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熱弟

　　於大海和與他過了大半輩子的老婆祝美蓮離了婚，女兒眉眉也跟着老婆走了。於是大海滿腦子都是離婚的事，結果開出租車被投訴了好幾起，險些丟了飯碗。老三想盡辦法要佔老大的房子結婚，老大在老二和老三的軟磨硬泡之下終於勉強同意了。就這樣，老大開始了與弟弟弟媳共處一室的尷尬生活。正在這時，老三流鼻血的老毛病又犯了，到醫院一檢查，查出了白血病。老大和老二於情於理都得為這同胞兄弟做點兒什麼，於是願意不願意的，老二出大錢老大出小錢。二嫂也是個賢良淑德的女人，從孃家拿來了三十萬的救命錢。可這病耗錢耗得厲害，老二也快撐不住了，於是哥倆合計着趕緊抽骨髓治病根。為了救老三，哥倆都爭着給他獻骨髓，可誰的骨髓都配不上。這時，老大想起了從小被爹媽送人的老四。

　　老大回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尋找老四的消息，得知老四被送到了城裏的趙大夫家。老大繼續在車隊裏借錢，好心的隊友給患病的老三捐款，老大千恩萬謝接過這救命的錢。到派出所去查四弟的下落，好不容易查出來了，他的心涼了半截---老四因為殺了人，正在監獄裏服刑呢。本以為興許老四混好了能給他們解燃眉之急呢，結果哥倆的希望全都破滅了。救命的路就這一條，哥倆只好去了，但探監的經歷讓他們覺得跟小鬼附身了一般，就因為這事兄弟倆還吵了一架。而此時的老三被未婚妻娜娜拋棄了，偏又折騰起來，説什麼回家等死之類的話，哥倆連哄帶嚇唬的，老三也終於消停了。

　　老大實在沒轍了，向前妻張嘴借了錢。大嫂在大哥的要求下來醫院看老三，老三未婚妻的舅舅也來了，挑明瞭她不想當寡婦。老二覺得錢全他出心裏不平衡，但怨是怨，終究還是念了骨肉親情。老三覺得自己得了這病，女朋友還跑了，越發的委屈起來。老大看着揪心。老大心裏一直還對祝美蓮心存希望，就每天在她上班的郵局門口盯梢。看着祝美蓮和一個男人有説有笑的便去質問，沒想到祝美蓮卻表明了不可能復婚的態度，這讓於大海徹底的心灰意冷了。大哥又到監獄來看老四了，這回倒是説上話了，可一句老三的事沒提。醫院催錢催的緊，兩兄弟心也煩了，錢也沒處借了，他們堅信那句話—久病牀前無兄弟。

　　兩兄弟為治病的錢互相埋怨來着，也互相挖苦來着。但終究出錢的出錢，借錢的借錢，出力的出力。大哥又去監獄裏看四弟了，這回他下定決心説什麼也要把正事給辦了。老大跟老四套着近乎，終於把治病的事説了出來。老四覺得老大就是一個騙子。老大回去沒法説出實情，支支吾吾的給了老三一些安慰。大海去學校門口等女兒，見着的女兒卻覺得他的兄弟比自己的老婆女兒還重要，這讓大海心中五味俱全。祝美蓮和新情人的戀情也着實讓於大海吃醋和害怕，總是去探祝美蓮的心思。老大和老二鬧僵了，最後的結果就是手術費一人出一半，但車隊裏的人已經開始躲着他了。老大去監獄見老四，老四跟老大説起這些年的生活經歷來，兩兄弟親切起來。回到老三的病房，老二把老四現在的情況向老三攤牌了。

　　老大把老四的情況和態度一説，哥幾個都默認了，老四恐怕不會來救老三。為了能讓老三臨走前感到幸福，老大想顧裁縫鋪的金鳳給老三臨終關懷。金鳳收下了老大給的工錢，卻也對於大海這樣的大哥生出一份敬意來。祝美蓮要結婚了，於大海沒來得及挽回些什麼。女兒也叫了人家二爸，改嫁的老婆、不懂事的女兒，這些對於於大海來説是最殘酷的了。祝美蓮把和大海過日子時攢的錢全都掏出來了，大海雖然嘴上還是不饒人，但心裏也念她的好了。金鳳的安慰使老三即興奮又幸福。監獄管教和老四的談心使老四改變了想法，他來獻骨髓了。

　　老大湊不夠十萬塊錢，老二同意出，但是是借給老大的。手術非常成功，老大對老四是千恩萬謝。老三出院了，老四也從監獄裏放出來了，哥四個回家吃了頓團圓飯，有説有笑的，聊聊家常嘮嘮裏短，倒也和氣。吃完飯，哥三要老四留下來和他們一起住，可老四還惦記着回原來的地界。回去發現房子也沒了，沒處安身，警察就把他託付給於大海了。老三病好了，這回一回來就圍着金鳳轉，送吃送喝的，這可愁壞了金鳳。老大為了接老四回家，整天的跟着老四，即便是捱罵受傷，關於讓四弟回來住的事，兄弟間也有矛盾了。

　　面對老三得濃情迷意，金鳳終於忍不住了，攤牌自己已經心有所屬，但老三似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老大對老四跟蹤讓老四很是反感，可不管老四怎麼嚇唬恐嚇，老大就是不走，仍舊那樣苦口婆心的勸着。老三倒像是忘了老四的救命之恩了似的，想把老四“教育”回來。老三依舊纏着金鳳，金鳳給老大下了最後通牒，要擺脱老三的糾纏。老四回去找他替了蹲監獄的人，那人用五萬塊錢“回報”他，但他終究因為他們可愛的孩子放棄了報仇的念頭。老四找不着了，三兄弟那個滿世界的找，老四的境遇也實在可憐，在兄弟們的體貼關懷下，終於把他領回了家。

　　哥幾個開了個家庭會議，老四背了一段監獄裏檢討的話，老大説了説家規，會就這麼散了，老四順理成章的留了下來。晚上哥三水在一張牀上，出去撒尿順便聊聊天，很是温馨幸福。老大寵着老三教育着老四，這有點家長的派頭。眉眉破天荒地來管於大海要錢來了，就因為有錢的二爸太能算計。老三和老四雖然性格不和，但也聊聊彼此的經歷。祝美蓮此時的日子也不如意，竟也懷念起大海的老實憨厚來。於大海一個人掙錢要供養他們兩兄弟花，閨女還時常來要錢，但他誰也不想委屈了，心疼這個心疼那個，最終只能是委屈自己了。只有四弟是關心他的，自己想找工作貼補家用。

　　於大水四處找工作，但是處處碰壁，回家又被老三於大江挖苦。老大於大海回家聽説老四被老三氣走了，趕忙四處找大水，兄弟回家，大海又給三弟四弟説合。　　大海帶三弟去醫院複查，又去找老二讓他給老四找個工作。　　這哥兒仨在一個牀上睡覺好的時候聊天兒，不好的時候就打架，有時候真動手，真打死去活來的。　　老四從來沒有過哥們兒兄弟，跟三個哥哥相處要從頭學起，有時候模仿老大，有時候模仿老二，有時候模仿老三，這有一個過程。老四乍一回家，見誰都立正。哥兒仨都安撫他。可沒見天就瞪眼了，逮誰都想扇誰。連老二都怕他了。　　老三知道自己的命是老四救的，對老四有着幾分感恩戴德的心，可對老四更懷着幾分怕，他那麼瘦的人對着那麼壯實的老四，生怕老四一不高興就掄拳頭捶他……　　老四跟老三相處，對三哥也是體貼的，知道他身體不好，反倒是照顧三哥的時候多……　　老大看見老三老四和氣，心裏就高興……　　老三偷拿老四的衣服去找金鳳改成自己的尺寸，被老四發現，老三老四又是大鬧一場……

　　祝美蓮再婚丈夫當超市採購部的經理不是當一天兩天。人油，滑，經常以次充好，還吃回扣。而且特別會算帳，天天回家都記帳本子，家裏的開銷事不鉅細全都讓大嫂記個帳。有百八十塊錢對不上帳就着急。弄得大嫂心累，煩。　　採購部經理不光算他自己的工資，祝美蓮的工資也算，一開工資都得交他手裏，他管着。他是家裏的經濟主管……　　老三從換了骨髓以後出了院，營養是一直不能缺的，這是一大筆花銷，所以老大這兩年就沒存過錢，都讓老三咽肚子裏去了，就這老三都老還覺得自己缺營養，應該喝蛋白粉核桃粉什麼的……　　老四沒見過這些東西，有時候嚐嚐，老三還不高興。　　老大就説老三，説小時候老四就沒吃過這些東西，都讓你吃了，現在不行他找補找補啊再説老四當初給你抽骨髓，抽完了就回監獄，都沒補着，他身子就不虛啊？　　老四一聽老大替自己説話心裏就過意不，。忙給老三賠禮道歉。　　老三向金鳳求婚不成，哭着回家的，老四不知道老三怎麼了，以為在外邊兒受氣了要給三哥出氣去。老三跟着老四去的，可等到了裁縫店，老四一看是個女的，手裏的磚頭就拍不下去了。轉身就回。

　　老大開車在家門口剛停，大嫂就迎上來了。大嫂不是空着手來的，手裏帶着傢伙呢，見着老大，從包裏掏出一本郵政編碼的大黃冊子就打。那大黃冊子挺厚的，跟磚頭似的。　　大嫂掄着那大黃冊子打人，把一本書都給打飛了。　　大嫂一邊打一邊哭，罵老大不是東西，攛掇老四拆她的家。　　老四老跟老大出車，老坐在副座上真不是事兒，因為老四太壯了，人家一看見車上坐着這麼一個人，就都不打車了……弄得老大老是拉不着活兒……這樣老大收入就落下來了……　　老四要進工地，讓保安攔了，要出入證。老四拿出不來，指着工地安全負責人的名字説這是我二哥。保安不認，不管是不是二哥，沒有出入證就不讓進。　　老四跟保安急了，一把推開保安生闖……　　金鳳這時候其實在傍大款呢。條件是給大款婚外生個兒子。大款跟她是簽了合同的。兒子生出來了，兒子歸大款，錢歸金鳳。金鳳心裏就在盤算掙這二十萬塊錢呢。大款後來還給了金鳳一輛車。這輛車恐怕連四手車都不止了，可怎麼着也是四個輪子吧？金鳳開着挺高興。

　　老四從採購部經理那把祝美蓮的八萬塊錢要了回來。　　老四看着大哥一抽屜欠條着急。從這天起，在家裏坐不住了……老四找不着工作，老大安慰老四不着急。可老三不安慰。老三説你以前工作過嗎？沒有吧？以為滿大街上都是飯碗子啊？做夢吧，滿大街上都是砸飯碗子的還差不多。　　這天老大出車，接着金鳳電話了，説車壞了。金鳳就給老大打電話，因為老大是老司機了會修車。　　老大想，老四出來了，活在世上，怎麼着也要張口吃飯，手裏也要端上個飯碗，老大還想，往後，怎麼着也得給老四成個家，這都是他這個當大哥的責任。　　這事兒老大跟老三商量不着，得跟老二商量。　　老大最順理成章的想法，是想讓老四跟着老二幹。老二大小也是有一個包工隊，大小也是個老闆……　　老大回家沒敢告訴老四老二拒絕了，而是給老四支招，説咱們哥兒四個，要説能在外頭闖蕩闖蕩撲騰撲騰，還就得説你二哥。你二哥愛聽軟話，好面子，你又沒求過他，你去找他比我找他強。

　　老四剛開始在老二包工隊上班的這段時間，算是老四和老二相處的黃金時間。老二帶着老四到處轉轉，瞭解瞭解情況。給老四講講各個工種都幹什麼，還特別關照老四工地上怎麼也有危險，一定戴安全帽，一定注意安全。　　老四一到老二那兒去上班，就跟老二走得近了。無形中跟老大就走得遠了。他下了班，有時候就趕巧老大要出夜車，兩人還不大好碰面。老四覺得都是自己的親哥，覺得大哥挺好的，二哥也挺好的。老大心裏就多少有點兒彆扭。　　至於老三，老三一病，就拿病説事兒，當上甩手大爺了，平時在家躺躺，有時候上街跟老爺子們下兩盤棋，下完棋就覺得自己動腦子了，回家喊累得慌。等着老大回家做飯。就是眼睛餓得發藍了也等老大做飯。　　老四拿着一個月的工資也是高興的，全都交給了老大。這麼些年，不管是老二還是老三，都是自己掙了錢自己攥着，從來沒往老大手裏交過。老大高興了。

　　老四在工地把人打傷了，老二把老四的飯碗收回去了，還是不想結怨。説老四你也別怪我，二哥也就是一個做小買賣的，前面沒有擋箭牌，後面也沒有後台老闆撐着腰桿子，二哥就靠自己這幾節脊樑骨在這兒戳着呢。　　這天大水碰見金鳳了。這回金鳳是跟南方老闆打起來了。是南方老闆拉金鳳去墮胎，金鳳不幹。兩個人連傢伙都動了。大水路過，不敢再管閒事了，反而是金鳳求大水幫忙。　　大水把南方老闆拉開，南方老闆還不服。大水急了，你跟個大肚子女人打架叫個男的嗎？　　南方老闆口氣硬，説話難聽。大水本來心裏就煩着，一口氣沒地方出，都撒南方老闆身上了。南方老闆給打跑了，從金鳳的哭訴，大水才能知道，原來金鳳做B超了。她懷的不是男孩，是女孩。南方老闆想讓金鳳把孩子做掉，金鳳不幹。就這打起來了。　　大水這算是真幫了金鳳一次忙。金鳳算真是跟大水認識了。　　老大憋了半天想了一招，想着讓老四去學學開車，學完了也幹開出租車的活。可學費多貴啊，老實人逼急了也只能想不老實的辦法，開車是老大手把手教的。大海和大水輪流着出車，大水到底是新司機，出事了……　　老四把車給撞了……

　　老大活這麼大歲數，從來沒有過沒工作的時候，讓出租車公司給辭了，等於老四把老大飯碗子給砸了。老大手裏沒剩下什麼，就是出租車上一把撣車的撣子，是他買的。回家扔窗台上了……老四心裏難過了，低頭揀碗碴子。不知道怎麼跟大哥道歉。　　老三，從來不知道自己不對，這會兒數落上老四了，説都是你，你瞧瞧你給咱家摻得這份兒亂！　　哥兒四個湊在一起兒開了個家庭會議。會上只有老二老三説話，老大跟老四都一聲沒吭。會議的主題就是批評老四了……　　大海就給老二打電話了。沒提自己工作的事兒，就説閨女考上大學了。老二也是真高興。老二心裏有那種農民式的家族想法，加上自己沒孩子，也就對着眉眉找着當長輩的感覺了。　　眉眉自己上大學，就知道一個高興，又得到一個手機，早喜出望外了，説的都是叫人愛聽的話，説我當然是於家的人了，二叔你放心。一聲一聲的二叔叫得個甜，無形中大海這個親爸倒受冷落了。

　　老四大水，上山西下礦井背煤去了，當地人稱“煤客子”……　　住低矮的工棚，全身黑乎乎的，除了眼白和牙是白的，別的全是黑的。　　住的每一盤炕上都死過人。背煤的每一個坑道里也都死過人。裏邊有一個老背煤的，人稱“白”哥。老四拜了“白”哥。白哥姓白，是老煤客子的了。都背了有快三十年的煤，眼前死了幾十個煤客子，所謂死裏逃生。見過了太多的死亡，在井下也有太多的經驗，所以讓人敬畏。用白哥自己的話説，白他媽的姓了一回白，一輩子全跟煤打交道了。　　大海這天給人家打了一天短工，回家筋疲力盡的了……　　老四和白哥他們一塊兒下井“刷頂子”，就是清理頂上的餘煤，白哥聽到石頭破碎的不祥的聲音，喊了一聲冒頂了，快跑，拉了老四一把就往外跑。剛跑出來，後面的那段頂子就塌了……　　等那股子灰塵落下去，白哥數人，一下差了聲兒了，問生子呢……

　　兄弟三人給小婉過生日……　　大海去老二公司，監工幹活，腰桿子挺起來了。跟老二説話，也沒原來那麼客氣了。彙報工作，也説着説着就變成指責，看着老二幹什麼都能看出不對來了。　　大海收到老四寄來的錢了……錢是通過郵局寄的，五千塊錢。也就大海這種在牢裏關了十年的人才只想着這條舊道，通過郵局寄錢。　　匯款單是前妻祝美蓮給大海送來的。　　五千塊錢啊！是小數嗎？可真不是小數！大海高興了，知道這四弟心裏沒記仇，不光沒記仇還念着這大哥，更不知道老四哪兒來這麼大的本事，這才一個多月啊怎麼就掙了五千塊錢！老二看着匯款單有點兒吃醋了。説就給你寄了，沒在留言條兒裏唸叨唸叨我跟他三哥啊？老大翻來覆去地看匯款單，説沒有。老大就是個高興了，在老二面前腰挺起來了，説老四心裏想着我呢，想着我呢。　　大水寄來這五千塊錢，讓大海見着另外一個女人了。大海從抽屜深處把一張藏了好長時間的身份證和女包拿出來了。

　　大海回來了，見了老二蔫蔫的，不愛説話。老二問怎麼着啊沒找着人啊？老二説找着了，又説沒見着人。老二説什麼話啊？怎麼叫找着了沒見着人啊？老大就説找着了可就是沒見着人，就不願意説了。老二猜上啞謎了。　　趕上老二心情好。因為老二媳婦懷孕了，為了這，老二是一身的喜氣，所以寬容。老大又回老二公司了。　　老二媳婦一懷孕，老二把媳婦捧天上去了，加了千百倍的小心，商量，孩子生出來了，能不能不姓沈，姓於。反正都是給老人養老送終，姓誰的姓不行啊？　　老二媳婦瞪眼，説你喊了半天倒插門兒，隨你的姓還叫倒插門兒啊？你們家哥兒四個呢……　　大海心裏惦記上了，上大學裏去找祝眉眉。祝眉眉挽着男朋友的手從食堂裏出來，看見老大了手都沒鬆開……　　大海找前妻去了，説你得跟眉眉講講啊，這閨女家家的，可別看人看走了眼……這……這要是就這麼把自己交待了　　大海把金鳳和孩子送到醫院，醫生管大海要住院費，大海沒錢，就又寫欠條……

　　工地上出了點兒事兒，老二這急，是久久鬱悶於胸的，而且也急的不是一檔子，為着好多事兒呢。可沒地兒撒，就縫下蛆，就都撒老大身上了，當着公司那麼多人面，老二是一點面子都沒給老大留。最後那句話是願意幹就幹，不願意幹就走人！　　甚至老大找了過去在澡堂子工作過的老師傅，連修腳都學了，可學了也找不着事兒做，因為就連高檔一點兒的桑拿房捏腳按摩的那些人，都是年輕人。這時代，養少不養老，大海差不多就被時代淘汰出軌了。要想刨點兒食吃，發現滿地都是刨食的人，哪止是他啊，就連大學畢業生刨碗食也不容易了。　　為了金鳳，老三跟老大也翻臉了，老三心裏嫌棄金鳳，可老大照顧金鳳老三也不樂意。老大出出進進的，都沒人跟老大説話了。　　可老大真沒跟金鳳有什麼。老大也是這麼跟老三解釋的，老三撂了一句，你跟她有什麼沒什麼都應當。　　大海真拉住眉眉的男朋友談話去了，談的都是男人的責任什麼的。眉眉的男朋友耐心地聽，聽完了問了一句，大叔，您想讓我為眉眉負什麼責任啊？您不會説現在就讓我們結婚吧？　　反倒把大海給問住了。　　接着，眉眉的男朋友説了一句，那我覺得我沒長大呢。我沒錢。

　　老四回來，大海精神抖了一下，出門找事兒有精神了，早出晚歸的，什麼都幹……　　老四每天早出晚歸的，兄弟倆照面兒的時間不多……　　大海就提溜着心，不知道老四忙活什麼　　三下兩下的，老四幹了不靠譜的事兒，把南城一片垃圾場的垃圾給包了。包了幹什麼呢？僱一幫人揀垃圾分類賣錢，自己成丐幫幫主了……大海都想不明白了，拼命攔着，自家兄弟，能看着你混着混着混成要飯的嗎？　　老四不讓大哥管自己的事。老四告訴大哥，自己的心裏就認錢。只要錢是合法掙的，怎麼掙的都叫錢！　　時不時的，老四塞給大哥點兒錢。真格的，他比大海掙得快，掙得多……　　弄得大海心裏犯毛了，再給錢，大海不接着了，不知道老四怎麼掙來的。　　老四怎麼塞錢大海都不接着。老四急了，説我從垃圾堆刨出來的，你還用我給你拿酒精消消毒啊？知你清白，我身上有污點子，可這錢髒不了你的手。　　倒是大海心裏又過不去了……　　大海説我給你攢着，你也該説媳婦了。老四一聽就翻了，不趕緊的還帳你攢它幹什麼？我現在用得着女人嗎？老大忙活着讓老四見了幾個，結果都被老四嚇跑了。　　老四真不見女人了。老大去見了，去了公共汽車總站，把錢還給了女售票員。這女售票員高興了，説我還當你騙人呢，你還真還錢來了。那我也就接着不客氣了，就當白來了一筆獎金。　　老大看人家，真羨慕，也真誇，説您心態真好。　　女售票員説我又沒憂鬱症幹嘛心態不好。　　老大回家把女售票員的收條專門夾在一起，看着心裏都特別高興。老大啊，心裏有點兒動盪了。　　這時候老二包工隊出事了，把工程包給老二的老闆賴帳不給，老二要不出錢來了……

　　老二給民工打了許多白條，民工們要不出來錢，趕上國家嚴打，嚴禁給民工打白條，老二被告上了法庭……　　按説也是跟了老二多年的包工隊，一個鍋裏吃過乾的，喝過稀的，稱兄道弟地都過來了。可現在什麼都吃不着，急眼了。這老二心裏也明白，商人堆兒裏，談得着什麼兄弟友情嗎？不都是衝錢嗎？　　老二蔫了。老二回平房來求援來了。大哥不理他，老三也懶得理，只有老四嘴上還客氣，還端茶倒水地讓坐。　　老二為了包工程鋪了不少工程款進去，一時真湊不上那麼多錢。嚴打就是嚴打，法庭還真就判了，讓老二蹲十五天拘留去了。　　怎麼着是親兄弟，哥兒仨心裏還是過意不去了。去看老二媳婦去了。可老二媳婦心裏恨哥兒幾個該出手時不出手，現在老二在裏頭都吃上窩窩頭了，你們來了，管什麼用啊？不給開門了。　　派出所通知家屬大海因偷東西在派出所，讓家裏去人，老四和老三都懵了。老三和老四一塊兒去的派出所。老三怕事不敢進派出所，在外頭揣手等着。到了派出所老四看見警察還鞠躬，報告政府，我來領我大哥來了。等到老四一看大哥給打成那樣，一下就跟警察急了，説現在不允許刑訊逼供了你們怎麼還打人啊？　　撈完老大，老四出手撈老二了。　　老四是住過監獄的，他身邊又有從獄裏出來的哥們兒，下的都是狠招，直接找到了老二上面一層的包工頭，把錢給老二要回來了……　　沒過多少天，老四的公司開張了，是個討債的公司。可公司的名稱是冠免堂皇的，叫做商業諮詢顧問公司。

　　還是老三把事情點穿了。別看老三病秧子一個，可是愛看報紙，愛聽新聞，再拿《水滸傳》一對照，説其實就是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老四就是開了個要帳的公司，專門替人要帳的。底下的那些人，説好聽點兒叫公司員工，説不好聽叫打手。再説白了，弄不好這就是新聞裏説的那個黑社會。　　大海一下就着急了，説這乾的叫正經生意嗎？一羣混世魔王在一塊兒，這不還是等於把腦袋掖腰上了嗎？　　老大怕出事，回去勸説老四，結果被老四説暈了。心裏還是不踏實，又讓祝美蓮去勸。結果老四答應大嫂保證不出事，不惹事。　　老三跟老四上公司去了，老三對老四公司怎麼賺錢感興趣。　　老三説你三哥吧，也不是一無是處，我跟你説啊？我是手無縛雞之力，可我有眼有心啊，三兒，有些事兒，你跟我念叨唸叨，許能給你出上主意。　　老四説行三哥，我有想不通的就跟你念叨唸叨。　　老三等於讓老四養起來了。　　老二把老四幫他要回來的錢該給民工的給民工，工程款都結完了還剩下一部分，老二揣着錢進老四公司了……　　老二想把錢給老四一部分，老四沒要，説是親兄弟，都是應該的，説什麼都不要。　　老二感動，拍老四肩膀了，説那行，到時候你可別給我打折。　　金鳳拿着合約管南方老闆要錢，南方老闆不給。把金鳳和孩子一腳都踢出來了。　　而且南方老闆還更加的不仗義，想要把金鳳的服裝店收回去，讓金鳳找地方般家。

　　金鳳拿着合約管南方老闆要錢，南方老闆不給。把金鳳和孩子一腳都踢出來了。　　而且南方老闆還更加的不仗義，想要把金鳳的服裝店收回去，讓金鳳找地方般家。　　老四路過金鳳的店，看見金鳳哭，孩子也哭。沉臉了。　　老四有老四的招，南方老闆告饒了。老四向老闆要了金鳳的青春損失費，孩子的撫養費，包括孩子長大了以後可能出國留學的錢都要了。　　老四來到金鳳的店，拍給她一張南方老闆把這店全部轉到金鳳名下的字據。另外還有一張銀行卡。老四告訴金鳳，我查了一下，沒問題。　　兩檔生意做下來，老四在外面就多少有點兒名聲了。慕名而來的就找上門了……　　老四接生意，也是有個原則的，就是先看對方佔不佔理，佔理的，老四就替人去要，老四説這樣不遭報應，因為這叫替天行道。要是不佔理的，老四就客客氣氣把人家送出去了，老四也不想往身上惹事兒。　　老二對老四的起家是感興趣的，看着老四風風火火的天天好像業務還挺忙，老二有時候也來公司看看老四，問問近況，老四客氣，也問問老二近況，加上老二沉底的時候老四幫過他，兩個人見面還挺客氣，甚至有幾分高興……　　老大認定了老四不學好。老四不想惹大哥，可大哥就非跟他吵不可。　　終於老四給逼急了，説這樣，大哥，您要是看着我堵心，那往後我不回來吃飯了，也不在家住了。　　老大説你走，你有本事，你走。你本來就是天底下平趟的人，我這房檐兒太窄，罩不住你。　　老四説大哥那我可真走了。有事你打我手機。　　老大説我沒事，我都是屁事！　　老四真走了。住辦公室去了。

　　老大和老四不走動了。可是眉眉跟老四走動。老四開公司了，眉眉知道，去辦公室找老四，四叔四叔的叫着親了。　　老四從來沒給人當過大輩，就眉眉是至親骨肉，老四就疼上人家了，見着眉眉就往書包裏塞錢，説自己沒上過大學，就當眉眉替自己上了。好好學。眉眉這回真拿四叔當自己的親四叔了。　　老四幫金鳳往回要那麼多錢，自己又一分沒拿，金鳳對老四抱着知恩報恩的心了。進貨的時候，特意地給老四弄了幾套衣裳，老四再路過，就叫老四進去試。還讓自己的女兒叫老四乾爸。　　老三見金鳳對老四好，心裏不是味。在老大面前説老四如何黑社會，如何不守法。嚇得老大跑到老四公司跟着老四去要賬。　　看了兩天，明白了老四要賬的方式，老大心裏踏實了，又回去擦油煙機去了。　　老大這天請女售票員吃飯談得很高興。最可貴的，最最可貴的，是女售票員單身一個人，帶着個孩子，是個男孩，上高中了。孩子的爸爸跟她早離婚了。　　老大高興得，臉上開花了，説是啊？我也是……我也離婚了。有個女孩，上大學了，跟着她媽呢。　　兩個人，人到中年，眼神兒碰眼神兒了。　　老大這些天跟誰都不摻和，心情反倒挺好。見着前妻，問起近況，老大有心情往前説了，説你最近沒什麼動靜啊？　　前妻看出來了，説你有什麼動靜，你就説！　　老大就一五一十地説了女售票員的事，動了感情了……　　這天，眉眉急火火的衝進老四公司“四叔，不好了，我爸要結婚了！”

　　老大召集哥兒四個聚會，老二和老四都沒想到，老大看上別人了……　　哥兒幾個都説，説大哥，我們還以為你要跟我大嫂破鏡重圓呢。　　老大有話説，説鏡子破了就破了，再補吧，也是補過的，怎麼圓啊……這個……這個你新大嫂吧，人挺好的……　　怎麼反對也不成，老二説，大哥這輩子從沒由着自己性子幹回事，這回咱們就讓他由着自己性子幹吧。　　老二和老四就忙掏錢，説大哥，那我們可得好好給您操持一個婚禮。　　老大心裏開花了，又是貼磁磚，又是刷磚，忙活起來了。　　千不該萬不該的，老大在街上擦抽油煙機，讓女售票員看見了……　　老大先只是看見一雙女人穿着皮鞋的腳，一抬頭，看見臉了，老大就傻了……　　女售票員説喲，你啊！這是包工程包出事了還是怎麼着啊？　　老大結巴了：……是……出事了……出事了……要不，我就找你去了。　　女售票員説是嗎？有沒有要幫忙的？有就説一聲……要是沒有，我可得走了。孩子家裏等着呢。　　老大忙就叫人停，説有幾句話説，有幾句話説……　　老大結結巴巴地半天，説都跟兄弟們商量了，本來想跟她好的……　　老大這天站在大街上透心兒涼了。　　這天，老大擦抽油煙機擦瘋了，天都黑了都不回家，還滿大街喊擦抽油煙機。路燈都亮了還騎着自行車滿大街喊擦抽油煙機。　　把一個住宅樓的人喊煩了，下來兩個青年，跟老大嚷嚷上了。本來也是老大沒理，可老大這天心裏難受，火往上躥，慫人就不慫了，跟着兩個身高力壯的男青年也幹下死命的事……　　結果老大讓兩個男青年給打了……　　老四怕老在再受人欺負，派了兩小小馬仔跟着老大。

　　有客户慕名而來找到老四幫忙討債，老四將欠錢的人軟禁起來。　　老四派了兩個小馬仔，跟着老大。老大擦抽油煙機，馬仔在邊兒上管買盒飯倒茶。按月，老四還給小馬仔發工資。　　老大一問，老四給小馬仔發的工資比他擦抽油煙機掙的錢都多，急了。老大在一旁指揮教技術呢，除油煙清洗機倒多一點兒就心疼得跟什麼似的。　　老四沒想到的，鬥着鬥着，公司來警察了，説老四的公司搞黑社會……好幾個打架鬥毆的案子，都上老四的公司來查……　　但是什麼也沒查出來。　　老四以為是老三為金鳳的事報復他，回家就揪老三的脖領子。　　老大站出來了，老大説鬆開他，是我報的警。　　老四急了説大哥，我招你惹你了你報警？我跟你結什麼仇了啊你這麼坑我？　　老大平靜，説我沒坑你，我就是讓警察替我查查，你有事兒沒有。怕你學壞才讓警察管的……　　老二和老三也埋怨老大不該報警，説老大太傻。　　老四的公司被警察盯上了，生意直線下降。老四和老大不説話了。老三也住在老四公司不回家了。　　這天小哥三個坐一塊聊天，説起了大哥的不易，説起了哥三有一個月沒見大哥了。

　　老二老三搖醒了喝醉的老大，哥三決定攔住老四去幹這單危險的買賣。　　老四糾集了人，黑西裝白襯衫黑領帶的，行頭都齊了，準備出發了。　　老大老二老三齊刷刷的躺在的老四的車前，威脅他要想去就從哥仨身上軋過。老四被三個哥制服了，還回了家。　　老四説，大哥二哥三哥，今兒我找着有哥的感覺了。打小吧，沒人管過我，我就那麼無法無天慣了。慣了吧，這要是冷不丁蹦出來人想管我，我還真挺恨的，我想你管得着我嗎……今兒我覺得好了，有人管好，有人管啊，還真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大哥二哥三哥，説老實話，要不啊，這會兒，就有人躺醫院裏了，也沒準兒，就見閻王爺去了，就沒有咱們哥兒四個這頓酒了。　　老大不説話。　　老二不説話。　　老三挺話嘮的人，也沒話了。　　白天，就剩下老大和老四，在老四辦公室，老四插上門兒，跟老大談上女人了。　　老四想和金鳳結婚，老大老二老三都不同意。嫌金鳳和別人沒結婚就生了孩子。　　老大找金鳳去了，當家長，想勸金鳳別纏着老四。　　金鳳説了，大哥，我要是跟老四結婚了，你就是我親大哥，我後輩子都孝順你。　　金鳳把老大給繞裏頭了。　　老大回家跟老二和老三做工作，説金鳳也還行。最起碼吧，賠嫁還不少。　　老三和老大吵架，都讓老四聽見了。老四知道三哥也喜歡金鳳，去找金鳳了，説不結婚了，為了三哥。金鳳急了，應了和老三結婚，卻把孩子送到了老四的公司。　　老四終於想明白，不準備在媳婦上和哥哥謙讓了。　　這邊，老大和老二在商量着如何給老四辦婚事。

　　老四躺在牀上睡不着，大哥大哥叫着，不讓大哥睡覺，非要聊天。説自己打小就是一個沒家的人，現在我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家了，有自己的女人了，我這心裏頭就有好多話，就是説不出來，我怕明兒早上一起來一切都變了。　　老大應着老四，説明兒一早起來你和金鳳就把證領了去。　　老四又説要不然你跟大嫂也立馬結婚吧，咱們一塊咱在小院辦了，多來勁哪。　　大家都在為老四的婚事忙活着。二嫂幫忙租了房子，置辦了一系列新婚的用品。　　結果都在大家興頭的時候，又出事兒了。老四準備接一單非常危險的生意，怕牽連金鳳母女，又説沒想好，不結婚了。　　老胡同終於要拆遷了。住了大半輩子的老大心想着總算是熬出頭了。安排着拆遷費如何分配，又拉着哥兒幾個一起去看新房。　　好事多磨呀，就當新興奮盡兒還正旺的時候，市政規劃下來了。小院後邊馬路以北的全拆，以南的不拆。拆遷費沒戲了，新房也沒戲了。老大襖套呀。　　這大人們一事兒接一事兒的，小孩子也跟着添亂來了。眉眉失戀了。老大急了，拎起板磚就找到學校去了。結果這從來沒跟人打過架的人，就算是在女兒的事兒上，真急的份兒上，也沒招，被小男孩掖得説不出話來。　　這時眉眉三個叔也到學校了，一起把小男孩教訓了一頓。站在遠處的祝美蓮心慰的笑了。　　時來運轉，老大在街上碰到了一個自稱是自己小學同學的人，張九川。被他拉着要坐生意了。還是可以一年賺上幾百萬的大生意。。。。。。

　　老大在坐在老二公司的老闆椅上給弟兄們講着全世界最會掙錢的猶太人。一筆一筆給弟兄們算着自己將如何掙到大錢。　　聽不進兄弟們如何這樣騙局十幾年就有，聽不進老三給他講解世界的幾大菜系，一門子心思就是要翻身，要賺錢。並威脅老二老四，借錢給自己，把老屋裏都壓給弟弟們了，一人十萬，這錢非借不可！　　老大這些天變精神了，年輕了，每天認真地算帳。一進老二家坐沙發，也不蹲着了。在他生活中就從來沒那麼有盼頭兒過。　　老大專門去告訴了祝美蓮，告訴他自己要翻身了，告訴他自己變年輕了，告訴她以後他們三口子可以更好的生活了。　　老大交了二十萬大元的訂金後，張哥找不着人了，錢沒影了。老大一夜之間，頭髮就白了。老大一個老實頭子，居然抄着菜刀滿世界找張哥，嘴裏嚷着：我剁了丫的 我剁了他。是老四上來抱住大哥，把大哥手裏的菜刀奪了。老大死的心都有了。　　老四説放心大哥，我給你要去。　　老二也勸大哥千萬想開點兒。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誰不是空着手來，空着手走啊？　　張哥被老四找到了，但錢回不來了，已經被另一個騙子都帶到國外去了。老二老四怕老大上火，哥倆個又湊了二十萬，拿到老大面前……　　老大的事解決了，新的問題出現了。這天一個客户走進老四的公司，要請老四要債，當老四看過資料後，看着客户説，這是我二哥……

　　老四進了老二的公司。這回老四來，是替人要帳，要到自己二哥頭上來了。　　老四跟老二要帳，老三在，老四把老三支出去了，説有事跟二哥單談。　　老二認為自己是從上邊包下來的活，人家不給自己結錢，自己就沒法給工人們結。老四堅持二哥是無理的一方，讓老二將心比心想想自己上次被告的事情。兄弟兩不歡而散。　　老二真把錢都給老四了，老四回去跟甲方也把事了了。　　儘管老四心裏是為老二着想的，可老二心裏怎麼都不能原諒老四了。　　老大聽老三一説這事更火冒三丈了。這他媽的還叫兄弟嗎？這都叫什麼兄弟啊？這下得不都是死手嗎？掐得真準，掐得都是命門子！還不如兩旁世人呢！　　這天，老大幹了一件潑命的事。就是老大自己，闖進了老四的討債公司。舉着椅子把老四的公司給砸了……老大一邊兒砸一邊兒説，我砸！我砸！砸了反正我也賠不起！你愛拿我怎麼着就怎麼着！我就一條命！有本事你就拿去！我讓你討債！要帳！我看看這都是什麼債啊？什麼帳啊？　　因為老大覺得老四還是做鬼，沒有做人。要是不砸了老四的公司，老四接下來就真不知道要幹什麼了……　　老四的手下呼啦一下又把老大圍了。老四把手下喝住了，説他媽的這是我大哥，不知道規矩啊？　　手下們呼啦一下給老大作了一個揖，齊齊地叫了聲大哥。　　可這時候老大已經嘩啦一下子，把鑲着老四營業執照的鏡框砸了。又嘩啦一下，把老四法人代表的鏡框也砸了。　　是老大這一發瘋，把老四給砸醒了。　　老四把手下都驅散了，不幹“要帳鬼”了。　　老四回家告訴大哥已經把公司註銷。並找到金鳳，告訴她沒有了公司，可以安安心心守在她們娘倆身邊。　　老二經過這些事情，在小婉的勸説下，也同意回家參加老四的婚禮。老三也在經歷的諸多的事情後，認識了兄弟之親，衷心的祝福老四和金鳳。　　看着老四要結婚，老大心裏也癢了。老四幫忙找回了大嫂，大嫂也幫大哥承包了個報刊亭。　　在他們生活了幾十年的小院裏，老大和祝美蓮、老四和金鳳雙方舉行了婚禮，兄弟四個親親我我的照了張全家福。