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在徽宗時歷封蜀國公、廣平郡王、康王。欽宗時,金軍第一次南下幷包圍東京開封府之際,他一度入金營為質。靖康元年(1126年)金軍第二次南下之際,他奉命出使金營求和,中途折返,駐節相州,受任河北兵馬大元帥。不久,靖康之變發生,東京失守,他輾轉至南京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在元祐皇后孟氏的指定下登基,改元建炎,建立南宋。在金軍進逼下,他南徙揚州、建康、杭州、越州等地,最終在紹興八年(1138年)正式定都臨安(杭州),稱行在。在此期間,他一面任用岳飛、韓世忠等抵抗金軍和偽齊,一面任用汪伯彥、黃潛善、秦檜等負責對金媾和,最終在紹興十一年(1141年)冬達成紹興和議,以放棄舊疆和對金稱臣納貢為代價,奠定了南宋在淮河、秦嶺以南的偏安局面。同年,削諸將兵權,並殺岳飛,此後長期委任秦檜為相,維持對金媾和路線。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在金海陵王完顏亮南侵失敗後,趙構將皇位禪讓給養子趙昚,自己作為太上皇帝退居德壽宮,頤養天年。
趙構人物生平
編輯趙構奉使金營
趙構是宋徽宗趙佶第九子,母親韋氏出身貧寒,在懷他之前是平昌郡君,懷他期間進封婕妤、生下他以後累封婉容,大觀元年(1107年)五月二十一日在宮中生下了這個兒子,此後再無生育。八月,徽宗給新生的皇子賜名“構”,授定武軍節度使、檢校太尉,封蜀國公。翌年正月,進封趙構為廣平郡王,加鎮海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官職皆為虛銜)。趙構“資性朗悟,博學強記,讀書日誦千餘言”,並學習琴、棋、書、畫,尤其在書法上頗有造詣。同時他也習武,“挽弓至一石五斗”,達到當時武學上舍生(一石三鬥)的水準。宣和三年(1121年)十二月,趙構進拜太保、遂安慶源軍節度使,進封康王。翌年行冠禮,出居宮外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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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出閣之際,宋金達成海上之盟,夾擊遼朝,在宣和七年(1125年)滅亡遼朝。遼朝滅亡不到半年,金軍就兵分東、西兩路,大舉南下攻宋。西路金軍雖被阻擋在太原城下,東路金軍卻在攻佔燕京後很快渡過黃河,進抵東京。徽宗驚慌失措,倉促禪位給趙構的兄長趙桓,然後南逃。趙桓即位,改元靖康,是為欽宗,亦欲南逃,被兵部侍郎李綱阻止,死守東京。金帥完顏宗望(斡離不)見東京難以攻克,便在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十日提出撤軍條件,除了割地賠款外,還要求將親王和宰相送到金營為質。為決定人質人選,欽宗召集諸王,問:“誰肯為朕行?”隨後,直接點名趙構,趙構只得“慷慨請行”(一説趙構“越次而進”請求)。十四日,作為副使的少宰張邦昌,流着眼淚同赴金營,趙構見此情景,説:“此男子事,相公不可如此。”據説“邦昌慚而止”。有一天,趙構與金朝皇族一起射箭,竟“三矢一連中”,金人看了,懷疑他是“將家子弟”,而不是生長深宮的皇子。在此期間,宋金衝突不斷,發生宋將姚平仲襲金營的風波,張邦昌面對金人責備,嚇得“恐懼涕泣”,不知所措,趙構卻相當冷靜,不為所動。這更使金人懷疑康王非真,於是提出以肅王趙樞換康王趙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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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五日,趙構被放回。在得到趙樞等為質後,金軍於二月初九日撤兵北歸,趙構也因出使之功升官銜為太傅,又獲授靜江奉寧軍節度使、桂州牧兼鄭州牧,三月遷集慶建雄軍節度使、亳州牧兼平陽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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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宋朝內部圍繞交割太原、中山、河間三鎮爭論不休,靖康元年(1126年)八月,金太宗以宋朝違約為由再次兵分兩路南下,這次太原被攻下,兩路金軍高歌猛進,欽宗貶謫主戰派李綱以討好金人,並於十月再次派遣趙構出使河北的金營求和,但因副使人選而延宕至十一月十六日才和副使王雲等離開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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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酬答,他被授予安國安武軍節度使、信德牧兼冀州牧之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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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韋氏也從婉容超升為“龍德宮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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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日,趙構到達黃河邊上的磁州,知州宗澤對他説:“肅王已一去不返,大王再往金營何益?不如留在磁州。”趙構不聽,磁州人懷疑王雲要將趙構帶到金營,因而殺了王雲。其後,趙構在知相州汪伯彥的邀請下,退回相州。汪伯彥親自率領軍隊在黃河邊迎接,使趙構大為感動,當即允諾回京後就推薦他知京兆府。從此以後,趙構將汪伯彥倚為心腹,對他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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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説在趙構在相州時,曾問身邊的隨從説:“夜來夢皇帝(欽宗)脱所御袍賜吾,吾解衣而服所賜袍,此何祥也?”道出了他欲取欽宗而代之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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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亂中繼位
主詞條:靖康之變
靖康元年(1126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東路金軍到達汴京城下。閏十一月初二日,西路金軍也進抵汴京,欽宗一面授李綱為資政殿大學士,領開封府事,要他率勤王之師前往救援,一面派人帶蠟詔到相州,拜趙構為河北兵馬大元帥,知中山府陳亨伯為元帥,汪伯彥、宗澤為副元帥,要求他們從速領兵入衞。在此之前,趙構也與耿南仲一起在相州募兵。但到閏十一月二十五日,東京就被金兵攻破,徽欽二帝及百官都被金人控制。十二月初一日,趙構開大元帥府於相州,廣招兵馬,人數很快達到一萬餘人。欽宗又派閤門祗候侯章帶蠟書來到相州,要趙構盡發河北兵救援,但趙構卻向東移師至大名府。此時,各路宋軍紛紛來會。宗澤率二千士兵首先到達,知信德府梁祖揚以三百人繼至。宗澤提議將軍隊直接開往黃河要津澶淵,以截斷金軍退路,最終解東京之圍。但是,趙構和汪伯彥拒絕這一建議,他們為避免與金兵遭遇,始則逗留不進,稍後便退入山東境內。為了掩護趙構逃跑,大元帥府命宗澤進屯澶淵,造成趙構正在軍中的假象,同時又可將宗澤排擠出軍事領導的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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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二年(1127)正月初三日,趙構到達東平,高陽關路安撫使黃潛善、總管楊惟忠也率數千士兵來會。黃潛善與汪伯彥一樣,也是一個力主向金人妥協屈服的投降派官員,他們兩人從此成了趙構的謀主。二月二十三日,趙構一行退到濟州,各路宋軍和義軍繼續前來投奔,其中有東道副總管朱勝非、宣撫司統制官韓世忠、侍衞馬軍都虞候劉光世等文武官員。此時大元帥府的軍隊人數已號稱百萬,他們分佈在濟、濮諸州府,直接受趙構統率的士兵也有八萬餘人。但是,趙構在汪、黃的教唆下,面對父兄被俘、東京百姓慘遭金兵蹂躪的局面,仍作壁上觀,並想繼續逃到長江以南,只是因為軍隊反對,所以暫時駐防山東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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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在開封一陣擄掠之後,由兵力不濟和水土不服,便沒有繼續南下,而是俘徽欽二帝等宋朝皇室成員北撤,趙構的母親韋氏、妻子邢秉懿和幾個女兒也在俘虜之中。撤退時,金人於三月初七日立張邦昌為帝,建立偽楚政權。沒被俘的宋室近支除了趙構外,就只有身在民間的宋哲宗廢后孟氏。三月二十七日,趙構從黃潛善那裏得知父兄被俘北去,金人另立偽楚的消息,為之痛哭,一時不知所措,“更無分毫主意”,隨後傳檄諸路,共力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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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邦昌在金人撤走後,找到孟氏,先稱“宋太后”,不久改稱“元祐皇后”。與此同時,他又命人赴濟州尋找趙構,準備擁立為帝,徽宗北上途中也給趙構下了一道“可便即真,來救父母”的密旨(但到七月才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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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日,張邦昌派謝克家將“大宋受命之寶”送到了濟州,趙構“慟哭跪受”,但不肯回東京。四月十一日,元祐皇后在張邦昌的敦請下垂簾聽政,張邦昌退居左相。四月十五日,以元祐皇后的名義昭告天下,命趙構“嗣宋朝之大統”,並強調:“漢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興;獻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三天後,元祐皇后手書被尚書左丞馮澥、權尚書右丞李回送到濟州,隨後百官勸進,趙構拒絕。四月二十一日,趙構離開濟州,繼續向南退卻,於二十四日到達“藝祖興王之地”(宋太祖發祥地)——南京應天府。次日,張邦昌也來到應天府向康王“待罪”。五月初一日,趙構在應天府登壇祭天,然後在府衙正廳即皇帝位,改靖康二年為建炎元年,以黃潛善為中書侍郎,汪伯彥為同知樞密院事,翌日尊欽宗為孝慈淵聖皇帝,尊元祐皇后為隆祐太后。同日,隆祐太后撤簾歸政,幾天後也來到應天府。就這樣,南宋王朝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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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建炎南渡
主詞條:建炎南渡
建炎元年(1127年)五月初五日,趙構為借重李綱作為抗戰派大臣的聲望,起用他為右相,命他急速赴行在應天府視事。對於張邦昌,趙構雖罷免他的左相,仍封他為太保、奉國軍節度使、同安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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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之所以對張邦昌作如此對待,只是認為他尚有一定的利用價值,以防止金人藉口報復。他還設置御營司,整合各路勤王兵馬,下轄五軍,以黃潛善和汪伯彥分兼御營使和御營副使,以王淵為使司都統制,韓世忠、張俊、苗傅等併為統制官,劉光世提舉使司一行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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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金則採取妥協路線,於五月初九日任命宣義郎、假工部侍郎傅雱為大金通和使(後改稱祈請使)去金朝求和,又令張邦昌寫信給完顏宗翰(粘罕)和完顏宗望,表示願意像靖康元年(1126年)的和議那樣以黃河為界。
[21]
六月初一日,李綱到達應天府赴任,次日入見趙構,強調在戰、和、守中選擇“守”,並提議先到東京,然後“巡幸”南陽。趙構遂任命李綱兼任御營使,具體負責對金的防禦事宜。李綱又舉薦宗澤知開封府,讓他負責開封地區的防禦,並設置河北西路招撫司和河東經制司,分別由張所和傅亮掌管,以圖收復割讓給金人的三鎮。趙構還聽從李綱所提的對張邦昌從重懲處的主張,將張邦昌貶往潭州安置,不久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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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表面上重用李綱、宗澤等抗戰派,還聲稱“朕將親督六師,以援京城及河北、河東諸路,與之(金人)決戰”,但實際上卻聽從黃潛善和汪伯彥之議,幾天後就在七月十七日下詔“巡幸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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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綱反覆勸阻下,遲遲未能動身。八月初五日,趙構為安撫李綱,讓他放棄定都中原的主張,升他為左相,同時任命黃潛善為右相,汪伯彥在兩個月前已升任知樞密院事,以汪、黃為首的妥協派實際上依然掌握着軍政大權,並指使殿中侍御史張浚彈劾李綱“杜絕言路,獨擅朝政”等十餘條“罪狀“。由於得不到趙構的支持,李綱被迫在八月十八日辭職。李綱罷相後,太學生陳東、撫州鄉貢進士歐陽澈上疏抗議,並痛斥汪、黃誤國,要求趙構走李綱的抗戰路線,圖謀恢復,迎回二聖(徽宗、欽宗)。趙構大怒,殺害陳東和歐陽澈。九月二十日,趙構正式決定“巡幸”江寧。十月初一日,趙構離開應天府,由運河南下,由於東南變亂不斷,趙構一行只得於十月二十七日止步江北的揚州,暫時將其作為駐蹕之地。而留守東京的宗澤一面聯結河北義兵抗金,一面連續二十餘次上書趙構,請求返回東京,以圖恢復,但趙構始終不為所動,未能還於舊都。
趙構內憂外患
李綱被罷後,趙構以黃潛善為左相、汪伯彥為右相。在汪、黃二人的“輔佐”下,趙構所考慮的不是如何加強軍備、收復失地,而是繼續派人向金人“祈請”求和。建炎元年(1127年)十一月,通問使傅雱返國,除了帶回金人索取逃到南方的三鎮人和替西夏索要宋朝自熙河開邊以來所拓疆土的要求外,其他一無所得。建炎二年(1128年)四月,趙構以王倫充大金通和使(後改通問使),繼續向金朝求和。金太宗不僅不予接受,反而發動南侵。同年秋冬之際,金軍在左副元帥完顏宗翰的率領下,兵分三路渡河南侵。接替宗澤留守東京的杜充無力抵抗,只能用決開黃河的方式阻擋金軍南下。此舉雖然給百姓造成災難,卻未能阻擋金軍的步伐。金軍轉而從山東南下,於建炎三年(1129年)正月二十七日攻佔兵家必爭之地徐州,進入淮東地區,進犯泗州。直到此時,汪、黃仍隱瞞軍情,並建議趙構派李鄴、周望等人急速前往金營求和。金軍已長驅直入,擊潰韓世忠、劉光世的軍隊,渡過淮河,以議事為名,命趙構不要離開揚州,以便趁機將他一舉擒獲。二月初二日,金軍破楚州,陷天長軍,急襲揚州,趙構聞訊大驚,來不及與宰相商量,就在值班的御營司使都統制王淵和宦官康履等五六人的陪同下,急忙披甲乘馬出逃,在瓜洲為吏部尚書呂頤浩及禮部侍郎張浚所追及,遂一起乘小舟渡江,抵達鎮江府,到至平江府才脱甲冑,穿黃袍,後在王淵的建議下,於二月十三日逃到杭州(此前隆祐太后已被轉移到杭州)。就在趙構渡江之時,金軍已入揚州,追至瓜洲不及,才望江而回。二月下旬,金軍將所掠財物運回北方,讓完顏宗輔(訛裏朵)和完顏昌(撻懶)分別佔領山東大部分州郡,降金的濟南知府劉豫節制河南州郡。為了求得金人寬恕,趙構下詔錄用張邦昌親屬,派人持張邦昌與金人約和的文書赴金營,再次向金人乞和,又外放汪、黃,拜朱勝非為右相,升任王淵為籤書樞密院事,仍兼御營使都統制,以酬謝他的扈衞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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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外患雖暫時緩和,內亂又起。軍官苗傅、劉正彥對王淵和宦官康履等不滿,於建炎三年(1129年)三月初五日藉口王淵勾結宦官謀反,等王淵退朝時,伏兵殺之,然後擁兵至行宮北門,殺死沒有鬍鬚的一百餘人,趙構聞變大驚,在朱勝非等人陪同下,登上城樓接見兵變將領。苗傅當面嚴厲斥責趙構信任宦官,賞罰不公,黃潛善、汪伯彥誤國,猶未重懲,王淵遇敵不戰,卻因宦官而得到升遷等一系列罪行,並提出了誅殺康履、藍珪、曾擇等大宦官,以謝三軍,並將帝位傳給皇太子,請隆祐太后垂簾聽政等要求。趙構被迫交出康履等人,並在與隆祐太后商量後退位以避鋒芒。趙構出居顯忠寺,獲得了“睿聖仁孝皇帝”的尊號,年僅三歲的皇子趙旉被扶上皇位,隆祐太后垂簾聽政,改元明受。兵變消息傳出後,呂頤浩自江寧府率所部萬人勤王,劉光世、王德、韓世忠相繼引兵來會。苗、劉得知呂頤浩率諸軍已陸續前來,開始感到恐慌。趙構為麻痹苗、劉,故意下手詔給韓世忠,稱自己非常安全。苗、劉不知是計,反謂“乃知聖天子度量如此”。隨着勤王軍的逼近,苗、劉於三月二十八日晚面見趙構,要他“親筆札以緩外師”,趙構表示自己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沒有皇帝符璽寫了也無用。四月初一日,在朱勝非等人的勸説下,苗、劉同意讓趙構復辟,趙構賜予兩人免罪“鐵劵”,暫行安撫。四月初三日,韓世忠的軍隊在臨平打敗了兵變軍隊,苗、劉看到大勢已去,率二千士兵於當晚逃離杭州,呂頤浩引勤王之師入城。趙構握着韓世忠的手痛哭,指示盡除逆黨,韓世忠便派軍隊追擊出逃的苗、劉軍隊。此後論功行賞,呂頤浩升任右相兼御營使;劉光世升任太尉、御營副使;韓世忠升任武勝軍節度使,充御營左軍都統制;張俊升任鎮西軍節度使,充御營右軍都統制。四月二十日,趙構離開杭州,於五月初八日抵達最初的南渡目的地——江寧,次日改稱建康府,作為行在所。五月中,劉正彥、苗傅先後在福建的浦城和建陽被俘。七月押赴建康處死。苗劉兵變至此被徹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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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偏安杭州
趙構抵達建康府,就任命洪皓為“大金通問使”,攜金乞和,表示“願去尊號,用正朔比於藩臣”,但到建炎三年(1129年)七月,趙構就得知完顏宗弼(兀朮)率三路南下的消息,於是趙構又派崔縱、杜時亮等兩批使節卑辭乞和,金人不允,將重兵集中於江淮一線,以渡過長江、生擒趙構為最終目的。閏八月二十六日,趙構在將長江防務交給杜充後,就坐御舟離開建康,九月十二日至越州上岸,駐蹕於此。十一月下旬,金軍在馬家渡擊敗宋軍,都統制陳淬戰死,由此渡過長江。趙構得報,便接受呂頤浩的建議,逃往明州。十二月十五日,金軍攻陷臨安(即杭州),趙構改坐海舟,自明州逃往定海縣,十九日,又渡海至昌國縣。即使在這樣的形勢下,他仍幻想與金人議和,命參知政事範宗尹、御史中丞趙鼎留明州以候金使。不久,二人接到金朝國書,書中除了將趙構痛罵一頓以外,別無其他內容。其後金軍攻陷越州、明州,於建炎四年(1130年)正月追擊趙構於海上。金軍在追擊途中,適逢大風雨,加上船隻既少又小,被南宋和州防禦使、樞密院提領海船張公裕的大船擊退,被迫退回明州。趙構則一路逃到台州和温州。此外,另一路金軍進攻江西,企圖擒獲隆祐太后,隆祐太后逃到虔州,後被趙構接到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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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宗弼率領的金兵前後留明州十七日,他追擊趙構不成,加之天氣漸熱,又是孤軍深入,所掠過多,遂決定退兵。建炎四年(1130年)二月三日,宗弼聲稱“搜山檢海已畢”,開始撤兵,沿途遭到南宋軍民的沉重打擊,完顏宗弼也在黃天蕩之戰中差點被韓世忠俘獲。三月十九日,趙構由海上返回浙西,四月十二日到達越州,不願還於建康,而欲在此久留。紹興元年(1131年)正月,趙構改元紹興,十月越州升格為紹興府。在紹興,趙構重新組織諸班直,強調朝廷控制軍隊的重要性,又廢除御營司,由宰相兼任樞密使,此外還設立鎮撫司,加強分區防守,後鎮撫司雖廢,但從此立下了分路防守的規模,使諸大將的權力進一步得到加強。
[28]
紹興元年(1131年)十一月,趙構以紹興“漕運不繼”為由,移駕臨安,翌年正月十四日抵達臨安。
[29-30]
在此期間,供職於金人完顏昌麾下的原宋朝御史中丞秦檜於建炎四年(1130年)九月南歸,十一月獲得趙構接見,力主和議。趙構稱讚秦檜“朴忠過人”,表示自己得到秦檜後“喜而不寐”,決定委以重任,任命他為試禮部尚書,大加賞賜。
[31]
紹興元年(1131年)正月,又擢秦檜為參知政事;八月,以其取代範宗尹出任右相,負責貫徹和執行對金妥協路線。與此同時,因建炎三年金人南下而引咎去位的呂頤浩也被趙構提拔為左相,位在秦檜之上。呂頤浩讓朱勝非還朝,牽制秦檜。秦檜為排擠呂頤浩而結黨營私,加上他提議“南人歸南、北人歸北”的議和方略也令趙構不滿,趙構表示:“秦檜説‘南人歸南,北人歸北’,朕是北人,將去哪裏?”在這種局面下,秦檜於紹興二年(1132年)八月二十六日被罷相,趙構還表示對秦檜“終不復用”。
[32]
呂頤浩多次請求北伐收復中原。在言官的彈劾下,趙構逐漸對他厭煩,呂頤浩遂在紹興三年(1133年)九月以稱病去位。
[150-151]
趙構攻伐偽齊
金朝“搜山檢海”的軍事行動結束以後,一方面派完顏宗弼經略陝西,在富平之戰中大破張浚,收取陝西大部,但在和尚原之戰中被吳玠重創;另一方面,在中原扶植劉豫為傀儡皇帝,建立偽齊政權。趙構於紹興二年(1132年)三月任命襄陽鎮撫使桑仲討伐劉豫,又命河南孟汝唐州鎮撫使兼知河南府翟興、荊南歸峽荊門公安軍鎮撫使解潛、金房州鎮撫使王彥、德安府復州漢陽軍鎮撫使陳規、知隨州李道等相應為援。但是僅過數日,桑仲為其部將霍明所殺,劉豫又遣人以厚利收買翟興部將,殺死翟興,這次討伐就不了了之。七月,趙構命翟興之子翟琮繼承父職。十二月,原桑仲部將、襄陽鎮撫使李橫從京西山寨出發攻打劉豫,其後翟琮率領山寨餘眾偷襲鄭州獲得成功,宋軍收復潁昌,準備向東京挺進。劉豫向金求援,完顏宗弼率金軍打敗宋軍,原先攻佔的州郡都先後丟失,連襄漢地區也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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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在李橫等人與偽齊的戰爭失敗以後,一方面命屯駐泗州的南宋軍隊退屯盱眙,禁邊兵侵齊地,另一方面派出端明殿學士、同籤書樞密院事韓肖胄充大金軍前奉表通問使,出使金朝。紹興三年(1133年)十一月,金左副元帥完顏宗翰遣文州團練使李永壽、職方郎中王翊等九人隨韓肖胄等來到南宋,這是自趙構稱帝以來金方第一次派使節至南宋,宋廷上下倍加重視,不僅所到之處命守貳出城迎送,而且事先替金人造好了存放國書的匣子,甚至“幣帛亦預蓄以待之”。但是,令趙構大失所望的是,金方使節根本不是為與南宋議和而來,只提出將逃到南方的北方民眾送還北方,甚至還想讓南宋和偽齊劃江為界,連趙構都無法接受。
紹興四年(1134年),趙構採納朱勝非的建議,任命岳飛為江南西路舒蘄黃復州漢陽軍德安府制置使,準備收復襄漢六郡;又令淮東宣撫使韓世忠率萬人屯泗上以為疑兵,令劉光世選精兵出陳、蔡,以為岳飛軍聲援。岳飛的軍隊於五月初一日離開鄂州,初五日即收復郢州,接着大敗駐守在襄陽的李成軍,於十七日收復襄陽。到了七月下旬,隨着隨州、鄧州、唐州、信陽軍的次第收復,襄漢地區又重歸南宋版圖。趙構聞訊大喜曰:“朕素聞岳飛行軍極有紀律,未知能破敵如此。”遂授予岳飛清源軍節度使之銜。岳飛成為繼劉光世、韓世忠、張俊、吳玠以後第五個建節的南宋大將,也成為抗金的中堅。在此之前,鎮守川陝的吳玠又在仙人關之戰中大破金軍。為扭轉不利局勢,金和偽齊再次策劃大舉南侵。九月二十六日,金齊聯軍渡過淮河,趙構接受新任右相趙鼎的建議,揚言“親征”,但當他到達平江府以後,就停止不前。金軍在兩淮受到韓世忠、岳飛等部宋軍頑強抵抗,無法渡江,後勤也出了問題,加上金太宗病重的消息傳來,遂在紹興五年(1135年)前退兵。紹興五年(1135年)二月,趙構回到臨安。同年六月,岳飛鎮壓了以洞庭湖為中心的楊幺起義,解決了南宋的一個心腹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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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對金和戰
主詞條:紹興和議
紹興六年(1136年),右相張浚部署韓世忠、岳飛等北伐,並請求趙構移駕建康,以圖恢復中原,但遭到左相趙鼎的反對,於是趙構採取折中方案,在九月前往平江。同月,偽齊單獨南侵,劉光世部將王德和酈瓊所率前鋒部隊在霍丘等地打敗偽齊軍,楊沂中部隊又在藕塘之戰中打敗偽齊軍,三路偽齊軍很快潰退。十二月,趙鼎罷相,政局完全由張浚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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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七年(1137年)正月,從金朝回來的宋使何蘚報告了宋徽宗已經病故的消息,趙構得此凶耗,“號慟擗踴,終日不食”,在張浚屢屢懇求下才喝了少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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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復仇雪恥的氛圍下,張浚趁機提議移駕建康,趙構便按張浚的主張,於紹興七年(1137年)二月下詔移駕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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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浚主政後,“謀收內外兵柄”,也就是把諸將兵權納入以他為首的都督府。作為第一步,便是罷去淮西軍統帥劉光世的兵權。但由於張浚處置不當,遂於紹興七年(1137年)八月釀成淮西兵變,使南宋軍隊蒙受巨大損失。九月十五日,張浚被彈劾罷相。兩日後,趙構再次擢趙鼎為左相。另一方面,秦檜也在紹興七年(1137年)正月重新被起用為樞密使,主持對金和議。趙構派王倫以奉迎徽宗梓宮的名義出使金朝,並請求金朝的當政者完顏昌廢劉豫、許和議、歸還梓宮及趙構生母韋氏及歸還河南地等,在南宋向金稱臣納貢的前提下,得到允諾。十一月十八日,劉豫被廢為蜀國王。十二月,王倫回到建康,報告這一消息,趙構大喜,命王倫再使金朝,落實和議條款。在趙鼎、秦檜的支持下,趙構於紹興八年(1138年)二月從建康遷回臨安,從此臨安就是南宋事實上的都城。三月初七日,趙構拜秦檜為右相兼樞密使,再次出面執行對金媾和路線。
[38]
紹興八年(1138年)五月,王倫與金使烏陵思謀(烏林答贊謀)來到臨安,對金媾和的消息由此公開,引發南宋朝野的反對之聲,但趙構仍然表示堅決議和,十月,趙構先後罷去了劉大中的參知政事和趙鼎的相位,把議和大權全部交給秦檜,從此開始了秦檜長期獨相的局面。同月,王倫與金使烏陵思謀返回燕京,金熙宗遣籤書宣徽院事蕭哲為江南招諭使,攜帶詔書,偕同王倫南來議和。詔書不稱“宋”而稱“江南”,並用“招諭”一詞,是要趙構代替劉豫,成為金人的兒皇帝。不僅引發南宋朝野的抗議浪潮,就連趙構也認為金人欺人太甚,表示:“朕受祖宗二百年基業,為臣民推戴,已逾十年,豈肯受其封冊?兼劃疆之後,兩國各自守境,每事不相關涉,惟正旦、生辰遣使之外,非時不許往來。朕計已定。“儘管如此,他還是堅持議和,支持秦檜,並貶黜了反對議和的左相趙鼎和主戰派官員胡銓。十二月底,金使蕭哲一行抵達臨安,南宋方面以趙構正在為徽宗、不宜親受詔書為由,改讓秦檜代為跪受詔書。這樣,趙構以向金朝稱臣納貢的代價,換得金朝“賜與”原劉豫所據河南陝西之地,以及歸還徽宗梓宮和韋太后、欽宗、宗族的承諾。另一方面,趙構也命韓世忠等沿邊諸將加強警戒,以備談判破裂。
[39-40]
果然,紹興九年(1139年)六月王倫第四次出使金朝、最終敲定和議期間,金朝就發生政變,主持對宋和議的完顏昌倒台,反對交割河南、陝西的完顏宗弼上台,王倫也在七月被扣押於中山府。趙構雖然得到王倫關於金朝政局變動的密報,但仍對和議抱樂觀態度,繼續派出工部侍郎莫將等出使金朝,又被金人囚於涿州。紹興十年(1140年)五月初三日,金熙宗正式撕毀和議,發動南侵,奪回河南、陝西之地。在完顏宗弼、完顏杲的攻擊下,一月之間,河南、陝西州縣又落入金人手中。但南宋軍民也及時奮起反擊,東京副留守劉錡於六月取得順昌大捷,岳飛則從鄂州大舉北伐,在七月取得郾城大捷和潁昌大捷,一直打到離東京只有四十五里的朱仙鎮。此時,趙構卻下令全線班師,於是岳家軍收復的疆土又被金人奪取。紹興十一年(1141年)正月,完顏宗弼對宋朝再次發動攻勢,劉錡、張俊、楊沂中等取得柘皋之戰的勝利,收復廬州,但在三月又在濠州之戰中被擊退,金軍得知岳飛已前來應援,加上天氣漸熱,也不敢戀戰,渡淮北歸。四月,趙構採納範同的建議,召韓世忠、張俊、岳飛三大將赴行在,授予韓、張樞密使、岳飛樞密副使,奪其兵權,秦檜也升任左相。同時,趙構、秦檜、張俊等密謀誅殺岳飛,於八月罷去其樞密副使之職,十月以涉嫌謀反為由將岳飛下獄,在御史中丞万俟卨的羅織下,岳飛及岳雲、張憲於十二月遇害。對金媾和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並在十一月達成紹興和議,包含南宋稱臣納貢和以宋金以秦嶺、淮河為界的條款。紹興十二年(1142年)二月,趙構所派的使臣何鑄一行到達金上京,將以“臣構言”起首的“誓表”呈給金熙宗,熙宗允許歸還徽宗夫婦和趙構原配邢秉懿的梓宮,並放回趙構的生母韋氏,但宋欽宗則始終未被遣返。南宋由此換來了二十年的苟安局面。
[41-42]
趙構後期政局
宋金實現和平之際,不到四十歲的趙構因心力憔悴而“發大半白”。
[43]
此後的十多年中,他倚重秦檜,維持苟安局面。紹興十二年(1142年)九月,秦檜由少保、左相兼樞密使、冀國公,進封為太師、魏國公。秦檜推辭,趙構表示:“梓宮歸葬,慈寧(韋太后)就養,皆卿之功也。此未報百分之一,不必辭。”
[44]
此後,秦檜位極人臣。紹興十九年(1149年)九月,在秦檜六十歲生日即將來臨之際,趙構還命人為他畫像,並親自作贊,讚賞他“盡闢異議,決策和戎”。
[45]
秦檜一面結黨營私,並勾結御醫王繼先、大宦官張去為等趙構側近人士,以此逢迎上意、鞏固權勢,一面大力迫害打擊政敵和主戰派官員,將張浚、李光、趙鼎、胡銓等人都貶到海南島。紹興二十五年(1155年)十月二十二日,秦檜已經病危,此時方才致仕,趙構封他為封為建康郡王、少傅、觀文殿大學士。當天,秦檜就死去,遺表仍囑咐趙構“益固鄰國之歡盟,深思宗社之大計”。
[46]
秦檜死後,主戰派官員再次紛紛彈劾秦檜,並再提北伐之議,呼籲起用被廢錮永州的主戰派大臣張浚。趙構為了平息這種輿論,並向金人示意恪守和議、決不動搖,便採納參知政事沈該的建議,在紹興二十六年(1156年)三月二十五日下詔,強調“決講和之策”是他自己的主張,秦檜只是從旁協助而已,接着舉出宋真宗時澶淵之盟的舊例來為自己與金人的和議進行辯護,並嚴厲警告那些借反對秦檜來反對和議的人,聲明“如敢妄議,當重置典刑”。
[47]
儘管趙構仍然堅持對金媾和的路線,但他在秦檜死後也着手罷斥秦檜的黨羽,赦免之前被秦檜迫害的人士,以加強自己的皇權,史稱“紹興更化”。由於宋金和平,南宋的社會經濟也有所恢復。但金朝新皇帝完顏亮企圖統一天下,使宋金關係逐漸緊張。紹興二十八年(1158年),南宋正旦使孫道夫回國後,向趙構報告完顏亮有南侵野心。趙構説:“朕待之甚厚,彼以何名為兵端?”孫道夫回答:“興兵豈問有名?願陛下預為之圖。”可趙構仍不以為然。當時主政的左相沈該和右相湯思退都是執行秦檜路線的主和派大臣,他們聽説後很不高興,懷疑孫道夫是藉此欲引用張浚主持軍事,於是將他貶知綿州。
[48-49]
紹興二十九年(1159年),正旦副使黃中回國後報告完顏亮正在修築汴京,積極準備南侵,趙構半信半疑。
[50]
九月,出使金朝的王綸、曹勳等歸來報告:“鄰國恭順和好,無他。”趙構和湯思退聽後大喜,慶幸自己沒有調兵遣將,進行戰備,表示:“萬一遂成輕舉,則兵連禍結,何時而已!”
[51]
儘管趙構不願相信金人會南侵,但種種風聞不斷傳來,仍然讓他不安,於是在紹興三十年(1160年)二月命同知樞密院事葉義問以報謝為名出使金朝,深入探聽動靜。五月,葉義問返國,“見敵已聚兵,有入犯意”。
[52-53]
兵部尚書楊椿和右相陳康伯主張積極防禦,左相湯思退對備戰仍不聞不問。遭到主戰派官員的彈劾,趙構也開始傾向完顏亮要南侵,在十二月罷了湯思退的相位。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正月,起居舍人虞允文等人使金賀正旦回,將金朝即將南侵的見聞報告趙構,趙構至此才相信完顏亮確實要敗盟,於三月擢堅持抗戰的陳康伯為左相,以參知政事朱倬為右相,開始準備迎戰。五月,金使高景山和王全來到宋朝,宣佈五年前宋欽宗去世的消息,要求宋朝派使臣祝賀金朝遷都汴梁,甚至提出了金、宋雙方以長江為界的無理要求,如果不答應就在秋天南侵。趙構支持陳康伯為首的主戰派,罷黜原先秦檜的耳目王繼先、張去為,並下令備戰,分東、中、西、海四路迎敵,分別以劉錡、成閔、吳璘、李寶為各路統帥。
[54]
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九月,完顏亮統兵六十萬,號稱百萬,分東路、西路、中路和海路四道南下,他親統東路二十萬大軍,準備直取臨安。其他幾路都被擊退,其中李寶在唐島之戰重創金朝水軍。但因劉錡患病,副帥王權無能,作為東路軍的金軍主力軍高歌猛進,於十月二十三日攻陷揚州,雖然在皂角林之戰中被宋軍擊敗,但仍兵臨長江。王權失敗的消息傳到臨安,趙構大為驚恐,急召左相陳康伯和御營宿衞使楊存中(即楊沂中)等商量對策,提出“欲散百官,浮海避敵”以試探宰執,遭到陳康伯、楊存中的堅決反對,趙構便下令親征。
[55]
十月十九日,趙構命知樞密院事葉義問到建康府督視江淮軍馬,中書舍人兼直學士院虞允文為參謀軍事。此時完顏亮後院失火,金東京留守葛王完顏雍稱帝於遼陽,便加緊渡江步伐,虞允文指揮宋軍於十一月初八日成功在採石磯阻擊渡江金軍,取得采石之戰的勝利。完顏亮不肯面對現實,強令士兵從瓜洲渡江,結果在二十八日死於兵變。趙構聞訊大喜,並聲言:“朕當擇日進臨大江,灑掃陵寢,肅清京都。”
[56]
又親書完顏亮的畫像贊説:“金虜曰亮,獨夫自大。弒君殺母,叛盟犯塞。殘虐兩國,屢遷必敗。皇天降罰,為戎狄戒。”
[57]
但在金都督府派人求和時,趙構卻接受其請求,並放金軍主力撤走。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正月,趙構抵達建康,此時戰事已結束,故他只停留十餘日就返回臨安。三月,他在臨安接見完顏雍所派使者高忠建,又派洪邁出使金朝,希望能歸還河南和陝西,自然也是無果而終。
[58]
趙構內禪去世
當趙構為康王時,已聘邢秉懿為妃。靖康之變時,邢秉懿被俘北上。趙構稱帝時,遙冊邢秉懿為皇后,但她並沒有為趙構留下子嗣。
[118]
趙構稱帝一個月後,潘賢妃生下皇子趙旉。在維揚之變中,據説當時趙構正在行房,聽到金兵殺來,受到驚嚇,以致喪失生育能力。
[137]
苗劉兵變不久,趙旉死去,趙構此後不再有任何子女。紹興二年(1132年)五月,趙構命集英殿修撰、知南外宗正事趙令懬訪求宗室,最終擇取兩名太祖子孫,一名伯浩,一名伯琮。趙構初愛趙伯浩,但覺得尚需仔細觀察,便讓二人並立,這時一隻貓經過,趙伯浩踢了那隻貓,趙伯琮依然站立如故,趙構認為趙伯浩不夠穩重,便只收養了趙伯琮。
[59]
後託張婕妤撫養,後賜名瑗,封普安郡王。紹興四年(1134年)五月,又將另一太祖後裔趙伯玖接入宮中,由吳才人(後來的吳皇后)撫養,後賜名璩,封恩平郡王。紹興三十年(1160年)二月,趙構正式以趙瑗為皇子,更名瑋,進封建王,趙璩的身份則定為皇侄。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二月,完顏亮南侵失敗、趙構從建康返回臨安時,對身邊的大臣説,因為“倦勤”,決定傳位建王趙瑋。五月二十八日,趙構下詔立趙瑋為皇太子,改名為燁。後因周必大提出“燁”與唐昭宗李曄名同音,遂改名昚。
[60]
六月十日,下詔禪位,翌日舉行禪讓儀式,趙昚即皇帝位,是為宋孝宗。趙構則被尊為“光堯壽聖太上皇帝”(後累加尊號為“光堯壽聖憲天體道性仁誠德經武緯文紹業興統明謨盛烈太上皇帝”)。
[1]
[61]
趙構退位後,居於臨安府望仙橋東、鳳凰山大內以北的秦檜舊宅,號為“德壽宮”。宮內建有德壽殿、後殿、靈芝殿、射殿、寢宮、食殿等十餘座,還有不少亭、台、樓、閣和園林景觀,種植了多種奇花異草。內鑿大池十數畝,名大龍池,俗稱小西湖,種上名貴的千葉白蓮。“續竹筒數里,引西湖水注之”。其旁模仿西湖的一些景點,疊石為山,名曰冷泉亭、飛來峯、萬壽山及其他一些“臨安絕景”。
[62]
趙昚對趙構也極盡“孝養”,指示德壽宮宿衞“依皇城門及宮門法”,增置德壽宮提點幹辦等官,負責日常宮內事務。又規定“德壽宮月進錢十萬貫”,趙構減到四萬貫,而當時太師這種一品官每月俸祿也就四百貫。趙昚原定每隔五日率羣臣前往德壽宮朝拜,但趙構認為過於頻繁,後來定為每月朔、望兩次,加上初八、二十三日兩次,也就是“一月四朝”。
[61]
[63]
趙構就在德壽宮裏過着鐘鳴鼎食的奢華生活,不過這期間也有波折,在隆興北伐失敗之際,趙構曾“日僱夫五百人立殿廷下,人日支一千足,各備擔索”,隨時準備逃命。
[64]
隨後他敦促趙昚同金議和。在隆興和議達成後,宋金變成叔侄之國,趙構對完顏雍能稱自己為兄感到十分滿意,並告誡趙昚説“彼有勝負,我有存亡”,又要求趙昚在接見金使時“離席受國書”“起立如舊儀”,因此趙昚雖有恢復中原之志,但一直受到趙構的牽制,對金媾和路線得以繼續維持。
[65-67]
趙構在德壽宮頤養天年二十多年,身體一直很健康,直到淳熙十四年(1187年)九月初五日早餐時,他突患小中風。德壽宮醫官劉確、管範等進蠍稍湯、鐵彈丸、續命湯等有活絡化血、消瘀止痛功能的藥物進行治療,病情稍定。初八日,趙昚遣大內御醫王涇、馬希古前來醫治,他們認為“太上熱盛,風痰大作”,不宜進鐵彈丸之類,可改服人蔘湯、牛黃清心丸等涼藥。可是,改服王涇所進的藥物後,趙構“晝夜大便三二十次”“瀉得五臟不固”,病情反而加重。趙昚只得再命劉確等醫治,依舊進蠍稍湯。但見已無起色,於是再由王涇等人醫治,“復進牛黃清心丸等藥”。十月初一日,又改服他藥。接着,雖增加了熊蒙等醫官十人,但都束手無策。這樣反覆折騰了一個多月,趙構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終於在十月初八日(1187年11月9日
[148]
)申時駕崩,享年八十一歲。
[68]
死後廟號高宗,諡號聖神武文憲孝皇帝,於淳熙十六年(1189年)三月葬於永思陵。宋光宗紹熙二年(1191年)加諡“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
[1]
趙構為政舉措
編輯趙構政治
- 官制改革
建炎三年(1129年)四月,趙構應呂頤浩奏請,改革元豐官制,部分恢復北宋前期舊制,即改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為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為左相;改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為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為右相;改門下侍郎和中書侍郎為參知政事,為副相,革除尚書左右丞。通過“合三省為一”來減少省吏人數,提高辦事效率。
[70]
南宋建立之際,北宋時作為中央主力部隊的禁軍已完全崩潰,樞密院-三衙統兵體制徹底瓦解。建炎元年(1127年)五月,趙構登基後,為加強自身防衞始置御營司,作為最高軍政指揮機構,以宰相兼任御營使和副使,下轄五軍。此時,樞密院雖沒有廢除,但于軍事“幾無所預”,有名無實。建炎四年(1130年)六月,趙構以宰相範宗尹兼知樞密院事,罷御營司及官屬,並設機速房於樞密院內,由宰相掌控,基本上代替了原樞密院,負責管軍。紹興和議以後,機速房的作用大減,樞密院的職權逐漸恢復,下屬吏員也得到充實。此時,樞密院一般不除樞密使,多以副相等執政為籤書樞密院事或知樞密院事。紹興二十九年(1159年)革除機速房,其職權全部迴歸樞密院。
[70]
- 清算新黨
宋徽宗時,蔡京等打着延續熙豐新法的幌子掌權。趙構在支持舊黨的元祐皇后孟氏的指定下繼承皇位,因此傾向舊法。建炎四年(1130年)初,隆祐太后請趙構刪定新黨所編的神宗、哲宗兩朝實錄,趙構聽後“悚然”,決定讓舊黨大臣範祖禹之子範衝重修神、哲兩朝實錄,並強調“朕最愛元祐(舊黨掌權的元祐時期)”。
[71-72]
又説:“安石之學,雜以伯道,取商鞅富國強兵。今日之禍,人徒知蔡京、王黼之罪,而不知天下之亂,生於安石。”將導致靖康之變的罪責追溯到主持變法的王安石。
[73]
為了清算新黨和王學,趙構採取瞭如下措施:
- 在登基伊始即下詔“住散青苗錢”,並陸續廢除市易、保甲、免役、方田均税等法,自紹興二年(1132年)起,改變在科舉中只以經義取士的做法,恢復元祐時“詩賦、經義兼收之制”。
- 以“誣謗”孟後之罪,追貶蔡確、蔡卞、邢恕、蔡懋。凡是追隨過原變法派和蔡京、王黼的官員,一律免職。與此同時,盡行追復“元祐黨人”的官職。
- 貶抑王安石,並清算其學術思想。趙構罷王安石配享神宗廟庭,改以司馬光配享。接着,加王安石以“心術不正”之罪,削去他的王爵,並禁止舉子用《三經新義》,最後禁止王學的傳播。
- 重修《神宗實錄》和《哲宗實錄》。通過對實錄的修改,對哲宗和徽宗兩朝的統治作了諱飾,對王安石和“熙寧變法”作了徹底否定。這種觀點進一步影響到元人所編纂的《宋史》。
但是,由於王安石所推行的新法有些確實有其合理性和可行性,或有利於均平賦税,或有利於增加國庫收入,或有利於鞏固統治。因此,趙構並未徹底廢除“熙寧變法”。如建炎初年廢常平法,紹興九年(1139年)又恢復,免行法在靖康年間即遭廢除,紹興十一年(1141年)又恢復徵收。有些新法只是改了一個名稱,實際上還在推行。如紹興年間所推行的經界法,與王安石的方田均税法多有相似之處。另一方面,他所重用的秦檜也袒護王安石,排斥洛學,因此趙構對新黨的清算並不徹底。儘管如此,趙構定下的崇尚元祐政治的方針,亦奠定了南宋王朝保守、反對革新的性質。
[74]
- 紹興更化
秦檜死後,趙構即着手整頓政治,史稱“紹興更化”。秦檜死半年之後,趙構才任沈該、万俟卨為左右相,不再兼任樞密使,樞密院長官職權得到恢復,既而整頓官員轉對制度,同時也限制了相權。對中央決策系統進行局部調整的情況下,其運作機制發生了較大的變化,主要表現在對言事官的更革與備員,打通信息渠道,講筵官選取仍從舊制,恢復給事中與中書舍人的約束監察機制。紹興二十九年(1159年)國史院以宰臣提舉,置修國史、同修國史共二員、編修官二員,內侍省官充都大提舉諸司官、承受官、諸司官,基本上成為此後國史院的制度模式。
[149]
南渡以來,以例壞法的官場腐敗問題一直延續到紹興後期,再加上“紹興更化”背景下紹興冤獄平反運動的影響,許多犯贓罪者乘機借權臣脅迫所為以求解免。“紹興更化”之後,趙構整頓吏治基本秉承着德法相輔的路徑得以展開。在趙構看來,吏治的核心或許不在待罪或真決,贓罪嚴刑話語只是起到威懾作用,而防範的舉措則是對監司官的法制規約。
[149]
趙構經濟
- 發展農業
趙構對恢復和發展農業生產相當重視,他採取瞭如下措施發展農業:
- 命地方官加強勸農。紹興十五年(1134年)閏十一月,趙構接受司農寺主簿宋敦樸的建議,要求地方官每年春季親至郊野,傳達朝廷勸農之意,發佈勸農文。此後南宋就掀起勸農文的熱潮。
- 保護耕牛,減免耕牛税。建炎元年(1127年)五月初一日趙構登基之際,就下令:“人户置買耕牛,權免税一年。”以此鼓勵農民多養耕牛。此後,又多次下詔,免除買耕牛税。建炎四年(1130年)五月,趙構從温州返回越州不久,為了保護耕牛,下詔嚴禁屠殺耕牛,甚至頒佈了“軍民殺耕牛者抵死”的法令。凡老牛、病牛不得不屠宰者,必須經過“耆保驗實申官”方可。趙構還應臣僚之請,命諸路轉運司詢訪早年曾使用於河北路的踏犁製作方法,使踏犁在南方也得以推廣,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缺少耕牛的困難。
- 行經界法
北宋在熙寧變法時,曾經推行過方田均税法,目的就是為了清丈田畝,均定田税,防止賦税失漏。但在保守派的猛烈反對下,方田均税法最後不了了之。靖康之變,金兵南侵,各地戰亂頻繁,造成人羣逃散,版籍混亂,有力者趁機侵佔民田,土地登記更加嚴重不實。可是,地方政府仍然按照原來的版籍徵收兩税,攤派差徭。
紹興十二年(1142年)十一月,左司員外郎李椿年上疏指出,經界不正害處甚多,有力者冒田、侵田,使國家賦税流失;無力者產去税存,造成終身窮困。為此他提出推行經界的建議。趙構接受其建議,於是以李椿年為兩浙路轉運副使,推行經界法,取得成效。
紹興十四年(1144年)八月,趙構將李椿年擢為權户部侍郎,併成立户部經界所,開始在全國範圍內推行經界。是年底,李椿年以憂去官。次年正月,趙構命權户部侍郎王鈇措置兩浙經界。王鈇以簡化手續,縮短經界時間為由,改變了李椿年造砧基簿、地形圖和打量勘查的辦法,令民户十家為一甲,自報田畝及應納之數,如不實,許人告發。由於經界省去了這幾個最重要的環節,進度雖然加快,卻為不法者勾結鄉司通同舞弊打開了方便之門,實質上是使經界變得有名無實。
紹興十七年(1147年)正月,李椿年免喪還朝,這時全國經界遠未完成,即使兩浙路的經界,在七十九縣中也只完成了四十個縣。為了不使經界半途而廢,李椿年經朝廷同意後,恢復了以前的做法,並派遣官員分赴各地督促、檢查,糾正經界中的不法行為。可是,正當經界法順利推行之際,僅僅過了半年多時間,當年十一月,李椿年在秦檜一派的陷害以及地主豪強的反對下,就以“趙鼎遊舊將之門,傾危朝廷”“私結將帥,曲庇家鄉”等罪名被罷了官。
紹興二十年(1150年)正月,趙構命户部儘快“結絕”已經界地方的未了事宜,歷時八年的經界法到這一年畫上句號。推行經界法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既有利於農業生產的恢復和發展,增加國家的財政收入,也有利於緩和社會矛盾。
[76]
- 發展外貿
趙構在位初期,應李綱奏請,吸取徽宗朝統治者大量進口奢侈品,造成腐化亡國的教訓,以“市舶多以無用之物,枉費國用,取悦權近”為由,將兩浙、福建市舶司歸併於轉運司,並撤銷了廣南市舶司。南渡以後,他知道市舶司對國家財政的重要性,於是陸續恢復之前撤銷的市舶司,並在温州、江陰軍先後增置市舶機構。趙構對海外貿易日漸重視,下詔福建市舶司等,“務要招徠蕃商,課額增羨”。紹興七年(1137年)閏十月,趙構説:“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合宜,所得動以百萬計,豈不勝取之於民!朕所以留意於此,庶幾可以少寬民力爾。”為了保證市舶司的正常運作,更好地“招徠遠人”,推進海上“絲綢之路”的健康發展,趙構結合北宋舊例,採取了強化市舶司的管理、消滅海盜、招徠蕃客、救濟遭遇海南的外國船舶、保護蕃商的合法權益和財產安全等措施。隨着海外貿易的迅速發展,市舶收入也逐年增加。紹興七年(1137年),三個市舶司的收入為一百萬緡,紹興十年(1140年)的收入為一百餘萬緡,到紹興二十九年(1159年)增加到兩百萬緡,幾乎是北宋收入最多年份(崇寧、大觀間)的兩倍,使南宋成為中國古代海外貿易的一個高峯時期。
[77]
- 貨幣政策
趙構在位前期,宋廷財政緊張。官方試圖通過出賣身份性證書與財政票據向民間籌款。由於影響長期財政、社會利益,以度牒為代表的身份性證書一度停止銷售;而以茶鹽鈔引為代表的財政票據需要官府支兑專賣產品,使專賣收入受損,宋廷自紹興元年(1131年)六月起不再將多發鈔引作為常用的籌款手段。十月,宋廷推出見錢關子以替代多發鈔引。見錢關子因以見錢兑現,與專賣體系保持相對的獨立性,幾乎不影響專賣收入。紹興末,錢端禮等財政官員開始以見錢關子為物件,舉行“貨幣實驗”,試圖改造見錢關子,為發行紙幣做準備。見錢關子逐漸不再兑現,而改由茶鹽鈔引兑換。兑換過程也與購買茶鹽鈔引合為一體,商人向榷貨務兑換見錢關子的過程,也同時是以見錢關子購買茶鹽鈔引的過程。由此,見錢關子進入專賣體系,其發行和流通上的波動將直接影響茶鹽鈔引的價值和專賣收入。此時的見錢關子失去了始發時的優勢。行用於民間的便錢東南會子吸收了見錢關子的優點而規避其劣勢,成為宋廷在見錢關子之後的新選擇。紹興三十年十二月(1161年),趙構應時任權户部侍郎錢端禮的請求,以東南會子品搭見錢作為左藏庫的對外開支。自此,東南會子逐漸成為南宋最重要的紙幣。
[78]
趙構文化
- 興學重教
趙構充分認識到學校教育對人才培養的重要性,為此,他對國子監的重建相對於其他中央機構更為重視。紹興三年(1133年)六月,即下詔於臨安府置國子監,以學生隨駕者三十六人為監生,置博士二員,暫以臨安府紀家橋一處寺院作為選址。紹興十三年(1143年)正月,宋、金戰爭停止不久,趙構便下詔於錢塘縣西嶽飛故宅建國子監和太學,置博士正、錄各一員,學生權以八十人為額,後來逐漸增加到二千人。不過,此時的國子監,已完全成為一個管理教育的行政機構,已沒有了教學的職能,所招國子生與太學生也合而為一,再也沒有單獨的監生。七月,國子監(太學)建成,它與禮部貢院、秘書省這兩個機構一樣,都很宏偉。反之,其他中央機構的建築,就顯得相當簡陋,反映了趙構對文化、教育事業的重視。當年,應太學試的士子近六千人,超過了南省試的舉人數。十一月,趙構親自寫的六經與《論語》《孟子》之書完成,應秦檜奏請,將它們刊石於國子監,是為“南宋石經”。同時以墨本賜各路州學,國子監和太學建成後,南宋另外兩個中央官學宗學和武學也相繼建成。太學、宗學和武學,時人稱為“三學”。
[79]
- 抑制佛教
趙構對佛教和道教都不提倡,表示“朕於釋、老之書,未嘗留意,蓋無益於治道”,尤其抑制佛教。他將視為流入中國的“異端”,予以排斥,從紹興十二年(1142年)起,趙構減少宗教活動,限止寺院的建造和賜額從紹興十二年到三十二年的二十一年間,在臨安府城內外僅增加了六所寺院,其中功德寺(院)三所,香火院一所,墳寺二所,皆為祭祀死去的母后、愛妃、大將之用,規模不大,僧尼也少。他雖承認佛教“終不可廢”,但必須限止僧人的數量,因此在宋金戰爭結束、財政狀況好轉後就停止降賜和鬻賣度牒,這項舉措實質上就是朝廷與寺院為爭奪勞動力而採取的一項措施。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才重新開始賣度牒,但將每道度牒的價格升至五百千。由於久不度僧,常有寺院因沒有僧人而倒閉,出現絕產,於是趙構便下令户部將其用來補貼學校。
[80]
- 禁修私史
紹興十四年(1144年)四月,秦檜向趙構提出禁野史。趙構表示:“此尤為害事。如靖康以來,私記極不足信……大抵史官須有經學,乃可用也。”紹興十九年(1149年)十二月,林機再次提出禁絕私史的建議,趙構立即指示秦檜:“此事不應有,宜行禁止,許人陳告,仍令州縣覺察,監司按劾,御史台強奏,並取優加賞罰。”於是在全國範圍內開始大規模嚴禁私史,並掀起了一股告密風,大小文字獄驟起。秦檜更借禁私史的機會,大肆打擊異己。昔日的李光因與他政見不同,先被罷去參知政事,這次便以與人“詩賦唱和,譏訕朝廷”而被編管昌化軍。其家原有藏書萬餘卷,皆付一炬。李光一案震動南宋朝野,大批私史被銷燬,或在史館被篡改,許多士大夫也因此獲罪。對於這次私史之禁的動機,有人認為為是趙構、秦檜一夥怕朝廷勾起昔日的黨爭而採取的措施。也有人認為是秦檜為湮沒岳飛的抗金功跡而為。還有人認為是趙構借禁私史以掩蓋韋太后在金朝的隱私。
[81]
趙構軍事
- 收回兵權
在南宋初年抗金過程中,一直被壓制的武人勢力崛起,形成了劉光世、韓世忠、張俊、岳飛、吳玠五支各自為戰的部隊(稱為“行營護軍”),這不符合宋朝兵將分離、以文馭武的祖宗家法,威脅趙構的統治,他本人也一度為兵變所廢。因此,趙構在坐穩南方以後就圖謀收回兵權。紹興七年(1137年),他在張浚輔佐下,試圖收回諸將兵權,首先拿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開刀,在三月將劉光世召至行在建康府,罷為少師、萬壽觀使,收其兵權,表面上景淮西軍權移交京西宣撫使岳飛節制,實際上卻準備將其隸屬以張浚為首的樞密院都督府,並任命王德為都統制。這引發劉光世麾下另一統制酈瓊的不滿,在八月釀成淮西兵變,率四萬人投奔偽齊,給南宋造成重大損失,收兵權的行動也暫時中止。
[82]
紹興十一年(1141年)四月,給事中、直學士院範同向秦檜獻“皆除樞府而罷其兵權”的計策。就是説,在名義上,三大將皆被授以樞密院官職,讓他們進入樞密院主持軍政,實際上以此剝奪他們直接帶兵的權力。秦檜覺得此計甚妙,立即秘密向趙構報告,趙構又令範同入對,進一步瞭解實施該計策的詳細情況。趙構和秦檜將範同之計與以前汪藻所提出的“馭將三説”結合起來,最終制訂了收兵權的周密計劃,即以獎勵柘皋之捷為名,召韓世忠、張俊、岳飛赴行在,授予樞密使副之職,藉此收回兵權。四月十三日,韓世忠和張俊應召,迅速來到臨安府,只有岳飛遲遲未到,秦檜非常擔心,過了六七天。岳飛才到,翌日授韓、張為樞密使,岳飛為樞密副使。四月二十七日,趙構下詔罷淮東、淮西、湖北京西三宣撫司,統制官以下軍官雖然駐紮原地,但其官銜都帶“御前”兩字,並以官職高低輪流入朝覲見,行動完全聽從朝廷指揮。
[83]
紹興十一年(1141年)七月,趙構不顧岳飛要求讓劉錡繼續掌兵的建議,又罷劉錡的兵權(淮西兵變後代劉光世鎮守淮西)。四川的秦鳳路經略安撫使吳璘,手中雖然仍握有兵權,但受到四川制置使和宣撫使的控制,趙構比較放心,未奪其兵權。隨後,岳飛、韓世忠、張俊陸續被罷去樞密之職,其中嶽飛遇害。到紹興十二年(1142年)十一月張俊罷去之後,趙構終於完成了收兵權的計劃,重新走上以文馭武的老路,將諸將統率的各路“家軍”轉換為“御前諸軍”的體制。
[84]
- 養殖軍馬
趙構深知,在宋金戰爭中,馬匹的作用至關重要,金兵在戰場上的優勢,除了士兵勇敢就是有眾多強壯的戰馬,能夠縱橫馳騁。南宋立國後,北方的軍馬來源斷絕,從西南夷和吐蕃購買的廣馬和川馬成了南宋軍馬的主要來源,每年到這些地方購買的馬匹多達數千至萬餘匹。川馬數量雖多,但“例皆低下瘦瘠”,加之路途遙遠,輸送不便,所以主要還得以廣馬為主。但是,廣馬的個子也不高,作為戰馬,仍有其弱點,何況兩廣距前線也遠,一路北上,需配置牽馬士兵、獸醫、押綱官和準備大批飼料,頗費人力、物力。馬匹經過長途跋涉,損失也不小。為此,趙構在臨安等地設立養馬機構(孳生監),在南方試驗養馬。紹興十三年(1143年)五月初一日對大臣透露自己養了二三年的馬,“已得駒數百,此後不患不蕃”,顯示他對馬政的重視。但是總體而言,效果有限,南宋在乾道年間將養馬機構全部關停。
[85]
[141]
- 練兵擴軍
紹興十年(1140年)六月二十四日,趙構對大臣説:“朕躬履艱難,久於兵事,至於器械,亦精思熟講。”並稱自己下令製造的鋭首小槍在劉錡的順昌大捷中發揮了關鍵作用。紹興十三年(1143年)十二月,金朝使節來臨安,有關部門擬以弓矢作為禮品相贈。趙構以其製作不精,命人取出內庫所造弓矢賜之。次日,趙構告訴大臣:“此朕自指教,雖軍中人亦未必能之。賜予使人,不惟觀美,兼器械之良,亦可使遠人知所畏服。”一次,趙構命令有關部門製造韓世忠所研製的克敵弓,並命殿前司閲習。其後殿帥楊存中在克敵弓的基礎上,再加改進,造出了使用更加靈巧、更加精密的弓箭,取名“馬黃弩”。正由於趙構重視對兵器的製造,所以在紹興年間,“累年所造軍器,內庫已如山積”。
[85]
據記載,在紹興十二年(1142年),南宋有軍隊二十一萬四千餘人;紹興二十三年(1153年),增加到二十五萬四千餘人;到紹興三十年(1160年),再增加至三十一萬八千餘人。十八年間,軍隊人數增加了約三分之一多。與此同時,趙構也不忘對禁軍的訓練,紹興二十三年(1153年)七月,趙構自謂:“三衙諸軍教閲不廢,故武藝皆精。”
[85]
趙構民族、對外關係
- 與金朝
紹興和議以前,趙構對金朝的基本方針是通過遣使交涉來恢復靖康元年(1126年)的舊約,宋金以黃河為界,即使代價是稱臣納貢亦在所不惜,而表面上的名分則是“迎回二聖”和生母韋氏,以盡孝道。因此,他起用主和派大臣汪伯彥、黃潛善,連年遣使入金“通問”“祈請”。但在建炎年間,金朝無意承認趙構政權,一心滅亡宋朝,所以趙構派去的使者大多被扣留,等來的是“維揚之變”和“搜山檢海”兩次金朝大規模南侵。趙構兩度成功擺脱金軍追兵,之後仍繼續遣使向金求和。
[87]
進入紹興年間,金朝亦轉變策略,不再執着滅宋,而是一面扶植劉豫的偽齊政權,一面沿用北宋初年對南唐舊例,稱宋朝為“江南”,要求歸還偽齊屬地之人,劃長江為界,甚至要將趙構趕到閩、粵,才允許冊封趙構為王。在這期間,岳飛為首的南宋軍民在與偽齊和金的三次戰爭中都取得勝利,趙構並未趁機進取,而是以南宋軍民的浴血奮戰作為自己向金求和的籌碼。紹興七年(1137年)冬,掌握金廷實權的魯王完顏昌決定接受趙構的條件,取消偽齊政權,將河南、陝西交還南宋,作為交換,趙構向金稱臣納貢,每年向金納銀、絹各五十萬兩、匹,達成了南宋與金之間的第一次和議。在這一期間,趙構重用秦檜,壓制強烈的主戰輿論。紹興九年(1139年)趙構派判大宗正事趙士㒟、兵部侍郎張燾代他到河南鞏縣宋陵拜謁,發現宋朝列祖列宗的陵寢已遭金人和劉豫的破壞,回來後向趙構報告“萬世不可忘此賊”,趙構的反應只是“為之黯然”而已。就在這一年,金朝發生政變,完顏昌倒台,對宋強硬的完顏宗弼得勢,扣押宋使王倫。韓世忠得知這一消息,主張利用金朝政局不穩之機“乘虛掩襲”,被趙構駁斥“不識大體”,趙構也繼續派遣蘇符、莫將奉使金朝,前者在東京被拒,後者被扣押於涿州。對於新收回的地區,趙構也不急於收復,直到紹興十年(1140年)四月才由劉錡率軍接收東京,劉錡尚在途中,金人就敗盟南侵。在抵禦金軍的過程中,劉錡取得順昌大捷,岳飛取得郾城大捷、穎昌大捷,打到朱仙鎮,而趙構卻迫令岳飛班師,同時與金人展開秘密外交,約定和談條件。紹興十一年(1141年)春、秋,金軍兩次渡淮南下,但都沒撈到什麼便宜,最終決定與宋議和,在十一月派蕭毅出使南宋,達成了宋金以淮河為界、宋割唐鄧二州、宋每年納貢銀二十五萬兩、絹二十五萬匹等條件的和議,是為南宋與金的第二次和議,也就是一般所指的紹興和議。紹興十二年(1142年)二月,以“臣構言”起首併發誓“世世子孫,謹守臣節”的趙構“誓表”被宋使何鑄呈到金熙宗面前,金熙宗遂准許放回韋氏和徽宗、顯肅皇后與邢秉懿的梓宮(宋欽宗未放回),並且派左宣徽使劉筈攜袞冕、冊文,於同年九月到臨安冊封趙構為宋皇帝,要求“世服臣職,永為屏翰”。至此,宋金實現了和平。
[87]
此後,趙構每年向金按期納貢,並派遣生辰使和正旦使朝賀(合併於正旦使),金亦每年派使祝賀趙構生辰。紹興十五年(1155年)十月,秦檜死去,朝野盼望趙構的對金媾和政策能有所變化,但趙構在第二年下達了措辭強硬的詔書,強調對金媾和“悉由朕衷”,妄議者“重置典刑”。趙構也相信金人不會背盟,以致屢屢錯失防範完顏亮南侵的時機,因而在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完顏亮南侵的東路戰線上,南宋連戰連敗,所幸虞允文取得采石之捷、完顏亮又死於兵變,才使南宋免於覆亡。此後趙構沒有利用金局勢不穩之機乘勝追擊,而是希望通過談判途經來收回河南、陝西之地,減少歲幣數量,也無意改變對金稱臣的名分,強調“以小事大,朕所不恥”,但金使高忠建無意允諾。在退位前夕,趙構撤掉了三個以金朝為作戰對象的招討使差遣,示意不再索取舊疆,從而將對金媾和路線貫徹到最後。
[87]
- 與西夏、西遼
隨着金朝崛起,原來與宋朝有宗藩關係的西夏不再與宋朝接壤,“兄弟之國”遼朝則遷徙至西域,成為西遼,更是遠離南宋。但趙構在位期間,仍有聯合西夏和西遼以應對金朝的動向。
趙構即位之初,在討論如何措置金兵入侵所造成的危局時,包括宗澤在內的主戰大臣多主張聯合西夏以牽制金兵。建炎二年(1128年),趙構遣主客員外郎謝亮出使西夏,夏主李乾順“倨然見之”,謝亮在西夏住了幾個月才達成了“約和罷兵”的協議,但謝亮一走,西夏就出兵襲取定邊軍。建炎三年(1129年),張浚主持川陝軍事,謀北伐,欲通西夏為援,趙構便再派謝亮出使西夏,李乾順一改外王內帝的舊規,公開對宋朝用對等禮儀(敵禮),從此南宋與西夏均由朝臣邊帥與夏主直接聯繫,宋帝不再頒賜詔書,正式終結了形式上的宗藩關係。紹興初,宋川陝宣撫使吳玠在和尚原大敗金兵後,希望能與西夏聯合,共同對金,便給李乾順寫了一封信,但遲遲未得到回答。由於金方不兑現先前許願劃給西夏環、慶二州的承諾,李乾順才送來了回函,並屢派密使到川陝軍中,願與宋一起抗金。紹興九年(1139年)三月,西夏利用宋金第一次和議之機攻拔府州。身在西夏的宋臣李顯忠(原名李世輔)趁機建議李乾順佔領陝西全境,李乾順便派他帶兵五萬出征,以宰相王樞監軍,李顯忠趁機綁架王樞,投歸南宋。同年李乾順死,年少的李仁孝繼位,南宋欲乘西夏權力變動之機與西夏恢復宗藩關係,遂命樞密行府與之通書,並放回王樞與宋朝境內的西夏軍民。紹興十年(1140年)三月,宋川陝宣撫副使胡世將奉詔委派知保安軍楊順與夏人議入貢事,西夏卻要求與宋結為平等的兄弟之國。隨後因金人敗盟,陝西又被金人奪取,宋夏關係中斷,西夏轉而成為金朝藩屬國。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完顏亮南侵時,宋將劉錡曾檄告西遼、西夏、高麗、渤海、韃靼等國一起抗金,其中西夏李仁孝作出迴應,聲援南宋抗金,趁機攻取金的陝西城寨,而宋軍在入秦隴後,亦與西夏發生衝突。總體而言,趙構在位時雖有聯合抗金之構想,也實現了一些往來,但並無實際效果。
[88]
完顏亮南侵時,趙構也曾設想聯絡西遼,遂在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九月發佈《契丹通好榜》,先回顧了宋遼之間的百年和好,然後譴責因奸臣離間兩國關係導致女真坐大,使宋遼“彼此皆被其毒……相去萬里,音信不通”,最後號召“今天亡此虜,使自送死。朕提兵百萬,收復中原,惟爾大遼豪傑忠義之士,亦協力乘勢,宜殲厥渠魁,報耶律之深仇。將來事定,通好如初”。
[89]
但這道榜文是否被西遼收到,未見史料記載。
- 與西南諸族
西南地區是南宋的後方,趙構力圖維持當地的穩定局面,反對開邊,不願生事。紹興六年(1136)七月翰林學士朱震曾請求廢靖州(羈縻州)為縣,遭到趙構拒絕,他説:“前朝開拓邊境,似此等處,尤為無益。”又説:“朝廷拓地,如同私家買田,如果沒有收穫,只會白費錢本,得得到又有什麼用?之前那些那些倡議開邊的大臣應該從重治罪。”
[90]
紹興十四年(1144年)三月,秦檜等大臣在商量出任瑤人聚居地武岡軍守臣的人選時,趙構告誡道:“猺人當安,不可擾。煙瘴之地,遣兵討伐,視他處尤難,不可不慎。”
[91]
對於邊外的少數民族政權或部落,如吐蕃、大理、自杞、羅殿等,趙構只是設置買馬提舉司於廣西,設置都大提舉茶馬司於四川,以便向這些民族購買馬匹(廣馬和川馬),同時也嚴格將雙邊關係限制在馬匹交易上。大理國王段和譽在徽宗政和年間曾接受過宋朝冊封,紹興三年(1133年),段和譽通過邕州方面請求恢復朝貢,趙構下令:“止令賣馬,不許其進貢。”
[92]
紹興五年(1135年),段和譽又派遣使臣入貢,貢品中有馴象,以表示對南宋的臣服,但趙構卻只收下貢品中的馬匹,而拒絕了馴象,賜敕書,在桂林就將其遣返。
[93]
翰林學士朱震盛讚此舉如同宋太祖吸取唐與南詔的戰爭間接導致唐朝滅亡的教訓而“棄越嶲諸郡,以大渡河為界”的做法,使大理“欲寇不能,欲臣不得,最得御戎上策”。
[94]
直到紹興二十六年(1156年)十二月,趙構還對輔臣説:“蠻夷桀黯,從古而然。唐以前屢被侵擾入川蜀。自太祖兵威撫定,以大渡河為界,由是不敢猖獗。”
[95]
趙構對西南諸族的政策被南宋歷代所繼承,大理等國始終未能與南宋建立宗藩關係。
[97]
- 與高麗
高麗雖然在遼麗戰爭後就斷絕了與宋朝的宗藩關係,但北宋後期厚待高麗來使。到趙構即位之初,向金求和而不成,曾派楊應誠出使高麗,欲利用之前北宋厚待高麗的所謂“國恩”來要求高麗幫忙將宋使送到金上京,以“迎回二聖”,遭到高麗國王王楷的堅決拒絕。其後高麗派過尹彥頤入宋謝罪,兩國關係有所修復。
[96]
紹興二年(1132年),高麗使臣崔惟清來南宋進貢。
[96]
紹興五年(1135年),南宋派遣吳敦禮到高麗,吳敦禮提出協助高麗平定西京叛亂(妙清之亂),又遭王楷謝絕。
[143-144]
- 與東南亞
趙構歷史評價
編輯趙構正史評價
《宋史》(脱脱、阿魯圖領銜,歐陽玄、揭傒斯等修):昔夏后氏傳五世而后羿篡,少康復立而祀夏;周傳九世而厲王死於彘,宣王復立而繼周;漢傳十有一世而新莽竊位,光武復立而興漢;晉傳四世有懷、愍之禍,元帝正位於建鄴;唐傳六世有安、史之難,肅宗即位於靈武;宋傳九世而徽、欽陷於金,高宗纘圖於南京:六君者,史皆稱為中興,而有異同焉。夏經羿、浞,周曆共和,漢間新室、更始,晉、唐、宋則歲月相續者也。蕭王、琅琊皆出疏屬,少康、宣王、肅宗、高宗則父子相承者也。至於克復舊物,則晉元與宋高宗視四君者有餘責焉。高宗恭儉仁厚,以之繼體守文則有餘,以之撥亂反正則非其才也。況時危勢逼,兵弱財匱,而事之難處又有甚於數君者乎?君子於此,蓋亦有憫高宗之心,而重傷其所遭之不幸也。然當其初立,因四方勤王之師,內相李綱,外任宗澤,天下之事宜無不可為者。顧乃播遷窮僻,重以苗、劉羣盜之亂,權宜立國,確虖艱哉。其始惑於汪、黃,其終制於奸檜,恬墮猥懦,坐失事機。甚而趙鼎、張浚相繼竄斥,岳飛父子竟死於大功垂成之秋。一時有志之士,為之扼腕切齒。帝方偷安忍恥,匿怨忘親,卒不免於來世之誚,悲夫!
[1]
趙構名人評價
- 完顏晟:如構者,宋國罪餘,趙氏遺孽。家乏孝友,國少忠勤。銜命出和,已作潛身之計;提師入衞,反為護己之資。忍視父兄甘為俘虜,事雖難濟,人豈無情?方在殷憂,樂稱僭號。心之幸禍,於此可知。 [98]
- 真德秀:
- 張溥:高宗構在位三十六年,定試士之法,置力田之科,正官名,作太學,籍田郊廟,蠲租賑饑,太平粉飾,事雲粗備。然而衰微益甚者,君心不正,輔相非人也。靖康之禍,讎不共天,一時將相,忠義蔚起,夾輔中興。李綱、張浚、趙鼎等在內,宗澤、韓世忠、岳飛等在外,人材之盛,即周召叔虎莫有加焉。構誠懷國讎,親賢遠奸,還二帝,復兩京,然後制禮作樂、升中告天可也。失此不圖,而賊臣攘柄,父兄暴屍於五國,子弟玉食於江南,人心已死,寧問國是哉?建炎之初,汪、黃為政,內侍邵成章稍知其誤國,構獨信之。繼以以朱勝非、呂頤浩,才疏志狹,無能為也。紹興九年,秦檜再用,迄(紹興)二十五年而後死。万俟卨、沈該、湯思退接跡相位,終構一生,皆小人道長之日也。……構寡嗜慾,好經史,室名損齋,玩輕珊瑚,史亦稱其恭儉仁恕,庶幾守文。然世有人焉見父母之仇不能報,又從而拜之,冀其憐我,而以惜財忍辱為保家,即犬豕其庸食乎! [100]
- 王夫之:
- 高宗之畏女直也,竄身而不恥,屈膝而無慚,直不可謂有生人之氣矣。乃考其言動,察其志趣,固非周赧、晉惠之比也。何以如是其餒也?李綱之言,非不知信也;宗澤之忠,非不知任也;韓世忠、岳飛之功,非不知賞也;吳敏、李棁、耿南仲、李邦彥主和以誤欽宗之罪,非不知貶也。而忘親釋怨,包羞喪節,乃至陳東、歐陽澈拂眾怒而駢誅於市,視李綱如仇讎,以釋女直之恨。是豈汪、黃二豎子之能取必於高宗哉?且高宗亦終見其奸而斥之矣。抑主張屈辱者,非但汪、黃也。張浚、趙鼎力主戰者,而首施兩端,前卻無定,抑不敢昌言和議之非。則自李綱、宗澤而外,能不以避寇求和為必不可者,一二冗散敢言之士而止。以時勢度之,於斯時也,誠有旦夕不保之勢,遲迴葸畏,固有不足深責者焉。苟非漢光武之識量,足以屢敗而不撓,則外競者中必枵,況其不足以競者乎?高宗為質於虜廷,燻灼於剽悍兇疾之氣,俯身自顧,固非其敵。已而追帝者,濱海而至明州,追隆祐太后者,薄嶺而至皂口,去之不速,則相胥為俘而已。君不自保,臣不能保其君,震懾無聊,中人之恆也。亢言者惡足以振之哉? [101]
- 高宗盱衡四顧,一二議論之臣相與周旋之外,奚恃而可謀一夕之安?瑣瑣一苗、劉之懷忿,遽奪其位而幽之蕭寺,劉光世、韓世忠翱翔江上,亦落拓而不效頭目之捍。自非命世之英,則孑然孤處,雖懷悲憤,抑且誰為續命之絲?假使晉元處此,其能臨江踞坐,弗憂系組之在目前哉?故高宗飄搖而無壯志,諸臣高論而無特操,所必然矣。……宋則奄有九土,北控狡夷,西御叛寇,而州無綏撫之臣,郡無持衡之長,軍衞為罪人之梏,租庸歸內帑之藏。吏其土者,浮游以需,秩滿而颺去。一旦故國傾頹,竄身無所,零丁江介,俯海澨以容身。陳東、歐陽澈慷慨而談,其能保九子僅存之一線,不隨二帝以囚死於燕山乎?……宋自置通判於諸州,以奪州鎮之權,大臣出而典郡者,非以逸老,則為左遷。富庶之江南,無人也;巖險之巴、蜀,無人也;險要之荊、襄,無人也;樞要之淮、徐,無人也。峨冠長佩,容與於天下,賢者建宮牆以論道,其次飾亭榭以冶遊,其下攘民財以自潤。……則求如晉元以庸懦之才,延宗社而免江、淮之民於左衽,不亦難乎?故以走為安,以求和為幸,亦未可遽責高宗於一旦也。乃其後猶足以支者,則自張浚宣撫川、陝而奉便宜之詔始。宋乃西望而猶有可倚之形。且掣肘之防漸疏,則任事之心鹹振。張、韓、嶽、劉諸將競起,以蕩平羣盜,收為部曲。宋乃於是而有兵。不縶其足者,不僕其身;不劉其枝者,不槁其本。故垂及秦檜椓削之餘,而逆亮臨江,高宗不為駭走,且下親征之詔。則使前此者有威望之重臣鎮江、淮,以待高宗之至,亦未必氣沮神銷之至於如斯也。……宋本不孤,而孤之者,猜疑之家法也。以天子而爭州郡之權,以全盛而成貧寡之勢,以垂危而不求輔車之援,稍自樹立,而秦檜又以是惑高宗矣。和議再成,依然一畢士安之策也。岳飛誅死,韓世忠罷,繼起無人,閫帥聽短長於文吏,依然一趙普之心也……有可藉之屏藩,高宗猶足嗣唐肅之平安、史;無猜忌之家法,高宗猶足似唐德之任李晟。故壞千萬世中夏之大閒者,趙普也。以太祖之明,而浸潤之言,已沁入於肺腑。況後之豢養深宮,以眇躬蒞四海者乎? [101]
- 愛新覺羅·玄燁:宋高宗以損名齋,自是清心寡慾之意,第當其時,正宜奮勵有為,非僅淡泊撝謙可以恢復大業,即此一端觀之,知其優遊苟且而無振作之志矣。 [102]
- 王全雖受海陵之命激怒宋人,以為南侵計,然此在金人猶可,而全則本宋人也,直呼其故君之名,悖逆已甚。而高宗竟聽其肆謾,隱忍不言,庸懦委靡,直是全無人心,尚可以靦顏人上乎?必不敢害之言,早為海陵所料。惟懷苟安,而罔知自厲,無怪其終不能出人掌握耳。 [106]
- 高宗平日畏金幾如嬰兒之善怖,何以一旦能決策親征?蓋爾時勁旅南來,危在旦夕,航海計既不行,勢已有進無退。而前此平江之役,諸將頗以捷聞,因復冀僥倖於萬一,非真迫於建王、康伯之言也。然虛驕之氣不久即消,金師返旆,而三招討旋罷,曾謂高宗有發憤自強之一日哉! [106]
- 蔡東藩:
- 高宗之不明,殆視蜀後主為更下乎? [154]
- 王曾瑜:在宋金戰爭的特殊環境下,時勢的造物主固然也造就了像李綱那樣具備遠見卓識,能夠安邦定國的相才,像宗澤那樣峭直孤忠、鞠躬盡瘁的藎臣,像岳飛那樣壯懷激烈、盡忠報國的英雄,卻又為他們安排了一個又一個可悲可嘆的下場。相反,在各種力量、因素和傾向的互相沖突、制約、調和與平衡之中,取得成功的反而是秦檜和宋高宗。特別是宋高宗,他在開元帥府時,就樂於當一個偏安一隅的皇帝,最後竟如願以償。是否宋高宗有先見這明,未出茅廬,已知三分天下呢?當然不是,他只是個太平享樂的風流皇帝胚料,在他身上頗有其父宋徽宗的遺傳基因。當苟安一隅的皇帝,正是他在特殊環境下的特殊心理和意願。相形之下,其難兄宋欽宗倒是個循規蹈矩的守成之主的胚料,可惜生不逢時。時勢這個造物主在亂世中垂顧於宋高宗,使本與帝位絕緣的人當了萬乘之主,卻又捉弄和折磨着宋高宗,使他當不成太平享樂的風流皇帝……一個好色狂徒,又居然受了陽痿絕症的懲罰,渴望着子孫千億,卻落得個斷子絕孫的下場,將半壁家產奉送給趙姓的旁宗別支。他始而畏懼金人的凌逼,繼而擔心武將的跨扈,終而害怕權臣的篡位,在位三十六年,其實只有在秦檜死後,度過大約三、四年舒心快意、百事不愁的光陰。當然,在退位後的絕大部分時間裏,在某種意義上可説是宋高宗一生最幸福的階段。無論是李綱、宗澤和岳飛,抑或是秦檜,他們的秉性可喻之為一種比較單調的色彩。宋高宗卻不然,他的秉性可喻之為五光十色。一種太平享樂的風流皇帝胚料,經過特殊環境的熔鍊,養成了多種難以言喻的特殊性格。他有一個雄健大丈夫的體魄,卻很不協調地包裹着一個卑怯得出奇的靈魂……宋高宗秉性殘忍……宋高宗追求奢侈享樂。但是,他的奢侈同樣是有限度的,他更喜歡的還是以“恭儉”作自我歡噓……按中國舊史的倫理標準,宋高宗是個親信小人、黜殺君子的典型。但是,在某些場合和形勢下,他又能勉為其難地任用君子,忍痛割愛地逐去小人。宋高宗畏懼人言,不惜以死刑和毒罰懲治讜論。但是,在某些場合下,又被迫表現出對諫諍的歡迎,並被迫對讜論作出一些自我剋制。宋高宗有專制帝王胡作非為的勇氣。但是,在某種形勢下,又不得不以專制制度下的某些自我調節功能約束自己。宋高宗看來還不能説他沒有半點父母兄弟之情。但是,在很多場合下,他不過是個高明的演員,表演自己的孝悌之道而已。宋高宗嗜色如命,卻決非情種,對任何女人都寡情薄義,一旦稍有齟齬,則棄若敝屣,甚至殘殺,並且最喜以清心寡慾,無子女聲色之奉自我標榜。宋高宗作惡多端,而其聰明之處正在於對大多數惡事並不做絕,而留有可以文過飾非的餘地。宋高宗在政治上決無大氣魄和大器識,卻不乏小聰明和小手腕。他的某些得計並非是本人的高明,而來源於形勢的驅迫與臣僚們的獻可替否。至於他的失策,即使是對個人私利的失策,也有相當部分來自形勢的驅迫與佞臣們的推波助瀾。凡此種種,都説明宋高宗作為一個複雜“多面派的心理和性格。宋高宗的性格,歸根結蒂,還是專制帝王在某種特殊環境下的心理變態,使人難於以常情,哪怕是帝王的常情予以忖度。但是,他的罪惡本質上卻仍是專制政治制度的罪惡。 [107]
- 何忠禮:綜觀高宗一生,雖然談不上是一位中興明主,也非有大作為之君,但除了被公認的書法藝術頗有造詣以外,在治國、理政和個人生活等方面也並非一無是處,作為一個帝王,值得肯定的地方實在也不少。“靖康之變”時,作為一個不經世事的年輕皇子,就遭遇到如此嚴重的家國鉅變。被推上皇帝寶座後,他所面對的是極為險惡的內外形勢……在這樣形勢下,南宋要抵擋住金兵的進攻,確保江南一隅,也是困難重重。但是,在此後的十餘年間,隨着高宗在政治上、軍事上、經濟上統治經驗的日趨成熟,通過廣大軍民的艱苦奮鬥,終於扭轉了這種極為被動和危險的局面。“紹興和議”簽訂以後,大規模戰爭得以停息,南宋進入到了和平發展時期,這對推動南方社會經濟的恢復和發展,起到了很大作用。……那麼,宋高宗在中國古代究竟是怎樣一位帝王?這是在南宋史研究中首先會遇到的問題。我們認為,儘管高宗犯有許多錯誤甚至罪行,但如果不以義理史觀和絕對化的觀點看問題,不是為了某種政治目的而有意加以貶抑,摒棄狹隘民族主義思想的影響,而能以廣闊的南宋歷史為背景,以衡量有無推動歷史前進、在客觀上是否有利於中華民族整體利益作為評判歷史人物的基本標準,以功過兼論的評價原則,對他進行深入研究和全面評價。同時認識到,正是南宋的建立,才使北宋開創的宋韻文化在南方大地上獲得了很好的傳承和發展,使經濟重心最終從北方轉移到南方,從而對後世產生了深遠影響。由此不難得出一個結論:高宗是一位有功有過、功大於過的人物,總體上值得肯定。 [108]
趙構軼事典故
編輯趙構錢王轉世
趙構出生時,除了一般帝王出生時通常會出現的“赤光照室”的異象外
[4]
,還有他父母所做的異夢。據一個宮人(後為洪皓之妾)所説,顯仁皇后韋氏在懷趙構時,夢見一個金甲神人,自稱“錢武肅王”,也就是五代十國時的吳越國開國之君錢鏐,然後就從腳到頭生了趙構。據説宋徽宗也夢見了錢鏐拉住自己衣服,説:“我好來朝,便留住我。終須還我山河,待教第三子來。”趙構和錢鏐都定都杭州,並且壽命一致,應驗了異夢。
[110]
趙構泥馬渡康王
靖康元年(1126年)冬,趙構奉命出使金營時,被宗澤挽留,不再向北,準備回京。相傳,當時的金帥完顏宗望後悔在年初放過趙構,聽説趙構又來出使,便派幾個騎兵來接應他,催促他到金營。趙構隻身逃避,因疲憊而休息於崔府君廟,突然夢見有人説:“趕快上馬,追兵將至!”趙構説:“沒有馬,該怎麼辦?”那個人説:“已經準備好馬了,希望大王快馬加鞭逃離此地!”趙構猛然醒來,發現身旁果然有匹馬,便跳上去逃走,一日狂奔七百里,到了安全地帶,馬就不再動。他下來一看,原來正是廟中崔府君塑像下的泥馬。這就是泥馬渡康王的故事。
[111]
此後,救助過趙構的神人崔府君受到了南宋的尊崇與封賜。
[130]
趙構險遭刺殺
趙構酷愛黃庭堅的書法,結果差點因此毀了南宋。紹興六年(1136年),偽齊主劉豫的太子劉麟心生毒計,想對趙構來個“斬首行動”。他派遣到江南的細作探聽到一條消息:趙構“酷好黃庭堅墨跡”。劉麟於是決定以此為契機,派人刺殺趙構。他先派人四處蒐羅,終於找到黃庭堅的二十多幅書法真跡。劉麟又找了一個名叫王開道的文人,許以重賞,讓他照着黃庭堅的真跡苦練,“令王開道效學,務令精肖”,計劃讓王開道冒充黃庭堅的傳人,以進獻黃庭堅真跡為名,渡江拜見趙構。同時劉麟在手下豢養的一批江湖死士中,挑出一個名叫蒯挺的亡命之徒,“待以殊禮”,讓他隨同王開道一起拜見趙構,伺機刺殺之。偽齊宰相張孝純一直與南宋暗通款曲,他跟蒯挺頗有交情。在九月的一次閒談中,蒯挺將這個計劃對張孝純和盤托出,並説:“不久與相公別矣!”張孝純第一時間把暗殺計劃通報南宋,使得趙構提前做好防備,劉麟利用黃庭堅真跡暗殺趙構的陰謀便破產了。
[112]
趙構鵓鴿之諫
趙構閒來無事,養了一羣鵓鴿作為消遣。消息傳出,有個讀書人作了《鵓鴿詩》進行諷喻,其詩云:
萬鴿盤旋繞帝都,朝收暮放費工夫。
何如養個南來雁,沙漠能傳二聖書?
趙構嗜書建齋
趙構每天上午看完奏章後,就在下午讀《春秋》《史記》,晚上讀《尚書》,到二鼓才休息。他尤其喜讀《左氏春秋》,每二十四天讀一遍。胡安國呈上《春秋解》,他放在座位旁,非常珍視。紹興二十八年(1158年),趙構為自己建立了一個書齋,掛上了“損齋”的匾額,專門收藏各種經史古書,平時就在此閒坐讀古書或寫大字,並御製《損齋記》,刻成石碑,將拓本賜給羣臣。他稱“損齋”取自老子的“為學日益,為道日損”之語,表明他“恬淡寡欲,清心省事”,又在《損齋記》中批評漢武帝不能“用損以持盈”、唐玄宗不能“知損以守位”,自己引以為戒,故建立了這個書齋。
[138-140]
趙構為人説情
趙構退位後,有一天去靈隱寺冷泉亭喝茶,有個行者對他照料得很殷勤,他打量了一番行者説:“我看你的樣子不像個行者。”行者哭訴:“我本是一個郡守,因為得罪了監司,被誣陷降罪,罰為庶人。為了餬口,得來此處投親,幹此賤活。”趙構當即説:“我明天替你去向皇帝説明。”回宮後果真對孝宗趙昚講了,要復他的職。幾天後他再去冷泉亭,見行者還在,説沒有得到任何消息。趙構回宮後,在受邀遊覽聚景園時不露笑容,一言不發,也不搭理趙昚。趙昚小心翼翼地問趙構為何生氣,一旁的吳皇后也詢問緣故,趙構在沉默許久後開口説:“我老了,沒人聽話了,那行者的事,我幾天前就同你講了,為何不辦理?”趙昚回答説:“我昨日已向宰相講起,宰相一查,説此人是貪贓枉法,免他一死已經寬大,再復職實在不行。但這是小事,明天就解決,今天就開懷一醉吧。”趙構這才露出笑容。翌日,趙昚對宰相説:“太上皇大發脾氣了,那人即使犯了大逆謀反之罪,你們也得給他復職。”宰相只得照辦,讓他到一個大州去任職。過了幾天後,趙構又來冷泉亭,那個行者表示自己已經得到任命,等他謝過趙構後再離開。
[114]
趙構廟號由來
趙構去世後,洪邁提議為他上廟號“世祖”,意在比照漢光武帝。但羣臣認為光武帝之前是漢哀帝、漢平帝這種昏君或傀儡,恐怕有影射徽欽二帝之嫌,而且西、東漢和北、南宋的接續情況不同。又有人提議用世宗,但又因宋的前朝後周就有世宗柴榮,出於避嫌而沒用。禮部太常寺官擬的廟號是“高宗”,理由是趙構具備“堯之四德”(《説文》:“堯者,高也”,“四德”即欽、明、文、思),為孝宗趙昚所採納。但不久有個唐輅的人請求趙構廟號升格為祖,趙昚認為不妥,仍堅持高宗廟號,並説:“唐高宗雖非全德,然亦善終,自當以太戊為比。”但到了淳熙十五年(1188年)正月,吳皇后看了這個廟號很不高興,認為是暗諷自己如同武則天。於是趙昚君臣重新討論廟號,有人提議用“光宗”,直接被趙昚和太子趙惇否決。趙昚則提出將之前幾種方案合併為“世祖光堯”,周必大稱廟號沒有四字之例。趙昚便提議改用“堯宗”,但又有人指出金世宗完顏雍的父親叫宗堯,不宜使用。此後一個月中,陸續出現聖宗、烈宗、成宗、藝宗、藝祖、大宗、誠宗、寧宗、開宗等方案,趙昚君臣卻遲遲沒有達成共識,最終在周必大的建議下,“以高大為義”,還是決定用“高宗”。
[115]
趙構人際關係
編輯關係 | 稱號 | 姓名 | 備註 |
---|---|---|---|
父親 | 趙佶 | 宋朝第八代皇帝 | |
母親 | 韋氏 | 宋徽宗龍德宮賢妃 | |
妻子 | 邢秉懿 | 初封嘉國夫人,靖康之變時北遷,被遙冊為皇后,後韋太后歸國,方知皇后早崩 | |
吳氏 | 自和義郡夫人、才人、婉儀、進貴妃。紹興十三年(1143年),立為皇后 | ||
妾室 | 貴妃 | 張氏 | 張貴妃,初封永嘉郡夫人,後在孝宗時陸續進婉容、淑妃、貴妃 |
賢妃 | 潘氏 | 潘賢妃,侍奉趙構於康王府,生元懿太子趙旉,紹興十八年(1148年)薨 | |
張氏 | 張賢妃,初為才人,後進婕妤、婉儀,死後追封賢妃,孝宗養母 | ||
劉氏 | 劉賢妃,以姿色著稱,初為紅霞帔,後進才人、婕妤、婉容、賢妃 | ||
才人 | 吳玉奴 | 吳皇后的族人,曾受寵,後廢 | |
韓氏 | 曾受寵,後廢 | ||
王氏 | 趙構晚年愛妃,有姿色,趙構死後,吳皇后一見她就“感愴”,孝宗即許其自便 | ||
李氏 | 趙構晚年愛妃,有姿色,趙構死後,吳皇后一見她就“感愴”,孝宗即許其自便 | ||
美人 | 馮氏 | 曾受寵,後廢 | |
郡君 | 田春羅 | 趙構為康王時側室,靖康之變時被俘北上,死於途中 | |
姜醉媚 | 趙構為康王時側室,靖康之難時被俘北上,被金人封為紹興郡夫人 | ||
兒子 | 元懿太子 | 潘賢妃所生,三歲早夭 | |
女兒 | 康大宗姬 | 趙佛佑 | 靖康之變時被俘北上,時年四歲,後入浣衣院 |
康二宗姬 | 趙神佑 | 靖康之變時被俘北上,時年四歲,後入浣衣院 | |
康三宗姬 | 趙氏 | 靖康之變時被俘北上,時年三歲,死於途中 | |
康四宗姬 | 趙氏 | 靖康之變時被俘北上,時年二歲,死於途中 | |
康五宗姬 | 趙氏 | 靖康之變時被俘北上,時年二歲,死於途中 | |
養子 | 宋孝宗 | 紹興三十年(1160年)定為皇子,封建王,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禪位 | |
趙構主要影響
編輯趙構擅長書法、繪畫,尤其在書法上造詣極高。他最初是學黃庭堅,登基不久用黃書,後用米芾筆法,紹興七年(1137年)書的《賜岳飛手敕》是典型的米芾筆法。後來又學“二王”,他的《賜岳飛批劄卷》是書法風格轉向“二王”的重要標誌。他尤其喜愛《蘭亭序》,“自晉、魏以來至六朝筆法,無不臨摹”。他還把大量臨摹的作品分送給朝廷中的大臣。由於他身份的關係,他的喜好也影響到南宋的書風。南宋楊萬里在《誠齋集》中説:“我高宗初作黃字,天下翕然學黃;後作米字,天下翕然學米;最後作孫過庭字,故我孝宗與今上皆作孫字。”馬宗霍在《書林藻鑑》中也説到了這一情況:“高宗初學黃字,天下翕然學黃字,後作米字,天下翕然學米字,最後作孫過庭字,而孫字又盛……蓋一藝之微,苟倡之自上,其風靡有如此者。”趙構對南宋書壇的影響是不言而喻的,他在《翰墨志》中説:“凡五十年間,非大利害相妨,未始一日舍筆墨,故晚年得趣,橫斜平直,隨意所適。”趙構不僅有實際的書畫創作,對書法理論也很有研究,著有《翰墨志》一卷,是他在退居德壽宮以後談論書法的語錄,在書法理論上有很精闢的見解,這是南宋前期書法理論的重要著作,也有人將它稱為南宋書法理論的代表著作。
[119]
趙構還在身體力行的基礎上,提倡大眾研習書法,對南宋書壇的興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一時間,以趙構為中心,南宋朝廷上下掀起了一個學習書法的高潮。南宋紹興初年,趙構和皇后吳氏給太學書寫了課本,包括《周易》《尚書》《春秋》《論語》《孟子》和《毛詩》七部,趙構在書寫這些經書時,非常認真,每天都要寫到手腕發酸、感到“翰墨稍倦”時,就讓吳皇后接着“續書”。為了防止出現誤傳或遺失,皇帝還令人將他和吳皇后書寫的經書銘刻在巨石之上,被稱為《南宋太學石經》。《南宋太學石經》的書體以小楷為主,夾以行楷,把儒家經典以書法的形式表現出來,影響廣泛而深遠。如今太學石經僅存86片。殘存的太學石經都佇立在杭州孔廟大殿裏,大多已殘破不堪。
[119]
趙構也善於繪畫,莊肅《畫繼補遺》中説他“於萬機之暇,時作小筆山水,專寫煙嵐雨難狀之景,非羣庶所可企及也”。他還熱心保護古代書畫名作,整理和收集了宣和內府因戰亂而散失的許多古代法帖名畫,《畫繼補遺》中記載:趙構“駐蹕錢塘,每獲名蹤卷軸,多令辨驗”。因此保存了大量藝術精品。《南宋館閣續錄》中記錄的一千多件歷代名畫,應該就是趙構收集、保護的成果。
[120]
趙構主要作品
編輯趙構書法作品
趙構詩詞作品
趙構傳世詩詞約有140首,代表作有《漁父詞》十五首以及《詩四首》《文宣王及其弟子贊》等。
[121-122]
趙構人物爭議
編輯趙構對金方略
趙構堅持對金媾和路線、不惜讓節節勝利的岳飛班師回朝的原因,有學者認為他純粹只是為了苟且偷安、保住自己的皇位才這麼做。
[87]
也有學者主張趙構雖然確有“恐金病”,但他對金的真實方略是“待彼有釁,以圖恢復”,而當時南宋兵力不濟、後方不穩、後勤缺乏以及岳家軍孤軍深入等原因,造成南宋沒有實力收回故土,更遑論直搗黃龍以滅金,因此趙構對金媾和具有一定合理性,是隱忍不發、待時而動的戰略。只是一到戰爭時,趙構的言行往往不能一致,特別是在緊急關頭,他的怯懦本性就經常暴露。
[123]
趙構殺害岳飛
關於誰是殺害岳飛的元兇問題,古代普遍只追究到秦檜頭上,因此西湖岳飛墓只跪着秦檜夫婦和張俊、万俟卨,並無趙構。但明人文徵明在《滿江紅·拂拭殘碑》中則指出趙構才是殺害岳飛的真兇,並猜測是因為岳飛想要迎回二聖而威脅到趙構的皇位。後來毛澤東也援引該詞,並強調:“主和的責任不全在秦檜,幕後是宋高宗。秦檜不過是執行皇帝的旨意。”亦間接肯定趙構是殺害岳飛的真兇。
[124]
在現代,學界對於這一問題依然存在兩種不同的意見。一種意見認為是秦檜,代表者是鄧廣銘,他在《紹興八、九年內秦檜的賣國投敵和岳飛的反抗》一文中論述了岳飛在被害以前堅決反對投降的事蹟及其與趙構、秦檜的矛盾衝突,又在《八百四十年前的一樁大冤案——岳飛慘遭殺害始末》一文詳述了岳飛被害的經過。鄧廣銘認為,秦檜在進入“挾虜勢以要君”的地步後,在南宋所處的地位便不再是居於皇帝趙構之下,而是能夠玩弄趙構於股掌之上,是趙構必須仰承他的鼻息的一個人物了。殺害岳飛是秦檜的陰謀,趙構在岳飛冤案中的作用是次要的,當初謀劃製造這一冤案時,趙構並未與聞其事,但在他聞知之後,也不過只是表示了一下“傍駭而已",也並無要加以制止之意。
[152-153]
另一種意見認為,趙構是殺害岳飛的元兇,代表者有龔延明、王曾瑜、何忠禮等。但在趙構殺岳飛的動機分析上又有分歧,主要有岳飛功高震主威脅皇權、岳飛不怎麼聽趙構的話、岳飛過於清廉以及曾提議建儲引發趙構的猜忌、岳飛起家晚所以沒有和其他諸將一樣在建炎年間同趙構共患難、金方以殺岳飛為議和條件等視角。
[125-126]
趙構後世紀念
編輯趙構藝術形象
編輯趙構繪畫形象
趙構的畫像主要有:
- 趙構題跋像,取自明天然撰贊、弘治十一年(1498年)重刻本《歷代古人像贊》。 [128]
趙構影視形象
年份 | 電視劇/電影 | 飾演者 |
---|---|---|
1984 | 《十二金牌》 | |
1986 | 《盜日英雄傳》 | |
1987 | 《金鳳凰》 | 熊德誠 |
1988 | 《八千里路雲和月》 | |
1989 | 《決戰皇城》 | |
1992 | 《滿江紅》 | |
1994 | 《岳飛傳》 | |
1995 | 《尋龍劍俠賴布衣》 | |
1996 | 《梁紅玉》 | |
1998 | 《清明上河圖》 | |
2005 | 《濟公新傳》 | 王冰(王千友) |
2009 | 《牡丹亭》 | |
2013 | 《精忠岳飛》 | |
2016 | 《驚天嶽雷》 | |
2020 | 《辛棄疾1162》 | |
- 參考資料
-
- 1. 《宋史 卷三十二 本紀第三十二》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5-16]
- 2. 趙構 .中國曆代名人圖像數據庫[引用日期2022-05-16]
- 3. 《宋會要輯稿》禮第四十九:高宗,徽宗皇帝第九子,母曰顯仁皇后韋氏。大觀元年丁亥歲五月二十日(應為二十一日,後南宋以五月二十一日為天申節),生於宮中。其日為天申節。八月,授定武軍節度使、檢校太尉,封蜀國公,賜名構。二年正月,加鎮海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封廣平郡王。政和三年正月,進檢校太保。宣和四年三月,進拜太保、遂安慶源軍節度使,封康王。靖康元年二月,遷太傅、靜江奉寧軍節度使、桂州牧、兼鄭州牧。三月中改除集慶建雄軍節度使、亳州牧、兼平陽牧。十一月,遷安國安武軍節度使、信德牧、兼冀州牧。是月,為兵馬大元帥,行事並從便宜。二年五月一日,即位於南京。年二十一。
- 4. 《宋史 卷二十四 本紀第二十四》:大觀元年五月乙巳生東京之大內,赤光照室。八月丁丑,賜名,授定武軍節度使、檢校太尉,封蜀國公。二年正月庚申,封廣平郡王。宣和三年十二月壬子,進封康王。資性朗悟,博學強記,讀書日誦千餘言,挽弓至一石五斗。宣和四年,始冠,出就外第。
- 5. 《宋史 卷二十四 本紀第二十四》:靖康元年春正月,金人犯京師,軍於城西北,遣使入城,邀親王、宰臣議和軍中。朝廷方遣同知樞密院事李棁等使金,議割太原、中山、河間三鎮,遣宰臣授地,親王送大軍過河。欽宗召帝諭指,帝慷慨請行。遂命少宰張邦昌為計議使,與帝俱。金帥斡離不留之軍中旬日,帝意氣閒暇。二月,會京畿宣撫司都統制姚平仲夜襲金人砦不克,金人見責,邦昌恐懼涕泣,帝不為動,斡離不異之,更請肅王。
- 6. 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卷三十:初虜人講和,要一親王為質,朝廷議從其請。上召諸王曰:“誰肯為朕行?”康王越次而進,請行。康王英明神武,勇而敢為,有藝祖之風,將行,密奏於上曰:“朝廷若有便宜,無以一親王為念。”既行邦昌垂涕,康王慨然曰::“此男子事,相公不可如此。”邦昌慚而止。
- 7. 佚名:《靖炎兩朝見聞錄》下卷:康王自靖康元年二月初二日使斡離不軍營,為虜帥留以為質,因與金國太子同習射,三矢一連中,金太子自以其射不能及,心疑其為將家子弟,謂虜帥曰:“康王恐非親王,若是皇子,生長深宮,怎能騎射之精熟如許?留之無益,於事莫若遣之,換取肅王來質。”斡離不心亦殫康王之為人,遂信其説,遣之歸國。康王從此得脱虎口之厄。
- 8.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乙巳,王還,詔割三鎮以北二十州地,遣皇弟肅王樞,遷張邦昌太宰以為質,又許金繒、銀、帛五千七百萬匹、兩以和,李綱爭,不聽。丙午,王以勞遷太傅
- 9.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十六日,出門……王入辭,淵聖皇帝解排方玉帶以賜,朝議欲拜王為元帥,又欲擁駕南巡,猶豫未決,而敵掩至。辛巳,王行至磁,磁守義烏宗澤曰:“肅王一去不返,今敵騎已迫,大王去無益,於事不如且留。”王未之聽。磁人以王云為不誠,將奉王入金,壬午,執雲殺之……知相州祁門汪伯彥亦以蠟書請王還相。癸未,王以所部千人抵相州。
- 10. 《宋史 卷四百七十三 列傳第二百三十二》:高宗以康王使金至磁,時金騎充斥,嘗有甲馬數百至城下,蹤跡王所在。伯彥亟以帛書請王還相,躬服橐鞬,部兵逆王於河上。王勞之曰:"他日見上,當首以京兆薦公。"其受知自此始矣。
- 11. 佚名:《靖炎兩朝見聞錄》下卷:閏十一月,康王至相州……康王一日謂幕屬曰:“吾夜來夢皇帝脱所着御袍賜吾,吾解衣而服所賜袍,此何祥也?”
- 12. 《宋史 卷二十四 本紀第二十四》:閏月,耿南仲馳至相,見帝致辭,以面受欽宗之旨,盡起河北兵入衞,帝乃同南仲募兵勤王。初,朝廷聞金兵渡河,欲拜帝為元帥。至是,殿中侍御史胡唐老復申元帥之議,尚書右僕射何{滷木}擬詔書以進,欽宗遣閣門祗候秦仔持蠟詔至相,拜帝為河北兵馬大元帥,知中山府陳亨伯為元帥,汪伯彥、宗澤為副元帥。仔於頂發中出詔,帝讀之嗚咽,兵民感動。十二月壬戌朔,帝開大元帥府,有兵萬人,分為五軍,命武顯大夫陳淬都統制軍馬。閣門祗候侯章齎蠟書至自京師,詔帝盡發河北兵,命守臣自將。帝乃下令諸郡守與諸將,議引兵渡河。丁丑,次大名府。宗澤以二千人先諸軍至,知信德府梁揚祖以三千人繼至,張俊、苗傅、楊沂中、田師中皆在麾下,兵威稍振。會籤書樞密院事曹輔齎蠟詔至,雲金人登城不下,方議和好,可屯兵近甸,毋輕動。汪伯彥等皆信和議,惟宗澤請直趨澶淵為壁,次第解京城之圍。伯彥、南仲請移軍東平。帝遂遣澤以萬人進屯澶淵,揚言帝在軍中。自是澤不復預府中謀議。
- 13. 《宋史 卷二十四 本紀第二十四》:帝決意趨東平。庚寅,帝發大名。建炎元年春正月癸巳,帝至東平。初,帝軍在相州,京城圍久,中外莫知帝處。及是,陳請四集,取決帥府。壬寅,高陽關路安撫使黃潛善、總管楊惟忠亦部兵數千至東平。命潛善進屯興仁,留惟忠為元帥都統制。金人聞帝在澶淵,遣甲士及中書舍人張澂來召。宗澤命壯士射之,澂乃遁。伯彥等請帝如濟州。二月庚辰,發東平。癸未,次濟州。時帥府官軍及羣盜來歸者號百萬人,分屯濟、濮諸州府,而諸路勤王兵不得進。二帝已在金人軍中。三月丁酉,金人立張邦昌為帝,稱大楚。黃潛善以告,帝慟哭,僚屬欲奉帝駐軍宿州,謀渡江左,帝聞三軍籍籍,遂輒。承製以宗澤為徽猷閣待制。丁巳,斡離不退師,徽宗北遷。
- 14.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九十九:上曰:“此事亦不然。黃潛善一日驟來見朕,哽噎不能言,再三叩之,乃雲二聖已去、張邦昌僭立。朕是時更無分毫主意,同與見耿南仲商議,往招潛善,潛善既到,即檄諸路共力勤王。當時處置,皆是潛善。張宗見存,自可問也。”
- 15.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三:是日,高陽關路安撫使黃潛善自興仁至濟州……入見王,哽咽不能語。王問之,潛善曰:“二聖已去,張邦昌僭立。”王聞之痛切,即與潛善同見耿南仲,召潛善還濟州幕府。
- 16.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四:《欽宗實錄》四月戊辰:曹勳自河北軍前竄歸,詣大元帥府,進太上皇帝御衣,上有御札曰:“可便即真,來救父母。”此尤差誤。勳以五月離燕山府,七月至南京,李綱《建炎進退志》中亦載此事,與勳所錄同。史臣承伯彥之書,不深考耳。……《北狩錄》:至真定入自東門,市人皆哭,過河十餘日,(徽宗)謂管幹龍德宮閤門宣贊舍人曹勳曰:“我夢四日並出,此中原爭立之象,不知中原之民尚肯推戴康王否?”翌日出御衣三襯,自書領中曰:“可便即真,來救父母。”並持韋賢妃信,命勳間行詣王……
- 17.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四:(靖康二年四月)丁卯,謝克家以大宋受命之寶至濟州,王慟哭跪受,命汪伯彥司之……庚午,元祐皇后御內東門小殿,垂簾聽政,邦昌以太宰退處資善堂……甲戌,元祐皇后告天下手書曰:“比以敵國興師,都城失守。祲纏宮闕,既二帝之蒙塵;誣及宗祊,謂三靈之改卜,眾恐中原之無統,姑令舊弼以臨朝。扶九廟之傾危,免一城之慘酷。乃以衰癃之質,起於閒廢之中。迎置宮闈,進加位號,舉欽聖巳行之典,成靖康欲復之心。永言運數之屯,坐視邦家之覆。撫躬獨在,流涕何從?緬維藝祖之開基,實自高穹之眷命。歷年二百,人不知兵;傳序九君,世無失德。雖舉族有北轅之釁,而敷天同左袒之心。乃眷賢王,越居近服。已徇羣臣之請,俾膺神器之歸。繇康邸之舊藩,嗣宋朝之大統。漢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興;獻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茲為天意,夫豈人謀?尚期中外之協心,同定安危之至計。庶臻小愒,漸底丕平。用敷告於多方,其深明於吾意。”……丁丑,尚書左丞馮澥、權尚書右丞李回奉元祐皇后手書至濟州,文武百官三上表勸進,王答以:“俟入京城,躬謁宗廟,若鑾輿未還,即撫定民,庶權聽國事。”副元帥宗澤檄至京師……癸未,王至南京……甲申……張邦昌詣南京見王,且待罪。
- 18.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五:建炎元年,五月庚寅朔,兵馬大元帥康王即皇帝位於南京,改元建炎……昧爽,皇帝登壇,寅受天命……讀冊畢,上南鄉慟哭,久之,即位於應天府治之正廳,簾陛如殿儀…… 即日拜徽猷閣直學士兵馬副元帥黃潛善為中書侍郎,顯謨閣直學士兵馬元帥汪伯彥同知樞密院事。元祐皇后在東京,是日撤簾。辛卯,尊靖康皇帝為孝慈淵聖皇帝,元祐皇后為元祐太后。既而尚書省謂元字犯後祖諱,請以所居宮為稱,詔學士院擬定,汪伯彥《中興日曆》:“辛卯,元祐皇后為隆祐太后。”諸書皆同之。
- 19. 《宋史 卷二十四 本紀第二十四》:壬辰,以張邦昌為太保、奉國軍節度使、同安郡王,五日一赴都堂參決大事。……以李綱為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趣赴行在。
- 20.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五:丁酉,中書侍郎黃潛善兼御營使,同知樞密院事汪伯彥兼御營副使。自國初以來,殿前、侍衞馬、步司三衙禁旅合十餘萬人,高俅得用,軍政遂弛。靖康末,衞士僅三萬人。及城破,所存無幾。至是殿前司,以殿班指揮使左言權領,而侍衞二司猶在東京。禁衞寡弱,諸將楊惟忠、王淵、韓世忠以河北兵、劉光世以陝西兵、張俊、苗傅等以帥府及降盜兵皆在行朝,不相統一,於是始置御營司,以總齊軍中之政令,因其所部為五軍,以真定府路馬步軍副總管王淵為使司,都統制諸將韓世忠、張俊、苗傅等併為統制官,又命鄜延路馬步軍副總管劉光世提舉使司一行事務。
- 21.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五:戊戌……從事郎傅雱特遷宣義郎,假工部侍郎,充大金通和使,武功大夫趙哲副之……既而黃潛善、汪伯彥共議改雱為祈請使,合門宣贊舍人馬識遠為副……又令張邦昌作書遺二帥。時潛善等復主議和,因用靖康誓書,畫河為界。
- 22.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45—47頁
- 23.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七:(建炎元年七月)辛丑,詔曰:“朕權時之宜,法古巡狩,駐蹕近甸,號召軍馬,以防金人秋高氣寒,再來犯界。朕將親督六師,以援京城及河北、河東諸路,與之決戰。已詔奉迎元祐太后,津遣六宮及衞士家屬,置之東南。朕與羣臣將士獨留中原,以為爾京城及萬方百姓請命於皇天,庶幾天意昭答,中國之勢寖強,歸宅故都,迎還二聖,以稱朕夙夜憂勤之意。應在京屯兵聚糧,修治樓櫓、器具,並令留守司京城所户部疾速措置施行。”……時上雖用李綱議,營南陽,而朝臣多以為不可。中書舍人劉珏亦言:“……臣聞近臣有欲幸南陽者,南陽密邇中原,易以號召四方,此固然矣。然今日兵弱財殫,陳、唐諸郡新刳於亂,千乘萬騎何所取給?南陽城惡,亦不可恃。夫騎兵,金之長技,而不習水戰,金陵天險,前據大江,可以固守。東南久安,財力富盛,足以待敵。”於是汪伯彥、黃潛善皆主幸東南,故士大夫率附其議……乙巳,手詔:“京師未可往,當巡幸東南,為避敵之計,來春還闕。”
- 24.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47—51頁
- 25.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52—57頁
- 26.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57—61頁
- 27.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62—68頁
- 28.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69—72頁
- 29.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四十九:(紹興元年十一月)戊戌,詔以會稽漕運不繼,移蹕臨安。
- 30.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五十:(紹興二年正月)丙午,上至臨安。
- 31.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三十九:是月丙寅,朝請郎試御史中丞致仕秦檜試禮部尚書,賜銀、帛二百匹、兩。範宗尹等進呈檜所草國書,上曰:“檜朴忠過人,朕得之喜而不寐。蓋聞二帝、母后消息,而又得一佳士也。古者兵交,使在其中,第難作國書,姑令劉光世作私書與之。”
- 32.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五十七:(紹興二年八月)甲寅,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密院事秦檜罷為觀文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檜與左僕射呂頤浩不諧,頤浩既引朱勝非還朝,復自內批,令日赴都堂議事,位知樞密院事,上欲以逼檜。會邊報王倫來歸,殿中侍御史黃龜年因劾檜專主和議,沮止國家恢復遠圖,且植黨專權,漸不可長。檜即上章辭位,上未許。前一日,頤浩與參知政事權邦彥留身上前,復言檜之短,上乃召兵部侍郎兼直學士院綦崇禮入對,出檜所獻二策大略,欲以河北人還金,中原人還劉豫,如斯而已。上謂崇禮曰:“檜言南人歸南,北人歸北,朕北人,將安歸?又檜言:‘臣為相數月,可使聳動天下。’今無聞。”崇禮請御筆付院,上即索紙書付崇禮,崇禮退,未至院,而麻制巳成。翌日,制責檜曰:“自詭得權而舉事,當聳動於四方;逮茲居位以陳謀,首建明於二策。罔燭厥理,殊乖素期。念方委聽之專,更責寅恭之效。而乃憑恃其黨,排擯所憎。豈實汝心,殆為眾誤。顧竊弄於威柄,慮或長於奸朋。”檜既免,上乃諭朝廷終不復用,仍榜朝堂。檜入相凡一年。
- 33.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93—95頁
- 34.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95—100頁
- 35.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八:(建炎七年正月)丁亥,閤門祇候充問安使何蘚、承節郎都督行府帳前準備差使範寧之至自金國,得右副元帥宗弼書,報道君皇帝、寧德皇后相繼上仙。張浚等入見於內殿之後廡,上號慟擗踴,終日不食。浚奏:“天子之孝,與士庶不同必也。仰思所以承宗廟、奉社稷者,今梓宮未返,天下塗炭,至讐深恥,亙古所無。陛下揮涕而起,斂發而趨,一怒以安天下之民,臣猶以為晚也。”上猶不聽,浚等伏地固請,乃進少粥。
- 36.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九:(建炎七年二月)庚子,上始御几筵殿西廡之素幄,召輔臣奏事。張浚見上,深陳國家禍難,涕泣不能興,因乞降詔諭中外。詔曰:“朕以不敏不明,託於士民之上,勉求治道,思濟多艱。而上帝降罰,禍延於我有家,天地崩裂,諱問遠至。嗚呼!朕負終身之戚,懷無窮之恨,凡我臣庶,尚忍聞之乎?今朕所賴以宏濟大業,在兵與民,惟爾小大文武之臣,早夜孜孜,思所以治。”詔巡幸建康,可令有司擇日進發。
- 37.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100—103頁
- 38.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103—108頁
- 39.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108—113頁
- 40.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二十七:韓世忠欲獻一駿馬,朕令留以備用。世忠曰:“今和議已定,豈復有戰陳事?”朕曰:“不然。虜雖講和,戰守之備,何可必弛?朕方復置茶馬司,若更得西馬數萬匹,分撥諸將,乘此閒暇,廣武備以戒不虞,足以待強敵矣。和議豈足深恃乎?”
- 41.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124頁
- 42. 《金史 卷七十七 列傳第十五》:皇統二年二月,宗弼朝京師,兼監修國史。宋主遣端明殿學士何鑄等進誓表,其表曰:“臣構言,今來畫疆,合以淮水中流為界,西有唐、鄧州割屬上國。自鄧州西四十里並南四十里為界,屬鄧州。其四十里外並西南盡屬光化軍,為弊邑沿邊州城。既蒙恩造,許備藩方,世世子孫,謹守臣節。每年皇帝生辰並正旦,遣使稱賀不絕。歲貢銀、絹二十五萬兩、匹,自壬戌年為首,每春季差人般送至泗州交納。有渝此盟,明神是殛,墜命亡氏,踣其國家。臣今既進誓表,伏望上國蚤降誓詔,庶使弊邑永有憑焉。”
- 43.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四十二:(紹興十一年十月)庚寅,上謂宰執曰:“凡事必熟思而後行。朕今三十五歲,而發大半白,蓋勞心之所致也。”秦檜等曰:“陛下聖明天縱,而又審思若此,必無過舉。”
- 44.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四十六:(紹興十二年七月)乙巳,少保、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密使、冀國公秦檜為太師,封魏國公。是日,檜入朝,至殿門外,上遣幹辦御藥院江諮賜以玉帶,使服之而入。檜辭,上曰:“梓宮歸葬,慈寧就養,皆卿之功也,此未報百分之一,不必辭。”
- 45.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六十:(紹興十九年九月)戊申,上命繪秦檜像,自為贊曰:“惟師益公,識量淵衝。盡闢異議,決策和戎。長樂温凊,寰宇阜豐。其永相予,凌煙元功。”尋出示羣臣,藏於秘閣。
- 46.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六十九:(紹興二十五年十月)丙申,太師、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密使、益國公秦檜進封建康郡王、少傅、觀文殿大學士,充萬壽觀使。兼侍讀、提舉秘書省秦熺為少師,並致仕。……夜,檜薨,年六十六。遺表略曰:“願陛下益固鄰國之歡盟,深思宗社之大計,謹國是之搖動,杜邪黨之窺覦。”
- 47.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七十二:(紹興二十六年三月)丙寅,詔曰:“朕惟偃兵息民,帝王之盛德;講信修睦,古今之大利。是以斷自朕志,決講和之策。故相秦檜,但能贊朕而已,豈以其存亡而有渝定議耶?近者無知之輩,遂以為盡出於檜,不知悉由朕衷。乃鼓唱浮言,以惑眾聽。至有偽造詔命,召用舊臣。獻章公車,妄議邊事,朕實駭之。仰惟章聖皇帝,子育黎元,兼愛南北,肇修鄰好二百餘年。戴白之老,不識兵革,朕奉祖宗之明謨,守信睦之長策。自講好以來,聘使往來,邊陲綏靜,嘉與宇內,共底和寧。內外小大之臣,其鹹體朕意,恪遵成績,以永治安。如敢妄議,當重置典刑。”自秦檜死,金國頗疑前盟不堅,會荊鄂間有妄傳召張浚者,敵情益疑。於是參知政事沈該言:“曏者講和息民,悉出宸斷,遠方未必究知,謂本大臣之議,懼複用兵。宜特降詔書,具宣此意,遠人聞之,當自安矣。”
- 48. 《宋史 卷三百八十二 列傳第一百四十一》:兼侍講,奏敵有窺江、淮意。上曰:"朝廷待之甚厚,彼以何名為兵端?"道夫曰:"彼金人身弒其父兄而奪其位,興兵豈問有名,臣願預為之圖。"宰相沈該不以為慮,道夫每進對,輒言武事,該疑其引用張浚,忌之。道夫不自安,請出,除知綿州。
- 49.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八十:先是權禮部侍郎孫道夫言:“中外籍籍皆謂金人有窺江淮意,不知達聖聽否?”上曰:“朕待之甚厚,彼以何名為兵端?”道夫曰:“興兵豈問有名?願陛下預為之圖。”
- 50.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八十一:(紹興二十九年四月)壬辰,國子司業黃中賀金主生辰還。時金主亮再修汴京,以圖南牧。沈介為賀正旦使,先還,不敢言,中歸,為上言:“彼國治汴京,役夫萬計,此必欲徙居以見逼,不可不早自為。”計時約和久,中外解弛,無戰守備,上聞,矍然曰:“但恐為離宮也。”中曰:“臣見其所營悉備,此不止為離宮,若南徙居汴,則壯士健馬不數日可至淮上,惟陛下深圖之!”宰相沈該、湯思退聞之,詰中曰:“沈監之歸,屬耳不聞此言,公安得為此也?”居數日,復往白,請以妄言即罪。思退怒,至以語侵中。時中書舍人洪遵亦請密為邊備,該等不聽。
- 51.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八十三:(紹興二十九年九月)乙酉,奉使大金稱謝使同知樞密院事王綸、副使昭信軍節度使領閤門事曹勳等還朝入見,言:“鄰國恭順和好,無他。”丙戌,宰相湯思退等皆再拜賀,上曰:“朕自綸等歸,中夜以思,不寒而慄。蓋前此中外紛紛之論,皆欲沿邊屯戍軍馬,移易將帥及儲積軍糧之類,便為進取之計。萬一遂成輕舉,則兵連禍結,何時而已!故朕所慮者不在於此而在於彼也。今而後宜安邊息民,以圖久長。”思退曰:“遣使尋盟,和好益堅,皆陛下威德所致。”然金主亮已定寇江之計,綸所見蓋妄也。
- 52.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八十四:戊午,命同知樞密院事葉義問、和州防禦使知閤門事劉允升假崇信軍節度使,充大金報謝使副,謝其來弔祭也。上亦恐金有南侵意,因使義問覘之。
- 53.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八十五:(紹興三十年五月)辛卯,參知政事賀允中免兼同知樞密院事,以同知樞密院事葉義問將及境也。初義問入北境,見敵已聚兵,有入犯意。
- 54.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365—356頁
- 55.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九十三:丁巳,得報王權果敗歸,中外大震。上召太傅和義郡王楊存中同宰執對於內殿。上諭以欲散百官、浮海避敵,左僕射陳康伯曰:“不可。”存中言:“敵空國遠來,已犯淮甸,此正賢知馳騖不足之時,願率將士北首死敵。”上喜,遂定親征之義。
- 56.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九十五:朝野相賀,太傅御營宿衞使和義郡王楊存中……等黃旗奏報已殺金主完顏亮。上曰:“此人篡君弒母,背盟興戎,自採石與海道敗後,知本國已為人所據,乃欲力決一戰,今遽滅亡,是天賜朕也。朕當擇日進臨大江,灑掃陵寢,肅清京都,但戒諸將無殺掠,此朕志也。”
- 57. 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1769頁
- 58. 王曾瑜.《宋高宗》:吉林文史出版社,2004年:第256—259頁
- 59.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五十四:建炎元年十月,時集英殿修撰知南外宗正事令懬奉詔選宗子伯琮、伯浩入禁中。伯浩豐而澤,伯琮清而臒。上初愛伯浩,忽曰:“更子細觀。”乃令二人並立。有貓過,伯浩以足蹴之,伯琮拱立如故,上曰:“此兒輕易乃爾!安能任重耶?”乃賜伯浩白金三百兩,罷之。
- 60. 李心傳:《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乙集卷一:既而高宗益倦勤,康伯密贊大議,且曰:“今不正名,恐臣下有疑似之心。且諸將分屯江上,必使之曉然鹹知聖意。”遂草立皇太子手詔以進。五月甲子,內降詔曰:“朕以不德,躬履艱難。荷天地祖宗垂佑之休,獲安大位三十有六年、憂勞萬機、宵旰摩殫,屬時多故,未能雍容釋負,退養壽康。今邊部粗寧,可遂始志。而皇子瑋毓德允成,神器有託,聯心庶幾焉。可立為皇太子。“仍改名燁。是時呂廣問權禮部侍郎,康伯外姻也。廣問適以土王祠黃帝,而監察御史周必大監察。康伯折簡齋宮,密議典禮,廣問見必大,因及之,必大曰:“燁字與唐昭宗名同音,可乎?”廣問告康伯,亟取旨,改賜名眘。
- 61. 《宋史 卷三十三 本紀第三十三》:(紹興三十二年)六月……乙亥,內降御札:"皇太子可即皇帝位。朕稱太上皇帝,退處德壽宮;皇后稱太上皇后。"丙子,遣中使召帝入禁中,面諭之,帝又推遜不受,即趨側殿門,欲還東宮,高宗勉諭再三,乃止。於是高宗出御紫宸殿,輔臣奏事畢,高宗還宮。百官移班殿門外,拜詔畢,復入班殿庭。頃之,內侍掖帝至御榻前,側立不坐,內侍扶掖至七八,乃略就坐。宰相率百僚稱賀,帝遽興。輔臣升殿固請,帝愀然曰:"君父之命,出於獨斷。然此大位,懼不克當。"班退,太上皇帝即駕之德壽宮,帝服袍履,步出祥曦殿門,冒雨掖輦以行,及宮門弗止。上皇麾謝再三,且令左右扶掖以還,顧曰:"吾付託得人,吾無憾矣。"左右皆呼萬歲。是日,詔有司議太上皇帝、太上皇后尊號以聞,在內諸司日輪官吏應奉德壽宮,增置,朝德壽宮提點、幹辦等官,德壽宮宿衞依皇城及宮門法。戊寅,大赦。詔宰相率百官月兩朝德壽宮。己卯,以即位告於天地、宗廟、社稷。庚辰,詔五日一朝德壽宮。以左武大夫龍大淵為樞密副都承旨,武翼郎曾覿帶御器械。癸未,始御後殿。甲申,詔中外士庶陳時政闕失。丙戌,詔進宰執官二等。丁亥,詔以太上皇不許五日一朝,自今月四朝。復除名勒停人胡銓官、知饒州。己丑,詔有司月奉德壽宮緡錢十萬。辛卯,詔罷四川市馬。壬辰,詔百官日一人入對。癸巳,蝗。甲午,上太上皇帝尊號曰光堯壽聖太上皇帝,太上皇后曰壽聖太上皇后。
- 62. 周必大:《文忠集》卷一百七十四,《端午帖子》:翰苑歲進春端帖子如大內,多及時事,太上則詠遊幸之類。某常自德壽宮後偶趨傳法寺,望見一樓巍然,朝士雲太上名之曰聚遠,而自題其額,仍大書東坡“賴有高樓能聚逮,一時收拾與閒人”之詩於屏間。有靈隱寺、冷泉亭,臨安絕景,去城既遠,難於頻幸。乃即宮中鑿大池,續竹筒數里,引西湖水注之。其上疊石為山,象飛來峯,宛然天成。某作端午帖子云:“聚遠樓頭面面風,冷泉亭下水溶溶。人間炎熱何由到,真是瑤台第一重。”蓋謂此也。
- 63. 周必大.《龍飛錄》,《宋代日記叢編》:上海書店出版社,2013年:第887頁
- 64. 《朱子語類 卷一百二十七 本朝一》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5-17]
- 65. 羅大經:《鶴林玉露》卷四:高宗懲於變故,意不欲戰,且聞金人議欲尊我為兄,故頗喜之。孝宗幼年規恢之志甚鋭,而卒不得逞者,非特當時謀臣猛將凋喪略盡、財屈兵弱未可展布,亦以德壽聖志主於安靜,不忍違也。
- 66. 吳潛:《履齋遺稿》卷四,《上廟堂書》:孝宗初年,鋭意恢復,一日奏知高宗,高宗雲:“彼有勝負,我有存亡。”孝宗聳然而退。
- 67. 《宋史 卷四百七十 列傳第二百二十九》:先是,抃紿金使取國書,及使歸,金主誅之。嗣歲,金使至,帝以德壽宮之命,為離席受國書,尋悔之。淳熙八年,金賀正旦使至,復要帝起立如舊儀,帝遽入內,抃擅許金使用舊儀見。翌日,汝愚侍殿上,帝不懌數日。
- 68. 周必大.《思陵錄》,《宋代日記叢編》:上海書店出版社,2013年:第1040—1041頁
- 69. 何忠禮.《南宋全史》1: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192頁
- 70.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218—220頁
- 71. 《宋史 卷四百三十五 列傳第一百九十四》:紹興中,隆祐皇后誕日,上置酒宮中,從容語及前朝事,後曰:"吾老矣,有所懷為官家言之。吾逮事宣仁聖烈皇后,聰明母儀,古今未見其比。曩因奸臣誣謗,有玷聖德,建炎初雖下詔辨明,而史錄未經刪定,無以傳信後世,而慰在天之靈也。"上悚然,亟詔重修神、哲兩朝《實錄》,召衝為宗正少卿兼直史館。衝父祖禹,元祐中嘗修《神宗實錄》,盡書王安石之過,以明神宗之聖。其後安石婿蔡卞惡之,祖禹坐謫死嶺表。至是復以命衝,上謂之曰:"兩朝大典,皆為奸臣所壞,故以屬卿。"衝因論熙寧創置,元祐復古,紹聖以降弛張不一,本末先後,各有所因。又極言王安石變法度之非,蔡京誤國之罪。上嘉納之,遷起居郎。
- 72.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七十九:紹興四年八月戊寅朔,宗正少卿兼直史館範衝入見。衝立未定,上雲:“以史事召卿,兩朝大典皆為奸臣所壞,若此時更不修定,異時何以得本末?”衝因論熙寧創制、元祐復古、紹聖以降弛張不一,本末先後,各有所因,不可不深究而詳論。讀畢,上顧衝雲:“如何?”對曰:“臣聞萬世無弊者,道也;隨時損益者,事也。仁宗皇帝之時,祖宗之法誠有弊處,但當補緝,不可變更。當時大臣如呂夷簡之徒,持之甚堅,范仲淹等初不然之,議論不合,遂攻夷簡。仲淹坐此遷謫,其後夷簡知仲淹之賢,卒擢用之。及仲淹執政,猶欲伸前志,久之自知其不可行,遂已。王安石自任己見,非毀前人,盡變祖宗法度,上誤神宗皇帝,天下之亂,實兆於安石,此皆非神祖之意。”上曰:“極是。朕最愛元祐。”
- 73.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八十七:兵部侍郎王居正獻《辯學》四十三篇,居正嘗入見,請以舊所論著王安石父子平昔之言不合於道者為獻,上許之。居正乃釐為七卷……詔送秘書省。崇、觀間,王安石學益盛,內外校官非《三經義》、《字説》不登几案。居正獨非之,至是因事請對,進言曰:“臣聞陛下深惡安石之學久矣,不識聖心灼見其弊安在?敢請。”上曰:“安石之學,雜以伯道,取商鞅富國強兵。今日之禍,人徒知蔡京、王黼之罪,而不知天下之亂,生於安石。”居正對曰:“禍亂之源,誠如聖訓。然安石所學得罪於萬世者不止此。”因為上陳安石訓釋經義無父無君者一二事。上作色曰:“是豈不害名教?孟子所謂邪説者,正謂是矣。”居正退,即序上語系於《辯學》書首上之。
- 74.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921年:第261—269頁
- 75.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233—240頁
- 76.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240—244頁
- 77.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254—258頁
- 78. 王申:《從便錢到紙幣:論紹興時期見錢關子至東南會子的演進過程》,《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19年第3期,第11—19頁。
- 79.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220—221頁
- 80.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271—280頁
- 81.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138—139頁
- 82.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147—152頁
- 83.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四十:(紹興十一年四月)辛卯,詔給事中直學士院範同令入對。初,張浚在相位,以諸大將久握重兵難制,欲漸取其兵屬督府,而以儒臣將之。會淮西軍叛,浚坐謫去,趙鼎繼相,王庶在樞府,複議用偏裨以分其勢,張俊覺之,然亦終不能得其柄。至是,同獻計於秦檜,請皆除樞府而罷其兵權,檜納之,乃密奏於上,以柘皋之捷召韓世忠、張俊、岳飛並赴行在,論功行賞。時世忠、俊己至,而飛獨後,檜與參知政事王次翁憂之,謀以明日率三大將置酒湖上,欲出,則語直省官曰:“姑待嶽少保來!”益令堂廚豐其燕具,如此展期以待,至六七日,及是飛乃至。上即召同入對,諭旨令其與給事中兼直學士院林待聘分草三制。是夕鎖院。壬辰,揚武翊運功臣、太保、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兼河南北諸路招討使節制鎮江府、英國公韓世忠、安民靜難功臣、少師、淮南西路宣撫使兼河南北諸路招討使濟國公張俊併為樞密使,少保、湖北京西路宣撫使兼河南北諸路招討使岳飛為樞密副使,並宣押赴本院治事……是日,詔宣撫司並罷,遇出師臨時取旨,逐司統制官已下各帶御前字入銜,令有司鑄印給付,且依舊駐札將來調發,並三省樞密院取旨施行,仍令統制官等各以職次高下輪替入見。
- 84.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158—178頁
- 85.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290—292頁
- 86. 何忠禮.《南宋全史》1: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215頁
- 87. 王曾瑜.《岳飛和南宋前期政治與軍事研究》:河南大學出版社,2002年:第385—442頁
- 88. 李華瑞:《北宋末期及南宋與西夏的關係》,《寧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8年第3期,第6—8頁。
- 89. 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1680頁
- 90.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三:(紹興六年七月)己卯,翰林學士朱震乞廢靖州為縣。上曰:“前朝開拓邊境,似此等處,尤為無益。”趙鼎曰:“非徒無益,且復傾數州事力,供輸不暇,至今為害。”上曰:“朝廷拓地,譬如私家買田,儻無所獲,徒費錢本,得之何用?當時首議之臣深可罪也。”
- 91.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五十一:癸丑,秦檜等奏選除武崗軍守臣。上曰:“猺人當安,不可擾。煙瘴之地,遣兵討伐,視他處尤難,不可不慎。”
- 92. 《宋史 卷一百八十六 志第一百三十九》:紹興三年,邕州守臣言大理請入貢。上諭大臣,止令賣馬,不許其進貢。
- 93.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一:先是右朝請郎李棫為提舉官,遣效用譚昂入大理國招馬,至是八年。去秋,大理國王段和譽遣清平官以馬五百及馴象隨昂入獻,至儂內州,預欲卻之,言於朝,乃命舜陟更切相度,如無它意,即措置收買,仍密為堤備,毋致引惹生事。會預代去,舜陟亦以聞,且請還馬直,卻馴象,賜敕書,即邕州勞遣其使,皆從之。
- 94.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五:(紹興六年九月)癸巳,翰林學士朱震言:“按大理國本唐南詔,大中、鹹通間入成都、犯邕管,召兵東方,天下騷動。藝祖皇帝鑑唐之禍,乃棄越嶲諸郡,以大渡河為界,欲寇不能,欲臣不得,最得御戎之上策。今國家南市戰馬,通道遠夷,其王和譽遣清平官入獻方物,陛下詔還其直,卻馴象,賜敕書,即桂林遣之,是亦藝祖之意也。……”
- 95. 《宋會要輯稿》方域第十九:紹興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三日……上諭輔臣曰:“蠻夷桀黯,從古而然。唐以前屢被侵擾入川蜀。自太祖兵威撫定,以大渡河為界,由是不敢猖獗……”。
- 96. 《宋史 卷四百八十七 列傳第二百四十六》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5-17]
- 97. 黃純豔:《南宋朝貢體系的構成與運行》,《上海師範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5期,第128-136頁。
- 98. 《大金吊伐錄》卷四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5-17]
- 99. 真德秀.《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台灣商務印書館,1979年:第108、113頁
- 100. 陳邦瞻著、張溥評.《宋史紀事本末》七:商務印書館,1935年:第54—57頁
- 101. 王夫之:《宋論》卷十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5-17]
- 102. 故宮博物院編.《萬壽詩 清聖祖御製詩文》:海南出版社,2017年:第210頁
- 103. 故宮博物院編.《樂善堂全集》:海南出版社,2000年:第133—135頁
- 104. 故宮博物院編.《欽定石渠寶笈續編》第4冊:海南出版社,2001年:第289頁
- 105. 故宮博物院編.《清高宗御製詩》第13冊:海南出版社,2000年:第383頁
- 106. 愛新覺羅·弘曆批註.《乾隆御批綱鑑》:黃山書社,1996年:第5270—5271、5281—5282頁
- 107. 王曾瑜.《宋高宗》:吉林文史出版社,2004年:第275—277頁
- 108.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388—396頁
- 109. 顧宏義編.《宋代日記叢編》:上海書店出版社,2013年:第884頁
- 110. 周必大:《文忠集》卷一百七十二,《思陵錄》:上又言:“太上時有老中官雲:‘太上臨生,徽宗夢吳錢王引徽宗御衣,雲我好來朝,便留住我。終須還我山河,待教第三子來。”’邁亦記其父皓在金買一妾,東平人,偕其母來。母曾在明節皇后閣中,能言顯仁皇后初生太上時,夢金甲神人自稱“錢武肅王”,寤而生太上。武肅即鏐也,年八十一。太上八十一,卜都於此,亦非偶然。
- 111. 佚名:《靖炎兩朝見聞錄》卷下:康王遂從宗澤之請,不果使北,將為潛歸之計。且聞斡離不自遭王歸國後,心甚悔之。既聞康王再使,遣數騎倍道催行。康王單騎避,行路睏乏,因憩於崔府君廟,不覺睏倦,依階砌假寐。少時忽有人云:“速起上馬,追兵將至矣。”康王曰:“無馬,奈何?”其人曰:“已備馬矣,幸大王疾速加鞭。”康王豁然環顧,果有匹馬立於傍,將身一跳上馬一晝夜行七百里。但見馬僵立不進,下視之,則崔府君泥馬也。
- 112.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五:是日,偽齊故相張孝純遣其客薛筇間道走行在,上書言利害。先是劉麟嘗養俠士蒯挺等二十餘人,待以殊禮,孝純自言得其陰謀,孝純書雲:“蒯挺訪臣,曰:‘有人自兩浙來攜宋帝御書,雲酷好黃庭堅墨跡,東宮(劉麟)得之,喜曰:“吾得計矣!”近以黃庭堅墨跡二十餘本授挺,令與王開道等效學,務令精肖。不久與相公別矣!’臣方知賊臣輩欲令挺輩袖匕首微行二浙,以庭堅書取媚於陛下,得以肆其狠毒矣。”
- 113. 田汝成:《西遊遊覽志餘》卷二:高宗好養鵓鴿,躬自飛放。有士人題詩云:“鵓鴿飛騰繞帝都,朝收暮放費工夫。何如養個南來雁,沙漠能傳二帝書?”高宗聞之,召見士人,即命補官。
- 114. 田汝成:《西遊遊覽志餘》卷二:高宗既居德壽,時到靈隱冷泉亭閒坐。有一行者,奉湯茗甚謹,德壽語之曰:“朕觀汝意,度非行者也,本何等人?”其人拜且泣曰:“臣本某郡守,得罪監司,誣劾贓,廢為庶人,貧無以餬口,來從師舅,覓粥延殘喘。”德壽惻然曰:“當為皇帝言之。”數日後往,則其人尚在,問之,則雲:“未也。“明日,孝宗恭請太上帝后幸聚景園,德壽不笑不言,孝宗奏亦不答。太后曰:“孩兒好意,招老夫婦,何為怒耶?”德壽默然良久,乃曰:“朕老矣,人不聽我言。”孝宗益駭,復從太后請其事。德壽乃曰:“如某人者,朕已言之,而不效,使朕愧見其人。”孝宗曰:“昨承聖訓,次日即以諭宰相,宰相謂贓污狼籍,免死已幸,難以複用。然此小事,來日決了,今日且開懷一醉可也。”德壽始笑而言。明日,孝宗諭宰相,宰相猶執前説,孝宗曰:“昨日太上聖怒,朕幾無地縫可入,從大逆謀反也,須放他。”遂盡復原官,予大郡。後數日,德壽往,其人曰:“臣已得恩命,專待陛下之來。”謝恩而去。
- 115. 周必大.《思陵錄》,《宋代日記叢編》:上海書店出版,2013年:第1055—1084頁
- 116. 靖康稗史之三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2-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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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 《宋史 卷二百四十三 列傳第二》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5-17]
- 119.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237—2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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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 孫克強.《唐宋人詞話(增訂本)》下:南開大學出版社,2012年:第67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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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 何忠禮..《宋高宗新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第288—290頁
- 124. 劉朋主編.《中共黨史口述實錄》第3卷:中國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1355頁
- 125. 景有泉等主編.《中國歷史研究專題述評》: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19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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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7. 紹興宋韻⑥ | 南宋皇陵之遺韻 .新華網.2021-09-30[引用日期2022-05-17]
- 128. 趙構 .中國曆代名人圖像數據庫[引用日期2022-05-17]
- 129. 虞雲國:“中興聖主”與他的《中興瑞應圖贊》(上) .澎湃新聞.2019-08-09[引用日期2022-05-17]
- 130. 鄧小南:《關於“泥馬渡康王”》,《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5年第6期,第101-108頁。
- 131. 嚴恭.《像詩一樣真實 嚴恭自傳》:中國電影出版社,2007年:第201頁
- 132. 梁偉平.《淮夢繞樑 梁偉平淮劇表演藝術文集》:中西書局,2011年:第117頁
- 133. 張鐵林時隔四年重操舊業 《牡丹亭》演皇帝 .新浪娛樂.2009-10-29[引用日期2022-05-17]
- 134. 《精忠岳飛》將開播 丁子峻演趙構快感足 .新浪娛樂.2013-07-04[引用日期2022-05-17]
- 135. 《驚天嶽雷》熱拍 馬浚偉獲國建勇讚賞 .新浪娛樂.2015-12-16[引用日期2022-05-17]
- 136. 王捷:《岳飛故事傳播研究》,山西師範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5年,第29—30頁。
- 137. 《説郛》卷二十九,《朝野遺記》:方伯彥、潛善養安之際,外傳北風極勁,而汪、黃傲然謂無事,故上亦不甚虞。比江都宮中方有所御幸,而張浚告變者遽至,矍然驚惕,遂病痿腐,故明受殂後,後宮皆絕孕。
- 138. 李心傳:《建炎以來朝野雜記》甲集卷一:紹興末,上嘗作損齋,屏去玩好,置經史古書其中,以為燕坐之所。上早年謂輔臣曰:“朕居宮中,自有日課,早閲章疏,午後讀《春秋》《史記》,夜讀《尚書》,率以二鼓罷,尤好《左氏春秋》,每二十四日而讀一過。”胡康侯進《春秋解》,上置之坐側,甚愛重之。又悉書六經,刻石置首善閣下。及作損齋,上亦老矣,因自為之記,刻石以賜近臣焉。
- 139.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百八十:初,上作損齋,舁去玩好,置經史古書其中,以為燕坐之所,且為之記。權吏部尚書賀允中請以賜羣臣。庚寅,上謂宰執曰:“允中嘗於經筵問朕好道之意,朕謂之曰:‘朕之所好,非世俗之所謂道也,若果能飛昇,則秦皇、漢武當得之;若果能長生,則二君至今不死。’朕惟治道貴清淨,故恬淡寡欲,清心省事,所謂為道日損,期與一世之民同躋仁壽,如斯而已。當降出碑本,以賜卿等。”
- 140. 《鹹淳臨安志》卷一:紹興二十八年十一月內出御製親札《損齋記》石本,賜羣臣,論宰執曰:“朕宮中嘗闢一室,名為損齋,屏去聲色玩好,置經史古書其中,朝夕燕坐,亦嘗作記以自警。”記曰:“嘗謂當天下之正位,撫域中之萬微,苟日徇異物而無以立其獨,則多見弊精神、疲志意而不知止;廣宴遊、事不急而牽於愛。膠膠擾擾,莫收其放心,顧能回光抑損之道,豈不較然有感於斯?且漢唐之君,樂道為切,而未燭元覽者,武帝以雄心,內慕神仙,外攘夷狄,窮邊黷武,天下騷然矣,非用損以持盈也;明皇以侈心,委信逆虜,彌縫斯文,耽惑內嬖,煙塵四溟矣,非知損以守位也。推原本指,俱失滿戒。茲鑑往事,夕惕以思,凡追逐時好,一切長物,率屏去不復經意,常恐昧於省己,積習易溺,日叢脞於悔吝,几案間但有書史,以商略古今,盡撤無益,示不貴之化,其於蕩心侈目惑志害性者,罔不掃除。清心寡慾,省緣薄費者,奉以周旋焉。不則染毫弄翰,真、草自如,濃淡斜行,茂密惟意。第於筆硯間有未能忘情,似賢乎已夫!乾坤之道,易簡也,易簡則天地之理得矣。《傳》曰:‘器用不作,車服從給。’信斯言哉!宵旰餘暇,乃闢殿廬之側,明窗户為遊息之所,欣然摭前説,榜曰‘損齋’,朝夕清燕,視以自警,庶幾損德之修,自奉養有節,式稽於訓。”
- 141. 尚平:《南宋孳生馬監的興廢》,《農業考古》2009年第4期,第338-343頁。
- 142. 《高麗史》卷十六,世家第十六,《仁宗世家》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2-05-18]
- 143. 《高麗史》卷十六,世家第十六,《仁宗世家》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2-05-18]
- 144. 《高麗史》卷十六,世家第十六,《仁宗世家》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2-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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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 竇廣立.《中華傳世書法》:北京出版社,2008年:第235頁
- 147. 呂濟民主編.《中國傳世文物收藏鑑賞全書 書法 》下:線裝書局,2006年:第170頁
- 148. 陳垣.《二十史朔閏表》:古籍出版社,1956年:第132、140頁
- 149. 董春林:《“紹興更化”與南宋初期的政治轉向》,《求索》2012年第1期,第233-236頁。
- 150. 《宋史 卷三百六十二 列傳第一百二十一》:頤浩獨秉政,屢請興師復中原……頤浩再秉政凡二年,高宗以水旱、地震,下詔罪己求言,頤浩連章待罪。高宗一日謂大臣曰:"國朝四方水旱,無不上聞。近蘇、湖地震,泉州大水,輒不以奏,何也?"侍御史辛炳、殿中常同論其罪,遂罷頤浩為鎮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提舉洞霄宮,改特進、觀文殿大學士。
- 151.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六十八:(紹興三年九月)癸丑,上書左僕射呂頤浩引疾求去,詔幹辦御藥院,趙徹宣押,赴都堂視事。時天象示變,台諫交章論頤浩之罪,上始厭之。及罷都漕司,頤浩不能爭,乃求去。
- 152. 鄧廣銘:《紹興八、九年內秦檜的賣國降敵和岳飛的堅決反抗》,《社會科學輯刊》,1982年第4期,第93-102頁。
- 153. 鄧廣銘:《八百四十年前的一樁大冤案——岳飛慘遭殺害始末》,《江海學刊》1982年第6期,第50—61頁。
- 154. 《宋史演義 第六十四回 宗留守力疾捐軀 信王榛敗亡失跡》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6-10]
- 155. 《宋史演義 第六十五回 招寇侮驚馳御駕 脅禪位激動義師》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6-10]
- 156. 《宋史演義 第七十六回 屈膝求和母后返駕 刺奸被執義士喪生》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6-10]
- 157. 《宋史演義 第七十七回 立趙宗親王嗣服 弒金帝逆賊肆淫》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6-10]
- 158. 歷代帝王真像(Portraits of Emperors of Successive Dynasties) .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官網[引用日期2022-06-10]
- 159. 《朱子語類 卷一百三十二 本朝六》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9-16]
- 160. 宋高宗坐像 .中華珍寶館[引用日期2023-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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