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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葉文化

鎖定
貝葉文化是傣族傳統文化的一種象徵性提法。之所以稱為“貝葉文化”,是因為它保存於用貝葉製作而成的貝葉經本里而得名。貝葉文化包括貝葉經、用棉紙書定的經書和存活於民間的傣族傳統文化事象三個方面。
中文名
貝葉文化
定    義
是傣族傳統文化的一種象徵性提法
包括內容
貝葉經、經書和傣族傳統文化事象

貝葉文化文化簡介

傣族西雙版納民族中唯一有自己文字的民族,稱為“傣泐文”,它是何時產生、由何人創造的,還不太清楚。元朝時的中國史籍均記載:“金齒百夷,記識無文字,刻木為約”,到了明朝的《百夷傳》則雲:“無中國文字,小事刻竹木,大事作緬書,皆旁行為記”。這裏所説的“緬書”可能就是傣文,因為傣文與緬書都是由左到右“旁行為記”的。也許《百夷傳》的作者不識緬文和傣文,而把它當成緬文了。所以,傣文的始用年代可能在14世紀元、明之間,也即距今約六七百年前。傣族的文字系隨着上座部佛教的傳入而引進,源出於古印度的巴利文,並經不斷的改造而形成的。它可能是與佛教同時傳入,也可能滯後,即佛經先憑口授傳誦。
至於傣族文字的載體,沿用至今的除了民間用近代的紙書寫外,抄寫佛經的主要是用“綿紙”和“貝葉”。綿紙是用生長在西雙版納森林中的構樹(Broussonetia papyrifera)的樹皮纖維作為原料,用一般手工造紙的工藝製作而成的,紙張潔白且韌性好,可以經久保存。在勐侖的曼俄寺,近年翻修時,發現有一張100年前用綿紙書寫此廟修建經過的文書,字跡還清晰如初。貝葉是取自一種叫貝葉棕(Corypha umbraculifera)植物的葉片,經一套特殊的製作工藝製作而成,所刻寫的經文用繩子穿成冊,可保存數百年之久。貝葉棕在西雙版納的熱帶雨林不產,由於它是(刻)寫經文的主要載體而隨着佛教的傳入而引進的,很適合這裏的氣候,常在佛寺庭院裏有栽培,十分高大。

貝葉文化文化核心

貝葉經是“貝葉文化”中最古老、最核心的部分,是“貝葉文化”的主要載體,可以説是傣族文化的根 。貝葉文化經本,包括葉質形的和紙質形兩種樣式。葉質形一類的是貝葉經,傣語稱“坦蘭”。它是用民間製作的鐵筆將文字刻寫在經過特製的“拜蘭”(貝葉樹葉片)之上而成。其規格有頁四行式、五行式、六行式和八行式等四種,傣語稱:蘭戲、蘭哈、蘭合、蘭別,以前三種規格的貝葉經本最為普遍。大量的佛經故事、佛教經典、傣族民間故事、神話和傳説,都是記載在貝葉經裏。紙質形一類的是棉紙經書,傣語稱“薄嘎臘沙”。它是用野蕨杆削成的筆蘸墨後將文字書寫在棉紙之上而成。其規格有寬面頁式和連摺疊頁式兩種。後一種傣語稱“薄練”,其中以寬面頁式最為普遍。傣族利用貝葉保存和發展了他們的文化,西雙版納以前有佛寺500多座,保存的貝葉經多達50000多部。傣族眾多的民間敍事長詩、民間歌謠、情詩、諺語、俗語、格言、謎語以及法律法規、天文、曆法、醫藥衞生,生產生活知識、論理道德教科書等,都是傳抄在棉紙本里,當中也有少量的摺疊本轉載佛教經典。 今天,各處佛寺還沿用古老方法制作貝葉經。
對於利用貝葉棕的葉片刻寫文字,傣族民間有動人的傳説: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傣族小夥子為了尋找光明,辭別了他的未婚妻到遠方,他們每天都要給對方寫一封信,把字刻寫在芭蕉葉上,並由一隻鸚鵡為他們傳遞。隨着小夥子的走遠,芭蕉信尚未到達便枯萎了,字跡便不清楚了。有一天,小夥子在森林中見到一種棕櫚的葉片,由於昆蟲啃食葉肉而在葉片上留下清晰的紋路。受到啓發,他把文字刻在那種棕櫚的葉片上,雖經多天的傳遞,字跡也完好如初。這樣,傣族先民們便發明了用貝葉棕的葉片刻寫文字的方法,貝葉也就象徵着“光明”與“愛情”。
對於“貝葉經”還有另外一個動人的傳説:在很久很久以前,傣族哈尼族漢族的人一起到西方取經。漢族把學到的抄在紙上,哈尼族把學到的寫在牛皮上,而傣族則把經文刻在貝葉上。在返回的路上,過河時,他們同乘一隻船,不幸船翻了,這些經文都被水泡濕。當他們把經文攤在河灘上曬乾時,抄在紙上的經文均變成了鳥腳趾形狀,這就成了漢族的象形文字;刻在貝葉上的文字雖經水泡過,但字跡清晰,傣家人對此感到十分自豪;而寫在牛皮上的文字,經水泡後已經看不清楚了,牛皮被煮吃了,這樣,哈尼族便沒有文字了。

貝葉文化內涵和特點

一種綠色文化
傣族居住於亞熱帶平壩地區。這裏氣候炎熱,雨量充沛、植物生長快、動物種類多,被稱為動植物王國。傣族村寨依山傍水,從這裏放眼望去,遠處是茂密的森林,近處是成片的莊稼,庭院裏種滿了各種花草樹木。這樣的生存環境,使傣族文化塗上了一層濃重的綠色。千百年來傣族傳統文化的傳承更替,都離不開這個綠色的背景 [1] 
對綠色的熱愛,就是對大自然的熱愛。貝葉經裏這樣教誨人們:“有樹才有水,有水才有田,有田才有糧,有糧才有人。”這真是精闢無比,把人類與自然的關係都説透了。傣族人民正是根據這樣的法則來安排生活的。他們對賜予人類一切的大自然充滿了感激、敬畏、愛護之情,從不輕易去損害它們。貝葉經裏還這樣告誡人們:“不要把鳥捉來關在籠子裏,説不定將來有一天,鳥也會把人捉來關在籠子裏。”①看到這樣的警句,我們不禁會為傣族人民對自然法則有這樣深刻的理解而拍案叫絕。正是這種理解和實踐,才使西雙版納這顆明珠綠得這樣耀眼,這樣醒目,這樣令人陶醉,這樣令人流連忘返。
與現代文化的快節奏、功利性、時尚性、娛樂性相比,綠色文化更多地是以它的田園牧歌式的韻味和山水詩情畫意以及由此涵養出來的民風民情顯示出它巨大的吸引力。這正是西雙版納旅遊的獨特優勢。
我們來看貝葉經中記載的一部長詩《相勐》中,傣族人民是如何描繪自己的生存環境的:“百鳥用清脆的聲音,把茫茫的森林喚醒,彩霞給山河穿上新衣,大地又迎來濃霧瀰漫的早晨。”“無邊的壩子翠綠如茵,淙淙的溪水繞着竹樓人家,密密的椰子樹頂着藍天,高高的佛塔掛滿彩霞。”這樣美好的環境,這樣綠色的家園,怎能不能令人陶醉、令人嚮往!
貝葉文化作為一種綠色文化,它的產生固然有地理環境方面的因素。誠如貝葉經文獻中的論著《論傣族詩歌》所説:“傣族的祖先生長在野外,以森林為家,以花草樹葉為衣服,他們的眼見和感受,首先接觸到的就是大自然的山山水水。”所以傣族詩歌多以“花草、樹木、動物、星月、風雲、山水來比喻。”“要是我們的祖先是出生在無花無樹的沙漠裏,那麼我們的歌,也一定是風沙之類的比喻。”一個民族的居住環境,決定了這個民族文化的特色。但這只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我們還要看到人文因素對保持和強化這種文化特色也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貝葉文化就是如此。貝葉經中有許多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要與自然和諧相處,人傷害自然就是傷害自己的論述。有些經書還將自然界神化,警示人們要尊敬自然、崇尚自然、保護自然。貝葉經中還記載了一些封建領主法規,其中就有保護森林、保護水源、興修水利等內容,對亂砍亂伐者要給予處罰,特別是對砍伐帶有佛教色彩的菩提樹者,要治以重罪。佛教還提倡信仰者要廣植五樹六花。這一切,經過久遠的歷史傳承,已經潛移默化地融人到人們心中,形成自覺的行動,養成良好的風俗。這些人文因素,也是貝葉文化之所以成為綠色文化的重要原因。
一種農耕文化
傣族是我國最早種植水稻的民族之一。據學者研究,遠在2000年前,傣族地區就有種植水稻的農業灌溉出現。貝葉經中記載的傣族創世史詩《巴塔麻嘎捧尚羅》中,曾寫到天神給人們撒下谷種,但被雀鳥老鼠吃了,他們吃了後從便中排出穀粒,掉在水溝邊發芽長大,結出穀穗。人們從這一自然現象中發現並找到谷種,在遠古時期傣族首領叭桑木底的指導下,學會了種植稻穀,後來又開闢田地,實現了耕作定居。貝葉經另一典籍《帕薩坦》也記載,遠在1000多年前,“傣泐王幾達沙力帶着十二個隨從在原來十二個邦的基礎上建立了十二個勐,任命他們為十二勐的‘布悶’(即召勐)。隨後,各勐‘布悶’就組織民眾開田挖溝,各勐‘布悶’將開出的田地分成產量為一百挑、一千挑、一萬挑三種規格如數點清交給傣泐王,傣泐王又將這些開墾出來的田地交給百姓耕種,並規定應交的租谷數量”[2]。從這些記載我們可以知道,早在一千多年前,傣族的稻作農業已經發展到較高的水平。西雙版納(十二千田)這一名稱,最早就起源於此。
稻作農業的發展,使貝葉文化成為一種典型的農耕文化。這除了表現在金屬工具的製造和使用,水利灌溉設施的建造和維修,以及曆法節令的推算等自然科學層面的東西之外,在精神文化方面也很突出。我們可以從下列幾個方面來看:
第一,從道德觀念來看,由於稻穀的栽培在人類生活中具有無比重要的意義,人們就以是否有利於稻作農業的發展來作為衡量是非善惡的標準。這首先表現在讚美勤勞、譴責懶惰方面。大量的傣族民間諺語、民間故事都反映了這一內容。同時,為了保證稻作農業能夠不誤節令地順利進行,就要求人們約束自己的行為,處理好生產與其他社會活動的關係。每年的“關門節”,就是為了在農忙的三個月之內禁止人們外出,以集中精力搞好生產。稻作農業特別是平壩地區的水田農業,不是孤立的一家一户的事情,需要全體村社成員的協調、配合,這就要提倡團結互助、集體主義的精神,由此形成了許多生產互助的傳統習俗。還有,稻作農業需要有實踐經驗,而村中的長者又往往是這種經驗的富有者,由此又形成了敬老的傳統美德。
第二,從民族心理素質來看,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村社是稻作農業的基本單位,傣族的村社又大多以血緣關係為紐帶而組成,這就培養了人們的鄉土觀念和氏族觀念。這種觀念積澱為民族心理素質,使各村社成員之間具有強烈的認同感和內聚力。傣族民間常用一棵樹上的枝葉,一根藤上的瓜蔓來比喻同一氏族成員之間的關係,誰要是主動斷了這種關係,就要受到族規的懲罰。正是有了這種強烈的認同感和內聚力,才使傣族村社在長期穩定中發展,才保證了稻作農業的歷史延續。
第三,從典章制度來看,為了保證稻作農業的順利進行,歷代封建領主還制定了各種法規,對妨礙、損害稻作農業的各種行為,規定了明確的懲罰辦法。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些法規中,特別規定了頭人、官員子侄必須和當地百姓一起參與興修水利等農事活動[3]。
第四,從文學藝術來看,傣族民間文學作品,不僅多以農耕生活為題材,而且充滿強烈的田野氣息。傣族民間敍事長詩十分發達,也與稻作農業的發達有關。
一種信仰文化
貝葉經之所以在傣族人民心目中具有這樣崇高的地位,主要原因不在於經書給他們提供了多少實用的內容,而在於經書給他們提供了一種精神寄託。因而貝葉文化也可以説是一種信仰文化。直到20世紀50~60年代,我們在傣族農村還可以看到這樣的現象:勞累了一天的人們從農田裏歸來,吃罷晚飯,圍坐在竹樓火塘邊,聆聽年長者誦讀貝葉經,演唱經書中記載的那些動人的敍事長詩,成了人們的一大精神享受。這種情況,在歷代漢文史籍中也多有記載。在這樣的場合和氣氛中,人們找到了一種精神上的寄託。那些開天闢地的天神,發明創造的英雄,繁衍後代的祖先,普度眾生的佛陀,各種神靈、鬼怪、山水、樹木、以至賜福給人類的整個大自然,都融人每個人的心中,成了神聖的崇拜對象,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信仰體系。這個體系主要由原始宗教信仰和佛教信仰兩部分組成。
原始宗教信仰的主要內容為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和神靈崇拜。
傣族地區的山、水、河、湖、樹、石,以及田園、村寨,往往都附有一個傳説,將這些自然物神化,其目的就是要人們將這些與人類生存密切相關的自然物當作神一樣來看待,誰得罪了它們,損害了它,誰就會受到懲罰。最典型的就是村邊的“龍林”,由於它是神林,村民們都有一種畏懼心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這集中反映了人們的自然崇拜。祖先崇拜方面,從遠古時期教會人類狩獵的沙羅,到指導人們農耕定居的叭桑木底,再到追金鹿來到田野開闢了十二版納的叭阿拉武,都是人們崇拜的對象。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寨神、勐神,他們或是本寨、本勐的祖先,或是有功於本寨、本勐的英雄,都受到人們的崇拜,每年舉行的祭寨神、勐神活動,就是表達崇拜祖先、祈求保佑的心理。
佛教信仰方面,1000多年前南傳佛教傳人傣族地區以後,逐漸成為一種全民性的信仰。傣族的每一個村寨幾乎都有佛寺佛塔,僅西雙版納一個地區,佛寺就達500多座,比唐代詩人杜牧筆下的“南朝四百八十寺”還要多。傣族的佛教信仰有自己的特點。即信仰者並不認為人生一切皆苦,並不嚮往虛幻的來世,而是着眼於現實,追求今世的幸福。他們雖然也虔誠地到寺廟裏當和尚,但在世俗百姓的眼中,人們往往把進寺廟當和尚看作是學習文化知識、接受傳統文化教育的機會。這些情況説明,傣族的佛教信仰更多的是一種世俗信仰。
傣族信仰體系還有一個突出的特點,即原始宗教與佛教並行不悖、共同存在、相互吸收、對民眾具有同樣的影響力。原始宗教歷史悠久,對傣族民眾影響深廣。佛教傳人以後,它必須面對這個現實,才能吸引信徒,壯大勢力,兩種信仰力量的融合,才形成了這一特點。最典型的一個例子是:貝葉經中記載了作為原始宗教的神叭桑木底與佛爺的一次辯論,辯論的焦點是“毫兵召”還是“召兵召”(意為“穀子是王”還是“佛主是王”)?辯論的結果,叭桑木底是勝利者。正因為如此,谷魂奶奶(雅歡毫)的故事不僅在民間、寺廟廣為流傳,而且被載入貝葉經。這正是文化寬容性的一個突出表現。
一種和諧文化
傣族性情平和、心地善良,反映在文化上,就是處處追求一種和諧的狀態。這種和諧的狀態,體現在天人的和諧、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和個人與社會的和諧三個方面。
天人和諧 傣族傳統文化裏的“天”,是指人類賴以生存的整個自然界,包括大地、海洋和天空。天神把天空分為若干層,每層都設相應的神進行管理。他們各司其職,各管其事,以保證天地萬物的正常運行。貝葉經裏記載的《創世紀》中,曾寫到某一天神受命到人間給人們劃分季節,以利耕作,因他工作疏忽,劃分中出了差錯,誤了農時,結果受到上一級天神的懲處。違反了自然界的規律,連神都要受到懲罰,更不用説普通的人了。所以人們自覺地維護這種規律,按自然界的客觀規律辦事,給自己創造一個和諧、優美的生存環境。在傣族村寨的房前屋後,我們隨處可見一種鬱鬱葱葱的速生樹種——鐵刀木,這是傣族居民為解決柴薪燃料而又不去砍伐森林而採取的一個明智之舉。人們對山神、樹神、水神以及各種自然神的崇拜、敬畏,實際就體現了人作為自然界的一員,必須尊重自然,按自然規律辦事,追求人與自然和諧的心理需求。
人與人之間的和諧 反映在人際關係上,就是誠信、友善、互助和尊老愛幼、男女平等。貝葉經中有許多記載,要求人們按上述原則待人處事。其習慣法規定,不誠實的人不能作為辦案的證人。傣族熱情好客,有的人家用來接待客人的被褥,甚至比自己用的還漂亮。貝葉經記載的長詩《千瓣蓮花》,寫主人公在尋找千瓣蓮花的過程中,曾得到素不相識的人們包括國王、大臣、佛爺、百姓的熱情接待和幫助,其情節是很感人的。貝葉經中的另一作品《線秀》反覆歌詠了“真正的友誼像太陽,真正的愛情像月亮,真正的友誼和愛情啊,永遠在世間放光。”傳統的《賀新房》唱詞,描寫村寨裏有人要蓋新房的時候,“上寨的人來了,下寨的人也來了。黃牛角嗬嗬地一吹,大家都上山去,割茅草,砍竹子,砍木料,笑聲鬧聲震動山岡,……新屋蓋好了,主人擺出酒菜,請所有的鄉親來吃,請所有的鄉親來玩。”這裏展現的是一幅古老的團結互助、和諧美好的風俗畫卷。
個人與社會的和諧,貝葉經裏曾記載,原始的狩獵經濟解體之後,曾出現了一個傣族首領叭桑木底,是他率領人們劃地盤,分山水,開始了“立寨蓋房子,挖地種野瓜”的農耕生活。後來他又把大片濕劃分成若干塊,供給人們耕種。為了避免爭土地而產生的糾紛,叭桑木底又在地邊栽樁壘硬,以示界限。這實際上是最早出現的社會規範,它有效地調節着個人與社會的關係。後來隨着社會生活的豐富和發展,這種規範的內容越來越豐富,範圍越來越廣泛,逐漸形成了涵蓋人們生活方方面面的習慣法。習慣法是人人必須自覺遵守的法則,也是處理各種糾紛的依據。到了封建領主時代,歷代統治者又把這些習慣法集中起來,不斷加以完善豐富,分門別類,制訂出詳盡的可操作的封建領主法規。這在貝葉經中有很多記載。佛教傳入以後,其戒律教義和行為規範又與長期形成的領主法規結合起來,逐漸形成傣族共同的風俗習尚和價值取向,使個人與社會的關係處於一種和諧有序的狀態之中。
一種開放文化
貝葉文化不僅僅是存在於我國的傣族地區,在東南亞,南亞各國,如泰國、緬甸、老撾、印度、斯里蘭卡等都存在。貝葉文化是一種國際性的文化現象,是一條聯繫各國的文化紐帶,這就決定了它本身就是一種開放的文化。
我國傣族的貝葉文化也是如此。它不是在封閉、孤立的狀態下生存的,它吸收了內地漢族和東南亞各國的文化,加以融合和創造,形成了自己獨具特色的文化。
傣族對內地漢族文化的吸收,可以追溯得很早。遠在秦漢時,傣族地區常以象和象牙進獻中原王朝,故司馬遷在《史記》中將傣族居住的地區稱為“乘象國”。這説明遠古時期傣族就開始了對中原文化的接觸和交流。東漢,又有傣族封建領主派出的樂團、雜技團到洛陽演出,接受了漢王朝的封賜。從秦漢開始,歷代封建王朝在傣族地區設置郡縣。從內地派往這些地區的邊官,大都致力於傳播中原文化。歷代都有漢族移民遷入傣族地區,三國時期諸葛亮的軍屯,明朝的軍屯、民屯和商屯,都促進了傣族與漢族的頻繁交流,有利於他們吸收漢族的先進文化。傣歷與漢歷的相似,傣族農業生產技術、金屬冶煉鑄造水平的提高,以及將漢族的一些名著如《西遊記》等譯為傣文,將滇戲《楊家將》移植為傣戲等等,都是吸收內地漢族文化的結果。在傣族地區廣為流傳的神話《九隆王》,與歷史上哀牢夷族羣的《九隆神話》有密切的關係。貝葉經中記載的因叭創造天地的神話,與漢族的盤古創造天地的神話也有某些相似的地方。貝葉經中將傣族古代詩歌分為三大類:民間歌謠、敍事詩和頌歌,這有點類似於漢族《詩經》將其詩歌分風、雅、頌三類。
貝葉文化還吸收了東南亞、南亞各國的文化,最突出的表現就是對從印度到斯里蘭卡再到泰國、緬甸、老撾傳入的南傳上座部佛教文化的吸收。佛教文化的傳入,對傣族原有的文化衝擊很大,影響也很大。傣文的產生和完善,就與佛教的傳入直接有關。隨佛經傳入的大量的佛經文學作品,從內容、人物、情節、主題和表現方法等方面大量滲入並影響了傣族原有的民間文學,給傣族文學提供了新的養分和氣息,促進了傣族文學的變化和發展。正如貝葉經《論傣族詩歌》所記載的:“佛經中有故事,有情節,完整地敍述了每一件事情的始終,有好人,有壞人,有神有鬼,有哭有笑,有水有湖,有山有嶺,有樹有花,談到天講到地,無處不講到。經書的這種文學意境,有骨有肉和它寫寫唱唱的巧妙手法,對促進和改造詩歌,使之成為有頭有尾的敍事詩體,起了寶貴的積極作用。”我們今天能看到這麼多的閃耀着藝術光彩的傣族敍事長詩(民間傳説有500多部),是與吸收佛經文學分不開的。
傣族人民吸收了佛教文化,也改造了佛教文化,使它更符合自己的需要,更具有傣族的特點。從思想信仰上來説,它不偏重於佛學哲理的論析,而比較注重現實的修持;它不過分追求“普度眾生”,而主張求得個人的解脱;它不神化佛教的創始人釋迦牟尼,而把他看作是一位現實的教祖。從現實的民間文學創作上來説,傣族人民既吸收大量的佛經文學作品,又大膽地加以發展創造。最突出的例子是貝葉經中記載的著名長詩《蘭嘎西賀》,它雖然來自於印度大史詩《羅摩衍那》,但是經過傣族人民的加工再創造,已經變為具有濃郁傣族風格、特點的傣族人民自己的文學作品了。
一種柔情文化
這是就貝葉文化的風格而言的。我們常説七彩雲南、雲南民族文化豐富多彩。這裏面的“彩”,很大程度上是由各民族文化的不同風格所帶來的。
各個民族的文化,都有它自己獨特的風格。藏族的雪域文化,具有一種奔放高亢的風格;納西族的東巴文化,具有一種古老神秘的風格;彝族的畢摩文化,具有一種剛健火熱的風格;哈尼族的梯田文化,具有一種深沉凝重的風格……與上述各民族的文化相比,傣族的貝葉文化,具有一種柔情似水的風格。
傣族多傍水而居,歷史上與東南沿海的百越族羣有淵源關係。傣族居住的地方多處於熱帶亞熱帶平壩地區,氣候炎熱,雨量充沛,自然條件較好,生活相對比較富裕。除了農耕勞作時間以外,人們有較多的時間從事業餘文化活動。由於特殊的厲史原因,傣族的封建領主社會長期處於穩定狀態,生活節奏較慢,再加上受佛教思想的影響,逐漸形成了悠閒、委婉、柔和、多情的民族性格。正如人們常説的傣族是一個水的民族,反映在文化上,就是一種柔情文化。筆者在傣族地區生活數年,很少看到吵架、打架、説粗話等現象,鄰里之間,家人之間,總是彬彬有禮、輕聲細語、和睦相處。外人到村寨傣家投宿,總會受到主人無微不至的款待。
這種心理最集中反映在傣族民間風俗和文學創作中。每當月明風清的夜晚,在傣家竹樓的陽台上,姑娘支好紡車,一邊紡線一邊等待她的情人。陽台下的竹籬外,來求愛的小夥子吹着一種叫瑟的樂器,其音色的優美,曲調的柔和,彷彿使你置身於夢幻之中。小夥子向姑娘傾訴愛慕之心時,總要很客氣地唱道:“啊,姑娘,請告訴我,不知你這朵花,是否有蜜蜂來採過?”如果哪個小夥子言詞粗俗,沒有禮貌,那肯定要失敗的。在傣族民間創作中,有一種特殊的文體叫《鳳凰情詩》。在紙上畫一隻鳳凰,在鳳凰的頭、腳、胸、背、翅等部位上畫上各種表意的符號,把它寄給心儀的對方。對方接到以後,要對這些符號反覆琢磨、猜測、意會,才能讀懂對方的一片真情。這種文體很受傣族青年男女的喜愛,因為它最能體現相愛雙方含蓄、複雜、細膩、纖柔的內心感情。再一個典型例子是,20世紀40年代傣戲移植漢族劇目《楊家將》時,傣族認為原劇中男女主人公一上場就武打起來“不合情理”,人與人之間怎麼能這樣呢?於是他們改為男女主人公上場後先有一段含情脈脈的對唱,慢慢引出矛盾,雙方不合最後才打了起來。這一改動,最能體現傣族人民的性格特徵和他們的心理素質。 柔情似水,似水柔情,這是貝葉文化的鮮明特徵,也是西雙版納的魅力所在。

貝葉文化資源開發保護

知識經濟全球化的今天,民族文化以其各自獨特的個性和張揚的魅力,不斷地超越自我、保護自我和發展自我。開發貝葉文化,是為了更好地利用、保護和發展民族文化資源。開發和利用必須在保護和發展的前提下進行,保護和發展也是為了能更好開發和利用。貝葉文化資源的開發,也必須走可持續發展的道路 [2] 
貝葉文化資源的開發和利用
西雙版納州實施“科教興州、旅遊強州”的發展戰略,加大了景區景點等旅遊設施的建設,民族文化資源作為一種不可再生的資源,一是建成了熱帶植物園、傣族園、原始森林公園、野象谷、熱帶花卉園等一批精品景點景區和一些民族文化生態村;二是開發部分民族的飲食文化和一些民族民間歌舞藝術;三是開發了少數有限的民族民間醫藥和保健文化;四是收集、整理了數量有限的貝葉典籍、口碑文獻及民族文物等。這些有限的開發和利用,仍處於各自為陣、規模小、層次低的初始階段,更多的是注重了文化的表現形式,對文化藴含的精神實質的挖掘還不夠充分,對貝葉文化資源的開發層次較低,開發的範圍和內容十分有限。雖然對我州社會經濟發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並沒有充分地發揮出其文化的經濟價值,也沒能將文化的資源優勢轉化為產業的優勢。其主要原因在於:
1、對貝葉文化資源研究開發的投入不足
對貝葉文化資源研究開發的投入,不僅僅是資金的投入,還包括人力資源的投入。西雙版納州由於經濟發展滯後,地方政府財力有限,地方財政是吃飯財政,對民族文化資源研究開發的資金投入也十分有限。
2、貝葉文化缺乏深層次的開發利用
由於對貝葉文化資源的開發投入不足,缺乏深層次開發,各種文化產品的附加值不高,現有民族文化產品難以形成產業規模,所佔領的市場有限,導致對現有貝葉文化資源利用率不高。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西雙版納州旅遊業,上世紀末發展勢頭極為強勁,但由於缺乏文化的含量,旅遊產業的提升一直上不去,其根本的原因,也就是對貝葉文化的開發利用不夠。
3、研究和開發貝葉文化的人才嚴重缺乏
貝葉文化的開發和保護,離不開人才的培養。目前,精通本民族文化且漢文化造詣較高的少數民族專家、學者屈指可數,且出現了嚴重斷層現象。僅就目前《中國貝葉經全集》的翻譯整理工作而言,主要表現:一是翻譯研究人員少,翻譯研究的水平不高。二是翻譯人才資源配置不合理。能從事翻譯研究的人員,在其他單位部門身兼數職,沒有精力更多從事研究翻譯工作,而從事專業翻譯研究的機構中,翻譯研究人才青黃不接,綜合素質有待提高。研究翻譯人才嚴重缺乏,給西雙版納貝葉文化資源的挖掘、研究、開發和利用帶來了較大的影響。
貝葉文化資源的保護髮展
民族文化是不可再生的資源,必須加以搶救和保護。對貝葉文化資源的保護和發展,要吸取前人重開發,輕保護,重自然資源的開發,輕人文資源的開發的教訓。要振興西雙版納的經濟,弘揚民族優秀傳統文化,就是要充分利用貝葉文化的資源,發揮資源優勢,突出地方特色,正確處理經濟建設與保護髮展民族文化的關係,即要繼承和發揚民族優秀的文化成果,又要注意吸收其他民族優秀的文化成果,同時也要注意吸收國外先進文化和人類一切優秀文化成果。
首先,認真組織開展貝葉文化資源的調查、評估對民族文化中不可再生的部分,必須加以及時搶救和保護,切實解決好民族文化的傳承問題。一是對民間流傳的宗教經書、古籍器物加快收集、整理,及時搶救和保護。二是對健在的民間藝人、僧侶等完善保護政策,給予事實、生活上的保障,提供傳藝帶徒的條件,讓他們的知識和技藝代代相傳。
其次,在摸清家底的基礎上提出規劃,這樣才能做到突出特色,發揮優勢。對生態文化資源和建築民居等文化資源,進行統一規劃,利用自治權利立法保護。對特色建築、民居進行保護性修繕,突出特色,保存其傳統風格。
再次,加強對貝葉文化研究人才的培養,建立培養人才、引進人才、留住人才、利用人才的機制,形成結構合理、特色鮮明的民族文化研究人才隊伍,培養和造就一大批民族文化優秀人才,來促進貝葉文化的研究和開發。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