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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

(艾麗絲·門羅創作短篇小説集)

鎖定
《逃離》是加拿大女作家艾麗絲·門羅創作的短篇小説集,於2009年榮獲布克國際獎。《逃離》全書共收錄八篇作品,集中體現了愛麗絲·門羅的文學造詣。
《逃離》可以被視為“概念小説集”,八個故事隱隱被一個概念、一種氣質統一,人物的生活背景、遭遇、情感也多有近似,八個故事並無隔離之感,氣韻也並不被阻斷,混在一起組成了長卷。 [1] 
作品名稱
逃離
外文名稱
Runaway
文學體裁
短篇小説集
作    者
【加】艾麗絲·門羅
首版時間
2004年
字    數
290000

逃離內容簡介

《逃離》由8個短篇小説組成,《逃離》、《機緣》、《匆匆》、《沉寂》、《激情》、《侵犯》、《播弄》、《法力》從不同角度,講述了一羣女人的“逃離”經歷 [2] 
內容分解
1、《逃離》,卡拉十八歲那年,為了擺脱父母的“囚禁”,她毅然決然地選擇和男友克拉克在一起。他們經營着一個騎馬場為生,可是生意並不是特別好。卡拉為了嘗試新的生活,她又一次把一切扔在了身後,坐上大巴,打算永遠離開克拉克;
2、三連篇《機緣》、《匆匆》、《沉寂》,朱麗葉想離開“並沒有怎麼融入社會的”父母,希望過一種“正常”生活。 [2]  《機緣》通過朱麗葉去温哥華和去鯨魚灣這兩次旅途, 斷斷續續地呈現出她在不同時刻的感觸。21歲而滿腦子獨特思想的在讀女博士朱麗葉已經獲得古典文學碩士學位。朱麗葉面對結婚的壓力,開始千里迢迢投奔到之前在火車上偶遇的打魚男子,不理會漁夫已有的妻子和諸多情人, [3]  憑着一股熱情與好奇去赴陌生人之約,沿途的一切註定了“她”要發生的一切緣分(《機緣》);《匆匆》寫離家多年的朱麗葉帶着女兒佩內洛普回小鎮探望父母。整篇小説,是由朱麗葉的感受、以及和父母等人的對話拼接而成的。《沉寂》講述了朱麗葉在女兒佩內洛普出走後的失意和沉寂。
3、《激情》 裏,在旅店打工的格蕾絲想要逃離未婚夫,在訂婚前日,和未婚夫的哥哥開始了與未婚夫的哥哥一個下午的探險; [3] 
4、《侵犯》完全是關於欺騙的故事,德爾芬以為自己是勞蓮的生母,勞蓮不知道內幕,德爾芬對勞蓮的關心令勞蓮惶惑,因此這裏又有逃離。最後勞蓮父母把那段辛酸的往事完全講出來,迷惑才釋然,德爾芬不是勞蓮的生母,而勞蓮的名字卻是來自於德爾芬女兒--勞蓮出生那晚車禍去世的姐姐。這種釋然是事情本身可以解釋清楚的,可是在解釋清楚之後,更大的困惑是關於愛的思考,甚至是人性的思考。
5、女性主人公總是能突然奇想,追隨感覺和心靈,盲目而任性地走在幸與不幸的邊緣。火車站特殊的離別,讓曾置身此境的“她”歲歲年年追懷不已(《播弄》);
6、《法力》是最曖昧的一則故事。寫一位剋制的年輕女人,和女友和男性朋友之間漫長一生的糾結。直到最後,年邁的女主人公碰到男性朋友,彼此撒謊,隱藏了一生自己的疑惑。她是愛他的,她可能年輕時不理解自己的嚴厲、粗暴;她花了幾十年,追查所有的疑問,到最後遇到繫鈴人時,她停頓了。

逃離作品目錄

逃離匆匆激情播弄
機緣沉寂侵犯法力 [4] 

逃離創作背景

艾麗絲·門羅出生於加拿大安大略省一小鎮,又長期生活於荒僻寧靜之地。
因為門羅在生活中經常面對根深蒂固的風俗和傳統, [5]  所以,門羅於2004年她七十多歲時將渥太華城郊小鎮平民的生老病死相關的嚴肅主題寫進小説——《逃離》。

逃離人物介紹

卡拉
《逃離》故事主人公卡拉,18歲,年輕的家庭主婦,生活在某農場。 [6] 
朱麗葉
《機緣》、《匆匆》、《沉寂》故事主人公朱麗葉,21歲,知識女性,獲得古典文學碩士學位。 [6] 
格雷斯
《激情》故事人物格雷斯,3歲時母親逝世、父親移居外地並另行建立起了家庭。格雷斯由舅公舅婆撫養帶大,她幾乎學完了義務教育的所有課程。格雷斯的舅公以編織藤椅為生,他教會了格雷斯生活的手藝。
勞蓮
《侵犯》故事人物勞蓮是多倫多一所女子學校的學生,她5歲時喝下過半瓶啤酒,6歲時抽過含有毒品的香煙。她知道口交是怎麼一回事,也瞭解避孕的所有方法。
若冰
《播弄》故事主人公若冰年齡26歲,是某醫院從事精神治療的護士。
“她們”
《法力》故事主人公是“她們”, [7]  要逃離的是家庭、是兩性、是越來越不滿意的自我。但是,這種逃離舉步維艱。

逃離作品鑑賞

逃離主題思想

門羅小説裏的主人公,幾個小鎮的女性,有姑娘、已婚的婦人、單身的大學女老師、安靜的小鎮護士,她們總處在逃離的渴望中——已經談婚論嫁的姑娘突然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出走了一個下午;單身的大學女老師僅僅因為一封信,一個火車上遇到的男子,便去了他的小鎮;一個從母親身邊逃離到丈夫身邊的女人,有一天突然坐上車子,想再一次逃離;去城鎮觀看了歌劇回來的小鎮護士,每天都要熨燙一次那天她穿過的綠色連衣裙,她答應那個歌劇院邊上一家小店裏的男主人,要再穿着這件衣服一起再去看歌劇,她去了,回來了,沒有再離開過小鎮,可也沒有停止熨燙她的衣服。
故事中,人與人微妙地連接,卻又清晰地彼此分開——人生就是如此荒謬,卻又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温暖,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荒涼,可荒涼之地又處處是令人心蕩神馳的美麗風景——生活是用來長久地回味的,所以生活不管怎樣都始終透露着温情,哪怕再詭譎再扭曲,都有其存在的獨特性和共性。故事的最後,主人公的“逃離”都以失敗告終:卡拉最終崩潰在途中,在電話亭哀求曾經“讓她再也受不了”的男友來接她回家;格蕾絲浪漫之後,發現尼爾酗酒成性,讓她無法忍受,而對方最終因撞車身亡;朱麗葉在打魚男子出海失事後,選擇返回到過去,繼續完成她的博士論文。 [8] 
門羅小説的主人公,一次次地逃離,自覺地,不自覺的,其實不是為了尋找,為的都是迴歸。
門羅的作品主題涉及“愛與工作,以及這兩者的失敗。《逃離》中主題轉向中年人、獨身女人以及老人的勞苦。 [5] 
應當將小説的標題《沉寂》與小説集的標題《逃離》結合起來一起分析。小説題目“silence”一詞,不僅是指幾位女性的沉寂,更是她們夢想或是幻想的破滅,也是其自自我意識的不斷衰弱。而文中女性之所以沉寂,是因為她們逃離而不得:朱麗葉與瓊安都想逃離平凡生活而終歸於平凡;佩內洛普想逃離物質生活而最終被物質所牽絆;克里斯塔想逃離疾病卻最終為其所纏。這正是現實生活中女性,或是所有人的無奈。因此,讀者也意識到了生活的無情,只能與角色一起困於沉寂之中,屈服於世俗生活的要求之下。這種讀者與角色的情感互通與互動,正是門羅小説的精髓之處。
門羅小説裏的主人公——幾個小鎮的女性,有姑娘、已婚的婦人、單身的大學女老師、安靜的小鎮護士。她們總處在逃離的渴望中。 [9] 
小説裏主人公的父母大多是受20世紀50年代性解放思想影響的一撥人,追求知識、獨立、思想、個性、不束縛的兩性關係。 [2] 
現實生活不僅是平淡的,還夾雜着不宜察覺的扭曲,或者説,處於平淡中的人們不願意正視扭曲。毋庸置疑,現實遠比小説驚悚,比小説變態,比小説精彩。一個成熟的作家,通過小説的語言和故事的架構,將生活中發生的事件進行再創作後給讀者帶去心靈的震撼和思索,引導人們走入原始的蠻荒之地去觸摸、體驗自己和外界的關係。 [9] 

逃離寫作手法

敍事策略
《逃離》通過特意淡化故事情節、靈活運用敍述方式、巧妙變換故事節奏、精心營造故事懸念等傑出的敍事策略。
貫穿小説始末的,是朱麗葉在女兒出走後不同階段的感受和心情。如此,情節僅僅成了點綴和依託,在小説中處於次要地位,但藉由它傳達出的人的感受卻是真實而經得起推敲的。 [10] 
淡化故事情節
艾麗絲·門羅小説的最大特點就是淡化情節。這突出地體現於以下兩個方面。
(一)在選材上,經常截取女性生活中某一個獨具特色的橫斷面展開敍述。《機緣》《匆匆》《沉寂》是小説集中三篇相關聯的小説。《機緣》通過朱麗葉去温哥華和去鯨魚灣這兩次旅途, 斷斷續續地呈現出她在不同時刻的感觸,情節性本身就不強。沒有情節的大起大落,卻有細節和感觸的鋪排雜陳。《沉寂》講述了朱麗葉在女兒佩內洛普出走後的失意和沉寂。
(二)在敍述中,經常穿插一些非情節因素,如抒情、議論、寫景等。如《匆匆》中,在朱麗葉裝配嬰兒童車的過程中,就穿插了這樣一段議論:艾琳那雙閃爍不定的淺色眼睛,不直接看過來卻很有心機的眼光,還有那雙能幹的手。她的警惕,那裏面有一種不完全能稱之為輕蔑的神情。朱麗葉真不知道那應該叫什麼。反正那是貓身上常會有的一種滿不在乎但也不跟你親熱的態度。簡短的幾句話,暫時中斷了事件進展,但卻把朱麗葉既對艾琳有敵意、又竭力想表現出自己無異於普通小鎮女子的心理刻畫得惟妙惟肖。
再如《播弄》中,若冰每次在戲散場後,都會沿着河在市中心一帶散步, 找一個花錢不多的地方吃點東西,然後乘七點四十分的火車回家。緊接着就是一段抒情:然而這短短几個小時使他充滿自信, 認為她即將回到裏面去的那種看來是那麼臨時將就不能令人滿意的生活,只不過是一個短短的插曲,是能輕鬆忍受下去的。而在它的後面,在那種生活的背後,自有一種光輝,從火車窗子外的陽光便可以看出來的。夏日農田裏的燦爛陽光與長長的投影,就彷彿是那齣戲在她頭腦裏留下的餘景。這樣打斷情節的抒情、寫景和議論在小説中隨處可見,沖淡了小説的情節,但也成為揭示人物心理的重要層面。另一方面,也正是小説情節的淡化使人物的心理得以在小説中佔據着重要地位,尤其是對女性心理的刻畫細緻入微、絲絲入扣。
靈活運用敍述方式
常用的敍述方式有順序、倒敍、插敍、補敍等。艾麗絲·門羅的短篇小説經常靈活運用各種敍述方式,營造出多樣的小説結構。如《機緣》,整體採用順序結構。託倫斯寄宿學校的代課老師朱麗葉沒有受到正式聘用, 但她並沒有打算動身回家, 而是準備去探望住在海邊的一位朋友。這源於她不久前收到的一封信。她從温哥華來到了寫信人所在的小鎮鯨魚灣。接下來,是一段長長的插敍, 敍述六個月前朱麗葉在去往温哥華的火車上的經歷。在這次火車之旅中,一個試圖和她“搭夥兒聊聊”並遭到拒絕的卑微男人葬身於火車底下了,而藉由這一不幸,她卻結識了他,他們論證,共進晚餐,聊天。緊接着,讀者又被拉回到了鯨魚灣,朱麗葉在去埃裏克家的途中,從出租車司機口中得知埃裏克的妻子前一天剛剛下葬。在埃裏克家裏,朱麗葉遇到了管家艾羅。艾羅告訴她埃裏克當晚不會回家, 而是去情人克里斯塔那裏了。儘管朱麗葉聽後覺得失望和羞辱,但面對艾羅的暗示,朱麗葉還是決定留下來。這時又有一段插敍,講述朱麗葉和埃裏克在火車上分別時的一個小插曲, 之後才繼續敍述朱麗葉和埃裏克的重逢。
再如《激情》,開頭講述格蕾絲上渥太華峽谷尋找特拉弗斯家的避暑別墅。接下來,採用倒敍手法講述了格蕾斯結識莫里以及特拉弗斯一家的故事。其間,還插敍了格雷斯的身世。之後仍承接先前的倒敍,講述了格雷斯和莫里、特拉弗斯一家的進一步交往以及與尼爾出逃的那個下午。在出逃途中, 還採用補敍手法交代了格雷斯和尼爾驅車前去醫院時特拉弗斯太太的一句耳語。如是,順敍、倒敍、插敍和補敍等手段的靈活運用,既使小説避免了傳統小説線性敍述的平鋪直敍和枯燥乏味,又使小説結構整飭,有一種忽遠忽近、若隱若現的美感。
巧妙變換敍述節奏
“所謂敍事節奏,指敍事作品的情節發展與情緒演進中所顯示出來的輕重、緩急、快慢的有規律的變化”。而敍事節奏,主要是由故事時間和敍述時間兩者的關係決定的。
敍述運動的四個基本形式:省略、概要、場景、停頓、延緩的交叉變化,構成了文本的敍事節奏。艾麗絲·門羅對敍事節奏的把握非常精到,在她的小説敍述中,常常綜合運用省略、概要、場景、停頓、延緩等表現手法來變換敍述節奏。
在《匆匆》中,小説開篇以敍述停頓的方式,不惜筆墨地描摹了朱麗葉打算送給父母的一幅畫,以及由這幅畫引起的感受。這一描寫停頓對於故事中的後續事件和小説的主題有着極大的相關性。在這裏,敍事時間似乎靜止不動了,我們從中不難感受到朱麗葉對父母的懷念和温情, 這為她接下來攜女回小鎮探望父母做了鋪墊, 也為她感受到現實和想象間落差之後的失意作出映襯。 [10] 
精心營造敍事懸念
艾麗絲·門羅非常善於營造敍事懸念。在《逃離》這部短篇小説集裏,既有局部的、非主題性懸念,如《逃離》中綿羊弗洛拉神奇再現後的離奇失蹤,也有橫跨全篇的、主題性懸念,如《沉寂》裏朱麗葉女兒佩內洛普的出走。這些懸念,有的是封閉性懸念,如《法力》裏,通過南希去探望泰莎,以及後來和奧利的異鄉偶遇, 在結尾做了一個假定性的敍事,解答了泰莎被送往私人醫院這一懸念。但小説更多的是開放性懸念,如《侵犯》裏勞蓮到底是不是哈利和艾琳的親生女兒, 讀者和勞蓮一樣迷惑。甚至在一篇小説中有一明一暗兩個懸念,如《激情》中,明的懸念是格雷斯對未婚夫的叛逃,通過格雷斯的心理活動, 我們對叛逃的原因有了大致的瞭解; 而暗的懸念卻是尼爾為何誘拐格雷斯及自殺,而這一懸念,讀者只能依靠文中有關尼爾的有限身世進行揣測了。各種懸念手法的綜合運用,使小説充盈着神秘感。
《播弄》巧妙地設置了一個誤會式懸念。父母亡故,和姐姐喬安妮相依為命的若冰,同時擔負着照顧病弱姐姐的責任。對若冰來講,唯一的樂趣就是每年夏天去斯特拉特福看戲了。短短的觀劇時光,使若冰充滿了自信,彷彿那不盡如人意的現實生活只不過是個短短的插曲, 是能夠輕鬆忍受下去的。在一次看戲後,她遺失了自己的手包,之後幸運地遇到了正在遛狗的丹尼洛。丹尼洛帶若冰回家取錢, 和她共進晚餐, 之後又一起散步到車站,幫她買了車票。在月台上,兩人約定來年夏天再見,條件是若冰必須穿同樣的衣服、保持同樣的髮型。分離之後,若冰專門上圖書館查閲丹尼洛的家鄉的的資料, 還試圖瞭解鐘錶製造的事。因為這個約定,她感覺自己在任何時候都有了依託,生活充滿了光芒和期待。
第二年夏天,若冰專門在相識週年紀念日那天選了《皆大歡喜》這場戲。儘管她極力剋制自己內心的激動,但仍然等不及劇終就走了出來,去尋找丹尼洛。她看到了丹尼洛正在燈下專心致志地修理鐘錶。然而丹尼洛看到她不僅沒有表現出一絲驚喜, 反而顯露出驚慌、厭煩、恐懼,甚至對着她的臉關上了店門。面對這一直截了當的拒絕, 若冰感到莫大的羞辱,讀者也會感覺莫名其妙。儘管接下來若冰做出種種揣測,仍然不能使讀者信服。若冰後來似乎接受了現實,而讀者心中的疑團仍懸而未決。直至幾十年後, 作為精神科醫生的若冰在醫院看到那個叫亞歷山大的病人, 她確定他就是當年的丹尼洛。好奇心驅使她向護士打聽病人的資料,從複印件她才得知, 原來丹尼洛有一個需要他照顧的聾啞弟弟亞歷山大,他們兩人是雙胞胎,當年若冰再次遇到的正是丹尼洛的弟弟亞歷山大。直到謎底揭曉,讀者才恍然大悟,命運原來如此播弄人。 [10] 
敍事藝術
以多維的敍事視角和縱橫交錯的敍事手法深刻表現了主人公內心世界的掙扎與困境和百般猶豫之後的逃離與迴歸,揭示了女性善良敏感天性中的隱忍與堅強。
一、《逃離》中的多維敍述視角敍述視角,即“敍述故事時的觀察角度”。
《逃離》採用全知視角模式,通過空間視角和人物心理視角的綜合應用,不但成功地描繪了女主人公卡拉對現實不滿,對未來盲目憧憬但又對過去情感及生活無限留戀的複雜而無奈的心情,同時客觀而真實地反映了主人公所處的生活環境對其行為的影響,充分地描繪出卡拉試圖掙脱丈夫束縛但又最終選擇迴歸的迷惘。
小説從一開始就以全知型敍述者的身份通過不同的空間轉換,從“在汽車還沒有翻過小山”,到“馬廄房門的後面”,再到克拉克出現時的網絡描寫及鄰居太太生活環境的描寫,向讀者全面而立體地描述了主人公卡拉及其他主要人物,卡拉的丈夫克拉克和鄰居賈梅森太太的生活圖景,不僅給讀者以身臨其境之感,也由此首次揭示了卡拉逃離的真實背景。另外,在小説後部所提到的一直徘徊在賈梅森太太腦海中的卡拉於不同空間狀態下的形象對照,從“在上火葬場之後,卡拉來幫忙做所有的一切事情”,到“遊歷希臘時一直伴隨着她的那個安詳、聰慧的精靈,那個無憂無慮、慷慨大度的年輕人”,最後到“只見她的眼睛裏滿含着淚水,看來她很痛苦”,側面預示着卡拉最終的逃離。這種空間視角的變換對比不但豐滿了卡拉的人物形象,讓讀者在更多維的視角下觀察卡拉,也同時給卡拉的未來選擇埋下了伏筆和可理解的因素。
在心裏視角的敍述方面,小説最突出的描寫體現兩個方面:
第一,對於卡拉的丈夫克拉克作者並無過多地直接描述,而是處處從卡拉的感受出發。讀者透過卡拉的眼睛看到她丈夫強權又頹廢的現狀,因而會不經意間取得與卡拉的情感共鳴,真實而又深刻。
第二,當卡拉毅然選擇逃離現有生活踏上大巴車的時候,讀者便開始透過卡拉在沿途的所見、所想和所做來淋漓盡致地感受她逃離的整個心路歷程。從起初的“一直把頭低低埋下”到她“深深地吸氣,朝田野那邊望去”最後到當大巴來到“她和克拉克創業初期經常來買便宜汽油的地方”時的哭泣,卡拉內心中的猶豫、釋放、彷徨和掙扎便展露無遺。由此,讀者也可隱隱地預感到小説最終的結局。
二、《逃離》中多變的敍事手法
小説圍繞着卡拉的逃離與迴歸及鄰居賈梅森太太的生活故事兩條線索,一明一暗,一主一輔,交織着變換不同的敍事對象和時間而展開。小説多變的敍事手法中最突出的當屬錯敍的使用和敍事節奏的變化更迭運用。
所謂的敍事節奏即敍事的“正常速度、加速、減速、省略、停頓”等。在《逃離》中,作者靈活運用了重複、停頓等技巧,形成了跌宕起伏的敍事節奏,進一步賦予了作品以藝術的美感。在對作品中重要意象事物弗洛拉的描繪中,作者獨具匠心地使用了重複的敍事手法——分別在克拉克指責賈梅森太太乾涉家事之時和賈梅森太太寫給卡拉的信中從全知的敍事者的視角和故事人物的視角兩個角度重複敍述了弗洛拉的丟失事件。弗洛拉對馬匹的安撫作用以及它本身所體現出的與事實不符的温順性格正是卡拉本人在家庭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的真實寫照。因此弗洛拉的丟失和迴歸正從更深的層次上印證着卡拉的逃離和迴歸。在小説敍事臨近結尾處,作者來了一段意味深長的“描寫停頓”,不但為小説的順利結尾提供了自然的過渡,而且與故事中人物的命運和選擇息息相關。在結尾處,卡拉最終還是選擇回到了丈夫的身邊,而歸於平靜,但兩位女主人公的內心卻依然充滿了迷離和彷徨,就如同停頓中所描寫的鳥兒,逃離或是迴歸都不是單一的理想生活狀態。
結語
《逃離》敍述着簡單但又耐人尋昧的故事,沒有眼淚,沒有高歌,更沒有循循善誘的尊尊教誨和叩問靈魂的啓示,但是作者看似於不經意間的視角轉換和節奏的變換卻給平凡的故事賦予了無限的藝術內涵和律動之美。這一切都觸及着讀者的感官和心靈,也由此昇華了小説的主題和內核。《逃離》可以當做一個豁口,讓讀者向門羅的藝術世界投以一窺,並由此汲取其小説那“不動聲色的冷靜文筆”和“大步流星的節奏”,真正體會到“於無聲處聽驚雷的效果”。 [11] 
門羅小説中的女主人公的出生和死亡、戀愛和結婚、離異和失意的背後,傾注着艾麗絲·門羅對生老病死和成長陣痛等嚴肅主題的探討。 [10] 
迴歸傳統
迴歸傳統,迴歸到一種人性深層次的渴望,迴歸到温暖的意義,應該是整個人類追求的終極目的!
《逃離》中有一篇小説寫的是一個母親總是在尋找自己的女兒,女兒總是會在某一個生活過的地方留下蛛絲馬跡,但當母親到達那裏時,女兒又去了另一個地方。是什麼使她們害怕見面?見面又能改變各自什麼?
母親明知女兒不願意現身,可還是固執地細心地找尋着女兒的氣息,期望迴歸到人與人之間的温暖。 [9] 

逃離作品影響

《逃離》是門羅的代表作,也是對於世界有着巨大影響的小説集,2004年出版後,就贏得了非常多的好評,也很快獲得了加拿大的吉勒文學獎,並且成為《紐約時報》年度圖書的入選者。 [12] 

逃離作品評價

布克獎評委們在評價《逃離》的過程中表示:“《逃離》這本書之中的故事非常令人揪心難忘,語言非常精妙準確,在閲讀之後令人有非常深的回味。”在《逃離》小説集之中,門羅表現出了小地方的一些平凡人,尤其是平凡女人的悲劇生活。就像她本人所説的,我想讓讀者從我的文中體會到的,不是發生什麼,而是這些事情的發生方式。《逃離》這本書之中包含八個短篇小説,但是卻有着同樣的主旨就是逃離。這些小説之中的主人公都屬於平凡人中的一員,但是她們往往活在比較瑣碎的生活場景之中,如果獲得機會的話,就會從這種生活之中逃離。
布克國際獎的其中一位評審史邁利説,艾麗絲的作品可以説是完美的,無論哪個作家,面對她所寫的精妙而準確的文字都只有發呆,她對於任何話題的思考都是非常精煉的,在她30頁的短篇中,往往包含着比別人的整本小説還要豐富的意藴。 [12] 
門羅的寫作,顯而易見地在讀者和評論者之間創造了一個相互理解的聯合體。她用栩栩如生的描寫所吸引,讓人感到她所寫的就是事物本身,就是人本身。 [5] 
——Robert Thacker
拜雅特亦讚譽她為“在世的最偉大的短篇小説作家”,從拜雅特的口氣看,她所指的範圍應當已經遠遠超出單純的英語文學世界。 [13]  她的作品細膩優雅、文字簡潔精緻、情節寬廣厚重,常常給人“於無聲處聽驚雷”的莫大震撼。
門羅的小説並沒有太多的曲折故事,她並不關注發生了什麼,她關注的是事件發生的各種方式,就像一個人説出什麼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説出這句話時這個人所處的環境、心境、情緒及情感一樣,將隱藏在事件後面所有不可言説的東西表達出來。
門羅獲獎的意義或者就在於此吧——她讓諾貝爾文學獎具有了平凡又不平凡的意義,她應該可以大面積地走進閲讀者的視野,她的小説的受眾性應該是非常寬廣的。這也是作為一個作家最高的期待吧——他(她)所要做的,只是引導你,引導你進入一個世界,那是你的世界,也是他者的世界,而不僅僅只是帶給你一個世界。在某一種意義上,門羅的獲獎是對傳統英文小説的温柔迴歸。 [9] 
——紫含

逃離作者簡介

艾麗斯·芒羅 艾麗斯·芒羅
艾麗斯·芒羅 [14]  又譯愛麗絲·門羅(Alice Munro)本名為艾麗絲·安·萊德洛(Alice Ann Laidlaw),1931年出生於加拿大安大略省,當代短篇小説作家。門羅一生創作了11部短篇小説集和1部類似故事集的長篇小説。代表作《逃離》2004年出版,奪得當年加拿大吉勒文學獎,併入選《紐約時報》年度圖書。2009年5月,榮獲第3屆布克國際文學獎。 [14]  201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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