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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吏

鎖定
酷吏是中國古代稱呼用嚴刑峻法的官吏,是中國歷史上的打黑策略之一 [1]  酷吏專門和豪強做對,就是熱衷“打黑”。酷吏的政績大都相當突出,尤其是善於強化治安。 [2] 
從漢代的司馬遷開始,在正史中專為“酷吏”作傳,漢以後,“酷吏”這一名目開始從正史上消失,但酷吏政治仍被後世沿用,並在明、清時代達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 [3]  漢朝司馬遷所着的《史記》中有《酷吏列傳》的專輯,專門記述了西漢十一名酷吏的故事。所講的酷吏,雖尚稱得上能幹,但往往是因要為上位者排除統治上的障礙,所以才施以冷酷的鐵腕手段。 [9] 
酷吏是君主專制政治的產物,也是其犧牲品,需要時可重用,不需要時則拋棄,其有三個特點,一是比較廉潔;二是喜用重典不畏豪強,對不服從法律的人,特別是豪門貴族,敢於痛下辣手;三是幾乎都沒落得個好下場。 [4] 
漢朝著名酷吏為侯封、郅都張湯趙禹寧成義縱減宣杜周周陽由王温舒
中文名
酷吏
外文名
[merciless official
拼    音
kù lì
釋    義
執法無情的官吏

酷吏詞語釋義

酷吏本意為執法無情的官吏,另有用殘酷的方法進行統治的官吏之意。 [5] 

酷吏主要出處

《史記》、《漢書》等正史中有“酷吏列傳”。 [2] 

酷吏重要特點

  • 比較廉潔。
據司馬遷所記,堪稱有史以來酷吏第一人的郅都十分“公廉”,熟人的饋贈不受,親戚的請託拒絕。《後漢書》記載酷吏董宣死的時候,“唯見布被覆屍,妻子對哭,有大麥數斛、敝車一乘”。
  • 喜用重典不畏豪強,對不服從法律的人,特別是豪門貴族,敢於痛下辣手。
郅都執法嚴酷,甚至連列侯宗室都畏之如虎,稱其為“蒼鷹”。董宣更厲害,皇帝妹妹的家奴殺人受其庇護,董宣硬是在路上攔住了公主的車,將兇手格殺了,公主投訴,皇帝要董宣道個歉算了,董宣寧死不從。
  • 都沒落得個好下場。
郅都是得罪了藩王,太后硬要皇帝斬了他;有“虎冠之吏”之稱的王温舒更慘,因人告發,被誅滅五族。 [4] 

酷吏鼎盛時期

酷吏政治到了明、清時代達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酷吏的偵查網遍佈全國各地。 [1]  除了是官場勾心鬥角的一種常態現象,還成為對付知識文人甚至嚇唬民間普通大眾的特務手段。
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時代公開製造冤獄,實行株連政策,例如著名的“胡藍案”,無論是宰相胡惟庸還是功臣藍玉,罪名都是謀反,謀反的依據就是通過酷吏的刑訊逼供。藍玉案,株連被殺一萬五千多人,胡惟庸案,株連被殺三萬多人。又如錦衣衞都指揮僉事許顯純“毒刑鍛鍊”,借汪文言案大肆逮捕吏部尚書趙南星等二十餘人,並將其中六人虐死於獄中。而許顯純或殺或貶,致使此案牽連官員甚廣,曾一度導致朝署空虛。 [1]  古代官場政治險惡到如此程度,足以讓後人心驚肉跳。《明史·刑法志三》記載:“刑罰有創之自明,不衷古制者,廷杖、東西廠、錦衣衞、鎮撫司獄是已。是數者,殺人至慘,而不麗於法。”
清朝的康雍乾時代表面上謂之一代盛世,但康熙、乾隆着眼於思想統一,整肅異端,喜歡製造文字獄,借得關礙文字殺人,刀刀見血,而酷吏從中推波助瀾,無惡不作。 [3] 

酷吏漢朝十大酷吏

酷吏古代著名酷吏

酷吏先秦·商鞅

商鞅嚴格執法、濫用酷刑的行為招致普遍的怨恨,西漢的儒生也認為商鞅的嚴酷刑法是造成秦朝快速滅亡的重要原因,《舊唐書》甚至將商鞅評價為酷吏。
由於獨尊儒術和嚴刑峻法的緣故,歷史上對於使用暴力手段進行快速改革的商鞅的評價並不是很好,以至於千百年後的人們公認秦國為虎狼之國。
司馬遷在《史記·卷六十八·商君列傳》中對商鞅評價不高,他認為商鞅用膚淺的帝王之術取悦秦孝公、通過秦孝公的寵臣景監走門路這些不光彩手段獲得重用後,在秦國國內採用近乎“暴力”的手段進行快速改革、處罰公子虔、欺騙公子 、不聽趙良的勸告,這些足以證明他是個刻薄少恩的人。班固認為商鞅變法造成百姓貧富懸殊加劇以及諸侯國之間相互兼併,嚴重影響了社會的安定。他還批評商鞅鼓勵發動戰爭,致使橫屍遍野、生靈塗炭。 [6] 

酷吏西漢·郅都

  • 初露頭角
郅都,生卒年不詳,西漢時期河東郡楊縣(今山西省洪洞縣東南)人。主要活動於漢景帝時期,是西漢時期最早以嚴刑峻法鎮壓不法豪強,維護封建秩序的“酷吏”。
漢文帝時,郅都踏入仕途,初任郎官,為文帝侍從。漢景帝繼位後,郅都晉升為中郎將。他性格耿直,“敢直諫”,也能拋開情面,“面折大臣於朝”。
郅都隨漢景帝到上林苑,隨行的賈姬如廁時,突然一頭野豬衝進廁所。漢景帝以目示意郅都去救賈姬,但郅都手持兵器,只保護在皇帝身旁,並不行動。漢景帝自己拿起武器,想要救人。郅都跪在漢景帝前面説:“失掉一個姬妾,還會有另一位姬妾入宮。天下難道會缺賈姬這種女子嗎?陛下如此輕視自己的安危,將社稷和太后置於何地?!”
聽了郅都的話,漢景帝只好把賈姬丟在一邊,還好虛驚一場,野豬沒有傷人就跑出了廁所。
竇太后聽説這件事後很高興,認為郅都是個難得的忠臣,能考慮宗廟社稷,直言進諫,於是賜郅都百金。漢景帝從此開始重用郅都。
  • 鋒芒展露
西漢初年,西漢政府倡導“無為而治”,豪強地主勢力迅速膨脹,有的居然橫行地方,蔑視官府,不守國法。如濟南郡的瞷氏家族,仗着宗族户多人眾,稱霸地方,屢與官府作難。地方官循於常法,“莫能制”,於是漢景帝拜郅都為濟南郡太守。郅都針對不法豪強目無國法、肆行無忌的特點,採取了以暴制暴的手段。到任即捕殺瞷氏首惡,推行嚴法,開西漢以嚴厲手段打擊豪強之先河。瞷氏首惡被誅,“餘皆股慄”,不敢再與官府對抗。他在任一年多,“郡中不拾遺”。郅都雷厲風行地打擊濟南豪強,影響極大,周圍十幾郡太守對他衷心敬服,視他如上司。
前150年,郅都晉升為中尉,掌管京師治安,親領北軍。他執法不阿,從不趨炎附勢,也不看權臣臉色行事。丞相周亞夫官高傲慢,而郅都見到他只是作揖,並不跪拜。當時統治者一意恢復國家的經濟實力,實行“輕徭薄賦”的政策,因而人民受的剝削較輕,安居樂業,極少有百姓觸犯法律之事,犯法者多為皇親國戚、功臣列侯。郅都行法不避權貴,凡犯法違禁者,不論何官何人,一律以法懲之。列侯宗室對郅都是又恨又怕,見他皆側目而視,背後稱他為“蒼鷹”,喻指他執法異常兇猛。
郅都為人勇敢,有氣力,公正廉潔,不翻開私人求情的信。送禮,他不接受,私人的請託他不聽。他常常自己説:“已經背離父母而來當官,我就應當在官位上奉公盡職,保持節操而死,不能顧念妻子兒女”。
  • 得罪太后
漢景帝庶長子劉榮,前153年4月被立為太子。前150年,因其母慄姬失寵,劉徹(即後來的漢武帝)之母王夫人暗中唆使大臣向漢景帝請求立慄姬為皇后,漢景帝大怒,廢劉榮為臨江王。
前148年,劉榮因侵佔宗廟地修建宮室犯罪,漢景帝召劉榮覲見。劉榮一行由江陵北門出發。上車後,車軸折斷而車被廢棄。江陵父老流涕竊言曰:“吾王不反矣!”
劉榮被傳到中尉府受審。郅都責訊甚嚴,劉榮恐懼,請求郅都給他刀筆,欲寫信直接向漢景帝謝罪,郅都不許。竇太后堂侄魏其侯竇嬰派人悄悄送給劉榮刀筆,誰知劉榮向景帝寫信謝罪後,便在中尉府自殺身亡。竇太后得知長孫死訊後大怒,深恨郅都執法嚴苛不肯寬容,準備用嚴厲的刑法處置郅都,漢景帝將他罷官還鄉,隨後卻派使者持節任命郅都為雁門郡太守,不必到長安領旨,直接赴雁門上任。
  • 雁門太守
漢景帝時期,匈奴鐵騎連年南侵騷擾邊境,邊境數郡久不安寧。為此,漢景帝任命郅都為雁門太守。匈奴人一向敬佩郅都的節操威名,得知郅都就任雁門太守,驚恐萬分。郅都才抵達雁門郡,匈奴騎兵便全軍後撤,遠離雁門。至郅都死,都不敢靠近雁門郡。
匈奴曾用木頭刻成郅都之形的木偶,立為箭靶,令匈奴騎兵奔跑射擊,匈奴騎兵因畏懼郅都,竟無一人能夠射中。
  • 郅都之死
竇太后得知漢景帝再次重用郅都,憤怒異常,不加追究分辨,立即下令逮捕郅都。漢景帝替郅都辯解,説:“郅都是忠臣”。準備釋放郅都。竇太后不忘孫兒劉榮之死,説:“臨江王難道就不是忠臣嗎?”在她的干涉下,郅都終於被殺。郅都死後不久,匈奴騎兵重新侵入雁門。

酷吏西漢·義縱

  • 個人簡介
(?—前116)西漢酷吏。河東(今山西夏縣西北)人。縱少為盜,其姊義姁以民術幸於王太后,經太后推薦,得任中郎、補上黨郡中縣令,治政嚴酷,縣中無逃亡事。遷長陵及長安令、河內都尉和南陽、定襄太守,依法辦事,不避權貴,霞於殺戮。至定襄,一次就報殺400餘人,郡中吏民皆不寒而僳。後徙左內史。元鼎元年(前116)因破壞告緡法被殺。
義縱,西漢河東郡(今山西省晉南地區)人。生年不詳,卒於漢武帝元狩六年(前117年),是西漢中期以嚴厲手段打擊豪強地主的著名“酷吏”。
  • 生平經歷
義縱少年時,曾夥同他人搶劫為盜。漢武帝即位後,他的姐姐姁,因醫術高明,得幸於王太后。依賴這種關係,義縱被拜為中郎,任漢武帝侍從。在皇帝身邊不久,他被派住上黨郡任——縣令。
任縣令期間, 他敢作政為,《漢書》説他“治敢往, 少温籍,縣無逋事”,意思是説,他敢於施行暴政,從不對任何人容情,使得縣境之內沒有盜賊容身之地。在考察政績時,被舉為當時第—。 隨後,他又先後被遷升為長陵令和長安令。長陵與長安多貴族權貴,他們的子弟門客,依僅仗勢,違禁亂法之事不斷。義縱到任後,“直法行治,不避貴戚”,對違反法令者一律嚴懲。王太后外孫名仲,身為皇親,有恃無恐,橫行京師。義縱查知後,派人捕獲,繩之以法。他的勇敢舉動,得到漢武帝讚賞,認為有治民能力,提升他為河內郡都尉。河內郡豪強地主較多,氣焰兇熾,義縱到郡,立即把郡內穰氏等豪強舉族誅殺。河內郡迅速穩定, “道不拾遺”。義縱旋被提升為南陽郡太守。
漢武帝時,重用敢於鎮壓豪強地上的官員,出現了不少有名的“酷吏”。關都尉寧成是當時頗負盛名的酷吏之一,但他非常富有,有陂田千餘頃,盡數租佃給貧民,共有僱農數千家。他被罷官居家時, “其使民,威重於郡守”。因此,寧成是一個本質上實屬豪強的酷吏。即使這樣,他也為義縱擔任南陽太守而感到膽寒,當義縱出關赴任時,寧成極為驚恐,對義縱畢恭畢敬,親迎親送。義縱洞悉寧成用意,卻不為所動,決心予以打擊。他抵達南陽上任後,馬上着手查辦寧成家族劣跡,不僅“破碎其家”,而且追恨究底,將寧成治罪。南陽還有孔氏、暴氏等豪強,見義縱對寧成都不留情面,嚇得舉家逃匿它郡。南陽郡吏民皆畏服義縱。
時漢朝己對匈奴展開大規模反擊,大軍遠征,多次由定襄郡出塞。而定襄郡吏治敗壞,境內秩序混亂,直接影響到反擊匈奴的軍事行動。為保證對匈奴戰爭的勝利,漢武帝特調義縱任定襄郡太守。義縱到郡,以殺立威,先把獄中重罪者200餘人定為死罪,又把私自探獄的囚犯親屬200餘人抓起,逼迫他們供認為死罪囚犯解脱桎梏,也定成死罪,最後把這400餘人同日斬殺。全郡人聞訊嚇得膽戰心驚,不寒而慄,定襄郡很快得到治理。
漢武帝變更幣值,將鑄幣權由私人手中收歸中央後,各地盜鑄五株錢者甚多,京師地區,盜鑄者尤其猖獗。為剎住盜鑄之風,保護漢政府財政收入,在元狩四年(前119年), 漢武帝又把義縱與另一個酷吏王温舒調回京師,義縱任右內史,王温舒為中尉,督察京畿地區。由於這時社會階級矛盾激化,盜鑄者成分複雜,因此儘管義縱到任後大加捕殺,卻不能徹底遏止盜禱之風,盜鑄之事仍時有發生。
漢武帝元狩六年(前117年),漢武帝由鼎湖至甘泉宮, 見沿途馳道久未修整,有所損壞,開始對義縱不滿。這年冬季,大臣場可奉旨主持告緡事務,義縱認為這會擾亂民生民心,未請示漢武帝,便派人把楊可的部下抓起一批。此事傳到漢武帝那裏,漢武帝大怒,命令逮捕義縱,並遣大臣杜式嚴查,最終定義縱為破壞執行詔令之罪,將其誅殺。
義縱為官多年,在漢武帝的支持下,曾枉殺了不少無辜百姓,應受遣責,但他卓有成效地“以鷹擊毛摯為治”,沉重打擊了豪強地主的囂張氣焰,在一定程度上穩定了封建秩序,維護了封建國家的根本利益。故司馬遷充分肯定了他和郅都等“酷吏’的政績,並譽他們為“雖慘酷,斯稱其位”者。

酷吏西漢·張湯

  • 個人簡介
張湯(?—公元前116年12月),西漢杜陵(今陝西西安東南)人。幼時喜法律,曾任長安吏、內史掾和茂陵尉。後補侍御史。因為治陳皇后、淮南、衡山二王謀反之事,得到武帝賞識。先後晉升為太中大夫、廷尉、御史大夫。與趙禹編定《越宮律》、《朝律》等法律著作。用法主張嚴峻,常以春秋之義加以掩飾,以皇帝意旨為治獄準繩。曾助武帝推行鹽鐵專賣、告緡算緝,打擊富商,剪除豪強。頗受武帝寵信,多行丞相事,權勢遠在丞相之上。元鼎二年十一月(公元前116年12月),因為御史中丞李文及丞相長史朱買臣的構陷,被強令自殺。死後家產不足五百金,皆得自俸祿及皇帝賞賜。張湯雖用法嚴酷,後人常以他作為酷吏的代表人物,但他為官清廉儉樸,不失為古代廉吏。
  • 生平經歷
張湯是杜人。他的父親曾任長安丞,出外,張湯作為兒子守護家舍。父親回來後,發現家中的肉被老鼠偷吃了,父親大怒、鞭笞張湯。張湯掘開老鼠洞,抓住了偷肉的老鼠,並找到了吃剩下的肉,然後立案拷掠審訊這隻老鼠,傳佈文書再審,徹底追查,並把老鼠和吃剩下的肉都取來,罪名確定,將者鼠在堂下處以磔刑。他的父親看見後,把他審問老鼠的文辭取來看過,如同辦案多年的老獄吏,非常驚奇,於是讓他書寫治獄的文書。父親死後,張湯繼承父職。為長安吏,任職很久。
周陽侯田勝在任職九卿時,曾因罪被拘押在長安。張湯一心幫助他。他在釋放後被封為侯,與張湯交情極深,引見張湯遍見各位貴族。張湯擔任給事內史,為寧成掾,因為辦事無誤、又被推薦給丞相,調任為茂陵尉,在陵中處理事務。
武安侯田蚡擔任丞相,徵召張湯為丞相史,又推薦給武帝,補任為御史,令他處理訴訟。
在處理陳皇后巫蠱的案件時,他深入追查其黨羽。因此,武帝認為他很能幹,晉升他為太中大夫。他與趙禹共同制定各種律令,務必依法令嚴峻細密,對任職的官吏尤為嚴格。
不久,趙禹遷升為中尉,調任為少府,而張湯也升為廷尉,兩人關係密切,張湯象對兄長一樣對待趙禹。趙禹為人廉潔孤傲,自從任官以來,舍第中從未有食客。公卿相繼邀請趙禹,趙禹卻從不回報,其用心在於杜絕知交、親友及賓客的邀請,以便堅持自己的主張。他收到法律判決文書都予以通過,也不復查,以便掌握官屬們過錯。
張湯為人多狡詐,玩弄智謀駕御他人。開始時擔任小吏,虛情假意地與長安的宮商大賈田甲、魚翁叔等人關係密切。及至官達九卿的職位,收納和交結全國各地的知名士大夫,自己心中雖然並不讚許對方,然而表面上仍表現出敬慕之情。
當時皇上偏愛有文才學問的人,張湯斷決大的案件,欲圖附會古人之義,於是請求以博士弟子中研習《尚書》、《春秋》的人補任延尉史,以解決法令中的疑難之事。上奏的疑難案件,一定預先為皇上區別斷案的原委,皇上肯定的,便著為讞決法,作為延尉斷案的法律依據,以顯示主上的英明。
奏事受到斥責,張湯便向皇上拜謝,他還揣摸皇上意圖,引證廷尉正、監、掾史的正確言論,説:“他們本來曾為臣提出來建議,如果聖上責備臣,認為臣沒有采納他們的建議。臣下愚昧,只及於此。”因而錯誤常被原諒、有時向皇上奏事,受到稱讚,便説:“臣下並不懂得這樣向陛下進奏,而是某個廷尉正、監或掾史寫的奏章。”他欲推薦某人,常常這樣表揚此人的優點,遮掩缺點。他斷決的罪犯,若是皇上欲圖加罪,他便讓廷尉監或掾史窮治其罪;若是皇上意欲寬免其罪,他便要廷尉或掾史減輕其罪狀。所斷決的罪犯,若是豪強,定要運用法令予以詆譭治罪。若是貧弱的下等平民,則當即向皇上口頭報告。雖然仍用法令條文治罪,皇上的裁決,卻往往如張湯所説。
張湯對於高官,非常小心謹慎,常送給他們的賓客酒飯食物。對於舊友的子弟,不論為官的,還是貧窮的,照顧的尤其周到。拜見各位公卿大失,更是不避寒暑。因此,張湯雖然用法嚴峻深刻不公正,卻由於他的這種作法獲得了很好的聲譽。而那些嚴酷的官吏象爪牙一樣為他所用者,也依附於有文才學問的人。
丞相公孫弘多次稱道他的優點。在處理淮南、衡山、江都三王謀反的案件時,都窮追狠治,徹底審理。武帝欲釋放嚴助伍被。張湯與武帝爭論説:“伍被本來就曾謀劃反叛之事,而嚴助親近交結出入皇宮的陛下近臣,私自交結諸侯亦如此類,不加懲處,以後將無法處治。”武帝因此同意將伍被、嚴助治罪。他以審理案件排擠大臣作為自己功勞的表現,多像這樣。
從此,張湯更加受到尊崇信任,晉升為御史大夫。 正巧匈奴渾邪王等人降漢,漢朝廷調動大軍討伐匈奴,崤山以東干旱,貧苦百姓流浪遷徙,都依靠官府供給食物,官府庫存空虛。張湯從而稟承武帝的旨意,請求製造白金貨幣及五銖錢,壟斷鹽鐵的生產和買賣,排擠富商大賈。還公佈告緝令,剪除豪強兼併的家族,舞弄文辭,巧言詆譭以輔助法令的施行。張湯每次上朝奏事,談論國家的財用,常至日暮,武帝甚至忘記吃飯。丞相形同虛設,國家大事都聽張湯的意見。全國被搞得民不聊生,都騷動起來,官府所興起的各項生產,也無法獲利。官吏們從中侵奪漁利,從而又被嚴厲地依法治罪。因此,使得公卿以下的官員,直至平民百姓,都指斥張湯。張湯患病時,武帝曾親自前去看望。皇上就是這樣尊寵他。
匈奴人前來請求和親,羣臣在皇帝面前討論此事。博士狄山説:“和親對我們有利。”武帝詢問有什麼好處,狄山説:“武器是兇器,不應多次動用。高皇帝欲圖征伐匈奴,在平城陷入困境,於是與匈奴結和親。孝惠帝、高皇后時,天下因此而得以安樂。及至孝文帝,要對匈奴採取軍事行動,北部邊境蕭然而苦於戰事。孝景帝時,吳、楚七國反叛,孝景帝往返於兩宮之間,膽戰心寒了幾個月。吳、楚七國之亂被平定後,景帝一朝始終不談軍事,國家富裕充實。如今從陛下開始發兵攻擊匈奴,使得我們國家空虛,邊境地區的百姓極度貧窮困乏。由此看來,不如和親。”武帝問張湯,張湯説:“他是個愚蠢的儒生,沒有知識。”狄山説:“臣下的確是愚忠,但象御史大夫張湯那樣,卻是詐忠。如張湯審理淮南、江都王謀反的案子,以惡毒的文辭肆意詆譭諸侯王,離間宗室的骨肉之親,使蕃臣內心不安。臣因此知道張湯為詐忠。”於是武帝面帶不快對狄山説:“我讓你擔任一個郡的長官,能不能不使匈奴人入境搶掠?”回答説:“不能”。再問“負責一個縣呢?”回答説:“不能。”又問:“負責一個烽障呢?”狄山知道再説不能,便會被治罪,只好説“能”。於是武帝派狄山到邊境負責一個烽障。一個多月之後,匈奴人砍了狄山的頭以後離去。從此以後,羣臣震懾,不敢再談和親。
張湯的門客田甲,雖然是個商人,但有很好的品德。當初張湯任小吏的時候,因為金錢的關係而互相往來,及至張湯當了大官,田甲又曾責備張湯行事中的過失,也表現出忠正剛烈之士的風範。
張湯在擔任御史大夫第七年的時候。終於被免官治罪。
河東郡人李文曾與張湯有隔閡,不久擔任御史中丞。為了泄憤,多次在上奏的文書中尋找對張湯不利的證據,都沒有得逞。張湯有個心愛的屬吏名魯謁居,知道張湯對李文不滿,便指使他人上奏影射李文有圖謀不軌的奸邪之事,武帝將此事交給張湯處理,張湯將李文處以死罪。實際上他心裏明白此事是魯謁居所為。武帝問起這件事説:“告發李文圖謀不軌的事是怎麼引起的?”張湯假裝吃驚的地説:“這大概是因李文以前的熟人怨恨引起的。”魯謁居患病住在里巷的一户人家,張湯親自去探望,併為魯謁居按摩雙足。趙國靠冶煉鑄造營利,趙王劉彭祖多次指控鐵官,張湯卻每每排斥趙王。趙王尋查張湯的不可告人之事。魯謁居曾審理趙王的訟案,趙王對他心懷怨恨,上書告發説:“張湯是朝廷大臣,掾史魯謁居有病,張湯卻親自到他那裏為其按摩雙足,我懷疑他們可能有什麼大陰謀。”此事下到延尉審理。魯謁居因病而死,事情牽連到他的弟弟,被拘押在導官那裏。張湯也到導官的官衙審理其他囚犯,見到了謁居的弟弟,欲暗中幫助他,表面卻裝作不認識。魯謁居的弟弟不知道他的用意,因此怨恨張湯,指使人上書告發張湯與魯謁居的陰謀,共同以圖謀不軌的罪名告發李文之事。武帝將此案交給減宣處理。減宣曾與張湯不和,接手此事後,窮追狠治,並且不向武帝進奏。正巧有人盜走了孝文帝陵園的下葬錢,丞相莊青翟上朝,與張湯相約一起謝罪。至武帝面前,張湯暗想,只有丞相在四時到各國陵拜祭,此事只應由丞相請罪,他自己並不參與其事,沒有必要承擔責任。丞相謝罪後,武帝派御史審查這件事。張湯欲圖奏報説丞相知道盜錢之事,丞相莊青翟深感恐懼。丞相府的三位長史因此準備打擊張湯,以罪名陷害他。
長史朱買臣,是會稽人,研讀《春秋》。莊助派人遊説朱買臣,朱買臣因為深通《楚辭》,與莊助一起受到皇帝的寵幸,授任為侍中、太中大夫,深受信用;張湯當時任小吏,要跪拜者請朱買臣等上前。不久,張湯任廷尉,審理淮南王謀反的案件,排擠莊助,朱買臣對此心懷不滿。及至張湯升任御史大夫,朱買臣以會稽太守升任主爵都尉,處於九卿之位,數年之後,因為觸犯法令被免官,降職為守長史。他曾去拜見張湯,張湯高傲地坐在牀上,他的府丞和掾史對朱買臣也沒有禮貌。朱買臣是楚地的士人;對此深為怨恨,常欲置張湯於死地。王朝,是齊地人,因為懂得方術,官至右內史。邊通,學戰國縱橫家的説人之術,是個性情剛烈強悍的人,兩次任官至濟南王國相。他們的地位都曾比張湯高,不久失去官位,任守丞相長史,只好在張湯麪前委曲求全、張湯多次代行丞相職權,知道這三位長史一向尊貴,所以常故意凌辱他們。因此三個長史合夥謀劃説:“當初張湯與丞相相約向武帝謝罪,不久卻出賣了丞相一;如今又欲以宗廟之事彈劾丞相,這是欲留取代丞相的地位。我們知道張湯的不可告人之事。”他們派屬吏逮捕審訊了張湯的友人田信等,説張湯向武帝奏報提出建議,田信都事先知道,因此屯積取利,與張湯平分。
他們還説張湯有其他奸邪之事、這些話很快傳到武帝那裏,武帝向張湯説:“我有什麼打算,商人都事先知道,加倍屯積貨物,這都是因為有人把我的計劃告訴了他們。”
張湯聽後;沒有謝罪,還驚訝地説:“肯定是有人這樣做。”減宣又上奏了魯謁居之事。武帝果然認為張湯心中險詐,當面撒謊,派使臣帶着簿籍以八項罪名指責張湯。張湯一一予以否認,不服。於是武帝又派趙禹責備張湯。趙禹見到張湯後,責勸張湯説:“閣下怎麼不懂分寸,您審訊處死了多少人,如今人們指控你的事情都有根據,聖上很重視你的案子,想讓你自己妥善處置,為什麼要多次對證呢?”張湯於是上疏謝罪説:“張湯沒有尺寸的功勞,從刀筆吏起家,因得到陛下的寵幸而官至三公,沒有任何可開脱罪責之處。然而陰謀陷害張湯的,是丞相府的三位長史。”於是自殺身死。
張湯死後,家裏的財產不超過五百金,都是得自皇上的賞賜,沒有其他產業。他的兄弟之子要厚葬張湯。張湯的母親説:“張湯作為天子的大臣,被惡言污衊致死,有什麼可厚葬的!”遂用牛車裝載他的屍體下葬,只有棺木而沒有外槨。武帝知道後,説。“沒有這樣的母親,不能生下這樣的兒子。”因此將三位長史處以死罪。丞相莊青翟被迫自殺。釋放了田信。武帝很為張湯之死惋惜。晉升了他的兒子張安世的官職。

酷吏西漢·王温舒

  • 個人簡介
西漢酷吏。陽陵(今陝西咸陽市東)人。年輕時就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為了搶奪路人財物,他常常在月黑風高之夜以錘殺人而埋之。這種殺人越貨的強盜行徑,養成了他後來好殺行威的暴虐性格。後來,地方上讓他試作亭長,這是一個鄉村基層的官,管理一亭(漢制,十里為一亭)的治安警衞,兼理民事。但試了好幾次,他都幹不好本職工作,因而罷去。此後,他又在縣衙門裏充當小吏,逐漸升為廷尉史。不久,王温舒投靠張湯。張湯也以嚴酷著稱,用其為御史,負責督察盜賊。他到任後,殺傷甚多。其暴虐性格又得到進一步發展。
  • 生平經歷
當時漢武帝主張全面加強專制主義中央集權,嚴厲打擊危害專制統治的行為,在這種形勢下,樂以刑殺為威的人往往提拔較快。故王温舒很快就升遷為廣平郡(今河北曲周縣北)都尉,輔佐郡守負責全郡的軍事和治安,是一郡的主要長官之一。為了治理廣平的治安,他從郡中仔細挑選了十幾個果敢能任事、一往無所顧的人充當郡吏,作為自己的爪牙,去督捕郡內“盜賊”。王温舒之所以重用這批人,自有他的想法。王温舒瞭解到這批人以往都犯有重罪,只不過沒有暴露,仍然逍遙法外而已。王温舒將此作為控制他們的重要手段,如果你督捕“盜賊”有功,頗得王温舒滿意者,無論你以前犯有多麼嚴重的罪行,他都不加處罰;而如果你督捕“盜賊”不力,甚至有意迴避或加以庇護的話,那就不但誅殺其身,還要滅其全族。這樣一來,這批人沒有不竭盡全力的。至於是否濫殺無辜,王温舒是不管的。這種嚴酷的手段頗為見效,廣平周圍,齊、趙之效的“盜賊”乃不敢接近廣平。廣平以此號為“道不拾遺”。
應該指出,封建統治者所指的“盜賊”,首先包括甚至主要是指那些走投無路、被迫起來進行反抗鬥爭的農民羣眾。他們的鬥爭威脅了漢王朝的封建統治,所以封建統治者必須用最嚴酷的手段將他們鎮壓下去。王温舒正是起到了劊子手的作用。 廣平郡內道不拾遺,使王温舒聲望大著。漢武帝知道後極為讚賞,立刻提拔他為河內郡(今河南武陵縣西南)的太守。他成為一郡之最高行政長官。 廣平、河內兩郡相隔不遠,王温舒在廣平時就知道河內的一些豪強之家。這些豪強不守法庭,稱霸地方。他們不僅宗族勢力強大,而且往往連成一體,沆瀣一氣,官府對他們毫無辦法。這當然對加強中央集權不利。漢武帝這次把王温舒派到這樣的地方。正是要他以嚴厲的手段懲治這批豪強。 這年九月,王温舒到河內走馬上任。他立刻做了一系列的部署。鑑於當時官府的驛站傳送文書速度太慢,他另外命令準備私馬五十匹,部署在河內至京師的沿途上,作為另一套驛站。他要求凡有河內、京師的往返文書,一定要以最快速度傳送。同時,他又仿照在廣平的辦法,挑選若干名曾犯有重罪而又果敢任事的人充當郡吏,讓他們到第一線去逮捕郡中豪強。短短時間裏,就以各種理由將郡中豪強大族基本上全部捕獲。然後王温舒窮加審問,轉相株連達千餘家,當然其中有不少無辜平民百姓也被牽連進去。首戰告捷後,王温舒立刻上書武帝,提出對這批人的懲處方案;大者誅全族,小者殺其身,無論大小其家產統統沒入官府。過去,此種文書若通過官府驛馬遞送,往返費時很長。這次王温舒使用率先設置的私人驛馬傳遞,書奏不過兩日,漢武帝的允准詔書就已到達,河內官民對其如此神速莫不感到驚訝。詔書一到,一場大規模的殺就開始了。上萬人成了刀下之鬼,“流血十餘里”。真是屍積如山,血流成河。這對那些橫行鄉里的豪強地主來説,是咎由自取,但對大多數無辜被牽連的平民百姓而言,真是血海奇冤。 經過這番刑殺,也收到了在廣平那樣的效果。從九月上任到十二月底,短短三個多月,郡中安寧,無犬吠之盜。人們側目而視,重足而立。全郡都沉浸在一片恐怖之中。當時尚有個別人聞風逃到旁郡,王温舒派人前往追捕,待捕獲回郡,已是第二年春天了、按漢朝法律規定,秋冬行刑,春夏不準殺戮。眼看透到的人非要等到秋後處決,王温舒頓足嘆道:“哎呀!假使冬季再延長一個月,我就可以徹底完成這個任務了。”殺人,對王温舒來説,已成為一種嗜好;人命,全被他視為草芥。 無辜平民和豪強地主的白骨為王温舒壘就了向上爬的階梯。他在河內的“治績”,很快傳到朝廷,漢武帝把他視為十分能幹的人,準備予以重用。
當時京師治安很成問題。漢初以來,由於政府、私人鑄錢並行,從而使幣制十分紊亂。武帝決定由國家收回鑄幣權,並以嚴刑竣法禁止民間自由鑄錢。但利之所在,人不畏死。民間私鑄錢幣者仍不乏其人,京師一地尤盛。為了嚴懲私鑄錢幣者,武帝乃起用酷吏治理京師。先是任義縱為內史,作為京師一地最高行政長官,這次又將王温舒拔到京師為中尉,讓他專管京師的治安。這對王温舒來説,是一個關鍵的飛躍。過去他一直是地方官,如今卻一躍成為京官了。在京師,王温舒仍故伎重演,像在河內一樣,以酷殺行威。他專門選用那些專好猜疑、心狠手毒、敢於禍及別人的好毒之徒,作為自己的鷹犬。當時義縱早以酷暴著稱,它位又在王温舒之上。王温舒想幹的一些事情如果事先沒有請示義縱,義縱就對他加以凌辱。並從中掣肘,敗壞其功。因此,在京師王温舒並不能像在河內那樣恣行無忌,快其意而行事。不久,義縱因反對楊可告緡而以“廢格詛事”被殺,王温舒輒被提為廷尉,成了掌管刑獄的全國最高司法官,為中央九卿之一。但王温舒此人酷暴少文,嗜殺成性,至於國家法律常被置於不顧。對一些大案、疑案更是昏昏不辨。顯然這種人是不適宜擔任最高司法官的。所以時隔不久,當接替王温舒為中尉的尹齊被免官後,漢武帝乃將王温舒廷尉一職免去,讓他仍擔任中尉,負責京師治安。而這正符合王温舒的心意。上次任中尉時因有義縱掣肘,因而不能不有所顧忌。、現在義縱已死,沒有誰敢和他刁難,王温舒又可以肆無忌憚了。他對京師風俗人情十分熟悉,對一些豪強惡克也很瞭解,他就重用這些豪惡之吏。這些人善於深文周納,巧低人罪,他們要想懲治誰,就千方百計地給你羅織罪名,誰也休想逃脱。而且一旦落入他們手中,無不慘遭嚴刑拷打,到頭來,“大抵盡糜爛獄中”,極少能夠生還。他們常常對下户中的奸猾之人採取這樣暴虐的方法,使其身死、家亡、族破,意在警告那些豪強大户,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刑殺,在短時間裏收到了成效。京師,似乎安寧了。

酷吏東漢·周紜

周紜。東漢人。上任伊始,他就先了解洛陽城裏有哪些豪強大姓,平日裏是否作威作福,結果下屬報上來的並非豪強大族。他一怒之下,嚴厲訓斥,限期上報,所以很快他就摸清了全城豪強與他們的胡作非為,一經審理查實後毫不留情予以鎮壓。他奉公執法,不畏豪強皇親國戚。外戚竇篤權傾朝野,其家族中人所為不法之事,都受到周紜的追究查辦。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周紜的不畏強權,秉公執法,使得京師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就為之一清,治安明顯好轉。遺憾的是周紜秉公執法將既得利益集團得罪了,在既得利益集團的排擠下,周紜丟官家居。敢於堅持真理、堅持原則的官員不為污濁官場所容,吏治也就江河日下,豺狼當道了。周紜丟官,竇氏家族立即對與他們有舊仇宿怨的人,尋釁打擊報復。周紜自忖難過此關,乾脆在家坐等竇家前來問罪。誰想,這竇篤良心未泯,還懂點事理,認為周紜雖法辦了竇家不少人,卻是公正無私的,並不來找他麻煩。周紜於是得以善終。但這只是個別現象,並非所有酷吏都能落個好下場。
周紜為官清廉,家給不足,自己帶了妻兒做磚坯賣以貼補家用。但他“奉法疾奸,不事貴戚”。如果他貪贓枉法,同流合污,完全可以過着衣食不愁,甚至花天酒地的生活。比較起來,兩漢時期的酷吏大多廉潔奉公,貪贓枉法的遠少於唐代。唐代的酷吏幾乎是無一不貪。貪污受賄的手法往往是赤裸裸的,收了被告的,再收原告的。凡被捲進案子中的人,最後幾乎無一不是傾家蕩產,性命還是不保。而這些酷吏一個案件辦下來,就可以一夜暴富。事後還有皇帝的賞賜。從酷吏身上我們不難得出一個這樣的認識:低薪不一定貪,高薪不一定不貪。

酷吏武周·來俊臣

  • 個人簡介
來俊臣:天資殘忍,按詔獄,前後夷千餘族。作羅織經,後詔斬於市。人皆相慶曰:今得揹着眠矣,爭抉目,摘肝,醢其肉,須臾盡,以馬踐其骨,無孑餘,家屬籍沒。(酷吏傳)
來俊臣唐朝萬年(今陝西省臨潼縣東北)人,官任御史中丞。
  • 生平經歷
武后臨朝執政時,疑忌天下人圖謀叛變,便設置銅匭,令人檢舉告密,並寵用來俊臣等,按問推審告密事宜。來俊臣天性殘忍酷虐,迎合武后意旨,每推審一人,必定逼誘板引出數十百人,輾轉牽連,造成冤獄,以逞其能,邀取功賞。又私自養無賴數百人,專令告密,撰寫羅織經,網羅無辜,織成謀反罪狀,心想陷害一人,便教其黨徒,以相同事狀,在數處告密,於是立即拘捕,用嚴刑拷訊,逼他誣服,以報私怨。所用酷法有:定百,突地吼,死豬愁,求破家,反是實等名號。
當他審訊囚犯時,常用燒醋灌入犯人鼻腔或用鐵圈梏犯人頭,外加木楔,致使腦裂髓出,或掘地做牢,犯人進入,不死不得出,種種酷刑,慘不忍睹。犯人見那刑具,便已魂飛魄散,驚駭戰慄,因此往往隨口誣供。由他所經辦告密案件,前後誅殺多達一千多族,天下人心惶惶。
後來俊臣蓄意謀反,想將滿朝權貴次第害死。不久罪行揭發,被拘繫獄中,備受嚴刑拷訊,終被處斬於市。當時的人都互相慶賀説:“從今以後,可以安眠無憂了”。眾人爭相抉出其目,摘取其肝,剖心割肉,以馬踐踏其骨,頃刻之間,了無剩餘,全家籍沒。
來俊臣只知迎合意旨,以邀功賞,張其權勢,不惜泯滅天良,殺害無辜,殘忍酷烈,結果落得悲慘下場。 噫!自古以來,小人得到功賞、權勢,只有促速其死,結下無窮怨業而已。

酷吏明朝·陳瑛

酷吏陳瑛是安徽滁縣人,明洪武時任御史;明建文初年,調任北平僉事。有人告他收燕王金錢,與燕王密謀,被建文帝逮治,謫貶廣西。
明成祖朱棣即位後,召他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掌院事。他“無情殘忍,受帝寵任,益務深刻,專以搏擊為能”(《明史·陳瑛傳》)。陳瑛一上任,接二連三劾治建文舊臣十餘人。如侍郎黃觀、修撰王叔英等,不僅將其本人斬殺,還將其妻女胡亂地發配給兵士姦淫,整個家族都受到牽連。“給配其妻女,疏族、外親無不連染。”如大理寺少卿胡閏和其子都被殺,受株連“數百家,號冤聲徹天。兩列御史皆掩泣,(陳)瑛亦色慘”。但陳瑛卻説:“不以叛逆處此輩,則吾等為無名。”(《明史·陳瑛傳》)這句話反映了陳瑛殘暴變態的真實心態,他把建文舊臣都定為“叛逆”,自己則屬於正義,對他們懲治得越嚴厲,越顯得自己對新主子的忠心。
皇太子朱高熾在監國時,曾當面痛斥陳瑛:“卿用心刻薄,不明政體,殊非大臣之道。”(《明史·陳瑛傳》)但因明成祖當時正寵信他,所以皇太子對他也無可奈何。
永樂四年(1406年)三月,嘉興知縣李鑑奉命要籍沒住在嘉興的“奸黨”姚瑄,但他沒有將姚瑄的弟弟姚亨一起逮治。陳瑛見狀,立即嚮明成祖彈劾李鑑,説他對應當連坐的人沒有全部抓起來治罪,有“包庇嫌犯”之嫌疑。於是,立即將李鑑抓起來押送京師。
在明成祖面前,李鑑毫不畏懼陳瑛的淫威,而是用巧妙的方法,極力保護姚瑄的弟弟姚亨一家子。他嚮明成祖解釋説,掌管抓人之事的都察院在給自己的行文中,只有姚瑄的名字,而沒有他弟弟姚亨的名字,因此沒有抓捕。“初奉都察院文止瑄,未有亨姓名。”(《萬曆野獲編》卷十八)明成祖聽了這話,覺得也有道理,心裏也動了一點善心,認為李鑑這樣做,是屬於“慎重之意”,因此命將其釋放。後來,李鑑提升為御史,在其職權範圍內,又解救了許多無辜受株連的百姓。
永樂九年(1411年)春,陳瑛因犯罪被抓進監獄,處以死刑。人們聞此消息,無不拍手稱快。“下獄死,天下快之。” [7] 

酷吏明朝·許顯純

明朝的許顯純,是錦衣衞都指揮僉事,號稱“毒刑鍛鍊”。他曾借汪文言案大肆逮捕吏部尚書趙南星等二十餘人,並將其中六人虐死於獄中。而許顯純或殺或貶,致使此案牽連官員甚廣,曾一度導致朝署空虛。 [1] 

酷吏清朝·毓賢

毓賢,字佐臣,內務府漢軍正黃旗出身。他本是一個監生,後來靠着捐官的辦法獲得了“同知府”的身份,並很快得到了實缺,先後擔任山東省曹州知府、山東按察使、山東巡撫、山西巡撫。關於毓賢此人,晚清民國間的文人許指嚴在《十葉野聞》中有專門的一節叫做:“毓屠户”,並對其有一段極為精到的評論:“清季之酷吏,當以毓賢為舉首。跡其生平,無他能,前半生殃民,後半世召侮。”
毓賢是清官,同時更是晚清時期最有名的酷吏。許指嚴將他稱為“毓屠户”,當不是激憤之語。毓賢出道之始,任山東曹州知府,以“善治盜”著稱。其實,他的“善治盜”,就是中了“亂世用重典”的餘毒,在地方上搞嚴刑峻法式的恐怖主義政策,濫殺乃至虐殺無辜罷了。毓賢在曹州的所作所為,《老殘遊記》中有生動的描寫。劉鶚所寫的這一切均可在晚清的一些史料中得到參證。據説,他在蒞任曹州之後,不到三個月就處決了2000多人!按一些筆記作者的説法:其中有九分半是良民。
正如《老子》所云:“民不畏死”。毓賢的苛酷激起了曹州地方的數起民變不説,他自己也承認“盜風仍未絕跡”。實際上,他的嗜殺不僅不能治盜,反而逼着那些真正的盜賊圖謀“變身”。他們迎合李秉衡、毓賢等仇恨西方世界的特點,改以練習神拳為名,打出“滅洋教”的大纛行劫掠之實。這就是日後給中國造成巨大震動的義和團運動在山東的濫觴。
庚子年春夏之際,毓賢一味鼓譟“義和團民心可用”,極力主張清廷的激進派向11國宣戰。在擔任山西巡撫後,他積極執行“仇洋滅洋”的極端主義政策,鼓勵山西省的義和團濫殺外國人和一切與“洋”字有關係的中國人,並一手製造了駭人聽聞的“太原大屠殺”。
毓賢極端仇洋人,但對於洋人他其實是個色厲內荏的懦夫。當義和團導致了八國聯軍的武裝干預後,他一再上書,講些紙上談兵毫無意義的大話,並表示隨時率領義和團“勤王”。但內心裏,他對洋兵怕得要命,遲遲沒有動作。最後,才在朝廷的一再催促下起兵東進。而此時,聯軍已經攻進了北京城,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正在“西狩”的途中……
實際上,像毓賢這樣的一個禍國殃民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最後只能成為清王朝庚子年“大發癔症”之後的犧牲品。1901年2月22日,毓賢在流放新疆行至甘肅蘭州時,被清政府追加刑罰,就地正法。應當説,這樣的一個人有此下場可謂是死有餘辜。但正因為他有“清官”的虛名,所以死前在蘭州民間激起一片同情的浪潮。近人柴萼在《梵天廬叢錄》説:當時,很多人張貼告示,主動組織起來向朝廷請命,要求對毓賢免死。據説,蘭州民間還有人在死後為他修建了祠堂,後被清政府下令拆除。由此可見,清官在中國民間的號召力實在到了“一俊遮百醜”的地步。 [8]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