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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

鎖定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是王瑞陽執導,曹翠芬劉威李芯逸張鷺等主演的家庭倫理劇,於2005年6月22日北京四套播出。 [1] 
該劇講述了丈夫在做完結紮手術後又意外地獲得一女,從而產生對妻子的猜忌離家出走,輾轉了20年又回到了妻子和兒女身邊的故事。
中文名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
作品類型
家庭倫理
製片地區
中國大陸
首播時間
2005年6月22日
導    演
王瑞陽
編    劇
陳坪
主    演
曹翠芬
主    演
劉威
李芯逸
張鷺
集    數
20 集
網絡播放平台
優酷
土豆
PPTV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劇情簡介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劇照一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劇照一(21張)
石若玉有了兒子關鍵和女兒關海黎以後,丈夫關守家做了結紮手術,十年後石若玉突然又懷上了小女兒石小余,關守家懷疑她有外遇,石若玉怎麼解釋也沒用,兩人為此離了婚。三個孩子歸石若玉撫養,關守家調離北京去了雲南。
二十四年後,石若玉在街心廣場上扭秧歌時一眼看到了自從離婚就沒見過面的丈夫關守家。與此同時石若玉26歲的小女兒石小余準備和男友楊旭回北京結婚,登機前夕男友突然臨陣脱逃,把石小余獨自一人留在候機廳。石小余悲痛萬分,放棄登機。同機人魏勁戈硬把她拉上飛機飛回北京。
石若玉的兒子關鍵跟老婆沒有感情,老婆帶孩子去了美國,一走就是六年,婚姻生活有名無實。他終日沉浸在電腦和對初戀對象姚柒柒的美好回憶當中。石若玉的大女兒關海黎想懷孕總是懷不上,心情煩悶之時,丈夫湯正遠又出了車禍。關海黎在陪牀和照顧他時,受到難以忍受的精神摧殘和折磨,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關海黎在湯正遠康復之日跟他離了婚。因為沒房,離婚後兩人依舊居住在一個單元裏。
一日湯正遠在房間裏摔倒,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關海黎還像妻子一樣照顧他,通過各種訓練幫助他恢復記憶。湯正遠康復的很快,他什麼都想起來了,就是想不起來關海黎是誰。四十歲生日的那一天關海黎搬出了她和湯正遠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她在最痛苦的時候認識了開汽車修理廠的李江湖,在她面臨下崗窘境的時候李江湖幫她開了陶藝坊。她的生活逐漸好了起來,兩人開始相愛。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劇照二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劇照二(15張)
楊旭傷害了石小余,石小余依舊留戀他們之間的感情,她希望自己的努力能換回來婚姻。這期間魏勁戈成了她很好的朋友,兩個人無話不談就是沒往愛情上想過。楊旭在感情上轉了一圈又回來找石小余,石小余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愛他了。楊旭苦苦哀求,要石小余嫁給他,石小余被纏不過同意了。魏勁戈為此跟她大吵一頓,兩人發誓老死不相往來。火車離開北京站時,石小余發現魏勁戈開着車在追自己乘坐的火車。這時才明白他們彼此都愛上了對方,石小余不顧一切半途跳下火車跟魏勁戈一路返回了北京。
通過親子鑑定,關守家知道石小余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石若玉再次懷孕是結紮後輸精管再通現象。關守家追悔莫及,拼命拯救和妻子和兒女的關係,通過他的不懈努力,石若玉、關海黎和關鍵都原諒了他,只有小女兒石小余死也不肯原諒他。
關守家患了感冒老是不好,後來查出是肺癌。石若玉一下垮了,她罵關守家到了人生最後的時候還不忘來禍害她。石小余則百感交集,關守家説石小余如果原諒他,他就進行治療,否則還不如死了好。石小余哭着認了這個父親。
手術後關守家的情況很不好,一家人輪流陪伴着他。關守家在人生最後的關頭過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追趕到了被自己弄丟了的親情和愛情。關海黎和李江湖結婚後懷孕了,她挺着大肚子在街上走着,李江湖陪在她的身邊。關海黎看到了湯正遠,他也扶着大肚子的妻子在散步。
湯正遠看着關海黎努力地回憶着,他終於想起來這個女人就是跟他在一起生活了15年的妻子關海黎。湯正遠心裏五味俱全,百感交集。石小余和魏勁戈還是終日爭吵不休,他們每天吵的內容不一樣,結果相同。感情越來越深,馬上要走近婚姻的殿堂。關鍵通過和網友的交談,決定放棄過去,面對現實重新生活。
石若玉還天天去扭秧歌,她開始跟別人講她的老伴,講他做過的一切事情,當然一句不好也沒有。他和她的日子被她進行了善意的刪除,剩下的都是美好的。 [2]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分集劇情

    第1集

      一羣中老年人在街心廣場上扭秧歌,兩班秧歌互相逗氣,鼓點敲得震天響。秧歌隊中64歲的石若玉扭得俏生活潑,容光換髮。逗哏的老耿藤纏樹一樣左右圍繞,水漲船高地使勁煽動着她的熱情。秧歌隊旁邊聚集了一大羣圍觀的人,石若玉越扭越高興,手裏面的扇子被她搧出來了眼花繚亂的弧線。鼓手和吹嗩吶的人渾身上下都是鼓點音符,滿是皺紋的臉上熱汗流淌。石若玉情緒高漲,她擺動着靈活的腰肢大幅度地轉過身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從秧歌隊前面走過去,石若玉心“撲通”了一下後彷彿不跳了,眼前景色一片模糊。她使勁眨巴着眼睛,腳下的秧歌步亂了。石若玉魂不守舍地往秧歌圈子外面看,那個身影已經消失在觀眾羣中。秧歌隊亂了,任老耿頭怎麼煽動,石若玉的熱情和步子都回不到鼓點上。另一隊秧歌的氣勢馬上壓住了這支秧歌,隊員們抱怨石若玉,石若玉無心解釋,她的心思跟着那個人走了。深圳飛機場候機廳的安檢口處,石若玉 26 歲的小女兒石小余站在男朋友楊旭旁邊等候安檢。石小余滿面春風,情意綿綿地跟楊旭説着可説不可説的廢話。楊旭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石小余打斷他的思路問自己剛才説什麼了,楊旭怔怔地看着石小余,顯然他什麼都沒聽進去。石小余先生氣之後安慰他。她説,你沒有必要緊張,我們家人不會難為你的。我媽媽雖然有點愛挑理,那也是小打小鬧地挑,形不成什麼氣候。楊旭看了她一眼沒説話。石小余説,結婚的時候你得給我買個帶鑽的戒指,鑽小到看不見都沒關係,沒聽説過一句廣告詞嗎,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我要的是這個意思。楊旭心不在焉地扭頭看別處。石小余不是撩一下他的頭髮就是拽一下他的領口,她的每一下觸動都會引起楊旭的過激反映。隊伍排到安檢口,楊旭突然説,他隨身背的挎包裏面有一把瑞士刀無法過安檢,得去託運了。楊旭讓石小余先過安檢,然後到 39 號候機廳等他。石小余答應着把身份證和票都交給安檢人員。楊旭走了,他走得很快,一會就消失在人羣裏面。石若玉的大女兒 39 歲的關海黎正在婦科接受檢查,醫生檢查得很仔細。關海黎滿心期盼地問醫生自己是不是懷孕了,醫生肯定地告訴她,她沒有懷孕。關海黎急了,説自己停了經,還噁心,懷孕女人應該有的反應她都有。醫生告訴她,説這是假孕。假孕不僅會停經,還會噁心和嘔吐。石小余在39號候機廳裏等楊旭,遲遲不見楊旭的身影,石小余着急打他的手機,對方的手機關機,石小余急得在候機大廳裏面團團轉。關海黎和丈夫湯正遠從醫院裏面出來,關海黎把一肚子的怨氣全都撒在了他身上。湯正遠知道老婆的壯舉又失敗了,他細緻周到地詢問分析着。他越這樣關海黎越生氣,她甩開湯正遠大步往前走,湯正遠連哄帶勸地跟在她後面。去往北京的飛機開始登機了,石小余氣急敗壞地撥手機,手機突然通了。那邊楊旭剛喂了一聲,石小余大發雷霆。電話裏面的楊旭一聲不響。石小余問:怎麼不説話,楊旭説,該説的你已經都説了。石小余氣瘋了,她拿着手機就往出口跑,手機裏面楊旭的話在繼續着。楊旭在電話裏面告訴石小余,他辦了退票手續,已經坐出租車離開了機場。楊旭告訴石小余,叫她不要再找他,他跟她在一起能量已經全部耗盡,剩下的除了壓抑還是壓抑。他和她在一起無論是情感還是事業都沒有出路的,楊旭和石小余的之間所有故事已經全部講完,再不可能再有新意了。石小余被楊旭的話完全打垮了,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候機室裏面喇叭裏面在廣播:乘坐 1101 航班去往北京的魏勁戈先生和石小余女士,你們乘坐的班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馬上登機,請馬上登機。石小余嘴唇顫抖着給楊旭打電話,楊旭又關了手機。石小余坐在移動電梯旁,頭頂着電梯的護欄哭了,她哭得聲淚俱下,無遮無攔。站在電梯上的人用各種目光看着她。魏勁戈揹着大旅行包從移動電梯旁邊跑過去,他的旅遊鞋踢飛了石小余掉在地上的機票,魏勁戈撿起機票,票面上寫着石小余三個字。他説了聲對不起,把機票放到石小余的膝蓋上,飛快地跑了。檢票員埋怨魏勁戈,説飛機因為他延誤了起飛。魏勁戈解釋説,這是他剛買的退票。檢票員問,那個叫石小余的乘客跟你不是一起的,魏勁戈問:石小余。檢票員:就差你們倆個了。魏勁戈愣了一下,馬上想起來那個在電梯旁邊痛哭的女人。他説,我給你去找她。魏勁戈跑到電梯旁邊叫石小余上飛機,石小余不理他。魏勁戈拉她,她拼命掙扎,魏勁戈惱火,他衝石小余發脾氣,説: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包機,所以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心情不好,讓全飛機的人陪着你受罪。他強拉硬拽地把石小余弄上了飛機。


    第2集

      石若玉37歲的兒子關鍵在辦公室裏面接到了保險公司汽車被盜的電話,他跑到監測室指揮着工作人員打開了衞星監測儀,查看那輛丟失的汽車走向。報案的人説汽車已經丟了三個多小時了,他很快找到了那輛安了防盜系統的汽車。車在河北境內行駛。關鍵給有關部門打電話告訴那輛車的經緯度,和具體的地點。石若玉給兒子打來電話,她欲説又止。關鍵説,媽,我這有要緊的工作呢,有事你就快説。石若玉突然不想説了,她讓關鍵別忘了到飛機場去接妹妹石小余。關鍵答應了。飛機上,石小余一直在哭,她面前的垃圾袋裏面塞滿了哭濕的紙巾。魏勁戈從心裏面討厭這類怨女,自從上了飛機他就沒再看過她第二眼。空姐推飲料車過來,她請魏勁戈替她問坐在裏面的石小余需要什麼飲料,魏勁戈自作主張地替她要了一杯咖啡,石小余並不買他的賬,好像傷害她的不是楊旭,而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魏勁戈一氣之下,把兩杯咖啡都喝了,他掏出來報紙看,很快就被上面的球賽吸引住了。關海黎和湯正遠在街上走着,看見抱着孩子的女人,關海黎就痴痴地盯着人家看,看着看着眼圈就紅了。湯正遠百般安慰不管用。關海黎心情不好時喜歡拼命吃東西,倆人路過一家披薩自助店時,關海黎推門就進,湯正遠一百個不願意也只能掏出錢付了款。關海黎一盤子一盤子地吃着東西。湯正遠根本不愛吃洋餐,可是不吃又覺得真是花了冤枉錢,他撿些酸黃瓜,洋白菜一類的東西吃着,他邊吃邊嘀咕説,不合算,真是不合算。湯正遠把關海黎嘀咕煩了,關海黎翻着白眼看着湯正遠問,你什麼意思。湯正遠趕緊站起來把值錢的東西弄了滿滿一盤子放到關海黎面前説,這裏面沒有一樣是我能吃的,我這份錢你死活得替我吃出來,要不然我冤得咳嗽都得帶出公雞打鳴的聲兒。魏勁戈納悶地看着他,不知道這手是不是該伸出去。石小余耷拉着眼皮把哥哥拽到一邊,關鍵不解,他扭頭看魏勁戈。石小余告訴關鍵説,他不是楊旭,楊旭跟她吹了,不會來北京了。説完她的眼淚又湧了出來。關鍵生氣了,他問妹妹,這到底為什麼。石小余説我要是知道為什麼,我還不哭了呢。魏勁戈揹着旅行包邊走邊回頭看,他在猜測着這個女人和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石若玉在家裏準備晚飯,她不是沒放鹽就是把醋當醬油放了。她的腦子裏面全是白天看見的那個人的影子。石若玉幹不下去了,她索性放下手裏面的活坐在桌子旁邊發呆。關海黎跟湯正遠回來了,湯正遠一進屋就主動找活幹。石若玉問關海黎,檢查結果怎麼樣,關海黎紅着眼圈説,又沒懷上。湯正遠在廚房裏面邊幹活邊一聲不響地聽着,丈母孃的話是他一直想説又不敢説出口的。關海黎不知道母親這股子邪火是從哪裏來的,母親的話把關海黎的滿腔怒火被拱了起來,石若玉説一句她頂一句,母女倆爭吵起來,湯正遠忙跑出來勸架。關鍵和石小余回來了,石若玉知道小女兒的婚事吹了,更加生氣,她的鬥爭方向轉到了小女兒的身上,順便把關鍵也捎帶進去了。她埋怨關鍵,不該讓兒媳婦馮小沛想走就走,她要兒子就給她送去,一個家過得連一點熱乎氣都沒有。馮小沛去美國一走就是六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的意思,兩口子的日子能這樣過嗎。石小余説當初你就不該生我,生下我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石若玉説,對,要不是因為生你,你爸也不會跟我離婚。這是這個家庭很少有的一次觸及父母離婚的實質的談話,石若玉截住話頭不説了。石小余使勁追問,石若玉就是不開口。孩子們問急了,她開始發牢騷,説自己的不如意,説着説着就罵開了他們的父親關守家。石若玉告訴他們説今天她看見了一個人,她一眼就認出來他是他們的父親關守家。從1981年離婚到現在他們已經整二十三年沒見面了。孩子們很震驚。石若玉讓孩子們保證,如果是他來找你們,你們誰也不要搭理他。想想你們小時候家裏沒有一根頂樑柱受得那些苦。現在你們長大成人了,他倒想從峨嵋山上下來摘取勝利的果實,門都沒有。我石若玉一輩子不如意,惟一慶幸的一點就是你們誰也不像他,無論相貌還是秉性,我不希望能從你們任何人的身上看到他的一點影子。回到家關海黎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得出她的心思並不在電視節目上。


    第3集

      關鍵打開電腦看見 QQ 上有點他,他刪掉不回話。關鍵在電腦前搞電路設計,熟悉的網友不時跳上來跟他打招呼。關鍵簡單地回話。關鍵打開耳麥:對方傳來一個孩子稚嫩的聲音,嘿,老關。關鍵嘿嘿笑:小關,有什麼指示。孩子的聲音:爸爸,我要是等不到你就給你留言,寫一個 1 就是我想你,寫一排 1 就是我想死你了。關鍵哈哈笑。孩子説,老關,馮小沛同學逼我上託兒所,不能跟你抒情了,再見。兔子的圖標暗了下來。兒子叫老爸的聲音,使他想起來父親離家的時候。父母離婚的時候,關守家希望他跟自己到雲南去。12歲的關鍵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面,父親在外面叫他説,火車要開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關鍵不想走,他捨不得同學和夥伴更舍不的媽媽和姐姐妹妹。關鍵放聲哭了。石若玉從來沒聽到他這樣哭過,她抱着石小余撲到門前使勁地敲門,關海黎也撲過來兩人邊哭邊喊。三個人一個屋子裏面兩個屋子外面,三人的哭聲不一樣,但哭的內容完全一樣。關守家氣惱地看着他們。關鍵哭夠了,拎着東西走出來,他發現父親和他的行李都不在了。他和關海黎撲到門口往外看,父親揹着行李的背影已經走遠了。關海黎從睡夢中驚醒了,她坐起來,瞪着眼睛迷迷登登看着窗外。她看見父親朦朧的背影在前面走着, 15 歲的自己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面跑着,她怎麼追都追不上那個背影。關海黎的眼睛裏面一下子溢滿了淚水。石若玉睡不着,她開始翻箱倒櫃,弄出來很大的聲音。石小余聽着動靜出來看,她看到家像被抄了一樣,吃了一驚。她幫母親挪開壓在最底層的箱子。石若玉翻出來一本影集,影集的紙已經黃了,看得出是一本老影集。這本影集石若玉從來沒給她看過。石小余覺得很新鮮,她靠在母親身邊看着母親一頁一頁地翻着影集。影集裏面的關守家和石若玉非常年輕,他們抱着兒時的關海黎和關鍵幸福地衝着鏡頭微笑着。 石小余看出來蹊蹺,影集裏面所有的照片裏都沒有她。石小余問母親,石若玉不做回答。石小余説我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這個人叫關守家的人有一兒一女就夠了,他壓根就不喜歡我,我在他眼裏是名符其實的多餘,所以我才叫小余。他不抱我照過相,還不許我姓他的姓。石小余心煩意亂回到房間裏面她睡不着,父親回來的事對她沒有多大影響,因為她心裏面壓根就沒有這個人,她的全部煩惱都來自於理不清楚的愛情。石小余坐起來給楊旭打電話,楊旭很平靜地問她到家了。石小余簡單地問他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馬上把話題轉到他們倆之間的問題上。湯正遠在廚房裏面做早飯,關海黎醒了看見時間晚了,怪湯正遠不及時叫她。關海黎急匆匆地梳洗打扮,湯正遠把早飯端到桌子上。關海黎説今天出窯她不能去晚了。湯正遠嘮嘮叨叨,他嘮叨得關海黎心煩,撲過去要咬他,湯正遠連忙撩起來身上的線衣説,這是我過生日的時候你花錢買的,別給我咬壞了,還是直接咬肉吧。 廣場上扭秧歌的人散了,老頭們把鑼鼓抬到小三輪車上,有説有笑地騎車走了。老太太們也三三兩兩地聊着天離開了。石若玉拎起放在樹下面的兜子,準備到菜市場去買菜,她覺得身後有人看她,於是轉過臉來,那個身姿挺拔的老頭站在不遠處直盯盯地看着她。石若玉覺得心一下子不跳了。她掙扎着邁步往前走,老頭快步走過來攔在她的面前叫道:石若玉,你不認識我了,石若玉牙根一咬説,不認識。老頭説,我是關守家。石若玉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問,關守家,你找我有什麼事,關守家説,我想看看關鍵和海黎。石若玉説孩子是我的,我不讓我的孩子花你買良心的錢,我也不讓他們身上有一點點你的秉性,有一點我就連根給摳了。孩子是我石若玉生的也是我石若玉養的,他們長大了,都上了大學,這裏面沒有你的一點點的功勞。關守家説,你不承認我是他們的父親也沒用,法律承認。石若玉惡狠狠地説,那你就跟法律談見孩子的事去吧。石若玉轉身走了,她知道關守家的眼睛一直盯在她的脊樑上,她挺直腰板走着,不讓自己透出來一絲衰老的跡象。路到盡頭拐彎了,石若玉拐出了關守家的視線,她腿一軟,坐在了路邊的台階上,熟人跟她打招呼,她強打精神迴應着。


    第4集

      石小余在自己應聘的公司上班了,一天她在公司的大樓的電梯裏面遇到了魏勁戈,魏勁戈看着石小余。她也覺得他眼熟,於是問,你認識我,魏勁戈説,知道人,不知道名。石小余很詫異。兩人坐在小飯店裏面吃鍋貼稀飯,聊着天。魏勁戈説他軍醫大學畢業,分在部隊醫院工作,是外科。他給石小余講他大學剛畢業的時候下基層鍛鍊的事。石小余笑得前仰後合,把心裏面的煩惱都忘了。石小余笑,魏勁戈就傻呆呆地看着她。因為石小余笑起太好看了。他忍不住問石小余説,你長這麼漂亮的一張嘴,那天為啥要哭得像蛤蟆似的呢,石小余簡單地告訴他自己被拋棄的經過,敍述的過程中,她不由自主地又從美女變成了怨女。魏勁戈不接受石小余的愛情觀,他説石小余完全不像個現代人,整個一箇中世紀的怨婦。石小余辯解,她説楊旭如何對她好,説得魏勁戈直倒牙,他針尖對麥芒地批判着石小余描述的那個愛情。石小余跟魏勁戈吵起來,倆人不歡而散。關鍵在會議室裏面開部門經理會議,有人探頭進來叫他,關鍵出去。關守家站在接待室裏面,看看這個摸摸那個。關鍵一眼就認出了父親,他心裏面忽悠一下,小時候的情景馬上湧到了眼前。42歲的關守家搞野外勘探回來,他站在房間裏面好奇地摸摸這個,動動那個。10歲的關鍵哭着回來了,他看見父親愣在那裏。關守家問他哭什麼,他説院子裏面的孩子欺生一起打他。父親教育他,説,哭是最沒種的事。打不過也得拼命打,你得竭盡你的全力去拼,你要是不去拼,別人沒把你打哭了,回來我用皮帶抽哭了你。關鍵被關守家拎着脖領子扔去,關守家脱了外衣,洗臉刮鬍子。外面傳來一片孩子的喊叫聲。孩子們在衚衕裏面瘋跑,好像後面跟着一條惡狗。眼前的關守家已經蒼老了,當年的強硬完全消失了。他站在那裏看着眼前走過的每一箇中年男人,他在猜想關鍵的模樣。當關鍵站在他的面前時,他愣住了,關鍵眼睛裏面透出來的倔犟和沉穩叫關守家覺得非常眼生。石小余在單位裏面上班,身邊的電話鈴聲響了,是關鍵打來的。在設計室愣神的關海黎拿起電話,關鍵約她出來吃飯。關海黎答應了。關鍵和關守家坐在一家飯店裏點了菜,關海黎推門進來,關鍵看見她馬上停止跟老頭説話,老頭轉過臉來,關海黎認出來了他就是二十幾年沒見面的父親。關海黎想起來兒時她揹着書包從學校裏面出來,看見騎着自行車的父親,她在後面追,要求父親帶上她。父親放慢了速度等她跳上車子,她跳了,但是沒跳上去,坐到了地上,父親毫無察覺,他騎着車子的背影遠了。關海黎坐在地上,看着越來越模糊的父親背影。關守家回頭看關海黎,他沒有認出來她,關海黎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關守家從關海黎的眼神當中知道她就是自己女兒,他動作遲緩地站起身來。關海黎看着衰老的父親心裏頓時亂了,轉身跑出去。關鍵追出來。石小余走過來,看見他們倆站在門口爭執覺得奇怪,問你們倆在這裏吵什麼。關鍵回到飯桌旁邊神情尷尬地坐下。關守家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強顏歡笑。關鍵客氣地問他的生活情況,關守家告訴兒子説,他成過家,老婆三年前死了,他們在一起過了的日子也不長,沒兒也沒女。關鍵沒再問下去。晚上關海黎和石小余同時回到了家,她們倆跟母親説了關守家要見她們的事。石若玉很激動,先罵關守家後罵兒子,然後又譴責女兒們。這時候關鍵也進家了,他説父親想遷回到這座城市來。石若玉非常緊張,堅決反對他回到這座城市來。關鍵説,你反對沒用,他已經坐火車走了。石若玉面臨關守家回來跟她搶兒女的威脅,第一次跟孩子們説出來她跟關守家離婚的原因。三十八年前石若玉生了兒子關健以後,關守家做了絕育手術。沒想到十二年後石若玉又懷孕了。關守家認定這孩子不是他的。石若玉怎麼解釋都沒用。石若玉不好意思到醫院去問,關守家堅決不去問。這事牽扯到石若玉結婚以前的戀人曾力宏身上。關守家説他那段時間來過北京,並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石若玉氣瘋了,從此以後兩人戰爭不斷。關守家一點都不喜歡老三,石若玉讓小女兒姓了她的姓。石小余三歲的時候,他們的日子過不下去了,離了婚。關守家調工作去了雲南,石若玉帶着三個孩子繼續留在北京。石小余聽傻了,先是失戀的不幸砸在她的頭上,後是找不到出處的不幸又砸在她的頭上,她覺得自己真是一個萬分不幸的人。石小余打電話跟楊旭訴説自己的不幸楊旭聽得心煩,不想再聽,石小余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


    第5集

      湯正遠給關海黎留下字條説他到單位加班,讓她自己弄飯吃。關海黎給湯正遠打電話,告訴他關守家要見她的事。湯正遠説,你一個結了婚的人就別跟小余摻和了,想見就見見,不想見就別見,別弄得那麼苦大仇深的,關海黎邊給他打電話邊找出體温計夾在腋下。 關海黎給湯正遠打電話説,她的體温升高了,應該正是排卵期,晚上讓他早點回來。關海黎想要孩子的時候是湯正遠幸福的時候,他放下手裏面的活匆匆往家趕,路上的行人不少。一輛蒙着苫布的大卡車在前面走,一輛豐田麪包車跟在後面。湯正遠在自行車道上騎着車子。卡車上的蒙布突然被風掀掉,蒙到麪包車的車頭上,司機什麼都看不見了,他急打方向盤,車輛失控衝到自行車道上。把正騎車回家的湯正遠挑起來,扔到車頂上又摔到地上。交警開着車過來的時候,湯正遠渾身是血在地上坐着,他受了惡性刺激,神情激動地給交警講事故發生的整個過程,他邊講邊咳,很快就咳出鮮血來。湯正遠看見血一下暈了過去。120救護人員用擔架把他抬走。關海黎得到消息嚇壞了,她急匆匆地趕到醫院。五處骨折渾身是血的湯正遠被放到 X 光機上,每動一下他都疼得連喊帶叫。關海黎渾身是汗緊張地快虛脱了。她哭着給家裏打電話。關鍵,石小余和石若玉都及時趕來了。外科值班大夫碰巧是魏勁戈。他看見石小余恐懼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很想幫她。於是他跑前跑後地幫這一家子人做着完全屬於自己份外的事。魏勁戈指導着哆哆嗦嗦的關海黎在手術單子上籤了字。手術後湯正遠不能動彈,關海黎和肇事單位給找的看護分白天黑夜輪流陪着他。湯正遠疼痛難忍,他不停地叫喚。翻身的時候關海黎找其他病房陪牀的男人們拽着被單小心翼翼地幫他翻。湯正遠大小便只讓關海黎伺候。關海黎伺候不好,不小心灑在外面湯正遠就生氣,他咳嗽着從頭到腳地數落關海黎,口氣之兇狠冷漠是從來沒有過的。關海黎又驚又怕,完全沒了主張。湯正遠咳嗽很厲害,咳嗽的時候她得幫湯正遠按着肚子,怕他震着內臟引起出血。疼痛使湯正遠徹夜無法入睡,關海黎實在熬不住,不小心睡着了,湯正遠就沉着臉把她叫醒,幾天下來關海黎面容憔悴,精神恍惚,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石小余從病房往外走,路過醫生值班室,她走進去想問一問湯正遠的病情。看見一個女孩坐在魏勁戈的辦公桌前跟魏勁戈説話,魏勁戈看見她進來,忙站起來,石小余匆匆問了幾句話就走了,魏勁戈追了出來。石小余一直沒斷了給楊旭打電話,楊旭像朋友一樣地幫她解決一些問題,石小余一跟他談到感情上的事,楊旭就把話題岔開,他説他跟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完全沒有那種感覺了。石小余不相信她找不回來這份愛情。她打電話告訴楊旭,她學會做什麼菜了,她有了什麼改變。這一切都是為了他。楊旭總是在最恰當的時候打斷她的話,告訴他電話費很貴,他不能這樣聊天。石小余生氣。


    第6集

      關守家搬回來了,他在這個城市裏面租了一套房,離休後這麼多年來腦子裏面經常轉的念頭就是落葉歸根。他從來沒這麼思念過二十幾年沒見的兒子和女兒。關守家知道要想跟女兒交流,必須先做好石若玉的工作。他從兒子關鍵那裏拿到了石若玉的地址和電話號碼。關守家找到了石若玉的家,石若玉看見他先是吃驚後是害怕,她把在門口不讓關守家進屋。關守家説,當年離婚的時候分給了他一間房子,他沒要留給了兒子。他説,我進我兒子的房間總行吧,石若玉説,那房子早就拆了,你到磚頭堆上坐着去吧。關守家説,房子拆了搬遷費就含在這個家裏面,你不讓我進就是非法侵佔我的財產。他嗓門很大,石若玉怕鄰居聽見笑話,牙一咬讓他進來了。關守家在房間裏面轉着,他的眼睛停留在牆上的照片上面,他看見了兒子關鍵,看見了孫子關懷,看見了女兒關海黎,也看見了小女兒石小余。他的眼睛很快從照片上移開了。移過去不禁又要移回來,他上上下下地看着這個眼生的女孩子。石小余下班回來了,她看到了關守家先客氣地問了聲好,然後悄悄問母親,這個人是誰,石若玉告訴她説,他就是關守家。石小余愣住了,她衝動地走進屋上上下下打量着關守家,把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找話跟她説,石小余不回答一臉蔑視轉身要走,母親一把拉住她不讓她走。關鍵回家,打破僵局,他要留父親吃飯。石若玉不同意。關鍵二話沒説領着父親走了。看着他們很相像的背影,石若玉非常傷心。石小余到了醫院找關海黎想告訴她這個事情。到了醫院才知道才湯正遠出院了。她往外走的時候看到了魏勁歌,他問石小余有事嗎,她説心裏面煩,想找人説説話。魏勁戈問,我行嗎,石小余説,行,只要你能聽就行,我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垃圾筒。魏勁戈説那你得先跟我約會去,等我見完她就聽你説。石小余問,又有人給你介紹對象了?魏勁歌説是啊,是個公司的白領。石小余説我才沒空跟你湊這個熱鬧呢。魏勁歌一把拉住了她説,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萬一我要是看不上她,連個撤退的理由都沒有。你還是跟我去吧。石小余問,你要是看上了呢。魏勁歌説根本就沒有這個可能性。石小余坐在旁邊的座位上聽魏勁歌和那個白領聊天,她笑得飲料都噴出來了。不用説,這次相親又黃了。小余批評説魏勁歌,説他是一個根本就不會戀愛的人,那個女孩子沒喜歡上你是對的,換上我,我也不會愛上一個根本就不會談戀愛的人。他們從愛情説到了泛愛,父母之愛,石小余跟他講了自己的故事。魏勁歌説從醫學的角度上説,男人做了輸精管結紮術並不是百分之百的不會再出問題。也有很多年以後又通了的。石小余吃驚,魏勁歌説,當然,實習的時候我們接觸過這樣的病例。石小余眼裏放出來光,她問我怎麼才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魏勁歌説,你去弄他的一滴血或者是一根頭髮,我找人給你做個DNA 就知道你們家是不是發生了冤案。石小余答應了。石小余從關鍵那裏要了關守家的地址去找他。關守家看見石小余態度警惕又冷漠,石小余説:你跟我媽的事我知道了,其實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無權過問,但是這裏面牽扯到了我,我得知道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關守家:你的親生父親是誰是你的事,跟我沒有關係。石小余:我找他就是為了恨他,他生了我,又拋棄了我,如果這身的血能換了,我就把身上流着的他血全部抽乾了,換上新鮮的乾淨的血。關守家不跟石小余談,石小余要求他跟自己去一趟醫院,關守家堅決不去,石小余在房間裏面轉來轉去,找了個機會拔了他幾根頭髮,關守家嚇了一跳,石小余把頭髮舉到他眼前説,這個是憑證,咱倆是否有血緣關係全憑這個決定了。得到檢驗結果,石小余傻了,關守家就是她的親父親,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她恨這個父親。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母親石若玉,石若玉説,你恨他能超過我恨他嗎,他奪走了我整整一輩子的幸福。原來我跟老曾好,他利用職務之便,硬是通過組織手段把我弄得跟他結了婚。中年他又弄出來一個私生子的事來羞辱我。石若玉哭起來。關鍵把檢驗的結果拿給父親看,關守家懵了,他知道是無知和猜忌毀了自己的幸福。


    第7集

      關守家很內疚,覺得自己欠了石若玉和孩子們很多。他找石若玉談,石若玉先是罵後是怨,她竹筒倒豆子一樣地述説自己的委屈。關守家一聲不響地聽着,關鍵回來,看見父親在這裏,就張羅做飯。飯熟了,他讓父親吃飯。關守家看石若玉的臉色,石若玉不吱聲,他訕訕地要走,關鍵硬把父親留下,説,母親不留,他就跟父親到外面吃去。石若玉只得留他吃飯。席間父子倆回憶兒時的美好記憶,五歲的時候父親給他買鞋買了一雙紫紅顏色的鞋,因為那是一雙減價的鞋,他不穿,父親先是揍了他一頓,然後用墨汁把鞋染成了黑色,不但鞋黑了,襪子黑了,連腳都黑了。石若玉一聲不響地聽着。關鍵説我記得那時候爸爸常常跟媽媽一起下棋,下的是圍棋,母親常常閉着眼睛等父親走,這時候大多數情況父親的敗局已定。關守家説,你媽下得一手好棋,我下不過她。這些年我什麼都扔了,就是沒扔棋,我老想有機會贏你媽一回。關鍵拿出來多年不用的棋盤擦乾淨土擺好,説,你倆下一盤,我看看到底能差多少。石若玉堅決不下。關鍵擺上棋跟父親下,石若玉幹着活,耳朵裏面聽着父子倆下棋的聲音,腳不由自主地往那移,她看見兒子出的棋連連搖頭,她支了兩招,關鍵就連忙讓開。關守家和石若玉相隔二十三年以後第一次坐到了棋盤旁邊,抬眼相望心裏不禁百感交集。兩人決定重新開盤。關守家讓石若玉先走,石若玉不領情,兩人置骰子,誰點大誰先走。關鍵笑着在旁邊看着,關守家走的時候趁人不注意拿走了石若玉的舊鞋。幾天後,關守家把修繕一新的鞋給石若玉送來,石若玉看見他的手藝由衷地稱讚,他要求擺上棋盤再跟石若玉下一盤。下棋當中他要石若玉跟石小余説説情。臨走的時候,他又拿走了石小余的兩雙舊鞋,準備修好了再借引子送來。石若玉穿着修好的鞋給鄰居們看,鄰居們也拿自己的舊鞋叫關守家修。他藉着送鞋的機會隨便出入石若玉的家,他從幫石若玉摘菜,做飯,發展到來的時候順便捎一兜子菜過來。倆個老人開始説心裏話。説自己這些年是怎麼過的。石若玉為他後來的生活打報不平。石小余下班看見他們兩個這幅樣子很生氣,她生母親的氣,父親這樣對她,她還做飯給她吃,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石若玉讓石小余原諒他,不管怎麼説,他也是你的生身父親啊,石小余跟母親吵了起來,她一怒之下租房子住到外面去了。湯正遠出院後,關海黎在家裏伺候他,她天天晚上要給他翻身,湯正遠是個大胖子,每次翻身關海黎都累得一身大汗。他怕沒長好的肋骨戳着肺葉,咳嗽的時候不敢使勁,每次都是關海黎幫助他咳嗽。他不能大聲喊叫。他不讓關海黎跟他一個牀睡覺,也不讓關海黎在別的屋子裏面睡覺。關海黎只能在沙發上睡。她如果睡着了,湯正遠就吹哨子。關海黎時常被刺耳的哨子聲驚得滿地亂跑。湯正遠冷冷地看着她。關海黎徹底醒過來無比絕望。一天關鍵在網上查資料的時候。那個叫臨屏無語的女人又出來跟他説話。湯正遠的母親來了,這個生活在小城市裏面的市井女人眼光很刁,人也很精明。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兒媳婦。母親來了以後湯正遠的氣焰更加囂張了,大聲跟關海黎吵,蠻不講理地跟她鬧,唯恐他媽聽不見。反倒是關海黎忍氣吞聲的,因為她生怕叫那個老太太撿了笑話。看見兒子敢跟兒媳婦面對面地對抗,湯母欣喜若狂。老太太找茬挑兒媳婦的不是。關海黎苦上加苦,幾乎要崩潰了,她回到家跟媽媽哭訴,媽媽説我女兒命苦,比我還要苦。石若玉決定到女兒家來給女兒作主,兩室一廳的房子裏面住着兩個老太太,兩個老太太開始公然對抗。一個愛兒子,一個愛女兒,愛兒子的什麼都要説出來,愛女兒的什麼都不説,使矛盾更加激化。矛盾激化後最難過下去的還是關海黎。


    第8集

      關海黎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了她的工作,她設計的瓷器開窯了,這批活是給一個拍古裝戲的攝製組燒的。活一出爐,劇組的董師傅就手扶着脖子咚地一聲靠在牆上,緊接着伸手掏降血壓的藥。關海黎也看出來這批活做砸了。董師傅堅決要求按合同辦事,產品質量沒達到驗貨標準,退回全部貨款,外加百分之三十的賠償金。關海黎垂頭喪氣地下班回到家一進門她嚇了一跳,婆婆坐在小板凳上,頭垂在兒子的膝蓋上在哭。湯正遠憤怒地瞪着關海黎。好像是她下毒手用刀子捅了他的母親。湯正遠當着關海黎的面拿出一個存摺給母親説,媽,你養我一回,我沒啥可孝敬您的,我這個病還不知道有啥後遺症呢,趁我還明白,這個存摺給你。母親接過存摺哭了,她邊哭邊打開存摺,因為眼花不得不把存摺拿到遠處仔細去看,兒子到底給自己留了多少錢。關海黎看着她從心裏面打了一個哆嗦。關海黎覺得日子不往前走了,每一天都很漫長。她不願意回家,也不願意在單位待著,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是屬於自己的。湯正遠的職位沒了,拿百份之七十的工資在家裏養病,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研究關海黎上,怎麼看怎麼覺得關海黎可疑。事情過去後,關海黎和湯正遠同時感到有一種説不出來的危機在靠近,於是他們比過去更加倍地好,好到在屋子裏面也要手拉手寸步不離。他們這個樣子就是要做給危機看。一次兩個人有因為一點小事吵了起來,關海黎痛哭不止,湯正遠像沒看到一樣,她做好了飯湯正遠動都不動,他跑到外面去下飯館。關海黎在飯館的窗外看見了湯正遠,他吃得很貪婪,臉上掛着由衷的笑容。關海黎覺得這個男人離自己很遠,她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他。湯正遠變得格外冷漠自私,他看着自己走起路來一瘸一瘸的樣子心裏面又傷心又痛苦,他把這份難受全都發泄在了關海黎的身上。他擔心關海黎離開自己,他不得不把最後的一點力量放在財產的守護上。湯正遠被着關海黎把家裏所有的財產都換上了自己的名字。一次關海黎發現湯正遠把自己從十二歲開始集的郵票全部賣掉了。湯正遠解釋説炒股賠了。關海黎大怒,他説他會賠償她,關海黎説,這不是錢的問題,湯正遠説,你説不是錢的問題是啥問題,你還是嫌我沒錢嘛。日子過不下去了,關海黎跟湯正遠説,她過不下去了,湯正遠哭了説,我也過不下去了,我同意離婚。湯正遠同意離婚關海黎覺得很意外,馬上有了一種自卑的感覺,她絕望地流下眼淚。湯正遠勸她,你別哭,離了對你對我都好。關海黎點點頭。湯正遠説你不講理我覺得沒負擔,你講起理來我就覺得麻煩來了,因為不講理的話完全可以不當真。湯正遠跟關海黎説,他跟她結婚一直心裏面很緊張,從來沒有放鬆過,現在他放鬆了,可以把心裏的不滿隨時説出來。他説關海黎帶給他的種種精神壓力。關海黎聽得渾身發冷。關海黎流淚,湯正遠也也想哭,可是他的眼睛裏面卻是乾乾的。


    第9集

      關海黎和湯正遠去辦離婚手續,兩人在協約上爭執了一番,湯正遠寸土不讓,説房子是分給他的,他要一室一廳,關海黎只能要一間。你要是不願意住,可以把房子賣給我,那一間摺合人民幣 3 萬。關海黎説,你把那兩間都賣給我,我給你六萬塊錢。湯正遠生氣:六萬塊錢能買兩間房子嗎,關海黎説,你能三萬塊錢買一間,我憑什麼不能六萬塊錢買兩間。湯正遠發現關海黎並不是一個對錢一點概念都沒有的人。最後判定一人一間房子,客廳公用。手續辦好,兩人都在協議書上按了手印。按完手印以後,關海黎一直在做搓手指頭的動作,這個手指頭出賣了她,決定了她以後前途未卜的單身女人的命運。領了離婚證湯正遠像又變了一個人,他很體貼,很熱情,完全是剛結婚時的那個樣子。關海黎諷刺他説,看來這個證真是有效力啊。關守家申請了一個修鞋的執照。他説他從當兵到後來搞地質工作,一直是靠兩條腿走路,最在意的就是腳上的鞋。他練就了一手修鞋的好手藝,關守家用自己存的錢開了一個皮鞋美容店,關海黎和石小余都不同意媽媽去,關鍵不反對。石若玉有了工作把早上去廣場扭秧歌挪到了晚上。關守家關了鋪子的門也偷偷地去看她扭。他覺得這滋味真挺不錯的。關鍵打開電腦,兒子關懷跳出一連串的1關鍵急忙打開耳麥跟兒子説話。兒子説,老關,你晚了。關鍵説爸爸最近雜事太多。上個星期是我沒等着你。關懷説,馮小沛同學不讓我上網,她早早地就把我趕上牀了。臨屏無語點他,關鍵用鍵盤敲下一行字,我在跟兒子通話。臨屏無語表示知道了。關鍵説,我32歲那年我母親生了一場病重,她希望看到我能結婚生子。我們倆是我的導師介紹認識的,她比我小一屆。我們沒有談戀愛,婚結得很倉促,婚後感情不好,兒子剛一歲,她就到美國讀博士去了。孩子四歲的時候她回來把兒子接走了。她願意不回來,我也不願意去,就這麼拖着。臨屏無語問,你沒想過離婚嗎,關鍵説,我不能離婚,我不願意失去兒子。兒子是我的命根子,我這一輩子怎麼過都行,但是不能讓兒子在感情上受到委屈。兒子是我們倆之間聯繫的惟一紐帶。臨屏無語還要問什麼,關鍵説,太晚了,改日再聊,關鍵睡着了,一個年輕的女兵在他的夢裏衝他燦爛地笑,關鍵驚醒了。關海黎離了婚兩人還在一個單元裏面住,互相客客氣氣的關係反倒好了,一天湯正遠站在凳子上往牆上釘東西,不小心摔了下來。腦袋磕在了桌子沿上,他爬起來笑自己怎麼手腳就不利落了呢,笑了一會覺得不對,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關海黎跟石小余進屋沒看見他,倆人坐在那裏説話。石小余想喝水,她走到冰箱旁邊拿東西,被湯正遠絆倒了。姐妹倆嚇壞了,趕緊把湯正遠送到醫院搶救,經醫生檢查湯正遠大腦受到損傷,他失憶了。關海黎辛苦幫助湯正遠康復,她查閲各種資料,幫湯正遠重新識字閲讀和計算,關海黎把需要湯正遠做的都用一個小本子記下來,寫到黑板上,湯正遠做成一件事,就往下劃一道,直到全部劃完,任務完成了關海黎會給他獎勵。


    第10集

      關鍵所在的科技公司裏面新來了個女孩子名叫卓童,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辦公室裏面的女孩子喜歡私下裏面議論關鍵,都説他是個冷麪人,看見女人跟看見樹木一樣,多美麗他都沒有感覺。整天一副冷冷的樣子,酷得挺迷人。卓童説,她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不愛漂亮女人的男人,她要在一個月裏面把他拿下。她跟辦公室裏面的女孩子們設計追求關鍵的情節,引誘他,威脅他或者假裝突然昏倒,等他救她的時候緊緊摟着他的脖子跟他傾訴感情。一切都設計好了,卓童要跟關鍵在同一時間裏上電梯,真的到了獨處的時候,她突然緊張起來,設計好的東西不翼而飛,卓童看着關鍵上了電梯,她緊張地邁不開腿。等醒過神來,電梯已經關了門。卓童急忙跑下樓梯去截下樓的電梯,她連跑了兩層,等截住電梯上去的時候,卻發現關鍵已經在上一層下去了,電梯裏面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電梯突然停了電,卓童緊張萬分,差一點昏過去。半個小時後,她從電梯裏面出來,看見關鍵下班出辦公室,卓童追過去,絆倒了,她索性躺在那裏裝暈厥。關鍵邊走邊看手裏面的文件,根本就沒看見她。卓童真的傷心了,躺在那裏眼淚一串一串地往下流。關鍵走了很遠,想起來他忘了拿東西,又返回來,這才看見躺在地上哭的卓童,忙把她扶起來要往醫院送她。卓童不去醫院要回家,關鍵把她送回家。汽車裏面她靠在關鍵的肩上心裏很幸福。關鍵在她家裏只呆了幾分鐘就離開了,還給她的朋友撥了電話,讓過來照顧她。卓童從那一天開始真的喜歡上關鍵了。她瘋狂地追求關鍵,關鍵像對待小孩一樣地對待她,關鍵説,我比你大十幾歲,五年一個代溝,那咱倆之間就差了三代人。女孩子説,你就是我爺爺我也愛你。關鍵嚴肅起來,説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要求把你調離我這個部門。卓童不敢吭聲了。關鍵心情不好,他打開電腦,兒子的圖像黑着,他不在線上,他看了一眼臨屏無語的圖像,她突然跳出來跟他打招呼,她説,你好。關鍵笑了,他突然很想跟她説點什麼。他問,講講你在部隊的生活。關鍵用鍵盤敲出了 15 年前他的初戀。1989年 23 歲的關鍵在騎兵連當排長的時候,通信連到草原上來執行任務,女兵們的到來使騎兵營一下熱鬧起來。男兵們像吃了興奮劑,吃飯的時候彈跳很好的關鍵在走廊裏面一個高一個高地跳,每一跳的目標就是要用手摸到屋頂。他在走廊的丁字路口落下來的時候砸倒了一個 17 歲的女兵,她叫姚柒柒。姚柒柒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嚇懵了,關鍵也懵了,兩個人坐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姚柒柒認出來他就是那個馬騎得十分迷人的年輕排長關鍵。晚上騎兵連和通信連搞聯誼活動,有開聯歡會的,有打撲克的。姚柒柒和兩個通信連的女兵三個騎兵連的男兵打撲克,玩的是打紅桃A,姚柒柒手裏面握着紅桃A眼看要輸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的身後的關鍵,不動聲色地偷了一張牌塞到了姚柒柒的手裏,姚柒柒嚇了一跳,她壯着膽子把牌打出去。戰友們譁然,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張牌。關鍵表情嚴肅地走出去。姚柒柒的眼睛從此長到了這個英俊排長的身上。班裏有台很好的音響,男兵們把伴奏帶塞進倉裏跟着唱歌,戰士們搶着唱歌。他們唱得都是戰士之歌,唱得非常好,看得出來他們經常這樣自娛自樂。女兵們被感染了也搶着其中的一些歌唱。唱到《血染的風采》時,女兵提議這首歌要男女對唱。通信班選出來女班長董萱,騎兵連一口同聲地把關鍵推舉了出來。兩人一開腔,迷倒了滿屋子的人。姚柒柒被戰友們推出來伴舞,姚柒柒起舞了,她跳得非常動情,非常的優美,那種美是深入骨髓的美。軍人們驚詫片刻,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姚柒柒迎着初升的太陽跑着,花瓣上的露水被她的腿撞落,草叢裏面的百靈鳥被她驚飛。姚柒柒邊跑邊高興地嗷嗷地亂叫,遠處傳來震耳的轟鳴聲,聲音越來越近。姚柒柒站住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馬羣從遠處潮水一樣地湧過來了,身後蕩起陣陣煙塵。姚柒柒站在那裏激動地看着馬羣。馬羣衝過來,姚柒柒嚇得撒腿就跑,她被馬羣裹到了河裏。一匹紅馬衝過來,馬上的人抓住她的腰帶把她拎到馬上。馬蹄踏起的水花濺到姚柒柒的臉上,她抬起頭往上看騎馬的人是關鍵。關鍵再一次把她拎起來讓她端坐在自己的前面。姚柒柒感受到了關鍵火熱的胸膛,她的臉像被火烤了一樣,她儘量往前傾,生怕捱到關鍵的身體。關鍵抖繮繩馬躍上了岸,關鍵把姚柒柒放下來,看了她一眼,打馬溶進了馬羣當中。姚柒柒呆站在那裏,看着遠遠消失的馬羣,心裏面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滋味。


    第11集

      女兵和男兵們在一起會餐,女兵們互相揭短,董萱的腰身太長,外號為卡桑德拉大橋。宋莉莉的嘴大,外號為44Z,Z為嘴的拼音縮寫。姚柒柒瘦但是能吃,她能一口氣吃完一根筷子上面串着的八個大包子。她的名字叫大胃可波菲爾。女孩子們笑成了一團。她們沒緣由地笑,笑得男戰士們束手無策,他們跟着亂笑,軍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關鍵急了,一聲號令,號兵吹響了集合號。騎兵們挎刀上馬,為女兵們表演了精湛的騎術。馬上的男兒雄姿勃發,女兵們無比崇拜看傻了眼。通信連要出發了,她們站在卡車上,騎兵連的人打馬追着車送行。她們唱《戰友戰友親如兄弟》。關鍵在馬上看着姚柒柒,姚柒柒在車上不敢看關鍵,她的目光一閃一閃地躲閃在帽沿下面,她心裏面湧動着一種説不出口的酸。幾天後一輛卡車開回來,通信連遇到塌方,有戰士被嚴重砸傷,昏迷不醒,急需送往醫院。途中汽車出現故障,勉強開到騎兵連緊急求助。關鍵帶衞生兵把傷員抬到連里拉供給的帶棚卡車上,傷員頭上裹着浸透了鮮血的白布,身上的衣服幾乎被刮成了一堆破布。衞生兵量了血壓心跳説她這個樣子得馬上送到正規醫院去搶救,否則活不到明天。關鍵急了,開車往縣城趕。這時候他才知道這個負傷的女兵是姚柒柒。騎兵連的卡車是一輛破卡車,隨時有熄火的危險。車上的關鍵心急如焚。天上下起了小雨,汽車終於開到了公路上。公路上停滿了汽車,關鍵着急,跑下去看。前面的路被洪水沖垮,人們正忙着搶修。車上所有的人都拿着自己車上的工具填補路上的泥坑,有人用鍬,有人用桶舀土。關鍵率領車上的人馬上溶入了搶修的大軍當中,沒有工具他找了一塊木板瘋了似地剷土。衞生員臉色煞白地跑過來叫他説,姚柒柒已經陷如深度昏迷,血壓高壓45,低壓測不到。衞生兵説她有內出血,如果不及時止血和輸血,她根本就熬不到晚上了。關鍵急了,你得想辦法,想辦法。知道不知道。衞生兵説這裏沒有血漿。關鍵扔下木板就往車裏跑。 關鍵把自己的血輸到姚柒柒的身體裏。前面傳來消息説,路還有大約四個小時才能修好。關鍵下令抬着擔架跑過這一段路程,到前面道路暢通的地方再攔車。一行六個人五男一女輪流扛着擔架在泥濘的路上開始了奔跑。修路的人自動散開了一條通道,崇敬地看着這支救援隊伍。擔架上嚴嚴實實地蓋着雨衣,人們看不見傷者的臉。五公里的路程跑得戰士們臉色煞白,四個人在輪流替換,只有關鍵堅決不鬆開手裏面的擔架,他咬牙支撐着,眼前全是姚柒柒天真的笑臉,婀娜的舞姿,他跑得直到景色在他眼裏完全模糊了。關鍵等人跑到了公路的盡頭,這邊停滿等待通行的汽車,他們攔了一輛。汽車司機説,前面往縣城走的公路也斷了,兩公里外有一條鐵路,但是沒有站,火車到這裏不停。關鍵決定攔火車。司機把他們送到了鐵路旁邊,車開走了。姚柒柒的血壓和體温又下來了,關鍵還要給她輸血,衞生員堅決不幹,這時董萱挽起了袖子,她説,她跟姚柒柒都是A型血。衞生員問,你肯定。董萱説,我肯定,她是A型血雙魚座,是我最看不上的血型和星座。衞生員抽了她的血,她一看見血流出來就暈針了。關鍵使勁架着她,她才沒癱在那裏。雨越下越大,幾個人同時把耳朵貼在鐵軌上仔細地聽着,他們激動地喊,火車來了,關鍵站在鐵軌上拼命揮舞着從衞生員身上扒下來的紅背心捂在大號手電筒上,一列火車從遠處拐彎過來,司機看到了鐵路上站着的人和手上揮舞着的紅信號。


    第12集

      關海黎動員湯正遠克服畏懼走出家門,石小余看她這樣勸她説,你對他沒有責任了,還操這心幹啥,關海黎不聽她的,她覺得又有事情做了,自己是個有用的人。上街的時候,關海黎弄個小錄音機掛在他身上,一按就響。湯正遠舉着錄音機聽着走回家的路,一路上關海黎告訴他應該怎麼走這段路,到哪裏拐彎,到哪裏進去那是賣什麼的地方。他慢慢地康復了。一天錄音機沒電了,他在街上瞎轉,警察從他的口袋裏面翻出來關海黎寫在他身上的電話,給關海黎打了電話,關海黎把他領回了家。湯正遠緊緊地摟着關海黎的胳膊不撒手。關海黎為了激活他的記憶,打開錄音機在地中間給他手舞足蹈地跳着一支曲子,湯正遠看着努力地回憶着,他想起來了這支曲子的名字。關海黎很高興。她站在那裏很動情地説了半天,以為湯正遠能認出來她,湯正遠聽煩了扒拉開她看被她遮住的電視。關海黎很沮喪。湯正遠康復了,他什麼都想起來了,就是忘了關海黎是誰,他對關海黎很好,總問,我看着你眼熟,好像上輩子見過你似的,他説的時候很羞怯,好像這話不地道似的。關海黎看着他心裏什麼都明白,她希望他真的能把這一切都忘了,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關海黎的陶瓷廠不景氣,她面臨下崗,40歲生日的那一天,關海黎和湯正遠喝了很多酒,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穿着拖鞋走出家門,轉過街角,她蹲在馬路邊的台階上,腦袋伏在胳膊上哭了,她的哭是真正的嚎啕,嗓子都要喊破了。關海黎兩手拎着兩塊半截磚站起來了。兩個被燈光拉長的影子拐出街角,長長的影子頭頂頭。李江湖和關海黎站在自己影子的末端,打量着對方。燈光陰影下李江湖模糊不清的面孔。關海黎的臉被蓬亂的頭髮遮住,看不清五官。李江湖勸她,方法不得當,倆人吵起來。他的話戳中關海黎的要害,她怒不可遏掄起半截磚砸過去,磚頭貼着李江湖的額角飛走。李江湖嚇了一大跳,頭一低,躲過去。關海黎另外半塊磚出手。李江湖撒腿就跑,關海黎瘋了似地在後面追。巡警車的強光直射畫面,關海黎和李江湖同時站住,他倆用手擋住強光拚命地喘着。關海黎兩腳磕磕絆絆地跟着他原地踏步,她跟着李江湖開始往前跑。關海黎悄悄跟李江湖説,我跑不動了。李江湖説,我帶你跑。關海黎和李江湖靠在一起在馬路上慢慢地跑着,巡警的車燈一直照在他們倆身上。一羣年輕人連打帶鬧,熱熱鬧鬧地從他們面前跑過去。警車在岔路口拐彎。關海黎一屁股坐在地上。李江湖脱下自己的大鞋給關海黎,關海黎不穿,李江湖硬逼她穿上。李江湖穿着襪子和穿着大鞋的關海黎在街上走着。李江湖拉關海黎到一家酒吧,酒吧裏面的老闆熱情地迎了上去,李江湖讓他給找雙鞋給關海黎,他給關海黎介紹説,老闆是他的戰友叫王延,他給王延介紹關海黎説,她叫什麼名字,目前還不知道,是從街上撿來的。王延笑,説,你撿貓撿狗,現在連受難的婦女也開始撿了,李江湖跟關海黎説,你幫我分析分析,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得看上去不缺心眼,可她為什麼像缺心眼似地在街上哭,假裝這個人你壓根就不認識她。王延給他們倆上了啤酒,關海黎不客氣地喝着,她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麼能喝酒。李江湖看她如此能喝,很是高興,他讓關海黎講講自己苦大仇深痛不欲生的往事,關海黎講了。李江湖讓她站在他這個角度考慮問題,她琢磨了一下,馬上覺得這件事真不值得叫她尋死覓活的。李江湖主動給關海黎介紹自己。他説,他當過五年兵,後來轉業到機關裏面工作,他的性格在機關這種爾虞我詐的地方太不合適,於是辭了職。他什麼工作都幹過,倒賣過羊毛毛線,開過商店,都賠了。最困難的時候他還幹過裝散洗衣粉,每天不停手地裝,一喘氣鼻子裏面就往外冒洗衣粉的泡。有一次一個老人死了不想火化要往天津老家送,汽車不能送,路上查的厲害,他攬了這趟活,用板車騎着往天津蹬,整整登了一天,蹬到那裏兩條腿都打不過彎來了。掙了八百塊錢,回來的時候把板車就地賣了,湊了一千塊錢,開始創業。有了一份家當,他天天不回家,幾十口子人讓他養活呢。老婆不幹了,跟他離了婚,分走了三分之二的財產,因為孩子在她的名下,其實還是他養活,因為她總是不停地跟他要錢,為了孩子他從來沒討價還價。他的事業又一次垮了,他東倒西賣地又掙了一些錢,跟別人合資開了個汽車修理廠。因為多數是國家企業和單位修車,總是欠着賬,要也沒用,這樣一來二去地合夥人就撤股了,現在他自己咬牙撐着。掙了一點錢也沒見着,又投資到收養別人扔了的貓和狗身上去了。李江湖説往四張奔的好處是,你看明白了很多問題,減少了很多的生理衝動,更注重內心的體驗,有時需要不着邊際,沒有親密關係但有無話不談的朋友。關海黎覺得他説得很對。李江湖聽説關海黎下崗,他幫她出主意。關海黎忘了傷心的事,認真地聽着。他讓關海黎開個陶藝坊,關海黎採納他的意見。


    第13集

      關海黎想開店,但是沒有錢,關守家知道了這個事,找到了大女兒用他的錢把他自己門臉旁邊的店鋪盤下來,關海黎和父親的關係有了很大的改善。關海黎仔細研究市場,她叫喜歡陶藝的人自己動手捏作品,她負責製作,孩子們也可以到她的作坊裏面做手工,但是要收費用。這一下把孩子和年輕人們的熱情燃起來了。她給情侶做手和腳的模型,經過燒烤製成了相當漂亮的陶瓷工藝品。她設計小的陶瓷首飾,很漂亮,是城裏獨特的一景,局面一下打開了,有了大批的訂單和很好的收入。李江湖經常過來看一看。晚上沒事的時候他還約關海黎去軍人酒吧喝酒。自信起來的關海黎覺得生活真是大不一樣了。李江湖晚上帶關海黎到自己的修理廠教她開車,教她汽車的性能和原理,關海黎説她記不住。李江湖説,其實你記住記不住都沒大意思,我記住就行了。關海黎聽出來他話裏有話,問他,他乾笑不回答。機關裏面縮編,湯正遠被裁下來,拿百分之六十的工資在家待業。樓下的一家六張桌的小餐館要轉租。關海黎動員湯正遠租下來。湯正遠找不到自己的存摺,關海黎翻箱倒櫃地抄家一樣地幫他翻着。湯正遠嘿嘿到傻笑,關海黎翻遍了每一個角落也沒找到。一日湯正遠上廁所,他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愣神,關海黎看着鏡子,她從鏡子裏面看見早已不用的排風扇,她把排風扇卸下來,看見了藏在裏面的存摺。有了存摺沒有密碼,關海黎怎麼啓發湯正遠也想不起來。交押金的時間馬上就到了,關海黎着急,她把湯正遠的生日和她媽的生日都輸了一遍,都不是,她試着輸了一下自己的,也不對。她無意間在舊日曆上看見了湯正遠畫在上面的紅圈,上面記着是她最後一次流產的日子,94年10月31日她試着把941114輸進去,密碼開了。關海黎百感交集。湯正遠的鋪子開張了,他乾得很好,他的腦子恢復得也很好,尤其在經營上表現得出奇的好。他有了自己的收入,日子走上了正軌。關海黎在外面租了房子,離開了住了十幾年的家,開始一個人的生活。搬家的時候湯正遠幫她,關海黎坐在出租車裏哭了,湯正遠沒問她哭什麼,好像知道她哭的原因,他突然發現自己也哭了,哭得很痛苦,他們倆摟在一起,把對方的衣服當成擦眼淚的布子。司機被他們倆哭得有些害怕,不時地回頭看着他們以至於差點把過路的人撞了。湯正遠發火了,他罵司機道:好好開你的車,你沒見過人哭嗎。司機不敢再看了。


    第14集

      石小余因為工作不順心辭職不幹了,用她的話來説就是抄了老闆。魏勁戈出差要開車去深圳,石小余要跟着去,她要回過去生活過的地方去看一看。到了深圳魏勁戈辦事,石小余直接進了自己原來的家,她用鑰匙開門,進屋地上的鞋絆了她一下,她順腳把它們扒拉到一邊。石小余手腳麻利地點火燒水,刷牙洗臉。鏡子中映出她略顯憔悴的臉,她用手使勁揉了揉。她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髒碗放進水池裏,音響打開,屋子中一片響聲,充滿生氣。她把雞蛋打到碗裏拿走到門口邊攪和邊看牆上的日曆,上次她和楊旭離開的日子上面圈着一個紅圈還在。石小余蒸好的速凍包子和熱氣騰騰的湯擺在桌子上。 石小余進廚房拿碗和醋碟,她想推門進屋,發現房門從裏面鎖上了。石小余納悶,她掏出來鑰匙開門。屋裏傳出來男人含糊不清的聲音。石小余嚇了一跳,大聲問,楊旭,你在裏面嗎。楊旭説,你稍等,我馬上出來。石小余驚喜,她連忙跑到鏡子面前照自己,抹了點口紅。她跑過來緊張地站在門口緊閉着的房門。門開了,揚旭衣衫整齊地出來,並隨手把門關住。石小余羞怯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渴望和柔情。 楊旭避開她的目光,低頭穿鞋,鞋穿反了。石小余忍不住笑了,笑容很快僵在臉上,她的眼睛落在揚旭的腳旁。 楊旭的腳旁,擺着一雙纖巧的女式高幫小皮靴。石小余驚恐地看看那雙女靴,她抬起頭看着揚旭。楊旭尷尬地叫了聲,小余。石小余做錯了事似地慌忙走開。石小余把兩雙筷子擺在桌子上。桌上的早餐和兩隻對視的空碗。石小余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車內收音機裏面正在播新聞。石小余突然衝上馬路。魏勁戈吃了一驚,慌忙打輪躲閃。石小余在車海中瘋了似地跑。車輛來回躲閃着她。魏勁戈的車響着刺耳的剎車聲衝過來,石小余被車掛了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她沒知覺似地接着跑 魏勁戈追過去,搖下車窗大聲罵:“你瘋了。”石小余像聾子一樣地跑着,一輛輛汽車鳴着喇叭與她擦身而過。路上一片混亂。魏勁戈追上去,打開車門把石小余揪進車裏。石小余披頭散髮地從座位上坐起來,開車門要跳下去。魏勁戈一把把她推回去罵道:“你不想活了也別害別人。”石小余拼命掙扎,魏勁戈把油門一腳踩到底。汽車朝郊外開去。石小余趴在車上哭。魏勁戈也不勸她,他把車開得飛快,汽車駛到郊外一片茂密的樹林旁邊停下,魏勁戈下車站在路邊抽煙,他心裏很生氣。石小余呆呆地看着窗外,思緒已經麻木。魏勁戈叫石小余下來,石小余下來了,她沒往魏勁戈那裏走,賭氣地站在車的另一邊,不看他。魏勁戈開始罵石小余,石小余被他罵火了,跳上車關上車門給油門。汽車朝前面竄去,魏勁戈害怕了拼命在後面追。汽車搖搖晃晃地往前開,魏勁戈追上了,石小余猛打方向盤,汽車調頭朝魏勁戈衝過來。魏勁戈轉身就跑,石小余一臉殺氣地追他。她的車越開越快,魏勁戈跳到路基下抱住了一棵大樹。石小余剎不住車,大聲喊叫,魏勁戈又跳上路基追車,他助跑着跳上了車踏板,從開着的車窗鑽進了車裏。石小余瘋了一樣地開着車,見彎就拐汽車幾次差點翻到路邊。魏勁戈使勁跟她搶方向盤,怎麼也搶不過來。魏勁戈一腳踩在剎車上,汽車尖叫着停下。石小余瘋了一樣地打魏勁戈,魏勁戈使勁抓着她的兩隻手,兩人從車裏滾到車外,這時候魏勁戈才發現石小余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他使勁按住她的腿,她的胳膊在抖,他緊緊地抱住她,她的牙齒上下打着戰。魏勁戈把她往車下拉,她死死地抱着他不撒手。石小余笑了,他也跟着笑,倆人笑得面孔痙攣,血管膨脹,突然石小余一掄胳膊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個大耳光子。一聲脆響,倆人都嚇了一跳,石小余又要打,魏勁戈撲過去壓住她,開始了一場無聲無息的惡鬥,力氣全部消耗盡。石小余躺着,魏勁戈坐着,都是氣息奄奄的。魏勁戈向她伸過手去,她稀裏糊塗地爬過來,靠在他身上。魏勁戈摟住她,石小余哭了。魏勁戈罵石小余,你這個蠢豬,笨蛋,咱倆差點死了你知道嗎。


    第15集

      楊旭在各大賓館裏面查石小余的名字,沒有查到。魏勁戈和石小余盤腿坐在賓館裏喝着啤酒,石小余的情緒還是有點激動,她不停地説着喝着。魏勁戈説沒想到她出手這麼迅速這麼狠,石小余説你在我眼睛裏就是楊旭,我恨不得殺了你。魏勁戈説女人真嚇人。石小余問你是罵我呢還是誇我呢。魏勁戈説當然是誇,因為你不是那種讓人一目瞭然了的女人嘛,楊旭不停地給石小余打電話,石小余看見是他的號碼就不接。石小余説,她這次來這裏收穫不小,她把楊旭這個人從心裏面挖掉了。魏勁戈為她高興。楊旭給石小余發信息,告訴她説他在某地等她,他要跟她好好談一談。石小余乾脆把手機關了。楊旭一個人站在約會地傻等着。夜深了,魏勁戈讓石小余睡覺,石小余説咱倆在一個房間裏面睡算什麼,魏勁戈説,你還信不着我,石小余説,我是怕你信不着我。魏勁戈笑,我當然信得着你了,你是我生活裏面唯一的一個女朋友。石小余問,什麼意義上的女朋友,魏勁戈説是那種廣義的,正道上的女朋友,也有人説這是第四種關係的朋友。咱倆在一起可以暢所欲言,可以打情罵俏,但絕不會弄假成真,想入非非。石小余頻頻點頭,認為他説得好。她説,我跟你在一起就像跟從小在一起長大的玩伴,除了上廁所和睡覺的時候能想起來男女有別,其他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魏勁戈沮喪。石小余問他怎麼了,他強打精神説,我寂寞我悲痛,但我的寂寞和悲痛是英雄才有的寂寞和悲痛,石小余笑,魏勁戈也笑,石小余問他笑什麼。他説,酒喝到一定的份上就眼花繚亂地生出許多新的希望。石小余問你希望什麼,他説現在還説不清楚,再喝一會就清楚了。倆人逗嘴仗逗累了逗惱了就用蘋果砸對方。魏勁戈連砸兩次對方沒有迴應,他躡手躡腳地過去看,石小余睡着了。魏勁戈光着腳站在牀邊看了她很久。石小余和魏勁戈一起開車回家,一路上兩人時好時惱,魏勁戈説話嘴無遮攔,經常把石小余弄火。石小余和魏勁戈談愛情觀,石小余説她愛上一個人就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魏勁戈説,你這愛情觀就不對,怎麼能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壓在別人身上呢,這對自己不公平,對別人也太沉重了。石小余盯着他問,我全心全意地去愛一個人不對嗎,魏勁戈説,我沒説你不對,石小余問,那你什麼意思,魏勁戈,我是説,你的這種忘我精神會把男人逼得走投無路的。石小余變了臉説,不要為你們男人見異思遷的本性找藉口。魏勁戈,你怎麼説翻臉就翻臉呢。石小余説,謝謝你讓我搭了一路車,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倆就當做誰也不認識誰,她跳下車,決定改成火車,她在前面大步走,魏勁戈的車在後面跟着,他從車窗裏面伸出去一根樹枝,樹枝上挑着一串鑰匙,鑰匙中的指甲刀上夾着一張紙上面大大地寫着:罰單,不是東西的魏勁戈請美女暴撮美餐一頓。飢腸轆轆的石小余眉開眼笑地重新坐到車上。一路上石小余接到了不少魏勁戈的罰單。魏勁戈妙語連珠,他説他特別喜歡錢,一次他在路上揀了個包,打開一看裏面有十萬元錢。石小余瞪圓了眼睛問,真的,魏勁戈説,我一激動昏過去了。等我醒過來,發現丟包的那個人正緊緊握着我的手,他熱淚盈眶地抖摟着我的手一連氣地説,謝謝,謝謝,謝你一直在這幫我看着包,我一着急又昏過去了。石小余哈哈大笑。石小余睡着了,她的頭不住地撞到車窗上。開車的魏勁戈伸出一隻手把她的頭攬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住地從後視鏡裏面看石小余熟睡的臉。關海黎學會了開車,李江湖幫她買了一輛挺好的二手車,分期付款。關海黎開着車不住地刮和碰,她只好不停地去李江湖的修理廠去修理。關海黎的車一開進修理廠的大門,李江湖就看着她笑,他打趣關海黎説,你感謝我也用不着這樣感謝啊。關海黎不好意思,李江湖喜歡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李江湖試車的時候愛叫上關海黎,遇到車有小問題,他站在車外衝坐在車裏的關海黎喊:“我一喊,你就先點火,後給油門,記住了。” 關海黎大聲回答:“記住了。” 李江湖喊:“給油啊。” 關海黎在車上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啓動的車又熄火了。李江湖着急:“你怎麼這麼笨呢。” 關海黎把頭探出來反問他:“你聰明怎麼不會生孩子呢。” 李江湖卡殼了,他摸着頭嘿嘿笑。關海黎問他,我是不是真的又傻又笨。李江湖説,你不要老是用快刀子割自己,這太不人道,李江湖告訴關海黎,他的父母就在這座城裏,他因為四處欠債把父親也牽連了,債主把他告上了法庭,他逃了,父親收到了傳票,革命了一輩子的父親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得了一場大病。


    第16集

      李江湖很感謝關海黎,兩人的關係穩定地往前發展着。卓童追求關鍵不成,真的要調走了,她到去辦公室跟關鍵話別,關鍵説那是個好單位,去那裏會有好的發展,這是好事。卓童眼淚一下流了出來,她大聲問,好什麼好,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辦公室的人傻了片刻,一起垂下眼皮不敢再看。關鍵把她拉出辦公室,拉到別的房間,卓童哭,他坐在那裏接着搞設計,接電話一直到很晚,他完全把卓童這個女孩子給忘掉了。卓童一聲不響地看着他,她被這個嚴肅的男人迷住了。關鍵送她回家的時候,她要關鍵親吻她,他堅決不同意,卓童説,我就不相信你不喜歡女人。關鍵説,我喜歡。卓童問,那你為什麼不能親我。關鍵説,這是兩回事。卓童撲上去摟住關鍵的脖子,關鍵把她的兩隻手背到後面,用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他説,我討厭人這樣對我。卓童很傷心,她罵關鍵有毛病。關鍵説,你説對了,我在這個問題上還就是一個有病的人。説完他扔下她走了。關鍵回到家打開了電腦,兒子關懷跳上來跟他聊了一會天,説馬上要放假了,他要回國來跟老爸度假。並説馮小沛同學已經被他折磨得同意了。關鍵很高興,關懷下線了。臨屏無語點他,他猶豫了一下,答應了。臨屏無語直入主題,她沒死對嗎。關鍵説,是,姚柒柒在醫院裏面得到了及時的醫治,大夫説他們一路上每一個搶救環節都做得無比重要。姚柒柒傷痊癒歸隊,關鍵考上了大學。一天關鍵在書店裏面買書,隔着書架他看到了姚柒柒的臉,他不相信,轉過去,姚柒柒不見了,他慌了心急如焚地找了好久才又看見她,關鍵激動萬分地攔在她的面前。姚柒柒的驚喜一點都不亞於他。姚柒柒大了成熟了,但是舉手投足之間還透着孩子氣。姚柒柒是跟着同伴一起來的,她騙同伴這是他的表哥。姚柒柒告訴關鍵她只能在這座城市裏面呆24個小時,她借買東西之際跟着關鍵跑了。倆人坐在地鐵上談起來那次負傷。關鍵問姚柒柒你當時知不知道自己要死了。她説知道,我知道你們在我身邊忙活。我覺得身體空得像一隻口袋。我睜不開眼睛。從心裏覺得連戀愛都沒談過就死了真是可惜。姚柒柒讓關鍵給她講一路上怎麼搶救她來着,他什麼都講了,唯獨沒有講他給她做過口對口的人工呼吸。他看着她飽滿紅潤的嘴唇,死活説不出口。他覺得這是一個秘密,應該永遠地埋藏在自己的心裏。姚柒柒知道自己的身上流着他四百CC的血,很是激動。她悄悄對自己説,他是我的了,走到哪裏,我都會帶着他。姚柒柒從花壇裏面摘了一朵花説是要獻給救她的英雄,關鍵伸手去接。花剛到手,花頭斷了,腦袋一歪垂下來。姚柒柒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關鍵看她笑得可愛也跟着嘿嘿傻笑起來。關鍵逃課帶姚柒柒去玩,他們倆騎着借來的車子往郊區騎,路上剛下過雨,特別的泥濘,車子上面沾得全是泥,推着走都費勁。關鍵決定放棄騎車。兩人來到河邊,關鍵把車子扔到河裏,他脱了衣褲穿着短褲跳進水裏,用鏈條鎖把車子牢牢地鎖在河水裏面立着的柱子上。姚柒柒看着他健壯的身體一陣臉紅心跳。 關鍵讓姚柒柒跟在他後面跑,姚柒柒把外衣系在腰上緊跟着他一步不拉。關鍵給姚柒柒扒樺樹皮,一張一張仔細地掀好,讓她夾在筆記本里面。關鍵和姚柒柒兩人走到地質工人的工棚旁邊,裏面的工人正在吃飯。關鍵問能不能進來喝點水,工人們熱烈歡迎他們進來。兩人坐下,工人不但給他們倒了茶水,還倒了酒擺了碗筷。兩人不客氣地吃喝起來。關鍵想起大衞可波菲爾的綽號,笑了起來,姚柒柒也笑。兩個人你笑過來,我笑過去,慢慢笑出了點味道。她問關鍵幾點了。關鍵問你沒有表。她説,我沒帶。關鍵拉過她的手掏出筆在她的手腕上畫了一隻表,按自己表上的時間畫好了時針和分針。 姚柒柒很高興,她小心翼翼地護着那塊表。


    第17集

      李江湖出去送車,前來跟關海黎告別,他説他去幾天就回來, 倆人提到了愛情。關海黎説,等你遇到別的愛情,你就會把這一切都忘了。李江湖:愛情可以在一生中重複許多次,但是你和我的,這一生只能有一次。關海黎的臉冷了下來:重複許多次,究竟還有多少次。李江湖眨巴着眼睛問,我又説錯話了。關海黎生氣,不是錯話,是實話。你們男人在對待愛情的問題上,從本質上根本沒有區別,李江湖問,剛才我説什麼了。 關海黎不理他。 李江湖嘆了口氣要走。關海黎賭氣拿出來自己給他買的夾克衫讓他穿上。他滿臉是笑,順手拿了一些關海黎的名片,説順便幫她聯繫點活。石若玉跟關守家的關係很融洽,關守家跟兒子和大女兒的關係也很融洽,只是小女兒石小余到死也不肯原諒他。這份內疚成了關守家的一塊心病,石若玉給石小余打電話叫她回來吃飯,她永遠拒絕。關鍵跟那個臨屏無語的聊天到了很自然的狀態,關鍵覺得這樣有點危險,他上網也不打開QQ,一天實在忍不住打開了QQ,看見臨屏無語給他留言,臨屏無語説,想和你做生活中的朋友你願意嗎。關鍵留言:我覺得就目前的情況看,我做你一般意義上的朋友,也許更合適。他剛把信息發過去臨屏無語就回話了,她説你的答覆跟我設想得一樣。網上沒有一般意義上的朋友,如果不對話了,就沒有任何交往了。你説是不是,關鍵説是。臨屏無語問,你怎樣看待愛情。關鍵問,你怎麼看待,臨屏無語説,你説得對,愛情是一種信仰,沒有信仰或者一個人不把另一個人當作信仰,那麼,一切都會變得短暫。關鍵説,理論上確實沒錯。 臨屏無語説,每個人都覺得生活中有欠缺,每個人都渴望着改變,你不渴望改變也不會去上網,也就不認識我了,你説是不是,關鍵回答,潛意識裏是這樣。臨屏無語説,任何事情應該是想通了就去走,不要期待別人或者是憐憫自己。生命就是一個大練習場,任何人的經驗對你和我都沒有意義。往往都是當生命結束的時候人才會知道應該怎麼樣去生活。關鍵説你説得對生活會不斷地有問題,慾望會不斷地給我們帶來問題,臨屏無語説,問題是不能迴避的,應該面對。你能不能跟我成為朋友,這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你怎樣走出這一步。生命只有一次,你甘心就這樣浪費下去嗎,你怎麼不説話。關鍵説,我在聽。臨屏無語説,我相信人每一次愛的經驗都是全新的經驗,沒有可借鑑的。因此我們看世界的時候永遠瞪着一雙無知的眼睛。關鍵説,你説得很好。臨屏無語説,希望你不要總是緬懷過去,要能像戰士一樣抬起頭往前走。世界上沒有走不通的路,就看你有沒有勇氣走。關鍵心煩意亂,他説,太晚了,休息吧。他下了網。關鍵決定不再跟臨屏無語聯繫,他換了QQ號,並且告訴了兒子關懷。一天,關海黎接到交警的電話,説出了李江湖交通事故讓她到現場去一下,關海黎往事故現場跑,現場圍着一羣人,地上一灘鮮血,鮮血的四周用白粉筆畫着遇難者的卧姿。交警告訴關海黎説汽車撞在腦袋上,人已經死了。關海黎腿一軟,交警架住了她,警察把李江湖的錢包和手機拿來讓關海黎辨認,他説警方是從他口袋裏面的名片上找到關海黎的。關海黎不知道該如何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的家人。關海黎回到陶藝坊裏面,坐在那裏眼淚雨點一樣地落下來。她感嘆自己命苦,別説要跟李江湖好好過日子,剛有這麼個想法,老天爺就從根上給掐了。關海黎打電話給汪延讓他跟自己一起去停屍房看李江湖。汪延跟她去了,李江湖穿着她買的夾克衫,靜靜地躺在那裏。關海黎站不住了汪延扶着她。關海黎痛哭不止,汪延陪着她。關海黎説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跟李江湖的父母説,多年不回家的兒子,突然回家了,然後又暴死街頭,這個事實誰也接受不了。汪延答應關海黎,他跟她一起去報喪。 晚上關海黎要回店,她一個人穿過馬路,一輛汽車的車燈直接照到她的身上,晃得她睜不開眼睛。汽車衝過來,關海黎跑上便道,汽車在她身邊停住,關海黎害怕撒腿就跑。她聽到身後有人喊,她顧不上回頭跑進店鋪鎖上門,站在門口燈也不敢開。她聽到有人用鑰匙開門,關海黎拿起一根棍子哆嗦着舉過了頭,門開了,一個黑影進來,關海黎一棍子砸下去,那人閃開了,他架住了她的手叫了一聲:你瘋了。他打開了燈。 關海黎晃得眯上了眼睛,她突然從對面牆上的鏡子裏面看見李江湖瞪着兩隻迷茫的眼睛看着她。關海黎一聲尖叫,扔了手裏的棍子撒腿就跑。李江湖一把拉住了她,關海黎身子朝後一仰休克了。


    第18集

      關海黎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牀上,李江湖告訴他自己出差的經歷,他説他的皮夾克和拎包兩天前被人撬開車門偷了,裏面有錢包手機身份證。他及時到銀行掛失卡,這樣才少了更大的損失。被撞死的肯定不是我。關海黎哭了,她抱着李江湖的腰不撒手。李江湖笑説,早知道你能對我這樣,我豁出去死一回好了。關海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李江湖緊緊抱住她,這是他們倆第一次擁抱。李江湖告訴他這麼多天來,他心裏只想着一個人,那就是關海黎。魏勁歌經常找石小余來玩,看球賽,蹦迪,泡吧。到了這裏他倆覺得自己真的老了,很是感慨。魏勁歌每天把她拖到亂糟糟的環境裏面讓她忘了她曾經那麼糟糕地生活過。魏勁歌像哥們一樣地對待她,倆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楊旭沒有石小余的電話後馬上感覺生活不對了,他給石小余打電話的時候魏勁歌總是跟石小余在一起。他看見石小余拿着電話猶豫不決就生氣,説你怎麼就這麼沒記性,你要是讓我瞧得起你,你就別給我接這娘們兒的電話。石小余跟魏勁歌頂嘴,可是她還是聽了魏勁戈的話沒有接這個電話。慢慢的石小余習慣了,看見楊旭的號碼,她就不接。石小余不理楊旭了,楊旭反倒珍惜起來她了,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找石小余的身上。他把電話打到石小余的公司裏面,石小余接了電話,聽出來是他馬上就掛了。以後只要電話鈴聲響,她就看來電顯示,是楊旭的她就不接。電話鈴聲響得太長了,她拿起來再按了。同事都覺得她很蹊蹺。一天楊旭把電話打到公司的服務總枱,公司的喇叭裏面傳來接線員柔美的聲音,石小余小姐,石小余小姐,總枱有你的電話,總枱有你的電話。辦公室的人都看她,石小余去總枱接電話,她義正言辭地對楊旭説,咱倆已經徹底完了,你要是還念過去的那點好,就別再給我打電話了。石小余掛了電話,總機小姐呆呆地看着她。 石小余不理楊旭,楊旭受不了,他跑到北京來找石小余,他形容憔悴地跟石小余説,他以為他們倆分開了他能活,現在才知道他根本沒辦法活。這些日子他什麼都幹不下去,他不能離開她。石小余問你當時拋棄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的痛苦,他説我知道錯了才回來找你,我錯了一回,不能再錯。


    第19集

      楊旭在窗口處看到石小余在站台上拼命地奔跑着,楊旭急了,他衝到門口。石小余在空空的站台上奔跑身影遠了,楊旭給石小余打電話,電話響着沒人接。石小余跑到隧道下面,上面突然有火車通過,石小余頭昏眼花地捂住了耳朵。火車聲遠了,她跑出了隧道。她看見魏勁歌站在隧道口,石小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魏勁歌一屁股坐在了她的面前,兩人眼睛看着眼睛,慢慢地腦袋頂在了一起。石小余説,我想哭,魏勁歌,説哭吧,我又不是沒見過,她説,可是我哭不出來。魏勁歌説,想想你今天干的蠢事就哭出來了 石小余嘴唇哆嗦着説,我的心怎麼這麼的不老實,我怎麼這麼願意闖禍呢。魏勁歌突然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口。石小余嚇了一跳,緊接着嗚的一聲哭出來了,魏勁歌摟着她的脖子説,看看,我知道你離不開我。石小余看看他,魏勁戈不好意思地説,不是你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你。石小余問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想法的。魏勁歌説,你打電話告訴我你要結婚去的時候。石小余説,我只知道我應該跳下來,但是跳下來以後該怎麼辦,我就不知道了。魏勁戈説,愛是向前看,恨是向後看。不敢愛不敢恨是左右彷徨。你就是第三種。石小余被他説笑了。魏勁戈第一次跟石小余檢討自己,他一一例舉自己的缺點,石小余説,我怎麼聽上去好像是一封一封的推薦信呢。石小余説她喜歡一見鍾情的愛情,他跟揚旭是一見鍾情的。魏勁歌説,我不喜歡一見鍾情這個詞,一見鍾情是文學語言,文學都是虛構的,用科學解釋這件事情的唯一答案就是荷爾蒙。石小余説楊旭曾經説過多麼多麼愛她。魏勁戈説,太假了,他那天喝了多少假酒,石小余氣得打他。魏勁歌説自己從始到終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喜歡石小余。石小余問,那你想明白了再喜歡。魏勁戈不笑着把她拉上車走了。 石小余問魏勁戈怎麼看自己,他説,你這個人在現實裏愛自己跟自己較勁,在精神上越是艱險越向前。關懷回來了,關家一家人非常高興,關鍵不再上網,他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給了關懷。這期間他經常能想起來臨屏無語,他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石小余回家來領關懷玩,看見關守家她眼皮都不抬,好像沒有這個人似的。關守家怎麼討好她都沒用,關守家很痛心。一天關守家帶着關懷在外面玩,迎面遇到了很久沒見過面的卓童,幾個女孩子在一起唧唧嘎嘎地説笑,關守家遠遠地跟她打了個招呼,就專心致志地看關懷吃東西。卓童被他充滿深情的神態吸引了,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她希望他能愛上她,對待她像對待關懷一樣地充滿感情。 關海黎跟李江湖生氣,李江湖説她,不要動不動就往愛和不愛上想,這樣就把事情弄大了。李江湖説,前妻這些日子總是來電話,要跟他復婚,關海黎説,別指望我會説,只要你覺得好,你就跟她復婚吧,我讓地方,門都沒有,李江湖心滿意足地大笑,他兩手捧着關海黎的臉説,説得好,我就喜歡你這樣説。關守家跟魏勁戈談,魏勁戈願意幫關守家,他把石小余約出來吃飯,飯一開桌,關守家冷不丁地出現在包廂裏面。石小余嚇了一跳,關守家直入主題説,他還沒吃飯,能不能在這吃一頓飯。魏勁戈使勁讓他,石小余想走,魏勁戈笑她小氣,在一起吃一頓能怎麼着。國共還合作了好幾回呢,何況你們是親生的父女。石小余坐下吃了,她使勁的喝酒,魏勁戈指指石小余的腦袋説,她這裏面有牙的,沒事就一口一口地啃自己。石小余不説話。魏勁戈説,我跟關老伯説,你笑的時候特別傻。你笑給他看一看,行嗎,石小余氣鼓鼓地看着魏勁戈。關守家感冒老是不好,上醫院檢查,查出來是肺癌。石若玉一下垮了,她罵關守家到了人生最後的時候還不忘來禍害她。石小余則百感交集。關鍵和關海黎要求父親做手術,石若玉同意孩子們的決定,關守家説,咱倆最後再下一盤棋。我要是輸了就做手術,贏了,就不做。 石若玉調動全身的智慧下贏了這盤棋,兒子關鍵在手術書上籤的字。手術進行得不順利,關守家被推出來的時候臉上戴着氧氣,他憋得伸手四處抓撓,石若玉衝上去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關守家意識到是和家人在一起,平靜下來。 醫生跟石若玉,關鍵關海黎和石小余説,關守家的情況不太好,讓他們有個精神準備。三個孩子開始輪流陪父親。 關守家經歷了一次心衰剛剛被搶救過來,他看到石小余一把拉住她的手,關守家的手很涼很粘,他氣喘吁吁地對石小余説:這個世界上什麼都能丟就是不能丟了你要做的事和你喜歡的那個人,那個人你不一定留得住,事是你自己的,只要你努力這個事最後總能救了你。你得為一些人一些事活着,否則生活就沒有意思。石小余哭成了淚人,她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時間陪着父親,病中的關守家更老了,完全像個老小孩,時常妄想小女兒在做壞事而痛罵她説,你丟了我的人,石小余一出門關守家就緊張地問,你要去哪。她去買藥,他就會跟身邊所有的人哭訴説,我女兒逃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哪個子女不在身邊,關守家就會一點都不掩飾地嚷起來。孩子們回來了他馬上乖乖地看着他們,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第20集

      晚上老兩口坐在這裏聊天,他要小便,石若玉很自然地把尿壺放進被子裏面給他接尿。他沒有不好意思。 關守家説好日子是讓我給過丟了,兩個人説年輕時候的事。石若玉説,他笑他的鼻子上插着氧氣管子。石若玉走到哪裏,他的眼睛跟到哪裏。他讓石若玉睡會兒。石若玉説睡不着,他拍拍身邊説,躺這兒,我給你讓點地方。石若玉有點害羞,不過去。關守家説,你就當咱還在行軍睡野外,挨誰不是挨,石若玉愛憐地撫摸着關守家的身體説,那時候你多壯,腿多粗,你看看現在成麻桿了。關守家説那時候你那小腰才一把粗,你看看現在上下一般粗了。石若玉在關守家的身邊小心翼翼地躺下了,她怕碰到他身上插着的管子。關守家説,剛結婚的時候你睡不醒,不像現在覚這麼少。星期天我值班,中午回來看見你還在睡,你説睡慣了單人牀,睡雙人牀不習慣,太大還沒爬到牀邊就又困了。石若玉呵呵笑。關守家説,當時叫我討厭的事,現在回憶起來都覺得很有意思了。我這是怎麼了,石若玉説,人老了就覺得年輕時候啥都是好的。關守家説他有點餓了,石若玉給他沏了一碗芝麻糊,他喝了。他説把我的枕頭扶正放平。石若玉趴在他的腳邊睡着了,早上起來看見關守家在酣睡。石若玉説,你怎麼嘴邊上都是芝麻糊,她動手去給他擦,發現他的手死死地攥着她的無名指,怎麼也不撒開。這時她才發現關守家已經死了,嘴邊是吐出來的淤血。氧氣管子被他拔下來在另一隻手裏拿着。他知道大限已到,不願意再連累家人。石若玉渾身顫抖,醫生進來拉住她説,你別怕我們給他擦洗換衣服,你去給你的兒女打電話。孩子們來了,看見父親他們誰也沒哭,完全傻了一樣。關守家被送進太平間,石小余對關守家説,爸,我一會還回來看你。她走出去,又跑回來,重新打開冰櫃門呆呆地看着父親。回到家石小余把所有的燈都關了,黑暗裏面響起來她痛哭的聲音。送關守家的那天,石小余把手伸到了單子下面拉住關守家的手晃了晃,父親也跟着她晃了晃,石小余説,爸回家。關鍵把她拉開,她掙扎,關鍵使勁拉她,她動手打哥哥,哥哥忍着。關鍵推着父親往前走,走到門口,工人把車接過去,石若玉追到推屍進爐的地方,深深地看了最後一眼,關守家的白頭髮在單子外面閃閃發光。關鍵帶頭撲通一聲跪下了,兩個妹妹也跟着跪下了。眼淚雨點一樣地落了下來。關鍵一直沒忘了那個叫臨屏無語的網友,他問兒子關懷,要不要去網上看看這個朋友,關懷説應該看,要不不夠朋友。關鍵上了網,他以為臨屏無語會給他留言,可是沒有。他看着那個圖標突然覺得心裏面很空。他給臨屏無語留言説,最近家裏出了一些事情,心很亂,一直沒有來聊天,以後也不會再來聊了。這段時間跟你聊天真的有很大的收穫,希望你一切都好。帖子剛發過去,臨屏無語回話了。她打出來的第一行字是,關鍵你好,關鍵嚇了一大跳,他問,你是誰,臨屏無語説,我是姚柒柒。關鍵的心一下不跳了,他説,你開玩笑,臨屏無語説,你給我講故事的時候沒提自己的名字,也沒提那個女兵的名字,我把這兩個名字都説出來了,你説這是開玩笑嗎,關鍵激動無比,他問,你在哪裏,姚柒柒説,她在深圳。她説他一提起當年騎兵團的事,她早就猜出來他是關鍵,當時沒有説破,只是想聽他真實地敍述當年的那段感情。這些天他一直沒有上網,她後悔得要死,生怕這一次又把他給丟了。關鍵問她,當年她要告訴關鍵的話是什麼,姚柒柒説,當年她知道關鍵對她的感情,但是那場塌方砸壞了她的身體,使她喪失了生育能力,她想把這事告訴他。可是他沒有來送她,這段感情就這樣永久地留在了記憶裏。姚柒柒告訴關鍵,她結過婚,後來因為感情不合又離了。現在一直過單身的日子。 姚柒柒説,她會來看他的,不為別的,只為當年那無比珍貴的感情。石小余和魏勁歌一直吵鬧不休,倆人吵了好,好了又吵,見不得離不開。他們爭吵着談論着結婚的事,他們倆沒事就爭執誰先追求的誰,石小余説,是魏勁歌開車追她的。魏勁歌説我開車是跟你順路,是你自己願意從火車上跳下來的,石小余説是你先親的我,魏勁歌説誰證明,沒有人證明。法律一慣重證據。石小余氣得打魏勁歌,魏勁歌虛張聲勢地叫喚,倆人追打的身影走遠了。 姚柒柒來北京了,她在京的時間依然是24小時,關鍵去見她的時候又遇到了堵車,這一次他不等了,他下車在馬路上跑,他跑得大汗淋漓,他把衣服脱下來系在腰上。他看到地鐵門口,恍惚中當年的姚柒柒越來越近,她在羞澀地跟他笑着。關鍵飛快地朝她跑去。關海黎懷孕了,她挺着大肚子在街上走着,李江湖陪在她的身邊,不時地提醒她抬腳,注意台階,注意石頭。關海黎在孕婦和新生兒專賣店裏面看到了湯正遠,湯正遠扶着大肚子的妻子在購置東西。


以上資料來源 [3-6]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演職員表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演員表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職員表

製作人 劉漢博、劉颯、梁華
監製 秦祥士
原著 陳坪
導演 王瑞陽
副導演(助理) 常猛
編劇 陳坪
攝影 吳斌
剪輯 王綱
道具 馬春嶺
美術設計 劉鷹
造型設計 馮玉
服裝設計 王宗玲
燈光 任冀梁
錄音 尹哲
劇務 賈鴻彬、朱迪
場記 于慧敏
佈景師 丁明
展開
以上資料來源 [7]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角色介紹

  • 石若玉
    演員 曹翠芬

    關守家的老伴,因丈夫做了結紮手術後意外懷孕,丈夫懷疑她出軌,在經歷了與丈夫關守家的感情風波後獨自拉扯三個兒女長大成人,二十年後再次遇到關守家才明白自己原來並不是象自己想象的那樣對他恨之入骨,二人之間的關係漸漸發生了轉變。

  • 關守家
    演員 劉威

    石若玉的丈夫,二十年前因為小女兒石小余的出生,對妻子石若玉的忠貞產生懷疑而拋棄她們,自己獨自去了雲南,二十年後回來發現原來這一切是一場誤會自己深感愧疚於是想盡力補救自己二十年來所虧欠她們母女的一切。

  • 關海黎
    演員 張鷺

    關家的長女,與丈夫湯正遠結婚許多年沒有孩子,丈夫出了車禍後關海黎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並不瞭解與自己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的男人,二人離婚後各自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 關鍵
    演員 馮國強

    關家的兒子,和妻子一直兩地分居只能通過網絡和自己的兒子見面,公司裏一個叫卓童的女孩一直追求關鍵,可是關鍵卻始終不能忘記自己的初戀情人姚柒柒。

  • 石小余
    演員 李文穎

    關家的小女兒,在與男友楊旭即將結婚之際突然被男友拋棄,從而認識了醫生魏勁戈,前男友楊旭回來答應和石小余結婚。在火車上當小余看到開車追來的魏勁戈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

以上資料來源 [8]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音樂原聲

音樂
作詞
作曲
演唱
備註
《愛到最後》
妮南
劉彤
劉金
主題曲
以上資料來源 [7]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幕後花絮

  • 為了角色需要,劉威將頭髮漂白很多次,以至於頭髮一碰就掉,頭皮都是紅腫的。 [9] 
  • 劉偉表示飾演妻子的曹翠芬比自己大十幾歲,她很容易就把自己帶入了角色配合很默契沒有隔閡。 [10] 
  • 劉威表示由於劇本非常感人,導演的功力也非同尋常,他在看樣片的時候,感動得哭了起來。 [10]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幕後製作

該劇編劇陳枰表示,她以前的作品《激情燃燒的歲月》和《青衣》都是改編自別人的小説,但那畢竟是流着別人的血液。《追趕》是她首次獨立創作完成的作品,它在情感處理上更加細膩,結構框架更加完整。 [11]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劇集評價

《追趕我可能丟了的愛情》是一部不失水準的“家庭倫理劇”,編劇陳枰為觀眾展示了一箇中國家庭二十年的情感經歷和人事變遷,憑着平實的故事、真切的表演再加上身臨其境的日常化台詞,讓這部沒有偶像面孔的平民劇仍然具備了打動觀眾的理由,此外平民化的敍事角度和的多層面故事情節,讓這部中國式的家庭倫理劇有了頗為良好的“羣眾基礎”,不過一路走來的陳枰在該劇中到底暴露了一些情節上的重蹈覆轍以及橋斷上的捉襟見肘,比如曹翠芬和劉威病房中的一場戲就與《光榮綻放》“儲琴哭醒石光榮”的一幕如出一轍 [12] (搜狐娛樂評)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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