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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懷古蹟·其二

鎖定
《詠懷古蹟·其二》是唐代詩人杜甫所作的一首七言律詩,通過對戰國時楚國文學家宋玉的懷念,以寄寓身世之感。
作品名稱
詠懷古蹟·其二
作    者
杜甫
創作年代
文學體裁
七言律詩

詠懷古蹟·其二作品原文

搖落深知宋玉悲,風流儒雅亦吾師。
悵望千秋一灑淚,蕭條異代不同時。
江山故宅空文藻,雲雨荒台豈夢思。
最是楚宮俱泯滅,舟人指點到今疑。

詠懷古蹟·其二註解

1、風流儒雅:指宋玉的文采和學問。
2、蕭條句:意謂自己雖與宋玉隔開幾代,蕭條之感卻是相同。
3、雲雨句:宋玉曾作《高唐賦》,述楚王遊高唐(楚台觀名),夢見一婦人,自稱巫山之女,王因幸之,去而辭曰:“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旦為行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陽台:山名,在四川巫山縣。豈夢思:意謂宋玉作《高唐賦》,難道只是説夢,並無諷刺之意?
4、最是兩句:意謂最感慨的是,楚宮今已泯滅,因後世一直流傳這個故事,至今船隻經過時,舟人還帶疑似的口吻指點着這些古蹟。

詠懷古蹟·其二韻譯

默誦草木搖落深知宋玉為何悲秋;
他學問淵博文辭精采算是我老師。
相隔千秋追懷悵望叫人不免流涕;
索寞蕭條我和他相似卻生非同時。
江山猶在故宅仍存只有文采空留;
他的雲雨樓台豈是説夢而無諷意?
最可感慨的是當年楚宮早已泯滅;
至今船伕還帶疑地指點這些古蹟。

詠懷古蹟·其二評析

這是推崇宋玉的詩。詩的前半感慨宋玉生前懷才不遇,後半則為其身後索寞鳴不平。詩是作者親臨實地憑弔後寫成的,因而體會深切,議論精闢,發人深省。詩中的草木搖落,景物蕭條,江山雲雨,故宅荒台,舟人指點的情景,都是詩人觸景生情,所抒發出來的感慨。它把歷史陳跡和詩人哀傷交融在一起,深刻地表現了主題。全詩鑄詞溶典,精警切實。有人認為,杜甫之“懷宋玉,所以悼屈原;悼屈原者,所以自悼也。”這種説法自有見地。

詠懷古蹟·其二賞析

詠懷古蹟,原詩共五首,每首各詠一古蹟,但並非專寫古蹟,而是借對古人與古事的題詠,以抒發自己的感情。本篇是組詩中的第二首,通過對戰國時楚國文學家宋玉的懷念,以寄寓身世之感。宋玉故宅在歸州(今湖北省秭歸縣),杜甫自蜀出峽時,經其地而憑弔之。詩人與宋玉相隔千年,當他來到此地,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人亡宅空、悽清寂寥的破敗古蹟。此情此景,當然會引發坎坷終生的老詩人胸中無窮的悲感。
所以詩的首聯即滿含深情地自述對於宋玉的透徹理解與無限傾慕。“搖落”是宋玉名作《九辯》中的用詞。原句雲:“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其文的主要內容有二:一是悲秋景之寥落,二是傷自身之飄零。杜甫在宋玉故宅誦宋玉之文,傷宋玉,亦以自傷。説是深知宋玉悲秋的緣由,也就是與其發生了強烈共鳴。這裏下一“深”字,既表示對宋玉理解的程度,又顯出千古文人遭遇相同的悲哀。這樣,詩一開頭就對吟詠對象灌注了濃烈的感情,為全篇的抒情定下了基調。
第二句的“風流”,言宋玉的品格;“儒雅”,言宋玉的文才。全句説,宋玉無論品德與文學,都足以作自己的老師。頷聯“悵望千秋一灑淚,蕭條異代不同時”承上“深知”而來,寫自己和宋玉之間極為寶貴的異代知音關係。這是一聯悲涼悽婉的流水對,它以目窮今古、思接千載的心靈自述,向人們表達了詩人的如下哀痛之感。自己雖然和宋玉懸隔千秋,恨不同時,但卻有類似的身世遭遇和深刻的思想共鳴;可惜的是,自己作為後人雖能知宋玉,卻不能使自己也為宋玉所知了。到這裏,作者已經是完全以吟詠對象為賓,以主觀感情的宣泄為主了。試看“悵望”與“灑淚”云云,已使抒情主人公的形象呼之欲出;而“蕭條”的感嘆,雖是嘆古人之早亡,哀宋玉之生不逢時,但何嘗不是兼指詩人自己大半生的漂泊落魄!
詩的頸聯,惋惜宋玉生前身後都不被人們理解,對這位異代知音一灑同情之淚。上句先説:宋玉留下住宅,裝點江山,可惜其人已不能見,只是空讓後人讀他的那些文章(“文藻”,文采,指宋玉的作品)罷了。下句更進一步説:就連宋玉文章的意藴和價值也並未真正為人們所瞭解。“雲雨荒台”,指宋玉《高唐賦》序中所寫神女故事。序中説宋玉和楚襄王“遊於雲夢之台,望高唐之觀”,宋玉為襄王敍述楚懷王曾夢見神女,神女自稱住在“巫山之陽,高丘之岨。旦為行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這個故事,本是宋玉虛構來諷諫襄王的,並非懷王真有此夢,巫山真有此神。後人不懂宋玉作賦之意,竟附會出“雲雨荒台”的古蹟來。杜甫認為,這對宋玉來説真是可悲得很。不過,稍堪慰藉的是,宋玉畢竟留下了千年不滅的文名,這比那身死國滅、遺蹟無存的楚王,是強得太多了。
所以詩的末聯以楚王故宮的難以確定遺址來反襯宋玉遺蹟的留存,藉以安慰宋玉,同時也安慰與宋玉同操文學之業的自己。這兩句的意思是説;宋玉文章猶存,足以千古不朽。而楚王宮殿則是真正的泯滅了,就連漁夫雖指點其遺址也不能確定無疑。可見文學家雖際遇不順,因有作品傳世,在後人心中還有地位,這一點就是那些生前得意的帝王所萬不能及的了。這些言外感慨之意,體現了詩人對於文學家的地位和價值的充分自信與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