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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鎖記

(張愛玲創作中篇小説)

鎖定
《金鎖記》是作家張愛玲創作的中篇小説,發表於1944年上海《天地》上,後收入小説集《傳奇》中。 [1] 
《金鎖記》主要描寫一個小商人家庭出身的女子曹七巧的心靈變遷歷程。七巧做過殘疾人的妻子,欲愛而不能愛,幾乎像瘋子一樣在姜家過了30年。在財欲與情慾的壓迫下,她的性格終於被扭曲,行為變得乖戾,親手毀掉自己兒女的幸福。 [2]  張愛玲另闢蹊徑,講述了一個母親對自己親生兒女迫害摧殘的傳奇故事,從而反映了特定的社會環境和具體的生活環境怎樣把一個原本有着温情性格的正常女人變成一個陰鷙狠毒的“吃人者”。 [3] 
《金鎖記》在20世紀40年代一面世就引起了評論界的關注,在中國現代文壇上產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 [10]  作家王安憶根據《金鎖記》改編了同名話劇。 [11] 
作品名稱
金鎖記
作    者
張愛玲
創作年代
1943年
作品出處
《傳奇》
文學體裁
中篇小説
字    數
約18000

金鎖記內容簡介

曹七巧家裏本是開麻油店的,由於姜家二少爺是個殘廢,無法與做官人家結親,便娶了七巧做正房。丈夫的殘疾使曹七巧無法享受女性對愛情的渴求,並造成了她常年的性苦悶。於是她把姜季澤作為愛慕對象,但是傳統封建禮教迫使姜季澤拒絕了曹七巧。現實的無情和對金錢的渴望,激起了曹七巧對錢財的無限佔有慾,使她一步步陷入自己打造的黃金鎖,也一步步走向心靈的扭曲。
曹七巧由於心理的重度扭曲,在分家之後轉變為一個惡母和惡婆婆,做盡了極惡之事。
女兒長安是她手中的第一個犧牲品。七巧讓長安裹小腳,淪為親戚朋友的笑柄。當長安在學堂呼吸到新鮮空氣時,卻又在七巧的無理取鬧後放棄上學。當長安好不容易和童世舫有了愛情,七巧卻從中作梗,變着法讓長安吸上大煙,敗壞女兒名聲。把長安推向無底的深淵。
長白也在曹七巧的誘惑下吸食大煙。母子倆討論兒媳的秘密,使兒媳被逼絕望,悲慘地死去。而後扶正的娟姑娘,不到一年吞鴉片自殺了 [4]  。曹七巧自身的不幸使她不能容忍別人的幸福,甚至是自己兒女的幸福。極度的內心扭曲使她做出各種的惡事,毀掉了兒女、兒媳和童世舫的幸福,也造成了更多人的悲劇。 [5] 

金鎖記創作背景

金鎖記時代背景

張愛玲的寫作生涯是從1943年的上海開始的,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本就是一個浮華的洋場社會,戰爭的陰雲又給它增添了一種及時行樂的頹廢氣息。十里洋場,華洋雜處,傳統與現代的生活方式與價值觀念雜糅在一起,顯得光怪陸離。這就是張愛玲寫作《金鎖記》時的上海,價值虛無,物慾橫流。同時,戰爭與死神又近在咫尺。人性惡在戰爭中也表現得淋漓盡致。
《金鎖記》正是產生於這種時空背景,它既打上了時代的印跡,也摻雜了作家本人在個人身世背景上所形成的人生經驗。 [6] 

金鎖記個人背景

《金鎖記》的創作動力很大程度上源於張愛玲對家庭陰影籠罩下產生的心理危機的克服。張愛玲説,當“人覺得自己是被拋棄”時,“為要證實自己的存在,抓住一點真實的,最基本的東西,不能不求助於古老的記憶”。《金鎖記》正是作為遺老遺少後代的張愛玲出現“被拋棄”之感、為證實自己的存在而求助古老記憶的產物。《金鎖記》的本事就源自張愛玲的家族故事。據她弟弟回憶,小説發表時,“她二十四歲,我二十三歲。我一看就知道,《金鎖記》的故事、人物,脱胎於李鴻章次子李經述的家中。因為在那之前很多年,我姊姊和我就已走進《金鎖記》裏的生活中,和小説裏的‘曹七巧’‘三爺’‘長安’‘長白’打過照面。” [14] 

金鎖記人物介紹

曹七巧
曹七巧是張愛玲《金鎖記》中的一個血肉豐滿,讓人可憎又深感可憐的人物。曹七巧形象是立體的,發展的。在財欲與情慾的壓迫下,她的性格終於被扭曲,行為變得乖戾,不但破壞兒子的婚姻,致使兒媳被折磨而死,還拆散女兒的愛情。作者在人物心理刻畫方面可謂是淋漓盡致,絲絲入扣,充分展現了一個弱者、一個女性在追求金錢、權利、愛情方面所做的無望的掙扎,最終成為一個男權社會的犧牲品的一個過程。 [2] 
長安
七巧的女兒。七巧讓長安裹小腳,淪為親戚朋友的笑柄。當長安上學時,卻又在七巧的無理取鬧後放棄上學。當長安年齡越來越大,好不容易和童世舫有了愛情,七巧卻變着法讓長安吸上大煙,敗壞女兒名聲,最終這樁婚事也失敗了。 [5] 

金鎖記作品鑑賞

金鎖記主題思想

人性淪喪
《金鎖記》揭示了在金錢和命運雙重“繮鎖”的束縛下,七巧的人性一步步遭到“剝落”,並最終走向幻滅的過程。起初是為了得到金錢而犧牲自己的愛情、青春與幸福;後來是為了捍衞來之不易的金錢而與旁人進行“飛蛾撲火”式的“抗爭”;最後是瘋狂地扼殺了子女的愛情與自由權,以求得內心變態式的平衡——這就是囿於“生命枷鎖”之中的曹七巧的生存困境。若放眼20世紀40年代上海的歷史文化語境,讀者不難窺見,七巧的悲劇不僅僅是她個人的悲劇,而且映射着整個社會的悲劇、時代的悲劇。當時上海以十里洋場為代表的光怪陸離的都市文化和金錢至上的消費主義風氣,給張愛玲的小説作品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哲人們常説:“滴水雖小,但能折射整個太陽的光輝。”而佛家則如是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可以想見,在當時那物慾橫流、社會價值虛無的男權社會中,曹七巧只不過是千百位命運悲慘的婦女的一個縮影而已。在《金鎖記》中,張愛玲能夠接觸到那個時代敏感而頗有關注價值的問題,足見她敏鋭的時代眼光。正處於“抗戰”淪陷區的上海,戰爭的恐怖陰雲始終籠罩;金錢拜物教的思想觀念日漸蔓延;傳統的美好道德逐步淪喪。這一切都成為無形的“生命枷鎖”牢牢地鎖住了當時人們的靈魂世界。《金鎖記》宛如一扇時代窗口,讓我們能夠看清那個時代炎涼的世態與逐漸泯滅的人性。同時,誠如張愛玲自己所描寫的那樣:“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蝨子。”她毫不留情地將人們華麗的生命“外衣”扯去,並有力揭露出人性醜陋不堪的一面。然而,這種揭露的意旨卻並不在於批判醜陋,亦不在於抑惡揚善——至少在《金鎖記》中是如此。它更多的僅僅是張愛玲人生觀、人性觀和文藝創作理念的一種真切、自然流露而已。 [15] 
金錢腐蝕
姜公館的二奶奶曹七巧以十年的青春熬死了殘廢的丈夫,爭得大莊財富,從此成為黃金的奴隸,心理變態,她壓制情慾,無情地趕走了她原來鍾情的小叔子,又屢次破壞了兒女的婚姻。她逐漸成了撲滅人間幸福和美的喪失人性的女妖。作品通過對她典型性格的描述,真實塑造了一個由金錢而導致人格裂變的曹七巧形象,深刻地揭示了金錢對人的靈魂的腐蝕和對人的本性的扭曲,具有強烈的震撼力。 [7] 
婚姻悲劇
《金鎖記》建構了女主人公曹七巧的一生。從未嫁時麻油店的“活招牌”到姜公館的二奶奶,再到帶着一雙兒女分家另住的寡婦,直至死去。作為女性,在面對自身的婚姻問題時,七巧有着與中國大多數傳統女性相似的無奈,即必須受制於根深蒂固的門第觀念以及婚姻的不可自主性等。七巧出生於開麻油店的人家,“臨着碎石子街的馨香的麻油店,黑膩的櫃枱,芝麻醬桶裏豎着木匙子,油缸上吊着大大小小的鐵匙子。漏斗插在打油的人的瓶裏,一大匙再加上兩小匙正好裝滿一瓶——一斤半。熟人呢,算一斤四兩。有時她也上街買菜……”借用姜公館丫頭小雙的話説,她是“麻油店的活招牌,站慣了櫃枱,見多識廣的”。按照傳統門當户對的門第觀,七巧或許會嫁給喜歡她的肉店裏的朝祿,或者是她哥哥的結拜弟兄丁玉根與張少泉兩人中的一個,抑或是沈裁縫的兒子。“如果她挑中了他們之中的一個,往後日子久了,生了孩子,男人多少對她有點真心。”這樣的婚姻,雖然也是門當户對,並且極有可能也是哥哥一手操控的結果,但或許不會讓她如嫁到姜公館後那般不幸。 [12] 
小説《金鎖記》中的曹七巧成為了封建婚姻制度下的犧牲品,但是七巧並沒有逆來順受,還是同封建禮教進行了抗爭,儘管在苦苦掙扎中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但是最後也用畸形的方式毀了自己的一生。 [13] 

金鎖記藝術特色

喻象
《金鎖記》中涉及的喻象分為日常事物、古代事物、時尚事物等等。日常事物是指生活中的尋常事物,如風、太陽、淚珠等,共35處,約佔68.6%;古代事物是指中國古代傳統的事物,如夜漏、臉譜等,共8處,約佔15.7%;時尚事物是指在作者生活的時代從外國引進的時尚的事物,例如電影配音機,霓虹燈等,共6處,約佔11.8%。其他類型的比喻有6處,約佔11.8%。其中以日常事物作為喻體的比喻佔的比重最大,這也正體現出張愛玲平民化、世俗化的風格。從這些比喻中可以看出《金鎖記》中的喻體主要具有世俗化、古典化、圖像感的特點。 [8] 
情節和人物
《金鎖記》在情節的安排上,人物的設置上,頗有借鑑古典小説《紅樓夢》的色彩。在情節上,它講究巧合、波折和首尾照應;在人物的設置上,多在古色古香的環境氛圍中來寫現代人的精神氣質,帶有強烈的市井色彩。例如:曹七巧剛一出場時的動作肖像描寫:“一隻手撐着門,一隻手撐了腰,窄窄的袖口裏垂下一條雪青洋綢手帕,身上穿着銀紅衫子,葱白線相滾……三角眼,小山眉……”隱約讓人體味出《紅樓夢》中賈寶玉二次進“太虛幻境”所見王熙鳳倚着門廊嗑瓜子的形象。此外,在描寫三個兒媳一大早來拜婆婆請安的動作中,也體會出了《紅樓夢》的味道,“眾人連忙扯扯衣襟,摸摸鬢角,打簾子進隔壁房裏去,請了安,伺候老太太吃了早飯。”這儼然一副賈府眾媳婦或下人拜見老太君或其主子時的神態動作。 [7] 

金鎖記作品評價

翻譯家傅雷:“(《金鎖記》)頗有《狂人日記》中某些故事的風味,至少也該列為我們文壇最美的收穫之一。”
中國旅美文學評論家夏志清:“中國自古以來最偉大的中短篇小説”。 [7] 

金鎖記作者簡介

張愛玲(1920年9月30日—1995年9月8日),現代女作家,原籍河北豐潤,生於上海。1952年赴香港,1966年定居美國。主要作品有散文集《流言》、散文小説合集《張看》、中短篇小説集《傳奇》、長篇小説《傾城之戀》《半生緣》《赤地之戀》。晚年從事中國文學評價和《紅樓夢》研究。 [9] 
張愛玲 張愛玲
參考資料
  • 1.    趙傳仁,鮑延毅,葛增福主編,中國書名釋義大辭典[M],山東友誼出版社,2007.7,第666頁
  • 2.    胡妍. 論《金鎖記》中的曹七巧[J]. 現代語文, 2017, (16):16-18.
  • 3.    宋鳳英編著,現當代文學名作十二講[M],雲南大學出版社,2013.08,第176頁
  • 4.    黃曼君、朱桐.中國現代文學史:武漢大學出版社,2012.01:第437頁
  • 5.    周思凡. 《金鎖記》的悲劇意藴[J]. 北方文學, 2015, (3):37.
  • 6.    劉復生,張宏主編,中國現當代文學名著[M],藍天出版社,2008.4,第174頁
  • 7.    代軍詩. 荒涼的美——淺評《金鎖記》[J]. 佳木斯職業學院學報, 2017, (3):76.
  • 8.    何學瓊, 易杏. 《金鎖記》中的比喻修辭[J]. 欽州學院學報, 2014, (4):47-50.
  • 9.    斗南編著,歷史文化常識全知道[M],中國華僑出版社,2015.01,第429頁
  • 10.    孫衞峯. 《金鎖記》的藝術魅力探討[J]. 環球首映, 2019, (5):219-220.
  • 11.    何秋言. 論王安憶對《金鎖記》劇本的改編[J]. 湘南學院學報, 2022, 第43卷(4):74-78.
  • 12.    吳志亮. 《金鎖記》:殘酷中的執着與執着中的殘酷[J]. 名作欣賞, 2021, (5):84-87.
  • 13.    鄧焱. 女性主義理論下小説《金鎖記》的研究[J]. 今古文創, 2020, (45):4-5.
  • 14.    宋聲. 在“男女”與“時代”之間 ——重論《金鎖記》[J]. 華中師範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 2020, 第59卷(4):123-132.
  • 15.    張睿. 男權制度下的他者——論《金鎖記》中的女性主義色彩[J]. 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 2022, 第40卷(6):9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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