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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充國

鎖定
趙充國(前137年-前52年 [9]  ,一説前136年-前51年),字翁孫,漢族,原為隴西郡上邽縣(今甘肅天水)人,後移居金城郡令居縣(今甘肅蘭州永登)。 [1]  西漢名將。 [82] 
趙充國為人有勇略,熟悉匈奴氐羌的習性。漢武帝時,隨貳師將軍李廣利出擊匈奴,率百壯士突圍,被拜為中郎,歷任車騎將軍長史、大將軍都尉、中郎將水衡都尉等職,期間率軍擊敗武都氐族叛亂,並出擊匈奴,俘虜西祁王。漢昭帝死後,趙充國與霍光等擁立漢宣帝,獲封營平侯。本始二年(前72年),以蒲類將軍參與漢軍五路伐匈奴的戰役。回師後任後將軍、少府。神爵元年(前61年),以七十餘歲高齡主動請纓,出征西羌。他在平叛過程中堅持打擊、孤立叛首先零羌,對被脅從的罕幵二部實施招撫。在先零羌遭到打擊之後,罷歸騎兵,僅留步兵九校屯田,坐困叛羌。至神爵二年(前60年),羌亂基本平息,趙充國罷去屯田,振旅而歸。 [73]  回朝不久後致仕,但仍常參與議論“四夷”問題。甘露三年(前51年)或二年(前52年)去世,享年八十六歲,諡號“壯”。甘露三年(前51年),繪像未央宮麒麟閣,為“麒麟閣十一功臣”之一 [10]  [13] 
趙充國一生戎馬倥傯,北抗匈奴,西平氐、羌,為安定西漢邊陲,保衞內地休養生息的中興局面作出了重大貢獻。其“貴謀而賤戰”的思想,將軍事進攻與政治瓦解結合起來的策略,屯田備邊的措施,對當時及後世均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78] 
概述圖來源 [82] 
全    名
趙充國
別    名
趙營平
翁孫
諡    號
所處時代
西漢中期
民族族羣
漢族
出生地
隴西郡上邽縣(今甘肅天水)
出生日期
公元前 137年(一説前136年)
逝世日期
公元前 52年(一説前51年)
主要成就
數擊匈奴,平定西羌,施行屯田
名列“麒麟閣十一功臣”之一
最高官職
蒲類將軍,後將軍少府
爵    位
營平侯

趙充國人物生平

趙充國早年經歷

趙充國是隴西上邽(今甘肅天水)人,最初擔任騎士,後來作為擅長騎射的六郡良家子被補授為羽林衞士。他為人沉着勇敢,謀略過人,且自少喜好將帥的氣節,研習兵法,通曉“四夷”事務。 [2] 
元狩四年(前119年),隨着漢武帝取得第三次大舉征討匈奴的勝利,漢廷大舉移民,屯居於東起朔方,西至令居(今甘肅永登)的地區內,以加強北方邊防 [44]  。趙充國就是在這一年,全家移居金城郡的令居縣。 [1]  [43] 

趙充國嶄露頭角

天漢二年(前99年),趙充國以假司馬的身份跟隨貳師將軍李廣利攻打匈奴,被匈奴大軍重重包圍。漢軍斷糧數日,死傷頗多,趙充國與一百多名壯士突圍陷陣,李廣利帶領士卒緊隨其後,這才得以脱險。此役中,趙充國全身有二十多處負傷,李廣利把這個情況上奏給武帝,武帝下令召趙充國到行在所來,親自接見並探視他的傷情,感嘆稱讚,拜趙充國為中郎。後遷任車騎將軍長史 [3] 

趙充國北疆攻守

漢昭帝時,武都郡氐族人反叛,趙充國以大將軍護軍都尉的身份帶兵平定此次叛亂,升任中郎將,帶兵屯守上谷郡。後來,趙充國入朝擔任水衡都尉。期間曾率軍攻打匈奴,俘獲匈奴的西祁王,因功升任後將軍,仍兼水衡都尉。 [4] 
趙充國在水衡都尉任上時,因北方匈奴和烏桓寇邊,時常被朝廷召去參予重大的軍事決策。元鳳三年(前78年),匈奴因烏桓發其單于祖塋,以兩萬兵力向烏桓發動了猛烈的進攻。大將軍霍光認為此時是襲擊匈奴的絕好機會,但舉棋不定,於是徵求趙充國的意見。趙充國説:“烏桓屢次參與侵犯漢邊,現在匈奴去攻打它,對漢朝有利;而且匈奴在邊境為寇少了,是北部邊境之幸。蠻夷自相攻擊,如果發兵去阻擊,只會招惹是非生出禍患,這不是好的計策。”霍光又詢問中郎將範明友的意見,範明友則説可以出擊。霍光於是拜範明友為度遼將軍,率二萬騎兵出遼東。匈奴聞訊而罷兵,範明友轉而進擊烏桓,頗有斬獲。最後漢朝反而同時招致匈奴與烏桓的怨恨。 [78]  [79] 
趙充國半身像,取自清顧沅輯,道光十年刻本《古聖賢像傳略》 趙充國半身像,取自清顧沅輯,道光十年刻本《古聖賢像傳略》
元平元年(前74年),趙充國參與霍光等人的決策,廢黜昌邑王劉賀 [42]  ,擁立戾太子劉據之孫劉詢為帝,即漢宣帝。宣帝登基後,冊封趙充國為營平侯。 [5] 
本始二年(前72年),為解救遭匈奴、車師圍攻的烏孫,宣帝任命趙充國為蒲類將軍,與祁連將軍田廣明、度遼將軍範明友、前將軍韓增、虎牙將軍田順等人兵分五路,出擊匈奴。其中趙充國帶領三萬多騎兵,從酒泉郡出兵征討匈奴。他帶兵出塞一千八百多里,本預計與烏孫合擊匈奴於蒲類澤(今新疆巴里坤湖),但因匈奴聞漢軍大出,老弱奔走,驅逐畜產向遠方遁逃,烏孫兵又先與匈奴發生了遭遇戰,旋即撤回。所以趙充國沒有實現原定計劃,僅“西去候山,斬首捕虜,得單于使者蒲陰王以下三百餘級,滷馬、牛、羊七千餘”。此後,見匈奴遠遁,為避免無謂勞師,趙充國提前撤軍。戰後,他與範明友、韓增均因過早撤回而遭到責備。 [79]  [78] 
返朝後,趙充國仍擔任後將軍、少府等職。 [6] 
元康二年(前64年),匈奴派兵襲擊西漢在車師的屯田卒,想要奪取此地。宣帝聽聞後,與趙充國等商議,準備發兵反擊。在丞相魏相的勸説下,這才放棄了用兵的念頭。 [78] 
當匈奴實力恢復後,曾大舉發動十多萬騎兵向邊境開來,到達時符奚廬山,打算侵擾漢朝邊境。此時,降漢的匈奴人題除渠堂泄露了匈奴方面的企圖,漢廷遂就派趙充國統領四萬騎兵駐守邊境的五原、朔方、雲中、代郡雁門定襄、北平、上谷漁陽等九郡。匈奴單于聽到漢軍做好防禦準備的訊息,便領兵退去。 [6] 

趙充國平定西羌

宣帝時,光祿大夫義渠安國奉命出巡羌人各部,其中先零羌的酋長表示希望在一定時節渡河到湟水北岸,尋找漢民所不耕種的地方放養牲畜。義渠安國把此事報告給宣帝,但遭到趙充國“奉使不敬”罪名的彈劾。自此之後,羌人憑藉此前與義渠安國所言,觸犯漢律,肆意渡過湟水,侵入內地,郡縣長官無法阻擋。 [7] 
趙充國像,取自丁尚德繪《漢後將軍營平候趙充國》 趙充國像,取自丁尚德繪《漢後將軍營平候趙充國》
元康三年(前63年),先零羌與各羌人部落首領二百餘人化解怨仇,交換人質後訂立盟誓。 [7]  宣帝聽聞此事後,就徵詢趙充國的意見,趙充國認為:“羌人之所以容易被控制,是因為各部都有自己的首領,經常互相攻擊,不能統一。三十多年前,西羌人造反時,也是事先解除仇怨,訂立盟約攻打令居,同大漢相抗衡,五六年後才平定。到徵和五年時,先零首領封煎等派人出使匈奴,匈奴再派人到小月氏,傳言告訴各差人部落説:‘漢朝的貳師將軍帶領十多萬人投降了匈奴。羌人為漢朝服役很苦。張掖、酒泉本來是我們的地方,土地肥美,可以一同攻打佔有那裏。’由此可以看出匈奴想和羌人聯合,不是一世的事了。不久前匈奴在西面受困,聽説烏桓前來保衞邊塞,又害怕戰事從東面開始,就多次派使者到尉黎、危須各國,答應送給他們男女人口,貂皮衣服,企圖離間他們和連的友好關係。這個計劃沒有實現。臣懷疑匈奴又派使者到羌人部落中,從沙陰地取道出鹽澤,經過長坑,進入窮水塞,南面到達屬國,同先零相聯合。臣恐怕羌人的變動並不止這些,而且他們將會勾結聯合其他種落,應該趕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作好準備。” [45] 
一個多月之後,羌侯狼何果然派遣使者到匈奴借兵,準備攻打鄯善敦煌,以斷絕漢與西域各國來往的通道。趙充國認為:“狼何,是小月氏的種落,在陽光的西南,勢必不可能單獨作出這樣的計劃,臣懷疑匈奴的使者已經到達羌人部落中,先零、罕幵等部才解除仇怨訂立盟約。等到入秋馬肥之後,變亂必然發生。應派使者巡視邊防部隊預先作好準備,下令告訴各羌,不能讓他們解除怨仇,以便查明他們的陰謀。”於是兩府(丞相、御史)又請示派遣義渠安國出使諸羌,瞭解其動向。義渠安國抵達後,召集先零部落的頭領三十多人,認為他們都有逆而不順之罪,遂將其全部斬殺;又縱兵鎮壓先零之民,斬首一千多級。歸順漢朝的各羌族各部及歸義羌侯楊玉等都很且懼且怒,離開定居地,開始劫掠其他小族部落,侵擾漢朝邊塞,攻打城邑,殺死地方長吏。義渠安國領三千騎兵守備羌人,為羌人所擊。他領兵退到令居,向宣帝報告此事。時為神爵元年(前61年)春天。 [45] 
這時趙充國已七十多歲,宣帝以為他老了,派御史大夫丙吉去問誰可以為將,趙充國回答:“沒有比老臣更好的人選了。”宣帝又派人去問:“將軍能否預測目前羌人的勢力?打算帶多少兵馬去?”趙充國答:“百聞不如一見。打仗的事很難憑空設想。老臣想先到金城,再計劃攻討的方略。不過羌戎是小敵,違反天意背叛朝廷,消滅他們不須多久,希望陛下把任務交給臣,不要擔心。”宣帝笑着答應了。 [35] 
趙充國到了金城,集結了一萬騎兵,打算渡過黃河,又恐被羌人截擊,就在夜間派遣三支小分隊騎馬銜枚先渡,渡後安營置陣,到了天明,全都完畢。於是大部隊依次全都過渡。約有數十上百名羌人騎兵前來,出現在漢軍近旁。趙充國説:“我軍兵馬剛渡河,已略有倦意,不可追擊羌騎。這些都是驍勇的騎兵,難以制伏,又恐怕他們是誘兵。打仗以消滅敵人為目的,小利不值得貪取。”於是命令漢軍不要攻擊,而派騎兵到四望峽中探知,明白此處沒有羌騎。入夜後,趙充國帶領漢軍上了落都山,召集各個分隊的校司馬,對他們説:我就知道羌人不善用兵。假使敵人調幾千人把守四望碠中,我軍哪能前進呢?” [46] 
趙充國用兵注重行進前後的偵察工作,行軍時一定要作好戰鬥準備,宿營一定要壁壘森嚴,特別慎重,又關愛士卒,能做到“先計而後戰”。他來到設在金城的西部都尉府,日日饗宴軍士,士卒都希望為他效力立功。羌人多次前來挑戰,趙充國都命令堅守而不出兵。捉到的俘虜供認羌人內部各個頭領互相埋怨説:“告訴你不要造反,現在天子派趙將軍前來,年紀有八、九十歲了,擅長用兵。現在請求決一死戰,哪能達到啊!” [46]  這説明羌人畏懼趙充國之用兵,因而內部發生了矛盾。 [76] 
與此同時,趙充國之子、右曹中郎將趙卬帶領一支隊伍到了令居。羌兵出動截斷這支漢軍的糧道,趙卬向宣帝報告。宣帝下詔將八校尉與驍騎都尉、金城太守聯合搜捕山間的羌兵,使糧道順暢。 [47] 
起初,罕幵羌頭領靡當兒在先零部落叛亂其數日已先派其弟雕庫來向都尉報告這個消息。雕庫的部民中有不少人待在先零部落中,都尉就把雕庫留下作為人質。趙充國認為此人無罪,就讓他回去告訴羌人部落的其他頭領説:“漢軍前來是誅殺有罪的人,有罪無罪自會分得清清楚楚,不要跟着別人,自取滅亡。天子告戒諸羌人,犯法的人可以捕殺犯法的人,免除他的罪。殺有罪的大首領一人,賜錢四十萬,中首領十五萬,小首領二萬,殺壯年男子三千,殺女子和老小的一千錢,又把他捕獲的人的妻子、兒女、財物全給他。”趙充國是想憑威信招降、部落及被擄掠者,瓦解羌族聯合之謀,待其鬆懈時擊破之。 [48] 
當時宣帝已大舉徵調了六萬軍隊,而酒泉太守辛武賢上奏説:“各郡部隊都駐守南山,北邊空虛,這種形勢難以持久。有人提議到秋冬再進軍,這是敵虜在境外採用的策略。現在敵虜不時侵犯,那裏寒冷艱苦,漢馬無法過冬,駐守在武威、張掖、酒泉的部隊超過一萬人馬,大多都是羸弱的。可以增加馬的口糧,在七月上旬帶上三十天的糧食,從張掖、酒泉分兵同出,一同攻擊在鮮水上的罕幵部落。敵虜視牲畜如命,現在都被衝散,軍隊如果分幾路出發,即使不能把他們全部消滅,但是可以奪取其牲畜,俘虜他們的妻子兒女,然後退兵返回,冬天再行進攻,大軍頻頻出動,敵虜一定震動瓦解。” [49] 
宣帝把這封奏疏交給趙充國,讓他與瞭解羌人情況的校尉及士兵廣泛討論。趙充國與長史董通年上書進諫,認為匈奴與羌族必有預謀,打算大舉侵擾,以阻塞張掖、酒泉,斷絕漢朝與西域的交通,所以那裏的郡兵尤不可調發,而先零部落首為反叛,其他部落則是被迫脅從,因此趙充國等建議對羌族各部,應當根據主謀與脅從的不同情況區別對待,嚴懲主謀者,寬恕脅從者,選擇瞭解羌俗的良吏撫慰羌民,這才是萬全之策。宣帝將他的上書發給羣臣議論。但公卿議論的人的意見完全與趙充國之策相反,認為如果不“先破罕幵,則先零未可圖”。 [50]  宣帝於是任樂成侯許延壽強弩將軍,辛武賢為破羌將軍,發璽書嘉納其策。同時發書給趙充國,指責他遲遲不肯用兵,不顧士兵艱苦,不計國家開支;告訴他朝廷已按辛武賢之策行動;命令他帶兵擾亂敵軍,並説天道順當,出兵必勝。 [51] 
趙充國雖受到宣帝的指責,但並沒有放棄自己的主張。他認為將軍帶兵在外,如果適宜固守,就應該以固守之策來安定國家。於是上書承認過錯,趁便陳述戰略部署的得失利害,他在奏疏中説:
臣聽説兵法有“攻不足者守有餘(進攻力量不足的但防守有餘)”的説法,又説“善戰者致人,不致於人(善於打仗的人讓敵人送上門來消滅他,但不被人牽制送上門去)。”現在四千羌打算侵犯敦煌、酒泉,我軍應當整頓兵馬,訓練戰士,等待他們到來。採用“坐得致敵”的方法,以逸擊勞,這是取得勝利的途徑。現在擔心兩郡兵少不夠防守,卻調動他們去進攻,丟下招引敵人上門的策略,卻走上被敵人牽引的道路,臣以為沒有好處。先零羌虜打算反叛,所以與罕幵化解仇恨,締結條約,但是內心不能不擔心漢朝軍隊到來,罕幵背叛他們。我認為先零的計策是常希望先奔赴罕幵的急難,援救他們,使合約堅固,我們先攻打罕羌,先零一定援助他們。現在敵人馬匹肥壯,糧食正充足,攻打他們恐怕不能損傷他們,恰恰讓先零向罕羌施行恩德,使合約堅固,使他們團結。敵人的聯盟堅固,內部團結,精兵二萬多人,又脅迫各小部族,附合的人漸漸眾多,像莫須之類的小部族不容易離間。這樣,敵人的兵力漸漸強大,消滅他們要用幾倍的力氣,臣擔心國家的憂患累計要用十年計算,不是二三年。臣能夠蒙受天子厚恩,父子都在顯貴之列,臣的職位已達到上卿,爵位為列侯,年紀已有七十六歲,即使為皇上的命令去死,也死而不朽,沒有顧念。私下想,對羌用兵的利害得失只有我最熟悉,在臣的計策中,先誅殺了先零,那麼罕幵之類不用勞煩大軍出動便能歸服。如果先零已消滅,罕幵還不願臣服,過了正月就進攻他們,符合使用計策的規律,又正是時候。現在進兵,的確看不到好處,請陛下考察裁奪。
趙充國此疏奏於神爵元年(前61年)六月二十八日,到七月五日,宣帝就賜璽書同意按他的計策施行。 [52] 
今人繪趙充國像 今人繪趙充國像 [68]
趙充國領兵突然到達先零羌屯聚之處,使其大為驚恐,拋棄車輛輜重,打算穿過險隘的道路,渡過湟水竄逃,趙充國只是命令漢軍緩速前進,驅逐羌人。有人建議迅速進攻,以擴大戰果,趙充國解釋道:“這些窮寇不能追得太急。慢慢追,他們就會逃跑不回頭,追得急了,他們就會回頭拼命。”諸將聽後紛紛稱歎。此役中,羌人赴水溺死者數百人,投降及被斬首的有五百多人,漢軍獲得馬、牛、羊十萬餘頭,車四千多輛。漢軍到了罕部落的地界後,趙充國命令不得燒燬住所、損害農牧。罕部的羌人聽説後,高興地説:“漢軍果然不攻擊我們!”他們的頭領靡忘派人來説:“願意歸還你們的失地。”趙充國將此事奏報朝廷,還未得到答覆。靡忘親自前來,趙充國賜給飲食招待,讓他回去告諭部民。護軍以下的軍官對這件事都有爭議,有説對於這種“反虜”,不可放他回去。趙充國説:“各位只想照章辦事,以求自安,不是為國家忠心策劃。”他的話還未説完,朝廷答覆的璽書已經到達,命令對靡忘用將功贖罪論處。後來罕羌果然不用出兵就平定。 [53] 
同年秋季,趙充國患病。宣帝聞訊後,下詔給他説:“制書詔告後將軍,聽説將軍腿腳不便又被腹泄折磨,將軍年紀大了,又加上疾病,萬一有不測,朕很擔心。現在令破羌將軍(辛武賢)到營地,擔任將軍副手,趕緊趁有利時機,士氣高昂,在十二月份進攻先零羌。如病情加劇,就留守駐地,不要親自前去,只派破羌、強弩(許延壽)二位將軍即可。” [54] 
這時羌眾來投降者已一萬多人,趙充國估計他們必定將自行瓦解動搖,打算讓騎兵解散,讓士兵屯田,等待敵人瓦解。奏書還未送上去,正好得到命令他進兵的璽書。趙卬聽聞消息後害怕起來,派人勸告趙充國説:“如果真的命令部隊去進攻的話,即使軍隊被打垮,將領被殺,危及國家,您能保住將軍之位也可以。進軍無論有利或有害,哪裏又需要爭辯呢?一時不合皇上心意,派御史前來斥責您,將軍的性命尚且不能自保,哪有國家的安定呢?”趙充國聞言嘆息:“為什麼説這麼不忠的話!如果朝廷早用我的建議,羌患還能到這種程度?以前推舉可以出使羌的人,我推舉辛武賢,丞相和御史卻薦舉義渠安國,導致羌事敗壞。金城、湟中的穀物每斛八錢,我勸説司農中丞耿壽昌,購進二百萬斛谷,羌人就不敢妄動。耿中丞只申請購一百萬斛,結果僅得四十萬斛。義渠安國再次出使,耗去儲谷一半。朝廷沒有采納這兩條計策,羌人因此敢於叛逆。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已經是這樣了。現在戰爭久久不能結束,四方蠻夷一有風吹草動,就會乘機而起,即使有智謀的人也不能在事後想出對付的好計策,哪裏只是擔憂羌?我堅決死守,聖明的君主可以對他盡忠直言。” [54] 
於是趙充國奏上了屯田書道:
臣聽説,軍隊是用來宣揚皇上恩德、除去禍害的工具,在外軍事行動得當,國內就有福祥產生,所以不能不慎重。臣所率的將士以及馬、牛的食用,每月用谷十九萬九千六百三十斛,鹽一千六百九十三斛,茭藁二十五萬二百八十六石。戰爭持久不能結束,徭役不止。又恐怕其他蠻夷倉猝間有難以料想的變亂,乘機而起,成為明主(指漢宣帝)的憂慮,這的確不是早先在朝廷中制定的勝敵之策。再説,羌虜容易用計謀打敗,難以用軍隊打敗,所以臣愚意認為不宜進攻。估計從臨羌向東到浩亹,羌虜原來的田地和公田,百姓沒有開墾的大約有二千頃以上,這裏的崗亭大多是殘破的。臣的先頭部隊入山,砍伐木材大小六萬多棵,都在河流旁邊。臣希望解散騎兵,留下免刑應募的與淮陽、汝南步兵以及將士私人的隨從人員,共計一萬二百八十一人,每月用谷二萬七千三百六十三斛,鹽三百零八斛,分兵駐守要害地方。等到冰雪溶解,將木材順水流下,修繕各地崗亭,疏通溝渠,修整湟狹以西道路橋樑七十處,讓道路可以到達鮮水附近。農事到來,每人分給十二畝。到四月草生,調集郡裏騎兵與歸屬國的胡人騎兵勇士各一千,備用馬二百匹,到這裏吃草,為耕種人巡邏。屯田所得補充到金城郡,增加積蓄,節省大量費用。現在大司農轉運到的谷,足夠支付一萬人一年的口糧。謹呈上屯田地方以及器用簿,請陛下裁決。 [55] 
宣帝復書詢問道:“皇帝問後將軍,你説打算解散騎兵,用萬人留守屯田,假如按將軍的計策,敵虜將在何時消滅?戰爭當在何時結束?請反覆考慮利益得失,再奏。”趙充國送呈陳述具體情況的奏章,詳細陳述了自己的“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
  1. 步兵九校,將士萬人,留守屯田作為武裝力量,通過屯田獲得糧食,威德並行。
  2. 通過第一條驅趕、擠佔羌虜出肥沃土地,使其日漸貧困,彼此間反目成仇。
  3. 當地居民與屯田士兵一同耕種,不放棄農業生產。
  4. 鑑於維持軍馬的損耗巨大,應該解散騎兵來節省大量費用。
  5. 到春天,派輕裝士兵沿黃河、湟水用船運谷到臨羌,向羌人宣揚漢軍的強盛。
  6. 在空閒時運送砍伐的木材,修繕崗亭,儲備到金城中。
  7. 屯田軍出動時,利用有利時機打擊敵人;不出動時,又讓反叛者逃竄到嚴寒之地,遭受霜雪疾病凍掉指頭的折磨,坐取勝利。
  8. 不用經受長途跋涉歷經艱險被圍追死傷的危險。
  9. 對內不減朝廷威望,對外不讓敵對尋得可乘之機。
  10. 不會驚動黃河以南大開、小開的羌人部落,讓他們因其他變故而擔心。
  11. 修治湟狹中的道路橋樑,使其直通鮮水,控扼西域,揚威千里,讓軍隊從平坦的道路上通過。
  12. 大量費用既然節省了,徭役預先停止,以防備突然事故。 [56] 
宣帝再復書詢問,提出了幾個問題:戰爭何時可以結束?羌人如果襲擊農民及各處守軍,如何抵禦?大開、小開部落是否還會與先零部落聯手?針對朝廷的疑慮,趙充國上奏一一回答:首先,他認為先零羌已經勢衰,其崩潰已指日可待,大約到神爵二年(前60年)春便可結束;其次,他認為沿邊需要守禦的地界雖長、軍士數量雖不足,但屯田軍居高望遠,彼此間倚靠防禦工事自保,用通道聯絡,烽火相通,以逸待勞。羌人見漢軍有備無患,自身又被限制,很快就將自行瓦解,不戰就可以自行消滅。小規模搶掠雖不能完全禁止,但較之出動大軍,徒勞無功,疲兵傷財,是不值得的。何況漢朝還需要對付防備匈奴和烏桓,如果長期供給西北用兵,也不是萬全之策。再次,朝廷先前已遣使撫慰羌族各部,應該不會再生異心。 [57] 
趙充國的奏疏每次送上朝廷,宣帝都交給眾朝臣議論。羣臣開始時贊成趙充國計策的只有十分之三,後來是十分之五,最後達到十分之八。每次詔令追問趙充國前次奏疏中的不適宜之處,他就在下次奏疏中予以闡述,公卿大臣都被折服。丞相魏相也力保趙充國的計策堪用。宣帝於是答覆趙充國,肯定了他的計策,並讓他注意身體的健康。 [58] 
不過,宣帝考慮到辛武賢、許延壽多次建議出擊,又擔心趙充國屯田的地點過於分散,容易受到侵擾,於是採取折衷之法,“兩從其計”,詔令辛武賢、許延壽、趙卬等出擊,取得一些勝利;而趙充國不出兵,“所降復者得五千人”,也獲了利。隨後,宣帝詔令罷兵,唯獨留下趙充國負責屯田事務。 [58] 
神爵二年(前60年)五月,趙充國估計羌眾傷亡及投降者甚多,力量削弱,請求罷去屯兵。得到宣帝允准,趙充國遂振旅還朝。到同年秋,羌若零等部落共同斬得先零羌首領猶非、楊玉之首,不少羌族部落首領也率眾來降。宣帝分封羌族各部首領爵位,並開始設置金城屬國,以安置投降的羌人。 [59] 

趙充國忠言為國

趙充國回朝後,與友人浩星賜勸他説:“大家都認為破羌、強弩兩位將軍出擊,斬首獲降很多,敵人因此崩潰。但是有識之士認為敵人已窮途末路,即使不出兵,也一定會自行歸服。將軍馬上就要見到陛下了,應該歸功於二位將軍的出擊,不是自己能比得上的。像這樣,將軍的計策就沒有落空。”趙充國回答:“我的年紀很大了,爵位已封到頂點,難道會因避嫌或誇耀一時之事來欺騙君主嗎?戰爭是國家的大事,應當為後世效法。我不在餘年向陛下明確陳述用兵的利害關鍵,如果倉猝死去,誰又會説這些呢?”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知宣帝。宣帝同意趙充國的看法,於是免去辛武賢破羌將軍的官職,仍命其回任酒泉太守,趙充國則復任後將軍、衞尉。 [60] 
後來,宣帝下詔命朝臣推舉堪任護羌校尉的人選,當時趙充國患病,四府共同推薦辛武賢的小弟辛湯。趙充國聞訊,立即上奏:“辛湯酗酒,不能讓他主管蠻夷事務。不如用辛湯的兄長辛臨眾。”當時辛湯已接受了護羌校尉的任命,宣帝接到趙充國的建議後,又降詔改用辛臨眾。後來辛臨眾因病卸任,五府再度推薦辛湯接替供職。結果辛湯屢次在醉酒後觸犯羌人,激起羌人叛亂,正如趙充國預料的那樣。 [61] 
當初,辛武賢在軍中時與趙卬閒聊,趙卬説:“車騎將軍張安世開始時曾惹得陛下不悦,陛下想殺了他,我家將軍認為張安世原本隨侍孝武帝幾十年,被認為忠誠謹慎,應該保全寬恕他。張安世因此得以免罪。”等到辛武賢被免去將軍職位後,心懷憤恨,上書告發趙卬泄露宮中隱秘,宣帝遂以趙卬違反禁令進入到趙充國幕府司馬處隨意屯兵為藉口,將其交給法官審訊。趙卬最後自殺。 [62] 
趙卬死後,趙充國請求退休,宣帝允准,賜他安車駟馬及黃金六十斤,返回家中。不過在討論“四夷”問題時,宣帝仍時常徵詢趙充國的意見。 [8] 

趙充國生榮死哀

甘露二年(前52年)或甘露三年(前51年),趙充國去世 [9]  ,終年八十六歲,獲賜諡號為“壯” [8]  。葬於圭卜山之陽(今甘肅清水城西北李崖)。
甘露三年(前51年),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宣帝“以戎狄賓服,思股肱之美”,於是在未央宮麒麟閣圖畫“皆有功德,知名當世”的大司馬大將軍霍光等十一位功臣(參見詞條麒麟閣十一功臣),趙充國位列第四。 [10-12]  [40] 
漢成帝時,西羌動亂,成帝追思趙充國的功勳,命黃門侍郎揚雄在趙充國畫像旁作頌稱讚。 [12] 

趙充國主要影響

趙充國戍邊破羌

趙充國善於治軍,愛護士兵。行必有備,止必堅營,戰必先謀,穩紮穩打。趙充國一生戎馬倥傯,北抗匈奴,西平氐、羌,為安定西漢邊陲,保衞內地休養生息的中興局面作出了重大貢獻。 [78]  其主要軍事活動如下:
  • 漢武帝天漢二年(前99)夏,以假司馬隨貳師將軍李廣利出酒泉(治所在今甘肅酒泉)至天山擊匈奴。歸途中被敵包圍,親率百餘壯士潰圍陷陣,負傷20餘處,終使全軍脱險。
  • 昭帝時,先後率兵平定武都(今甘肅成縣西)氏人的叛亂,率兵屯上谷(今河北懷來東南)戍邊。後參與出擊匈奴,俘獲奴西祁王。
  • 本始三年(前71)正月,以蒲類將軍率3萬餘騎出酒泉,西進1800餘里擊匈奴,斬首300餘級、獲馬牛羊7000餘頭而還。
  • 神爵元年(前61)四月,以76歲高齡主動請綏,率兵萬餘往平西羌叛亂。在平叛過程中先後5次上書宣帝,堅持以穩定邊防大局為重,不大動干戈,不動用內郡及邊郡大批部隊,不給匈奴窺邊、羌胡聯結以可乘之隙。堅持打擊、孤立叛首先零羌,對被脅從的罕幵二部實施招撫,決不“釋有罪,誅無辜,起壹難,就兩害”。在先零羌遭到一定打擊之後,堅持罷歸騎兵,僅留步兵9校更士萬人屯田,坐困叛羌,並詳陳屯田制羌12利。至神爵二年(前60年)五月,叛羌5萬人被斬首7600級,招降31200人,溺水、餓死者五六千人,其餘逃遁者不過4000人。趙充國於是罷去屯田,振旅而歸。餘叛不久亦自暫其首領而降。 [73] 
在平叛戰事中,趙充國以“貴謀賤戰”為方針,伐謀、伐交為手段,攻心與攻城並舉,對羌人成功地實施了分化瓦解與安撫、集中打擊頑固者的策略。這符合孫子兵法“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的思想。 [64] 

趙充國建計屯田

清水縣趙充國陵園中的趙充國塑像 清水縣趙充國陵園中的趙充國塑像 [70]
趙充國於神爵元年(前61年)出兵河湟,在軍事上取得初步勝利後,為節省開支,認為只有採取罷騎屯田,強兵足食,在湟中(今青海湟水兩岸)地區作長期打算,才是戰勝羌人、鞏固邊防的良策。宣帝和朝臣主張乘勝進軍。趙充國在病中抗旨奏屯田策,指出從臨羌(今青海省湟源縣境)至浩門(今甘肅省永登河橋一帶),羌人故田與公田未被開墾的有2000頃以上,罷騎屯田,益積蓄,省大費,如此羌人則不擊自潰。其屯田主張遭朝臣責難後,趙充國再次上奏屯田策,提出屯田有十二便,出兵則失十二利。經他堅持,朝臣逐漸改變了原來的看法,宣帝也下旨問屯田後如何對付羌人進攻。於是趙充國三上“屯田奏”,提出屯田“內有亡費之利,外有守禦之備”,湟中地形有利於漢軍,羌人卻在風寒之處,最多支持到明年春天,羌人就會全軍敗亡。宣帝批准了他的屯田計劃。趙充國採取罷騎留萬名步兵屯田,不動干戈,又得降羌5000餘人。羌人見漢軍作長期打算,便不斷前來投誠。漢軍在湟水流域興修水利,整修交通設施,將內地先進的生產技術用於屯田,對發展當地生產起到了推動作用。羌亂平息後,趙充國上《請罷屯兵奏》,於神爵二年(前60年)五月振旅而還。 [77] 
留兵屯田之策不僅在當時具有戰略意義,而且對後世亦有深遠影響。 [66] 

趙充國歷史評價

魏相:“臣愚不習兵事利害,後將軍數畫軍冊,其言常是,臣任其計可必用也。” [13] 
揚雄:“明靈惟宣,戎有先零。先零昌狂,侵漢西疆。漢命虎臣,惟後將軍,整我六師,是討是震。既臨其域,諭以威德,有守矜功,謂之弗克。請奮其旅,於罕之羌,天子命我,從之鮮陽。營平守節,屢奏封章,料敵制勝,威謀靡亢。遂克西戎,還師於京,鬼方賓服,罔有不庭。昔周之宣,有方有虎,詩人歌功,乃列於《雅》。在漢中興,充國作武,赳赳桓桓,亦紹厥後。” [13] 
魏元忠:“安邊境,立功名,在於良將也。故趙充國徵先零,馮子明討南羌,皆計不空施,機不虛發,則良將立功之驗也。然兵革之用,王者大事,存亡所繫。若任得其才,則摧兇而扼暴。” [15] 
杜牧:“周有齊太公,秦有王翦,兩漢有韓信、趙充國、耿恭虞詡段熲,魏有司馬懿,吳有周瑜,蜀有諸葛武侯,晉有羊祜、杜公元凱(杜預),梁有韋睿,元魏有崔浩,周有韋孝寬,隋有楊素,國朝有李靖李勣裴行儉郭元振。如此人者,當此一時,其所出計畫,皆考古校今,奇秘長遠,策先定於內,功後成於外。” [16] 
王禹偁:“自古畫策安邊,銘功絕域者,趙充國、班定遠稱為名將,然皆年餘七十,垂老窮荒而後能著其效,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17] 
蘇洵:“漢之衞、霍、趙充國,唐之李靖、李勣,賢將也。漢之韓信、黥布彭越,唐之薛萬徹侯君集盛彥師,才將也。” [18] 
蘇軾:“趙充國、馮奉世,名臣也,而老於為將;婁師德、郭元振,儒者也,而樂於守邊。” [19] 
  • 窮寇勿迫”,趙充國所以緩先零也,唐太宗犯之而降薛仁杲 [20] 
  • 西漢中興之名將,無若趙充國,史稱其沉勇有大略。觀其為兵,期於克敵而已,每以全師保勝為策,未嘗荀竟於一戰。故其居軍無顯赫殲滅之效,卒至勝敵於股掌之上。安邊定寇,皆出其畫,而獨收其成勳,他將無與焉,幾於所謂無智名、勇功之善者也。 [20] 
李廌:“世之論將者,難乎其人,必曰:製法審重如充國、孔明,料敵決勝如淮陰、李靖,撫愛慈祥如荀、吳、叔子,威信着明如廉頗樂毅,然後為全材。” [22] 
張預:“孫子曰:‘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充國謂兵難隃度。又曰:‘以虞待不虞者,勝。’充國常遠斥侯。又曰:‘取敵之利者,貨也。’充國以錢誘羌,令諸捕斬。又曰:‘主曰必戰無戰,可也。’充國謂便宜有守以安國家。又曰:‘致人而不致於人。’充國練戰士以須其至。又曰:‘威加於敵,則其交不得合。’充國攻先零而罕羌服。又曰:‘窮寇勿迫。’充國緩驅先零。又曰:‘以飽待飢。’充國謂糴三百萬斛谷,羌不敢動。又曰:‘進不求名,退不避罪。’充國以死守便宜是也。” [21] 
許翰:“秦始皇老王翦而用李信,兵辱於楚;漢宣帝老趙充國,而卒能成金城之功。” [23] 
趙構:“史謂趙充國沈勇有大略,其用兵以全師保勝為策,乃漢中興良將也。” [24] 
黃震:“趙充國老成持重,為國家計,為民生計,而功名之念不入其心。漢世諸將,孰能與比?其謂明主可與忠言,謂老臣不以餘命壹為陛下明言,誰當復言之者。篤信力行,不遷就、不回撓,凜然古大臣之風烈,又非特才智而已也。嗚呼,使充國得任天下,當如此兵矣,奈何獨使之參兵謀而已耶!” [80] 
郝經:“而羌戎起於西陲,趙充國以歲月弭之,故終西漢之世,不復揚塵。” [39] 
陳普:“五萬消磨作四千,羌人鐐盡漢人全。並生雖愧徵苗旅,比似嫖姚卻大賢。” [25] 
陳元靚:“蠢西戎,盛為邊犯。誰可此行?而能自贊。知旡不為,機皆先見。漢之得人,簡編稱歎。” [26] 
朱右:“維我皇上,聰明天啓,衷斷如神。思廣漢道,以昌後人。於時腹心干城,股肱臣鄰,殫謀竭慮,效忠致身,顯功名於當世,鹹際會於風雲。有如博陸侯仗義秉節,定萬世策,豐功盛烈,宜尊之而不名,俾冠羣列。張以忠勤,韓以有守。充國之制敵振威,魏丙之廉貞忠厚,同心輔治,垂裕不朽。劉杜之材智,梁蕭之經術,蘇武之節不辱,炳炳乎嘉績。” [27] 
韓邦奇:“遐想古人李抱真之帥澤潞也,教習步兵,而天下推勇;郭子儀之至朔方也,按誅亂將,而諸鎮奉法;趙充國屯要害、浚溝渠而興屯田,於是羌夷降敗。是皆名將也。得是人而布之邊陲之上,如李抱真焉,何患乎軍士之不振。如郭子儀焉,何患乎紀綱之不伸。如趙充國焉,何患乎帑藏之不足。” [28] 
茅坤:“趙充國徵西羌守便宜,不肯奉詔出兵。辛武賢雖出兵有功,充國竟為漢宣明其非是,武賢怨之至骨。雖不能害充國,而卒陷其子卬。嗚呼,循道而不阿,自古而難之歟?” [63] 
孫應鰲:“凡戰之道,攻心為上,如充國計得之矣,漢廷諸臣何曉曉耶!當時無魏相主之,則幾敗事,故日:‘自古未有奸臣在內而大將能立功於外者。’” [74] 
鍾惺:“從來夷狄情形,合則強,分則弱。善制夷狄者,常使之分而不合。充國之言日:‘羌人所以易制者,以其種自有豪,數相攻擊,勢不壹也。’看分合二字甚透。先零諸羌,解仇交質合之勢也。充國始終作用主意,全在捐罕幵闍昧之過,隱而勿章。專行先零之誅。使其分者常在羌,而合者常在我,勿令虜交堅黨合。中國製夷狄之法,不出於此。然均之羌也,可以舍罕幵而誅先零,獨不可以舍先零而誅罕幵乎?……(趙充國)其言日:‘先零雖與罕幵解仇約結,然其私心、不能亡,恐漢兵至,而罕幵背之也。其計常欲先赴罕幵之急,以堅其約。適使先零得施德於罕羌。’‘堅其約,合其黨’,數語最透。充國肯使已分子先零之軍開,復與先零合哉?及破先零,降斬無數,至罕地,令軍毋燔聚落,芻秣田中。罕羌聞之喜日:‘漢果不擊我矣!’此舍罕幵而攻先零之效也。然不得罕幵所以不合於先零之故,則同一羌也,或舍之,或誅之,先後之間,亦安能瞭然於心手乎?” [72] 
黃道周:“充國老將,識夷最真。解仇和約,從來不馴。先零罕幵,為患正新。熟急熟緩,當以罪論。問誰堪比,無逾老臣。請往一見,勝於百聞。殄滅為期,不貪小勳。忠言罷騎,便宜留屯。初上國計,是不三人。十五十八,後漸轉唇。先零之死,期月先陳。盡忠明主,千古稱純。” [29] 
  • 趙充國之策羌也,制狡夷初起之定算也……盛兵以往,潰敗以歸,而我吏士之心,遂若疾雷之洊加而喪其魄。故充國持重以臨之,使其貧寡之情形,灼然於吾吏士之心目,彼且求一戰而不可得,地促而糧日竭,兵連而勢日衰,黨與疑而心日離。能用是謀而堅持之,不十年而如堅冰之自解於春日矣。雖然,一人謀之已定,而繼之者難也。夷無恥者,困則必降,降而不難於復叛。充國未老,必且有以懲艾而解散之,而辛武賢之徒不能,故羌禍不絕於漢世。然非充國也,羌之禍漢,小則為宋之元昊(李元昊),大則為拓拔之六鎮(六鎮之亂)也,而拓拔氏以亡矣。 [30] 
  • 宣帝之詔充國曰:“將軍不念中國之費,欲以數歲而勝敵,將軍,誰不樂此者?”嗚呼!此鄙陋之臣以惑庸主而激無窮之害者也。幸充國之堅持而不為動,不然,漢其危矣! [30] 
  • 趙充國持重以破羌,功莫盛矣,二十餘年而羌人復反,吾故曰:難乎其為繼也。當充國時,求戰不得、坐而自困之羌,心灰而不敢競者閲二十年,而皆已衰老。後起之胡雛,未嘗躬受挫抑,將曰:漢但能自守,而不能有加於我,前人無能為而受其困,我別有以制漢而漢窮矣。藉令充國未老,天子終以西事任之,抑必有鋭師以繼之於挫折之餘,而辛武賢之徒弗能也。 [31] 
朱軾:“充國料敵制勝,如善奕者之先局無遺算,終局可覆舉,橫斜曲直,後先左右,雖回易再四,而一着不差。詩曰:‘方叔元老,克壯其猶。’充國可謂老謀壯事矣。昔大禹惟順水之性以治水,故能建非常之原而萬世永賴。營平惟因羌之情以致羌,故能操不戰之勝而四夷來王。而是時公卿不怙其前非,朝廷不回於眾議。師中錫命,閫外伸威,尤中興氣象哉。” [32] 
屈大均:“漢唐以來善兵者率多書生,若張良、趙充國、鄧禹馬援、諸葛孔明、周瑜、魯肅、杜預、李靖、虞允文之流,莫不沉酣六經,翩翩文雅,其出奇制勝如風雨之飄忽,如鬼神之變怪。” [33] 
嚴如煜:“趙營平當宣帝全盛之時,先零羌寇宜可一舉而靜耳我。在規屯田之利,老謀碩畫,破辛武賢僥倖之謀,雖幸所遇敵弱,故得從容。然其策必萬全,不區區以首虜為功,則可為為將者法矣。後世貪功喜事之臣,遇小故輒虛張聲勢,徵兵調庸驚動天下,雖寇亂施平而府庫空虛,黎民勞悴,國家之元氣傷矣。趙營平省兵省糧而寇夷旋定,不可謂非識之明守之堅也。然此非獨營平之賢也,被查不知兵,而事由中制,將如起、翦、頗、牧亦難成功。營平初上議時,漢廷諸臣是之者十才二三,宣帝不搖於眾論者,雖由營平所奏利害較然,亦由宰臣魏相決後將軍之策不可從,以堅帝心耳,……故惟善持重者,始可以用奇,否則毋寧為營平之持重。” [75] 
羅惇衍:“便宜十二策邊屯,四抗封章謝黨援。苦為兵機留後法,幸逢聖度可忠言。麒麟落落文詞貴,駟驖桓桓武略尊。終賴黃扉賢相在,果教偉績建花門。” [71] 
  • 尚力何如且尚謀,平羌全仗幄中籌;屯田半載收功速,元老果然克壯猷。 [34] 
  • 若趙充國之控御諸羌,能戰能守,好整以暇,及請罷兵屯田,尤為國家根本之計,老成勝算,非魏相等所可幾及,而宣帝卒專心委任,俾得成功。有是臣不可無是君,充國其亦幸際明良哉! [34] 
毛澤東:“這個人很能堅持真理,他主張在西北設屯田軍,最初贊成者中有十之一二,反對者十之八九。他因堅持真理,後來得到勝利,贊成者十之八九,反對者十之一二。” [65] 

趙充國軼事典故

百聞不如一見
主詞條百聞不如一見
趙充國督兵西陲時,挫敗羌人進犯。回來以後,宣帝因他年老,問他:“派誰去帶兵最合適呢?”他回答得很痛快:“再沒有比老臣更合適的人選了。”又問:“需要多少人馬?”趙充國答:“百聞不如一見。臣願立刻去金城(今甘肅蘭州附近)測看地形,寫出方案來。陛下把此事交給我辦好了。”“百聞不如一見”後成為諺語和成語。意為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凡事要調查研究才能下結論。 [35] 
失之毫釐 謬以千里
西漢時期,趙充國奉漢宣帝之命去平定西北羌人動亂,以招撫的辦法使得大部分羌軍投誠。但漢宣帝打算命他的副將出兵,趙充國極力反對,在總結漢廷對羌政策失敗時,説道:“真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36] 

趙充國人際關係

兒子:趙卬,曾任右曹中郎將,遂趙充國等出擊羌人。後被辛武賢陷害至死。 [13] 
孫子:趙欽,襲封營平侯,娶漢宣帝女敬武公主。敬武公主無子,唆使趙欽的良人習抱養他人之子為嗣,名為趙岑。 [13] 
曾孫:趙岑,名義上的趙欽之子,襲封營平侯。其生身父母向習索取錢財不得,遂向朝廷揭露趙岑身世,使其被免爵,營平侯國被廢除;趙伋,漢平帝元始年間重新被封為營平侯。 [13] 

趙充國主要作品

全漢文》輯錄有其疏議數篇:《先零羌事對》《擊罕幵議》《上書謝罪因陳兵利害》《上屯田奏》《條上屯田便宜十二事狀》《奏罷屯田》。 [41] 

趙充國人物爭議

趙充國的生年,《漢書卷六十九·趙充國辛慶忌傳》 [13]  存在兩種記載:
神爵元年(前61年)六月戊申,趙於一篇奏文中提及自己“犬馬之齒七十六”,據此,趙充國生於建元五年(前136年);然《傳》文後又述稱趙“年八十六,甘露二年(前52年)薨”,據此,趙充國生於建元四年(前137年)。
趙充國的卒年,依《傳》文直接所載,在甘露二年(前52年);依《傳》文所載“年八十六”且認可前61年奏文中趙自稱的“犬馬之齒七十六”,則在甘露三年(前51年)。
綜上,趙充國行年存在前136-前51年、前137-前52年兩種可能。
若趙充國生於建元四年(前137年),則神爵元年(前61年)奏文中,“七十六”就是“七十七”之訛,然古籍中,“六”字不易訛為“七”。而“三”字常見訛為“二”,故趙充國生於建元五年(前136年),神爵元年(前61年)上奏自稱七十六歲,甘露三年(前51年)八十六歲時去世,《漢書》“甘露三年”訛為“甘露二年”的可能較大。
另外,《漢書卷七十·常惠傳》 [38]  記載:“甘露中,後將軍趙充國薨,天子遂以惠為右將軍,典屬國如故。”顯示趙充國卒後,常惠接任了後將軍之位。而據《漢書卷十九·百官公卿表》 [37]  ,常惠是在甘露四年(前50年)接任的,這反映趙充國很可能卒於甘露三年(前51年)年末,後將軍位在經過短暫空置後,次年初由常惠接任。

趙充國後世紀念

主詞條:趙充國陵園
趙充國陵園
趙充國陵園(2張)
趙充國陵園位於甘肅省天水市清水縣城北二里的李崖村石佛坪。陵園始建於漢代。據《清水縣誌》記述,自宋代以來,在墓區修建了祭亭、祭祠等多處建築。清嘉慶、道光年間重加修理,民國二十五年(1936年)重修。1962年,趙充國陵園被公佈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69-70] 

趙充國影視形象

國家寶藏第二季中藍天野飾演的趙充國
國家寶藏第二季中藍天野飾演的趙充國(2張)
在2015年的電視劇《雲中歌》中,由郭偉飾演趙充國。 [67]  而在節目《國家寶藏第二季》“20190113”期中,則由藍天野飾演趙充國。 [81] 

趙充國史料索引

漢書》卷69《趙充國辛慶忌傳 [13] 
廣名將傳》卷3 [29] 
史傳三編》卷11 [32] 
參考資料
  • 1.    《漢書》卷69《趙充國傳》:趙充國字翁孫,隴西上邽人也,後徙金城令居。
  • 2.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始為騎士,以六郡良家子善騎射補羽林。為人沉勇有大略,少好將帥之節,而學兵法,通知四夷事。
  • 3.    《漢書》卷69《趙充國傳》:武帝時,以假司馬從貳師將軍擊匈奴,大為虜所圍。漢軍乏食數日,死傷者多,充國乃與壯士百餘人潰圍陷陳,貳師引兵隨之,遂得解。身被二十餘創,貳師奏狀,詔徵充國詣行在所。武帝親見視其創,嗟嘆之,拜為中郎,遷車騎將軍長史。
  • 4.    《漢書》卷69《趙充國傳》:昭帝時,武都氐人反,充國以大將軍、護軍都尉將兵擊定之,遷中郎將,將屯上谷,還為水衡都尉。擊匈奴,獲西祁王,擢為後將軍,兼水衡如故。
  • 5.    《漢書》卷69《趙充國傳》:與大將軍霍光定冊尊立宣帝,封營平侯。
  • 6.    《漢書》卷69《趙充國傳》:本始中,為蒲類將軍徵匈奴,斬虜數百級,還為後將軍、少府。匈奴大發十餘萬騎,南旁塞,至符奚廬山,欲入為寇。亡者題除渠堂降漢言之,遣充國將四萬騎屯緣邊九郡。單于聞之,引去。
  • 7.    《漢書》卷69《趙充國傳》:是時,光祿大夫義渠安國使行諸羌,先零豪言願時渡湟水北,逐民所不田處畜牧。安國以聞。充國劾安國奉使不敬。是後,羌人旁緣前言,抵冒渡湟水,郡縣不能禁。元康三年,先零遂與諸羌種豪二百餘人解仇交質盟詛。
  • 8.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充國乞骸骨,賜安車駟馬、黃金六十斤,罷就第。朝庭每有四夷大議,常與參兵謀,問籌策焉。年八十六,甘露二年薨,諡曰壯侯。
  • 9.    《資治通鑑》卷27:甘露二年……是歲,營平壯武侯趙充國薨。
  • 10.    《資治通鑑》卷27:甘露三年……上以戎狄賓服,思股肱之美,乃圖畫其人於麒麟閣,法其容貌,署其官爵、姓名。唯霍光不名,曰“大司馬、大將軍、博陸候,姓霍氏”。其次張安世、韓增、趙充國、魏相、丙吉、杜延年、劉德、梁丘賀、蕭望之、蘇武。凡十一人,皆有功德,知名當世,是以表而揚之,明著中興輔佐,列於方叔、召虎、仲山甫焉。
  • 11.    《前漢紀》卷20《前漢孝宣皇帝紀》:圖畫相次於未央宮。第一曰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霍光。次曰衞將軍富平侯張安世。次曰車騎將軍按道侯侯韓增。次曰後將軍營平侯趙充國。次曰丞相高平侯魏相。次曰丞相博陽侯邴吉。次曰御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次曰宗正陽城侯劉德。次曰少傅梁丘賀。次曰太子太傅關內侯蕭望之。次曰典屬國關內侯蘇武。皆有功德。知名當世。以明着中興輔佐。列於方叔、召虎、仲山甫焉。
  • 12.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初,充國以功德與霍光等列,畫未央宮。成帝時,西羌嘗有警,上思將帥之臣,追美充國,乃召黃門郎楊雄即充國圖畫而頌之……。
  • 13.    《漢書·卷六十九·趙充國辛慶忌傳第三十九》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3-03-08]
  • 14.    《漢書·卷五十八·公孫弘卜式兒寬傳第二十八》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6-10-06]
  • 15.    《舊唐書·卷九十二·列傳第四十二》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4-02-11]
  • 16.    《全唐文·卷七百五十三》  .漢典古籍[引用日期2016-10-06]
  • 17.    曾棗莊,劉琳 主編;四川大學古籍整理研究所 編.全宋文 第4冊(內容摘自王禹偁《宣徽南院使鎮州都部署郭公墓誌銘並序》):巴蜀書社,1989.06:551
  • 18.    《嘉祐集·卷四》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2-08-15]
  • 19.    《蘇東坡全集·卷一百七》  .漢典古籍[引用日期2017-11-07]
  • 20.    《何博士備論》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6-08-10]
  • 21.    《十七史百將傳·卷二》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7-08-27]
  • 22.    《濟南集》  .古籍文獻網[引用日期2017-01-08]
  • 23.    《宋史·卷三百六十三·列傳第一百二十二》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6-06-11]
  • 24.    《三朝北盟會編·卷一百九十六》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08-15]
  • 25.    《全宋詩·卷三十》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2-12-28]
  • 26.    《事林廣記後集》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2-12-28]
  • 27.    《白雲稿》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2-12-28]
  • 28.    苑洛集 1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2-12-28]
  • 29.    黃道周 注斷;孟冰 點校.廣名將傳:書目文獻出版社,1986-11:42
  • 30.    《讀通鑑論·卷四·宣帝》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6-08-10]
  • 31.    《讀通鑑論·卷四·元帝》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6-08-10]
  • 32.    朱軾 編.歷代名臣傳:嶽麓書社,1993-03:35-36
  • 33.    褚人獲 原著;新開明 改編.隋唐英雄演義 青少年版:廣東旅遊出版社,2016-03:16
  • 34.    前漢演義:兩疏見機辭官歸裏 三書迭奏罷兵屯田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6-08-10]
  • 35.    《漢書》卷69《趙充國傳》:時,充國年七十餘,上老之,使御史大夫丙吉問誰可將者,充國對曰:“亡逾於老臣者矣。”上遣問焉,曰:“將軍度羌虜何如,當用幾人?”充國曰:“百聞不如一見。兵難逾度,臣願馳至金城,圖上方略。然羌戎小夷,逆天背畔,滅亡不久,願陛下以屬老臣,勿以為憂。”上笑曰:“諾。”
  • 36.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其秋,充國病,上賜書曰;“制詔後將軍:聞苦腳脛、寒泄,將軍年老加疾,一朝之變不可諱,朕甚憂之。今詔破羌將軍詣屯所,為將軍副,急因天時大利,吏士鋭氣,以十二月擊先零羌。即疾劇,留屯毋行,獨遣破羌、強弩將軍。”時,羌降者萬餘人矣。充國度其必壞,欲罷騎兵屯田,以待其敝。作奏未上,會得進兵璽書,中郎將卬懼,使客諫充國曰:“誠令兵出,破軍殺將以傾國家,將軍守之可也。即利與病,又何足爭?一旦不合上意,遣繡衣來責將軍,將軍之身不能自保,何國家之安?”充國嘆曰:“是何言之不忠也!本用吾言,羌虜得至是邪?往者舉可先行羌者,吾舉辛武賢,丞相御史復白遣義渠安國,竟沮敗羌。金城、湟中谷斛八錢,吾謂耿中丞,糴二百萬斛谷,羌人不敢動矣。耿中丞請糴百萬斛,乃得四十萬斛耳。義渠再使,且費其半。失此二冊,羌人故敢為逆。失之毫釐,差以千里,是既然矣。今兵久不決,四夷卒有動搖,相因而起,雖有知者不能善其後,羌獨足憂邪!吾固以死守之,明主可為忠言。”
  • 37.    班固 撰.漢書 上:嶽麓書社,1993-05:360-365
  • 38.    《漢書·卷七十·傅常鄭甘陳段傳第四十》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2-12-28]
  • 39.    《續後漢書·卷七十九上》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2-08-15]
  • 40.    《漢書》卷54《李廣蘇建傳第二十四》:甘露三年,單于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美,乃圖畫其人於麒麟閣,法其形貌,署其官爵、姓名。唯霍光不名,曰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姓霍氏,次曰衞將軍富平侯張安世,次曰車騎將軍龍額侯韓增,次曰後將軍營平侯趙充國,次曰丞相高平侯魏相,次曰丞相博陽侯丙吉,次曰御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次曰宗正陽城侯劉德,次曰少府梁丘賀,次曰太子太傅蕭望之,次曰典屬國蘇武。皆有功德,知名當世,是以表而揚之,明著中興輔佐,列於方叔、召虎、仲山甫焉。
  • 41.    《全漢文·卷二十九》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2-08-15]
  • 42.    《漢書》卷68《霍光金日磾傳》:羣臣以次上殿,召昌邑王伏前聽詔。光與羣臣連名奏王,尚書令讀奏曰:丞相臣敞、大司馬大將軍臣光、車騎將軍臣安世、度遼將軍臣明友、前將軍臣增、後將軍臣充國、御史大夫臣誼、宜春侯臣譚、當塗侯臣聖、隨桃侯臣昌樂、杜侯臣屠耆堂、太僕臣延年,太常臣昌、大司農臣延年、宗正臣德、少府臣樂成、廷尉臣光,執金吾臣延壽、大鴻臚臣賢、左馮翊臣廣明、右扶風臣德、長信少府臣嘉、典屬國臣武、京輔都尉臣廣漢、司隸校尉臣闢兵、諸吏文學光祿大夫臣遷、臣畸、臣吉、臣賜、臣管、臣勝、臣梁、臣長幸、臣夏侯勝、太中大夫臣德、臣卬昧死言皇太后陛下:……。
  • 43.    顏師古注《漢書·卷六十九·趙充國辛慶忌傳第三十九》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2-08-15]
  • 44.    《資治通鑑》卷19:(元狩四年)漢渡河自朔方以西至令居,往往通渠,置田官,吏卒五六萬人,稍蠶食匈奴以北;然亦以馬少,不復大出擊匈奴矣。
  • 45.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元康三年,先零遂與諸羌種豪二百餘人解仇交質盟詛。上聞之,以問充國,對曰:“羌人所以易制者,以其種自有豪,數相攻擊,勢不一也。往三十餘歲,西羌反時,亦先解仇合約攻令居,與漢相距,五六年乃定。至徵和五年,先零豪封煎等通使匈奴,匈奴使人至小月氏,傳告諸羌曰:‘漢貳師將軍眾十餘萬人降匈奴。羌人為漢事苦。張掖、酒泉本我地,地肥美,可共擊居之。’以此觀匈奴欲與羌合,非一世也。間者匈奴困於西方,聞烏桓來保塞,恐兵復從東方起,數使使尉黎、危須諸國,設以子女貂裘,欲沮解之。其計不合。疑匈奴更遣使至羌中,道從沙陰地,出鹽澤,過長坑,入窮水塞,南抵屬國,與先零相直。臣恐羌變未止此,且復結聯他種,宜及未然為之備。”後月餘,羌侯狼何果遣使至匈奴借兵,欲擊鄯善、敦煌以絕漢道。充國以為:“狼何,小月氏種,在陽光西南,勢不能獨造此計,疑匈奴使已至羌中,先零、罕、開乃解仇作約。到秋馬肥,變必起矣。宜遣使者行邊兵豫為備,敕視諸羌,毋令解仇,以發覺其謀。”於是兩府復白遣義渠安國行視諸羌,分別善惡。安國至,召先零諸豪三十餘人,以尤桀黠,皆斬之。縱兵擊其種人,斬首千餘級。於是諸降羌及歸義羌侯楊玉等恐怒,亡所信鄉,遂劫略小種,背畔犯塞,攻城邑,殺長吏。安國以騎都尉將騎三千屯備羌,至浩亹,為虜所擊,失亡車重兵器甚眾。安國引還,至令居,以聞。是歲,神爵元年春也。
  • 46.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充國至金城,須兵滿萬騎,欲渡河,恐為虜所遮,即夜遣三校銜枚先渡,渡輒營陳,會明,畢,遂以次盡渡。虜數十百騎來,出入軍傍。充國曰:“吾士馬新倦,不可馳逐。此皆驍騎難制,又恐其為誘兵也。擊虜以殄滅為期,小利不足貪。”令軍勿擊。遣騎候四望狹中,亡虜。夜引兵上至落都,召諸校司馬,謂曰:“吾知羌虜不能為兵矣。使虜發數千人守杜四望狹中,兵豈得入哉!”充國常以遠斥候為務,行必為戰務,止必堅營壁,尤能持重,愛士卒,先計而後戰。遂西至西部都尉府,日饗軍士,士皆欲為用。虜數挑戰,充國堅守。捕得生口,言羌豪相數責曰:“語汝亡反,今天子遣趙將軍來,年八九十矣,善為兵。今請欲一斗而死,可得邪!”
  • 47.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充國子右曹中郎將卬,將期門佽飛、羽林孤兒、胡越騎為支兵,至令居,虜並出絕轉道,卬以聞。有詔將八校尉與驍騎都尉、金城太守合疏捕山間虜,通轉道津渡。
  • 48.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初,罕、開豪靡當兒使弟雕庫來告都尉曰先零欲反,後數日果反。雕庫種人頗在先零中,都尉即留雕庫為質。充國以為亡罪,乃遣歸告種豪:“大兵誅有罪者,明白自別,毋取並滅。天子告諸羌人,犯法者能相捕斬,除罪。斬大豪有罪者一人,賜錢四十萬,中豪十五萬,下豪二萬,大男三千,女子及老小千錢,又以其所捕妻子財物盡與之。”充國計欲以威信招降罕、開及劫略者,解散虜謀,徼極乃擊之。
  • 49.    《漢書》卷69《趙充國傳》:時,上已發三輔、太常徒弛刑,三河、潁川、沛郡、淮陽、汝南材官,金城、隴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騎士、羌騎,與武威、張掖、酒泉太守各屯其郡者,合六萬人矣。酒泉太守辛武賢奏言:“郡兵皆屯備南出,北邊空虛,勢不可久。或日至秋冬乃進兵,此虜在竟外之冊。今虜朝夕為寇,土地寒苦,漢馬不能冬,屯兵在武威、張掖、酒泉萬騎以上,皆多羸瘦。可益馬食,以七月上旬齎三十日糧,分兵並出張掖、酒泉合擊罕、開在鮮水上者。虜以畜產為命,今皆離散,兵即分出,雖不能盡誅,亶奪其畜產,虜其妻子,復引兵還,冬復擊之,大兵仍出,虜必震壞。”
  • 50.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天子下其書充國,令與校尉以下吏士知羌事者博議。充國及長史董通年以為:“武賢欲輕引萬騎,分為兩道出張掖,回遠千里。以一馬自佗負三十日食,為米二斛四鬥,麥八斛,又有衣裝兵器,難以追逐。勤勞而至,虜必商軍進退,稍引去,逐水草,入山林。隨而深入,虜即據前險,守後厄,以絕糧道,必有傷危之憂,為夷狄笑,千載不可復。而武賢以為可奪其畜產,虜其妻子,此殆空言,非至計也。又武威縣、張掖日勒皆當北塞,有通谷水草。臣恐匈奴與羌有謀,且欲大入,幸能要杜張掖、酒泉以絕西域,其郡兵尤不可發。先零首為畔逆,它種劫略。故臣愚冊,欲捐罕、開闇昧之過,隱而勿章,先行先零之誅以震動之,宜悔過反善,因赦其罪,選擇良吏知其俗者捬循和輯,此全師保勝安邊之冊。”天子下其書。公卿議者鹹以為先零兵盛,而負罕、開之助,不先破罕、開,則先零未可圖也。
  • 51.    《漢書》卷69《趙充國傳》:上乃拜侍中樂成侯許延壽為強弩將軍,即拜酒泉太守武賢為破羌將軍,賜璽書嘉納其冊。以書敕讓充國曰:皇帝問後將軍,甚苦暴露。將軍計欲至正月乃擊罕羌,羌人當獲麥,已遠其妻子,精兵萬人欲為酒泉、敦煌寇。邊兵少,民守保不得田作。今張掖以東粟石百餘,芻槁束數十。轉輸並起,百姓煩擾。將軍將萬餘之眾,不早及秋共水草之利爭其畜食,欲至冬,虜皆當畜食,多藏匿山中依險阻,將軍士寒,手足皸瘃,寧有利哉?將軍不念中國之費,欲以歲數而勝微,將軍誰不樂此者!今詔破羌將軍武賢將兵六千一百人,敦煌太守快將二千人,長水校尉富昌、酒泉候奉世將婼、月氏兵四千人,亡慮萬二千人。齎三十日食,以七月二十二日擊罕羌,入鮮水北句廉上,去酒泉八百里,去將軍可千二百里。將軍其引兵便道西並進,雖不相及,使虜聞東方北方兵並來,分散其心意,離其黨與,雖不能殄滅,當有瓦解者。已詔中郎將卬將胡越佽飛射士步兵二校尉,益將軍兵。今五星出東方,中國大利,蠻夷大敗。太白出高,用兵深入敢戰者吉,弗敢戰者兇。將軍急裝,因天時,誅不義,萬下必全,勿復有疑。
  • 52.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充國既得讓,以為將任兵在外,便宜有守,以安國家。乃上書謝罪,因陳兵利害,曰:臣竊見騎都尉安國前幸賜書,擇羌人可使使罕、諭告以大軍當至,漢不誅罕,以解其謀。恩澤甚厚,非臣下所能及。臣獨私美陛下盛德至計亡已,故遣開豪雕庫宣天子至德,罕、開之屬皆聞知明詔。今先零羌楊玉將騎四千及煎騎五千,阻石山木,候便為寇,罕羌未有所犯。今置先零,先擊罕,釋誅亡辜,起一難,就兩害,誠非陛下本計也。臣聞兵法“攻不足者守有餘”,又曰“善戰者致人,不致於人”。今罕羌欲為敦煌、酒泉寇,宜飭兵馬,練戰士,以須其至,坐得致敵之術,以逸擊勞,取勝之道也。今恐二郡兵少不足以守,而發之行攻,釋致虜之術而從為虜所致之道,臣愚以為不便。先零羌虜欲為背畔,故與罕、開解仇結約,然其私心不能亡恐漢兵至而罕、開背之也。臣愚以為其計常欲先赴罕、開之急,以堅其先擊罕羌、先零必助之。今虜馬肥,糧食方饒,擊之恐不能傷害,適使先零施德於罕羌,堅其約,合其黨。虜交堅黨合,精兵二萬餘人,迫脅諸小種,着者稍眾,莫須之屬不輕得離也。如是,虜兵寢多,誅之用力數倍,臣恐國家憂累繇十年數,不二三歲而已。臣得蒙天子厚恩,父子俱為顯列。臣位至上卿,爵為列侯,犬馬之齒七十六,為明詔填溝壑,死骨不朽,亡所顧念。獨思惟兵利害至熟悉也,於臣之計,先誅先零已,則罕、開之屬不煩兵而服矣。先零已誅而罕、開不服,涉正月擊之得計之理,又其時也。以今進兵,誠不見其利,唯陛下裁察。六月戊申奏,七月甲寅璽書報從充國計焉。
  • 53.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充國引兵至先零在所。虜久屯聚,解弛,望見大軍,棄車重,欲渡湟水,道厄狹,充國徐行驅之。或曰逐利行遲,充國曰:“此窮寇不可迫也。緩之則走不顧,急之則還致死。”諸校皆曰:“善。”虜赴水溺死者數百,降及斬首五百餘人,滷馬、牛羊十萬餘頭,車四千餘兩。兵至罕地,令軍毋燔聚落芻牧田中。罕羌聞之,喜曰:“漢果不擊我矣!”豪靡忘使人來言:“願得還復故地。”充國以聞,未報。靡忘來自歸,充國賜飲食,遣還諭種人。護軍以下皆爭之,曰:“此反虜,不可擅遣。”充國曰:“諸君但欲便文自營,非為公家忠計也。”語未卒,璽書報,令靡忘以贖論。後罕竟不煩兵而下。
  • 54.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其秋,充國病,上賜書曰:“制詔後將軍:聞苦腳脛、寒泄,將軍年老加疾,一朝之變不可諱,朕甚憂之。今詔破羌將軍詣屯所,為將軍副,急因天時大利,吏士鋭氣,以十二月擊先零羌。即疾劇,留屯毋行,獨遣破羌、強弩將軍。”時,羌降者萬餘人矣。充國度其必壞,欲罷騎兵屯田,以待其敝。作奏未上,會得進兵璽書,中郎將卬懼,使客諫充國曰:“誠令兵出,破軍殺將以傾國家,將軍守之可也。即利與病,又何足爭?一旦不合上意,遣繡衣來責將軍,將軍之身不能自保,何國家之安?”充國嘆曰:“是何言之不忠也!本用吾言,羌虜得至是邪?往者舉可先行羌者,吾舉辛武賢,丞相御史復白遣義渠安國,竟沮敗羌。金城、湟中谷斛八錢,吾謂耿中丞,糴二百萬斛谷,羌人不敢動矣。耿中丞請糴百萬斛,乃得四十萬斛耳。義渠再使,且費其半。失此二冊,羌人故敢為逆。失之毫釐,差以千里,是既然矣。今兵久不決,四夷卒有動搖,相因而起,雖有知者不能善其後,羌獨足憂邪!吾固以死守之,明主可為忠言。”
  • 55.    《漢書》卷69《趙充國傳》:遂上屯田奏曰:臣聞兵者,所以明德除害也,故舉得於外,則福生於內,不可不慎。臣所將吏士馬牛食,月用糧谷十九萬九千六百三十斛,鹽千六百九十三斛,茭藁二十五萬二百八十六石。難久不解,繇役不息。又恐它夷卒有不虞之變,相因並起,為明主憂,誠非素定廟勝之冊。且羌虜易以計破,難用兵碎也,故臣愚以為擊之不便。計度臨羌東至浩亹,羌虜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墾,可二千頃以上,其間郵亭多壞敗者。臣前部士入山,伐材木大小六萬餘枚,皆在水次。願罷騎兵,留馳刑應募,及淮陽、汝南步兵與史士私從者,合凡萬二百八十一人,用谷月二萬七千三百六十三斛,鹽三百八斛,分屯要害處。冰解漕下,繕鄉亭,浚溝渠,治湟狹以西道橋七十所,令可至鮮水左右。田事出,賦人二十畝。至四月草生,發郡騎及屬國胡騎伉健各千,倅馬什二,就草,為田者遊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積畜,省大費。今大司農所轉谷至者,足支萬人一歲食。謹上田處及器用簿,唯陛下裁許。
  • 56.    《漢書》卷69《趙充國傳》:上報曰:“皇帝問後將軍,言欲罷騎兵萬人留田,即如將軍之計,虜當何時伏誅,兵當何時得決?孰計其便,復奏。”充國上狀曰:……臣謹條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更士萬人,留頓以為武備,因田致谷,威德並行,一也。又因排折羌虜,令不得歸肥饒之地,貧破其眾,以成羌虜相畔之漸,二也。居民得並田作,不失農業,三也。軍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歲,罷騎兵以省大費,四也。至春省甲士卒,循河湟漕谷至臨羌,以示羌虜,揚威武,傳世折衝之具,五也,以閒暇時下所伐材,繕治郵亭,充入金城,六也。兵出,乘危徼倖,不出,令反畔之虜竄於風寒之地,離霜露疾疫瘃墮之患,坐得必勝之道,七也。亡經阻遠追死傷之害,八也。內不損威武之重,外不令虜得乘間之勢,九也。又亡驚動河南大開、小開使生它變之憂,十也。治湟狹中道橋,令可至鮮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從枕蓆上過師,十一也。大費既省,繇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臣充國材下,犬馬齒衰,不識長冊,唯明詔博詳公卿議臣採擇。
  • 57.    《漢書》卷69《趙充國傳》:上覆賜報曰:“皇帝問後將軍,言十二便,聞之。虜雖未伏誅,兵決可期月而望,期月而望者,謂今冬邪?謂何時也?將軍獨不計虜聞兵頗罷,且丁壯相聚,攻擾田者及道上屯兵,復殺略人民,將何以止之?又大開、小開前言曰:‘我告漢軍先零所在,兵不往擊,久留,得亡效五年時不分別人而並擊我?’其意常恐。今兵不出,得亡變生,與先零為一?將軍孰計復奏。”充國奏曰:臣聞兵以計為本,故多算勝少算。先零羌精兵今餘下過七八千人,失地遠客,分散飢凍。罕、開、莫須又頗暴略其贏弱畜產,畔還者不絕,皆聞天子明令相捕斬之賞。臣愚以為虜破壞可日月冀,遠在來春,故曰兵決可期月而望。竊見北邊自敦煌至遼東萬一千五百餘里,乘塞列隧有吏卒數千人,虜數大眾攻之而不能害。今留步士萬人屯田,地勢平易,多高山遠望之便,部曲相保,為塹壘木樵,校聯不絕,便兵弩,飭鬥具。烽火幸通,勢及併力,以逸待勞,兵之利者也。臣愚以為屯田內有亡費之利,外有守禦之備。騎兵雖罷,虜見萬人留田為必禽之具,其土崩歸德,宜不久矣。從今盡三月,虜馬贏瘦,必不敢捐其妻子於他種中,遠涉河山而來為寇。又見屯田之士精兵萬人,終不敢復將其累重還歸故地。是臣之愚計,所以度虜且必瓦解其處,不戰而自破之冊也。至於虜小寇盜,時殺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臣聞戰不必勝,不苟接刃;攻不必取,不苟勞眾。誠令兵出,雖不能滅先零,亶能令虜絕不為小寇,則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釋坐勝之道,從乘危之勢,往終不見利,空內自罷敝,貶重而自損,非所以視蠻夷也。又大兵一出,還不可復留,湟中亦未可空,如是,徭役復發也。且匈奴不可不備,烏桓不可不憂。今久轉運煩費,傾我不虞之用以澹一隅,臣愚以為不便。校尉臨眾幸得承威德,奉厚幣,拊循眾羌,諭以明詔,宜皆鄉風。雖其前辭嘗曰“得亡效五年”,宜亡它心,不足以故出兵。臣竊自惟念。奉詔出塞,引軍遠擊,窮天子之精兵,散車甲于山野,雖亡尺寸之功,媮得避慊之便,而亡後咎餘責,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幸得奮精兵,討不義,久留天誅,罪當萬死。陛下寬仁,未忍加誅,令臣數得熟計。愚臣伏計孰甚,不敢避斧鉞之誅,昧死陳愚,唯陛下省察。
  • 58.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充國奏每上,輒下公卿議臣。初是充國計者什三,中什五,最後什八。有詔詰前言不便者,皆頓首服。丞相魏相曰:“臣愚不習兵事利害,後將軍數畫軍冊,其言常是,臣任其計可必用也。”上於是報充國曰:“皇帝問後將軍,上書言羌虜可勝之道,今聽將軍,將軍計善。其上留屯田及當罷者人馬數。將軍強食,慎兵事,自愛!”上以破羌、強弩將軍數言當擊,又用充國屯田處離散,恐虜犯之,於是兩從其計,詔兩將軍與中郎將卬出擊。強弩出,降四千餘人,破羌斬首二千級,中郎將卬斬首降者亦二千餘級,而充國所降復得五千餘人。詔罷兵,獨充國留屯田。
  • 59.    《漢書》卷69《趙充國傳》:明年五月,充國奏言:“羌本可五萬人軍,凡斬首七千六百級,降者三萬一千二百人,溺河湟飢餓死者五六千人,定計遺脱與煎鞏、黃羝俱亡者不過四千人。羌靡忘等自詭必得,請罷屯兵。”奏可。充國振旅而還。……其秋,羌若零、離留、且種、皃庫共斬先零大豪猶非、楊玉首,及諸豪弟澤、陽雕、良皃、靡忘皆帥煎鞏、黃羝之屬四千餘人降漢。封若零、弟澤二人為帥眾王,離留、且種二人為侯,皃庫為君,陽雕為言兵侯,良皃為君,靡忘為獻牛君。初置金城屬國以處降羌。
  • 60.    《漢書》卷69《趙充國傳》:所善浩星賜迎説充國,曰:“眾人皆以破羌、強弩出擊,多斬首獲降,虜以破壞。然有識者以為虜勢窮困,兵雖不出,必自服矣。將軍即見,宜歸功於二將軍出擊,非愚臣所及。如此,將軍計未失也。”充國曰:“吾年老矣,爵位已極,豈嫌伐一時事以欺明主哉!兵勢,國之大事,當為後法。老臣不以餘命一為陛下明言兵之利害,卒死,誰當復言之者?”卒以其意對。上然其計,罷遣辛武賢歸酒泉太守官,充國復為後將軍衞尉。
  • 61.    《漢書》卷69《趙充國傳》:詔舉可護羌校尉者,時充國病,四府舉辛武賢小弟湯。充國遽起奏:“湯使酒,不可典蠻夷。不如湯兄臨眾。”時,湯已拜受節,有詔更用臨眾。後臨眾病免,五府復舉湯,湯數醉羌人,羌人反畔,卒如充國之言。
  • 62.    《漢書》卷69《趙充國傳》:初,破羌將軍武賢在軍中時與中郎將卬宴語,卬道:“車騎將軍張安世始嘗不快上,上欲誅之,卬家將軍以為安世本持橐簪筆事孝武帝數十年,見謂忠謹,宜全度之。安世用是得免。”及充國還言兵事,武賢罷歸故官,深恨,上書告卬泄省中語。卬坐禁止而入至充國莫府司馬中亂屯兵,下吏,自殺。
  • 63.    高海夫 主編.唐宋八大家文鈔校注集評 潁濱文鈔:三秦出版社,1998-09:6381-6382
  • 64.    鄒元初 編著.中國古代將帥要錄:海潮出版社,1996-01:53
  • 65.    張明林 編著.毛澤東評點古今人物:西宛出版社,2012-01:50
  • 66.    金鷹達 著.武將:南海出版公司,2006-12:79
  • 67.    大漢情緣之雲中歌 第1集(“演員表”趙充國飾演者見43:54左右)  .優酷[引用日期2022-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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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1.    羅惇衍 著.集義軒詠史詩鈔校證 第1冊:三秦出版社,2014-10:273
  • 72.    鍾惺 撰;張國光 點校.隱秀軒文:嶽麓書社,1988-05:55-56
  • 73.    李德義,於汝波 主編;軍事科學院戰爭理論和戰略研究部 編.中國將師名錄 遠古至唐代卷:解放軍出版社,2007-02:124-125
  • 74.    顧久 主編.黔南叢書 點校本 第7輯:貴州人民出版社,2015-01:264
  • 75.    馮歲平,張西虎 注.漢中文獻叢書 樂園文鈔:三秦出版社,2015-08:52-53
  • 76.    白壽彝 總主編;白壽彝,廖德清,施丁 主編.中國通史 6 第4卷 中古時代 秦漢時期 下: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06:1040
  • 77.    青海百科全書編纂委員會 編.青海百科全書: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8-08:894
  • 78.    傅平安,丁地樹 主編.中國古代著名軍事家評傳 上(“趙充國”條目作者為張君):湖北人民出版社,1985-08:415-420
  • 79.    《漢書》卷94上《匈奴傳上》:漢復得匈奴降者,言烏桓嘗發先單于冢,匈奴怨之,方發二萬騎擊烏桓。大將軍霍光欲發兵邀擊之,以問護軍都尉趙充國。充國以為:“烏桓間數犭已塞,今匈奴擊之,於漢便。又匈奴希寇盜,北邊幸無事。蠻夷自相攻擊,而發兵要之,招寇生事,非計也。”光更問中郎將範明友,明友言可擊。於是拜明友為度遼將軍,將二萬騎出遼東。匈奴聞漢兵至,引去。初,光誡朋友:“兵不空出,即後匈奴,遂擊烏桓。”烏桓時新中匈奴兵,明友既後匈奴,因乘烏桓敝,擊之,斬首六千餘級,獲三王首,還,封為平陵侯。匈奴由是恐,不能出兵。即使使之烏孫,求欲得漢公主。擊烏孫,取車延、惡師地。烏孫公主上書,……本始二年,漢大發關東輕鋭士,選郡國吏三百石伉健習騎射者,皆從軍。遣御史大夫田廣明為祁連將軍,四萬餘騎,出西河;度遼將軍範明友三萬餘騎,出張掖;前將軍韓增三萬餘騎,出雲中;後將軍趙充國為蒲類將軍,三萬餘騎,出酒泉;雲中太守田順為虎牙將軍,三萬餘騎,出五原:凡五將軍,兵十餘萬騎,出塞各二千餘里。及校尉常惠使護髮兵烏孫西域,昆彌自將翕侯以下五萬餘騎從西方入,與五將軍兵凡二十餘萬眾。匈奴聞漢兵大出,老弱奔走,驅畜產遠遁逃,是以五將少所得。……蒲類將軍兵當與烏孫合擊匈奴蒲類澤,烏孫先期至而去,漢兵不與相及。蒲類將軍出塞千八百餘里,西去候山,斬首捕虜,得單于使者蒲陰王以下三百餘級,滷馬、牛、羊七千餘。聞虜已引去,皆不至期還。天子蒲其過,寬而不罪。
  • 80.    黃氏日抄 7  .國學大師[引用日期2022-12-28]
  • 81.    《國家寶藏》第二季 20190113  .央視網[引用日期2023-06-28]
  • 82.    趙充國  .中國社會科學詞條庫[引用日期2023-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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