥台,澄江組練雲徘徊。皖城烽火夜不息,艅艎萬艘從東來。”卷十四《薄暮舟發武丘是日以淮警中丞發師北行》:“橫塘此路轉孤舟,十里松杉接武丘。愁客捲簾隨暮雨,美人採菊薦寒流。檣帆氣壯關河夜,鼓角聲銜江海秋。聞道元戎初出鎮,可能寄語問神州。”
  • 129.    陳子龍《農政全書凡例》:“偶以呈大中丞張公,公以為經國之書也,亟以示郡大夫方公,公亦大喜,共謀梓之。”
  • 130.    《安雅堂稿》卷三《徐職方詩稿序》:“予以乙亥暮秋遊秣陵,時江外警寇,西自皖桐,東及歷陽,羽書日數至。予過友人徐職方退谷,問所以御賊狀,退谷慷慨為我指方略、陳利害甚悉,又未嘗不嘆於污吏之釀亂、當途之寡謀也。”
  • 131.    《詩集》卷十四《乙亥除夕》:“……今年惆悵倍莫當,俯仰蕭條心內傷。親交賦愴陸內史,知己人無虞仲翔。桃根渺渺江波隔,金瓠茫茫原草長。人生忘情苦不早,羲皇以來跡如掃。……”懷柳如是。
  • 132.    《詩集》卷四《遣興》二首:“江關多烈風,壯士顏不開。迢迢隔河漢,萬里無良媒。默 然託柔翰,此事古所哀。折節良以困,逢掖真塵埃。邊庭日戰鬥,明時方愛才。宰相張東閣,君王 築金台。賞音苟可見,何當愁九垓。不聞汗血馬,嘗從大宛來。○猛虎託松柏,狐狸憑社丘。吾欲 滅此類,嗟哉無戈矛!天高誰與語?日夜相綢繆。朝掃丞相門,暮就京尹謀。公然見逆節,揚揚趨道周。昔時請劍人,束手徒離憂。此輩何所望,視國如仇讎!寂寞草野士,切齒鳴吳鈎。” 原〔考證〕:“此詩似指朱國盛,即《年譜》所云同郡某貴人也。貴人以黨逆罷歸,恣橫彌甚。前則委禽良家,先生為書詈之;繼則求復故業,先生立議黜之。而貴人之刺骨,遂嗾行台,欲中以法。故詩中多憤激語。按譜讀之,意自顯然矣。”
  • 133.    宋徵璧《平露堂集序》:“乙、丙之間,陳子偕李子舒章、家季轅文倡和勤苦。”(《詩集》附錄)去歲,因柳如是在,故轅文避之,柳如是既行,宜轅文與會矣。
  • 134.    《姚詹事誄》:“公與相國文公以王範之親,洽僑札之雅,紀綱名教,領袖人倫,使其從容在位, 優遊長年,必能共濟澄清,同心翼佐。而再旬之內,二公雲亡,折棟樑於輕塵,等山河於去電,視 天濛濛,何其酷烈!某宿遊兩賢之門,謬承千里之譽。而公義為父黨,嘆稽紹之不孤;受知早年, 賞王戎於童子。以此言悲,悲更甚矣。夫雄風亮節,已耀青史之編;而揚美導哀,敢忘素旂之典? 遂作誄曰:……伊我先子,附公令名。縞帶之雅,着於生平。及予弱翮,辱公推誠。品序髦俊,弘 獎過情。許以氣類,譽以精英。仰止何厲,高山已傾!申悲寫悼,流涕縱橫。嗚呼哀哉!”
  • 135.    《文相國誄》:“……伊予小子,見知弱年。弘訓逸軌,儀刑在前。步趨諮詢,杖履周旋。方託宗憲,攸往濟川。如何生平,永念綿綿!……”
  • 136.    《文集》卷七《七錄齋集序》:“……餘不敏,然有友數人,皆天下賢士。有張天如溥者,其一 也。夫天如之文章,天下莫不知其能,餘獨疑其所繇者異。觀夫文貴不羈之體,而道符和平之旨, 故文之工者,必振盪吒嗟,挾其不平之心,而窮於所往,然必以為違棄精神,觀其要妙憔悴,未嘗 不謂離道也。及乎心安意弛,愷悌仁人之言發,而條直淡薄,難為工美,修辭者所不道。是二體者 立,故文士則騁其放軼,薦紳則樂其便近,文章日衰,而道亦以散。今觀天如之書,正不掩文,逸 不逾道,彬彬乎釋爭午之論,取則當世,不其然乎!彼其命志,良不虛者,要亦乘時鼓運之事也。 國家景命累葉,文且三盛。敬皇帝時,李獻吉起北地為盛。肅皇帝時,王元美起吳又盛。今五六十年矣,有能繼大雅,修微言,紹明古緒,意在斯乎?天如勉乎哉!我聞獻吉陵厲近傲,元美博泛近通,然要皆賢者。天如處二者之間,以投世用,自為過之,免於交譏。雖然,天如雖賢,得位而名益彰。夫士伏處下賤,修行不出於家,折枝之功,其道無繇。如此欲為名聲,而又不屑以文士自見,不可得也。世有奇偉之士,而僅號曰文士者,豈獨古之人不幸乎!”觀此文,子龍可謂天如之知音矣。
  • 137.    《詩集》卷十四《送陸文孫省試金陵,時當七夕》、《送張子美省試金陵》、《送勒卣省試之金陵》、卷十一《送徐聖期省試金陵》、卷六《送徐闇公省試金陵》、卷九《送李舒章省試之金陵》、《送宋轅文應試金陵》、《詩集》卷十六《送宋子建應試金陵,隨至海州成婚》等,分送陸慶曾、張安茂、周立勳、徐鳳彩、徐孚遠、李雯、宋徵輿、宋存標。
  • 138.    《萬年少先生年譜》:“先生與同志開文社於南京。數為大會,與會者,沈眉生壽民、冒闢疆襄、劉伯宗城、陳則梁梁、張公亮明弼、呂霖生兆龍、劉魚仲履丁、張芑山自烈、顧子方杲、侯雍瞻歧曾、方密之以智、孫克鹹臨、沈昆銅士柱、麻孟璇三衡、梅惠連之熉、劉湘客湘、周勒卣立 勳、李舒章雯、顧偉南開雍、徐闇公孚遠、宋子建存標、陳百史名夏、陸子元慶曾等。”
  • 139.    《詩集》卷九《計偕之役尚木先行歌以送之》:“孟冬十月天高涼,黃雲 動地山蒼蒼。離哉鴻雁滿川澤,送君先驅遊帝鄉。……”《安雅堂稿》卷五《送方郡伯入覲序》:“丙子仲冬,方公之京師朝明年元日也。蓋是時,方公治松九年矣。”
  • 140.    《安雅堂稿》卷十七《與鄭超宗》:“……去年在京口三日,見風土極開美,又敞勁可居,足下 移居果否?”卷六《鄭母張太孺人七十壽序》:“蓋予自上之四載識鄭子超宗於京師,見其磊落之氣, 綜練之姿,因與結納甚歡也。又二載,過廣陵,始得登鄭子之堂,酒間論往事,已稍知張太孺人內 德矣。又三載,與鄭子偕之京師,相從逆旅間語,出其家乘與太孺人賢狀,甚悉。”是歲同鄭元勳上 京,關係始密。
  • 141.    《詩集》卷十七《歲暮懷舒章》八首有“十年比翼共徘徊,薄暮橫雲萬里開。昨歲予遊郯子國(去歲冬盡,予在郯城),今春君上郭隗台。”《詩集》卷十四《丁丑除夜時予方廬居》有“去年此日渡祊河,歷歷千山歸夢過。” 按:郯城,在山東南部。祊河,在山東費縣。
  • 142.    肅公《明語林》:“陳卧子子龍舉進士,客來賀,則曰:一第不足喜,所喜者出黃石齋先生門下。”
  • 143.    《安雅堂稿》卷七《子醜二三場感祿集序》:“醜之役,予得濫觴其間,其文蹇鄙無足取。而座師為黃石齊先生,人倫之稱首也。予策如論選舉、徵辟、諡法諸篇,先生皆相與辨難,或多於本文,而《虜寇》一首,尤劇論形勢,垂教深切,故梓之,以見先生能奉天子意,勤於求才也;又深嘆予之庸下,以為先生羞也。”
  • 144.    方以智《流寓草》卷六《寄卧子都中》、《寄夏允彝》。《寄卧子都中》:“看馬花上錦連線,得意珊瑚再着鞭。早着山中金匱史,詩聞闕下玉杯篇。故人望汝非今日,天子知君定少年。久矣棄書都不讀,赧顏近欲批甘泉。”《寄夏彝仲》:“……寄書常恐入京師,告密門開輦下疑。市井得官爭伏闕,公卿持論亦從時。貴來蒿目隨人苦,枕上葵心向主悲。好問吏胥文法計,不勞君和四愁詩。”
  • 145.    《蓼齋集》卷三十五《與方密之書》:“及觀彝仲、卧子釋巾褐、踐皇途,以為將抗議雲台之上,奮身丹青之間,據地指天,一當明主,而茲二子身若處女,心如驚鴻,搖手轉喉,恐犯時諱。乃知時勢更有大不可者。”
  • 146.    《安雅堂稿》卷十七《答方密之》:“足下與李子、孫子、周子輩皆落落,惟弟幸通籍末,初意欲上書言事,稍發其生平之見。而才入初夏,告密紛紛,清流之禍,幾在吾黨,弟之不肖,亦為異論所指。一二有識告弟,以為子上書而不指政地,不破黨論,則為卮言,若言之是挑邪説,而以子為東南遊説也。子不足惜,而憂且在世道。以此左瞻右顧,終至隱忍。同郡李子、徐子輩貽書,未嘗不以庸人達官相誚。”
  • 147.    瞿玄錫《稼軒行實》:“(温體仁擬)‘該撫按拿解來京,款單作速究擬’之旨。丁丑正月十六日報至三吳……府君輕身北上……於閏四月二十四日到部。”
  • 148.    《自譜》:“予與錢、瞿素稱知己……錢、瞿至西郊,朝士未有與通者,予欲往見,僕伕曰:‘校事者耳目多,請微服往。’予曰:‘親者無失其為親,無傷也。’冠蓋策馬而去。周旋竟日,乃還。其後獄益急,予頗為奔奏。”
  • 149.    吳偉業《復社紀事》:“相温時盛修郄虞山,思一舉並中之,未得聞也。會上憂耳目壅閼,詔吏民極陳時政闕失。……相温陰計此便,遂鈎致陳履謙、張漢儒與謀。履謙、漢儒者,故虞山胥吏有罪亡命入京師;而政府遣腹心延之東第,密受記,告牧齋及其門人瞿公式相所為不法。相温從中下其章銀鐺逮治。”
  • 150.    《復社紀事》:“(太倉)州人陸文聲者駔儈無行,嘗招搖取賂,受先執而抶之。知當國方讎復社,逸入都,就張漢儒同邸舍;夤緣得謁見國觀,捃摭兩公事十餘條,踵漢儒上章誣奏。……相温自謂怨己構事,終遼緩不決。文聲小人,語不足動上聽,知司理老悖失職,可以利啖而動也,嗾奸弁李應實條奏。內詰之夔去狀,微開其端,命弈琛召而挑之;若來,故物可引手致。而之夔以母服走七千裏,伏闕上書矣。……之夔草《復社或問》,遂大書之,訐為僭端。又無名氏詭託徐懷丹檄復社十大罪,語皆不經。之夔入京師,執二書為左驗。先自言爭漕棄官,語侵撫臣張公國維、按臣祁公彪佳,坐以黨私壅蔽;於溥、釆則危言醜詆,陷不以軌。”
  • 151.    《安雅堂稿》卷七《贈晉人曹季遠小序》:“袁州袁臨侯先生清節著海內。其督學山右也,為御史誣奏下獄,晉人士無不憤嘆感激。而汾陽曹君古遺方舉孝廉,在太原,聞難,不歸家,反首拔舍從之,倡議上書,白冤狀。天子異之,還袁先生官。世莫不以曹君有國士之風矣。而是時古遺已與予同舉進士。”
  • 152.    《安雅堂稿》卷十七《答萬年少》:“春夏僕僕京輦,趨走朝貴之門,俯仰輿台之側,生平意氣,不勝搖落。”《詩集》卷十七《長安旅愁》二首:“七貴繡筵非我事,五陵芳草未曾遊。閉門且盡傷心淚,恐到人前不敢愁。○過江煙樹隔南徐,枕上迢迢萬里餘。白晝杳然無夢至,開緘重讀故人書(是日得燕又、存我、舒章書)。”
  • 153.    《梅村家藏稿》卷五十八《梅村詩話》:“(陳子龍) 嘗與餘宿京邸,夜半謂餘曰:‘卿詩絕似李頎。’又誦餘《雒陽行》一篇,謂為合作。餘曰:‘卿詩固 佳,何首為第一?’卧子曰:‘苑內起山名萬歲,閤中新戲號千秋。此餘中聯得意語也。祠官流涕松 風路,回首長陵出塞年。又李氏功名猶帶礪,斷垣落日海雲黃。此餘結法可誦者也。’餘讚歎久之。”
  • 154.    《詩集》卷六《贈葉亳州奕武》、卷九《袁臨侯先生督學山右,為御史奏,下獄,晉人伏闕稱冤狀者數百人,適御史以他事逮,天子命轉公一官,備兵武昌郡,餘作詩送之》、《贈薊撫陳令威中丞,陳由寧前兵備擢撫薊門》八首、《孫新齋同年索詩壽其母龔太孺人,聊成端章,兼述今昔之遊也》、《寄郢中鄭澹石座師》、卷十四《寄宋九青給事,時方使冊封趙藩》、《送宋令申給諫備兵武昌》、《贈賈仲賁同年母節婦黃太孺人,賈,河間人也》、《送蔡雲怡年丈備兵井陘》。
  • 155.    《詩集》卷十七《授官嶺南後屬小疾,卧邸中》三首:“朝來秋色在皇州,枕簟悽清憶舊遊。夢入故鄉多斷續,驚聞風雨一登樓。○故國微茫天際遠,新恩迢遞日南孤。三江秋色隨鴻雁,五嶺春光對鷓鴣。○猶分清禁千門月,已是炎天萬里臣。橫海伏波皆意氣,何須常卧茂陵春!”
  • 156.    《安雅堂稿》卷十七《答方密之》:“……自莫州聞訃,奔逝之餘,病幾委篤。”
  • 157.    《詩集》卷十六《贈吳駿公太史充東宮講官》,《戊寅元日》二首其二:“自覺滄江穩,猶思上苑春。重輪符帝子(今春皇太子出閣),五色盡賢人。”
  • 158.    宋徵輿《林屋文稿》卷十《雲間李舒章行狀》:“丁丑,舒章館於徵輿之家,而卧子是年舉進士,以母喪歸。三人相聚里居,互相劘切,所謂詩篇甚富。”
  • 159.    宋徵璧《平露堂集序》:“陳子成進士歸,讀《禮》之暇,刻其詩草名《白雲》者,體格高渾,固已卓然盛唐大家之作矣。已又裒乙亥、丙子兩年所撰著為《平露堂集》。”(《詩集》附錄三)
  • 160.    陳子龍石刻像取自清光緒十七年(1891)徐璋繪並正書志,朱少漁刻,席雲山鐫《松江邦彥圖》。
  • 161.    《安雅堂稿》卷十七《與吳駿公太史》:“自仲冬附書長樂,後體既疲病,又經營松檟,無俄頃暇。新年稍得嬋媛文史間,依蘿植藥之致,一往彌深。惟思擅工緗素,以附知夜之鵠,而擬議無復條貫。足下宿探玉笈,方抽金匱,其有以教之。李舒章來京師,足下與一傾倒否?宋轅文近造益精麗,以詩相投,存感遇之旨,幸獎成之。”
  • 162.    朱希祖《明季史料題跋·皇明經世文編跋》:“……考此書凡例,言此編始於戊寅(明崇禎十一年)仲春,成於戊寅仲冬,僅閲十月而成書五百卷之多,蓋出於幾社眾人之手,而三子總其成,故能彙集有明一代文集數十百部,或購或借,或棄或取,披沙揀金,而蔚成此鉅著。”
  • 163.    《安雅堂稿》卷四《史記序》:“太史公之文,學者多能言之,每樂其駿爽橫軼,謂可以一覽而得。若其鴻衍之義,奧質之辭,錯節斷章,雖大雅之家,未能盡詳也。……子龍與徐子孚遠以暇日共為討論,而存其理長者,又時以己意互相發明,庶幾為好古者談助雲。”
  • 164.    朱希祖《明季史料題跋·書劉刻貴池本留都防亂公揭姓氏後》略雲:烏程張鑑謂公揭今刊本一百四十人,校貴池本實少二人,中最著而不錄者,莫如陳人中。考人中系崇禎十年進士,已先達,自不合入十一年之揭。……案人中即陳子龍別字,崇禎十年得進士後,就選將赴惠州,中途聞其母唐宜人之訃抵家,十一年夏讀書南園,其得與於《防亂公揭》,亦屬可能。
  • 165.    宜興陳貞慧《防亂公揭本末》雲:“崇禎戊寅,吳次尾有《留都防亂》一揭,公討阮大鋮。……次尾燈下隨削一稿,子方毅然首唱,飛馳數函:毗陵為張二無(瑋),金沙為周仲馭(鑣),雲間為陳卧子,……仲馭、卧子極嘆此舉為仁者之勇……”
  • 166.    《詩集》卷十四《戊寅除夕》夾註雲“時警日急,予每遣使從江上幕府問信。”是秋所作《吳淞江口眺望》、《戊寅九日同闇公、舒章諸子登高之酌二首》(俱見卷十四),俱有憂時之語。同卷《贈淮陽兵憲鄭潛庵年丈二首》:“塞北風煙時借箸,淮南賓客盡如雲。可教萬騎趨陵闕,諸將甘泉未策勳。”
  • 167.    《安雅堂稿》卷十七《與楊機部太史》:“虜馬縱橫,普天同憤。當事者束手無策,而足下激昂論事,慷慨請纓,未出國門,而已氣馳狼望之北,弗謂秦無人也。自古多難之時,必有忠誠俊偉之臣,奮身以當其鋒,義動天地,勳在日月。方今舍足下,吾誰歸哉……小詩寄懷,聊當鐃吹耳。”
  • 168.    《詩集》卷七《歲暮雜詩》二首:“北風吹晏歲,白日淡無光。念我同門友,攜手一彷徨。……○長城帶洪河,茫茫搖白草。胡馬日夜驕,朔風吹不少。所思在冀方,無繇即長道。良人依戰場,勖哉慎自保!生平慕高義,要津安足寶?思君可奈何,浮雲常苦多。
  • 169.    《安雅堂稿》卷十八《與倪鴻寶大司成》:“……乃者薊門不戒,胡氛日深,既傾東巢, 復招諸部。羽書不至,已越再旬。……先生以子房之先幾,兼安石之雅量,忠君愛國,每飯不忘,其必有奇謀偉略,可以濟時艱而抒主憂者,幸開示一二,以慰杞人。拙刻《經世編》已成,共五百餘卷。夫班生收賈傅之書,承祚上武侯之集,非鄙人所敢竊比;而先生一言,則重於皇甫士安遠矣。前者已承面諾,今特遣力走領,乞即有以教之。全本卷帙太煩,先以凡例塵覽,梗概可見也。”
  • 170.    《安雅堂稿》卷十七《上張玉笥中丞》:“冬寒凝固,伏惟道履安吉。狂胡內侵,逾燕攻趙,蹂 躪之慘,幾遍河朔。神京阻絕,不通聲問者兩月矣。凡在率土,罔不憂憤,莫知所措。矧明公忠孝 性成,匡濟宿抱,又當連師之任,有保釐之責,枕戈投袂,更何待言!自當糾合義旅,剋日渡江, 以紓君父之急。前承專使賜以《水利全書》,經緯條悉,區畫精審,水學復興,民免昏墊,皆明賜也。 徐相國《農書》,繕錄呈覽。治水明農,同源共貫,欲求強兵,必先治賦。如其書足傳,爰命下客裒 潤梓行之,何如?”
  • 171.    黃道周《大滌書院後記》:“……是日同遊諸彥為景陵胡公佔、繡水倪梅生、汪爾陶,吳江錢仲雍,雲間陳卧子、仁和朱士美、蕭山曹木上,與羲兆遞為主人。”
  • 172.    《安雅堂稿》卷七《遊大滌山記》:“先生又以論執政,謫官豫章,道出錢塘。予追送之,則先生入茲山矣,遂謁於壇次。時孟冬薄暮,……或酌旨酒,或歌窈窕,至夜之午,宿於兩廂。晨興,侍先生遊。”
  • 173.    《安雅堂稿》卷十七《再上張中丞》:“……今聞逆奴破濟南,蹂鄒魯。雲亭玉簡,乃染胡塵; 洙泗講壇,翻施龍帳。觀其狼豕之意,乃欲綴我援師於南,而陰圖射天之計,逆謀詭志,其機甚深。 今勁兵北首,固屬鞭長;而靖綏南服,實非早計。……”
  • 174.    《安雅堂稿》卷十八《與孫職方碩膚》:“……白檀失御,胡塵幾滿河朔,書生時從裏中貴人問邊書,惟有咄咄長嘆。……此酋本非劉、石之雄,而一二叛人皆庸奴,非中行説比也。孤軍深入,已犯兵家之忌。目今春水將生,勢必狼顧。若俟其飽揚之時,處處設伏,以勁騎數千扼險而橫截之,可盡覆也。……”
  • 175.    陳子龍《農政全書凡例》:“文定所集,雜採眾家,兼出獨見,有得即書,非有條貫。故有 略而未詳者,有重複而未及刪定者。初中丞公屬子龍以潤飾也,自愧不敏,則以友人謝茂才廷楨、 張茂才密皆博雅多識,使任旁搜覆較之役,而子龍總其大端,遂燦然成書矣。大約刪者十之三,增 者十之二。其評點俱仍舊觀,恐有深意,不敢臆易也。中丞公與大夫公所以闡揚前哲、加惠元元之 意,庶幾無負乎!外若相與商榷者,李孝廉待問、徐太學孚遠、宋孝廉徵璧、徐太學鳳彩也。較訂 者,文定之甥陳貢士於階暨其長嗣蔭君驥、諸孫爾覺、爾爵、爾鬥、爾默、爾路也。”
  • 176.    《安雅堂稿》卷二《陸宣公文集序》:“予既評校陸宣公集成,讀而嘆曰:公以命世之才,王佐之學,受人主知遇,位至宰相,所繇與孟子、賈生異矣,然卒以忠而見疑,擯黜以死,甚矣君子欲行其道之難、而明主之不易得也!悲夫!”
  • 177.    《安雅堂稿》卷二《李衞公會昌一品集序》:“贊皇公之相武宗也,核名實,申號令,遇事而能果,臨變而不移,是以能外平逋虜,內定叛藩,有唐中葉以來,宰相功名未有盛於公者也。……夫明主賢臣,間世而相遇,然而始終一心、相保而無間者不恆有。而武宗與公,一君一相,首尾十年,言聽計從,功成事立,此三代以後所希而孔明、景略不專美於前也。假令公循循學道,濟以寬平,盡忘恩怨,敏中反覆之流,不得以媚取容,廓然示天下以無所利,則新君雖甚猜刻乎,何所來芒刺之怨?而公當以功名終矣。何公之智略而不能自為謀也!近世所誦説稱名相者,莫過於江陵張文忠公。予讀其集,震威柄,縣情勢,能使天下之才智為我用,大略與公相似,然非神祖任之專而信之篤,何以得此?而其不克終譽者,亦相類。嗟乎!世有二公之才,人主當以武宗、神祖之任任之,而才如二公者,又能平虛以保元吉,雖殷周之盛何加焉?安得如此之人而在鼎鉉哉!”
  • 178.    《安雅堂稿》卷十六《陳徵士誄並序》:“有明徵士華亭陳先生,聖代之逸民也。……崇禎 十二年秋九月,卒於青浦縣之畲山,即先生隱居之地也,春秋八十有二。……某弱忝通門,長承弘 獎,指微箴闕,始終不倦。……公既杖國,予方舞象。文愧代興,誼均執黨。託跡殊觀,尚古齊賞。 秋風吹桂,春雨劚苓。晏笑每與,杖策必經。稱遺道往,示我儀刑。豈惟盤衍,規言孔明。矜直來 忌,輕動多悔。箴予凝滯,勖予潛晦。葛為龐拜,稽慚孫誨。徽繩邈冥,清音如在。嗚呼哀哉!徘 徊舊館,悲泗滂沱。巖增悽靄,林鮮榮柯。九京可作,夷惠孰多?敬宣懿行,憑此山阿。”
  • 179.    《詩集》卷七《送楊伯祥還豫章》:“閶門雪花飛十日,津頭樹折江波立。美人扁舟玉袖寒,飲我百杯壯顏色。……”
  • 180.    《梅村家藏稿》卷五十八《梅村詩話》:“已而機部過宜興,訪盧公子孫,再放舟婁中,與天如師及餘會飲十日,嘉定程孟陽為畫《髯參軍圖》,錢牧齋作短歌,餘得《臨江參軍》一章,凡數十韻,以文多忌不全錄。”
  • 181.    《詩集》卷十六《寄吏垣張給諫訒叟》(自注:給諫以兵事疏薦予,有知己之感):‘落拓慚封牒,迂疏誤簡編。可憐細草嘆,無益《大風篇》。日月多高議,江湖惜晏眠。尋仙歌《白石》,射虎憶藍田。州郡誰嫌屈?君親各自然。寂寥揚子宅,慘淡祖生鞭。”
  • 182.    《文集》卷一《秋興賦序》:“昔潘安仁為虎賁中郎將,春秋三十有二,始見二毛。悼年歲之變衰,思江湖之休逸,作《秋興賦》。……餘才雖不逮,年與之齊,將鼓卜商之琴,無意曼容之祿(予方當禫除)。又以時際平嘉,羣多潛俊,方欲修農圃之勤,取名教之樂。於時秋也,遊目郊原,倚袖林木,曠然有遺世之思。觸物抒情,援筆續賦。雖文謝往美,而旨與昔殊矣。”
  • 183.    李雯《蓼齋集》卷三十五《與宋轅文書》:“頃見卧子《秋興賦》,明淡閒雅,安仁不足道也。安仁文詞恬適,意實躁競。觀其《閒居》、《秋興》,皆志有所不得而強為之詞。而卧子宦情不深,解巾以來,便思投閒以養太夫人,又存念素交,欲共草澤,以視望塵乾沒者何如耶!則又不獨以文勝矣。”
  • 184.    《詩集》卷十二《經高唐傷旱》有“四月無春草,千村惟落暉。”,行抵高唐州已四月,以里程計算,入京亦當在四月。同卷《盧溝新城》:“赤縣山河壯,青郊版築新。”
  • 185.    《詩集》卷十五《都下雜感》四首,其一:“帝裏交遊十載餘,薊門景色定何如?眼中不見悲歌士,懷裏空懸痛哭書。阿世久知長孺拙,微官敢道曼容疏。莫將襟抱傾人意,放論高談憶故廬。”其四:“側身南望涕縱橫,海上浮雲掩碧城。折檻終能寬直節,杜門猶是坐高名。鷓鴣啼瘴炎天遠,鴻雁飛沙北地情。明主憐才原不薄,無煩《九辯》慰生平(謂漳浦也)。”感嘆己之位卑官微,未能解師之難。
  • 186.    《詩集》卷十五《贈方密之進士》:“故人射策未央宮,何事蕭條燕市東?四海交遊誰是石,五侯賓客盡如風。……” 按:是年春,方孔炤以失機被逮入京,方以智僕僕奔走,然父冤不得白。故陳、方二人同病相憐也。
  • 187.    《復社紀略》:“社事以文章氣誼為重, 尤以獎進後學為務。其於先達所崇為宗主者,皆宇內名宿:南直則文震孟、姚希孟、顧錫疇、錢謙 益、鄭三俊、瞿式耜、侯峒曾、金舉、陳仁錫、吳甡等,兩浙則劉宗周、錢士升、徐石麟、倪元璐、 祁彪佳等;河南則侯恂、侯恪、喬允升、呂維祺等,江西則姜曰廣、李邦華、熊明遇、李日宣等,湖廣則梅之煥、劉弘化、沈維炳、李應魁等,山東則範景文、張鳳翔、高弘圖、宋玫等,陝西則李 遇知、惠世揚等,福建則黃道周、黃景昉、蔣德璟、劉長等,廣東則陳子壯、黃公輔。諸公職任在 外,則代之謀方面;在內,則為之謀爰立:皆陰為之地而不使之知。事後彼人自悟,乃心感之。不 假結納,而四海盟心;門牆之所以日廣、呼應之所以日靈,皆由乎此。”
  • 188.    《詩集》卷十七《去歲孟秋十三夜,予從京師歸,遇天如於鹿城,談至四鼓而別,孰知遂成永訣也。今秋是夜,泊舟禾郡,月明如昨,不勝愴然》二首:“日暮維舟楓樹林,玉峯峯外漏沉沉。那堪獨對當時月,淚落吳江秋水深。○去年相見語情親,今歲相思隔世塵。聞道月輪迴地底,可能還照去年人?”
  • 189.    方以智《物理小識》卷五:“崇禎庚辰,黃公石齋、解公石帆、葉公潤山被杖。”
  • 190.    《松風餘韻》卷三五李待問有《卧子招飲卧龍山蓬萊閣》詩記此時來訪。《祁彪佳日記》曾記張溥來訪事,溥當亦會見子龍。並《詩集》卷十二有《寄青田令楊龍友》二首,楊文驄另有《答陳司理卧子》詩酬答。
  • 191.    《安雅堂稿》卷七《諸暨縣重建縣治記》:“予以崇禎庚辰冬奉台檄,署諸暨令事。察其山川形勢,自縣以南,多高山平原,類苦旱;而其北則受東陽江之下流,為湖瀦以百計,恆患水。既已連歲災,谷不登,窮民相聚劫巨室,日數見告。予日夜厲賊曹,衣求盜衣,搜山澤,飭幹陬,衞城郭,又大發粟振貧乏,養癃篤,告糴於鄰,民用小靖。”
  • 192.    《詩集》卷十二《春雪浹旬自郡適諸暨》:“荏苒春光後,蕭條積雨前。迴風分嶺雪,懸溜沒山田。日月迷樵徑,村墟斷爨煙。停車慚野老,愁絕度流年。”
  • 193.    《詩集》卷十七《二月山行雪中見杏花》:“山樓曲曲杏花殘,二月飄零雪裏看。此日春風太憔悴,一時紅粉不勝寒。”疑為自諸暨回程之作。
  • 194.    《詩集》卷十二《孟夏一日禾城遇錢宗伯夜談時事》二首其一有“庶有公開閣,狂言許我徒。”卷十六《贈錢牧齋少宗伯》(《湘真閣稿》)有“漢苑文章首,先朝侍從賓。三君同海嶽,一老是星辰。作直稱遺古,推賢更得鄰。當時客漸進,文舉氣無倫。”
  • 195.    《安雅堂稿》卷七《越郡賑饑士民題名碑記》:“庚辰春,于越飢,始議賑。明年辛巳夏,大飢,市無贏粟,民用恐懼。……乃分邑為四區,區以官主之,以鄉之孝廉及博士弟子之才而貞潔者輔之。……自仲夏朔至仲秋晦凡百二十日罷,凡用公私之粟三萬五千二百三十石,所活四萬九千五百八十人。……明天子憫念元元,下詔郡國振睏乏,而越之奉行最力,則吏親其職而士一其志所致也。……予以台命董是役也,為文以記,並銘之。”
  • 196.    《兵垣奏議》捲上《補敍浙功疏》:“……臣自崇禎十三年補紹興推官,署篆諸暨,值奇荒之後, 亂者如蝟。臣捕斬亂首,捐資賑救,解散礦徒,以數千計。其後無歲不荒,搶攘四起,臣同道臣鄭 瑄、同知畢九臣、縣令汪元兆、周燦、鄉紳倪元璐、劉宗周、祁彪佳、餘煌、金蘭、章正宸、周鳳 翔等,戢亂救災,手口為瘁,稍有寧宇,前任撫臣熊奮渭具題紀錄。”
  • 197.    《明史》卷三百八《周延儒傳》:“始延儒里居,頗從東林遊,善姚希孟、羅喻義。既陷錢 謙益,遂仇東林。及主會試,所取士張溥、馬世奇等,又皆東林也。至是歸,失勢,心內慚。而體 仁益橫,越五年始去。去而張至發、薛國觀相繼當國,與楊嗣昌等並以娼嫉稱。一時正人鄭三俊、 劉宗周、黃道周等,皆得罪。溥等憂之,説延儒曰:‘公若再相,易前轍,可重得賢聲。’延儒以為 然。溥友吳昌時為交關近侍,馮銓復助為謀。會帝亦頗思延儒,而國觀適敗。十四年二月詔起延儒。 九月至京,復為首輔。尋加少師兼太子太師,進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
  • 198.    《安雅堂稿》卷十七《上元輔周相公書》:“……子龍請言天下之大勢,以俟採擇。當今之 最急者,首在山東,次在荊襄。……治國之要,在於得人心。得人心之術,在於從天下之望。善人 者,天下之望,而國家之元氣也。竊見漳浦黃少詹清足範俗,學能通微。……子龍雖為少詹門下士, 道義至篤,然不敢以感激之言,上溷左右。知閣下保全善類之心出於至公,無所用其私言也。
  • 199.    《自譜》:“是歲,浙西大旱,漕事迫。嘉之崇德,湖之德清,素頑梗,屬年飢,益不辦。大中丞奉旨譴責,令予專督崇德,而自督德清。予疏剔月餘,遂與他邑相後先矣。”
  • 200.    《自譜》:“予性既坦易,少威儀,不立章程,小民可以不時見。訟獄以數言決,每以善言解諭之,使各悔過以去。苟非大過,鞭撲之聲,竟月不聞也。……惟奸吏刁奴之戕民者,逆子傲弟妒婦之敗倫捍化者,雖豪大家,必破柱求之,窮治乃已。……民頗信之。故時行度外事,開隙權勢,卒不能奪眾論也。”
  • 201.    王澐《越遊記》:“越州治負卧龍山,李邸居西,舊有宛委齋,先生築堂於 其前,……會稽羣山,皆在堂前,遠岫參差,雲物回互,昏旦萬變。郭內萬井鱗次,樓榭繡錯,亦有因山成墅,亭亭隱見。堂中周列圖史,橫陳棐幾。……越中吏事清簡,旦起出堂皇治簿書,不移晷而畢,歸坐堂中,讀書自若。”
  • 202.    《詩集》卷七《寄贈舒章》:“晨興事案牘,薄暮攜壺觴。小隱鏡湖曲,將裹雲門糧。窈窕香爐峯,枕蓆日相望。”
  • 203.    洪思《黃子年譜》和莊起儔《漳浦黃先生年譜》:道周因江西巡撫解學龍薦舉而觸怒崇禎帝,被責為黨邪亂政。崇禎十三年八月遭廷杖,下詔獄,直十四年底才定案,謫戍辰陽(今湖南辰溪)。十五年二月出京南下。因戰事阻隔,不能徑往戍所,只得取道浙江,四月十五日至杭州。
  • 204.    《梅村家藏稿》卷四十五《工部都水司主事兵科給事中天愚謝公墓誌銘》:“餘之從黃先生遊也,竊嘗記其遺事一二……(黃道周)予杖,下詔獄,萬死南還,餘與馮司馬遇之唐棲舟中。出所注《易》讀之。十指困拷掠,血滲楮墨間。餘兩人盱眙歎服,不敢復出一語相勞苦,以彼其所學,死生患難 豈足動其中哉!”
  • 205.    談遷《北遊錄·紀文·黃石齋先生遺事》:“秋日過吳駿公先生所,時伏枕語次往事,及漳浦,嘆曰:‘……既廷杖脱獄,謫江右幕而南。吾適遊西湖返棹,赴馮元飈少司馬命,同泊塘棲。忽傳福建黃太史至,意為先生也。同舟道覓,果見小舸,冪以席。吾兩人登其首,蹲席外,蓋舟輕不可佇足。少司馬語其童以名,先生大喜,延謝橐饘,四拜訖,前被杖雙股猶作楚……坐久之,紹興司理陳卧子、湖州司理陳達情,俱以門人至,獨自入舟,語中夜而別。’”
  • 206.    黃道周《大滌書院三記》:“時陳子龍卧子為紹興府推官、陸自巖魯瞻為湖州府太守,餘以二賢在治,不欲舊滯越中。二賢亦先後過大滌,竟日別去。”
  • 207.    《詩集》卷十《寄上京山鄭師 》有“……予持刀筆趨公府,署事本州亦無補。……”五月有贈舊守王孫蘭詩,即《送王畹仲備兵韶州》(卷十),內有“五月南風梅子黃,清笳疊鼓發鳴榔。鬱孤台上雙旌去,遙望海雲連嶺樹。詔書昨夜下鹹京,虎符龍節許南征。”
  • 208.    《自譜》:“越中以試事為最難,每當試,則諸生填壅,官長至陳兵出入,或呵噪隨之。予所拔多名士及才而單寒者,雖於貴遊不甚饜,而終事帖然。劉念台先生素方正,移予書曰‘公之試事,可謂十得其八,數十年所無也。’先生之不輕許人如此。”
  • 209.    《自譜》:“直指左公行部,簿書盈錯,手目為疲。左公見知甚深,凡州縣利弊,吏治良窳,罔不採納。”
  • 210.    《兵垣奏議》卷下《補敍浙功疏》:“……不意至十五年之春,而處州山寇大作,聚眾數千,蹂躪遂昌、松陽、龍泉、江山、武義等數縣,而江、閩之境鹹受其害。閩中海寇,連舟宗數百,焚劫温台之境,又與山寇互相連結,以為犄角。撫臣董象恆奉先帝面諭督剿,甫至即同按臣左光先大議征討。乃以台州推官蔣鳴玉、永嘉知縣楊文驄,監黃斌卿、賀君堯之軍,專討海寇。以原任義烏知縣新升工部主事熊人霖及微臣,督李夢麟、劉世勳、潘起龍、金重慶、葛邦熙、萬國輔等諸將,專討山寇。黃斌卿、賀君堯等素嫺海師,蔣鳴玉、楊文驄皆韜略久着,親冒矢石,累次擒斬數百餘級,奪船百艘,千里恬波,幾及三載,此則四臣之功不可泯也。惟山寇盤踞絕險,臣等五月間率兵前行,暑雨綿連,時陷深谷,百里絕煙,齎糧而行,賴遂昌知縣許啓洪梯山懸棧,以饋軍糈,而知縣於華玉、錢源、姚孫棐、吳培昌皆有捐助,得以不乏。然賊巢深險,無異猺獞,雖有萬人,難以仰攻。又以地連閩江,此攻則彼入,我退則復來,師老財匱,甚為憂之。幸有麗水訓導今升松陽知縣張建高,生長遼土,膽勇絕倫,親率家丁乘霧浮水渡澗,直奪大蔡外巢,斬首百餘,賊始失據,遁入茶園老巢。臣與人霖躬歷險阻,相度形勢,見萬無進攻之理,因檄環賊所處二三百間盡徙牛羊芻粟之屬,伐木塞道,伏兵要徑,作軟圍之法以困之,賊始窘迫。適閩中遣兵會剿,聲勢益壯,賊棄寨南走,遂以七月二十日窮追於獅子峯,斬首數百,脅降渠首汪敬等五百餘人,救回難民婦女以數百計,三省之禍始息。……”
  • 211.    《自譜》:“事下吏、兵二部論功,予得增俸行取,然以韋跗代治行,非予願。時陽羨為知交,接引頗殷,而大司馬馮鄴仙稱莫逆,移書問予,予力謝,願守常格,故其事久不行。”
  • 212.    《自譜》:“八月,本省分校,解首予所取士也。”
  • 213.    《安雅堂稿》卷五《浙江武舉鄉試錄序(擬)》:“今上之十有五載,天下又當大試文武之士。時維孟冬,玄冥屆令,浙江閫司合十一郡世胄材官、良家子之嫺於武者若干人,以侍御史左公試之。……得五十人,將以貢於司馬,而某當綴言簡端。”
  • 214.    《蓼齋集》卷三十五《上黃石齋先生書》:“仲冬之暇,(李雯)過卧子於會稽,商度所學,得先生所著《儒行》、《緇衣》、《月令》等篇。……在越李署中,因卧子便信,賦長言一章。”
  • 215.    《蓼齋集》卷三十六《答陳卧子書》:“今幸有我兄為地主,轅文為侶伴,便足振策一來,寄其感興。轅文偶有平江之行,俟其歸時,即與同載,計到越中,以明月為期耳。”
  • 216.    《蓼齋集》卷十三《將從家君赴京師,留別陳氏》:“春霜被新楚,鳴雁回南翔。穀風吹我裾,悵然思越鄉。遠道苦荊棘,白骨怨青陽。顧瞻望京邑,東路浩以長。中林振飛鴞,崇蘭歷餘芳。溪谷紆且深,誰雲盪舟行。驅車復頓轡,太息情內傷。感激書中言,因風發清商。”揣其文意,當為卧子曾發書阻之。
  • 217.    《蓼齋集》卷三十六《答陳卧子書》:“憶曩時比肩並起之彥,不過六七人。今惟偉南及雯將為碩果,而偉南道心彌腴。雯也,世趣愈惡,顓居一室之中,四面環責,皆畜至深之望,懷不憐之心。顧此微賤之軀,乃如蝮蛇怪鳥為天地間憎惡之物。”而適時甚賞李雯之前松江知府方岳貢官副都御史,即將大拜,故李雯上京宜矣。
  • 218.    《越遊記》:“予所睹記, 一歲中以講學至者,婁東張受先先生也;以談風角至者,閩中蔡山人無能,故相高陽孫公客也;以 治神器至者,海上陳博士仲台,故相徐文定公甥也;我鄉戚友以遊覽至者,顧偉南、張子服、子退、 曹魯元、謝禔玄、宋轅文、周宿來也,周子則與蔣子大閎先予從越遊者也;其同舍者,惟盧鹿田與 予二人;越中名士升堂者,王玄趾毓蓍輩,不及數人而已。”
  • 219.    王澐《越遊記》:“及先生之官越州,予遘先慈喪,苫次疾作,先生聞之,貽書見慰,且曰:‘越中山水之勝,晨夕寓目。舍中清曠,庭除鳥雀,殊宜書史,敢屈從者?’……予遂以癸未春適越。”
  • 220.    光緒《青浦縣誌》卷十七:“陳子龍……改紹興(推官),時流寇日急,子龍練軍足食,慨然有濟世之志。”
  • 221.    《自譜》:“四月始舉計吏之典。時冢宰鄭元嶽先生為政最清嚴,舉天下有司大廉卓者八人,以予為首。奉旨優擢。秋滿三載,考績如例。先考得晉階奉訓大夫,兩先妣皆晉贈宜人,婦為孺人。”
  • 222.    王澐《越遊記》:“是歲,秦寇日熾,而楚帥左良玉潰兵南下,吳、越岌岌震鄰。夏秋之際,予從先生往還虎林,慨時撫事,邑邑不樂。自此遂有乞歸之志矣。”
  • 223.    《安雅堂稿》卷下《補敍浙功疏》:“十六年冬,南部以南糧逋欠幾於脱巾,嚴檄各屬,臣恐解户遷延,親督本屬糧米七萬有奇解京。”
  • 224.    《詩集》卷十五《金陵》:“淮水東流吳苑清,蔣山西繞漢宮平。孝陵霽雪輝瓊樹,泰畤晴雲護碧城。佳氣遠浮雙闕暮,春光先傍九霄明。君王南顧垂衣日,詞客還應賦《兩京》。”查鄭表,是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立春,故春早。此詩當為此時之作。另《詩集》卷十六《恭謁孝陵》似亦此時之作。
  • 225.    白壽彝《中國通史》曰:許都起義的原因和經過,有兩種説法。一曰,東陽知縣姚孫裴 貪酷成性,藉口備兵,橫徵暴斂,坐許都萬金。許都乞免,不得。適義烏縣奸民假中官之名招兵事 發,孫棐遂誣許都與此有關,“結黨謀逆”,於是急忙使人捕之。時,會許都葬母山中,有萬人參加。 有人以此報告官府,雲許都反矣。孫棐遂遣兵捕之。許都被激起而反之,用孝布包頭,號“白頭兵”, 以“誅貪吏”為號召。旬日之間,眾至數萬,連下蘭溪,東陽,義烏,武義,浦江,進圍金華,全 浙大震。一曰,是年明末農民起義軍入江西,許都練兵自衞,姚縣令斥其不法,許都饋其千金仍不 能解,且説許都隱匿吳昌時贓銀十萬兩,是應輸官。許都懼禍不能免,偕友人入縣衙門。令怒責之, 且欲置之獄。許都等遂先發制人,執縣令,鞭數十,然後反其道而行之,將縣令關入監獄,封府庫, 聚眾反矣。
  • 226.    《安雅堂稿》卷下《補敍浙功疏》:“聞婺州之亂,臣星夜馳還浙,蒙按臣左光先委臣監紀。臣率守備王玉璧、盧洪喬、王先治、何勇勤、陸超等督兵二千,由暨陽以入。蓋許都本諸生,任俠輕非,輟耕太息,有司以其將為變也而擒之,遂至狂逞。又以凶年虐政,相煽聚幾三萬人,連陷三 邑,圍郡城。臣以除夕師次龍潭,遇賊接戰,斬首三百餘級,生擒賊首偽都督馮來典等五十餘人。遂乘勝恢復義烏,斬逆生金漢翀、叛將黃尚惠等。而先是遊擊蔣若來收復浦江,其功甚大。賊方圍婺之時,道臣王墉、同知倪祚善、縣令徐調元等竭力固守,尤賴台州道臣傅雲龍、同知朱輅,督參將康乘爵等救婺,與蔣若來合兵會戰,賊氣始奪,走踞東陽之南巖山。臣等各路之兵俱會,而海道盧若騰、督黃斌卿之兵亦至。周觀形勢,險峻難攻,適許都遣使約降於臣,臣密謀之王墉、蔣若來,請單騎入巢,以觀情偽。臣見都之意似誠,而其下多悍獷,恐有中變,遂制免死牌三千餘面,遍給之,悉散其黨,止以三百人受降,同朱輅等以六十人入省,按臣數其罪而誅之。”
  • 227.    《前任考成疏》:“十七年二月,接邸報,升授南京吏部文選司主事,隨荷先帝特達之遇、不次之恩,改擢今職。”
  • 228.    《南疆逸史·徐孚遠》:“徐孚遠字闇公,華亭人。……當明之季,江左社事最盛;而松江幾社以經濟見,孚遠與夏允彝、陳子龍、何剛則尤為社中之傑。時寇禍亟,頗求健兒俠客,聯絡部署,欲為勤王之備。及子龍任紹興推官,孚遠乃引東陽許都見之;使其召募義勇,西行殺賊。又令剛疏薦之。既而東陽激變事起,子龍單騎入都營,許以不死;招之降。大吏持不可,竟殺都。既殺而剛疏下,已召之。孚遠貽子龍書曰:‘彼以吾故,始降。今負之,天下誰復敢交子龍哉!’”
  • 229.    《明史·列傳第一百六十五·陳子龍傳》:東陽諸生許都者,副使達道孫也。家富,任俠好施,陰以兵法部勒賓客子弟,思得一當。子龍嘗薦諸上官,不用,東陽令以私憾之。適義烏奸人假中貴名招兵事發,都葬母山中,會者萬人。或告監司王雄曰:“都反矣。”雄遽遣使收捕,都遂反。旬日間聚眾數萬,連陷東陽、義烏、浦江,遂逼郡城,既而引去。巡撫董象恆坐事逮,代者未至,巡按御史左光先以撫標兵,命子龍為監軍討之,稍有俘獲。而遊擊蔣若來破其犯郡之兵,都乃率餘卒三千保南砦。雄欲撫賊,語子龍曰:“賊聚糧據險,官軍不能仰攻,非曠日不克。我兵萬人,止五日糧,奈何?”子龍曰:“都,舊識也,請往察之。”乃單騎入都營,責數其罪,諭令歸降,待以不死。遂挾都見雄。復挾都走山中,散遣其眾,而以二百人降。光先與東陽令善,竟斬都等六十餘人於江滸。子龍爭,不能得。
  • 230.    李雯《蓼齋集》卷三十六《與徐闇公書》:“許都之叛不叛,弟不識其人,不詳其事。然愨人薦之而卧子殺之,必非卧子之意也。然當今之世,變故日多,自此以往,反側子遂無投戈事矣。見愨老字,言之甚痛。”
  • 231.    《兵垣奏議》捲上《募練水師疏》:“因臣祖母高氏老病侵尋,而臣以孑身獨子,循例開恩,拜疏終養,風塵阻塞,未達中朝。復蒙先帝特達之知,擢置省掖。”
  • 232.    《兵垣奏議》捲上《募練水師疏》:“臣一介草茅,四載抱牘,蒙升南京吏部 文選司主事,便道還裏。”
  • 233.    《補敍浙功疏》:“婺事粗定,按臣上其事。時都下洶洶以浙中變大,臣以量移南銓,而憲臣施邦曜、台臣吳邦臣等交章薦臣,蒙先帝改臣今官。後又奉有察視兩浙城守之命。”
  • 234.    《募練水師疏》:“是時寇破恆代,漸逼京輦,臣妄意聯絡海舟,直達津門,可資應援。因與原任長樂知縣夏允彝、中書舍人宋徵璧等,鼓勸義徒,捐資召募。忽聞神京淪陷,先帝升遐,飲血崩心,呼號無地。”
  • 235.    《募練水師疏》:保固江淮,以為中興根本。守江之策,莫急水師。臣先與長樂知縣夏允彝、中書舍人宋徵璧捐貲召募,推故職方主事何剛募練,佐以山陰知縣錢世貴、舉人徐孚遠、李素(愫)、廩生張密,買沙船,募材官、水卒。其製造器甲,修船練藥,則中書舍人董庭、都司李時舉、生員唐候(侯)等分理。
  • 236.    《兵垣奏議》捲上《辭營務疏》:“臣在籍接邸報,五月十八日兵科署科事吏部都給事中李□題為敷陳愚見,以裨營務等事,奉聖旨陳子龍着巡視營務,速催到任,該部知道。”
  • 237.    《兵垣奏議》捲上《軍機貴密疏》:“若臣垣止臣一人,又管營務,恐難兼顧。”
  • 238.    《兵垣奏議》捲上《京口兵亂疏》:“臣自奉命赴闕,於六月二十七日抵雲陽(按:鎮江丹陽),偕同官袁愷泊舟河干,擬從江路入都,即風聞京口兵亂之事,須臾而商舶民舟紛紛南下矣,又須臾而難民婦女扶老攜幼,號泣震野矣。薄暮而浙中潰兵接踵於道,雲陽閉門登陴,臣等彷徨無策。遍詢北來之人,乃知南徐關廂已成煨燼。”
  • 239.    《兵垣奏議》捲上《恢復有機疏》:“自入國門,將在旬矣,惟遣北使,得一聆天語。不識密勿之臣,英謀宏議,日進幾何?但見官署寂寥,人情泄沓,交鞍擊轂,宛然泰階之風,好爵高班,無異昇平之日,從無有嘆神州之沉,念中原之榛莽者。”
  • 240.    《兵垣奏議》卷下《請假葬親疏》:“題為引例陳情,懇恩賜假葬親事。臣海壖豎儒,單 門薄祚,少而孤露,痛深鮮民。臣祖臣父母之沒,遠者二三十年,近者數年,既以貧窶,又兼羈宦,四喪未舉,荏苒歲月。嘗思輿台皂隸之家,馬醫夏畦之鬼,鹹得一抔之土,而臣祖父世受國恩,經時暴露,臣之不孝,中夜自傷。今春量移便道里門,始卜一不食之地,營窀穸之事,日月有時矣。又蒙聖恩起補原職,本擬克葬之後,乃馳趨朝,恐違不俟駕之誼。且國家多故,急欲一覲天顏,故型馳就列,愧無寸補。昨得家報,知擇日於九月之杪。臣終鮮兄弟,旁絕期功,止一祖母在家,侵尋老病,非臣自歸,不能襄事。且江南之俗,拘忌時日,雖小道不言,而頗見徵驗。若失其期,便有違礙,倘復遷延,則臣永為聖世之罪矣。察得京官給假葬親,載在會典,況臣原籍雲間,近在畿輔,往返之間,不過三月。懇乞皇上弘錫類之仁,布澤枯之惠,允臣所請,如限供職,不獨微臣世世戴恩,而臣之祖父亦銜結於地下矣。所遺營務,須人料理,察有同垣臣李永茅久歷行間,曉暢兵 事,其才十倍於臣,合無令其暫管,必有裨益。臣不勝激切哀懇之至。崇禎十七年八月十一日奉旨: 陳子龍準給假三個月,即來供職,不得遲延,該部知道。”
  • 241.    《徐闇公年譜》:“十月,卧子告歸,先生(徐孚遠)亦杜門不出。”則到鄉已在十月。
  • 242.    《徐闇公年譜》引《松江府志》:“乙酉五月,大兵南下,松守姚序之棄官去,華亭令張大年舉城降。豫府在金陵,命參將洪恩炳為安撫使,與大年偕來。恩炳驕蹇入郡坐堂皇,命大年匍匐謁見,郡人頗議之。”
  • 243.    《報夏考功書》:“北兵渡江,列郡茅靡。舊交故帥,受旨移書,逞其詭詞,妄為招誘。僕作逋臣,莫能躡跡。”
  • 244.    《續明紀事本末》:故兩廣總督沈猶龍起兵華亭。時蘇、常潰,吳志葵走太湖,陳子龍、黃蜚與合。招撫令至,世襲指揮常某降,大括財物;郡人殺之,推猶龍起兵。乃與中書舍人李待問、故羅源知縣章簡募兵城守,結蜚、志葵於春申浦。潮落風烈,火矢射之,數百艘力燼,舉人傅凝之死之;遂圍城。降人董廷對將內應,郡人磔之。勒克德渾使其軍偽張黃蜚幟,猶龍納之;遽露辮髮,守者驚潰,猶龍中流矢死。待問守東門、簡守南門,皆死。
  • 245.    曾羽王《乙酉筆記》:吳淞總兵吳志葵,松江人,駐兵吳淞。李成棟至,志葵提兵入海。復檄金、柘、青、南、諸營弁,為恢復之計。金山指揮侯承祖,起兵金山。南邑瞿塘、青村王允吉,各會兵松郡。有金山常舍人者,向為陳大尊差官,至是自稱遊擊將軍,與勇士蔡長等,託名防守,各處打糧,富人爭苦之。而海上官兵,與志葵犄角者,亦借糧無虛日。王允吉向鹽司索餉,榜掠場書,復拘富户徐敬誠飛衞元錫等助餉。衞不之應,少刻,諸軍鳴鑼出,而衞已席捲矣。於是沈猶龍恐為人所圖,開幕府於本郡。隸其下者皆兵部札,升遊擊者守把,人樂歸之,官兵打糧者少斂。連絡總兵吳志葵,適總兵黃蜚亦至,軍威頗振,人思為防守之策矣。
  • 246.    《徐闇公年譜》引《松江府志》:“乙酉五月,大兵南下,……時吏部考功司主事兵科給事中陳子龍方以國亡謀奔海外,而羣忠義之,憤於安撫者日以民之怨難為言。舉人徐孚遠好奇計,與子龍善。諸生張密者,故嘗佐何剛練水師,好言兵;子龍內弟也。兩人日夜以義聲説子龍。子龍謀於允彝。允彝曰:‘是不可為也,而義不可已也,姑聽之。’孚遠聞大喜,即部署諸喜事少年,得數百人。起兵有日矣,而副總兵吳志葵適以吳淞兵至,遂率舟師由黃浦抵城下,至則洪已去,張大年逃。志葵入,盡取府縣庫藏,劫諸縉紳助餉,燔燒圖籍,收漕艘,謀挾之歸海。允彝等持不可。其將魯之璵曰:‘今有萬人之眾,幸有餘糧,進足以觀變,何乃退也?’志葵不得已,議進師。而城守有常壽寧者,郡人,素無賴,以世職諂事志葵,漫言城守事。志葵令以便宜從事,而身與之璵盡率所部由泖澱趨蘇州。時故兵部侍郎沈猶龍在籍,壽寧以書索餉。猶龍曰:‘若以起義劫我家耶?我亦且起義!’召子龍、孚遠等議事,推猶龍主城守而廢壽寧。”
  • 247.    《清詩紀事初編》“顧炎武”條:“閏六月十日,明兵科給事中陳子龍、舉人徐孚遠、章簡起兵於松江,與陳湖、陸世鑰及總兵吳志葵海上兵合。一時義師蜂起。華亭則總督、兵部侍郎沈猶龍、下江監軍道荊本徹、中書舍人李待問;嘉定則左通政司侯峒曾、進士黃淳耀、總兵蔣若來;崑山則鄖陽巡撫僉都御史王永祚、編修朱天麟;吳江則兵部主事吳易、總兵黃蜚;太倉則總兵張士儀;宜興則行人盧象觀;江陰則典史閻應元。是謂江上之師。謀以松江兵攻浙,嘉定兵攻沿海,吳志葵攻蘇州,而宜興兵急趨南京。”
  • 248.    《續明紀事本末》:諸生陸世鑰、副總兵魯之璵、遊擊韋武韜、諸生朱旦、徐雲龍起兵太湖。世鑰,以資雄裏中;南都陷,即募兵保鄉里。之璵,以舟入太瑚,世鑰與結;吳易諸人皆從之。進攻蘇州,城中才千騎;降臣李延齡、王國寶屯學宮,登塔以望外師。之璵兵斬關入,行裏許,不見敵,因俘掠;延齡揮騎突擊之,前鋒崩潰,爭奪門出;伏兵夾擊,死者千計,之璵及勇士韋志斌、徐伯含三百人皆戰死。世鑰走入湖,憤義軍多焚敚,獨出其財以餉士;有掠一錢者斬,軍號嚴謐。及易敗,世鑰走為僧。武韜與之璵偕起兵,卒以戰死。旦聞吳志葵敗,憤然曰:“吾祖昔忠於建文帝,今我舉義死,亦生也。”拜其母,走湖中;説黃蜚不應。馳書志葵,亦不應。乃偕徐雲龍起兵太湖之西山,突入胥門;王國寶騎斷之,雲龍斬甲走;旦及徐君達、僧項缸、景嗤皆力戰死。
  • 249.    《文集》卷十一《皇明殉節光祿大夫太子太保吏部尚書虞求徐公行狀》:“公(徐石麟)聞城陷,北向謝陵闕,拜家廟,自經於廳事之北楹。鄰父老排扉入救,蘇而謝遣之,紿之曰:‘若等姑去,我亦行耳。’卒闔户以殉,時閏六月二十六日也。……雖交滿天下,然生平同德稱蘭石者,莫過於御史大夫劉公宗周,大中丞祁公彪佳,小宗伯吳公麟徵,左納言侯公峒曾,考功郎夏君允彝,茂才顧子明德、許子琰。今諸公皆與公後先殉難。”
  • 250.    曾羽王《乙酉筆記》:沈故吝惜,不能散家財以結士,識者知其必敗。又河南歸德知府董廷,字對之,禮部尚書董其昌之孫也,自河南解綬歸。見蘇常鎮諸州俱已投降,吾松故為抗拒,必遭慘戮。束身投誠,任安撫松郡之責。謁沈,沈送黃蜚幕下斬之。提督李成棟,遂立意破松,兵從由拳來,水陸並進。守門者皆懦怯書生,未經兵革,不戰而潰,時乙酉八月初三日也。殺守東城進士李待問於局前,兵部侍郎沈猶龍於東門外,活擒吳志葵、黃蜚於豆腐浜口。武舉趙孟騰、武進士王叔皆溺水死。黃蜚船漂至閔行,舟中所存,悉為閔行人所得。
  • 251.    《石匱書後集·沈猶龍傳》:“八月初三日,清李成棟、李延齡等猝以兵大至,執蜚及志葵等;監軍子龍亡去。將軍翁英負猶龍逃,中流矢卒;中書李待問見害東川織染局;跡允彝急,允彝不屈,投水死。”
  • 252.    《南吳舊話錄》:“夏考功自縊於舟,報至卧子所。卧子一慟幾絕,嘆曰:‘瑗公自是令僕材,一朝騎箕,吾何堪存面目,使天下人士猶稱陳夏。’”
  • 253.    《詩集》卷十五《會葬夏瑗公》:“二十年來金石期,誼兼師友獨追隨。冠裳北闕同遊日,風雨西窗起舞時。志在春秋真不爽,行成忠孝更何疑?自傷舊約慚嬰杵,未敢題君墮淚碑。”
  • 254.    《明史·列傳第一百六十五·陳子龍傳》:子龍與同邑夏允彝皆負重名,允彝死,子龍念祖母年九十,不忍割,遁為僧。
  • 255.    王澐《續譜》:“八月,先生在陶莊之水月庵,託為浮屠。庵僧衍門深研梵學,甚相敬禮。同避地者,婁東張受先先生也。”
  • 256.    王澐《續譜》:“西塘左右皆大澤,澤中一二知名豪亡命,或以義為名,而平林、下江之徒遍於震澤間矣。”
  • 257.    《詩集》卷七《詠古》二首:“荊山自生輝,楚國無人顧。美哉和氏言,視之等康瓠。 三剖始見明,十襲豈雲固?千秋得藺生,秦王不敢怒。悠悠知者希,誰能旦暮遇。○六雄畏嬴虎, 持戟空如林。監門與狗屠,感激懷好音。魯連志俶儻,談笑千黃金。誰言徒步者,緩急固難任?浩 浩東海波,可以明我心。”當與所謂綠林豪傑有所聯繫。
  • 258.    《詩集》卷十《冰池篇》:“朔風吹落定昆池,一夜霜摧瓊樹枝。初擬鮫人開縞練,還如 龍闕起琉璃。紫鱗黛甲苔文綠,屬玉森寒花底宿。冷氣先侵雲母屏,清光欲透黃金屋。金屋雲屏不 覺寒,美人妝罷倚欄干。玉梁倒影還棲鶴,石鏡分光半舞鸞。倉琅屈戍葳蕤鎖,月色盈庭香滿坐。 龍腦重添五藴湯,蘭膏再續九微火。別有深閨冷玉顏,可憐夫婿出陽關。篋中獨貯鴛鴦錦,塞上相 思龍雀環。皓皓層冰結瑤草,珊瑚凍折銀瓶杳。舉網曾無雙鯉魚,寄書空憶三青鳥。曉對金塘斂翠 眉,紛紛紅淚滴胭脂。明年依舊成春水,流到君前君不知。” 原〔考證〕案:是詩之作,應在乙酉之冬。《通鑑輯覽》:“順治二年六月,故明兵部尚書張國維 等以魯王以海稱監國於紹興。閏六月,故明禮部尚書黃道周等以唐王聿鍵稱號於福州。”考道周為黃 門之師,而國維與兵部尚書餘煌及閩之吏部尚書張肯堂等皆黃門平日道義之交也,詩中所云“美人”, 其或指此。“深閨玉顏”,其黃門自謂歟?首言瓊樹霜摧,疑指南都之喪。“重添五藴”、“再續九微”, 蓋死灰復然意也。末言已亦將跋涉從之,以明從一而終之志。《續年譜》雲:“冬春之交,閩浙之命, 間從海舶而至。”
  • 259.    徐枋《居易堂集》卷十七《五君子哀詩·故給諫陳公子龍》:“誰知十餘年,公言良盡酬。先臣畢志死,公心大復仇。泣血提一旅,迴天掃旄頭。風悲鬼神泣,鼓噎旌旗愁。一戰蕩煙水,變形荒江陬。(軍敗,公即為頭陀,遁水濱。)餘懷髮膚戀,竄匿越阻修。忽然與公遇,氣哽淚不流。蒼惶問死生,慟哭蒼天愁。餘復嬰網羅,公為卜筮謀。既得再相見,握手頻咿憂。酹酒偕再拜,激賞同前修。”
  • 260.    徐枋《居易堂集》卷一《答陳給諫卧子先生書》:“昨承面諭惓切,復辱手教諄諄,小子微末,豈敢堅執鄙見。……若漳海所傳,則尤非若所安。”據同書《致楊解元書》,當為子龍曾邀其參唐王軍不果。
  • 261.    《徐闇公年譜》:“正月,(徐孚遠)上水師合戰之議。詔晉兵科給事中,從大學士張肯堂由海道募舟師北征;為鄭芝龍所沮,不成行。”
  • 262.    全祖望《華亭張公神道碑》:“丙戌正月,公累疏請兵,詔加公少保兼户部工部尚書,總制 北征。雖奉旨賜劍,撫鎮以下許便宜從事,而不過空言。時公孫茂滋家居,方遣汝應元歸省之,而 吳淞兵起,夏文忠公允彝、陳公子龍為之魁。應元者,雄俊人也;以公命,奉茂滋發家財助軍。閩 中授應元御旗牌總兵官,已而兵敗。徐公孚遠浮海赴公,而茂滋亦與應元至,為公言吳淞雖事不克, 而敗卒猶保聚相觀望;倘有招之者,可一呼而集。公乃請王自親征由浙東,而己以舟師由海道抵吳 淞,招諸軍為犄角;所謂水師之議也。曹文忠公學佺力贊之,謂徼天之幸,在此一舉;乃捐餉一萬 以速其行,且言當乘風疾發。公請以徐公孚遠、朱公永佑、趙公玉成參其軍,皆故吳淞諸軍領袖也。…… 行有日矣,芝龍密疏止之。”
  • 263.    《石匱書後集》卷三四:“(子龍)聞魯王監國紹興,距錢唐;擬東渡,未果。先是,子龍司李紹興,諸生鄭遵謙有所嬖小妻金氏者妒殺其婢事發,子龍執法擬棄市,未決;尋國變出。時遵謙已擁數萬眾,稱制將軍,開府小亹,詔封義興伯;喜怒嶽勳,氣凌浙西。而金姬為胡服,玉勒珠韉坐軍中,擅生殺;即遵謙惟恐後。子龍乃令諸生夏之旭往釋前故;遵謙曰:今日為國雪恥,前事何足介懷!子龍終以遵謙不能令金姬無怨遲遲,而清兵五月渡江東矣。”
  • 264.    《詩集》卷十《歲晏仿子美同谷七歌》第五首:“黑雲憒頹南箕滅,鍾陵碧染銅山血。殉國何妨死都市,烏鳶螻蟻何分別。夏門秉鑕是何人,安敢伸眉論名節?嗚呼五歌兮愁夜猿,九巫何處招君魂。”為傷其師殉國難事。
  • 265.    光緒《重修華亭縣誌·陳子龍傳》:“丙戌三月,魯王授以兵部職銜,結太湖兵舉事。”
  • 266.    《思文大紀》:“都御史楊文驄疏陳吳易斬偽將二十三員,殲敵三千餘級,獲船五百餘隻,衣甲器械無算。上(隆武帝)知大悦,曰:‘吳易於二月內已欽加職銜,來疏尚未全填,豈邸報猶有阻隔?今茲大捷,準加升行在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餘銜如故;陳子龍準加升行在兵部添注右侍郎兼侍讀士。’”
  • 267.    《松陵文獻》卷七:“時浙東兵起,易乃收集潰散,遙為聲援,遂擢兵部侍郎,尋有梅墩之捷,晉兵部尚書,封長興伯。未幾,江上兵亦潰,易單舸走嘉善,被獲,送之杭城,見殺於草橋門,年三十五。”
  • 268.    《吳江縣誌·吳易傳》:“易至嘉善,與職方倪撫合營,集飲孫璋家。偵者知之,大兵猝至,被執至杭州。總督張存仁甚重易,館於署舍,勸以官,不應,勸以剃髮,不許,曰:‘然則祝髮僧服乎?’乃聽之,然卒不屈,戮於杭之草橋門。”
  • 269.    《續譜》:“是歲,往來禾郡、武塘間。所與往來者,禾郡則吳佩遠、徐似之,武塘則錢彥林、仲芳兄弟及彥林子漱廣、不識、夏存古、蔣大卿篆鴻、鹽官陳子木。”
  • 270.    徐枋《吳佩遠墓誌》:“酉、戌之際,江南初下,勢岌岌。涿州之子馮源淮提督浙西,駐鎮 嘉興,吳子與之遊相善。馮某之戚董生者,即為提督部將,嘗詗察民間,亦與吳子交。吳子以意厚 之,嘗與抵掌論時事。董生感激,若以人不我知者。餘同年生徐闇公負天下重望,初毀家舉義,兵 敗,遂浮海去,望益重,天下爭慕之。至是復浮海而來,欲於內地有所建立。闇公故全發,巍然漢 官威儀也。既至,無所容。吳子密迎之,館於家中。吳子家故在城市,久之,聲藉藉。馮某乃遣董 生來物色。董生至,吳子與相見,未及有言;吳子握其手曰:吾有一言,惟子可語,欲成子慷慨之 志。董色動。吳子曰:徐闇公先生至此,若欲一見否?董驚怛絕倒,且驚且喜曰:徐先生果在此, 而吳子肯令我見之乎?吳子即笑引之,以見闇公,董生一見,叩首泣下曰:聞公名二十年,今日始 得見公。然非吳子,則我豈得見公?願效死!三人即共為盟誓,乃以訛言復馮某,而於提督麾下撥 戈船出汛,即衞闇公全發以出,復浮海而去。”
  • 271.    王澐《宋轅文選唐五言古詩跋》:“丙戌秋,師遊虎邱,遇吳門朱雲子論詩,朱曰:‘我與雲間論詩,終古而不能合者,五言古詩也。’師歸以語予,予曰:‘斯言也,亦天下人之言也。雖然,五言古者,《風》、《雅》之初變也。五言古詩正,則諸體皆正。論詩而不先辨五言古詩之得失,焉可以言《風》、《雅》哉!’師曰:‘然。’時在富林廬居,因舉所選《唐詩紀》授予曰:‘子善藏之。’明年丁亥,廬居被兵,是書遂失所在。”
  • 272.    《詩集》卷十五《題虎丘石上》:“入洛紛紛興太濃,蓴鱸此日又相逢。黑頭早已羞江總,青史 何曾用蔡邕!昔去幸寬沉白馬,今歸應愧賣盧龍。最憐攀折章台柳,憔悴西風問阿儂。”《全集》原 考證曰:“《蓴鄉贅筆》:‘海虞錢蒙叟為一代文人,然其大節或多可議。本朝罷官歸,有無名氏題詩 虎丘以誚之云云。錢見之,不懌者數日。’此詩徐雲將、鈕玉樵俱雲是黃門作,但細玩詩意,語涉輕 薄,絕不類黃門手筆。姑存之,以俟博雅審定。”
  • 273.    《文集》卷九《報夏考功書》:“自足下長逝,遂已歷期,每一念至,心焉如割。……一載於茲,遘會閼阻,曾無毫髮以獲死所,竊恐良友必含憤於首陽之側矣。……足下臨沒,移書於僕,勉以棄家全身,庶幾得一當。足下死不忘忠,款款之意,豈獨為鄙人存亡計耶!今荏苒數月矣,上之不能伏歐刀、赴清流,速自引決,留皎皎之身以上先人丘隴;次之不能重胝跋涉,南走閩越,西奔滇蜀,痛哭於庭,以幾幸宗廟之復血食;下之不能客遊下邳,結納滄海,持長挾短,以懷縱橫之計;而乃竄處菰蘆之下,棲伏枋榆之間,往來緇羽,混跡屠沽,若全無肺腑者。”感傷蹉跎歲月,無力報國。
  • 274.    《續譜》:“至松,常寓僧舍。故人惟張冷石先生、予與惠朗、子服及其弟處中而已。先生讀《禮》之暇,有所感觸,不廢吟詠。予與惠朗、處中亦有屬和,先生謂之三子焉。”
  • 275.    《丙戌遺草序》:“或曰:‘文山之烈,猶必待炎午之生祭。軼符死矣,不死於申、酉,而死於丁亥,遲三年而作鴟夷,不如先三年而為汨羅。‘嗚呼固已!屈子沉湘以前,《九歌》、《天問》、《漁父》、《卜居》諸篇,躑躅淋漓,沈痛憂憤,逾於吹篪擊築,若有不能自已於此者,豈非將有以自表見,而不欲以旦夕黃壚沒沒煙草也哉!則為今日陳子之死恨晚者,是尚未讀乙酉以後諸篇也。”
  • 276.    《東山國語·國語補·夏完淳傳》:“丙戌,雲間北鎮吳勝兆志不忘舊,欲以兵起,恐失援,知陳卧子與半村密,隱通於完淳。完淳喜,往合卧子,約海上舟山黃斌卿以海師達吳淞,吳淞守者系勝兆腹心,樂內應。完淳日往來其間,故常在舟中。”陳子龍、夏完淳謀與吳勝兆起事當在此時。
  • 277.    李雯《蓼齋後集》卷二《初春四日與張郡伯冷石、陳黃門大樽小飲柯上人息庵,時兩君已受僧具矣》:“相逢半緇素,相見必禪林。猛虎回雄步,潛龍長道心。域中春屢換,世外語能深。日暮浮雲合,遙思梁甫吟。”
  • 278.    《梅村家藏稿》卷五十八《梅村詩話》“陳子龍”:“李舒章仕而北歸,讀卧子《王明君》篇曰:‘明妃慷慨自請行,一代紅顏一擲輕。’則感慨流涕。舒章久次諸生不遇,流離世故,僶勉一官,反葬請急。遇卧子於九峯山中,期滿北發。未渡江,而卧子及禍。舒章鬱郁道死,雲間有為詩唁之者曰:‘蘇李交情在五言’。未嘗不寄慨於此兩人也。”
  • 279.    《續譜》:“先生念生平知交如夏考功輩,一時零落殆盡,而周勒卣歿將數年,兩世之喪未舉,慨然曰:‘我死,誰為了此事者?’遂捐地葬之於莘村。”
  • 280.    《石匱書後集·錢旃》:“錢旃,字彥林,浙江 嘉善人;雲南巡撫士晉子也。崇禎癸酉,薦順天賢書。子默,成癸未進士;未就選,南還。弘光登 極,授旃兵部武選司郎中。旃為世族,能務名廣交,亦多智略,傾動一時。乙酉,魯藩監國越中, 旃欲赴不果。丁亥四月,清鎮將吳聖兆反清,清跡同謀,索給事中陳子龍急;或雲子龍常入旃室, 並逮旃,赴南京。訊者曰:‘吾聞旃渠魁,旃不死,吾輩度不免!’於是必殺旃。”據此,殷、錢二人 實為松、嘉地區抗清運動之領袖。子龍與之來往密切,密謀抗清之舉不問可知。
  • 281.    《三藩紀事本末》:“順治四年丁亥四月,松江提督吳兆勝據城以叛。先是,丙戌六月,李成棟調往福建,兆勝移鎮松江,有周謙者,故從白黨來降者也,稍知文墨,兆勝暱焉。因通海寇黃斌卿,令舉兵內向。給事中陳子龍、舉人殷之輅、生員張寬等皆與其謀。”
  • 282.    《魯春秋》:“勝兆與舟師期會,夜即席殺同知楊之易、推官方重朗,號眾以待。適海師炮震潛蛟舟覆,甲士盡沒,失約;勝兆為其中軍詹世勳所縛,就法。”
  • 283.    王澐續《陳子龍年譜》卷下:“順治四年丁亥。五月,南都固山額真巴山、操江都御史陳錦,聞變至蘇。會巡撫土國寶謀,乘此盡除三吳知名之士,而以先生為首。至松,屯兵西郊,艤舟古浦塘,大索先生。既至,先生植立不屈,神色不變。錦問:‘何官?’先生日:‘我崇禎朝兵科給事中也。’問:‘何不薙髮?’先生日:‘吾惟留此發,以見先帝於地下也。’又詰之,先生瞠目不答,乃引去,縶諸舟中,令卒守之。先生俟守者懈,猝起投水。卒出不意,大驚羣呼,奔流洶湧,令善泅者入水索之,良久乃出,已氣絕矣。即舟次殊其元,棄屍水中。時五月十三日也。”
  • 284.    《續譜》注引陸時隆《侯文節傳》:“吳勝兆事敗,窮治黨與。黃門與夏太學之旭隨一童子, 奔疁境投先生。先生恐不密,有僕劉馴者,慕義,託之匿黃門,馴欣然願效死。黃門乃易姓李,改 字大樽,潛蹤馴家。居數日,捕者益急,先生又屬顧天逵護之,道昆入吳門,遠走于越。時道路戒 嚴,舟航盡絕,不得行,留天逵家。天逵,先生婿也。山等不得黃門,索太學,得隨行童子,拷掠 之,因知黃門所歷。”
  • 285.    李越深.雲間詞派研究[D].浙江大學,2004:34-37
  • 286.    陳子龍著. 施蟄存、馬祖熙標校. 陳子龍詩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6-10、25-32、143-178
  • 287.    蔡華燕.陳子龍對兩漢魏晉文學的接受研究[D].安徽大學,2018:39-42
  • 288.    陳子龍.彷彿樓詩稿序//陳子龍文集.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卷七:376-380
  • 289.    李耀宗.陳子龍詩歌研究[D].山東師範大學,2011:23-30、37-45、59-61
  • 290.    陳子龍.陳子龍詩集•附錄四•諸家評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779-784
  • 291.    趙莉萍.陳子龍詞研究[D].山東師範大學,2003:6-10、29-33
  • 292.    彭賓《彭燕又先生文集》卷二《二宋倡和春詞序》: 大禪每與舒章作詞最盛,客有惆之者,謂得毋傷綺語戒。大禪答雲:吾等方少年,綺羅香澤之態,綢繆婉要之情,當不能免.若芳心花夢,不於鬥詞遊戲時發露而傾泄之,則短長諸調與近鋅講目混,才人之致不得盡展,必至濫筋于格律之間,西昆之漸流為靡蕩,勢使然也。故少年有才,宜大作於詞。
  • 293.    李雯.屬玉堂集//陳子龍詩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763
  • 294.    《湘真閣存稿》卷一《天仙子·春恨》: 古道棠梨寒惻惻,子規滿路東風濕。留連好景為誰愁,歸潮急,暮雲碧,和雨和晴人不識。 北望音書迷故國,一江春水無消息。強將此恨問花枝,亂紅積,鶯如織,我淚未彈花淚滴。
  • 295.    《湘真閣存稿》卷二《二郎神·清明感舊》:韶光有兒?催遮鶯歌燕舞.醖釀一番春,秋李天湘日喬妒,總添了數杯黃土.只是你年年芳草,不管江山如許!東君無語.多少紅顏天上何處?當年此日,內家妝,奉帷生一笑,馳寶馬漢家陵墓.玉雁金魚誰借問?空令我傷今弔古柳堤花。嘆繡落墅嶺宮前,野老吞聲,漫天風雨。
  • 296.    饒玉羣.陳子龍散文研究[D].廣西師範大學,2015:65-70
  • 297.    王英志輯校,陳子龍著.陳子龍全集.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1:736、767、775、1225
  • 298.    呂雙偉.陳子龍對"古文辭"的推崇及其駢文地位的建構[J].湖南師範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9,48(6):108-114
  • 299.    張亭立.明代兵儒合流與《陳忠裕公兵垣奏議》[J].青海師範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1):5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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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01.    陳子龍.募練水師疏[A].陳忠裕公兵垣奏議[M].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7-12
  • 302.    陳子龍.襄陽必爭疏[A].陳忠裕公兵垣奏議[M].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20-28
  • 303.    陳子龍.佈置楚豫疏[A].陳忠裕公兵垣奏議[M].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43-49
  • 304.    陳子龍.請申飭巡視職掌疏[A].陳忠裕公兵垣奏議[M].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65-70
  • 305.    陳子龍.整飭京營疏[A].陳忠裕公兵垣奏議[M].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80-85
  • 306.    陳子龍.陳忠裕公全集平內盜議[A].陳子龍文集[M].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278
  • 307.    陳子龍.陳忠裕公全集:問流寇東西飄忽何以預備賊黨甚固何以解散(預備)[A].陳子龍文集[M].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318-319
  • 308.    陳子龍.安雅堂稿:武經論·能以上智為間者必大成功[A].陳子龍文集[M].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346-347、349
  • 309.    陳子龍.敵情叵測疏[A].陳忠裕公兵垣奏議[M].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8:201-202
  • 310.    陳豪傑.陳子龍編輯思想研究[D].河南大學,2017:19-26
  • 311.    《皇明經世文編序》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3]
  • 312.    吳偉業.吳梅村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125
  • 313.    《明詩綜·卷七十五》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0]
  • 314.    徐世禎.丙戌遺草序.陳子龍:陳子龍詩集•附錄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772-773
  • 315.    夏允彝.陳李倡和集序.陳子龍:陳子龍詩集•附錄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社,2006. 759-760
  • 316.    徐孚遠.陳李倡和集序.陳子龍:陳子龍詩集•附錄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社,2006.760-761
  • 317.    周立勳.嶽起堂稿序.陳子龍:陳子龍詩集•附錄三.上海:上海古籍出社,2006.75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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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19.    宋徵璧.平露堂集序.陳子龍:陳子龍詩集•附錄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764-765
  • 320.    《香祖筆記·卷二》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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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24.    《明人詩鈔》 第6冊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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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26.    王昶《明詞綜》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1]
  • 327.    賙濟、譚獻、馮煦.介存齋論詞雜著、復堂詞話、蒿庵論詞.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9:29、30
  • 328.    《詞學集成·附錄》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2]
  • 329.    《蕙風詞話·卷五》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2]
  • 330.    《賭棋山莊詞話·卷八》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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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43.    中華姓氏探源之毛姓  .世界家風[引用日期2021-02-11]
  • 344.    《明史·列傳第一百六十五·陳子龍傳》:太僕少卿馬紹愉奉使陛見,語及陳新甲主款事。王曰:“如此,新甲當恤。”廷臣無應者,獨少詹事陳盟曰可。因命予恤,且追罪嘗劾新甲者。廷臣懲劉孔昭殿上相爭事,不敢言。子龍與同官李清交章力諫,事獲已。未幾未幾,列上防守要策,請召還故尚書鄭三俊,都御史易應昌、房可壯、孫晉,並可之。又言:“中使四出搜巷。凡有女之家,黃紙貼額,持之而去,閭井騷然。明旨未經有司,中使私自搜採,甚非法紀。”乃命禁訛傳誑惑者。子龍又言:“中興之主,莫不身先士卒,故能光復舊物。今入國門再旬矣,人情泄沓,無異昇平。清歌漏舟之中,痛飲焚屋之內,臣不知其所終。其始皆起於姑息一二武臣,以至凡百政令皆因循遵養,臣甚為之寒心也。”亦不聽。
  • 345.    《行述》:“高祖諱綬,尤稱素封,而性甚醇厚,值歲大凶,貸米千石於鄰里,捐其息,又置杵臼,舂精鑿而後與之,貸者曰:‘苟得食足矣,何用是?’公曰:‘儉歲腸胃多稿,粗糲易病也。’臨沒,悉焚貸券,凡數千金。”
  • 346.    《行述》:“曾祖諱鉞,以任俠雄裏中,好擊劍,數之京師,遍走幽薊,交諸豪。會島夷躝海上,公率傭奴二百人守廬舍,與之角,頗有擒馘。備兵使者任環欲官之,辭不受,獻其良馬而去,曰:‘以報知己也。’竟坐為俠,家益落,沒時僅瘠產千畝耳。”
  • 347.    《自譜》引康熙《松江府志》“封贈”:“陳善謨,子所聞貴,封刑部主事。
  • 348.    《行述》:“祖諱善謨,亦慷慨急人,而能折節為儒行,屢遊京師,中歲稍治家,而好行其德,益不倦。”
  • 349.    《行述》:“府君諱□□,字無聲,一字尊其,別號繡林,其所讀書之山也……府君生而白皙頎碩,不好弄,不以慧稱。……我郡如姚工部、何學憲、馮侍御方為諸生,有盛名,貴遊所不輕致,而先王父以布衣迭延之於家,以為府君師。……府君為文益奇峭奧衍,戛戛乎求異於時。……性剛直不阿,雖沉默寡言,見不善事,義形於色,儕輩皆嚴事之。……庚申冬,授刑部山西司主事,……凡二十七日,即調工部屯田司主事以去。奉命督理定陵寶城明樓,兼治慶陵方中陵寢。……同官中惟與南昌萬郎中燝稱莫逆,其取捨同也。……而萬公竟以言前事為逆奄所殺。……聞萬公之死,呼不肖孤而泣曰:“向與夫子有成言矣,乃使公獨死!”而嗣後時事日迫,府君所與角諸中貴稍稍進用事,日夜憂憤,每棄產治疾,疾不愈,家日益貧,鬱鬱不樂,竟至不起,年僅四十耳。”
  • 350.    《自譜》“萬曆四十年壬子”:“六月,先妣韓宜人以暴疾見背。予時年五歲,稍知拜跪,涕泣皇皇,絕嬉遊者累月。祖母高太安人憐而育之。予自提抱中,韓宜人即諄諄訓以忠孝大義。”
  • 351.    《自譜》“崇禎二年己巳”:“予母唐宜人,素善病,好靜,不任事。”
  • 352.    《行述》:“女四,俱唐安人出:長適工部員外郎王公漢樑子生員王家福,次適吏部左侍郎董公邃初子生員董姚申,次適四川保寧府知府張公冷石子生員張米,次適四川龍安府知府林公衷齋孫生員林子襄。”
  • 353.    嘉慶《松江府志·列女傳》“兵部侍郎陳子龍妻張氏”:“邵陽令軌端女,年十九歸陳,性端敏,通經史,事大母高、繼姑唐盡孝。子龍廉介,氏以勤儉助之。明亡,子龍殉節,孤子嶷甫四齡,氏攜竄山谷間,長始歸裏。娶婦丁氏,嶷尋卒,氏與丁氏同撫遺孫錫璜,及長,娶張氏。錫璜復夭,生遺腹世貴,三世共撫之。卒年八十有四。”
  • 354.    王澐續《陳子龍年譜》“丁亥年”:“一子嶷,字孝岐,側室沈氏出,早卒。娶丁氏,先生門人文博丁公女。一孫錫璜,字望若,早卒。娶張氏,即孺人侄大川張公女,遺腹生曾孫世貴。今歲癸酉,孺人知予子多有女孫,命從侄來問名,予承命,以女孫字焉。”
  • 355.    陳子龍《瘞二女銘》:“陳子長女名頎,生崇禎庚午之二月,殤於乙亥之七月,凡六歲。次女名穎,生辛未之八月,至十月死。二女皆陳子室張出也。”
  • 356.    歷史事件:陳子龍(1608一1647)卒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3]
  • 357.    陳子龍. 陳子龍文集[M]. 上海:華東師大出版社,1988:431-445
  • 358.    上海抗清志士墓碑被塗鴉  .鳳凰網[引用日期2021-02-13]
  • 359.    陳寅恪《柳如是別傳》:三百年來記載河東君事蹟者眾,寅恪亦獲讀其大半矣。總括言之可別為兩類:第壹類為於河東君具同情者,如顧雲美苓之“河東君傳”等屬之;第貳類為於河東君懷惡意者,如王勝時沄之“虞山柳枝詞”等屬之。其他輾轉抄襲、訛謬脱漏者更不足道。然第壹類雖具同情,頗有隱諱,第貳類因懷惡意,遂多誣枉。今欲考河東君平生事蹟,其隱諱者表出之,其誣枉者校正之。不漏不謬,始終完善,則典籍禁燬闕佚之後,精力老病殘廢之餘,勢所不能,此生無望者也。故惟有姑就搜尋所得而可信可喜者綜貫解釋,匯合輯錄,略具首尾,聊覆成文。雖極知無所闡發,等於抄胥,必見笑於當世及後來之博識通人,亦所不顧及矣。就所見文籍中記載河東君事蹟者言之,要推顧雲美所撰河東君傳為最佳。就其所以能致此者,不獨以其人之能文,實因其人於河東君具有同情心之故。可惜者,顧氏為牧翁晚年門生,雖及見河東君,而關於河東君早歲事蹟或欲有所諱飾,或以生年較晚,關於河東君早歲身世,其隱秘微妙者有所未詳也。茲先略述雲美之事蹟,然後移寫顧氏所撰河東君傳中有關早歲之一節,參以他種史料,解釋論證之。
  • 360.    顧苓《河東君小傳》:“適雲間孝廉為妾,孝廉能文章,工書法,教之作詩寫字。婉媚絕倫,顧倜儻好奇,尤放誕。孝廉謝之去。”
  • 361.    李越深.《江蘺檻》詞與陳子龍、柳如是戀情[J].浙江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7,37(1):95-101
  • 362.    陳子龍與柳如是情緣再探  .光明網[引用日期2021-02-10]
  • 363.    任聰穎.柳如是與宋徵輿、陳子龍關係新證[J].蘭州學刊,2014,(1):63-67,162.
  • 364.    《小腆紀年·卷一》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2]
  • 365.    《明季南略·卷四·南都甲乙紀》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3]
  • 366.    《明季南略·卷九·南都甲乙紀》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3]
  • 367.    《小腆紀傳·卷第四十四》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2-13]
  • 368.    馮紹峯電影處女作《柳如是》即將公映  .中新網[引用日期2021-02-12]
  • 369.    《皇明經世文編·凡例》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1-03-13]
  • 370.    陳子龍.陳子龍全集[M].王英志,輯校,北京:人民文學出社,2011:789,783,932,93-933,908,1106,909,1650,66,1652,1411,818,811,752,1186,1657,707-708,821.
  • 371.    《南疆繹史·繹史恤諡考卷一》:陳子龍兵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   學問淹通,猷為練達;貞心可諒,大節無虧:諡「忠裕」。   松江華亭人。為紹興推官,定東陽民亂。擢給事中,屢陳時計。後以結太湖兵舉事應浙、閩,被執。乘間,投水死。
  • 372.    陳子龍  .中國大百科全書[引用日期2023-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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