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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仕均

鎖定
鄧仕均,1916年出生在四川省蒼溪縣一個佃農家庭。1932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193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參加了長征。1940年任晉察冀軍區第5團第1連連長。同年8月,在“百團大戰”中,鄧仕均接受搶佔山西省娘子關磨河灘車站的任務。戰鬥結束後,1連榮獲“血戰磨河灘英雄連”的光榮稱號,鄧仕均被授為“晉察冀邊區特等戰鬥英雄”。1951年2月,時任中國人民志願軍第187師第559團團長的鄧仕均,入朝參戰。4月,第五次戰役打響。21日,187師奉命撤往洪川江以北地區。鄧仕均率部負責掩護師主力部隊過江。江南正面的美軍第1軍以坦克為先導,分數路向北逼近,559團依託雞谷裏陣地與敵激戰,連續打退敵數次進攻。22日,部隊在後撤中遭敵炮火猛烈襲擊,鄧仕均壯烈犧牲,時年35歲。 [1] 
中文名
鄧仕均
別    名
鄧世軍
國    籍
中國
民    族
出生日期
1916年
逝世日期
1951年
職    業
軍人
主要成就
百團大戰率連隊斃傷日軍200餘人
北嶽區秋季反掃蕩斃傷日軍70餘人
甘石溝反掃蕩率連擊斃日軍30餘人
出生地
四川省蒼溪縣

鄧仕均人物生平

鄧仕均,1916年生,四川蒼溪人。1932年5月參加中國工農紅軍。1935年2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歷任班長、排長、連長、團長等職。經歷二萬五千里長徵,參加過臘子口、山城堡、平型關、保北等100餘次戰役戰鬥。作戰機智果敢,英勇頑強,12次負傷,9次立功,獲“戰鬥英雄”、“生產模範”、“工作模範”等稱號。
1940年8月,任八路軍晉察冀邊區部隊第5團第1連連長時,在攻佔山西省娘子關磨河灘車站戰鬥中,乘雨夜率全連向據險築壘、數倍於己的日本軍隊發起攻擊,一舉衝上磨河灘車站。增援日軍在鐵甲車和大炮配合下,向第1連發起強大攻勢。時值山洪暴發,河水陡漲,處於敵眾我寡,三面受敵一面臨水的危險境地。他臨危不懼,忍受傷痛,堅持指揮全連與敵激戰5個小時,打退日軍10餘次進攻,斃傷敵200餘人,涉水突出重圍。戰後,晉察冀邊區授予他“特等戰鬥英雄”稱號,所在連獲“磨河灘英雄連”稱號。1943年9月,在北嶽溝反“掃蕩”戰鬥中,日軍2000餘人向剛剛轉移到北嶽溝的第5團發起突然襲擊。第1連奉命掩護團主力轉移,他指揮全連先敵搶佔制高點,連續打退日軍在飛機、大炮掩護下的7次衝鋒,堅守陣地一晝夜,斃傷日軍70餘人,圓滿完成掩護團主力安全轉移的任務。同年,在甘石溝反“掃蕩”戰鬥中,率全連同日軍1500人激戰,斃敵30餘人,衝破日軍合圍。1944年2月,出席晉察冀邊區戰鬥英雄戰鬥模範大會,被授予“晉察冀邊區子弟兵戰鬥英雄”稱號,獲一等戰鬥英雄獎章。
1951年1月參加中國人民志願軍,任團長。5月,在抗美援朝戰爭第五次戰役中,奉命率部向敵軍陣地縱深穿插,於洪川江南岸鳳尾山擊退敵軍4個營兵力的多次反撲,殲敵200多人。完成任務後奉命轉移,在強行通過炮火封鎖地帶時英勇犧牲,時年35歲。 [2] 

鄧仕均軼事典故

鄧仕均戎媽媽勇救子弟兵

鄧仕均所在部隊“老五團”是一支具有光榮歷史的英雄部隊,曾參加過平型關戰役、百團大戰等。抗戰時期,當地老百姓曾有歌謠:“北有老三團,南有老五團。殺敵顯威力,鬼子膽心寒。”
1938年,日軍以3萬餘人的兵力,分9路圍攻晉察冀邊區,分區學兵營受敵人壓迫後退,鄧仕均所在的連隊奉命馳援,與據守在南坡村的敵人形成對峙,上級命令當晚一定要拿下南坡村。然而,南坡村高地附近地勢險要,日軍封鎖了道路,難以接近。連長主張連夜迂迴25公里發動進攻,任排長的鄧仕均則主張攀援懸崖陡壁發起突襲,並自告奮勇帶領全排在前面開路。連長經過一番考慮,採納了他的意見。當晚,據守山頭的敵人依仗險要地形,放鬆了警戒。鄧仕均率部成功攀上懸崖,隨着一陣猛烈的手榴彈爆炸聲和槍聲,敵人一個小隊全部被殲。第二天拂曉,八路軍主力部隊順利發起進攻,消滅了300多名日軍。
1943年秋,鄧仕均負傷住在花木後方醫院。一次敵人“掃蕩”時,正在發着瘧疾的鄧仕均掉了隊。日軍發現了他的蹤跡,妄圖活捉他,開始了滿山遍野的搜查。這時,正帶領鄉親們轉移的婦救會長戎冠秀髮現了他,“啊!是自己人,快!跟我來吧!”
戎冠秀攙扶着鄧仕均向半山腰的一個山洞爬去。可是洞口距地面有七八尺高,身染重病渾身無力的鄧仕均怎麼也爬不上去。關鍵時刻,戎冠秀蹲下身子,讓鄧仕均踩在自己的肩上,順勢把他頂進了山洞。
在戎冠秀的精心照料下,鄧仕均終於恢復了健康,重返前線時,他對着戎冠秀撲通跪下,連聲喊着“娘,娘!”戎冠秀則含着眼淚説:“咱八路軍不興這個,你負了傷,我侍候你是應該的。”
1944年2月10日,晉察冀邊區第一屆羣英會在河北省阜平縣北崖村召開,戎冠秀由於積極擁軍獲“北嶽區擁軍模範”稱號,鄧仕均也因作戰勇敢獲“晉察冀邊區子弟兵戰鬥英雄”稱號。
大會最後一天,戎冠秀走上講台,講述自己搶救八路軍傷員的故事。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救命恩人,鄧仕均快步走到戎冠秀面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説:“大娘,您還記得我嗎?我就是您救的那個八路軍啊!”戎冠秀笑呵呵地説:“你們都是我的親人,不過你是誰,我還真是不記得了!”“大娘,我叫鄧仕均,沒有您的救護,我一定活不到今天!謝謝您……”
當時,晉察冀軍區專職攝影記者葉曼之讓他們站在一起,用照片記錄下了這個感人的瞬間。聶榮臻看到這張照片後,欣然為其作了“光輝永存”的題詞。這張著名的《晉察冀三英雄》,即鄧仕均、戎冠秀、李勇的合影照,發表在晉察冀畫報1944年第5期封面上,成為葉曼之的傳世名作。
會後,鄧仕均親自把戎冠秀扶上騾子,送了一程又一程。返回部隊後,他還給戎冠秀寫了一封信:“您是子弟兵偉大的母親,我願將我的槍端得平平的,瞄得準準的,去射擊萬惡的敵人,保衞您,保衞我們的晉察冀。”
1950年,全國戰鬥英雄勞動模範大會在北京召開,鄧仕均和戎冠秀再次相逢,戎冠秀撫摸着鄧仕均身上的傷疤,問長問短。鄧仕均更是把戎冠秀當作了自己的母親,見了面總有説不完的話。會議期間,他們還幸福地同毛澤東和其他中央領導合了影。
1959年10 月1日,戎冠秀赴京參加國慶10週年觀禮時,聽到了鄧仕均犧牲在朝鮮戰場的噩耗。聞知這一消息,戎冠秀兩腿發軟,哭着説:“他為革命貢獻了一切,多好的同志啊!”
如今,在武警指揮學院衞士廣場一隅,矗立着一座根據鄧仕均和戎冠秀當年的合影創作的人像雕塑,他們之間魚水深情的感人故事也成為武警指揮學院對學員進行革命傳統教育的鮮活教材。

鄧仕均老父親千里找兒子

1950年3月,鄧仕均所在的六十三軍一八七師五五九團進駐陝西旬邑縣馬欄鎮,主要任務是開荒種地,這期間,由於沒有戰事,部隊暫時安定下來。
自1932年參加紅軍離開家鄉後,鄧仕均從未忘記自己的父母和兄妹。1950年4月,鄧仕均試着給千里之外的父親鄧元高寫了封信,由於當時全國剛剛解放,郵路還不十分暢通,這封信輾轉了數月才到達蒼溪。
突然收到鄧仕均的來信,全家人欣喜若狂。18年來,親人們一直不知他的下落,以為他早就犧牲了。誰知他不但活着,而且還當了團長,鄧家頓時熱鬧起來,鄉親們紛紛前來串門道喜,鄧元高夫婦更是激動萬分,一連幾個晚上睡不着覺。
鄧元高決定,立即啓程前往陝西看望兒子。
俗話説:“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那時的四川還沒有鐵路,雖然川陝公路已全線開通,可鄧元高家裏窮得丁當響,什麼交通工具都乘不起。然而,再大的困難也擋不住他去尋兒的決心。
1950年9月中旬,50多歲的鄧元高攜侄兒鄧仕瑤出發了,他們每人背了一個竹背篼,內裝幾雙草鞋以及盤纏、口糧和做竹蓆的工具,還背了許多竹子劈成的篾條。叔侄倆沿着蜿蜒崎嶇的山路,一步步開始了艱難的尋親之路。
一路上,叔侄倆風餐露宿,夜以繼日,餓了就吃點兒乾糧,渴了就喝點兒泉水,困了就倒在路邊睡。後來乾糧吃完了,盤纏也花光了,他們就一邊走一邊編竹蓆,賣了換錢,再後來,沒有篾條可編了,乾脆就討飯吃。
鄧元高逢人就講:我兒子是紅軍,是解放軍,駐紮在陝西旬邑縣馬欄鎮,我們已經18年沒有見面了,我就是去找兒子的。這一招還真靈,許多好心人主動接濟幫助他們,給他們飯吃,給他們水喝,有的人還讓他們借宿。
整整18天,鄧元高草鞋穿破了好多雙,腳上被磨出無數個血泡,經歷了無數的艱難險阻,硬是從蒼溪走到了西安。
到達西安後,叔侄倆打聽到六十三軍駐在三原縣城,顧不上休息,又邁開雙腿星夜兼程,兩天走了近70公里路,終於抵達了三原,找到了部隊駐地。
時任六十三軍軍長傅崇碧聽了鄧元高的講述,大為感動,當即電話通知了鄧仕均,並派車把叔侄倆送到鄧仕均所部的駐地旬邑縣馬欄鎮。
當看見衣着破爛、滿臉黝黑、一身疲憊且像個叫花子似的父親時,鄧仕均這個在敵人和困難面前從不低頭的鋼鐵硬漢,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撲通”跪下給父親磕了幾個頭,父子倆抱在一起失聲痛哭。此情此景,深深感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大家都落下了激動的眼淚。
鄧仕均叫來妻子苑秀珍也給父親磕了頭,又抱起兒子鄧其平,説:“這就是您的孫子。”鄧元高立即抱起孫子,開心地大笑起來。鄧仕均讓父親洗了澡,理了發,又給他買了好幾身新衣服,帶着父親逛了旬邑縣城,照了許多像。又帶他到部隊各個單位和部隊種的地裏去參觀。鄧元高對這裏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鮮,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一生還能見到兒子,兒子還當了官。他逢人便説:“我兒子是團長!我兒子是團長!”
團聚的日子是快樂的。鄧元高天天抱着寶貝孫子,盡情享受着天倫之樂。兒時的鄧其平既頑皮,又可愛。每當爺爺親他哄他,他總是用小手不停地摸爺爺的兩撇八字鬍:“爺爺你有胡胡,我沒胡胡,你上火車給我買個胡胡來。”逗得大家鬨堂大笑。
鄧元高千里尋子的消息傳開後,鄧仕均的許多領導和戰友,甚至許多戰士、家屬都來看望老人,還把鄧元高的事蹟當作活生生的政治教材,編成小報、節目廣泛宣傳。甚至還巡迴展覽他穿過的草鞋、破衣服以及走路用過的棍子,以此激發廣大戰士的階級感情。
雖然在部隊只有短短十幾天,但這卻是鄧元高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由於部隊接到入朝作戰的命令,鄧元高不得不含淚和兒子、兒媳及孫子告別。
臨行那天,鄧元高和侄兒騎在馬上,鄧仕均及妻子前往送行,鄧仕均再三叮囑父親保重身體,稱抗美援朝勝利了就回家鄉。鄧元高則老淚縱橫,依依不捨,把寶貝孫子抱着親了又親……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去卻是父子的訣別。

鄧仕均苑秀珍赴朝尋丈夫

1951年下半年,許多部隊家屬都和朝鮮戰場上的親人聯繫上了,唯獨苑秀珍沒有丈夫鄧仕均的任何消息。不久她發現周圍的戰友、家屬見了她話都少了,有的人看到她則悄悄躲開了,難道丈夫又負傷了?為啥人們都躲着自己?苑秀珍不由得產生了懷疑,直到兵團留守處的領導找她談了話,她才知道丈夫已經犧牲在朝鮮戰場上了。
丈夫犧牲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苑秀珍忍不住失聲痛哭,一想到自己才24歲,上有兩個家庭的老人,下有一對年幼的子女,她頓時陷入無邊的悲傷和無助中,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每天都以淚洗面……
苑秀珍是河北省滿城縣大樓村人,8歲就當了人家的童養媳。1946年,解放軍三縱七旅十九團一營駐紮在大樓村,營長鄧仕均經常幫助老百姓掃院子、挑水、拾柴、種地,和鄉親們拉家常説笑。他開朗親切,誰家娶媳婦他還和村裏人一起鬧洞房,全村老少都非常喜歡他。只要聽到他的馬蹄聲,全村人都要跑出來迎接他。
那時滿城一帶已屬解放區,解除了封建婚約的苑秀珍參加了婦救會,鬥地主、做軍鞋、搞宣傳,樣樣都跑在前面。村長冉進勇見鄧仕均還單身一人,便熱心做媒,把苑秀珍介紹給了鄧仕均。經過一段時間交往,1947年初,20歲的苑秀珍與32歲的鄧仕均喜結良緣。
婚後,苑秀珍隨丈夫到了部隊,鄧仕均幫助她學文化,教她看書讀報、寫家信,又介紹她入了黨。1948年4月12日,苑秀珍在河北唐縣李家莊生下了兒子,那時鄧仕均正在前線打仗,4個月後才回到後方見到了寶貝兒子。他説:“我們蒼溪有個地方叫岐坪,就給兒子取名鄧其平吧。”
此後,苑秀珍又跟隨丈夫解放太原,西渡黃河,進軍大西北,千里追擊馬匪,一路從山西、陝西轉戰甘肅、寧夏。她懷抱着兒子,部隊打到哪兒她就跟到哪裏。
1950年3月,已升任團長的鄧仕均率五五九團進駐陝西省旬邑縣馬蘭鎮,夫妻倆總算有了個安定的家,住在部隊駐地的兩間窯洞裏。
1950年11月中旬,部隊準備開赴朝鮮前線。離開駐地時,苑秀珍抱着兒子,挺着已懷孕9個多月的大肚子,送別即將出徵的丈夫,她多麼希望丈夫留在自己身邊啊!但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衞國,看着騎在馬上的丈夫,苑秀珍依依不捨地再三囑咐,一直目送馬隊越走越遠,她和兒子還在招手。
誰知這一走卻是生離死別,她永遠失去了心愛的丈夫。
1950年12月31日晚,苑秀珍在三原生下了女兒。得知女兒出生的消息後,尚在曲阜整編的鄧仕均欣喜若狂,他説:“這是老天賞賜給我最好的禮物,如今真是兒女雙全啊!”給寶貝女兒起個什麼名字呢?鄧仕均想起家鄉的女孩總愛帶個“菊”字,“對,女兒就叫鄧菊平吧!”但他始終沒有見過女兒一次,給自己和女兒都留下了終生的遺憾……
1951年10月,聞知丈夫犧牲的消息後,苑秀珍做出了一個驚人決定:她要親赴朝鮮前線尋找丈夫,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要看一看和丈夫並肩戰鬥的戰友們。
當時,領導和戰友們都不同意,因為朝鮮戰事正激烈,很危險,但苑秀珍的態度十分堅決:“去,一定要去!”
由於鄧仕均是全軍聞名的特等戰鬥英雄,又是老紅軍、老八路,最後經志願軍司令部和十九兵團領導批准,同意了苑秀珍入朝的請求。
這年深秋,苑秀珍帶着3歲的兒子從三原乘火車經西安轉車,回到闊別將近5年的家鄉大樓村,她決定把兒子放到姥姥身邊,孑身入朝。
回到家鄉,苑秀珍強裝歡笑,不敢把噩耗告訴兩個老人,怕他們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晚上,她和妹妹睡在一個屋裏,這才把丈夫犧牲的消息告訴了妹妹,姐妹倆悄悄地抱頭痛哭,生怕驚動了隔壁的父母親。
第二天,苑秀珍把欲去朝鮮的事告訴了母親,但母親卻不同意,擔心那裏太危險。於是,苑秀珍編造了一個謊話,説:“仕均在朝鮮負傷了,我要去看望他。”苑秀珍跪在地上,抱着母親放聲大哭,母親愛女心切,只好答應了她的要求。
這年冬天,在上級安排下,苑秀珍懷着對丈夫的無限熱愛和深切思念,毅然踏上了朝鮮的土地。
在朝鮮的日子裏,兵團首長,軍師領導先後接見了苑秀珍,向她介紹了鄧仕均犧牲的經過,介紹了部隊搶遺體的過程,領導們一再鼓勵她要堅強,要撫育好子女。許多朝鮮老百姓聽説她丈夫在前線英勇犧牲了,都相約一起來安慰她、幫助她、照顧她。苑秀珍説:“仕均是為保家衞國犧牲的,我要撫育好兩個孩子,讓他們繼承父親的遺志。”苑秀珍在朝鮮待了近一個月,才回到國內。

鄧仕均警衞員追憶鄧團長

2012年,曾任鄧仕均警衞員的陳明月含淚回憶了鄧仕均犧牲的經過:
1951年2月17日,正值農曆大年十二,部隊悄悄地渡過了鴨綠江
第二天,軍長傅崇碧命令師長、團長乘汽車到前邊勘察地形,接受戰鬥任務。那時志願軍除了軍長乘小車外,每個師乘一輛大卡車,師長、團長坐在一輛卡車上,鄧團長乘第三輛車。
當時,敵人的飛機整天在空中盤旋,發現我軍目標就狂轟濫炸。加之朝鮮多是山地,道路窄、彎道多,司機道路不熟。汽車爬上一個大坡到了山頂,突遇一個死彎,司機反應不及,失去控制的卡車墜下山溝,連翻了三個滾,車上的人當場犧牲兩個,鄧團長和我負了傷。
鄧團長因此留在後方養傷。但他一直惦記着部隊,幾次要求重返部隊,但都因傷勢未愈不能成行。
五次戰役打響後,鄧團長聽説五五九團打得不好,心急火燎,加之上級已準備提他任一八九師副師長。他擔心到了師裏後,參戰的機會就少了。因此,他不顧自己的傷情,立即帶着我往南尋找部隊。走不動時,我勸他休息他也不肯,説:哪有那麼多事!一打仗什麼病都沒了!
19日傍晚,師長命令鄧團長甩開當面之敵,繼續向敵人縱深迂迴前進,鄧團長立刻帶着一、二營大膽向敵人縱深勇猛穿插,他帶着警衞員和司號長始終走在最前面,位置比尖刀排還靠前。
時隔不久,一個多團的美軍在飛機、大炮、坦克的掩護下,輪番向五五九團進攻。鄧團長帶領全團擊退了敵人團營規模的6次衝鋒,殲滅敵人200多名。後接到師部命令,全團堅守到夜裏12點,然後分批撤出陣地。
就在我們通過一個峽路口時,遭到了敵人炮火的猛烈阻擊,其中一發炮彈擊中了鄧團長,他喊着:“明月、明月,我掛花了!”我立即跑到團長身邊,看到鄧團長左大腿被彈片擊中了,鮮血直流,我馬上從皮包裏取出兩個急救包,準備給他包紮。就在這時,敵人又一陣炮彈打過來,其中一發落地爆炸,飛起來的彈片擊中了鄧團長的頭部,他當場犧牲,年僅35歲。時間是1951年5月20日晚9點左右。
我趕緊找人找擔架,路上碰到了從前線撤回來的劉波政委,我悄悄向他報告,七〇一(鄧團長的代號)犧牲了。劉政委心情十分沉重,立刻命令組織股長、保衞股長和我抬回鄧團長遺體,如果條件不允許,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暫時掩埋,但要做好記號。
我們迅速返回鄧團長犧牲的地方,找到老百姓一塊門板,輪流抬着鄧團長的遺體來到一片開闊地。這裏離洪川江不遠,因洪川江水深浪急,抬着遺體很難過江,於是決定就地掩埋。
我們在附近找到一個幹河溝,把遺體放在門板上,我把隨身帶的一塊方雨布蓋在鄧團長身上,三個人用河溝兩邊的土將他埋了。遺體是頭朝北腳向南,我又用小鐵鍬在旁邊的小樹上削掉一塊樹皮作為記號。
過了洪川江已是21日早晨,我看到了師長徐信就站在江邊,他一臉怒氣,令兩個戰士把我架過去。我當時滿臉都是土和血,左邊背的一隻駁殼槍被打斷,腰間插着鄧團長的防身小手槍也被炸壞了。
我向師長報告了鄧團長犧牲的經過,師長問:“你負傷了沒有?”我回答:“不知道。”我知道師長問的意思,因為警衞員的職責就是保護好首長,做到首長在警衞員在,首長亡警衞員亡。師長又説:“鄧團長犧牲了,你怎麼回來了?”説罷,師長命令我向後轉,我以為要槍斃我,於是轉過身閉上眼睛等着,可是好久也沒聽到槍響。原來,師長看到了我揹着的鄧團長的望遠鏡,兩個鏡頭都被炸沒了,師長頓時明白了,於是他揮手讓我走了。
當天黃昏,我又接到立即趕到師部的通知。
徐信師長親自佈置任務,説是毛主席下了命令:一定把鄧仕均的遺體搶回來!師長説:“搶不回來要你們的腦袋。”
師長問我:“給你200個人行不行?”我答道:“人不能太多,30多個人就夠了。人多目標太大,反而更危險。”師長説:“我就給你30個人,全軍的火炮支援你們。”
我身背一部步話機,帶着一個排,在全軍炮火的掩護下,於21日晚上10 點多又重新渡過洪川江。我們大約行進了五六公里,爬過一個山坡、一座山頭,前面就是那片開闊地,大約就是掩埋鄧團長遺體的位置。誰知一看,這裏到處是敵人的坦克,所有的大燈都亮着,一片燈火通明,根本無法下手。
我來回走了三趟,想靠近那片開闊地,但都沒有成功。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用步話機向師長報告了情況,師長叫我們在原地待命,我們30多人整整等了兩個多小時,師長這才命令我們撤回去。
渡過洪川江,這時天已接近黎明,我看到徐信師長就站在江邊靠西的位置,傅崇碧軍長站在稍靠東邊一點的位置,他們都是一整夜親自指揮這次行動,一直在等我們安全返回。師長對我講,為什麼讓你們在原地呆了那麼長時間,因為搶回鄧仕均的遺體是毛主席的命令,讓你們撤回來也得請示毛主席同意…… [3]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