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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腳

(王安憶小説《長恨歌》中的角色)

鎖定
長腳,王安憶小説《長恨歌》中的角色。
中文名
長腳
性    別
登場作品
長恨歌

長腳環境設定

生長環境
長腳自小生活在遠離城市的偏遠地區,在那裏他有一種最喜歡的音樂,那就是火車的鳴笛聲,可以想見他在鄉村的生活多麼簡單而快樂,“磚地上爬行的螞蟻,泥裏的蚯蚓,都是他的夥伴”,在這裏他感受到的是萬物的生機勃勃,人與人、人與物之間沒有任何隔閡,似乎他不需要融入自然,因為他本來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何況還有一個家的紐帶牽引着,不至於迷失方向,雖然這個家夠小,夠簡陋,但是對於他來説是温暖而又神聖不可侵犯的。童年時期的遠離紛擾的生活讓他養成了一種“好人性”的特質,只是這種特質在以後的生活過程中隱藏得比較深,似乎只有在被逼無奈、心中的淨土遭到侵擾的情況下才會流露出來。 [3] 
作品中的長腳無名無姓,敍述人始終是以其雅號來稱呼他的。他出生於一個外鄉人的貧民家庭,在郊區的一片自家搭建的房屋裏長大,現住在上海西南角的一個偏僻的住宅區裏,房子是水泥匣子一樣的工房,兩家共一個單元。“中學畢業,他分在一家燃料化工廠做操作工,進廠第二年就得了肝炎,回家休養,再沒去上班。”長病假裏,他每天騎着一輛破自行車出去閒逛,漸漸地開始做起炒匯的行當,也“曾經有朋友介紹他陪幾個海外華人遊玩,採購,做一些跑腿的事。”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混社會的人。 [1] 

長腳人物經歷

本來,像長腳這樣的混社會的人,看起來是玩,實際上也在掙錢,只要好自為之,靠換外匯,當臨時導遊,也可以求得生計。當然,幹這種營生,得用上乘的吃喝穿戴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掩蓋起來,這也是一種職業需要。但長腳在混社會的同時偏偏還要充闊少,扮演一個自己在財力上根本就不能勝任的角色,這就把自己逼進一個絕境———他必須過着一種徹底虛偽的生活,對誰都不能講真話,用幾副嘴臉去應付各種不同的社會層面。在家裏,他依然過着貧困的生活,“身上一年到頭是一條牛仔褲,又髒又破,旅遊鞋也是又髒又破。”“尤其是冬天,他從不穿羽絨衣,只一件單衣,凍得鼻青眼腫,人也蜷起來。”“穿的是那麼簡單,吃是更不必提了,一碗泡飯一包榨菜便可打發。”絲毫不能提自己混社會的職業和充闊少的事情,否則,他就不能時不時向兩個姐姐借錢了;但要在社會上混,他又得換上另一副嘴臉。他不能向主顧透露自己的真實景況,也不能亂吹自己是闊少;只是在體面的社交場合,與那些不同他們做生意的人交往時,他才自稱“他的祖父是滬上著名的醬油大王,他是唯一的孫子,是法定的繼承人。他説他祖父的醬油廠遍佈東南亞地區,歐洲美國也有一部分。他老人家的產業除去醬油工業,還有橡膠園,墾殖地,甚至原始森林,湄公河邊有一個專用碼頭,紐約華爾街在發行他的股票。”為了表現自己手頭闊綽,他得經常出沒於咖啡館、大飯店,找時髦漂亮的女孩交朋友,花起錢來簡直有些驚世駭俗,“他還喜歡替人付賬,有時在餐館吃飯,遇到有熟人在另一桌吃,結束時,他便把熟人那一桌一起付了賬。”
在社會上扮演多重角色的長腳,每天都要以不同的嘴臉在不同的社會層面穿梭往返,他的心情也變化多端、對比鮮明、反差強烈。當他來到繁華的鬧市區,他會認為自己是大上海美麗的街道的主人,“他走在這馬路上,真是有家的感覺”;一旦置身於奢華的酒吧飯館,他更會產生一種夢幻般的錯覺:看着桌上點着的蠟燭,還有燒烤架的火光,玻璃盞內晶瑩的酒,隨風而逝的淡淡的煙,“長腳的眼睛幾乎是噙淚的,心想:這可不是做夢吧?”他感到自己“好像人不是人,而是仙。”即使是因躲避顧主小別王綺瑤家幾天,一旦回來他都會倍感温馨。而當他返回自己的家中時,一顆歡快的心便沉寂下來,好像換了一個人,“他鬱鬱寡歡,眉宇間還有一股因煩躁而起的兇蠻之氣。他的臉色暗淡了,失去了光彩。”當他在水泥盒子一樣的房子裏矇頭大睡的時候,“就好像是在哭泣,是一頭哭泣的鴕鳥。”
要維持自己的多重身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長腳是個工於心計的人,一開始混社會,他就注意精心包裝自己,為了在大眾場合製造歡快的氣氛,他甘願扮演一個受嘲弄的角色,他能委屈自己,總是樂呵呵的,不笑不説話,要説肯定笑着説,小心地經營着人際關係的網絡。在張永紅面前,他不但用大話謊言和揮金如土的假象把自己窘迫的生活遮蓋得嚴嚴實實,就連自己混社會的身份也毫不暴露。在王綺瑤面前,他一方面顯得自己很懂得社會行情,總是有聲有色地講着各種時下的流行語和令人目瞪口呆的街頭傳聞,叫王綺瑤大開眼界;另一方面又時常向她提一些比老克臘幼稚百倍的很可笑的問題,讓王綺瑤感嘆着他的憨傻可愛。每當他幾天不露面,王綺瑤對他產生懷疑時,他就會及時地以嶄新的面貌和得體的禮品把她的懷疑打消得乾乾淨淨。
長腳在體面的場合總是顯得天性豪爽,出手大方,花錢有一種成就感,“做起生意來也是友誼為上的,只要人家找上門,賠本他也拋,倒是給人實力雄厚的印象。”碰到張永紅這樣時髦的女孩更是揮金如土,花錢花到後來更是花出了感情,竟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用在張永紅身上,朋友淡了,生意也淡了。長腳原本就入不敷出,如今更是為一個錢字日以繼夜地發愁。他向兩個姐姐借的錢已是個大數目,平時連想都不敢想;用拆東牆補西牆的辦法挪用套匯的錢應付主顧也難以及時填補漏洞,只好時不時地聲稱到外地見海外的親戚躲起來捱幾天時間。長腳又是個極喜歡鬧猛的人,整天在繁華地裏穿行,又怎能忍受得了口袋裏連吃一碗小餛飩的錢也沒有的日子。情急之下他終於做了一回詐騙犯,在交貨時用掉包計騙了主顧。這樣,他才能抖擻精神重新出場。雖然這樣做的後果是使自己喪失了信譽,但一想到攝人魂魄的都市夜生活,又把他心中萌生的一絲不安掃蕩得無影無蹤。
長腳之所以出現在王綺瑤的小生活圈裏,完全是由於張永紅的關係。因為他捨得花錢,所以張永紅和他軋上了朋友。而張永紅本是王綺瑤的女兒薇薇的中學同學,雖然薇薇已經出國伴夫陪讀,但張永紅還時常來王綺瑤家走動,長腳第一次到王綺瑤家是因為王綺瑤請老克臘吃飯,張永紅作陪他搭邊。第二次與王綺瑤見面是在錦江飯店老克臘請客吃牛排,長腳雖是隨張永紅臨時加盟,卻反客為主,以力不可擋之勢搶着做了東,弄得老克臘和王綺瑤像吃錯了飯似的,心裏特別不舒服。自此,長腳便成了王綺瑤家的常客。
長腳是一個憑直覺待人處事的人。在他看來,王綺瑤這個40年代的“上海小姐”人很不錯,她家這個地方也很不錯,所以經常去玩,而且每次都帶上禮物,十塊錢一朵的玫瑰,或是一紙袋打上中英文字樣的免税商店的禮品。他覺得這裏才是上海馬路上虛榮和繁華的家,王綺瑤才是他的先導和老師,所以經常和王綺瑤、老克臘相約一起出去吃飯飲茶,看電影跳舞;他認為王綺瑤當過有錢人的外室,手頭肯定很寬裕,心裏頭一直很想和她做點倒賣黃貨外匯的生意。當王綺瑤請他吃飯時,他問王綺瑤要不要換外匯黃貨,雖然王綺瑤一口回絕了他,但是他並不灰心。當王綺瑤病倒時,他在陪她説閒話時又談起黑市的黃金價格,並説現在是兑換黃貨最合算的時機,但王綺瑤又一次打住了他的話題。
長腳之所以再三試探王綺瑤的口風,是因為他的境況實在不妙。年前他就聲稱要去香港見他表兄,實際上他是坐着三輪卡斗車去洪澤湖販水產,這一次他把最後一筆錢都投在這個風險極大的生意上。當長腳再次出現在張永紅面前時,雖然買的禮物依舊奢華,但人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但話少了,而且有些走神,可見這趟破釜沉舟的買賣做得並不順手。只是在吹起去香港的牛皮時才來了靈感,哄得張永紅激動得淚光閃閃。
正當長腳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張永紅託他把老克臘的鑰匙轉交給王綺瑤,這才重新燃起了他冒險的希望。早些時候的一天夜晚,他碰巧發現老克臘用鑰匙打開王綺瑤家的後門,但他沒有聲張,而是悄悄地退出後弄。如今,鑰匙到了他的手裏,他連夜就趕到王綺瑤家的後門去試開鎖。第二天,他留下重配的鑰匙後,才把原鑰匙交給王綺瑤。為了進一步取得王綺瑤的信任,他耐着性子陪正在病中的王綺瑤説閒話,幫她做飯、打掃衞生,連續幾天小心地伺候她,弄得王綺瑤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王綺瑤身體漸漸痊癒後,要開派對請老克臘。但老克臘沒來,長腳知道時機終於來了。十二點過後,酒水喝光,蛋糕吃完,朋友們也走了,長腳幫她收拾了杯盤碗碟,最後一個離開。直到兩三點時,長腳又重新回到平安裏,用鑰匙一一打開王綺瑤的後門和房門,然後撬她的抽屜鎖。當王綺瑤打開燈時,長腳並不驚慌,居然“有些羞澀地笑了笑”,只是“躲着她的眼睛”。在王綺瑤説自己沒有黃貨時,長腳卻撲通跪在她牀前,一口一個阿姨求她借點錢給他,並答應給她寫借條。在王綺瑤戳穿了他編造的西洋景時,他才變了臉色,然後自説自話要溜走。當王綺瑤喝令他到派出所去自首時,他也毫不在乎。直到王綺瑤説他在撬鎖時留下指痕時,他才一不做,二不休,動手搶了她的木盒子。這時,長腳終於露出了他的猙獰面目,“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很無恥,還很殘忍。”隨後用雙手把王綺瑤活活掐死。長腳之所以動了殺機,是因為他怕王綺瑤揭穿他的老底,否則他怎麼再用幾副面孔去混社會。 [1] 

長腳性格特點

貪慕虛榮,滿嘴謊言
長腳的真實身份是城市最底層的無業遊民。他沒有安身之所,沒有半分積蓄,更沒有富豪爺爺可以回家繼承家族企業。他為自己杜撰的華麗身份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空虛的內心,他貪慕這個城市的虛無繁華,貪戀虛偽的朋友的擁護。他用謊言為自己虛構了一個身份,並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維持這這個身份,他不敢在所謂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的困窘,也不敢在知道他的困窘的人面前暴露自己有個富二代身份的彌天大謊。過分的貪慕虛榮是長腳性格中最明顯的特徵,也是他悲劇命運的原因。 [2] 
慷慨對人,吝嗇對己
長腳花錢大手大腳,他對待所謂的朋友慷慨至極,卻對自己如此吝嗇,人前揮斥千金,得到虛榮的委蛇,人後如螻蟻般可憐度日,在寒冬瑟瑟冷風中,穿着單薄的外衣,躲在無人的公園長椅上打着寒顫,兜裏連一份吃餛飩的錢都沒有。回到自己苦寒陰冷的地下,吃着不知隔了幾夜的冷飯。人前風光無限,談笑風生的是他長腳,人後食不果腹,衣不保暖的也是他長腳。
長腳的豪邁僅限於這個城市他需要去巴結奉承結交的人,是那些屬於這個燈 紅酒 綠 的城 市人,是那些能施捨給他片分安存,讓他恍惚間以為自己也做了這大上海的主人的人。他需要被欺騙,也願意用自己的的滿目瘡痍去換這個城市的主人 施 與自 己 的笑臉。他自己放蕩不羈,還要牽連別人,兩個姐姐也被長腳這個家中唯一的男丁牽累。 [2] 
深陷繁華,沉淪難拔
長腳見識過上海這座勢力場閃爍的霓虹燈,看着日夜消長的新浪潮,看着城市的天空熙熙攘攘,整日遊蕩穿行在這繁華地,長腳又怎會甘於平凡呢?冰火兩重天,看過門內的熱鬧便想留下來,留下自然要納税。這納的税就是長腳為“朋友”花的錢,就是長腳踐踏的尊嚴良心,遊蕩沉淪的一顆真心。 [2] 

長腳人物關係

女朋友

長腳人物評價

長腳存在的現實意義有照射出繁華滬上的外鄉人生活的狀態,表現繁華滬上外鄉人掙扎的內心:孤獨的尋求融入感。長腳作為王安憶小説中的一個無名小人物,他混跡社會底層,用謊言支撐未來,卻用全部的“真心”對待陌生人。他的存在,結束了滬上淑媛的一生,更照射了一段歷史中外鄉人這一特殊羣體的生活狀態。他性格鮮明,人物豐滿又充滿矛盾張力;意義深刻,值得人們探索。 [2] 
從他的童年經歷和內心活動來看,這主要根植於他內心極力相與“上海”融為一體,成為圈內人,但現實中的“上海”又無法讓他實現這種願望之間的無法調和的矛盾,從這一點看來,“上海”是一個極其無情的華貴夫人,然而,“上海”似乎更像是一列長途火車,它不存在終點,只要你有車票,你就有資格上車,如果你無法續票,就會被摔得粉身碎骨,長腳為了能夠在車上繼續待下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出賣自己的靈魂。同時也正是這種矛盾,讓長腳的人格出現不同層次的變化,這些不同的人格集於一身,讓長腳的形象變得鮮活起來。長腳是一個“外鄉人”,在他自己還沒有融入上海之前就已經放棄了自己,他的好人性、他的壞人性讓他終受折磨,不得解脱,只有最後的完全墮落,才能讓自己完全麻木。 [3] 
參考資料
  • 1.    徐潤潤.幾副嘴臉混社會的人——王安憶《長恨歌》中長腳的人物形象分析[J].上饒師範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2(02):63-67.
  • 2.    儀春蕾.《長恨歌》中長腳的人物形象及現實意義[J].文學教育(上),2020(08):34-35.DOI:10.16692/j.cnki.wxjys.2020.08.015.
  • 3.    向文藝.生活在上海的外鄉人——《長恨歌》中關於長腳的多重人格分析[J].農家參謀,2017(16):22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