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貶謫

鎖定
古代官職的情況,涉及官署名、官名、官員的職掌等方面。各朝代的情況,也不盡相同。大體可分為中央官職地方官職兩大類。古代官吏因過失或犯罪而被降職流放
中文名
貶謫
外文名
biǎn zhé
拼    音
biǎn zhé
近義詞
貶斥;貶黜
反義詞
升遷;晉升;晉級;加官;提升

貶謫詞語釋義

封建時代指官吏降職,被派到遠離京城的地方。

貶謫具體方式

  1. 任命、授職,一般指免去舊職、授予新職。如文天祥指南錄後序》“予除右丞相兼樞密使,都督諸路軍馬。”如果是“左除”,則是降級授職之意。
  2. 是由皇帝特旨頒佈,賜予官職、官銜或爵位。如《譚嗣同》:“八月初一日,上召見袁世凱,特賞侍郎。”
  3. 既由選拔而提升。課文《海瑞傳》:“是瑞已擢嘉興通判,坐謫興國州判官。”超擢則是越級破格提升的意思。如《譚嗣同》:“皇上超擢四品卿銜軍機章京,與楊鋭林旭、劉光第等同參預新政”。
  4. 改官。用法較複雜,常見的有三種情況。一是升遷,如《海瑞傳》:“遷淳安知縣。”海瑞由原教諭官提升為知縣。二是改任,相當於轉調原職品級的官職,如《張衡傳》:“拜郎中,再遷為太史令。”新職太史令與舊職郎中官職級別相同。三是降職,即“左遷”。白居易《琵琶行》:“元和十年,予左遷九江郡司馬。”即指被降為江州司馬
  5. 改任官職,多指一般的調職。《張衡傳》:“所居之官輒積年不徙。”即説張衡所居官職一直未得到改任。
  6. ,官吏降級,相當於貶。白居易《琵琶行》:“我從去年辭帝京,謫居卧病潯陽城。”
  7. 授予官職,任命,多指帝王授臣下官職。《廉頗藺相如列傳》:“以相如功大,拜為上卿。”《張衡傳》:“公車特徵拜為郎中。”
  8. 指出京受任。《張衡傳》:“永和初,出為河間相”中的“出”,就是指張衡離京任河間王的相。
  9. 卸職。《張衡傳》:“自去史職,五載復還。”這裏的“去”,就是卸職之意。
  10. 廢免,革職免官。《屈原列傳》:“屈原既黜,其後秦欲伐齊,齊與楚從親。”要注意,“黜”與“貶謫”相同,但有區別,貶謫是出自皇帝的詔令,黜有時則是上司對下屬官員的處分,《書博雞者事》中“黜臧使者”的“黜”就是指“台臣”以對“臧使者”的處分。
  11. 放逐。如《史記·屈原列傳》“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中的“放”就是貶謫放逐的意思。“放”有時也指京官調任外地,如《譚嗣同》“即放寧夏知府,旋升為寧夏道”中的“放”就是“委任委派”的意思。
  12. 升遷,指官吏的提升和進用。如諸葛亮《出師表》:“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陟”即指提升和進用。“陟”常和“黜”連用表示人材的進退,降官曰“黜”升官曰“陟”。如韓愈《送李盤谷序》:“理亂不知,黜陟不聞。”
  13. 罷官免職。如《書博雞者事》“使者遂逮守,脅服奪其官”。
  14. 革除官職。《書博雞者事》“又投間蔑污使君,使罷”中的罷是指被革去了官職。
  15. 恢復舊職。《書博雞者事》中“為復守官而黜臧使者”中的“復”指重新任命,恢復舊職的意思。

貶謫歷史典故

封演 《封氏聞見記·贊成》:“﹝ 鄭虔 ﹞由是貶謫十餘年,方從調選,授廣文館博士。”
《明史·張文明傳》:“ 文明 止於貶謫,人以為幸。”
秦牧 《藝海拾貝·數字與詩》:“ 柳宗元 詩句中如果不是採用了那些數字,他的貶謫流浪、沉鬱蒼涼的感情便未必能表達盡致。”

貶謫貶謫史詩

中國古代的知識分子都以做官為最高理想,即所謂“學而優則仕”。的確,“學而優則仕”是古代知識分子實現人生理想及價值的主要途徑,問題是,他們一旦靠讀書做上官以後,就進入到了沉浮的宦海之中,稍不留神就有遭遇貶謫的危險。於是,在歷史上,便有了一個特殊的文人羣體,即在參與朝政中遭遇挫折而受到貶謫的官員。當然,貶官的情況千差萬別。有的被貶是為一己私慾,有的卻是心懷天下。就其結局而言,有的建功立業,得以光照史冊;有的吟詩作賦,在文壇永垂風流;有的則並不為人同情,從而被遺忘。貶官的遭遇,除了降職、貶逐前往荒遠之地外,不少人還經歷過囹圄之禍。
大唐時代,文人遭遇貶謫的現象十分普遍。貶謫詩人,來到窮荒僻遠的貶所,除了自然環境的惡劣和生活條件的貧乏而導致生活的格外艱難之外,更難承受的是心靈的孤獨。生長在北方的詩人,初到南方,因語言不通,常會導致與當地人的疏離和隔閡而,這種疏離和隔閡又會日益加深他們的孤獨感。柳宗元所謂“異服殊音不可親”,就典型地表現了這種心態。
作為貶謫者,他們又常常遭受社會的歧視、朋友的誤解、旁人的冷落和上司的壓迫,孤獨之外又有深重的屈辱感。他們原本有着強烈的進取精神和社會責任感,迫切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為,而隨着貶居時間的延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有限的生命時光在窮鄉僻壤中白白流逝,被社會拋棄以及生命被拘囚以至於漸趨荒廢的怨憤便會不斷強化。
於是,這些貶謫文人便將仕途的不幸轉化為文學精神的昇華,把文學創作看成是他們生命的另一種存在形式,以此為動力而進行他們精神世界的定位與重建。
當然,不同的人格個性,面對生命的沉淪,所表現的抗爭精神又不一樣。所以以下,我將例舉幾個舉足輕重的唐代貶謫詩人,試論政治貶謫生活對他們精神思想以及文學創作所造成的影響。
一、李白:從狂放浪漫到悲憤不平
李白終生幻想施展抱負,幹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業,這在他的詩中隨處可見。他在《上李邕》一詩中説: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時人見我恆殊調,見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他以《莊子》裏那攪動天海的大鵬自比,對自己的政治才能充滿自信,受到世人嘲笑,還以孔子“後生可畏”的話為自己辯解。
李白長於描繪祖國大好河山,他的這類詩同王維孟浩然的詩格調不同,如果説王維、孟浩然的風景詩是細緻入微的工筆畫,那麼李白的風景詩則是飛動椽筆的大寫意。他常常不是作一草一木的刻畫,而是從宏觀攝取大自然的神韻。長江大河,巉巖峭壁,萬里風雲,幽石古木,一到他筆下立刻飛動起來,為他所驅遣,創造出一個與造化同在的神話般的世界。如《廬山謠寄盧侍御虛舟》中寫廬山景色:
金闕前開二峯長,銀河倒掛三石樑。
香爐瀑布遙相望,回崖沓嶂凌蒼蒼。
翠影紅霞映朝日,鳥飛不到吳天長。
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
黃雲萬里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這是多麼宏大的氣勢!真可開拓讀者的心胸神臆,令人魂悸魄動,驚起長嗟。只有李白的胸懷才能裝下這樣的氣勢,只有李白的神筆才能寫出這樣的氣勢!
可是,自古才子皆恃才傲物,李白亦是如此。當時,朝廷昏庸,權貴糜爛,他的政治抱負根本無法實現。李白不滿這樣的處境,對腐朽權貴更是鄙視輕蔑、嬉笑怒罵,因此受到了朝廷中腐朽勢力的種種詆譭,終於被排擠離開長安。宦海的沉浮,仕途的失意,雖未能使懷着“上為王師,下為伯友”的李白去實現自己“鬥轉而天動,山搖而海傾”的偉大抱負,卻使他在詩歌的創作上達到登峯造極的境界。就在這一時期,他滿懷悲憤地寫出了一系列揭露唐朝統治階級的黑暗,表達拯物濟世理想和反對黑暗現實、蔑視權貴的驚世之作。《蜀道難》就是這一時期的代表作之一:
上有六龍回日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安史之亂期間,李白又因曾為永王李璘幕僚,受璘敗牽累,以“附逆”罪名流放夜郎。李白貶謫夜郎,雖避免了在戰火中的顛沛流離,卻也經歷了一場輾轉三千里,奔波勞累,餐風露宿之苦。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而夜郎的山水沉默無語,只將那一聲來自山腹深處的太息淹沒於長箐溝壑之中。風生水起,紫煙沖天。詩教之風,從此便深植於青翠如雲的山巒,浩瀚如海的山浪之中了。一曲“夜郎天外怨寓居,明月樓中音信疏”,一支“拔劍擊前柱,悲歌難重論”;一首“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自此,李白徹底與政治絕緣。
二、王昌齡:從雄渾高遠到清逸明麗
王昌齡早年多寫邊塞詩,反映了強烈的愛國主義思想,篇篇是神品,首首是戰歌。尤其是王《出塞二首》(其一)的“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更被人們譽之為唐人七絕的壓卷之作。
全詩的主調,是最末一句表現出來的衞國豪情,悲壯渾成,給人以大氣磅礴之感。詩人從秦漢的明月關山落筆,上下千年,同此悲壯,萬里徵人,迄無還日,不僅寫出了沉思歷史時對勇於獻身邊關者的同情和民族自豪感,還隱含着對現實中將非其人的諷刺。如此豐富的內容和深厚的情感,壓縮在短短四句詩中,意脈細密曲折而情氣疏宕俊爽,堪稱大手筆。
有人説,看一個人的為人,看他交的朋友就行了。王昌齡和李白、孟浩然既然都是好友,歷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所以王昌齡肯定也是個不拘於世俗、特立特行的人,在當時也是毀謗多招。
王昌齡在長期的貶謫中,雖有悽清幽怨之情,但由於對忠信節義操守的信奉,對入世功業的堅執,以及對大道玄化的體認和世外境界的嚮往,使他不斷地化解現實與理想的矛盾,從而心態變得開朗而豁達,自信而超越,深情而飄逸。如《芙蓉樓送辛漸二首》其一:
寒雨連江夜入吳,
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陽親友如相問,
借送親友以自寫胸臆,用“冰心在玉壺”自喻高潔,意藴含蓄而風調清剛,而在唐代贈答詩中獨創靈境,卓然一家。
三、韓愈:從劍拔弩張到寂寞悲涼
韓愈的仕途是不順的,他四次應試方才取得入仕的資格,求官幾乎近十年,卻無一官半職,後值右升,幾起幾落,才得任刑部侍郎。按理説他應萬分珍惜,小心謹慎少逆龍顏,但他一心為國為君“除弊事”,文章寫得針鋒相對、劍拔弩張,不管頭上烏紗是否保得住,也不管項上腦袋是否有危險,終於犯了人主之怒,被貶為潮州刺史。
韓愈一生用世心甚切,是非觀念極強,性格木訥剛直,昂然不肯少屈。貶謫到潮州,對韓愈來説是一個很大的打擊,那是何等的大起大落,更何況左遷途中還死了一個女兒。當他到達離京師不遠的藍田縣時,他的侄孫韓湘,趕來同行。韓愈此時,悲歌當哭,慷慨激昂地寫下名篇《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
一封朝奏九重天, 夕貶潮州路八千。
欲為聖明除弊事, 肯將衰朽惜殘年!
雲橫奏嶺家何在? 雪擁藍關馬不前。
知汝遠來應有意, 好收吾骨瘴江邊。
“家何在”、“馬不前”六字,流露出的是怎樣的英雄失路之悲?末句“好收吾骨瘴江邊”更是向侄孫交代後事,進一步吐露了悽楚難言的激憤之情。
此外,韓愈還作有一首七言絕句《湘中》,寫的是“猿愁魚踴水翻波,自古流傳是汨羅。蘋藻滿盤無處奠,空聞漁父扣舷歌。”自從漢代賈誼被貶長沙寫了《吊屈原賦》之後,憑藉弔祭屈原來寄託失意之感,就成了遷謫詩中常見的手法。韓愈此詩別具匠心,不寫憑弔,反倒寫無處祭奠;典故也不直接用,象末句“漁父”幾乎看不出在用典。全詩以神秘空靈的意境烘托心頭的迷惘惆悵,這就更深刻地表現了世無知音的寂寞和悲涼。
四、柳宗元劉禹錫:一生貶謫
柳宗元與劉禹錫的政治遭遇十分近似,他們一生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窮僻荒遠的貶所度過的,但兩人的思想性格卻有着明顯的差異。二人雖同經憂患,但劉禹錫仍然保持着倔強剛猛之氣,對時弊的譏彈,對新貴的嘲諷,以及傲視困苦的昂揚奮進,雖然使他屢受打擊,但畢竟令心中的鬱結獲得宣泄與超越。柳宗元的性格比較沉鬱,而對社會人事的深思敏悟,又加深了他這種性格氣質,他只能將感憤時事、自傷身世的激切與愁苦,寄託在孤傲高潔、幽峭孤直的懷抱中,但是他對那場導致自己終身沉淪的政治悲劇始終難以忘懷,因而很難超拔出來。
(一)柳宗元的怨懟忿憤
柳詩描寫其貶謫中的痛苦,讀來很令人震撼,如《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刺史》:
城上高樓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驚風亂覘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藶牆。
嶺樹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迴腸。
共來百越文身地,猶自音書滯一鄉。
詩中以“驚風”“密雨”刻畫憂患煎迫之狀十分傳神,這兩句既可以象徵險惡的政治環境,也深刻地傳達了詩人飽受驚懼的心情,而“嶺樹”一聯則描繪出遠貶蠻荒之地的淒涼孤獨。全詩被悽風苦雨、蕭騷不寧的氣氛所籠罩,傳達出內心的“茫茫愁思”。確如沈德潛所説:“柳詩長於哀怨,得騷之餘意。”
(二)劉禹錫的豁達明快
白居易給劉禹錫的贈詩中有“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相蹉跎”之句,他認為同僚大都得以升遷,只有劉禹錫在荒寂的和州空耗光陰。顯然,他是在為劉禹錫不平,正如他在詩中所説:“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大多。”對此,劉禹錫自己卻豁達得多,他在酬詩中樂觀地寫道:
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
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沉舟”、“病樹”,以物喻己,是他人生概括的兩個物象,但詩句中卻沒有表露出怨尤,反而是在勸慰白居易不必為自己的人生失意和仕程失意介懷,表現為一種世事變遷和宦途謫升的豁達開朗,也一如他詩中所云,沉舟之畔,千帆競發,病樹前頭,萬木萌春。二十餘年的謫居生活,並沒有讓他消沉頹傷,那是因為他親歷了人世榮辱、目睹他人宦海沉浮後早已寵辱不驚。
永貞遭貶對於劉禹錫的打擊可謂是致命的,他有一百條理由怨恨、沉淪或遁世,但是詩人沒有被擊倒。他沒有以淚洗面,灰心喪志,也沒有隱逸江湖,傲嘯林泉,更沒有留連詩酒,嘲風弄月,甚至沒有停留於呼冤叫屈,傾泄激憤,而是以豪邁樂觀的態度對待生活,有悲而不哀,有怨而無悔,絕不沉淪,絕不頹廢。在貶謫的詩文裏,他寄情的山水是明麗清新的,他縱目洞庭,看到的是“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銀盤裏一青螺。”
劉禹錫不僅以巴山楚水二十三年的時間,刷新了中國文人遭貶期限的最高記錄,而且以豪邁樂觀的精神,創造了貶謫詩歌豪壯勁健的嶄新風貌,打破了貶謫文學沉湎於幽怨、孤憤的套數,開闢了貶謫詩歌寫作的新路徑。貶謫對士人來説絕對是一場政治悲劇,心難免被莫名的悲涼哀傷籠罩。著名文人上官儀李嶠蘇味道宋之問柳宗元李德裕等都是經不起生活和心靈的雙重磨難,在南方貶所齎志而歿的。就連平日裏傲骨錚錚、豪氣萬丈的李白,一旦長流夜郎也變成了“願結九江流,添成萬行淚”的低徊。至於韓愈,更是一貶而準備就死,囑侄孫“好收吾骨瘴江邊”,只是一片悽楚。早年抨擊權豪最切,“惟歌生民病”的白居易,一經貶謫,便已“面上消除憂喜色,胸中消盡是非心”,躲到廬山與僧人結社唱和,詩酒度日去了。 [1] 
可見,貶謫之於唐代文人,無異於滅頂之災。要在如此巨大的生活落差中經受住生命和心靈的磨難,保持平衡樂觀的心態和積極向上的精神,是非常困難的。因此,絕大多數的唐代遷謫文學作品,仍然是以“怨憤”為基調的,大體上都是悽怨的傾訴或激憤的抗爭。 [2]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